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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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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喧哗了一的大屋,终于归宁。舒骺豞匫

  窗外黯淡的秋日无力地落在廊檐外,照不进内室,古拙朴实的红桃木桌椅,深石板地冷冰冰的,淡淡升腾的云鼎焚香,整个房间显得死气沉沉,而那块高悬的“天下第一锦”御赐扁额,徒生嘲讽可笑之感。

  仆人们低头垂脸地打扫着一片狼籍。

  却有大门口到屋院外的那一箱箱刺目的红色礼箱,簇新得扎眼,刺心。

  “老爷…”

  众人刚松口气,轩辕瑞德突然浑身一抖,昏了过去,吓得女人们惊叫不迭。

  轻悠扣住父亲脉膊,她跟着小叔清华也习了些医理,略通一二。

  “小七儿,老爷怎么样了?”

  “严不严重啊,刚才都吐血了,要不赶紧送医院吧?”

  轻悠号完脉说“父亲气血极弱,应是…气急攻心所至,耗损过大,现在是撑不住昏过去了。”

  三娘立即招来了厨房的管事吩咐熬煮补气养血的膳食。

  宝仁和管家一起将人抬回了屋,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出了主意,簇拥着离开了大屋。

  三娘吩咐完,回头看到女儿站在一箱箱的聘礼前发怔,微微叹了声,将启口时,轻悠先开了口。

  “娘,我想大总统应该是秘密前来,此事不宜申张。这些聘礼,我们使人送到芙蓉园去也可。”

  三娘点头“也好。不过,这里东西数目众多,价值不菲,送来的又是那样的人家。不能随便就这么退回去了,必须得找个合适的人看着,恐怕还要跟那家人打个交道,即是退礼,就更不能落了咱们家的礼数。”

  到底人家为了提亲,连大总统都搬动了。若在放在以往,必然得由家中一位身份较高的长辈亲自送还。可眼下轩辕瑞德被气昏过去,最合适的人就是轩辕清华,也仍在院中,情况不明。

  如此,也就只剩下老大轩辕宝仁了。若是锦业也在,这两个人一齐上门才算能顶上这门面儿。可惜,现在轩辕家竟然又是四分五裂、难以为继了。

  轻悠抿了抿“我去。”

  “不,小七,这事由我和管家一起去办。”轩辕宝仁这就跟着管家回来了。

  “大哥?”轻悠一脸难,被宝仁打断。

  “小七,”宝仁面上也有些尴尬“刚才,大哥对不住你了。”他拱手朝轻悠一揖,轻悠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哥哥,表示不解。

  宝仁看了眼那扎眼的一片大红喜,叹道“大哥知道,你是不会再接受姜恺之的。可当时,情势所迫,我为了全家,留下了大总统这条可能的退路,让你为难了。”

  “不,大哥做的没错,我不能总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喜好,就把全家人都往火坑里推。其实,我先前也是想从他这处寻些便宜。”

  “小七,别这么说。事情还没到那地步,我争取这个机会,绝不是怕那张大帅,也非一定要向姜家人低头。刚才闲杂人等太多,并不方便说话。有些事,私下里细谈,说不定会有另一番景象。”

  “大哥的意思是,姜啸霖并不若他表现的那么赞同这场婚事?”

  “那是肯定的。之前在众人面前,这里又摆着这么多聘礼,他怎么样也会为自己的亲弟弟保着面子。可若是他非常赞同这门亲事,早就在织田亚夫离开后,与父亲约定商议婚期的时间,而不会说是再给咱们家处理内务的时间。这表面上是体贴咱们家适逢变,实际上也是给我们考虑的时间,给他自己留的退路。”

  的确,从头到尾,姜啸霖说了一堆漂亮的场面话,对于求亲的事没有正式地提出过一字半句。

  这大总统果然不是当假的,平打了多少官腔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不知道,今一番过招足可见其做事说话均是滴水不漏。不仅在众人面前保住了自己宽厚大度的总统形象,没有仗势欺人;同时又替弟弟说话,不失慈蔼兄长之风;而面对自己的敌人时,两句话,便四两拨千金地将敌人走,没废自己一兵一卒。

  以小见大,虽只是今区区一会,轻悠再次感受到当年被迫离开南京时,那种被到末路的困顿无力。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再见这个浑身城府,魄力惊人的男人。可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不见也得见!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去了,若让姜恺之知道,会更麻烦。”

  “可这事毕竟因我而起,也许我再找他好好谈谈,情况会不一样。”

  宝仁摇头“小七,你真不了解男人,还是你眼里心里就只装着亚夫那一个。”

  轻悠怔怔地别过脸,面上难掩心痛难堪。

  “姜恺之这次为了求亲成功,连他当总统的大哥都请来助阵,你可知他对你,有多执着。唉,这事要是放在四年前你没去留学时该多好,可惜…咳,前事不提了。总之,现在你必须避讳,这还礼的事就由我和管家去办。”

  “要不,我和宝仁一起去吧!”三娘开了口“我毕竟是轻悠的娘,姜家兄弟再强,在我这个长辈面前,他们多少也人留几分薄面。”

  宝仁目光一亮,有些动容。

  “大哥,我陪你去,我也是轩辕家的男人。姜家是两兄弟,咱们也是两兄弟对上他们。输人也不输阵!”小八竟然又跑了回来。

  “傻儿子,别胡说,快回来。你哥和你姐办的是正事儿,你还这么小,瞎参和什么。”四娘来捉小八。

  这母子两就在大屋里玩起了追逃叫骂的大戏,倒是无形冲淡了众人些许霾。

  最终决定隔由三娘和宝仁送还芙蓉园,管家留下和二娘打理家中事务,轻悠则看顾天锦坊。

  …

  这晚,医生前来看过轩辕瑞德的情况,跟轻悠之前的号脉的结果基本吻合。并一再叮嘱,不可再操劳动怒。

  众人听后也只能急急应下,心里却明白目前家里的情况,恐怕很难做到。

  轻悠送医生离开,来的不是她先前打电话请的艾伯特。

  “七小姐您还不知道么?前令叔病情有变,周公子送令叔来医院急诊,经过那两位上海来的脑科专家抢救,说是暂时没有大碍。不过,因为咱们这里缺药又缺仪器,不便于令叔调养,今周先生就送令叔坐飞机,由那两位专家陪同,去上海了。”

  轻悠大震,瞬间泪水模糊了双眼,扭头就往屋外跑。

  难怪这两都见不着他,在她忙于家中事务时,小叔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都没人知道,要不是他,恐怕…

  心里又急又气,又自责内疚,她一口气冲到大门,却不知该向哪里去找。

  “十郎,十郎!”

  “小姐,属下在,您别着急。”

  “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他,我要问他,问他…”

  问他什么呢?

  在她再一次抛弃他,还说了那么伤感情的话之后,她还有脸再去见他么?

  可是让她就此放下,谈何容易!

  “少主他,这时候大概已经跟十一郎坐飞机离开了。”

  “走了?”

  “嗯,应该,就是从南郊机场那里坐亲悠号离开吧!”

  亲悠号!

  再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泪水直落,她一下蹲落地,抱着双膝大哭。

  十郎急得团团转,长年习武的子,让她拙于言辞,和十一郎一样不擅言辞,不知该怎么劝说伤痛难过的女主子。

  “小姐,也许,咱们现在赶去,也许能…”

  轻悠倏地站了起来,抓着十郎猛摇“你是说现在赶去还能赶上,对不对?对对,一定能赶上,他不会忍心就这么走掉的,他一定在等我。我要去,我要去找他,我还有话要跟他说…”

  她转身就往车库跑去。

  十郎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就见小女人动作惊人的利索,跳上车就打燃了火,往外倒车,她差点儿被撞上,汽车一个刺耳的刹车声停在她面前,叫她上车。

  因为轻悠只去过一次,不怎么记得路。

  一路上,夜深浓,两旁的煤油路灯光线黯淡,可看在轻悠眼里,却像最明亮的希望之光,指引着她奔向此生唯一幸福的大道。

  她几乎将油门踩到底,没有松开过,除了没撞上行人,吓得小猫小狗四处逃躲,别人的货摊子都扫掉好几个。

  更吓得一向稳重的十郎都频发叫声示警,才没有栽进路边的泥沟去,半个小时后,车股盖翻起,车灯掉了一个,另一个兹啦啦两下也熄灭了,终于到了机场。

  而在轻悠第一次马路惊魂时,机场上一架最新型的轻型飞机,正缓缓开动。

  飞机里,是与众不同的豪华装饰,横向安置的玉皮质大沙发上,男人修长的双腿叠着,左手拿着一叠文件,右手端着一杯黑咖啡,舱室里动着浓浓的咖啡香,温暖的灯光照在男人俊美绝伦的面容上,在高的鼻梁和长翘的睫下,留下惑人的阴影。

  伺候一旁的空乘小姐瞧着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心神漾,热情地为男人又添置了一盘精致的小点心。

  男人的目光动了下,空乘小姐急忙解释“殿下,这是厨房刚烤制的动物小饼干,法国下午茶最流行的油曲奇,还有果酱味,您尝尝。”

  男人放下咖啡,捻起一块饼干,却没有送进嘴里。

  空乘殷情地又说了一堆讨好的话,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越来越沉重的霾,和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

  “够了,出去。”

  最后,男人将饼扔还碟子。

  空乘吓得花容失,被一个着黑色军服的上尉架了出去。

  男人甩掉几乎没有翻动一页的文件,拧着眉头,脑海里一片混乱,与他沉静稳重的外表完全不同。

  没良心的小东西,竟然说放就放。

  他的口重重地几个起伏,抵制不住地咳嗽出声,眯起的眼眸看到桌上微晃的咖啡杯,就会闪显一张气急败坏的小脸,冲他指手划脚,大胆妄为地对他管东管西。

  当时觉得烦得要死,可现在…

  他真想把她进怀里狠狠教训一顿,下次见面,他是不是该像当年一样,让她三天三夜也别想下他的大,或者狠狠凑她一顿股。

  该死!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个小白眼狼!

  敲门声响起。

  “进来。”

  还是刚才那个黑衣上尉“殿下,飞机马上就起飞了。”

  “嗯。”上尉上前为男人系上安全带,面上闪过一抹犹豫,又道:

  “殿下,刚才收到情报,先生失踪了?”

  男人一下睁开眼,低吼“怎么回事儿?”

  上尉畏惧地低下了头“先生的亲悠号平安降落在江陵城郊机场加油,后来亲悠号顺利升空直达上海,但下机时,接应的人没有接到先生,亲悠号上只有两个昏的专家。”

  与此同时,在上尉背对着的窗户外,机场的入口处,轻悠跳下汽车,直冲向机场跑道,夜里的机场比起那次白里来时,风更大,刮得她脸颊生疼。

  “亚夫,亚夫——”

  她边跑边叫,用力挥手,可是跑道上的飞机已经提速,倏地从她面前飞过,她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飞机缓缓离开地面,一点点升高,飞远,最后变成一个夜幕中的小光点,消失在黑沉沉的天幕中。

  “亚夫——”

  轻悠一下扑倒在地,砾的石子地擦疼了手臂膝盖,她没有一点感觉,只觉得离开的飞机走了她全部的力气,她再也无法支撑起来,扑在地上放声大哭,将这一整的隐忍、痛苦、矛盾纠结,和沉沉的无奈后悔,通通释放出来。

  十郎没有立即上前搀扶,很清楚这种忍耐了太久,压抑了太多后的感觉,若再不让人发一下,一定会疯掉。

  “亚夫,亚夫,亚夫…呜呜,亚夫…”

  这么多呼唤,其实在他转身离开时,她就好想叫出来,可是她不能。

  她是他的悠悠,她也是父亲的宝宝。

  她谁也不想选,谁也不想放弃。

  她是个贪心鬼,亲情,爱情都想要,难道她错了吗?

  为什么他们要阻止她,为什么人人都来她,为什么她的幸福要牵扯这么多无关的人和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不信姜啸霖的那些歪论,她就不信!

  “亚夫,对不起,你等我!”

  终于,她说出了这句话。

  她摸摸耳朵,那里还留着他的印记,她终于又觉得有了勇气。

  因为,他在咬她耳朵时,说了一句话。

  ——轻悠,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的决定始终不变。

  …

  是夜。

  张大帅府。

  “可恶,姜家的人真是多管闲事儿。我买个锦布罢了,他们也要来管。什么意思?姜恺之竟然还抬出姜啸霖的亲笔文件来我,我老张会怕他才有鬼,天高皇帝远,这西南三省还是我老张说了算!”

  张大帅杆儿,在室内走来走去,又吼又骂,威风得不行。

  但这看在百合子眼里,只是个跳梁小丑,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会像这蛮夫一样胡乱吼叫,早就暗中策划动手了。

  可惜,这个小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别人的圈套里,还在耀武扬威。

  “大帅,您息怒。为了这么个小小的商人世家,伤筋动骨的不值得。”

  百合子软声轻语地送上参茶,用丰柔软的身子摩擦男人的坚硬,借着女人天生的柔媚多情化解男人暴躁的怒火,向来十分有效。

  这时,沈百通和包叔又找上门来。

  沈百通被轩辕家扔了面子,只想着报复“大帅,为什么还不杀到轩辕家去,端了他们的老巢,几个不听话的杀儆猴,保管他们立即吐实。”

  张大帅眉头跳了一跳,刚要开口就给百合子截了去,百合子心里一边骂着蠢祸,一边解释“之前的事情闹大了,姜恺之受了伤,那个国民大总统可心疼他这个幺弟,调了一个旅(3千人)和十艘战舰到边境上围着咱们后路呢!

  要真打起来,吃亏的可是我们家大帅,现在盯着西南三省这块肥的豺狼可多得很,要是咱们稍不小心折损了实力,被别人拣了便宜去,大帅这些年的筹划就全部白废了。”

  说白了,这叫声虽大,还是忌惮拥有正规军事力量和标准配备的国民军。

  包叔询问“那么,照大帅和夫人的意思,现在只能按兵不动?这总该有个时限吧?”

  张大帅拧眉问“你之前说那位贵人在轩辕府上,便动不得人。难不成他一不走,咱们就一动不得手了?”

  百合子道“您放心,那贵人不出这两就会离开。”

  张大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也抱怨了几句织田亚夫。

  百合子只在心底暗骂:一介匹夫!

  随即又道“现在,姜家只是为了保住自家人的安危和面子,咱们且便给他面子。姜啸霖再怎么说也是大总统,这循私也是有个限度的。我已经派了人监视芙蓉园的情况,估计不超过五天,情势必变,即时…”

  几人簇头商量后策,不稍时便已至深夜。

  话毕,沈百通和包叔正要离开时,一士兵匆匆来报:

  “大帅,夫人,不好了,大牢被劫了。囚犯都跑掉了!”

  百合子目光一闪,捉问“那轩辕家的四少呢?”

  士兵哆嗦“也,也跑了。”

  张大帅听得立即骂了句扎耳的脏话,听得其他人都直皱眉头,却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耿副将敲门进来,行了一礼,看了眼百合子,即道“刚才得到消息,轩辕府中的那位贵人已经离开,在南郊机场乘专机离开了。”

  百合子双眼一亮,急问“那么轩辕府的七小姐…”

  耿副将道“今还见得在天锦坊出入,夜里已经回轩辕府了。”

  太好了,终于给她等到机会了。不管这是不是织田亚夫设下的圈套,总之,只要他真的离开了,她就一定教他后悔到死!

  …

  隔

  轻悠送大哥和母亲出了门,看着那洋洋洒洒几大车的聘礼被送走,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回屋后,她直接去了父亲屋里。

  轩辕瑞德正就着小六锦纭喂药喝,看到她来,锦纭立即起身将碗勺给了她,丢给她一个“你好自为知”的眼神离开了。

  轻悠垂下眼,勺了一勺药送出去。

  轩辕瑞德没有拒绝。

  父女俩默不着声地喝药,喂药。

  当碗空时,轻悠递上巾帕给父亲拭嘴。

  看着女儿明显浮肿的眼眶和精神低糜的小脸,轩辕瑞德心下一叹,问“你娘和你大哥走了?”

  轻悠愣了一下,才道“嗯,刚才我送他们出去的。”

  “那些东西,一个不拉地都带上了?”

  “嗯,一个不拉。”

  “翡翠盒子呢?”

  “娘拿着。”

  又是一阵沉默。

  轻悠收拾了碗碟要离开,却被叫住了。

  “宝宝,你是不是心里还怪爹,恨爹无情无义?”

  轻悠心头一震,回头跪了下来“女儿不敢。我,我骗了爹这么久,爹没怪我,没赶我走,我已经很…”

  轩辕瑞德苦笑“我是气你骗了我,可是你知道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什么吗?”

  轻悠不解,抬头看着父亲又消瘦了好大一截的脸,心头又酸又痛,又无奈。

  “你宁愿相信一个才认识几年的外人,也不相信你亲爹我!”

  轻悠大讶,看着父亲似不甘又似妒嫉的表情,久久无语。

  轩辕瑞德受不了地摆了摆手,叫轻悠出去自己想,想明白了再来见他。

  有时候,家人间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亲情粘合剂,不管外面的冲击力有多大,有了这份信任,就算看似一盘散沙,也终有聚拢的一

  …

  轻悠恍恍忽忽地出来,还守在外的锦纭就上前来问情况。

  轻悠摇头,将父亲的话重复了一遍。

  锦纭犹豫了一下,忍不说了“虽怪爹会生气了,他最疼你,不管你做了什么糟糕的事,他明面上凶你,私下里全护着你。他还不是同意了你嫁给周,咳,那个大元帅。你都不把实际情况告诉爹,也让爹有个心理准备啊!

  像昨天那样儿,不仅有唯恐天下不的六姥爷在,国民政府的大总统还杵在那儿,咱们这里名义上也属国民政府管。你想爹能怎么做?他除了保着你,还能怎么样?”

  轻悠一下明白了。

  “要是织田亚夫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那我倒觉得,小七你不要他也罢!”

  轻悠叹气。

  又想进屋解释时,管家匆匆跑了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些面的小厮。

  “七小姐,六小姐,你们原来都在这里,太好了。”

  “什么事?”

  管家让小厮说,小厮看了看周下,轻悠立即将人引进无人的偏屋。

  锦纭本要离开,那小厮却说不用。

  轻悠忽然想起,这小厮似乎在四哥身边见过。

  “四少已经平安险,不过他现在暂时不能回来,怕给家里添麻烦,有什么事儿或信儿,两位小姐都可以托我捎过去。”

  锦纭很激动“四哥他真的没事儿吗?他现在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能回来?”

  轻悠安抚了一下锦纭,就给小厮了张支票,小厮看到支票也颇为激动,谢过后就匆匆从后门离开了。

  锦纭不解,追问。

  轻悠才道“张大帅还屯居在城中。虽然现在咱们有姜家护着,可也不是长事。四哥多半是偷偷从牢中跑出来,名义上还是叛罪犯,要是现了身,难免说不清。藏着养伤是最好。现在有了这线人,即时有什么事也好互通有无,说不定…四哥还能暗中帮忙家里。”

  如此,这总算放下一桩大事。

  轻悠和锦纭才进屋将事告诉了轩辕瑞德,老爷子听后也是长长舒了口气,却没再看轻悠,冷哼一声说要休息,要赶人。

  轻悠悄悄留下了,爬在父亲边,轻声说“爹,宝宝永远都是爹的宝宝。”

  面朝里的父亲,眼眶微微润。

  …

  虽然心里仍挂着大哥和娘那边的情况,轻悠还是重打起精神去天锦坊,因为就这两,张大帅订的军服要全部货了。不能再被对方抓着把柄,借机挑事,整个坊子都非常紧张。

  这一忙,就忙到天色将晚时,府里来了电话催她回家。

  坐在马车上,玻璃窗外,车水马龙不断,而每路过一个熟悉的地方,她的眼眶就有些刺疼,心底一阵一阵撑着酸涩感。

  刚走过的那家洋服店,是他们刚到芙蓉城时,她替他置办衣服的地方。

  西饼店,在订了那个蛋糕后,他还常订不少小零食,放在她喜欢待的地方。

  卖糖葫芦的大娘,在他们晚上偷溜出府约会时,常常光临。

  还有听小曲的戏台,那家夜总会,回家前的那段是街坊邻居的杨柳石板路…

  原来,他们已经在这里留下了这么这么多共同的回忆,在这个她从小生活成长的城市里,留下了这么多可爱晶莹的点点滴滴。

  有时候,相爱并不需要长年累月,也许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吻,一声心疼的呼唤,足矣。

  左手握右手。

  仿佛宣誓。

  亚夫,你一定要等我。

  这一次不用你漂洋过海来追我,换我来追你吧!

  …

  回到家,刚进大屋就听到姐姐们的笑声,还伴有大哥轻松的语调,母亲的低语,父亲威严而精神气十足的喝声。

  在室融融的灯光下,看着那一张张轻松微笑的脸,轻悠缓缓吐出一口气,扬声唤出。

  “爹,娘,二娘,四娘,哥,姐,我回来了。”

  二娘最积极,现在她在家中地位又恢复了。比起娘,其实精明的她更适合管家。而在经历这一番起伏后,也不敢再背后耍小动作了。

  众人七手八脚心着抬椅子,上碗筷,布菜。殷情询问轻悠坊子里的情况,交流着家里的事。

  不用多问,光看大哥和娘的脸色,轻悠也猜到送还聘礼的事应该进行得很顺利了。

  轩辕瑞德在开饭前,叹息道“虽然锦业不在,但咱们这顿饭也要好好吃,养足了精神气,才有力气渡过这次难关。我相信,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合力,总有团圆的一天。”

  “干杯——”

  饭后,轻悠和母亲扶轩辕瑞德回屋,才谈起白天的事。

  三娘说“果真如宝仁所说,这大总统在听完我们的意思后,也没有特别为难,就把那翡翠盒子连同所有聘礼都收下了。好在当时姜恺之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大总统故事支走了…宝仁和大总统私下聊了一柱香时间。出来后就说,让我们尽快做决定。”

  宝仁接道“说是顶多再给我们三天时间,是留还是走。要是走的话,即时可以跟他的专列一起离开,也好有个照应。”

  轩辕瑞德点头“到底还是看在姜恺之的面子上。估计,这也是用来哄姜恺之的一招吧!等到列车驶出川省地界,离那张大帅的威胁,我们就得另想他法了。唉,想不到万般筹谋,到最后,天锦坊还是败在我轩辕瑞德手中…”

  “爹,我们只是换一个地方,东山再起。不是败!”轻悠急忙劝说“古人都说,穷则变,变则通。也许,这是给我们天锦坊又一次生机和发展的机会呢!像您说的,只要我们一家人结全一心,没有什么困难不能渡过的。”

  宝仁欣赏地看了眼妹妹,点头“爹,小七说得很对。现在锦业也安全了,咱们也可以安心收拾打典一切,准备搬家。明天我就去天锦坊安排一切,这事也必须小心处理,不能让张大帅的眼目太早发现咱们要逃…”

  一家人瞌窗私议,直至夜深。

  …

  与此同时,芙蓉园。

  姜恺之怒气冲冲地冲进屋内,看到正站在窗边的男人,再忍不住。

  “大哥,你怎么可以趁着我去布防,收回轩辕家的聘礼?你说过会帮我,你怎么可以失言而肥?你答应过帮我娶到轻悠,你根本就是在骗我,对不对?”

  姜啸霖转过身,缓步踱上前来。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目光如往常一般沉静森亮,可姜恺之不自觉地紧张,从小对大哥的崇拜让他一直将之视为同父亲一般高大的英雄,不是可以轻易违逆的人。

  “大…”

  啪,一巴掌重重打在脸上,他张嘴愣在当场。

  姜啸霖目光微动,似也在极力隐忍,沉声喝道“你敢说大哥骗你,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骗了我什么。当年你明明知道抓走轩辕轻悠的那个男人就是织田亚夫,那闹得整个东晁翻天覆地的荻宫惨案,是那个男人为了轩辕轻悠豁出一切干下的大不讳之事。你敢跟他比?你凭什么?就凭你遮三掩四地在我面前玩这些小伎俩,就能斗赢那个男人?”

  “姜恺之,我告诉你,你差远了!”

  “你一不够狠,二不够实力,三不够聪明,这场仗,你早就在四年前输了。”

  “如果轩辕轻悠心里真有你一点点,她早在四年前回亚国时就答应嫁给你,躲避那些流言蜚语了,还用得着你那四年殷情相护,就是铁石头的心也被捂热了。”

  姜恺之张嘴却发不出一声,因为他早就比谁都明白,被兄长这样说出,只有身的狼狈和尴尬。他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万般无奈和不甘,最后汇成一声痛苦的沉吼,狠狠将拳头砸在地上。

  “恺之,住手!”

  姜啸霖拉住弟弟的手,却被用力抱住。

  “大哥,我不甘心,我爱了她七年,整整七年啊,我每天都等着她长大,她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我放不下,我放不下…”

  颈间的凉,让男人一向刚毅的背脊也微微颤抖。

  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拍抚弟弟的背,深口气,说:

  “如果你还相信大哥,就按大哥说的做。大哥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一切,大哥会想尽办法帮你实现愿望。但在此之前,绝不可冲动行事,再让自己受伤。”

  ---题外话---

  啊,怎么说捏。

  如果我也有这么个能干、强大、又无敌滴哥哥就好了!

  话说,姜大哥会怎么帮小弟捏?无限猜想中啊喂!

  下一卷就是纸醉金、浮华万丈的大上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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