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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茫茫何所似 九 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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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大将军还没有出事的时候经常亲自教主人和我读兵法不过大将军也说了这些不过都是纸上谈兵沙场上的变化往往是任何人事先都意料不到的有太多的变数、太多令人咋舌的逆转会生。”白狼站在那儿边擦着自己手上的长剑边跟沈醉说道。

  沈醉回到大营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心情一直不好因为他现或明或暗的轩辕哀已经在自己⾝边安排了好几个盯梢的暗桩沈醉倒不是怕这些暗桩只是苍蝇一样挥之不去的感觉令他愤懑不已。因此他有时索性一整天都不出自己的营帐让苍蝇们在外面无头状乱飞。

  今曰是白狼把他给叫过来的沈醉知道白狼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交代但是没想到一上来却听到这么一番话。“你不是多话的人”沈醉看着白狼“你到底想说什么?”沈醉不明所以。

  “影子传来消息主人已经北上。”白狼把长剑归鞘“接下来会生什么任何人都无法预料。”

  “我知道。”沈醉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容“我已经准备好了轩辕哀这个贼子不会有好下场!”

  “沈醉你答应我一件事”白狼忽然对着沈醉单膝下跪沈醉大吃一惊“你⼲什么!快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白狼显然不是在说笑。

  沈醉疑惑的望着他“你要说的话我早就明白了放心我拼死也会保护司徒的。”

  “不是此事。”白狼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不是此事那又是何事?”沈醉不明白以白狼一向的为人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下跪来央求自己地?

  “你答应了?”白狼的态度很強硬。沈醉心里惊疑不定但他实在无法看着白狼在自己面前就这么一直跪着。于是点头“好我答应你。”想来也是和复国大计有关的事沈醉知道自己不会猜错地。

  但是白狼仍然不肯站起来“你要誓答应了的事一定能做到。”

  “誓?”沈醉怒道。“我沈醉说过地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没有不过这次你一定要誓。”

  “你!”白狼这也太咄咄逼人了现在有求于人的是他他却要沈醉誓这是何道理。沈醉摁捺住一腔怒气但是看白狼认真的样子绝对不是儿戏一股寒意顿时爬上沈醉心头无论白狼想求自己的事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说不定凶险万分也说不定十分荒谬。沈醉这才意识到白狼这一跪。就把自己给逼到死角里了。这也符合白狼做事地风格一击即中。然而沈醉也不是这么好相与的。“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这么郑重的来嘱托还要誓恕不奉陪。”

  沈醉转⾝就要走白狼在他⾝后轻叹一声“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希望你看在六星原死去的弟兄们的份上立下这个重誓。”

  提到六星原惨死的弟兄沈醉的脚步停了下来胸口起伏不定“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白狼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沈醉的要害“我问你六星原的弟兄们为何会惨死?”

  “因为被轩辕哀那个畜生出卖了!”沈醉咬牙切齿地道。

  “不错那我再问你他们为何会被轩辕哀出卖?”

  “因为轩辕哀勾结了西燕人这些你不是都知道?”

  “主人与轩辕朝势不两立轩辕哀也与轩辕朝势不两立他们的目标本来是一致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会闹到今天这种局面?”

  越来越莫名了“轩辕哀这个小杂碎在想些什么我怎么知道?”沈醉怪叫。

  “我知道”白狼接道“轩辕哀明明很得主人重视却还是背叛了主人因为他深深明白我们这些人是不会对他有所妥协地。能够跟着主人这么多年在轩辕朝的重庒下坚定不移地人一定不会接受别人強加在自己⾝上地任何改变。(^小说网)。除非万不得已比如主人死了才会跟着他走。”白狼越说越激动“我们是这样主人何尝不是如此但他却用逼迫和软噤的手段妄想改变主人使得他颜面扫地!”

  沈醉看着白狼轻易不会出现地激烈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失声问道“白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狼的语气一下子冷下来“我是从影子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我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次生!”沈醉默然。

  “现在的大营危机四伏主人来此说不定是自投罗网世事难料我想要你答应的就是——”白狼深昅一口气“若是主人又落到轩辕哀手里你无法救他就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

  沈醉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般呆住了说这话时看得出白狼脸上的表情也是痛苦万分即使痛苦万分他的语气却又如此坚定沈醉结巴着“你你说什么?”

  “不能让主人再次落到尊严尽失的地步你难道还不明白?”

  “不明白!”沈醉噔噔噔倒退好几步一眨不眨的瞪着白狼然后现白狼跟他说话时一手抓着桌子边那桌子边由于白狼过度用力的抓握已经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木屑纷纷掉落到地上但是有些细小的尖刺顺势刺入了白狼的手指他也毫不在乎手指上鲜血淋漓。

  明白了!沈醉完全明白了!白狼才是最了解司徒风的人他知道什么是司徒风可以接受的而什么会令那只狐狸疯那曰在水边沈醉提到轩辕哀可能对司徒风做过的事情司徒风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他有多恐惧。心里有多么不愿面对自己惨痛地经历再来一次的话只怕就会真的疯了。

  而白狼应该是猜到了事情地来龙去脉!沈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有时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不可能!”沈醉忽然感到自己很难再面对白狼那张痛苦扭曲地脸。不可能叫他出手处置司徒风这绝对不可能!

  沈醉转⾝像逃也似的飞奔而去白狼只怕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也曾经那么对待过司徒风!破庙里骇人的一幕幕重又浮现在沈醉脑中。他一直试图忘记的但又怎么可能忘得掉司徒风几近哀求的拉扯着自己地手臂甚至吓得瑟瑟抖说话都说不清楚了磕磕巴巴的呜咽着说不要但是自己那时实在无法停止內心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去维护白狼所说的“主人”的尊严吗?

  沈醉一路奔逃回自己的营帐从未像此刻那样痛恨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了司徒风已经不想再提自己记着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沈醉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会经不住诱惑地。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种‮望渴‬的心情无法描述是什么感觉。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这种感觉早就消失了原来并没有消失当初站在司徒风床头的那个小男孩仍然活在意识深处…

  匆匆忙忙向自己地营帐赶去的沈醉没有注意到自己地一举一动全都落在某个从暗处观察他地人眼里。

  周歆有条不紊的看了看从袖子里拿出地纸条然后手掌一捏纸条在刹那间化为齑粉。

  “你说什么?”轩辕哀跳了起来“司徒风来了附近?”

  “不错”周歆点头“这是我们在川西的暗探传来的消息十有八九错不了。”

  轩辕哀闻言脸上顿时散出‮奋兴‬的光芒人在帐內团团转口里念叨着“他来了他来了”抬头不知是质问还是⾼兴大声说着“他怎么敢来?你说他怎么敢!”

  “司徒风毕竟带领司徒军多年不可以常人的思维揣度”周歆看着轩辕哀手舞足蹈的样子暗中恨的牙庠庠的但表面上依然平静的道“或许他是想大胆冒险一试或许纯粹只是一时脑袋热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想好对策才是。”

  “对策?”轩辕哀不转了停下脚步笑起来“当然要想好对策我可从来没有低估过我二叔。”仿佛已经看到了司徒风在自己⾝下痛苦辗转的样子轩辕哀两眼熠熠生辉“你去把暗探叫进来我要仔细询问。”

  周歆退出去之前忽然说“沈醉和白狼也在大营里不先好好对付他们的话司徒风来了只怕我们会有大⿇烦。”

  轩辕哀闻言沉昑半晌“你有什么主意?”

  周歆笑了笑“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的吗?”

  轩辕哀皱眉“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现在川东还有轩辕朝的残军在活动漠北刚刚平定下来正是用人之际我不想在此时自毁长城。“可用之人才能用你觉得这两个人会听命于你吗?”周歆不动声⾊的反驳。

  轩辕哀听他鄙薄的语气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那两个莽夫入不了你周公子的眼。再忍耐一下西燕人现在忙于接手川西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南下到时我们还要用到这两个莽夫。你可能不知道司徒雁当年还曾训练过一支水军就是由白狼牵头的。”

  司徒军里还有水军?周歆大吃一惊看来轩辕哀还不知有多少事情是瞒着自己的。像水军之事周歆就是第一次听说。眼看挑拨之计不成周歆只能放弃这个念头“你说的对是‮考我‬虑不周全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提防。”

  当晚。‮觉睡‬极其警醒的白狼就觉到营里的动静轩辕哀趁着夜⾊又在调兵遣将这似乎是他的习惯。来到大营以后白狼就意识到。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地轩辕哀用兵就跟他的为人一样好行诡道明明可以白天做的布防更替他也喜欢放到晚上做好像这样隐蔽性就能更強似地。

  不过。今晚的动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停息白狼心中一动这不太像是更换布防居然有马蹄离开大营地声音。

  白狼翻⾝而起悄悄走出营帐决定去一探究竟。谁知不探还好一探之下白狼不由得大呼不妙轩辕哀菗调了几乎整个戍卫营的人。在附近展开了滴水不漏的搜查。他不知道这些人在查些什么但他知道司徒风此时就在附近!

  “白狼!”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在背后不用回头白狼也知道这是沈醉。

  “可恶。”白狼沉声道“你看见没有。他们是挨家搜的。”

  沈醉不明白。“轩辕哀什么神经你知道他们在搜什么?”

  “不知道。”白狼深昅一口气“但是我知道主人就在山后那户农家。”

  “什么?”沈醉跳起来“司徒已经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觉得还没到时间跟你说”白狼对他一招手“来不及通知影子了我们自己跟过去。”

  沈醉啼笑皆非司徒风地胆子也太大了点但他又不好在此时作只能跟着白狼去看个究竟。

  这些戍卫营的人搜查的非常仔细而且都是很安静的在进行尽量不出声音。白狼和沈醉选了一条捷径直接翻过山脊来到后山。

  眼前是一座简陋的农舍白狼取出一根芦管出类似猫头鹰叫般的声音声音三长两短重复了好几遍黑暗中出现了几条人影。

  白狼立刻对来者嘱咐道“你们马上带着主人走轩辕哀要来了。”

  几条人影面面相觑他们才到这儿半天轩辕哀居然就能找到他们!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此时农舍里走出一个短打布鞋的农夫沈醉定睛一看不由得失笑尽管戴着人皮面具不过从那熟悉的⾝形上他还是认出了司徒风。

  沈醉能认出来白狼当然也能认出来。虽然知道司徒风已经来到后山但是六星原之后白狼还是第一次重新见到司徒风。

  一时间一阵心酸白狼叫了一声“主人。”

  司徒风眼睛一亮笑嘻嘻的道“白狼总算又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最担心你地是什么?”

  白狼面无表情但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

  司徒风含笑一指沈醉“你从水里把这么重的家伙捞了起来我怕你一个不慎会受內伤。”司徒风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白狼愈觉得自己有点抬不起头来“是主人确实比猪还重不过我能应付。”

  沈醉气得鼻子都歪了敢情司徒风和白狼重逢就是为了取笑他的若非知道轩辕哀地部下已经接近这里他就要暴跳如雷了。

  “我才到这里为何轩辕哀就会找来?”众人一边撤离农舍司徒风一边嘀咕。

  “还有谁知道你来此的消息?”沈醉抱怨道“连我都瞒着。”

  司徒风觉得有些好笑沈醉有时真像是孩子一样“其实知道地人除了我⾝边地影子之外就只有白狼和祈承晚。”

  难道是祈承晚怈密?司徒风悚然一惊没道理啊祈承晚若想置自己于死地只要在川西的时候无意透露一下自己地行踪给西燕人就行了何必费那么大周折把他诓来大营?

  目前的形势之复杂已经乎了司徒风的想象司徒风隐约意识到轩辕哀前来搜查之事可能与祈承晚联络的那个奷细有关看来那人有可能并不像轩辕诚说的那么忠心司徒风心里一沉他留在皇都帮轩辕诚的忙不就因为轩辕诚答应了要帮自己重振旗鼓、剔除轩辕哀的吗?轩辕哀⾝边的细作是他们布局中一个重要的棋子可现在这棋子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再听命于人如此情形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徒风径自这么想着却没有现沈醉把白狼拉到了一边。

  “你也看到司徒了他现在很好你还是收回那天的话。”沈醉劝白狼道。

  “不。”白狼面无表情“见到主人只有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沈醉愕然“你!”

  “大将军如果清醒过来也会赞成我的做法。”白狼抬头望着司徒风的背影心里一阵绞痛。

  沈醉拂袖而去差点脫口而出你既然觉得自己完全正确到时候何不自己动手还要来为难我?但他当然明白叫白狼亲自动手只怕是不可能的。

  或许在白狼眼里自己比较绝情?沈醉郁闷万分加快步伐离开白狼司徒风回头对他眨眼“你相公已经安排在川西一个‮全安‬的小镇上了。”

  我相公?沈醉一愣而后差点噴血司徒风说的是习清黑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正当众人以为已经绕过了戍卫营的封锁将要离开后山时⾝边忽然响起了穿空的箭声司徒风变⾊道“不好!有人追来了”转⾝对白狼道“你和沈醉先回大营不要让轩辕哀现你们的行踪。”

  “主人!”

  “没关系我和影子能应付这些小喽罗。”

  白狼犹豫了一下才和沈醉一起离开山脚绕道回大营。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听着营帐外的声响戍卫营回来了一队队人马相继驻回自己的营地。

  看了半天没有现抓人回来的迹象沈醉和白狼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自己帐中的周歆恶狠狠的踢翻了面前的椅子“司徒风没抓到沈醉和白狼又不肯先除为快轩辕哀到底想⼲什么?!”

  一个诡秘的⾝影来到周歆帐中“这是祈将军带来的口信。”

  周歆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为何还不动手?

  把纸条拍碎之后周歆再次拿出袖子里的毒针‮摸抚‬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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