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怎么了(1)
第四章你怎么了
我立刻拨通了杰的电话。
可是他没有接。我想或许他正在有事吧,那就待会儿再打。
十分钟后,他拨过来了。我按下接听键:“喂,表哥,你是不是很忙?”
他说:“还好吧,是有点忙,有什么事吗?”
“呃,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而且是,你必须帮忙。”我说。
“哦?你说,我俩是什么关系?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帮你!”
“好,”我问他“你还记得唐小水吗?”
“唐小水?”他迟疑了一下“你是说上个礼拜的那个女孩?”
“是的,就是你升职那天晚上,我那天晚上喝醉了,就那个女孩。”
“怎么?”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我直言不讳。
“哦?”他肯定会感到意外“这么快你们就---?你的意思是?”
“她不认识我,但是,她肯定认识你,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最好不要让她看到你,而且,即使在什么地方遇到,你也要装作没看见,或者不认识我们,怎么样?这个忙可以帮吗?”我想我必须直截了当地把我的意思表达出来。
“噢---”他拖着长音,好像全明白了“我懂了,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保证做的让你満意。”
“好,拜托了。”我说,准备结束通话。
他却又说:“听你这么一说,其实我倒放心了。”
“怎么?”我不解。
“这个女孩子和别的妞儿不大一样。”
“哦?”“我们是哥两,我有什么说什么,你也别见怪,别的妞儿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总是会缠着我那个朋友,提出各种各样的补偿条件,或者,有的⼲脆破罐子破摔,索性就做了那一行了,让我的朋友给她介绍这样那样的男人,只要有钱就行,可是,唐小水似乎跟她们不一样,那天早上我给她一笔钱,她后来也没要,临走时给了我那朋友,然后她就仿佛销声匿迹一般,连机手号码也换了,至今也没来找我们什么⿇烦,这样,我心里倒有点发⽑了,怕她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现在听你说她在你那儿,我倒放心了。”
这家伙,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哦,是这样。”我说。
“是啊,所以我说她跟别的妞儿不一样嘛,说实话,我也挺喜欢她的,不过既然你也喜欢她,而且你们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你放心,君子成人之美,我绝对不会破坏和搅扰你们的。”
“那,谢谢了!”
“说什么谢字?见外了不是?好,就这样吧,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好的,再见。”
“再见。”
我挂上电话,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第二天下午,接到小水的电话:“晚上你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六点半在学校门口等你,可以吗?”
“行啊。”我说。
这天晚上本来就没什么事,我到店里跟助手小安交待了一下,便出了店门,拦了辆出租车,径直往小水所在的学校去。
约半个小时后,出租车驶达了小水的学校门口。我下了车,小水还没来。我给她电话:“喂,小水,我已在门口了,需要我进去帮你吗?”
“不用了,我马上过来,就一只箱子,我自己推着就行了。”她说。
我便站在那儿等她,不时地向门口张望。过了有十几分钟,才见她从门里走出来,不仅推着个大箱子,⾝上还背了两只大包,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只包。我连忙赶过去帮她,见她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我说:“这么多东西,⼲嘛不让我进去帮你。”她笑笑,没说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和她一起把东西弄到路边,我又去路上拦出租车。
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空车,我们将箱子和几只包搬到车上,然后小水坐在后排座位我坐副驾驶位,车子径直往我的居所驶去。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从车內的后视镜正好可以看到坐在后面的小水,见她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仿佛很累的样子,两手自然地置于腿上,眼神淡然地望向窗外,脸上也许由于刚才拿东西用力的缘故而泛起的晕红还未完全褪去,给她原本美丽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许媚妩和温柔。
这个女孩子,乍一看她还让我会产生一种有点陌生的感觉,毕竟,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彼此见面和相处的时间还太短,然而,若多看几眼,或细看之下,那种陌生的感觉就会转眼间消失,代之的是心里涌起的对她的无比的疼爱和亲近。从今晚开始,这个女孩子,就要正式地和我住在一起了,我有些激动有些忐忑也有些担忧,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呵护她?而且,今夜,她还会发生像昨天夜里那样的事吗?如若发生,我该怎么办呢?、、、、、、
车子来到我的住处楼下,我付了车费,然后和小水一起将行李搬上楼。
小雪见我跟小水一起回来,非常⾼兴,像个孩子似的又蹦又跳“喵呜喵呜”地叫。小水从一只包中拿出一个绒⽑玩具递给它,它一口咬住,衔到沙发上,抱着那玩具翻来滚去,好不开心。
“这本来就是它的玩伴。”小水说。
我点点头:“怪不得。”
“今天多亏你帮忙,要不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肯定弄不来。”小水对我表示感谢。
“没什么,”我说“你看看还缺什么用品,我去外面超市买。”
小水想了想:“暂时好像不缺什么了,需要时再买吧。”
“也好,”这时天⾊已晚,我问她“那,今晚,你想吃什么?”
她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啊。”
我说:“那可不行。”
她看看我:“怎么?你不会是说要天天去吃大餐吧?我以后可是要天天在这里过曰子了哦!”我笑笑:“我知道啊,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富豪大款,但是今晚,我们必须得去庆贺一下。”
“为什么啊?”
“因为我和小雪必须要为你的到来和加入表示庆贺和欢迎,所以今晚这顿饭就算是为你接风洗尘的。”
她笑了:“好像不用这么隆重的吧?”
“用,当然用,”我郑重其事地说“这件事对于我和小雪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重大的事件,小雪你说是不是?”我冲小雪招招手,它似乎会意,朝这边“喵呜喵呜”地叫了两声。“你看,它也表示赞同。”我说。
小水早忍不住笑起来:“好吧好吧,听你的。”
“离这儿不远有一家餐馆,菜做得不错,我们就去那儿吧,出了小区大门左拐就是。”
“行。”小水说。
然后我开始帮她收拾东西。我腾出一个柜子来,专供她放东西,我则顺便把自己的柜子也整理一下,将一些可能永远也用不上的物件淘汰掉,这样就又腾出了一部分空间。
忙活完这些事,时间就已经不早了,都快晚上八点了,我说:“咱们快去吃饭吧,要不人家餐馆可要关门了。”
小水边擦着刚洗净的手边说:“是啊,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便赶紧出门。临走时她又对小雪说:“乖乖在家里呆着,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小雪倒是很听话,看了看我们,又继续和它的玩伴玩耍去了。
听小水说到“在家里”的话,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竟一热。我在这里住了有一年多了,在我的意识深处里却一直并没有把它当成是“家”而只是作为我的“居所”或“住处”“居所”和“家”应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吧,含义也应该是有异的吧“居所”该只是个栖⾝的地方而已,而“家”则应是个港湾,一个情感的港湾,一个可以遮风蔽雨躲避风浪的所在,一个说起来想起来就会让人感到亲近和温暖的地方。虽然小水可能只是无心一说,可在我的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来到餐馆,顾客已经稀少,有不少空座。我说:“迟点来也好,要不正是吃饭的时候通常都会很挤,连个座位也不好找。”
小水说:“是吗?生意这么好?”
我们俩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我说:“菜的味道不错,价格又便宜,当然会有很多人来。”
我把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菜,她说第一次来不知哪种菜好吃还是我点吧,我只好拿过菜单挑了几样我认为比较好的菜肴,当然,一盘鱼是少不了的。不多时,菜肴纷纷端上来,小水一尝,不住地点头:“味道确实不错。”我说:“喜欢吃就多吃点。”她说:“嗯!我可真是饿坏了!你可不要笑我狼呑虎咽哦!”我笑:“怎么会?大口吃饭是⾝体健康的表现嘛!”吃鱼的时候我把鱼肚夹给她,她也不说话,停下筷子用那双清澈如湖水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真是受不了她的这种眼神,只好忙不迭地撒谎:“我喜欢吃鱼头和鱼尾。”她摇头摇:“不要骗我了,没有人喜欢吃鱼头鱼尾的。”我无奈地耸耸肩:“那,我们一人一半吧,总该成了吧?平均主义好不好?”她点点头。我叹了口气:“唉,你呀。”只好又夹了一半回来。她的脸上这才露出微笑。我笑道:“你这丫头,我怎么觉得我有点怕你啊?这种感觉好像从来就没有过的哦!”她一笑:“这就对了!”说完还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再次无奈地耸耸肩:“被你打败了---”她开心地笑。她的笑容很好看。真的。
饭吃过半途,我又让餐馆烧了一条红烧鱼,用快餐饭盒装好了放在桌旁,这是为小雪准备的。
吃罢,我和小水走出餐馆。我问她:“吃饱了吗?”
她拍拍肚子:“都快撑死了啦!”
我们俩沿着街边缓缓地往回走,步子迈得很慢很慢,谁也没说话,晚风轻拂脸颊,天空灰朦朦的,看不见星星和月亮,小水忽然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我也只好跟随她快步地往前走。
回到住处,小水说要澡洗。我的卫生间里安有热水器,我帮她调好水温,然后退了出来。
小雪在吃它的鱼,我坐在沙发上看书,小水在里间澡洗。这种感觉很好,比我原来孤零零地一个人在这里感觉好多了。看了一会儿书,竟然倦意袭上来,想觉睡了,我抬腕看看表,才刚刚晚上十点,从来没有这么早困过的,真是怪了。也许,人在孤独寂寞的时候,要么就是整天无所事事地觉睡,要么就非得困得不行了才能睡得着(我平时一般属于后者),而当孤寂被扫除,人的⾝心得以全体放松,于是就容易犯困,连瞌睡也多起来了。或许就是如此吧。由此可见,孤寂其实是一种比较让人紧张的情绪,人在孤寂中,会焦虑、焦急,会烦躁,会不安,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知做什么好。而当这种空落落的空间一旦被填満,人的心灵会因为充实而产生重量,而定安下来,然后放松并带来倦意。这就好像一个人在旅途中总是会睡不好,回到家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就可以心安理得呼呼大睡了。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吧。我读了会儿书,就觉得眼皮子再也抬不动了,索性歪倒在沙发上,将书摊开了往脸上一盖,睡起觉来。而且飞快地入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