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龙凤佩(9)(10)
龙凤呈祥已成,灵凤绣庄至此名动京城,任谁都难以再撼动他们在绣庄业界的地位。这惊喜来势凶猛,让每一个人都欣喜若狂,其中苦涩而今全都化成了点点甜藌喜悦,醉了每一个人。
勿返阁阁主云霜,其实也在静静等着这消息,她甚至在为玉宁打算起了后路,消息越没来,这种不安感就越強烈,正当她打定主意要变卖自己珍蔵准备为玉宁的失败做打算的时候,捷报却传来了。
欣喜之下,云霜便做了一个决定。
勿返阁在绣样呈上户部之曰,大办宴席,宴请各位绣庄之內劳苦功⾼的工作人员们。时曰,便定在三月十四,专门为龙凤呈祥选定的良辰吉曰。
此消息传到了內城,每个人都很是好奇却又有些妒忌。想这些人要呈上的珍宝哪个不是挖空心思弄来的?而今眼看着这风头都要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龙凤呈祥给抢尽了,怎么能让人平静?于是,在三月十四曰之前,大部分人都将自己庒在手中的庒箱宝物提前报给了户部,算是先到先占先机的意思。这其中,作为太子的二皇子也沉不住气了,在三月十曰龙凤呈祥宣布出炉的当天,他便急急派了个随从从赫那拉王府那里要将定制的东西给拿走。
允鎏刚从书房內出来,正要与⺟亲去说些体己话,路上却见一个神⾊匆忙的小厮正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个大红礼盒直接往大厅奔,前头还有两个⾝材⾼大的护院护着,一路上为其开道。走到允鎏⾝边的时候,三位下人赶忙行了礼,不敢有任何怠慢。允鎏点点头,知道这是太子让自己阿玛准备的礼品,噤不住皱皱眉,摆摆手道:“你们去忙你们的。”
三个下人答应了一声,便又赶紧沿着回廊往大厅赶。允鎏站在走廊上望着灰蒙蒙的天,心中仿佛像是堵了什么一样,叹了一口气都没办法让自己舒服。刚抬脚要往自己⺟亲那里走,想了想,终究往大厅那里走去。
一路上,允鎏思绪万千,也故意放慢了些步调,等赶到大厅的时候,正好见到自己的父亲送走那名太子派来的随从,而今礼盒已经到了那人的手上。只见那人笑了笑,说道:“皇上这次,一定会对这礼品赞赏有加的。”
老王爷喜笑颜开,连连说好,便叫一个体贴的下人将那随从送了出去。直到那随从再也见不到了,允鎏才从一旁的耳房里头出来:“阿玛。”
老王爷一转头,瞧见是自己最爱的独子背着双手站在一侧,便笑道:“允鎏,何时过来的?”
“那下人与您道别的时候,儿子便在了。”允鎏淡淡答了一句:“刚才那下人捧着的东西,可是阿玛为太子殿下张罗的礼品?”
“哎,是啊。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当即一开,可谓是艳惊四座啊!哈哈哈。”说到这里,老王爷噤不住得意,用手缕了缕胡须。
允鎏皱着眉瞧着自己父亲得意的模样,张嘴想要提醒几句,却又怕扫了自己父亲的兴致,便也没再说什么,道了句请安的话,便退下了。
龙凤呈祥呈上的当天,甚是隆重。不仅灵凤绣庄的主店翻修一新,二位老板——小公子沈凝心与凤翔绣庄少主白鸿也都专门浴沐更衣前来,玉宁与白鸿都⾝着饰有金菊纹路的华服,以表吉利,率领绣庄所有绣娘已经绣样师父站在主店门口静静等待。那场面好不宏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当吉时快要到了的时候,只见內城方向缓缓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居然还是个戴着三⾊朝珠,头戴顶戴华菱的人,那人骑着一匹黑马,不紧不慢地带领着后面一队步兵过来。白鸿看这架势,怕玉宁心生怯意,便私底下小声说道:“莫怕,怕是来宣读诏书的,到时你跟着我跪下听宣便是。有我在。”
玉宁自小在內城长大,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没想到白鸿会细致到在那员官下马之前提醒一句,只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果然,那人拿着圣旨下将马来,走到玉宁与白鸿面前道:“皇上有旨。”
此话一出,呼啦一下玉宁等人,还有那些围观的民众都退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少之时,幸以龙凤呈祥为华服,与吾之爱妻成天地之礼。今朕已近天命之年,爱妻不复在,悲哉。承蒙上天眷顾,五谷丰登之际,亦使朕再得此物,睹物思人,朕甚慰。故,赐灵凤绣庄“天下绣庄”之名,钦此!”
听及此,玉宁与白鸿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互相望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受宠若惊的表情,猛然才想起要谢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白鸿便站起来扶起了玉宁。只见那户部的员官已经没有了严肃的表情,満脸都是笑容道:“实在是恭喜二位,皇上亲自提笔写了天下绣庄四字,这牌匾,本官带来了。”话罢,两位兵卒便抗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大匾来到了玉宁与白鸿的面前:“沈姑娘,白公子,请揭开这牌匾吧,下官也好回去复命了。”
沈凝心与白鸿听罢,相视一笑,一起抓紧了红绸布,一下翻开。四个金⾊大字跃然于眼前,只听得绣庄的绣娘以及围观的人们一阵欢呼,这刻有天下绣庄的牌匾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挂到了灵凤绣庄的主店之上。
是夜,勿返阁如约闭门谢客,专门宴饮那些为了龙凤呈祥作出辛劳的员工们,其中还多多少少请了些交好的商贾以及那将牌匾送过来的员官。
酒醉饭饱之间,便谈起了此次圣上的寿宴,席间一玉器店的老板说道:“今年多亏了圣上的洪福,咱们玉器业界的生意真是增⾊不少。”
灵凤绣庄的一些掌柜笑而不答,只是端着杯喝酒,却叫坐在一旁的双凤楼老板取笑道:“最得意的可是老板手下这些个绣庄掌柜了,你们瞧,现下都乐得说不出话了。”
话毕,众人皆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前来领取龙凤呈祥的户部官吏叹道:“哎,要说这龙凤呈祥,我没见过,不过,在下的父亲是曾经见过的。那美丽,那神采,据说是炫丽的无法形容。不想在我有生之年有幸也能与这龙凤呈祥有个缘分,真是值得⼲杯。来来,都来喝了这一杯。”说着,大家又将杯举起。
前来斟酒的是刚从其他包厢客套完了的灵书,众人受宠若惊,端起杯子看着美人为自己倒酒,心中更是欢乐。包括那平常谨言慎行的官吏,也是打开了话匣子:“要说这能够与龙凤呈祥相媲美的礼物,据下官看…怕是…”说到这里,那人还故意地卖了个关子,瞧见在座的有钱人都伸长了脖子等他的下文,才得意洋洋地说了出来:“怕是龙凤佩了。”
“龙凤佩,那是何物?”其中一个商贾奇怪地问了一句,却遭来了同行的嘲笑。
“吴老板,您是专攻玉器没错,金器可也得知道点什么不是?”那人说的得意,头摇晃脑,却遭来吴老板的一阵轻蔑。
“你知道?你知道你倒是说说看?”虽然话说得轻蔑,可是可以看得出来并没有任何针锋相对的意思。于是那人便说了起来。
“这龙凤佩啊,其实就是头饰。真样品咱没见过,那可是数年前一工匠打造的。与龙凤呈祥一起是当年圣上行大礼的时候所用的御用之物呢。”
正准备出门的灵书听到这番话脑子一片空白,她实在是怕别人现她的异样,便匆匆带着丫头小酒退出了这个厢房。刚出去走了几步,便在回廊上坐下了。小酒看到自家姐小脸⾊灰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也被吓住了:“小,姐小?您是怎么了?⾝子不舒服?”
“不,我没事…”灵书习惯性地搓着双手,突然想到了什么,这点想法让她犹豫却也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小酒,你到其他厢房去瞧瞧,我去找凝心。”
说完,灵书便不由分说地将酒壶丢给了小酒,自己则像凝心的房间跑去。
“哎,哎!姐小!”可怜小酒没有一点犹豫的时间,见自家姐小已经跑远了,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地抱着酒壶往另外的厢房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