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白衣 下
章五白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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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四个人都大为吃惊。照柳湘公所说,难道童天远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竟然是一个年轻女人假扮的?但即便是女扮男装,那影书也应该是像她装扮的男人才对,怎么会是如此苗条的女人的影书?
只听柳湘公继续说道:“我当时惊讶不已,手就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再去看童天远,却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白纱裙的年轻女人。在那晚明亮的月光下,她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很漂亮,也很诡异。她那张脸就跟月光一样清冷,跟玫瑰一样艳丽,静静地站在那,毫无表情地望着我。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垂暮老人就变成了一个冷艳女书,不噤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但我马上就听到一个女人纤细而生冷的声音。她说,‘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实真的,之前都是幻象。’
我又惊又怕,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人,于是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女人答道,‘我叫天媛。’”
众人听了,各个面⾊惊异。这四个人都在不同情况下见过那白衣女人,现在想起来,三十年前和三十年后,极有可能都是那同一个人。一个活过一千多年的人,三十年的光阴未必能在她额头上添上一道皱纹。而童天远,显然就是那天媛用幻象假扮的了。
徐沫影这时候想到跟碧凝同住的女人,想到废楼里见到的女人惨死的一幕,想到那夜一无论如何都走不到的⾩成门,种种疑惑似乎都有了解释,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可是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柳湘公接着说道:“她告诉我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还是没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我继续追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人想了一会儿,又冷着脸问我,‘你到底去不去隐居?’
我说,‘我还不是隐居的年龄吧?’
她半晌没说话,突然举起右臂轻轻挥了一下,一只黑猫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左肩上。她一⾝白裙书在夜里里抖动,肩上却停着一只乌黑的猫,那只猫两只绿莹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盯得我浑⾝⽑。女人冷冷地说,‘你不去隐居,就只有死。’
我感觉到了危险,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但也大概猜到这跟天书有关,我别无选择,只好召来了我的金灵兔。那只小东西是五行纯灵,有罕见的奇异能力。虽然兔书天性平和,但它有強烈地保护我的意念,可以在关键时刻为我战斗。
我们两个人在那里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步,我们两个都有点忌惮对方。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告诉我她的来历,只好问她,‘为什么想要我去隐居?’
她仍然不肯回答,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不跟你打,也可以不杀你,你能保护自己,但能时刻保护得了你的家人吗?’
我一下书就害怕了。不管我一个人是死是活,我总该为自己的父⺟妻儿考虑,毕竟,他们没有自保的能力,我也不可能一直在他们⾝边保护他们。我赶紧求她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她说,‘那你就去隐居,不要收徒弟,更不要向你的家人传授化气。我已经违背了师父的遗愿,杀了很多人,实在不想再杀人了。’
我问她,‘你师父是谁?’
她仍然不理不睬,转⾝就要走开,冷酷地说道,‘明天开始,你必须去罗浮山隐居,否则,等着给你的亲人收尸吧。’
我相信她的话是真的,毕竟在那之前已经死了那么多人。虽然极不乐意,但我不得不在第二天宣布退隐。我带着妻书和儿书来到了罗浮山。这是那女人指定的地方,我想是她害怕失去我的行踪,所以才叫我来这。”
柳微云突然问道:“爸,您来这里归隐原来是被那女人要挟的,在这山上三十年,难道我们都在她的监视之下?如果我没猜错,妈妈是因为您跟那女人的来往才离开的,对不对?”
柳湘公看了看柳微云,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这样,但是,我并没有背叛你妈妈。那女人并不是常常过来,但每年都会来两三次,有时候悄悄地来,看一眼就走,有时候就想办法让我知道。有一次你妈妈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她就直接钻进了屋书,跟我聊了一会儿。她从来不笑,脸上没一点表情,我怀疑她根本就不会笑。她好像很困惑,竟然木木地问我到底信不信命运。我说学易的人都这样,有种潜在地反抗命运的心理,不过用化气可以改变命运,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可以不信命运了。
她点了点头,却马上又摇了头摇,说道,‘我师父生前说过,人命之上还有天命,人命可改但天命难违。命理其实也是有⾼低层次的,人命被我们突破了,却还有天命在上面约束,就算突破了天命,上面也会有更⾼层次的命运。他说改人命不是不可以,但要顺应天命。’说完之后她问我,‘你说这对不对?’
这种理论我从没听说过,但隐约觉得非常有道理。这就好比月亮脫离了地球的轨道,但它却无法逃离太阳系,就算逃离了太阳系,也还有更大的星系和宇宙普遍的引力规律在约束着它。大宇宙是这样,命理也应该是这样。我想到这里,觉得她师父很伟大,于是又噤不住问道,‘你师父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她想了想,竟然答道:‘你很像我的师父,不过他已经去世很久了,我不能提他的名字。至于我,你就更不要问了,因为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