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别再来打扰我了
慕君昊伸出大手轻轻摸上她的后脑——
“还疼不疼?”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知道当年教堂外的那起车祸主角就是她,知道撞了她的人就是顾恒宇,还知道她的后脑受了重创,曾晕了将近一个月,他曾经真的,真的,真的差那么一点点就永远失去她了。
当他翻看着千辛万苦寻找来的调查报告,看到报告上详细记录着她受伤后的手术和治疗,没人能了解他当时心里的那种恐惧和后怕,他拿着报告的手,一直抖,一直抖
他的大手一下一下极尽温柔的着她的后脑勺,深幽的双眼里満是指责,沙哑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对她的愧疚与心疼,可是这一切看在奚悦眼里却只觉得极尽讽刺,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极尽蔑然的冷笑,疼不疼?呵!当然——♂♂hbOOK。mihuA。NET
“疼!”她⼲净利索的吐出一个字,満意的看到慕君昊眼底的愧疚更深浓了许多,于是她角的笑靥就更美丽更娇了几分,接着她轻蔑的撇了撇红,说:“但是你知道吗?我很感谢这份疼,因为它能让我时时刻刻记住曾经的自己有多蠢多傻多无知!”
她的眼神极冷,像一把把冰锥狠狠戳在他的口,她听似自嘲的话语实则是在控诉他曾经的过错,让他更是悔恨加,他紧紧抓住她的小手,深深看着她毅然决然的小脸,难受的轻喃:“对不起”
“不用说抱歉!”奚悦语调轻快,満不在乎的耸耸香肩,淡淡说:“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好了,现在还清了,你我从此各不相欠,所以,⿇烦你别再来找我了!”
“不!我做不到!”慕君昊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瞬就立刻接口道,脸⾊一阵青⽩加,艰难的吐字:“奚悦,如果你真认为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那么,现在就当我欠你好不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我不需要!”奚悦立刻冷冷的回绝。
“不!你需要!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你说过你爱我的,丫头,你还爱我的!”慕君昊急了,怕了,眼底一片伤痛与悔恨,声音微微颤动。
爱?奚悦角的冷笑极尽蔑然,淡淡讥讽道:“三年了!慕君昊,你知道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人和物吗?就算我三年前爱过你,你凭什么就认为三年后我还会爱着你?你凭什么?”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对,慕君昊凄哀的看着她,无力反驳。
“如果说,你曾经给我的是美好,是快乐,是幸福,那么,我或许还会因为你的好而一直爱着你,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给我的是什么?你给我的是欺骗!是伤害!是痛苦!请问,你还有什么脸要求我一直爱着你?”奚悦蹙着黛眉冷着小脸,咄咄人的语气不知不觉的拔⾼,愤恨的冷冷指控。
慕君昊被小女人尖锐的控诉得哑口无言,忧伤的低低道:“对,我没脸要求,可是我也没办法放手,奚悦,我没办法”人道还说。
奚悦被他紧紧抓着的小手试探的挣扎了两下,她有些疲惫,没有精力再跟他纠,于是她重重吐了口气,语气变得十分不耐:“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了,慕君昊,算我求你好么?别再来打扰我了——”
慕君昊猛地将她一把狠狠抱住,一双铁臂像是一个钢铁铸成的笼子,将她娇小柔软的⾝躯牢牢桎梏在他怀里,他贴着她的耳,嘶哑痛苦的呢喃直往她耳朵里灌:“不!丫头,我求你!算我求你成不成?你别说这样的话,别说什么你有了新的生活,别说”
他放低⾝段的呢喃中充満了害怕、悲痛、委屈、深情、哀求、绝望
奚悦狠狠蹙眉,被他悲戚的话语惹得一颗心莫名其妙的难受起来,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闷闷的,钝钝的,隐隐作痛,虽不是很尖锐的疼痛,但却是很绵长的磨折
仿佛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见一般,他将她越抱越紧,像个委屈的孩子般将脑袋深深埋进她的脖子里,凄凄哀哀的问她:“你有了新的生活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微凉的薄,贴着她光滑的脖颈轻轻说话,温热的呼昅在她的颈项间缓缓蔓延开来,牵出一丝丝的悸动
奚悦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极力庒制着心里那丝不该有的动摇,佯装漫不经心的讥讽道:“这有什么好怎么办的?从此各不相⼲,我嫁我的人,你娶你的亲,如今这个世界谁没谁不行?”
慕君昊全⾝顿时僵硬,空气中的温度在瞬间降至零度,他极缓极缓的将脑袋从她的雪颈里抬起来,骤然深沉冷的目光直直在她云淡风轻的小脸上,紧绷着声音闷闷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奚悦深深回视他布満哀痛的双眼,轻抿着红沉默着,好半晌才含着一丝赌气的意味没好气的说道:“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沉默让慕君昊剧痛的心总算不那么绝望了,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去准确的判断她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的真正含义,她不是那样想的,他知道,她心里不是那样想的!
他深深看着她冷漠的小脸,声情并茂的对她说:“奚悦,没有我,你或许可以活得更好,可是没有你我不行!”
“是吗?不行?慕总你这三年不是照样活得风生⽔起嘛!”几乎是立刻的,奚悦极尽鄙夷的瞥他一眼,尖牙利齿的反驳。
“那是因为你本就不知道我这三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的痛苦你本就不知道!”慕君昊蓦然动的大吼,満腹幽怨与委屈,别再说他不痛苦好吗?他的痛苦本没人知道!
“吼什么?痛苦了不起啊?谁没痛苦过?”奚悦立刻回吼,不甘示弱的直背脊怒瞪他。
慕君昊狠狠咬着牙,抿着薄无力反驳,极尽幽怨的看着她不说话,奚悦被他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得头⽪发⿇,索撇开脸不看他,微垂着眼睑极小声的碎碎念——
“切!说得那么好听,不行?呵!这三年我不在,也没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