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心软了?
耳朵里,突然听到轰隆震响的心跳声,一股轻风拂来却有种刺骨的森寒,仿佛置身峭壁悬崖。
不死心,她抬起另一只手去够勺子,又是哐啷一声响,两只手都开始哆嗦,就像她曾经看小叔医治过的麻风病人。
哐啷,哐啷…哐啷…
屋里不断响起叩击声,小瓷勺数次溅落粥碗中,棕色小几上布雪白的粥,一颗接一颗,女孩素白的脸色苍青泛紫,最后小勺子终于滑落碗沿掉下小几。
织田亚夫再也看不下去,一步上前拾起了桌下的小勺子,下令收拾干净重新上膳,女仆立即端走了小几。
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很清楚,他任何的劝言都是“黄鼠狼给拜年没安好心”都可能立即点燃她这颗小火炮。
轻悠垂着头,看着自己一直发抖的双手,目光迅速模糊,左手碰右手,没感觉,双手一齐抓被子,没力道,反复抚过被面,没知觉。
——悠悠,知道吗,按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咱们人类从猿猴进化到人类最重要的标志就是能用灵巧地五指做很多精细的活儿。譬如,画画写字,举箸进食。所以啊,你这个小调皮要记住教训,要是再跟他们打炮仗伤自个儿,小叔可不教你画画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心口越来越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扼杀她的生命,黑眩感又阵阵袭来,无数个噩梦的片断在眼前翻飞,搅得她又痛又恨,又悔…
——小东西,叫啊,叫给我听,大声叫!
庞大的身躯将她在池壁上,她尖叫咒骂,只招来他更加恐怖的肆折磨,无休无止…
这个男人,跟野兽没有区别。
——不要了,求求你,停下来…
她的意识开始崩溃,再也忍受不了疼痛的折磨,跟他求饶。可是…
——你是本王的奴隶,只有本王说不要,你,没资格!
他一俯头咬上那片雪白上的红色点缀,仿佛野兽般啃噬不放,她只余下痛苦地申和无助地哭泣。
整个夜晚,他孜孜不倦地玩她,用尽各种羞辱人的方式迫她。那些她闻所未闻,更见所未见的方式,让她一次次地昏阙在他怀里,可是他仍然不放过,几乎要将她整个儿捣碎了进腹中,狂得像一头野兽…
他口俗下话,简直让人难以想像,他平道貌岸然一副清贵高傲模样,骨子里却是地地道道的大氓,整个过程不断用各种言语侮蔑羞辱她。
那样恶,身孽,肮脏下,手段卑鄙得令人发指的男人,和那兰亭温柔沉默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明白了,那游赏樱碰到的一切,都是虚妄的梦境,都是欺骗!
“只是暂时血脉不通,过两就会好。”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心里却恨不能掐死这个表里不一的变态。
“不要再来。如果不是你…”他的话蓦地打住,她突然抬头狠狠瞪着他,漆亮的大眼因为病中消瘦显得更大更深,宛如两汪黑潭,蓄着十足的恨,怒亮如火。
这无声的指责,似乎比她的尖叫咒骂更让他气息不稳,怔忡,尴尬,不以为然,却又有些烦躁慌乱,放在膝上的五指曲张数次,紧紧摁没有动。
四目交接,无声的撕杀冲撞,仿佛酝酿着一场惊涛骇。
直到门下传来一声轻响,女仆恭敬地报禀,端着小几进来,跪膝布一桌饭菜。
他率先偏过头,甩开了她咄咄人的目光,眉间蹙得死紧,眼底却闪过一抹疑惑,如雾般悄悄笼住了心底一惯雪亮清明的冷硬和狠辣。
女仆退走后,屋里又陷入一片窒人的死寂。
两人中间,棕色小几上的热粥,冒着香的气息,缭缭白烟缓缓升腾,白瓷小碟里盛着青碧翠的菜,豆腐大酱汤,蒸的鱼片,还有头她逃跑前吃掉的那种炸鱼条。
可口翻搅着太多疼痛的情绪,她再无食,很想掀翻一切,扑上去咬死那该死的禽兽男人,却没有丝毫力气,一阵阵的晕眩让她几乎支持不住,实在没有力气再跟他硬碰硬。
她已经明白自己的那些咒骂和反抗,有多么愚蠢自不量力。可要她就此驯服成为他的奴隶,怎么可能?!
最后,她选择了逃避,躺下身子扭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他看着被襦里小小的身子,目光闭了又睁开,深了口气,抬起手,拿起勺子勺了一口粥汁含进口中,温和适中,清淡宜口的咸甜味,很适合高烧后的病人吃,补充无机盐和失的水份。
接着,他又拿起银箸,一一将所有菜品试吃了一遍。
放下后,他看着那轻微颤抖的背影,紧蹙的眉心慢慢舒展开,似乎是想到什么,樱亮的薄抿了抿,启声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吃点东西。”
才一天一夜么?她以为已经过去千千万万年那么长漫长,可才一天啊,她无法想像未来的每一天该怎么过。
“如果不补充营养,会影响你手伤的复原。”
每一次,似乎除了威胁,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轩辕轻悠,别再让我说第三次。你又忘了你的身份!”
他的耐心立即消失,口气重。
小小的背影明显颤抖了一下,却仍是没有转回身来。
他深口气“如果你肯用脑子想想,就不会愚蠢地跑。你以为你逃出我的荻宫就能回到亚国?军部已经下了清缴令,东晁全国都在清查亚国人,就算你逃出去,不会被巡逻队的人抓到,也会被不知名的贪财者举报。到时候等着你的命运,你以为是什么?校场的事,你还想再经历一次?”
她咬紧了下,尝到口腥咸,举在眼前的手一动不能动。
他的呼吸更重“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你的那些同伴,就把这些东西吃下去。”
她依然不动。
他气得一拳砸在反映着园绯的叠席上,低吼“轩辕轻悠,你想就这样屈辱的死去,我可以成全你,连同你那十二个亚国同伴!”
她吓得浑身一震。
他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攥出被子,可是当他看清她小小苍白的面容时,那脸的泪水鼻涕,隐忍紧咬着一片鲜红的,爆涨的怒气和烦躁,就被扑灭了一半。
她突然泣一声,呜呜地哭了起来,就好像那整个荼糜之夜,他在她体内达到一次次高,她柔软无助的可怜模样总能起他仿佛无底似的征服,而此时,却只剩下沉沉的无力感。
为什么,他竟然对这愚蠢莽撞的小东西,心软了?
---题外话---
咳,大家有木发现,我们家亚夫真素有做好男人的潜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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