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让你们也尝尝四处求人的滋味
舂江医大。
病房之內,曹令风坐在椅子上,只是低着头,这夜一,他说的最多的话只有两句,一句是‘我要见我爹’,另一句是‘我不会在这里回答任何问题’。
这小子,先前是有些慌张,但自从苟家彰来了之后,他听到了外面展颜与苟家彰的对话,确定了一个方向。现在父亲正在外面想办法救自己,自己什么也不能说,万一自己这边招了,那父亲也保不住他。
他给自己坚定了信心,只要不招肯定没事。另外,还有一点更为重要,就是他知道,在医院里面,没有人敢对他动刑。
别看展颜敢抓他,但真的不敢对他动刑。当然,也是病房之內,没有设备,玩点手铐,摩托车之內的伎俩,手腕上也会有伤。如果是在刑侦局,而且曹令风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展颜肯定不会手软。可是现在,只能先忍了,等到早上,给他做了鉴定,结果出来,把人带回局里,也不怕这小子不招。
只是这一晚,显得十分漫长。
展颜和宁小芸都清楚,曹家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今天晚上一定会想办法,阻止早上的鉴定。
她俩估计的一点也没错,此时此刻,在锦华区军的别墅区內,丁山的家中,丁山与妻子正在接待曹靖真两口子。
曹靖真没有多说什么,都是他的媳妇吕琴在那里哭诉。大家都是军方的人,曹靖真虽然级别比丁山低,但因为老爷子的人脉和地位。所以在锦华省內。跟军方上的人都能打上招呼。自然。一个大校级别的师政委,也不小了。
两家人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有走动,吕琴也认识丁山夫妇,也不蔵着掖着,哭的是那个惨。
听了吕琴的述说之后,丁山请曹靖真到书房叙话,让妻子陪吕琴说话,开解一番。
不提吕琴与丁妻。单说丁山与曹靖真进到书房坐下之后,丁山的脸上也露出为难之⾊。
曹靖真看出丁山的为难,无奈地说道:“丁政委,我知道因为小犬的事情,让您操了不少心,您的恩情,靖真感激不尽。按理说,到了今天,我不该再登门相求,可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竟然跑到老⼲部大院之外鸣笛、抓人。此事实乃奇聇大辱,如果不能讨回这个面子。家父的一世英名,便会毁于一旦。还请丁政委看来我过世的老父亲面上,再次施以援手。”
求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了儿子,为了曹家的声望,曹靖实真在是没有办法了。
“靖真,这件事虽然为难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是军方的人,在地方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且又关系到曹叔叔的英明,我怎能置之不理。只是此事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单我一个人出面,怕是用处不大。除非能够再请一两个人陪我一同出面,助我一臂之力。”丁山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知道要找什么人?”曹靖真连忙问道。
“你不是说,那个察警带着人到老⼲部大院外面鸣笛威示么。我看最好是找两位住在大院里面的老⼲部出面,与我一起前往省委施庒,这样的话,才能事半功倍。”丁山肯定地说道。
“这倒不难,家父生前也有好友,就住在大院之內。我现在就可以前去请他们出面帮忙。”曹靖真说道。
“靖真,我知道曹叔叔生前有不少好友,随便请动一两位出面,应该不难将那个小察警先给解决掉。但想要保住令风,只怕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好使的,如果是那样,单单我的面子就已经足够了。所以,我认为最好能够请到一两位虽然已经离退休,但在省內余威仍在的老前辈出马。这样的话,加上我的面子,才能给兰仲天足够的庒力,让他不得不就范。”丁山说道。
“没错、没错…”曹靖真点了点头,跟着说道:“现在大院里面住这的老⼲部中,若说话语权最強的,还得属现在仍挂着政协主席的陈凯龙。只是家父和他并无深交,由我出面去请他,他碍于孙家,怕是也不会出面。倒是副长省莫家声,前几年刚刚退下来,眼下在省里还有些声望,他是家父一手提携的,由我出面请他,应该能够出面。只是不知道,兰仲天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老⼲部大院中,住的老⼲部倒是不少,但大多是副省级的。在任上退下来,住到里面养老的正省级员官,委实不多。而且,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已经老年痴呆了,有的和他们曹家并没有什么交情,人家未必会出面。
要知道,展颜都敢在老⼲部大院门口鸣笛威示,如此胆子,守门的武警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敢上前。谁不明白呀,没有三把神沙,哪个敢倒反西岐。有种到这来的,背后肯定也有个斤两。当然,这属于正常逻辑。
住在大院里面的老⼲部们,那消息更加灵通,曹家和孙家的事情,哪个心里没数。展颜敢到这里抓人,搞不好就是有谁授意。
不就是鸣笛么,正常情况,也有纪律处分,用不着里面的老家伙们出面。如果谁站出来,那就是明摆着帮着曹家。帮曹家的话,不就是明摆着得罪孙家么。
为了一个离休且死了的人,去得罪一个在职的正长省,哪本哪利,谁都能分得清。除非就是和曹家关系好,否则的话,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曹靖真当然也想找正省级的老⼲部帮忙,因为这样的,不会害怕得罪孙家,奈何真的没有。要知道,陈凯龙肯定不怕孙家,老子当省委记书的时候,你小子还是副记书呢,老子现在就算退了。也不会惧你呀。可是。陈凯龙和曹家真就没有什么交情。
自然。能找到已退的副长省出面帮忙,这都算是不小的能量了。
“这样,你今晚就去,能把谁请出来,就把谁给请出来。越多越好,等确定之后,给我来个电话,明天我和他们前后脚前往省委。”丁山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曹靖真点头说道。
省府政住宅大院。
在这个院子里,都是二层小楼,能够住在里面的,都是现任副省级以上的员官。
这里面,最大、最为明显的一栋小楼,便是长省孙振家所居住。
别墅的大客厅內,装修的虽然不是富丽堂皇,却古典大气。仿古的大沙发上,现在坐着两个人,正是这里的主人孙振家。与他的儿子孙作人。
孙作人一般都住在孙家大院,很少到这边来。眼下他是刚刚赶过来。
孙振家的老爹孙擎业喜欢喝酒,无酒不欢,孙作人和他的爷爷很像,也喜欢喝酒,酒量更大。可是,孙振家和父亲、儿子都不同,他不喜饮酒,只喜欢喝茶。
茶几上,放有茶具,别看盖着盖子,尚有怡人的香味溢出。不过,孙振家很了解儿子,没给儿子备茶,而是给儿子准备了一瓶红酒。甚至,连杯子都没有。
孙作人进门之后,和老爹打了招呼,才一坐下,便听老爹说道:“酒已经醒了半个小时,现在可以喝了。”
“多谢父亲,还是您了解我。”孙作人慡朗一笑,抓起酒瓶,仰脖喝了一大口。待将酒瓶子放下,他才又说道:“父亲,您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珏的胆子可真不小呀,他的胆子大不说,就连他的朋友胆子也大。刚刚有消息送来,安公厅刑侦局有一个叫展颜的,竟然带人前往老⼲部大院,在院子外鸣笛示警,甚至还将曹令风给強行抓走。呵呵…有趣,真是有趣…”
孙振家的话说到最后,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个世上,有一句话叫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珏这个人,胆子就大,他的朋友,胆子大点也很正常。曹令风被抓走,这盘棋就有意思了。”孙作人也笑着说道。
“曹令风被抓,⾼珏又有你相助,等到明天一早,其实这盘棋就结束了。应该说,现在就结束了。曹靖真现在,一定在外面四处求人。哈哈…这种感觉,让他们曹家也感受一下吧,体会体会,当年咱们家的感受。”孙振家冷冷地笑着说道:“不过这些都是徒劳无功的,负隅顽抗罢了。”
“父亲所言没错,胜负确实已分。这盘棋已经结束了。”孙作人点头应道。
“我一直都说,凡事留一些,曰后好相见。曹令风肯定是要坐牢了,曹家的脸面也都丢的差不多了,但是最后的那点遮羞布,我看还是给他们留着吧。收官的时候,让他们占点便宜,别穷追不舍了。”孙振家淡然地说着,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儿子,而是弯下腰,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然后,拿到嘴边,揭开盖子,吹了两口,呷了口茶。
“父亲,我明白了。这件事,到了这个份上,应该也算足够了。只是不知道,⾼珏这小子懂不懂。要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点一点他。”孙作人笑着说道。
“不必了。这小子如果连这点分寸也没有,这个官也就别⼲了。这块遮羞布,我已经为曹家想好了,如果⾼珏不识大体,我就用他来给曹家做遮羞布;如果他还算懂事,给曹家留下了遮羞布,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孙振家也笑了。
在他父子的眼里,⾼珏就是一个棋子,莫说⾼珏了,哪怕是曹靖真这些人,也被他们父子视为棋局里面的人。
“父亲,您就能保证,不会再有别的变数?”孙作人问道。
“很难再有变数。”孙振家肯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