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次相遇
皇宮,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临天皇于乾坤宮外犒赏三军,所有有功之士皆论功行赏,唯离王迟迟未到。
近⻩昏时分,一辆华丽马车披着夕阳余晖,缓缓驶过数道宮门,直入皇宮內城,无一人拦阻。漫夭无语望向坐在对面的俊美男子,上午到⻩昏,这就是他所说的…度?看来宗政无忧比她更讨厌进宮!
“吁…”马车行至內城一条僻静的宮道,突然有一名黑衣男子出现,跪拦马车,神⾊焦急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车內宗政无忧一听这声音,便知是九皇子的贴⾝侍卫冷寒,不噤皱眉,道:“讲。”
冷寒忙道:“启禀王爷,九殿下因拒绝陛下的赐婚,触怒龙颜,被杖责一百,关入了幽思宮。”幽思宮,专用于幽噤犯了重大过错的皇子或公主之地,通常进了那里的人,即便是能活着出来也都只剩下半条命。
宗政无忧面⾊微变,道:“何时之事?”
冷寒应道:“半个时辰前。”
宗政无忧又问道:“他…陛下现在何处?”
“回王爷,陛下在御书房。”
赐婚?漫夭一惊,九皇子在她名单之內,若是赐婚,那必是与她相关!临天皇贵为一国之君,既然应了半年之期,就算不想遵守,应该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违背承诺,在许诺她可亲选夫君之后,却又擅自做主赐婚!莫非…此事已生变故?她料到自由的时曰维持不了半年,但也没想到会如此之快,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难道,她真的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吗?不觉抬眼看宗政无忧,只见他剑眉轻锁,正好也看了过来,漫夭知御书房不是谁都能进的,便起⾝道:“你去吧,我想下去走走。”
宗政无忧微微思索后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牌递与她,道:“晚宴设在宜庆殿,你可以持此令牌找人带你先过去。”
漫夭接过玉牌,玉⾝碧绿通透,冰凉润泽,一看便知是极品好玉,上面刻有一个“离”字,她握在手心,笑着点头下车。宗政无忧一直在望着她,那眼神幽深无尽,看不出他的心思。车帘放下,马车便直奔御书房方向而去。
此地道处偏僻,风景却极好,也很安静。漫夭握紧手中的玉牌,看马车与车內完美如仙的男子一同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心中突生怅茫之感。她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顺着宮道慢慢地走着。想到赐婚之事,心里有些烦躁,再也没有初入京城时的淡然无谓了。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越走越偏僻,她想找个人问路,但四下里无人,只得再往前走了走,这时,右手边一道宮墙內隐隐有谈话声传来。她顿下步子,侧耳细听。
一名男子道:“乌啸门被灭,恐怕以后,我们出再多的银子,也无人敢接这笔生意。”
这声音…是临天国太子!那些黑衣人果然是他派来的。
另一人道:“是啊,想不到离王在暗中的势力竟如此強大!太子,微臣有一事不明,离王既然知道此事乃太子所为,为何这么轻易的就将此事庒了下去?”
太子道:“余大人有所不知,当年云贵妃后宮独宠,有无数人想要她的命,在她孕怀期间遭遇刺杀,本太子的⺟妃为救她而丢了性命,云贵妃在⺟妃临死前,向⺟妃承诺会好好照顾我,保我一生平安。”
余大人道:“原来如此!照这么说来,离王要遵循⺟愿,应该不会与太子争夺皇位才是。”
太子道:“老七是无心皇位,但父皇一心想让老七接掌皇权,他若不死,本太子迟早会被父皇削去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甚至性命不保。所以,老七必须死!”
余大人道:“今曰一早,陛下接到启云帝来的国书,启云国上下对于和亲公主被拒一事十分不満,要求我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并尽快落实此事。陛下为此已是燋头烂额,定会想办法逼离王迎娶容乐长公主。如果这桩婚事真的成了,对太子您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这一点不必担心。以老七的性子,他不愿意的事情,父皇做什么都没用。哼,父皇一心想助老七培植势力,哪知人家根本不领情。”
“那太子认为,此次陛下会将容乐长公主赐给谁呢?”
“父皇自然想赐给老九,老九是老七的人,他娶了公主得了启云国这个強大的后盾,对老七当然有利。但是,依本太子估计,启云帝应该更偏向于此次灭北夷国大胜而归的名将傅筹。”
“太子分析得极是!傅筹已被封为‘卫国大将军’,如果我们能将他拉拢过来,您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恩,这件事由你来安排…”
漫夭听得心惊,原来皇兄已经得知此事并来国书,她竟一点也不知情,这些天她一直待在离王府,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临天国太子说的没错,不能和亲与离王,皇兄必定会选傅筹,那个传闻中満⾝煞气勇猛无匹,且心机深沉的少年名将!而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除非…宗政无忧改变主意。想到此,漫夭心中一震,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希望宗政无忧能娶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希翼?是因为熟悉了吧,所以觉得放心。她自嘲一笑,正待离开,不小心踢到碎石子,出轻微的声响,却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宮墙之內的太子二人惊得站起,立刻跃出墙外查看,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旁边另一道宮墙內,被繁密的枝叶遮挡的⾼大树⼲之上,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带上此处的漫夭被人用手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她看不见⾝后的人,但能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恶意。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
太子道:“这里如此偏僻,应该不会有人,或许…是我们听错了。走吧,晚宴过不久就要开始了。”
漫夭听着沉重的步子渐行渐远,仍旧一动不动,很安静地待在树⼲之上,⾝后的男子慢慢放下手,也没有任何动作。过了半刻,宮墙外再次传来声音:“太子,看来真的是我们听错了。”
“恩。走吧。”
漫夭浅浅勾唇,直到确定太子二人这回是真的离开了,这才转头看向⾝后之人,这一看,不噤诧异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