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二曰晚上,沸腾的王宮突然静下来,只因沧中王传出一道旨意,命荃妃侍寝。这道旨意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宮內宮外,瞬间全都安静了。
漫夭打听到尘风同君王招嫔妃侍寝有个规矩,君王从不去嫔妃寝宮,凡被选定侍寝之嫔妃必须在戌时到玉泉宮浴沐,浴沐过后,不得着衣,不准绾,全⾝上下无有外物,只用⽑毯卷了,由敬事房的太监将其抬到王的寝宮。
在这个大6,这种侍寝灿巨也仅仅是尘风国才有,漫夭起初感到好奇,自她来到尘风国,感觉尘风国君臣相处不似别国那般严谨,为何独独后妃侍寝会是这般规矩严明?原来,尘风国开国之初也没有这种规矩,后因开国君王遭到前朝余孽的报复,两次被侍寝嫔妃所伤口一次是妃子在袖中暗蔵尖刀,被君王察觉,那一次只受了些轻伤,而二次却没那么幸运,一名妃子在与君王行水鱼之欢于君王最无防备之时,将尖利的钗刺进王的心脏。
一开代国之君,穷尽半生打江山,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便死在了女人的床榻上。王的子孙想痛之余,为记住这个教训,便定下了这规矩。
玉泉宮,甘泉池。后宮女人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此时,一名女子泡在温暖的池水之中,一扫三曰来的郁闷之气,心情飞扬雀跃。女子长着一双桃花目,微微一笑,很是勾人。此人便是稍后要去王寝宮侍寝的岑妃。
池边跪着一名伺候她浴沐的宮女,那宮女长相普通,普通到即便是见她十次也不容易记住她那张脸。
宮女很仔细的帮茶妃擦洗着后背,一边擦着一边讨好笑道:“在这后宮之中,王上最喜欢的,还是娘娘您呢!这不,过了这些天没招人侍寝,今天一个点的就是娘娘!依奴婢看呐,如果没有倾月殿的那位,王后的位子,迟早会是娘娘您的。”这宮女长相一般,声音却是如天籁,好听的紧。
荃妃桃花目弯弯,笑得舂风得意,仿佛那王后之位已是她囊中之物。但一想到倾月殿,她面⾊顿变,不由冷哼道:“有她在又如何?王后的位子迟早还是本宮的,谁也不能跟本宮抢。那个女人,竟然想让王上为她散尽后宮,真是痴心妄想!本宮真是想不明白,王上为什么会对一个残花败柳如此上“心?”
宮女道:“听说王上一年前去临天国的时候,在一个湖边遇到她,惊为天人呢!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嫁给了当时的卫国大将军,但还是打扮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模样,王上不知她已嫁人,所以对她一见钟情。”
那句一见钟情令岑妃划着水的手顿住,她面露憎恶之⾊,手抬起后重重拍下,犹如怈愤般,顿时池中水花飞起,四溅落了満池。她目光带恨道:”都嫁了人还不安分!她可真是个红颜祸水,祸害完临天国,又来我们尘风国。本宮当曰见王上听闻她被逐之事如此激动,就料到这个女人是个祸害,所以,本宮才让父亲想办法,别让王上查到那个女人的消息,结果还是没能拦住口”
宮女目中精光一闪,口中却叹道:“也不知王上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听说当时就欢喜得不得了,连夜备了快马,赶到她的落脚处,可见王上对她有多紧张。这次王上虽然召了娘娘侍寝,可王后之位毕竟还没定呢。娘娘,您可要提早打算啊!”岑妃掉头问道:“你是说,她还有可能会当上王后?可是,这女人嫁过两次,虽有启云帝为她撑腰,但她已臭名昭著,又怀了别人的孩子,王上要想封她为后,大臣们肯定不会答应。”
宮女道:“这个…奴婢不敢说。奴婢只是觉得,如果她入了后宮,就算现在不是王后,凭王上对她的喜欢,以后宠幸肯定是少不了的,万一将来她为王上诞下王子,以后王子…
“她休想!”茶妃愤愤然打断宮女的话,面⾊狠佞,目中闪烁着阴毒的算计光芒“本宮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可能生!不是说她只要掉了这个孩子以后就不能再孕怀了吗?哼!既然她非要跟本宮作对,那就别怪本宮心狠。女子姣好的面容闪过恶毒的神⾊,在后宮里,一个女人的滑胎,平常得就如同吃饭和觉睡一般。
“娘娘,您…想怎么做?”宮女手上的动作略微一顿,目中隐隐戎过一丝异样的神⾊,转瞬即逝。“听说所有送到倾月殿的饮食和用品,全部要经过柯神医的仔细栓查,一般的方法怕是行不通。”
岑妃转过⾝去,背靠着池边,用手顺过一缕黑,放到眼前轻轻捋着,过了一会儿,她才阴阴笑道:“本宮自有不一般的法子。”
“哦?不知娘娘有何妙计,说来听听。“⾝后方向,一道如天籁般略带清冷的嗓音传来。
岑妃得意笑道:“倾月殿寝宮后方有个林子,常有宮女偷偷在那里熏香,为了让⾝上沾染香气,引起王上的注意,本宮以前对她们这种行为厌恶之极,如今看来这倒是一件好事。明天,你多备几份本宮特制的香料给她们送去,就说是本宮初入宮时常用的。”
“果然好计策,如果在那些香料之中添加一些麝香,让⾝上沾染麝香之气的宮女在倾月殿来回走动,怕是不出三曰,本就未坐稳的胎必定是保不住了。”
⾝后的声音慢慢变冷,而茶妃正在为自己的计策得意不已,全然没有觉有何不对。她想象着那个女人滑胎的模样,心情大好,昂起下巴,笑道:“不错,只要她以后再也怀不了孩子,就算她坐上王后之位又如何?待本宮将来产下王子,⺟凭子贵,到时,本宮一定不会让她有好曰子过。况且,等再过几年,她年老⾊衰,本宮不信王上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算计,仿佛那一曰就近在眼前。本来有个含妃跟她争夺王上的宠爱,已经让她恨之入骨,如今又来一个比含妃更讨王上喜欢的女人,她岂能不憎恨?
岑妃兀自想着,等她大权在握,如何磨折那些跟她争宠的女人,不曾注意,⾝后早已没了动静。忽有冷风吹入,打散了空中升腾的雾气,掠过她露在水面的肌肤,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这才觉似是有异,⾝后的宮女不知何时停了帮她擦洗后背的动作,她皱起柳眉,面⾊不悦地回头。
这一回头,一层层寒栗由心头而起,她整个人惊住。
池边的宮女昏倒在地上,而站在甘泉池边的女子白衣翻飞,面容清丽脫俗,此人不正是她计划着要算计的人吗?可她的头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而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对,方才跟她说话的是这个女人!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出来,现在仔细想想,她和地上躺着的宮女的声音似乎很相像,所以她才没觉察到。
岑妃将⾝子往下沉了沉,警戒地望着池边一⾝冷冽气息的女子,那平常淡然安静的女子,此刻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不知怎么,她心里忽然就有些害怕。“你,你是如何进来的?为何没人禀报?”这个地方是侍寝嫔妃专用的浴沐之处,外头有人把守,一般人不可能进得来。岑妃感觉事情不妙,正想张。喊人,池边女子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她的⽳道。
岑妃花容失⾊,这个女人竟然会武功!她心道,完了,被听到她想算计她的孩子,这女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岑妃惊恐地瞪着一双桃花目,眼中现出惧意,似是在问:“你,你想做什么?”
池边白衣女子道:“你放心,虽然你有心害我,但看在沧中王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不过,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害我腹中的孩子。”说着纤手一扬,无⾊无味的迷香从岑妃鼻尖戎!过,处在惊恐之中的岑妃很快便失去了意识。而这白衣女子自然是本该⾝在倾月殿的漫夭。她的头用萧可专为她调制的特效乌之药变成了黑⾊,这种药偶尔用一次没什么,但不能常用,而效药,一次只能持续六个时辰。她蹲下⾝子,将池中的岑妃拖出来,念在她是宁千易的女人的份上,漫夭帮她套上一件外衣,才对⾝后吩咐道:“先送她去冷宮待一晚。”
空旷的浴室因她的话,突然出现两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男子一现⾝,浓重的煞气瞬间充斥了整间浴室,躺在地上的宮女面⾊似是突然白了一分。一名面具男子应声拎起岑妃,立刻消失在玉泉宮,动作快极了。
漫夭这才缓缓回⾝,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宮女,她嘴角翘起,含着一抹冷笑,慢慢蹲下⾝子,看着宮女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沉声笑道:”想不到今曰来此,竟还有意外的收获。香夫人,我们很久不见了!”地上明明中了迷香的宮女闻言面⾊一变,蓦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此人正是消失了一年多的痕香。她警惕地看着漫夭及她⾝后的面具男子,平息着被识破⾝份后的到那惊慌,抬手揭去面上精细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精致艳美的脸庞,她望着漫夭,神⾊镇定的笑道:“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你认出来!”早知如此,她应该服一粒变声丸。
漫夭站起⾝来,居⾼临下,盯着她的眼,冷冷道:“我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值得你冒险混入王宮,借后妃之手,欲加害我的孩子?”
听到孩子二字,痕香目光微微一变,她垂下眼帘,似乎不准备回答什么。她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她爱的男人喜欢的是这个女子而不是她,但仅仅是这个原因,她还不至于千方百计去害别人。
漫夭见她拿眼角偷偷扫了眼四周,知她在寻找脫⾝之法。她不动声⾊的打量着这个与她有着相同声音、相似⾝形的女子,想着曾经所受过的苦痛和羞辱,她平静的目光渐生波澜,眼底的冷厉一分分透了出来。
痕香看准了西侧帘帐后的窗子,突然抬头,伸手朝漫夭的脖子抓了过来,那一抓又快又狠又准,几乎是拼了全力的一博。
漫夭眼光不变,似早有所料,很轻易地闪⾝避开,但并未还手。而痕香趁她闪避之机,纵⾝一跃,就朝西侧窗子而去。漫夭在她⾝后噙着一抹冷笑静静的看着,痕香越过一丈宽的浴池,足未落地,便被一道⾼大的玄⾊⾝影挡住去路。
痕香惊骇于此人的度,至少是她三倍有余。站在浴池边,⾝后退无可退,她只好硬着头皮出手朝男子的一只眼睛袭去。
男子面⾊不动,大手一抓,只听咔嚓几声,指骨断裂,痕香痛呼出声,脸⾊立时惨白一片。她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挥,袖中一枚闪烁着寒光的暗器朝男子胸口激射而出。
男子两指一伸,毫不费力地将精细的银针夹在指间,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臂往她⾝后猛地一折,又是一声骨头被折断的咔嚓声响,痕香痛得张大嘴巴,欲呼出声,男子立刻伸手封了她各大要⽳,然后拎着她的后颈,纵⾝跃过浴池,像是丢一块抹布般的将她丢在漫夭脚下。
漫夭垂眸看着地上的女子,只见她面⾊惨白,额头因疼痛而密布了冷汗。痕香笑道:“修罗七煞,果然,…名不虚传!”她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手,但在这人面前,却连三招都走不过。
面具男子露在外头的半张脸孔从始至终没有生任何情绪变化,他看痕香像是看着空气般,面无表情。
漫夭缓缓蹲下⾝子,扣住她的下巴,沉声道:“如果想活着离开,回答我几个问题。”
痕香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你…会放我活着离开?”
漫夭道:“只要你的答案,足够让我満意。虽然我有理由杀你,但我想,你也是听命于人,⾝不由已。”
痕香眼光微微一变,抿了抿唇,似有无尽辛酸从瞳孔透出口若是在以前,是生是死,她可以完全不在意,但是她…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你想知道什么?”明知这名女子要问的问题,是她不能说的,但她还是抱了一线希望。
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没更成,今天⾝体好些了,补上。晚上会再更一章,估计会晚些,亲们不必等,明天早上再看就好。
本文二频视出炉,喜欢白的亲们去棒棒场,链接地址我稍后会放到简介里。
感谢七七在写文之余,熬夜为本文做的频视,非常精美,大爱啊!这两天连着收到亲亲们为白做的两个频视,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还有些激动。
凤凰涅槃巾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