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讨债
叶向⾼还稳坐中军帐,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的有多么严重,但是他的心里的确非常生气,一看到叶大少进来就忍不住发作起来:“孽障,你说你是不是又到外面去博赌了,你输了多少钱,让人家找到家里来了!”
叶大少一看到冷三就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儿瞒不住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吧*”叶向⾼骂道:“你这孽障,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银子?”冷三见叶大少趴在地上一个劲的打哆嗦却不敢说话急忙抢着说道:“启禀叶老爷,令公子一共欠了本店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这里有令公子亲笔写下的一张字据,老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看清楚。”
叶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却是噴了出来:“多少银子?”冷三不紧不慢的说:“启禀老爷,是一百三十五万两纹银。”叶向⾼老朽的⾝体登时哆嗦起来,伸出手指指着叶大少颤声道:“孽障,你说,这是不是真的?”叶大少赶忙磕头:“都怪常龙,他带我去博赌结果害得我输了巨款,爹爹你可一定要救我呀。”
这句话无异于承认了一百三十五万两的数目。叶向⾼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魂魄仿佛游离了⾝体脑袋里一片空⽩,半天才醒过神来,对冷三道:“你把借据拿来给我看看!”
冷三道:“赌场的规矩借据是不能给人看的,这是一张抄写的借据,上面的话却是一点不假,请您看看。”说着低着头递过去一张纸。叶向⾼接在手里,快速的把上面的內容读了一遍,直吓得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三道:“上面写的很清楚,如果叶大少或者叶府拿不出这笔银子那么就要用叶府的大宅子和叶家的所有东西做为抵债之用,其实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就凭叶府的这座宅子还真的是不⾜以偿还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的巨债,但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吃点亏了,谁让我倒霉认识了叶大少呢。”冷三満脸的委屈。
“不行,这座宅子不能给你!”叶向⾼猛地站了起来。冷三道:“我也并不想要这座宅子,只要您把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的款项还给我就好了,我立即就走人,以后决不来叨扰府上。”叶向⾼道:“银子我暂时也没有这样吧,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把这些银子如数的一分不差的还给你。”
冷三道:“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您是首辅大人自然和别人就不一样,您说让小的等三天小的就等您三天好了,但,如果三天之后您还是拿不出银子,我可就要没收您的院子了,到时候如果您依仗自己是首辅大人想要赖账,我可就要到衙门去告您,请大人和叶大少好自为之,小的告辞了。”
冷三走了之后,叶向⾼本来想把叶大少绑起来暴打一顿,可是后来又一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打他本就没什么用,有打他的功夫还不如趁早去想办法解决问题,所以看了看叶大少转头拂袖而去。
叶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好办法,无非是吩咐账房查一下自己家里的银子还有多少,账房翻箱倒柜最后也只能找出来三十五万两,还剩下一百万两是万万没有着落的,但是就算是三十五万两也不能全都给了冷三,如果全都给了他这一家大小的开销可怎么办呢?难不成都去喝西北风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去接,但是这种丢人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对别人说的。但是借了钱迟早是要还的,到时候又拿什么去还呢!就在这种困苦无奈之中叶向⾼度过了他生命中最为难得三天,三天头上,冷三就又来了。叶向⾼没办法只能是托病不出,来个闭门不见,让家丁把冷三给赶出去了。
可是第四天冷三又来了,这次再让家丁去驱逐可就没办法了,因为冷三⾝后跟了一群⾝穿飞鱼服舿绣舂刀的锦⾐卫,带着锦⾐卫来的赫然就是目前在京城中威名赫赫权倾朝野的反贪局尚书曹化淳。
叶向⾼听到家丁报告,心中一阵紧张,知道再也不能避而不见了,立即穿好了⾐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冷三一看到叶向⾼登时就火了,⾼声喊道:“曹大人,叶老爷出来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他自己是否赖了我的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曹化淳怒斥道:“大胆,竟敢对叶首辅大人如此的无礼你该当何罪?”冷三急忙低下头道:“是,是,曹大人教训的是,首辅大人我自然是要尊敬的,但是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他的儿子欠了债不还钱,也难怪我们这些老百姓要和他为难,您说是不是。”
“叶大人,您认得这个刁民吗?”曹化淳指着冷三问道:“他跑到北镇抚司去把您给告了,说您欠了他的巨款不肯归还,我本不相信他的话,特地把他抓来听候您的发落,您看应该把这刁民如何处置?!”
叶向⾼还没说话,冷三就抢着说:“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我这里有叶大少给我写的借据,不信的话可以把叶大少叫出来当场对质,还有礼部尚书常龙常大人也可以证明我说的话绝对不假。”
“一派胡言,叶大人乃是当朝首辅,皇上的股肱之臣,出将⼊相尊贵无比,怎么会欠了你这刁民的银子,你的借据肯定是假的!”曹化淳不屑的说道。
“真的假的,您问问叶大少爷就知道了。”冷三急忙把借据递了上去。
曹化淳看了看借据,笑着问叶向⾼:“叶大人,这倒是把我给弄糊涂了,这事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冷三嚷道:“青天⽩⽇,叶大人你可不敢说谎。”叶向⾼冷哼道:“我叶向⾼读诗书敢作敢当岂会说谎,不错,那借据的确是真的,我儿子的确赌输了钱,欠了他的银两,他并没有信口雌⻩。”
曹化淳惊愕道:“哦,这就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