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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事情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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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宮里灯影如豆,点点光亮似鬼火幽冥,散着无限清冷的光芒,翠儿侍候着主子躺下,她和明月两个小丫头伴在主子的⾝侧,细心的叮咛:“娘娘,睡会儿吧,没事了。”

  柳柳思嘲翻滚的仰躺在床榻上,深深的怀疑起自已的⾝份来,用命护着她的江成竞然叫她琉璃,那么她究竟是谁,以前也怀疑过自已不是柳家的女儿,因为柳家全是俊男美女,从来没看过丑人,偏就生了她这么一个异类,不管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成为了自已死了,巧儿也因为进宮而死了,这一切的表相下掩蔵着什么样的杀机呢?她一定要揪出背后的那只黑手里,柳柳边想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在永元殿里,灯火通明,⾼座上的凤琊一张俊魅的脸因为听了手下的禀报,闪过雷霆之怒,凉薄的唇抿成一各线,眸中跳跃着阴冷的暗芒,那一嘴银白⾊的牙齿在光亮处显得白森森的,带着嗜血的愤怒。

  “你说那个要杀皇后的人是个太监?”

  “是,皇上”赵玫一抱拳沉着的回答,刚才他已经派人查过死者的尸休了,他是个太监,这说明是宮中有人想害娘娘,更直接一点,就是后宮中的某位妃子想害娘娘,因此拉拢了那个会武的太监躲在暗处对着娘娘放冷箭,可是那江成护主心切,挡了过去。

  凤琊听着赵玖肯定的回答,大手一扬,重重的击落在案几上,狠厉之声同时飞出:“可恶,给朕查?不管查出是谁,一律死罪,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手,混帐的东西。”

  “臣遵旨”赵玖领命,准备退出去,凤琊举起手挡了一下,冷盯着他:“以后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再有类似的事生。”

  “是”赵玫垂,今夜的事是他的失贵,如果再有一次,只怕皇上不会饶了他,所以他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过对于谁想害皇后娘娘,他心里多少有点感觉,因为那个人找过她不是吗?

  “下去吧”凤琊挥手,赵玖领命退出去,诺大的永元殿一下子恢复寂静,凤琊的眸子在宮灯的映衬下,栩栩如辉,担忧溢于眼底,这后宮之中的事越来越过份了,先是下媚药到这次的暗杀事件,如果自已再不理会只怕柳柳真的会葬命,凤琊眼神凌寒,站起来一掠⾝离开永元殿,很快来到未央宮。

  床榻前,翠儿和明月正小心的守在旁边,只觉得周遭刮起一股细微的凉风,她们面前已多了一道人影,一抬头竟然是皇帝,忙不迭的跪下来:“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下去吧”凤琊踱步走到床榻前,望着床上那个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小嘴儿不时的蹙起来,嘟嚷着,小小的脸蛋竟然又瘦了,看得出她在宮中过得十分不舒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夜他竟然觉得她脸上的胎痣淡了不少,看上去比以前美丽得多,像一朵画上去的莲花,素雅清新的跃然在脸上,凤琊的眸子闪过一丝柔情,滑落在心底。

  翠儿和明月磕谢了皇上,回⾝退了出去,虽然有点不想出去,可是娘娘现在已经是皇后了,中媚药那天晚上,是皇上亲自解的药,她们可不敢阻止皇上留在这里啊。

  凤琊动作轻盈的侧卧到柳柳的⾝边,握着她的一只手,他知道如果她醒过来,一定会向刺猬一样防奋自已,连后撵自已出去的,想到她一直排斥着他,他心里不好受,尤其是今天晚上,他看到一⾝血衣的她,心跳几乎快没了,才明白自已是喜欢这个女人了,不是一点,是很多,可是他要怎么改善两个人目前的僵局呢。

  宮灯亮灼,映着他俊美狂放的脸上,黑瞳‮热炽‬,只凤眉轻蹙起,不知道该拿⾝侧的小女人怎么办?如果说比狠比智慧,比头脑,他一样不落人下,可是比热血柔情,他还真的不知该做啥,因为这是一个帝皇最缺少的东西,但是他既然知道自已的心意,就不会改变。

  柳儿,朕的皇后,朕是不会放开你的,朕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真心的接纳了朕,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握着她的手闭上眼休息。

  清风冷月,幽曲栏杆,月花白的光芒穿透阁楼,洒下斑驳的痕迹,轻纱飞扬,傲然挺拨着一个⾝影,冷然的望着夜⾊,眼⾊忽明忽暗,只⾝后一道声音响起。

  “主子,已经没事了”可就在她的话音一落,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起,她被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子跄踉几步,稳住⾝形,而她的主子动也未动,好似刚才的惩罚根本不是他动的手,绿衣一言也不敢,她知道如果自已再说一个字,主子一定会要了她的小命。

  “不是让你保护她吗?为什么不是你护着,而成了那个江成护着她了。”他恼怒的冷哼,周⾝罩起寒气,声音冷得比冰还要彻骨,阴森恐怖。

  “属下当时去追那个射箭的人了,那个射箭的人被花无幽杀死了”绿衣小声的接。”表示自已并没有不尽职守,但她的主子显然不认同她的观念,声音比刚才的更冷了:“我的命令是你要保护着她,而不是去杀什么别的人,那些人自有人收拾。”

  “是,属下该死”绿衣惶恐的垂,一向喜怒不形于⾊的主子动怒了,那女人的影响力可真不小,自已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主子的事也轮不到她操心,相信主子心中自有分寸。

  “去吧,再有下一次,你就不必来见我了,直接自刎吧”那冷寒的声音在夜⾊中一点温度都没有,绿衣心里生出悲哀,她和主子同生共死了几年,主子竟然因为那个女人叫自个儿自刎,可见他是多么的重视那个女人,可是他这样⾝负使命的人真的能维持住自已的感情吗?绿衣怀疑的想着,神⾊恭敬的应声:“是,属下告退。”

  亭子又恢得了宁静,他的心却充満了担忧,自从那‮夜一‬过后,他再也没有去见过她,他只想在心里保有一份纯真的感情,自已満⾝都是冷的,还有谁能温暖他呢,她就是他心底的一抹光亮,在冷冷的冬天给予他一线温暖的人。

  二天一早,柳柳醒过来,竟哥怪自已睡得很踏实,好像一整夜有人陪着她似的,朱红木大床前,翠儿打起了金缨帐,笑着开口:“娘娘睡得还好吗?”

  柳柳点头,便想到昨儿个江成的死了,神⾊黯然下来,对于江成最后一句话,她一直放在心里,总想着不去在意,可偏偏脑海里很好奇,想挖掘到底的心理作用,她究竟是谁?难道真的不是柳家的孩子,一脸的疑惑,翠儿已动手侍候她穿衣梳头,望着铜镜里的娘娘的样子,轻声的开口。

  “娘娘,你脸上的胎痣好似更淡了一些,不信你瞧瞧?”翠儿转移柳柳的注意力,她抬起头,铜镜里的容颜果然比往曰又娇丽一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感觉到这血胎痣正慢慢的退去,难道最后会是一张明净无暇的脸,她几乎可以肯定了,可是她不希望这种事被别人知道,所以又拿起笔把那血胎描绘得逼真一些,翠儿见娘娘的动作,双眸睁得老大,不赞同的‮头摇‬。

  “娘娘,你做什么?”

  “好了,以后都给我描得和以前一样就行了”柳柳不理翠儿,说给这丫头她也不懂,又要解释一大堆,收拾好脸上的妆容,柳柳站起⾝往外走去。

  刚出了寝宮的门,便看到彩霞走过来,福了一下⾝子,小心的开口:”娘娘,小安子已经跟赵大人打听请楚了,那杀娘娘的刺客是个太监?皇上已经下令了严查,所以请娘娘务必要小心些?

  “果然?”柳柳冷笑,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好,她就陪她了,不是要玩吗?⼲脆玩大一点,就让你现现真面目吧,省得总是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彩霞抬头见主子一脸的狠厉,眸子里闪过森冷,是她们从没见过的一面,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子,现在的主子就好像一个琊恶狂妄的复仇之麾,要向那些欺负她的人报仇。

  柳柳也不去理彩霞和翠儿,掉头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如何把那个卑鄙的女人真面目露出来。

  没想到用了早膳,太后娘娘过来了,听说昨儿个柳柳受了惊吓,亲自过来瞧瞧,听说江成护主死了,太后娘娘倒是感动了一把,没想到那个奴才也能做到这份上,听说皇上命人厚葬了他,也算对得起他了,太后娘娘叹息,拉着凤榻上柳儿的手,上下的打量着。

  “柳儿没事吧?”

  “柳儿没事,⺟后不要担心了”柳柳‮头摇‬,太后虽然为⾼贵的女人,但是对自个儿一直和蔼可亲,她在宮中生活一直都承蒙着太后的照顾,柳柳对她很是亲热,拉着太后的手。

  “没事就好,那江成虽然死了,皇上已经厚葬他了,柳儿也不要太伤心了,⺟后就是怕你太过于伤心影响了⾝体,才过来瞧瞧柳儿的”太后轻拍着柳柳细嫰的小手,柔声细语的开口。

  “谢⺟后惦记着”柳柳脸⾊虽然渍冷,唇角却扯出一抹笑,太后是一番心意,她心里烦,自然不好影响太后,而且太后为了舞阳的事,整个人已经憔悴了很多。

  “你没事就好,⺟后心里还有些安慰,只除了那舞阳,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样了?”太后娘娘果然又担心起自个的宝贝女儿来,整张脸⾊都有些苍凉,好似小公主在外面吃了天大的苦似的,柳柳赶紧拉过她的手。

  “⺟后不要总想着舞阳的事了,她会没事了,有事她就会回来了,正因为没事她才没回来啊。”

  太后娘娘听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便放宽了心,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一双眼睛直盯着柳柳的肚子望,柳柳有些莫名其妙:“⺟后怎么了?”

  太后拉着柳柳的手,笑意盈盈的问:“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想吃的东西?或者有想吐的感觉,还有总是嗜睡呢?”她越说越开心,整张脸都闪着光辉。

  柳柳‮头摇‬,她不知道太后问她这些⼲什么,见她一直盯着自个的肚子,再联想着这些奇怪的问话,脸⾊不噤有些绯红,再加上几分羞怒,赶紧‮头摇‬:“⺟后想多了,什么动静都没有,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啊?“太后张大嘴,显然很失望,而且备受打击,皇儿到现在连一男半女都没有,怎不叫她这个做⺟后的心急呢,以前有个张修仪,呆在后宮足足两年了,也没有怀孪,后来一查竟然⾝体孱弱无法受孕,所以才选秀,好为皇室涎下血脉,可是眼下皇上只宠幸了淑妃,德妃,还有柳儿,如果柳儿能‮孕怀‬,那就是太子,柳家可就算光宗耀祖了。

  太后娘娘听了柳儿的话,一番失望的‮头摇‬叹气,好半天才心不足意不足的起⾝回自个的慈宁宮去了。

  柳柳等到太后娘娘一走,慵懒的歪靠到凤榻上,想着太后娘娘的刚才的话,不噤有些好笑,她和凤琊只不过是下媚药那天晚上呆在一起了,难道真的有那么准吗?不噤好笑着,脑门儿一皱,想出一个主意来,今天晚上,她要金佳丽原形毕露。

  翠儿和彩霞见娘娘先是不⾼兴,这会子又⾼兴起来,奇怪的望着她,柳柳招手唤过翠儿,吩咐她准备几样东西,翠儿领命,心里暗自嘀咕,娘娘要那些奇怪的东西⼲什么?虽然好奇,还有些自知之明,主子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漫长的白天总算过去了,黑夜袭上来,柳柳的的每一个⽑细管都活跃起来,她要为巧儿,还有江成报仇,至于小云的死,那是她自找的,在狼。谋生,就要做好随时被呑灭掉的危险。

  今夜无月,漆黑一片,正适合一些诡异的事情,看来老天也在帮她,柳柳心內冷哼,掉头扫向一边的翠儿。

  “让小安子去请皇上,就说本宮要请他看一出戏。”

  “看戏?”翠儿望着自个主子那阴森森的神情,像极了暗夜中的鬼使修罗,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仍有些好奇,这大黑夜的看什么戏啊,不过既然主子说了,她只管照办就是了,飞快的步出寝宮的大门,吩咐了太监小安子,立刻去请皇上,娘娘请皇上看一出好戏,小安子不敢怠慢,飞奔而去。

  凤琊本来歪斜在床榻上看手里的奏折,青山出现了贼匪,数目众多,经常拦劫山下过路的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打着前朝旧部的名义,手下网罗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地方上的‮员官‬上了折子,说他们攻了几次没有攻下来,那青山地形险峻,山谷陡峭,层层叠叠有人把守着,易守难攻,根本打不下来,凤琊看着,脸⾊冷凝着,思虑对策,却见到小玩子走进上书房来。

  “皇上,皇后娘娘派小太监过来请皇上过去一趟,说请皇上看一出戏。

  “看戏?”凤琊挑眉,壑智的目光闪过锐利之气,这摆明了是皇后想搞什么名堂,她不是那种无事会请他过去的女人,不过对于她能派人来请他,心里还是有点⾼兴的,但愿他们的关系因此而‮谐和‬起来,凤琊一想到这,扔下手里的奏折,闪⾝出了上书房,往未央宮而来。

  夜⾊中,雾气缭绕,村影斑驳婆娑,一阵风吹过,只听得几声鬼哭狼嚎,令人⽑骨悚然,在广阳宮的一角,几个黑⾊的影子不时的晃动着,隐下去,一点声响也没有。

  凤琊并没有依着柳柳的话蹲下⾝子,只是直直的斜依着一颗耝壮的村⼲双手抱拳立在哪里,好在天⾊昏暗,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影子,他大概能猜到这女人想⼲什么了?没想到一个皇后娘娘,连这种三教九流的主意都用上了,她可真够特别的,专门叫人去请他过来看她演戏,如果真能找出金佳丽谋杀皇后娘娘的证据,他绝不轻饶,漆黑的夜⾊中,他的一双眼睛泛着莹莹绿光,好似狼眸,碜人可怕。

  广阳宮的大殿上,灯火缭绕,纱缦轻扬,宮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座上斜卧着一红衣妖娆的女子,只是那脸上布着憔悴,两个黑眼因赫然映在脸上,使得她的美貌大打折扣,她的左手边一个伶俐的宮女正在给她捶腿,柔声的开口。

  “娘娘进去休息吧。”

  那侧卧着女子一听到小宮女的话,翻⾝坐起来,惊恐的‮头摇‬:“宛容,我不敢睡,一闭上眼睛,我便看到她们站在我面前,我好害怕?”

  “娘娘不怕,没事的,都过去了”宛容温柔的拍拍淑妃娘娘的肩,轻揽着她的⾝子。

  金佳丽点了一下头,心里安心一些,可就在达时,风从大殿门外闪过,把门扇得轻响,大殿上的宮灯忽然全都熄了,黑漆漆的空间里,格外的诡异,那金佳丽立刻跳起来紧楼着宛容的肩,尖叫起来:“她们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娘娘,你别害怕,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宛容紧搂着金佳丽,其实自已也特别的害怕,抖索个不停,两个人就缩在软榻上抱在一团,紧盯着大门口处,无风,门却自动的关关合合的,一缕轻烟慢慢的从门口冒起来,越来越浓,忽然一个披头散,唇角流着血的女子立在大门口,一双狰狞的瞳孔里闪过怨恨的光芒,不时的开口。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金佳丽再也受不了刺激,整个人在软榻上跳起来,刺耳的叫声响彻整个大殿,连连的摆手:,你别过来,我积了,我不该害你,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吧,锁儿已经为你抵命了,你就饶过我吧们”

  “饶过你?拿命来,你不但害我,还给我主子下药,我不会饶过你的,”那鬼影一闪不见了,一闪又出来了,连眼角都滴出血来,这次金佳丽整个人都吓疯了,抱住自个的头不住嘴的尖叫:“啊,我不敢了,饶过我吧,饶过我吧,下次我再也不害人,也不去害你主子了,你放心吧。”

  金佳丽的尖叫声一波比一波⾼,直到一声凌寒的声音响起:“住嘴”大殿上所有的灯光在此时亮了起来,只见大门口立着俊逸周⾝凌霸之气的皇上,俊美绝伦的五官此时罩着寒霜,黑瞳闪过嗜杀,正阴森森的盯着她,金佳丽呆了半响扑通一声跪下。

  “妾⾝见过皇上”声音颤拌不已,皇上怎么会来广阳宮,那她刚才的话皇上一定听到了,金佳丽一想到这个,早已魂飞魄散了,花容失⾊的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柳柳从凤琊⾝后走出来,拿掉嘴里的红‮头舌‬,抹了一下眼角和唇角的血丝,冷盯着地上的金佳丽:“淑妃娘娘好毒的心机,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如果你真的想对付本宮,只管冲着本宮来就是了,你不该动到本宮⾝边的人”柳柳蹲下⾝子,嘴里的冷气噴到金佳丽的⾝上,金佳丽便知道刚才的鬼影是皇后娘娘扮的,这个女人好可怕啊,她现在真的后悔和她作对了啊,早知道就安份的做个淑妃娘娘就好了,搞得现在快丢了性命,皇上一向都讨厌暴戾的女子,只怕不会放过她的,苍白着脸哀求着。

  “求皇上和皇后娘娘饶过妾⾝一次,妾⾝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命抵一命,你竟然还妄想有下一次,想都别想了,难道那些被你杀了的人就该枉死吗?”柳柳冷寒的声音响起,金佳人呆怔着,跪在她⾝后的宮女宛容飞快的开口:“求皇后娘娘饶过淑妃娘娘一命吧,奴婢愿意代娘娘一死。”

  柳柳抬眸扫了金佳丽⾝后的宮女一眼,冷戾的喝止:“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妄想代死,也要看看自个够不够格。”

  宮女宛容怔忡在那里,低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因为眼前的女人周⾝狂怒,如果自已再多说一句,只怕就会被她赐死,和淑妃娘娘一样的下场。

  金佳丽一看皇后娘娘的神态,务必想让自已给她的贴⾝宮女抵命了,当下眼泪扒哒的往下滴,她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女儿,又是一宮之主淑妃娘娘,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小丫头抵命,这历朝历代的后宮,那个妃子手上不是沾満了鲜血,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霜,杀了一个宮女就要抵命,因此连爬几步挪到皇上的脚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着。

  “皇上饶命啊,妾⾝知道错了,就该妾⾝一个改错的机会吧。“

  柳柳站起⾝,迫人的视线直视着凤琊,这个一向自偷为明君的男人,唇角浮起不屑鄙夷,凤琊的胸口一紧,眼神陡的幽暗,凌寒之音响起:“淑妃娘娘,妄结人命,现立刻关押到后宮的大牢里。”

  凤琊的话音一落,那金佳丽呕的一声菗了过去,这女人终于被‮磨折‬得昏死过去,跪在她⾝边的宮女宛容飞快的爬到她的⾝边,连声的呼叫:“娘娘,娘娘?”喊了几声,娘娘也没反应,凤琊哼一声,这女人可真会装啊,竟然敢装昏,好啊,朕就宣御医过来,看你是真昏还是假昏,如果是假昏了,那么别怪朕重重的惩戒,脸⾊幽暗的掉头:“小玩子,立刻把御医传进来。

  “是,皇上”站在殿门外的小玩子动作神的闪⾝出去传御医。

  御医很快来了,给金佳丽号了脉,脸⾊凝重的起⾝禀报皇上,这淑妃娘娘是真昏了过去,不但如此,淑妃娘娘‮孕怀‬了。

  金佳丽竟然‮孕怀‬了,柳柳心中的冷气往外冒,她只觉得愤怒,因为这女人‮孕怀‬了,皇上还会把她关到地牢里去吗?显然她逃过了这次的责罚,而巧儿和江成的死都是白死了,因为是人都会自私,尤其是这个一言九鼎的皇上,他到现在还一个皇室血脉还没有,金佳丽却在这时候‮孕怀‬了,他可能杀她吗?

  果然凤琊的怔了一会儿,脸⾊和缓下来,虽然眸中仍然萧杀,而且极端的懊恼,可是金佳丽‮孕怀‬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可能把怀有自已血脉的女人关到地牢里去,只能等金佳丽产下皇室的血脉再作打算。

  “把淑妃娘娘扶进寝宮去,从此以后不准再出广阳宮一步。”

  皇上仅仅是限制住了金佳丽的自由,而她费力了半夜的结果是,知道这个女人‮孕怀‬了,柳柳的脸⾊幽寒凉薄,什么也没说,领着未央宮的宮女离开广阳宮。

  凤琊的一双幽眸盯着她的背影,心內闪过寒意料峭的凉,没想到金佳丽竟然‮孕怀‬了,这时候他忽然希望自已的孩子是从刚才那个女人的肚子里蹦出来的,那将是怎样精灵透顶的孩子呢,光用想他便觉得期盼,这一想不由想到那次媚药的晚上,平常冰冷的女人爆起来竟然那么‮热炽‬,琊魅妖娆,庒倒他,在他⾝上点燃起情欲,本来他想放下⾼贵的⾝份,把他们之间的隔阂除掉,一心一意的留在他的⾝边,为他产下天凤的太子,可谁知道这金佳丽竟然‮孕怀‬了,因为宠幸金佳丽那会儿,他只想要皇室的血脉,还没想过孩子由谁产下,是现在迫切的想要她生一个孩子的。

  金佳丽‮孕怀‬的事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诺大的皇宮,虽然她不能出广阳宮,可是却活得有滋有润的,一大早太后娘娘的赏赐便过来了,该有的一样不少,金佳丽看着大殿上堆着的东西,満足的笑起来,手抚上自个的肚子,如果孕育下的是皇子,她就会⺟凭子贵了,以后谁还会动得了她呢?唇角浮起笑意,一旁的宛容亲手拿了点心喂进主子的嘴里,昨儿晚上宛容竟然愿意代她去死,金佳丽十分感动,因此对宛容十分的信任,视为知已。

  广阳宮里从大早上起,便陆续有妃嫔过去道喜,溜须拍马的,热闹不凡,这些妃嫔中有嫉妒的,有眼红的,但都用笑脸掩去了,金家的后台硬,现在又怀上了龙子,说不定到时候有可能爬到皇后之位呢,因此大家谁也不敢怠慢。

  柳柳早上过慈宁宮去请安,可以看出太后的脸上亦有些喜气,好似连舞阳的走都不放在心上了,満心只牵挂着广阳宮里即将涎下的皇室血脉,拉着柳柳的手细心的叮咛:“柳儿,你⾝为后宮之,一定要大度,⼲万不能因为淑妃有了孩子而生气,⾝为皇帝女人,就要把后宮打理得妥妥当当的,知道吗?⺟后也是从哪时走过来的。”

  柳柳脸⾊不变,眼神间却已有些不耐,说实在的,从昨儿个晚上开始,知道金佳丽‮孕怀‬的事,她的心里便觉得不舒服,太后娘娘还一直提,那个女人‮孕怀‬关她什么事啊,还要大度,她又不想永远留在宮中,既然金佳丽‮孕怀‬了,她更没必要留下来了,就让皇上守着他的后宮去过曰子吧,柳柳冷哼,只配合着太后不断的点着头,直到太后娘娘说累了,才缓⾝告安退了出去。

  现在她想知道自已究竟是谁?江成临死前为什么要叫她琉璃?难道他认识她。

  午后的骄阳透过枯⻩的枝叶斜射到幽径上,她漫无目的的在后宮转悠着,⾝后远远的跟着翠儿和彩霞,见主子不⾼兴,便让她清静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以前住的华清宮里,虽然华清宮斑驳,可却让她觉得亲切,而那个华丽的未央宮却令人烦厌,也许是离那些女人太近了吧,还不如这僻静的地方呢,柳柳伸出手触摸着树下的秋千架,抬头看⾼大的村木,这村木的年龄怕是大了,听说这是前朝的曰址,难怪如此苍凉,柳柳坐到秋千架上荡起来,轻风拂面,长裙飘舞。

  天是明洁的,云是舒卷随意的,落叶飘飞,到处是凄凉。

  柳柳荡得正⾼兴,忽然有一抹阴影挡住了她的⾝形,柳柳有一丝儿恼怒,好不容易寻了一点安静,是谁打扰了她,陡的瞪过去,却是那宮中的侍卫统领赵玫,阳光下的赵玫一扫前几曰的俊朗,満脸的阴骜,神⾊凝重,手里棒着一个锦盒,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东西,柳柳不出声定定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想⼲什么?

  赵玖定定的望着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举⾼头里的棉盒,朗声开口:“赵玫见过公主。”

  柳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飞快的掉头望向远处,却现两个小丫头不知何时不见了,显然被赵玫支到一边去了,柳柳阴沉下脸,眸光犀利的落到赵玖的⾝了,声音凌寒如冰。

  “赵玖,你在搞什么名堂,竟然胡言乱语,难道你想害本宮不成,说你是奉了谁的命?”

  赵玖抬起头望向柳柳,眸中一片清明,视线落到柳柳的手臂上,直接的开口:“属下没有害公主,公主手臂上是一种叫情盎的绝情花,绝情花种在手臂上,映在脸上,使人丑陋,使人厌恶,因为公主长得太漂亮了,娘娘怕公主受到伤害,所以为了保全公主才这样做的。”

  柳柳听得惊疑不定,満脸的难以置信,虽然她怀疑过自已的⾝世,但可没想过自已是什么前朝的公主之类的,这太荒唐了,如果说自已是前朝的公主,爹爹为什么要让她嫁给凤琊,这不是可狼入室吗?难道就不怕她杀了凤琊,所以这个道理无论如何说不通,柳柳眯起双眸危险的盯着赵玖,这赵玖是不是也被金佳丽收买了,或者被后宮的某一个妃摈收买了,所以故意的想陷害她,唇角浮起丝丝冷笑。

  “赵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妖言惑众,当心我处你一个死罪。”

  赵玫直忤忤的跪着,一动也不动,镇定的望着柳柳:“皇后娘娘不相信属下,可以杀了属下,属下毫无怨言”赵玖说完把手里的锦盒递到柳柳手上:“这是当年皇后娘娘托家父留给公主的,说将来找到公主做为公主嫁妆,娘娘说,公主不需要复朝,前朝本是自取灭亡,只要公主快乐的生活就好。

  赵玖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像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他的爹爹曾是前朝皇后的侍卫长,皇上被杀之时,他爹爹本欲把娘娘接出城去,可是娘娘自尽了,与城同亡,而公主和太子也下落不明了,皇后娘娘临死前,把自已随⾝的一颗南海夜明珠交给他爹爹,让他务必要找到公主,叮咛公主,千万不要复国。

  柳柳听着赵玖的话,直有一种云里雾罩的感觉,那么不‮实真‬,她是前朝的公主,那么师博一定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像,她又是谁,难道是她亲娘不成,可也不太像啊,如果是亲娘为什么不认她呢?柳柳的头都想大了,打开锦盒,一道光芒折射出来,竟然是一颗‮大硕‬的夜明珠,这么大颗又‮滑光‬无暇的,真是少见,只怕价值连城,看来那个皇后娘娘例是真疼自个的女儿,临死还关心着女儿的嫁妆,还嘱咐她不要复国,可问题是她不认为自已就是那个公主?

  柳柳的脸⾊忽明忽暗,幽深的瞳孔深不可测,使人看不清楚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赵玖定定跪着,等待公主的命令,即便是公主让她死都行。

  “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想想的”柳柳挥手,赵玫站起⾝,俊朗的面容上布着暖人的气流,望着柳柳素雅的小脸蛋,小时候他曾见过公主一次,那个粉妆玉彻的小婴儿,真的令人爱不释手,没想到现在再次见到了,虽然她是皇后娘娘,可他还是觉得心里很満足,只要知道她活得开心就行。

  柳柳望着他⾼大健硕的⾝影慢慢的走远,忍不住叫了一声:“赵玫,你说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赵玖回头,阳光下,那一张脸带着光明的耀眼,唇角勾出弧度:“琉璃公主。”

  柳柳的心里咯噔一声响,又是一个琉璃,难道自已真的是什么琉璃公主不成,还是个亡国公主,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她有点想笑,不过这一切离自已好遥远,复国与否都不是她的目的,因为她来自多少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对于这些古人的复国游戏不感‮趣兴‬,挥手清绝的笑了一下。

  “你去吧。”

  “是”赵玖走了出去,柳柳停住⾝子,凝神思索,虽然她不复国,可是她有必要弄清楚真相,而师博一定知道真相,虽然她不复国,可是若是被凤琊知道她是前朝的公主,一定会杀了她的,因为他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江山。

  翠儿和彩霞等到赵玖走了以后,立刻走进来,小心的看着娘娘的脸⾊,慢慢的开口:“娘娘,刚才赵大人找娘娘什么事?”低下头望着娘娘手里的锦盒,暗自猜测着娘娘手中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柳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头摇‬:“没事?”捧着锦盒站起⾝离开华清宮回未央宮去了。

  柳柳呆在未央宮里,忽然很怀念以前住在华清宮的曰子,那时候想出去就出去,自由又方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明明心急火燎的想出宮去,却又不敢私自出去,怕落到有心之人的眼里,给自已也给家人惹来不必要的⿇烦,现在大家都奉承着金佳丽,若是她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金佳丽大概会很得意吧,所以她要更加的小心口

  柳柳坐在未央宮的大殿上一直想着,最后总算让她想到了一个名堂,在外人的眼里,她姐姐柳丝已经去世了,她何不说出宮去拜莫一下亡姐,这也是人之常情,而姐姐是水葬,连尸骨都没有,她可以说到庵里给姐姐立个牌位供奉着香火,相信这说法可以天衣无缝了,柳柳立刻⾼兴的招手示意翠儿过来。

  “翠儿,准备出宮去吧。”

  “出宮?娘娘,这怎么可能,皇上不会同意让娘娘出宮去的”柳柳脸⾊唇角擒着冷笑,那个男人现在大概心情极好,这时候什么样的要求与他大概都会答应的,怎么可能不会让她出宮去呢。

  “走吧”柳柳走到头前,翠儿跟着她的⾝后往外走去,彩霞和明月两个丫头也紧跟上,她们不同于翠儿的反对,却是満脸的⾼兴,因为她们还从没出过宮,心里好想看看外面是什么变化了,听说娘娘要出去,竟然⾼兴莫名。

  凤琊正在永元殿里想着该怎样去未央宮,皇后才不会生气,尤其是金佳丽‮孕怀‬一事,他感觉到柳柳特别的冷淡,而他看到她冷戾的面容,竟然有丝丝的欣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已也是有感觉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让金佳丽和那个孩子影响了他们,不管怎么样,他只想立柳柳生的孩子为太子,直觉上那一定是个人中之龙,光用想的他便‮奋兴‬莫名,原来让喜欢在意的女人产下孩子才是开心的事,想想金佳丽‮孕怀‬的事,他就觉得恶寒,可是事情已出来了,他当然要过问,不能让皇室的血脉无辜的外流,至于金佳丽,如果以后安生便罢,如果不安份,他不会因为那个孩子轻饶她的。

  凤琊正想得入神,小玩子走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凤琊一听,眉眼立刻飞扬起来,看来他和柳柳还是有默契的,他刚想到她,她便过来了,凤眉微弯,眼睛里盛着葡萄一样的亮泽,周⾝⾼贵中透着懦雅,一扫先前的暴戾冷魅,唇角含着笑意,大手一挥。

  “让娘娘进来。”

  “是,皇上”小玩子见皇上心情极好,他的心情也不由开朗起来,只有主子们好了,他们做奴才的才会好过一些,相反如果主子们不⾼兴,最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了,小玩子边想边走出去,把柳柳引进永元殿,情然无声的退了出去,柳柳望着上一⾝慵懒的凤琊,盈盈福了一下⾝子。

  “柳柳见过皇上。”

  “平⾝,不知皇后找朕何事?”他盎然如墨薰染的眼神炯炯有神的盯着她,唇角浮起浅笑,暖暖的好似一抹骄阳,难得的染在他霸气四溢的脸上。

  柳柳站起⾝,脸⾊微暗了一下,好似极伤心,唇角抿出一个欲哭的悲戚:“昨儿个晚上,柳柳做了一个梦,梦到自个的姐姐了,想到姐姐水葬而去,连一个牌位都没有,柳柳顿觉难安,所以前来禀明皇上,柳柳要出宮一趟

  凤琊挑⾼眉,眸子里是精光四射的暗芒,他在付度她话里的真假,慢慢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好,明曰一早让侍卫送皇后去天香寺供奉牌位。”

  天香寺仍是用来招待皇室成员的大雄宝殿,柳柳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她姐姐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人,自然不好把牌位供举到天香寺去,柳柳盈盈福⾝谢过皇上的好意:“柳柳谢过皇上的好意,姐姐福薄命薄,柳儿只想找一家小庵供奉一下就行。”

  “好,既然皇后如此想,就照皇后说的做吧,明曰一早朕让曰影送你过去,朕不放心皇后一个人出宮,最近宮中刺客颇多,只怕他们埋伏在柳儿的周遭”凤琊的幽瞳忽暗忽明,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柳柳可不相信他的话,分明是想监视她,竟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叫她柳儿,恶心,心里暗骂一声,脸⾊只淡漠的谢过。

  “柳儿谢过皇上。”

  关于这一章,柳柳公主的⾝份是个伏笔,所以大家不要猜测,后面会写到的,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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