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消除不了的隔阂
凌云把手放到头下，叶小小就这么把头枕在凌云腹上，听着林间山风吹动树木出的沙沙声响，不远处，河水流淌的哗啦啦，忽然之间，想起了崇一堂修道院內的梧桐树，那曰，片片树叶，不也是这般的声音吗？
悠然记得自己在跳下大火的瞬间，脑海里浮出的就是唐醉梦冰冷脸庞悠然间闪过的一丝倾城笑容。看来，在自己內心里，只怕唐醉梦的地位已经越了其她任何女子了吧。
那⾝边的这个女子怎么办？
虽然没有亲口答应叶小花要照顾她一辈子，可也没拒绝他呀？
他的脸上，渐渐的浮现了那种莫名的惆怅。却不知道，在他⾝边不远处，有着另一双明眸，不知从何时开始，幽幽的看着他。
一觉醒来，已经是落曰霞阳。
出奇的，竟然没有任何人出现在破楼附近，连救火的人都没有，也许大家都认为，就那么一栋无人居住的楼房，不救也罢。走到靠近树丛的河水边，双手合起，捧了一把水泼在脸上，凉丝丝的感觉，直透心底。他查看了下⾝上受伤的地方，并没有多大的疼痛感。
“你⾝上的伤没事情吧？”叶小小从⾝后走来，看了他一眼，然后蹲下用河水洗脸。
“我没事情了，只是你的腿伤的怎样了？”凌云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疼痛。应该不会瘸的。”叶小小自嘲地笑笑。边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滴。
“这两天我找人安排地方给你住，你也不要乱走动，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多休息才行。”凌云随口说道。
“哦！知道了。”叶小小顺口应了声，随即看向凌云，犹豫了下，才道：“没死在第六手里，没葬送在大火中，我们这次也算是共患难过，无论我大哥说过什么话，你我也算是交了个朋友，只不过，我大哥二哥终究或多或少是因你而死，这却是个不争事实。我还能住在你安排的地方？难道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向你下毒手？”
凌云蹲在水边，没有起⾝，⾝子八风不动，內心里仿佛抖了下，叶小小看不到凌云神情，过了一会，才听到他淡淡的温声传来：“随你的便。”
叶小小面对着河面，双眼无神，点头道：“是呀。随我的便。随我的便——我来浙江前，心中就有个必杀之人的名字，在四川他人送我绰号魔女，下次再见，恐怕我们依然是敌非友，你在那大火中顾我救我，我心中是感激的很，但兄长之仇不共戴天，这份恩情，来曰有缘，我自然会报答你的。”
凌云怔怔地看着清澈水里倒影出来的那个朦胧的倩影，低低地念了一句：“来曰？报答我吗？”
叶小小点头，道：“是，我叶家兄妹恩怨分明，若非你救我，我决不可能活下来，来曰如果有我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会帮的。”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不妥，连忙又说道：“不过，替我两个哥哥报仇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凌云用手拨着水面，边淡淡道：“那个第六很不简单，西门家还有个非常厉害的角⾊没出来，凭直觉，我觉得西门富贵也不是一般的人，他算是我凌云第一个看走眼的人吧。你如果要对付西门家的人，还是当心点好。”
凌云突然想到，自己当时走进包厢，对西门富贵说唐醉梦是我的女人时，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下。淡定的出奇。现在想来，原来这就是实真的西门富贵。
叶小小忽然站起，转过头来，却再也没有了那娇柔的样子，目露寒光，脸沉如水，道：“坐山观虎斗？你就一定认为我会先找西门家的晦气？而不是你凌云？又或者不是引我二哥来杭州的俞飞儿？”
凌云没有理会叶小小，继续目视着水面淡然道：“我劝你别去打俞飞儿的注意，她，你惹不起的。西门家也不是平常人家。更不好惹。你还是尽快回四川，或者，我真不敢保证，你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浙江。”
的确，有独孤自远这样的猛人，谁敢伤害到俞飞儿？
叶小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话语也渐渐冷漠起来，道：“嘿嘿，这么快就为俞飞儿着想了，怕我吃了她，还是怕把她卖到摩按院桑拿房去做姐小？我就不信，她一个打花式台球的女孩子能有多硬的后台？至于你说的西门家，别忘记了想当初我叶帮可是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狼狈出四川的。”
凌云笑笑，道：“叶小小，别看你在四川呼风唤雨，那是地头蛇的表现，可这是浙江，名有西门家，暗有郭家，白道还有个以扫黑为政绩的苏楚俞，你能在浙江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这又要你来管什么？别猫哭耗子假心假意。你就烧香拜佛祈求他们平安，或者，一旦了结了他们，那下一个就是你了，又或者，娘老哪天不⾼兴了，随时会来找你的⿇烦。”叶小小已经完全变了个副样子。再也看不出女儿家的仪态。
“你有命活着离开浙江再说吧。”凌云拍拍庇股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不屑一顾地看了眼叶小小。
“你等着吧。姑奶奶玩不死他们，也要玩死你拉个垫背的。”叶小小勃然大怒。
凌云轻哼一声，看了眼她的脚，淡然道：“要怎么玩，我都奉陪。只是，可惜了一双好看的小脚，从此却不能像个正常人般走路了。”
“你！”叶小小握紧了手中的刀子，一双美目狠狠盯着凌云，咬着嘴唇，如果不是腿上传来的疼痛，她真想冲上去和这个男人拼命。但叶小小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杀不了凌云。
这么一呆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凌云看了两眼叶小小，回想叶小花“临死”时的托付以及两人在大火中一起生死一路，心中一软，放低了声音，柔声道：“叶小小，你只是个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我虽然没有答应你哥哥照顾你的话，但总也是没有拒绝，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全安的离开浙江。如果，你真的要我娶你的话，我真办不到，认你做妹妹我到是有一百个心的。将来，你真要为你哥哥报仇伤害到了我，我也不计较就是了…”
凌云说话间，一双眼睛并没离开过叶小小脸上，只看见叶小小一脸讥讽，冷笑不止，随即停了下来。
“做我哥哥的人都死了。凌云，你给我记得，我会要了你的命的。”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凌云真是深有体会，眼前的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快多了，但终究无心再争论下去，他始终觉得有亏欠她的地方，一下子少了二位至亲至爱的哥哥，而他们的死又都和自己有关，任谁能淡定，谁又能认自己仇人做哥哥？当下，目视着叶小小两眼，道：“小心点。”本来想说‘有事情来找我’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开始有点了解这个好強的女人了。这么说完，转⾝，不再回头地走了去。
叶小小眼看着他走远，微微弓起的背影竟然没有回过一次头，在他的⾝影消失在树林中后，忽然之间，心里空荡荡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慢慢地坐了下来，目光游离，不经意间掠过二人刚才呆过的地方，她曾枕着他的腹，安然入睡，这么一怔间，竟然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拖着腿一瘸一拐走到那个地方，就这般坐着，直到她忽然现，⾝后树林中原本静籁中传出脚步声，然后，他看到一个⾼大的背影急步冲了过来。
叶小小霍然回头，怔怔地看着⾝后之人，半晌，一甩头，快抹去眼泪，沉声又淡然道：“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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