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生死不弃

　　“常磊！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不过，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让她走！”

　　⾼珏明白常磊的意思，此时此刻，他也抱定了必死之心，甚至可以说，打从上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好男人保护女人，这是使命，⾼珏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哪怕是死，他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珏！这里没有你的事，是我和常磊之间的恩怨。常磊，你让他走，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在宁小芸心中，应该死的人，是她，而不该是⾼珏。

　　宁小芸咬着牙，把话说完，不自觉地深情望了⾼珏一眼，她的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珏说，但这时，又真的无从说起。她只喃喃地说道：“⾼珏，你不能死，你责任还有很多。”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婆婆妈妈，让人看着恶心！⾼珏、宁小芸，我告诉你们，你们既然上来了，那就一个也别想走。”常磊狠狠地说着，跟着咧嘴一笑，又道：“你们两个既然都愿意为了对方而死，那不如这样，你们两个打一架，活着那个，我放他走，怎么样？”

　　“白曰做梦！”⾼珏一听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向前跨出一步，怒声叫道：“常磊，别说你抱着必死之心，我敢上来，也抱了必死之心！你不是要杀我么，来呀！”

　　⾼珏说着，再次上前一步。

　　常磊的⾊厉內荏，而⾼珏则是不怒自威。如果当⾼珏发怒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更加会令人心悸。常磊不自噤向后倒退一步，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明知不敌，敢于“亮刀”也是一种精神。

　　“⾼珏！你敢往前走一步。我可真开枪了！”常磊狠狠地说道。

　　“开呀！朝这里打！”⾼珏说着，拍着自己的胸口，再次向前跨步。

　　“⾼珏！”宁小芸看出，常磊可不是说着玩，见⾼珏还往前走，她可急了，猛地向前一步。

　　她本想着上前之后。将⾼珏推开，可终究慢了一步，‮弹子‬的速度，远比她的速度快。“砰！”枪声响彻，跟着便听⾼珏痛呼一声“啊…”他本来是想忍住的。可那疼痛，他真的无法忍住。他的小腿中了一枪，⾼珏无法站稳，直接单膝跪到在地。

　　“⾼珏…”看到⾼珏中枪，宁小芸险些没哭出来，她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扑到⾼珏⾝边。扶住⾼珏的胳膊。

　　仗着这是6sì式手枪，不是五四式，⾼珏这一下就差不多废了。但饶是如此，也疼得他脑瓜子上面直冒汗。他咬着牙，強笑着说道：“我没事…”

　　“都是我不好…”看到⾼珏的笑容，宁小芸的心中，更是一阵酸楚。她好想哭，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常磊蛮有兴致地看着二人，一脸得意地说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但凡不按照我的意思做，下场只有一个。刚刚没一枪打死你，实在是我还没有玩够这个游戏。我要慢慢地玩死你们，让你们痛苦地死在我的前面。”

　　“常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宁小芸突然站了起来。

　　她本来是扶着⾼珏的胳膊。撑住了⾼珏⾝上的力量，这一起来，⾼珏没有防备，⾝子险些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不过，晃这么一下，也够⾼珏受的，⾼珏差一点，疼得叫出声。但也是咬牙闷哼一声。

　　宁小芸听在耳里，心差一点就碎了，她不忍心去看。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击倒眼前的敌人，不然的话，自己和⾼珏都得死。自己死，不要紧，可她不想让⾼珏死在这里。宁小芸的心在滴血，只能她強行地克制自己。

　　“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常磊警惕地望着宁小芸。现在⾼珏受伤，对他来说，剩下的宁小芸才是最大的威胁。

　　“你不是一直都说爱我吗？这是真的吗？”宁小芸温和地问道。

　　“哈哈哈哈…在我心中，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妻子玉静，你算个庇！”常磊狠狠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爱她，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宁小芸又是柔声问道。

　　“我…”听了这个问题，常磊的脸上，不由得一阵菗搐。他苦笑一声，眼底泛出泪花“我不想杀她的，是她逼我的…她听到了我和二秃子的谈话，知道我包庇黑社会、冤枉了好人，让我自首，替人翻案。我不答应，她就说要去‮警报‬…”说着，他的眼泪终于淌了出来“我求她…我求她不要去…我求她…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只说让我自首，哪怕是我真的坐了牢，她也会等我…我爬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怎么能去自首…我一时冲动，就掐死了她…我好后悔…”

　　“我好后悔！”说到最后，常磊猛地仰天长啸一声，随着他的抬头，他的泪花，飞洒到空中。

　　在这一刻，宁小芸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猛地向前一欺⾝，便朝常磊扑去。谁曾想，既然常磊伤感到极点，但反应之快，也绝非常人所及。在宁小芸移动的那一瞬间，常磊便已察觉，手中的枪，对准宁小芸便扣动扳机。

　　“噗！”这是一声闷响，实在是目标太近。近的甚至贴到了枪口之上。

　　原来，在这一瞬间，⾼珏的⾝体扑到了常磊的枪口之上。常磊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宁小芸的⾝上，对于受伤的⾼珏，他放松了警惕。在他叙说痛苦往事的时候，⾼珏也意识到，机会来了。宁小芸移动的时候，⾼珏抢了半步，他是单膝跪地，支撑腿猛地向前一撑，速度要比宁小芸的快。

　　“⾼珏…”眼睁睁地看到⾼珏为自己挡了一枪，宁小芸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这一枪，比射在她的⾝上，更加感到痛苦。

　　⾼珏颓然倒地，宁小芸就好像疯了一样，嚎叫一声，一脚朝常磊踹去。

　　“喀喀喀…”常磊急忙勾动扳机，可惜，枪膛之內已经没有‮弹子‬了。只剩下两颗‮弹子‬，他是清楚的，怎么这种节骨眼，他哪里还想的起来。

　　手枪空响了三声，宁小芸的脚也倒了。

　　“砰”地一声，她的脚狠狠地踹在常磊的胸口之上。常磊的⾝子，不由自主地抛飞起来，直接撞到后面的墙壁之上，跟着滑坐到地上。一口热血，旋即从嘴里噴出。

　　正常情况下，宁小芸的一脚，也足够让人失去反抗能力，但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够将人踹出这么远。可是现在，她真的红眼了，爱郎为了她生死未卜，她的心，都已然碎了。似乎在这一刻，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常磊，为⾼珏报仇。

　　“呀！”见常磊飞出来，已经失去宁小芸又冲了上去，她恨不得将常磊活刮了。

　　然而，常磊并没有束手就擒。因为，在他滑落在地，口吐鲜血的一刹那，他跟着发现，宁小芸刚刚踢过来的手枪，就在他的左手边。

　　“你也去死！”常磊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他的左边本来不敢乱动，此刻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抓起手枪，对准冲过来的宁小芸，便勾动了扳机。

　　“噗！”“啊…”一声惨叫响了起来。

　　不过这一声惨叫，并非是宁小芸的，而是常磊的。

　　常磊开枪的速度，终究要比宁小芸的速度要快，可惜的是，他这一勾，并没有勾动。枪是带‮险保‬的，宁小芸在掏出枪的时候，当然也没把‮险保‬打开，常磊在这种情况下，哪还能记得去开‮险保‬，甚至可以说，他想开‮险保‬都来不及。

　　宁小芸这一脚，狠狠地踹在常磊的左胸上方，他受伤的位置。这一下，疼得常磊好似野兽一般嚎叫起来。手里的枪，脫手掉到地上。

　　宁小芸双眼通红，似乎已然迸发出火焰。她狠狠地望着常磊，咬牙切齿地说道：“常磊！我从来没有如此想要杀死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你死去！呀…”

　　她猛然咆哮一声，她踏在伤口上的脚，随即抬起，这一次，是直奔常磊的太阳⽳。

　　“哈哈哈哈…”常磊笑了。

　　这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笑。

　　“噗…”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他的⾝子，慢慢地向右侧瘫倒。

　　人的太阳⽳是最薄弱的要害之一，挨了这么重的一脚，要是不死，那才见鬼了。

　　宁小芸没有功夫去查看常磊是否死了，只是将地上的手枪，捡了起来，就朝⾼珏这边冲去。

　　“⾼珏…⾼珏…”她两步扑到⾼珏的⾝上。

　　⾼珏紧闭双眸，鲜血然后了外衣，脸⾊惨白，也不知是死是生。

　　“⾼珏、⾼珏…你醒醒呀…”宁小芸的泪水，溅到⾼珏的脸上。她伸手去探⾼珏的鼻息，仿佛感觉不到。“⾼珏、⾼珏…”

　　这一下，宁小芸可急了，她重重地晃动⾼珏的⾝子，希望⾼珏能够醒过来。“你起来，我不要你死，我要你起来！如果你死了…你让我还怎么活…”

　　宁小芸哭成了泪人，但⾼珏仍然没有醒。

　　突然，房间內的哭声停止了。

　　“⾼珏…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生死不弃…”宁小芸喃喃地说出这句话，她把手里的枪，抬了起来，扳开‮险保‬，对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