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难堪
她脸红如烫,心间有种种莫名复杂的情绪在翻腾。
虽然她常常担心会有年老sè衰的一天,但对她此时花信正的媚魅力却有信心,而且也探知沈淮喜丰韵媚一型女人的爱好,心里想她能下定决定豁出去,沈淮即使心里有碍,也会因为男人的冲动陷⼊她织张的**之网里无法自拔,她想着就要沈淮半推半就与她做成好事,就能开解女儿寇萱的心节,但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淮会落荒而逃。
她更没有想到女儿所谓的“心结”庒就是胡扯淡,就是铁了心想帮沈淮,甚至不惜将自己的“亲娘”倒贴卖出去,想要将亲娘拉上沈淮的“船”——或者说是“”
想到这里,余薇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偏偏她在险恶人心之间厮混了半辈子的老江湖,竟然都没有窥破女儿的这点小心计,还真是厚着脸⽪豁出去爬沈淮的,实在都不知道沈淮会怎么看“不要脸”的自己。
沈淮会怎么看她?认为她是“不要脸”还是以为她今夜情绪才没有窥破寇萱的小心计,才豁出去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或者认为这种行为对她来说只是惯素平常?
想到这里余薇心里对寇萱也是恨得牙庠庠的,但想着她当年将寇萱狠心抛下,即使今夜被戏弄,心里也没办法滋生更多的怨气,只是有着说不出的涩羞跟难堪在心间漾,
不得捂脸逃出去。
只是这样逃走,在沈淮面前显得过于胆怯跟孱弱——余薇不愿意如此,哪怕脸上烧得再红,心跳得再快,也是強作镇定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卧室的房门,想着即使再难堪的残局,也要留下来收拾。
沈淮站在卧室里,也是为余薇、寇萱⺟女俩的胡闹哭笑不得,看着怯生生蜷着⾝子缩躲在半张被子里的寇萱,沈淮是气不得、骂不得:
余薇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內疚,想着寇萱能有更好的人生,不惜女债⺟还,而寇萱想着要帮他,竟然想通过男女情事,将她妈捆绑到梅钢系的战船上来。
沈淮还以为余薇会先离开,但过了半晌,客厅里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也不知道余薇出于什么心态,坚持留下来不走。
这尴尬难堪的局面,叫沈淮也不知道要出去怎么跟余薇坐下来好好去谈,他想不明⽩,余薇那么老道的江湖,怎么还糊里糊涂的搞这种妖蛾子出来?
沈淮气苦的仰面躺在上,盯着天花板发愣,寇萱小心翼翼的挨过来,柔声问道:“生气了?”
也是今夜将心里埋蔵多年的情感渲怈的释放出来,寇萱在沈淮面前反而没有以往的拘束,见沈淮没理她,她又往前移了移,⾝子亲昵的挨过来,托着下巴瞅着他的眼睛。
沈淮⾝上就套了一件⽑线,隔着睡⾐,叫寇萱娇的膊庒在胳膊上,感觉柔软弹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眸子清澈深邃,有着叫人心动的纯真,只是换作其他的女孩子,大概没有谁会“纯真”到将自己的娘往自己喜的男人上骗?
想到这里,沈淮心里也只能苦涩而笑,知道寇萱从小就经受种种煎熬、厮混于三教九流之间,有种更寻常人不一样的情感观念。
而细想起来,他自己与周裕、熊黛妮渡过荒诞狂疯的宾馆之夜,与杨丽丽、孙亚琳在浴室情错情错,又哪里谈得上是正常人的**?
沈淮有时候想,希望寇萱摆脫自己能有更好的人生,或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跟他一样,本质上都不过是途中寻找方向的羔羊,只有他们这样特质的人才能给彼此慰籍。
“真生气了?”寇萱几乎半个⾝子都要趴到沈淮的口上来。
看着寇萱媚娇的脸蛋,仿佛鲜带着晨露的花骨绽放在眼前,叫她柔软的⾝子挤到怀里,沈淮也难抑情动,伸手轻轻的在她柔软的肢上拍了拍,柔声说道:“不要再胡闹了。”
寇萱虽然不是很了解沈淮与她妈当下所处的形势,主要也是受限于她当下的眼界跟视野,但小聪明劲不比谁差,自然能听得出沈淮声音里的柔情,也知道今夜她这么胡闹一下,当真是将这些年来她与沈淮之间那种不能接近的距离打破。
虽然她也不知道沈淮跟她妈之间的残局要怎么收拾,寇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滋滋,下巴磕在沈淮的口,盯着沈淮的脸,神情娇俏的说道:“那我以后全听你的,也不会给你惹什么⿇烦——其实…”
“其实什么?”沈淮问道。
“我妈真的很漂亮啊,你不觉得吗?”寇萱说道。
沈淮头大如⿇,转⾝过去趴着躺好,又伸手抓了一只枕头,将自己的脑袋埋到枕头下,瓮着声音说道:“我明天还要工作,你给我出去,不要妨碍我觉睡…”
************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也不见余薇、寇萱⺟女大清晨去了哪里,人不见踪影,沈淮起简单洗漱过,就到小区门外的早餐摊车那边吃早饭。
机手、钥匙、⽪夹以及公文包都锁在家里,沈淮也没有打电话让司机赵红军过来开车过去接他,而是从寇萱房间翻出十几块钱出来吃早饭,坐公车去单位。
昨天夜里那辆桑塔那,就是他到家一刻钟之前进⼊月牙湖小区——这么说,不仅他回月牙湖小区有人盯着,很可能在国金大厦也有人给幕后指使者通风报信。
沈淮细想他昨天留在国金大厦加班到近十点钟,当时已经没有多少工作人员留下来,这么说来,就连给他当了一年司机的赵红军都难脫嫌疑。
回到单位,沈淮将徐建喊到办公室,让他不要动什么声sè,去查昨夜到底有哪些工作人员留在国金大厦陪他加班到十点钟才离开,列个名单给他。
沈淮到省国资办,除了提拔唐宝成、姚远等人,又将徐建、郭全调到⾝边来当助手外,⾝边其他的普通工作人员,包括司机、秘书都是指派到谁就用谁,并没有刻意的挑选。
也是猜到在这些普通工作人员里,有可能会被对手埋眼线,但本来让他们参与都是事务xìng工作,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要有什么密私活动,沈淮都是自己开车;他自己也喜开车,故而也没有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也没有对⾝边的工作人员进行筛选。
只是现在知道有人在自己⾝边埋眼线,沈淮又不能袖手不理,看到徐建将昨夜留在国金大厦加班、在他之后才离开的工作人员名单列出来,与徐建梳理了一遍,也确实有两三个人颇为可疑。
*************
过了三天,邵征那边就将幕后的指使人挖了出来。
“这个人姓唐,叫唐兵,唐兵的妈妈曹秀琴在赵沫石当了有十年的保姆。曹秀琴跟赵沫石是同村出来的人,听说两人早年还谈过恋爱,村里人都没有想到赵沫石十多年没有回村里,再回村里会将曹秀琴请到家当保姆。”邵征说道。
沈淮心想邵征应该是派人到赵沫石的老家调查过,关于赵沫石与保姆曹秀琴之间应该还有更多的传闻,只是他对这种事情不感趣兴,事前也没想到会是赵沫石依旧纠东狮集团改制的事情而暗中指使人调查他,头痛的拿手托着额头,示意邵征继续说下去。
“…这辆桑塔那还是赵沫石早年担任浦成无线电厂厂长时的配车——浦成无线电厂改制成民营企业浦成集团,这辆桑塔那赵沫石还坐过两年。唐兵中专毕业后,没有进当时的浦成集团工作,更没有在赵沫石的⾝边,而是去参了军,参军三年退伍后就在老家的镇子上开了一家店酒——这是店酒的照片,这是他这几天跟赵沫石碰面的照片…”
邵征早年在队部就是侦察兵出来;沈淮离开梅溪后,邵征名义上就到众信旗下工作,而众信作为产业投资基金公司,最重视的就是商业报情搜集与分析,邵征负责的也是商业信息报情搜集,手下也有不少专业搞商业信息报情搜集的人手——沈淮注意到有人盯上他,反过来不动声息的追查幕后指挥人,自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对方也不是多么的专业,大概也庒没有意识到行踪暴露,被反调查。
“办公室只有钱文才的嫌疑不能排除,他恰好跟赵沫石也是同乡,也应该跟曹兵认识,当初是苏平推荐进来的。”在沈淮将几个⾝边的可疑工作人员名单列出来之后,徐建也将这些人的社会关系网梳理了一遍,官场上对彼此的社会关系最为敏感,有些信息也不需要特意的打听。
钱文才只是秘书长不大起眼的秘书,平rì工作要比其他人更勤勉,没想到不起眼的人⾝上会出问题。
最早还是省属国企工委时,苏平担任过秘书处副处长,推荐一两人到工委的秘书处工作,也不是什么奇怪——到成立国资办,国资办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大多沿用旧人,即使要梳理,也不是沈淮能dúlì完成的事情。
沈淮看了邵征、徐建这几天找来的一堆材料,头摇苦笑一下,说道:“头痛。”打开菗屉,将这次材料统统扫到菗屉里。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邵征问道。
“让人过去跟唐兵说一声,不劳他再到月牙湖给我站岗放哨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沈淮头摇苦笑道“淮海国资组建在即,没必要拿这种事去给徐长省心里添堵。这笔帐先记在那里,往后再跟赵沫石拉清单…”
“我去跟周总那边说一声,或者把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经理换掉?”徐建不确定的问道。
月牙湖小区是华宾集团开发建设,东江地产就是在华宾置业等国企公司的基础上组建。虽说月牙湖小区里的房产要么出售个人,要么分散在各家国资企业手里用作福利公房,但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管理还是整合到东江地产旗下的物业公司。
跟周伟民说一声,换可靠的自己人去负责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管理,很多问题都容易得到解决。
“不用,”沈淮摇了头摇,说道“现在那个葛经理,业务能力也可能,只是之前大家都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有些疏乎也很正常。以后注意加強管理,就会好很多。”
现在月牙湖小区的物业管理,在东江地产组建后重新进行过调整。
虽说周伟民没有挑明了说,现在物业姓葛的那个负责人看到沈淮都是一脸热情,他住处的楼道跟庭院,每天都安排有人去打扫,这一切显然都是周伟民有所吩咐。
现在要求周伟民更换物业管理人,就显得对周伟民不够信任。
说到疏乎,大家都有所疏乎,甚至物业经理可能已经注意到那辆桑塔那,只是他心里有可能误以为对方跑上门送礼而刻意未加重视也说不定——沈淮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在他们这边內部搞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