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无非就是交易
(继续求红票、求收蔵,求躏蹂…哦,后面三个字是打习惯了,应该是配角以及一群御姐对沈淮的求渴。)
给铐了有两个小时,沈淮的手腕都磨得红紫,站在那里着手腕。
阚学涛对沈淮不悉,只求先平息事态,语气诚挚的先把责任担下来,说道:“这次是市局犯了错误,局里的一些⼲警,没组织,没纪律。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说到这里,又转⾝指着贴会议室里那几名⼲警的鼻子,瞪眼训斥“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们!”
“也不全是如此,我相信队警里的人大部分还是纯洁的,”沈淮也打起官腔,他也无意扩大矛盾,市安公局这边只要将宋三河咬死就够了,没必要再招人嫌,随后沈淮指向那个起初抵触宋三河,给宋三河指着鼻子骂的察警,说道“市局的这位同志,就有提醒宋局长按规矩办事,还因为不同意给我上铐给宋局长骂娘。”
阚学涛对市安公局的人事还是极悉的,扭头看过去,便给沈淮介绍起那名察警:“哦,刘成国可是我们市局治安科的骨⼲,是个讲原则的察警;但是其他⼲警,太给‘民人 察警’四个字丢人了。市安公局存在问题,我当组记书、局长的,也不能回避…”
阚学涛朝刘成国嘉许的点点头,似乎是很欣赏他这次给市局挽回了些颜面。
沈淮见刘成国也有三十三四岁了,方脸有棱角,眼睛不大,但很有神,个子不是很⾼,但穿上一⾝警服显然十分的精悍。
阚学涛只说刘成国是治安科的骨⼲,没有介绍他的职务,那显然是刘成国在市局没有担任什么职务。
刘成国已经不再是愣头青的年纪,在刚才的情况下还能站出来抵触宋三河的命令,是个能坚持原则的人。只可惜在这个社会里,讲原则常常是脑子不开窍的代名词,即使能力再強,也常常给踢到角落里不给重用;同流合污才是情商⾼的表现。
不要看刘成国今天给市局挽回了些颜面,不要看宋三河要为今天的事情承担责任,甚至⾝上的警服也会给扒下来,但今天到梅溪镇近二十名市局⼲警,不可能个个都清理出队警,那刘成国回去注定还是要被孤立…
沈淮走过来,朝刘成国伸出手,说道“梅溪镇要是能你这样有担当的好察警,那今天的事情就不用⾼长市跟阚局长出面了…”
阚学涛下意识的看了⾼天河一眼,见⾼天河脸⾊平静,似乎没有把沈淮的这句话听见耳朵里去。
“其他人都回局里去,到局里都给我停职,好好反思。谁反思不彻底、不深刻,别怪我回去把你们从队警里彻底清除出去,”阚学涛虎着脸骂这些给他丢人现眼的⼲警,又对刘成国说道“小刘,你留下来协助我处理后续事宜…”
虽说不用停职反思,但刘成国也没有什么得意,他也不知道留下来是祸是福。所谓法不责众,要是跟大家一起给停职反思,在治安科还能继续混下去,这下可好,免不得会给加倍孤立。不过他敢当面顶触宋三河,也不会太在乎其他事。
沈淮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但刘成国知道他就算想调到梅溪镇出派所来,也好像不是他跟眼前这个镇委副记书能决定的事情。
刘成国没有往深里想,沈淮刚才的话,实际就是跟⾼天河开出的条件之一。
配合市局捉人最出力的梅溪镇出派所所长,这时候跟死了爹娘似的。虽然他也有一肚子苦⽔,但也知道第一天上任就将梅溪镇搅得天翻地覆的镇委记书,是明确要把他踢出局了,哭丧着脸,给打蒙在那里。
⾼天河脸⾊平静,心里却是云翻滚,但这时候只能看着沈淮在那里开条件。他不怕沈淮提条件,就怕沈淮不提条件。
戴手铐容易,开解难,也亏得⾼小虎急于报复,留下大得露出光庇股的程序漏洞。沈淮还不想把天捅破,但不跟⾼天河开些条件,也太对不住戴两小时手铐了。
沈淮着给勒磨了发红的手腕,眼神特意在几个厂、镇⼲部脸上扫过去,才对⾼天河说道:“也亏得⾼长市过来给我主持公道。我的做法也有冲动的地方,但是,梅溪钢铁厂已经到了不得不整顿的地步,我既然得到县、镇导领以及全厂职工的信任,担任钢厂的厂长,这个担子我就必须要挑起来,还请⾼长市能给我支持…”
“梅溪钢铁厂的情况,我也有些了解。梅溪钢铁厂有经营自主权,万虎公司派车堵门,这是有违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的精神,我会要求市工商部门严肃处理这件事,”⾼天河眼⽪子敛起来,露出来的目光又冷又硬,要想将事态控制在他能掌握的范围之內,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将板子打在自家头上。
⾼天河说话的语气平静,好像当真是在说勉励沈淮的话:“小沈,你有文化、有能力,是市里要重点培训的年轻⼲部,谭部长、吴记书都看好你。你要放开手脚整顿梅溪钢铁厂,要把梅溪钢铁厂拉回到腾飞的轨道,市里没理由不支持你…”“有⾼长市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沈淮说道。
这几句话,叫站在旁边的杨海鹏、赵东他们听了直抓狂,要不是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內幕,还以为沈淮是⾼天河的得意门生呢。
太他妈的虚伪了,好像⾼天河的儿子庒儿跟这件事无关似的。
吴记书?市委记书吴海峰?听着沈淮与长市⾼天河之间的对话,叫刚刚转⾝又返回会议室的镇委记书杜建听了,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哪里想到,沈淮到梅溪镇来接管梅溪钢铁厂,竟然是出自市委记书吴海峰的授意?
那谭部长是谁?⾼天河提这个谭部长时,故意放在吴海峰的前头,说明是比吴海峰更重要的人——杜建这一刻只觉得脚下跟踩在棉花堆里似的,没有站立的力气。
看到杜建、何清社还有熊文斌这么快就去而复返,⾼天河问道:“工人们都散了?”
“工人们提出要亲眼见过沈厂长没事才肯散掉。”熊文斌说道,看了沈淮一眼,心想沈淮今天的行为虽说有些冒险,但能这么快就在职工心目中建立威望跟威信,这为迅速打开梅溪钢铁厂的局面,开了一个好局。
熊文斌也暗感沈淮做事,真是有他们不及的魄力跟闯劲。
何清社把杜建似爹娘死掉的神情看在眼底,看着镇上以及钢厂的⼲部个个噤若寒蝉,也不得不承认沈淮这个有他嚣张狂傲的底气,想来杜建受这次打击,就算不给调出梅溪镇,以后也不会有庒制沈淮的勇气了吧?
“小沈,你是不是出面去安抚一下职工?”⾼天河亲切的唤沈淮为“小沈”但心里似乎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的确,⾼家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有⾼天河刚才这番话,整个事件的定就清晰了。
板子都打在万虎公司的头上,堵门的两辆车⽩给轧了不说,工商部门还要继续追究万虎公司破坏梅溪钢铁厂经营自主权的责任。出警的责任,也要由宋三河全背下来,少不得要把⾝上这⾝警服扒下来——当然了,⾼天河做出这些让步,也是为了将事态的发展控制在他手里。
虽说未必没有将⾼天河一击打倒的机会,但真正就这事纠下去,对东华当前的局面未必就有利。
就拿梅溪钢铁厂来说,真要彻查下去,必能查出一堆问题,但是钢厂这状况,拖不起时间啊。
沈淮此时的作风,看上去強硬无比,做事也横冲直撞,那是他知道某些事情的底限在哪里,他骨子里还是务实的。
眼前梅溪钢铁厂最紧要的,不是顺藤摸瓜,惩处那些个贪官污史来;整顿生产,重新理出经营的头绪,让八百余钢厂职工能够养家糊口,才最为关键。
沈淮这一次的目的,就是要将梅溪钢铁厂的实际控制权抓在手里,暂时不会去考虑太多的事情。
沈淮也知道,谭启平也未必希望在赴任之前,东华官场就给搅得天翻地覆。国內的员官太习惯于稳定了,特别是县市以上,大家都围着潜规则转,谭启平也不能例外,倒是乡镇⼲部偶尔有一言不和就拳脚相加的场面,作风很是硬朗。
沈淮推开门,走出厂办大楼的前厅,看着聚集在楼前,为了他不肯离去的数百职工,还有些闻讯赶来的职工家属,百感集,大声说道:
“今天所发生的事,终将成为钢厂要揭过去的历史。钢厂在过去几年里,陷⼊经营上的困境,很多职工连养家糊口都难。造成这种情况,有很多的困素,我们要反思,但我们更要往前看。我很年轻,也没有经验,但有一点,要明确的告诉大家,那就是,我敢想,也敢做,有困难像头老虎横在面前,我也敢上去拳打脚踢,将老虎赶跑。⾼长市支持我,我在这里也请广大职工⼲部支持我。我,沈淮,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
围在厂办前的职工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天河蔵在影下的脸则变得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