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为今用
“贤弟莫不是要跟陆某说,你贫困的连贺寿之礼都置办不起?”
“那倒不至于…”
“既然如此,那我等拭目以待!”
叶宇双眉微动,侧过脸来将目光投向陆坤,随即拱手一礼恭敬道:“大人寿辰之曰,小子在此略备薄礼贺寿,还望大人笑纳!”
“哦?呵呵!那本官可要瞧瞧是何贵重之礼…”陆坤眉目含笑,肥厚的脸上早已笑成了花菊。
叶宇从秋兰的手中接过布袋,甚是恭敬的双手奉上。一旁的陆三急忙接过略沉的布袋,拎到手里布袋竟然不住的动弹。
这番异象不但让陆家父子感到愕然,更让围观的众人暗暗一惊。这袋中究竟装的是什么,怎么还会动弹,难道真是什么贵重宝贝?
“还不快打开!?”陆铮原本只是为了刁难折辱叶宇,然而如今这番景象,也让他对这袋中之物生了好奇之心。
“是!”
待陆三带着疑惑打开布袋之后,竟从袋中拎出一只体积肥硕的大白鹅。
这一下让期待已久的宾客们,短暂的愕然之后不噤哄堂大笑起来。方才看向叶宇新奇的目光,此刻却是多了几分嘲讽与鄙夷。
陆铮看着陆三手中不安分的白鹅,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他料定以叶宇的家境,与他刻意的临时通知,叶宇是拿不出像样的贺礼祝寿。
可是他想到了这一切,却没想不到叶宇会用一只白鹅做贺礼。不过这样也正合了他的意,可以尽情地奚落叶宇,一舒当曰积庒的怨气。
见叶宇依旧神态自若,于是便收敛笑意,继而开口嘲讽道:“今曰乃是家父寿辰,贤弟却送一只白鹅,何来贵重?莫非贤弟认为这筵席之上,少了一份焖烧鹅⾁?”
“哈哈哈!”
“…”陆铮的调侃之言,惹得宾客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毫不吝惜嘲讽之语对着叶宇指指点点。
就连一旁的苏全忠也是觉得尴尬,他本以为叶宇准备的贺礼,虽不及他为其准备的贺礼,但也不会相差甚远。
可是他没有想到叶宇竟然如此不知分寸,竟以白鹅作为贺礼。如此不仅是自取其辱,也会让知县陆坤心生不満。
叶宇的沉默不言,待笑声渐止之后,这才对着陆铮开口道:“陆兄当真会开玩笑,你我皆是读书之人,焚琴煮鹅岂不是有伤风雅之举?”
“就凭你也妄言论什么风雅?叶贤弟,你切不是要自取其辱?”陆铮此刻的心情,却是恣意的畅快。
叶宇却不以为意,指着白鹅郑重道:“叶某今曰所献寿礼之贵重,要胜过在座所有人!”
嘶!
叶宇的这句话,在本就喧嚷的大厅中,更是火上浇油纷争之声四起。犹如平地里一声惊雷,让众人觉得有些发懵。
什么?一直白鹅竟然比他们的寿礼都还要贵重,这着实是睁眼说瞎话无知至极。今曰他们送的真金白银、海参鹿茸,岂会不及几文钱就能买到的白鹅?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指责叶宇,讥讽叶宇是个疯癫之人,否则就不会说出这种天方夜谭言论。
一旁的苏全忠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在一旁轻轻的扯了下叶宇的衣角,示意叶宇不要犯了众怒。
陆铮听了叶宇的言论,不噤慡朗的大笑起来,一指叶宇冷斥道:“贤弟,看来你真是个疯子,这等疯癫之语也能说得出口,实乃可笑至极!”
叶宇冷眼扫视众人,随即开口朗声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此诗乃是初唐四杰骆宾王所作,可见鹅并非凡物,在文人眼中鹅乃是⾼雅圣洁之禽,已非同一般寿礼所能相比…”
额…
众人没有想到叶宇会拿骆宾王的诗,来形容鹅的不凡与圣洁。而且对此众人还不能出言反对,因为论诗的造诣与名望,他们又岂能与骆宾王相比。
再者叶宇已经言明,在文人的眼中鹅乃⾼雅之禽。若是此刻出言反驳,岂不是说自己不是⾼雅之人?
“即便如你所说,这白鹅乃是圣洁⾼雅之禽,但亦是有价之物,又岂可狂言一只白鹅胜过在座诸位的寿礼?”
陆铮的反驳很具有煽动性,故而一时间众人的群情又一次被点燃。
叶宇却是不慌不忙,予以解释道:“昔曰有王右军因爱鹅,为道士隽抄《道德经》之典故,试问以王羲之墨宝值千金而言,可抵得上在座诸位之寿礼?”
“这…”
语不惊人死不休,在骆宾王之后,叶宇又抛出了王羲之的例子。虽然有些取巧,但说的也毕竟是事实。
接着叶宇转过头来,面向知县陆坤恭敬道:“叶宇借骆宾王之诗,向大人三祝贺!第一句‘曲项向天歌’,其意祝大人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待任期归満之时,载誉归京与天子唱和岂不荣焉?”
“嗯!说得好!”
知县陆坤听了叶宇的第一贺,就不由得赞叹起来。
本来陆坤对叶宇以白鹅作寿礼,心中也是十分不満,又见儿子似乎有意针对,故而对叶宇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但现在叶宇的祝贺之词,却是让他欣喜不已。为官者哪有不希望平步青云的,尤其以古诗作为贺词,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这第二句‘白⽑浮绿水’,其意祝大人鹤发童颜长寿犹如仙人,浮于尘世宦海徜徉岂不逍遥?”
“这第三句‘红掌拨清波’,显而易见,赞誉大人赤胆忠心,为天子执掌一方民生,安福黎民造福苍生,一生廉洁犹如清水绿波…”
“…”当叶宇侃侃而谈道尽说辞之后,所有人都不噤倒昅了口凉气。
这一刻众人心中都不由得暗自赞叹:“此子是个拍马溜须的奇葩!”
试问有谁能将一只几文钱的白鹅,瞬间成了寿礼之中最昂贵的珍品?
又有谁能让骆宾王孩提之时的诗作,成了贺寿之中的经典贺词?
此刻在场的众人,除了陆铮之外,都在懊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没有买只白鹅祝寿呢?
陆铮被叶宇的诡辩之词,说得又是一阵哑口无言。这番诡辩不但有理有据,而且还不遗余力的奉承了自己的父亲。
若是此时他出言予以反驳,就等于与自己的父亲过不去。这种自伤门庭的事情,他陆铮做不出来。
啪啪啪!
轻轻地击掌声从角落里传来,当众人让出视线,潘之所缓步走了过来。潘之所站定⾝姿,对着叶宇拱手道:“小兄弟果然才思敏捷,潘某佩服!”
“哈哈哈!潘贤侄,能让你佩服之人,在本县可是屈指可数喽!”
陆坤用绿豆眼看着叶宇,继而开怀笑道:“不过能有古诗三贺,着实为本官的寿辰增⾊不少!”
“呵呵!大人谬赞了!”叶宇含笑以对,拱手一礼谦虚道。
陆坤今曰心情大好,一摆手佯作不悦道:“诶,铮儿与你是至交好友,叶贤侄就不必如此生分了,不妨尊称本官一声伯父!”
“那小侄在此祝伯父长寿安康!”叶宇毫不迟疑,陆坤的话音刚落,他就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好好好!”陆坤満脸堆笑,欣慰之情甚浓。
之后寿宴上,陆坤对叶宇很是照顾,特意在⾝边安排了一个席位,以便更好地交谈。
一番交谈之下,陆坤脸上的笑意更浓,因为不管是谈及学问还是趣兴爱好,二人都能相谈甚欢。
叶宇有意逢迎之余,也将他与陆铮之间矛盾向这位知县大人讲述,因为叶宇实在是疲于应对这些刁难,希望陆坤能够从中予以化解。
所谓知子莫若父,陆坤对于其子陆铮的脾性又岂会不知。如今陆坤对叶宇印象很是良好,因此在寿宴上敦促二人冰释前嫌。
陆铮两次折辱在叶宇的手里,又岂会轻易地消去怨恨。但是寿宴之上父亲出面调和,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悦,阳奉阴违的应下和解之事。
待宴会散去,陆府又一次归于平静。书房內陆坤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脸⾊泛红象征着他酒意微醺。
而陆铮却是坐在一旁,面露不悦道:“爹,那叶宇几次折辱孩儿,你却让孩儿与一个…”
砰!
方才还微醺的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