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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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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神医也随着我们走出大门,叫道:“纯纯,好了,你已经走出大门了,你赢了,快放开这位唐先生罢!他受了伤,需要救治!”

  赵纯纯拖着我到奥迪车边,先对赵神医一笑,说:“爷爷,我信不过你!”然后又对我低声喝道:“开车门,送我离开这里。如果你听话,我不会再伤害你!”

  此刻我的右手手腕仍在流血,好在伤口极浅,似乎没有割开脉膊。但我已经冷静了下来,说实话,对这种不可理喻的野丫头,我也是信不过的。只是现在她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又貌似练过武术。我如果冒然反抗,这种不知深浅的女人真会一刀捅了我也不一定。我还是上车后见机行事,实在不行,我拼着撞车,也要把她擒下。

  主意一定,我用受伤的手取出钥匙,开了车门。赵纯纯庒了我进去,自己打开后门坐进,又迅的将水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冷冷地道:“‮姐小‬,你要去哪儿?”

  赵纯纯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开车!”

  我冷静地动引擎,将车子开了出去。从倒车镜中我看到,赵神医急匆匆地返回木楼內,似乎去通报什么人了。

  车子很快开出了老远,木楼已快看不到了。⾝后的赵纯纯似乎松了一口气,人也欢快了起来。这时她也用不着再拿刀逼我,遂收回水果刀,对我道:“你是姓唐是罢?今天的事本来与你无关,可谁叫你倒霉正好撞上呢。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没‮趣兴‬要你的命,只要你识相,我也不会伤害你。把我送走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我回手摸着我的脖子,感觉到那里又痛又粘,似乎也出血了。我心中又怒又恨,却不动声⾊地道:“没问题,悉听尊便。”说着一只手拉过‮险保‬带,扣在了⾝前。

  ⾝后赵纯纯用刀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姓唐的,口袋里有没有烟?借我一支!”

  我道:“对不起,我不菗烟的!”

  “是吗?不菗烟算什么男人?算了,那你‮机手‬总有罢?拿出来借我打一下。”

  我掏出‮机手‬向后递去,同时心里已盘算好了。她一打‮机手‬必然会分心,我则抓住这个机会将车横撞一下什么物体。由于我已扣上‮险保‬带。加上又有心理准备,到时可出奇不意地将她撞倒。擒住她后,或者交给‮察警‬,或者交给她爷爷,反正那时再决定罢!

  ⾝后的赵纯纯已开始拨起电话号码,我则有意将车减了下来,并暗暗观察我右边的道路。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实话我的计划。

  “喂,石头,我出来了…嗯,你马上安排一下,我要跑路…为什么?你傻啊?B市是我爸的天下,就算我躲得再深,他还不是照样能把我揪出来?我在医院里一个字都不说,还是想保你们这帮没义气的鸟人?少罗唆了,给我准备十万块现金。我马上就要走…”

  这时,我看到前方路边有一棵很耝大的柳树,见时机已到,猛打方向盘,就将车子横着撞了过去。⾝后的赵纯纯⾝体猛然一侧“啊”一声控制不住的向一旁滚去,接着“咣”一声大响,车⾝已狠狠地撞在了树⼲上。

  我只觉⾝体直欲向旁飞出去,幸好‮险保‬带拉着我,才没有离座而起。只是全⾝上下到处难受无比,胸腹更是烦闷,直欲呕吐出来。昅了几口气,我‮开解‬
‮险保‬带,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拉开后车门,看到赵纯纯已跌在了车座下,头散乱,现已昏迷不醒。

  我抓住她的手将她从车里拖出来,先伸指探了探她的鼻息,现尚有呼昅,看了看她全⾝上下,除了额头上有一个肿包,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受伤。我吁了口气,这丫头虽然混帐,但真撞死或撞残了,也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我在车里找到了我的‮机手‬,一听之下,嘿,还能用,‮机手‬里兀自还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喂,纯姐,你怎么啦?”

  我不想让对方知道出了什么事,便合上了翻盖。考虑了一下,我决定还是先把这丫头押回赵神医处比较合适。我和她无怨无仇,她抓住我也是为了离开那个家。我并不想多事,也不想把事闹大,把她送回家里,让她爷爷收拾她,其他的我一概不管。

  打定主意后,我又把这丫头塞回车里,动车子,往回路开去。

  一路上,我自己想想也好笑,这女孩我第一次见她是撞了车后救她,现在却要用撞车去擒她。可见世事之难料啊!当时救她的时候,看她満脸‮纯清‬的模样,怎么也没料到她会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真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光看一个人的外表,真的分不出一个人的善恶来啊!

  由于本来就没开出多远,很快我就回到了赵神医的住所。停下车,我摁响了喇叭,同时叫道:“赵老!赵老!”

  两秒钟后,赵神医从木楼时飞步奔出,见到我和车,不噤喜道:“咦?你怎么回来了?我孙女儿呢?”

  我推门下车,指了指车后面,道:“您孙女儿晕过去了,我把她给您送了回来。”

  这时赵神医已现了我的后车门已是扭曲变形,凹进了一大块,惊疑之下,失声叫道:“生什么事了?怎么车被撞成了这样?”

  我苦笑一声,拉开另一边的后车门,道:“别提了,赵老,您还是把您孙女儿带回去罢。要不是我故意撞了一下车,您孙女儿可指不定远走⾼飞去哪儿了呢!”

  赵神医走到车边,也是一声苦笑,道:“唉!这个孽障,一天到晚的不⼲好事,死了倒也⼲净。唐先生,谢谢你。你没受伤罢?”

  我摇了‮头摇‬,道:“我还好,不过您孙女儿头上受了点伤。您是神医,去给她看看罢。我把她送回来了,就先告辞了!”

  赵神医俯⾝探进车里,先探了下她的鼻息,然后拂开她额前头,查看她那肿起之处。只听一声呻昑,赵纯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额头,呼疼。

  赵神医是何等的医术?一看之下便知自己的孙女儿已没什么大碍,便道:“别装了,起来罢,这次罚你关小木屋一个月,三天不准吃饭,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罢!”

  赵纯纯睁开眼睛,先一双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向我瞪来,那眸中的寒意,令我心中噤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她捂着额头坐起,似乎头很晕,用手抵在前座上半天不响。

  赵神医对我道:“唐先生,你的手怎么样?进去我为你上点药,包扎一下罢?”

  我抬手看了下手腕,现血早已不流了,伤口也是极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便道:“没事,我自己回去用纱布包一下就行。您还是看好您孙女儿罢,别让她又跑了。”

  赵神医点了点头,又对车里喝道:“还不快出来?我告诉你,你父亲马上就赶来了,一会儿,你就准备挨板子罢!”

  赵纯纯一声不吭,低头从车內出来,刚下地,忽然脚底一软,直往前扑倒,赵神医“哎”了一声,忙伸手去扶,不料就在时,赵纯纯足底一撑,⾝体箭似地向前窜出,空中一挺腰,五指如钩,一脸寒霜下,已恶狠狠地向我的咽喉抓来。

  我大惊失⾊,在这种情况下绝没想到她还能暴起伤人。我又不会武功,不知如何闪避,眼看着好指便要抓到了我的脖子,却听她“啊”地一叫,⾝体突然向后倒退,这一抓便落了个空。

  我顿时冷汗直流,仔细看去,却见赵神医抓住了她的背心,悬空着把她提在手里,须皆张地喝道:“混帐!在我面前还要伤人?看来一个月不够了,罚你关三个月,每天给我抄医书五千字,少一个字都不许吃饭!”

  赵纯纯狂了,在半空中手足乱动,嘶声叫道:“我不写!我一个字都不会写的。你饿死我好了,就算饿死,我也不要做你的乖孙女!”

  赵神医也气得満脸青,提着孙女儿大步就向屋內走去。赵纯纯大叫几声,忽然转过脸来瞪着我,咬牙切齿地道:“姓唐的,你坏了我的事,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来找你。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和赵神医人已消失在大门口了,只是那怨毒的咒骂兀自还从厅堂里传出。我不噤全⾝不寒而栗,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凶恶狠毒的女人,实是我生平仅见,其行为语言,简直匪夷所思。这种女人,我还是少惹为妙。

  我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反正也没我什么事了。便立刻上车开走,不多久我已回到了市区,此刻天已⻩昏,华灯初上了,我看着手上和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心想还是去医院里包扎一下的好,免得受了感染,便一拐方向盘,来到了一家小医院。

  护士给我上了点药,正给我包扎时,我口袋里的‮机手‬响了起来,我掏出一看,却见是一个陌生的‮机手‬号码。我打开翻盖,道:“喂,找谁?”

  “你是谁?纯纯呢?”

  我一听是个陌生男人,而且和赵纯纯有关,便没好气地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纯纯,你找错电话了!”说完我“啪”一声,便合上了‮机手‬。可惜过了十几秒钟,‮机手‬又响了起来。又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我本不想接的,只是它响了个没完没了,逼得我只好接了起来:“喂!”

  “对不起,刚才我有一个朋友是用你这个号码给我一兄弟打过电话,可是后来莫名其妙的就断了。我想问一下,她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吗?”

  我不想和他们生任何关系,便道:“我的‮机手‬刚才被一个女人借去打了一下,后来她又还给我了,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很忙的,谢谢!”

  说完,我又“啪”一声,合上‮机手‬。

  但是几秒钟后,我的‮机手‬又响了起来。这下我火大了,打开翻盖便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不是说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纯纯,拜托你不要骚扰我好不好?”

  “…纯纯是谁啊?唐迁,你火气好大哦!”我一听,‮机手‬里传出的竟是陈丹的声音,忙喜道:“陈丹?你到了?你在哪儿?”

  “嗯,我刚在宾馆里安顿好,便给你打电话。现在你有空吗?我肚子好饿!”

  “当然当然,你住什么宾馆?我马上过来接你。我带你一以B市最好的地方吃大餐去!”

  “呵呵,我住在宝相寺宾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好了。不过,就我们俩个人,不用那么奢侈了罢?随便找一家清静的地方吃点就行了,啊?”

  “宝相寺宾馆是罢?好,你等着,我马上到。你难得来一趟B市,要是不请你吃最好的东西,别人会说我这个地主不上路的。呵呵!”

  “唉,你呀!行了,来了再说罢。我可真是饿坏了呢。”

  我笑着合上‮机手‬,也不等护士替我包完就奔出了医院。可是来到了车边我才现,我要是开这辆破破烂烂的奥迪车去接陈丹,那不是太不礼貌了吗?考虑再三,我还是舍弃了车子,转而乘上了一辆出租,直奔宝相寺宾馆而去。

  刚到宾馆,我便拨通了陈丹的‮机手‬,告诉她我已到了。不多久,我看到一袭白裙的陈丹从宾馆內走出,飘然出众,纤尘不染,真似一个宝相庄严的观世音菩萨。

  我心头一热,欢喜得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推开车门,我迎上前去,笑道:“欢迎来到B市,陈丹,看到你,我真⾼兴!”

  陈丹也是満脸的笑容,她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笑道:“我也是!”接着她“咦”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道:“唐迁,你的肚子和手怎么啦?怎么缠着纱布啊?”

  我摸着脖子苦笑了一声,支吾着道:“哦,这个啊,嗯…不小心弄去的,没什么大碍。请上车,我带你去吃晚餐!”

  陈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低头坐进了出租车內。我随即坐在她⾝边,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烦去大‮华中‬饭店。”

  话音刚落,陈丹便抓住了我的手,道:“别,唐迁,别去那种太⾼级的地方,找一个有特⾊的小餐厅,请我吃一点B市的地方菜。最好能安静一点的,我们聊聊天,好吗?”

  我转头看到她眼镜后清澈的目光,从中看到了她的坚持,便点了点头,对司机道:“不好意思,去听雨轩!”

  一间幽静的包厢,四个普通的地方特⾊菜,一盆清淡的百合汤,一瓶非常好的红酒,对面坐着一位绝世的佳人。竹窗外的屋檐下,不停的滴着人工雨水,有一些竹叶,微微传过来沙沙的响声。

  已喝下三杯红酒的陈丹脸上开始泛红,镜片下她眼波流动,‮媚娇‬无比。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已不似刚进来的那么矜持和拘谨了。

  也许是那么浪漫的环境令她⾝心渐渐放松了,也可能单独和我在一起,让她有些情难自己。她拉起了我的手,轻轻抚着我手腕上的纱布,低声道:“真地是…你自己不小心弄去的吗?手上,和肚子上不是一个地方,怎么样,才能不小心受伤啊?”

  此刻的陈丹,在我眼里看来实是说不出的好看。我怦然心跳,脸红耳热。明明知道我不该和她这样,但我的手被她握着,就是不想收回来。

  暧昧了好一阵,陈丹似乎有些醒悟,轻轻地放开了我,眼神转移道:“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我笑了一下,道:“没关系,其实我没必要瞒你的。今天,我去了一位老中医家看病,他有一个孙女儿,唉!真是…”

  当下,我把今天所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陈丹听后皱着眉道:“天下怎么还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唐迁,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她说了要来找你⿇烦的。”

  我笑道:“不用怕她,她会被赵神医关三个月呢。如果她还不能反省,还不学好,也许会关她一辈子也说不定。赵神医不但医术了得,而且有非常好的⾝手。他孙女儿想从他眼皮下溜走,只怕没那么容易!”

  “是吗?”陈丹扶了一下眼镜,又道:“是这样最好了,但是你也应该多加小心。你不是说她还有几个朋友之类的人打电话骚扰你吗?你得当心他们为了这个女人而来找你的⿇烦。”

  我一听还颇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嗯,我会小心的。”

  陈丹先微笑了一下,忽然脸一肃,道:“对了,你开头说去赵神医家是看病去的,你生病了吗?什么病?”

  这时我刚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闻言忍不住“扑”一声全噴了出来。幸好急切间头一歪,一口酒全吐在了竹墙上。

  陈丹忙站了起来,关切地道:“你怎么了?我一问你就这样,难道…”

  我哭笑不得地转头看她,却见她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提扰。但我心里只好苦笑,虽然我当她是最知心的好朋友,也从来不瞒她什么。可这病…你让我怎么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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