第三卷 夏至 第二十章 左右为难
第三卷夏至第二十章左右为难
上午九点，京北，国资委小会议厅。并购南非炎⻩际国投资集团的听证会正在举行。
韩星西装⾰履，风度翩翩，不知道情况的人，绝对想不到，他这两天两夜，基本上就是在交通工具上能够打个盹，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林正祥却知道，这就是韩星，他起码具备了成为伟人的最基本的一个要素：精力充沛。以前的范志杰就是这样，外出办案的时候，哪怕是连续奋战几个昼夜，也能始终保持精力旺盛，精神饱満的状态。这种精神状态极具感染力，可以带动所有十三室的办案人员始终保持⾼昂的斗志。
试想，一个导领，如果你自己都萎靡不振，又怎能要求下属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小会议的主席台上，有国务院国资委分管央中企业境外投资控监的副主任，叫孙其银，坐在中间，中委纪常委、⼲部室主任林正祥，坐次席，九矿集团董事会主席，叫李富強，排第三，总裁排第四，另外还有中委纪相关局室工作人员，家国审计署工作人员，军方代表，外交部洲非司负责人，九矿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共同组成听证代表团。孙其银兼任听证会的主持人。
会议室的工作人员已经把韩星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分发了下去，这是韩星在林正祥家里连夜准备好的，主要是炎⻩集团的基本情况介绍，财务状况报告。还有这次危机的情况、背景。当然，大多数地情况，国资委和九矿集团的人基本上都了解了。
昨天晚上的争吵和他们之前的任何一次争吵一样，没有吵出个谁是谁非，但在某种程度上都达到了妥协。韩星作出的妥协是，可以出席以并购为前提的听证会，而林正祥的妥协则是默认了韩星可以在中证会上提出地其它要求。不过。他们还注意到了个问题，田海龙回来以后就消失了。打机手也不开，这家伙哪去了？林正祥的结论是，田海龙地老婆是总政的一个著名舞蹈演员，长着一张国字号的美脸和一幅标准的模特⾝材，十足十的美人胎子，这家伙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肯定憋坏了。小别胜新婚，现在八成是和老婆存温去了。要不，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把机手都关掉啊。
会议开始了，作为主持人，孙其银致主持词，宣布有关注意事项，并介绍听证代表、出席人员构成及产生办法，然后。由韩星代表申请方炎⻩集团发言。“尊敬的国资委孙其银副主任，中委纪林正祥主任，九矿集团董事局李富強主席，各位代表：本人十分荣幸能够有机会接受各位代表关于并购南非炎⻩集团事宜地质询与听证。”此时，韩星显示出的不是他作为家国公务员的形像，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这种能力，来源于他在过去的七年里所阅读的大量的经济管理论与实务的集累。
“本人韩星，现任**Z省委纪纪检监察一室主任，中委纪十三室副司级纪检员，受舍妹南非炎⻩际国投资集团董事长韩晶女士委托，作听证答辩。资料袋里有韩晶女士亲笔签名授权的委托书传真件。”
“不好意思，韩星同志，我可以打断一下吗？”孙其银开口了。本来，现在还没有入进质询地程序，但是。韩星这个代表的⾝份太奇怪了。他居然是中委纪十三室的副司级纪检员。孙其银不得不开口。不过，知道韩星是中委纪十三室工作人员的⾝份。孙其银的口气客气了许多。十三室的分量，他还是清楚地。
“当然可以，孙主任。”韩星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委托书我看到了，没有问题。但是，我看你和你妹妹的资料，你们现在的户口所在地都是Z省海州市，这也没问题，但你的籍贯却不同，令妹是J省S市人，你却是J省H市人，请问，你们是嫡亲兄妹吗？”
“在法律意义上是。”韩星回答很明确，不过，这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在法律上肯定没问题，从听证会的角度讲，这已经够了；第二，他们的确不是血缘上的亲兄妹。
“嗯，可以了，请继续。”孙其银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
“各位，下面我就大家关心地情况作详实说明。首先，是炎⻩际国投资集团地基本情况。公司成立于五年前，公司注册资本10亿美元，涉足矿产、制药、贸易、房地产开发、证券和期货投资等多种行业。五年来，公司成长迅速，不断发展壮大。目前，公司拥有有形资产360亿美元，无形资产根据2011年底际国权威机构认定，价值28亿美元。在有形资产中，净资产70亿美元，负债290亿美元。”
“其次，是公司的财务状况。总资产部分，固定资产10亿美元，库存货物价值10亿美元，经营性地产、房产95五亿美元，有价证券、期货245亿美元。在290亿美元地负债中，预售房款19亿美元，期货和证券短期抵押款贷229亿美元，行银信用款贷42亿美元。”
“第三，是公司向华中 民人共和国国务院国资委求助的原因。就在两天前，由于公司原执行董事董小方退出公司，分割出公司共计7。8亿美金的流动资金。非但如此，此人还向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由曰裔人为主要构成的非法武装集团透露了公司的商业机密，导致公司原有价值十亿美元的固定资产，即洲非某国的矿山被不法侵占，至使公司在金融机构信用度受损。行银方面因为公司流动资金不足以偿还信用款贷，向南非地方法院提起债务讼。法院受理之后，对公司全部经营性资产予以保全，冻结了公司的证券和期货帐号，公司由此陷入危机，继而引发其他债权人围攻公司总部现象。”
“第四，求助华中 民人共和国国资委地原因。炎⻩集团是一家爱国华侨兴办的合法企业，在过去的五年里。公司经营规范，信誉度良好。但是。由于前述原因，公司陷入暂时性危机。但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公司原执行董事的卑劣行径遭到所在地民众的严厉谴责与唾弃；相反，在公司陷入危机的短短两天內，广大海外爱国华人不忘乡梓之情。纷纷对炎⻩集团施以援助之手。两天来，爱国华商已经无偿向公司援助了7。8亿美元。遗憾的是，众所周知，任何一家公司流动资金都是有限地，仅仅靠华商朋友们的义务援助远远解决不了炎⻩集团地危机。为此，我们向府政求助，希望国务院及其国资委能够本着亲政爱民的原则，帮助公司摆脫困境。”
“第五。国资委帮助公司解脫困境的可行性和紧迫性。炎⻩集团是一家有实力的际国化大企业，70亿美元净资产，245亿美元的可以在解套后随时出货的有价证劵，可以保证公司的还款能力。目前，只要国资委方面能够帮助公司偿还42亿美元地信用款贷，公司就可以立刻起死回生。当然。世场形势瞬息万变，现在是京北时间八点四十分，南非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据我所知，由于炎⻩集团期货和证券帐户被冻结，已经引起了部分际国投机集团的注意，可能会趁炎⻩集团无法出货的时间，在开市后炎⻩集团持有的期货进行恶意资本运作，牟取暴利。一旦出现上述情况，后果不堪设想。在些，我请求各位代表当机立断。利用开市前的这几个小时的时间作出英明决断。迅速施以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以上是我的陈述，如有不当不尽之处，敬请各位代表质询。”
如此重大的危机，韩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地陈述时间，就能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非常清楚，大家听了，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听证代表手上都有相关的资料，其实真性不容置疑问。在信息化如此完备的今天，只要上网一查，就可以得到验证。而且，如果如韩星所言，帮助炎⻩解套的可行性的确很強，炎⻩集团不是皮包公司，毕竟他有着70亿美元地固定资产。另外，形势也的确十分严峻、万分紧迫，一旦这些股票期货遭到际国金融投机专家的恶意攻击，让期货市值下挫两成，炎⻩集团的在这一块的几十亿美元投资会立刻灰飞烟灭，这就永远都翻不过⾝来了。
不过，时间还有近六个小时，还没到最危险的关头，大家肯定不会立刻拍板，有人有话要说。
率先发言的是九矿集团的董事会主席李富強：“如果一切如韩星同志所言，这事情并不复杂，只要国资委拿出42个亿出来就行了嘛，这点钱对国资委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呵呵，我们九矿集团不必横揷这么一杠子嘛。”虽然受国资委监管，但九矿也是立独的法人企业，又有军方背景，人事权由军方说了算，国有企业，人权最大，财权第二，九矿导领并不是特别在乎国资委。
“我们欢迎九矿业集团以任何形式投资炎⻩，包括借款。但是，更希望九矿能够控股炎⻩。作为中委纪的工作人员，我知道，九矿实力雄厚，有军方背景，并且在某些方面能够便宜行事。目前，炎⻩集团地矿山已经被曰本人侵占了，以集团现有地实力，根本无法夺回。这座矿山，一方面是炎⻩在该国的合法资产，拥有完备地法律文书，只是由于该国基本处于无府政状态，无法维护炎⻩集团的利益；另一方面，这座矿山不但诸备大量的优质钻石，而且还有大量的国防工业所急需的钛宝石，我们希望九矿集团入主炎⻩，有依托九矿集团的实力夺回矿山的愿望。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据我们了解，目前侵占矿山的曰本军事集团，带有明显地曰本右翼势力背景。如此重要的战略资产如果被曰本人掌握，对我国的国防全安是重大隐患。”
越是重要的筹码，越是要晚些抛出。韩星的话，别人听着还不算什么，九矿导领和总装备部的代表一听，眼睛都红了。钛宝石啊，制造激光武器的核心材料。而激光武器又是国中地杀手锏，水平比欧美只強不弱。只是原料极度匮乏。在此之前，九矿不惜血本，満地球地找，嫦娥一号奔月的时候，连月球上都去找了，奈何收效甚微。人工合成也是一条路子，863计划本⾝就有人工合成钛宝石地项目。但合成出来产品效果和天然的有天镶之别。此刻，听说有钛宝石的诸备，军方代表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发问：“储量有多少？品质如何？”
“数以吨计。品质比目前发现的任何一种都要纯净。”韩星回答得很⼲脆。
“数以吨计，那不是够用上百年的？拿下这个矿山，问题就永久性解决了。”李富強也喜不自噤。
“因为之前并没有和祖国建立良好的沟通渠道，炎⻩集团出于爱国心考虑，只是进行了少量的试开采。只开采了十公斤，目前存放在南非炎⻩集团总部，这就是我所说价值十亿美元地库存。炎⻩集团一直想把这批宝石拿回来捐献给家国，但事关重大，万一途中出现什么闪失，让宝石流入敌国。这么重大的责任，炎⻩集团承担不起。”韩星火上浇油，又添了一句。
“很好很好，我建议立刻结束这次听证会，现在我就可以带九矿的专家乘专机去南非，同时向炎⻩集团注入四十二亿美金，股份也好，借款也好，都可以。”李富強迫不急待地要去南非，并不是他做事不成熟。而是钛宝石的诱惑太強烈了。
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国资委的导领应该很満意这样的结果，可是。孙其银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关键的问题根本没有解决，现在拍板，以后将后患无穷，央中现在不问，以后也会追究责任地。九矿这样的企业，一旦和一个央中定性的反党集团形成合作关系，万一以后出现什么问题，这个责任，谁能负得起？孙其银说话了：“各位，因为一个非常特别的原因，国资委只能同意一条方案，那就是，由九矿集团全资收购炎⻩集团，但是，考虑到资金问题，在具体操作中可以分批执行，先行支付炎⻩集团42亿美元，炎⻩集团现在的股权持有人把资产转移到国中 陆大，由国资委负责协调解决投资项目的立项、选址、用地事宜，大家意见如何？”
韩星知道，该来地，终归是要来的，他当然要说话，不过，不着急，先等等。经过前期的解说，应该说，他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主动权，现在，九矿方面和总装方面应该比他更着急。
为什么要这样？李富強不解。
“各位，在座的都是家国核心机关工作人员，不在保密范围，可以把原因告诉大家。”开口的是林正祥：“七年前的J省S市的谈新权集团经济犯罪案件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还记得，我可以告诉大家，谈新权就是南非炎⻩集团的创始人，他在国內组织了一批役退的特种兵战士，以在洲非帮助某国府政扫除非法武装为代价，取得了矿山的所有权，并以此为根基，建成了炎⻩集团。当然，这不是最关键地部份，最关键地是，央中对谈新权集团的定性是反党集团。”
林正祥话音一落，众人都倒昅了一冷气。谈新权地案子轰动国全，一个地级市的长市，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处官场的人，谁不知道啊，只是不知道央中最后还有这样的定性。反党集团，这是根上万伏的⾼庒线啊！谁敢碰，谁碰谁都会被烧得尸骨无存。会场，立刻寂静了下来。
解铃还需系铃人，打破沉默的，依然是林正祥：“当然，今非昔比，七年过去了，从实际意义上讲，今天的炎⻩集团，已经发生了脫胎换骨的变化。谈新权伏法后，现任的炎⻩集团董事长，就是刚才韩星同志提到的他的妹妹，韩晶女士，其实就是谈亲权的女儿，谈晶晶，而且，他也是时任J省委纪纪检监察员蓝煜星同志的未婚妻。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韩星同志，就是被中委纪授予反腐卫士称号的蓝煜星同志。蓝煜星同志和谈晶晶同志，是一对**的情侣，他们大义灭亲，为破获谈新权案立下汗马功劳，也付出了大巨的牺牲。特别是谈晶晶，受到犯罪分子枪击，在病床上昏迷了七年，刚刚醒来。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全安，中委纪为他们两位理办了新的⾝份，隐姓埋名在海州。谈晶晶同志醒来以后，由于他是谈新权的唯一财产继承人，一个月之前，赴南非接管炎⻩集团，成立集团新任的董事长。这些情况，因为炎⻩集团陷入危机过于仓促，我们还没来得及向央中汇报。不过，依我个人的看法，在这件事上，央中 导领应该会给予重新考考虑。”
“可是，时间呐？等央中决定出来了，⻩花菜都凉了。”李富強又着急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