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三章 、雷人画面
第一百三三章、雷人画面
欧阳文博一走,肖子鑫就想给刘斌局长打电话,但冷静一想,感觉还是先一下东西的內容后再说更好。
他从纸袋里掏出一盘录像带,还有一张纸条。录像带没什么特别,就是当时世面上常见的那种,倒是那张字条,肖子鑫拿起一,感到字迹十分眼熟,再一端详,没错,应该是刘斌主任的字迹,虽然只有一句话,没有抬头和落款,但他还是认出了那是刘斌主任的字。
“我让小欧去找你把东西交给你是要冒大巨政治和人⾝风险的你懂不多说后勿留怎么处理这事你想想吧。”
一句话,无标点符号无任何让人喘息的机会,好象一个人在事情紧急的情况下匆匆忙忙急笔,或许也可能是刘斌故意这样做的。
“真鬼!”
尽管这样,肖子鑫还是明白了刘斌的心思和用意何在,当然也相当佩服这位先前自己在信访办的主任同志。毕竟,姜是老的辣。
他把东西仍然用纸袋装好,起⾝拿起东西去了隔壁办公室。
这两天,一切都在围绕着与曰本人的投资项目与规模在忙碌,投资地点已经确定下来,办公室综合科的小陈小孙、还有新来的李渊与小夏四个人分别跟着不同的副县长在跑这件事。而跟曰本人的签约仪式由于⾼县长不在,暂时由常务副县长出面,张主任和杨主任协调。
肖子鑫也是全程参与,刚才他和张主任、杨主任上厕所回来进了综合科临时商量点事情,恰好这时欧阳文博来找他。
现在,他去找张主任。张主任不在,他又急急忙忙去会议室,在门口把他招呼出来,小声一说,二人回到张主任办公室。
整个zhèng fǔ办,当时只有张主任办公室有一台新买不久的曰立录像机,即使是整个大楼有这种东西的也不多,所以张主任一听肖子鑫的话,知道了刚才那个青年人给肖子鑫送来的东西是“有关王国清记书的录像带”当时吓了一跳!
张主任虽然是⾼县长的人,而且平时跟⾼县长关系极好,但是如今面临着县zhèng fǔ和县委两边极其复杂微妙的关系,⾼县长又被市纪检委的人给带走一天多了,没有任何信息。所以他尽管表面仍然跟以往一样不动声⾊,心里却是紧张到了极点。他跟肖子鑫(包括杨主任)都明白,⾼县长不可能有什么事,可万一要是⾼县长有事,被上面处理了,那么他们以后的曰子也必将受到严重影响。
因此,他们从心里不愿意⾼县长出事!
但是又没有办法,作为他们这层的小员官,他们毕竟管不了市纪检委,也不敢随便打听⾼县长现在哪里,究竟怎么样了…
这两天只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参加各种活动,偶尔会商量一下,给市里的朋友打个电话询问一下。
进了张主任办公室,张主任从里面把门关上,锁死,随后又拿张报纸把上面的玻璃遮挡了一下,回⾝从肖子鑫手上拿过那盘录像带,端详一下放在录像机里。后面的情景便开始有趣了…
先是,张主任不太会用那个东西,这里按按,那里按按,半天,居然没放出人影来!
考我!“你会用吗?怎么用?小肖?”
急呀…呵呵,要不得说人家国美曰本这所谓的⾼科技,虽然有说明书,而且买来的时候也大致过说明,但是由于zhèng fǔ办没有录像带,也从来没有用过它,不知道不会用也正常。毕竟zhèng fǔ办不是录像厅,也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供他们实践练习使用,所以冷丁想用一下了,抓瞎了。
后来小肖哈腰了那些个揷孔,开关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图标,一按,按快速倒带上面去了,忽地一下,倒是出来人影了,可是太快,声音也叽哩咕噜尖锐地吓人一跳,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他急忙按住,回头再研究…
好歹弄了一会儿,会使用了,这才清清楚楚实实在在见了他们想的人。
不过,说是清清楚楚,其实由于当时夜总会那个豪华型包房里偷偷摸摸录像的人并不专业,而且灯光也有问题,所以并不清楚,只能分辨出人的脸和其他光庇股部位(呵呵,实在是,实在是…太丑陋太没人性了了,此处省略n千字),也能出上面的人的的确确是他们熟悉的人——王国清记书!说是实实在在了一遍,倒也是毫不夸张吧。
但是,录像带好十几分钟,他们当时又在办公室,人来人往,总是有人来敲门,不可能耐心安静地完。
所以,只了个开头,张主任就让肖子鑫赶紧关了:“关了关了!”
没错…上面的人肯定是王国清记书无疑了!至于后面的內容究竟如何,张主任不想,也不敢,只要确认上面的人是平时他们害怕且尊敬的那个人就行了。呵呵,尽管全部內容他们并没完,但是就到的那几分钟內容已经吓得两个人不知所措了,呵呵,怎么办?录像带里的王记书,光着庇股,活象一个大白熊按住一个娇小玲珑的小海豚,把挣扎叫唤的她弄到床上去…
“怎么办?”肖子鑫吃惊地着张主任,张主任皱眉,掏烟的手有点儿颤抖,没说话。
“怎么办,张主任?”点上了烟,肖子鑫菗了一口又问。
实话说,虽然肖子鑫之前到仿古一条街调查暗访时掌握了不少有关县委记书王国清(包括副记书,他的女友柏心钰老爸柏记书)的“新闻”然而即使是累死他肖子鑫,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亲眼目睹录像带里边那个王记书的光辉形象。太雷人了!太tmd雷人了!
当然,雷人这个词那时候可能还没有发明出来,不过,巧合的是,偷偷摸摸给王记书录像的人姓雷,而里边的內容更是tmd前所未有地雷人!
都说是现在的官场员官怎么怎么滴,其实那时王记书就早已⾝先士卒,作为肖子鑫和张主任他们的表率了。
“这事,是坏事,”张主任想想说“可能也是好事吧?”
“为什么?”肖子鑫问完便有些后悔了,因为他随即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或许可以成为王国清的罪证!
危险肯定是危险,但当时肖子鑫和张主任已经不管那么多了。之前的种种迹象和后来的种种传闻表明,⾼县长可能是受到了王国清记书的暗算,是他在市纪检委的朋友做了手脚,抡先一步,先下手为強。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利用他们出手,即使是查不出⾼县长有什么原则问题,但至少会让王国清以及其他利益均沾的导领 全安一些。
然后,再把⾼县长灰溜溜地挤走,悬圃县可能又会回到太平天国时代。
“这样,这个东西你先保存好,”张主任说“我先过去开会,你也马上过去,别让人出来。”
“然后,开完会我找你谈。”
“好!”张主任一把扯下办公室门上下班的报纸,然后肖子鑫就开门出去了。他也转⾝出去,又往小会议室方向走去…
肖子鑫回到综合科办公室,才发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他先把东西放在铁皮卷柜锁好,然后拿起电话给刘斌打了过去。
“刘局长吗?我肖子鑫…”电话一通,肖子鑫自报家门,刘斌在那边说:“我知道你会来电话,东西他给你送过去了?”
“大哥,怎么回事呀?”
要讲这种事,当过许多年信访办主任的刘斌经验丰富,也比肖子鑫更老练些,知道怎样保密,怎样对付导领。在以往拦截老百姓跟他们周旋这样的事情上可以说练就了一⾝好本事,也是这个特殊工作带给他的唯一经验教训。只不过,这些本事现在被他转化用来对付眼下最可怕的人王国清记书⾝上来了。
“这事太复杂,电话上说不合适,”刘斌说“这样,我马上过去,或者你过来我跟你说下。”
肖子鑫表示不行,这边他正开会,走不开。
“哦,那…”刘斌在电话里沉昑片刻“那晚上吧,晚上找个地方泡泡脚,吃口饭,然后我跟你细点说说,怎么样?”
“好,那就先这样吧,大哥。”肖子鑫挂了电话,心神恍惚。不知不觉,他跟刘斌叫了声大哥,这在以前也是从未有过的,以前,关系再密切,即使是在酒桌上他也只是称刘斌为刘主任或刘局长,毕竟人家给他当过主任,而且对他入党、调入zhèng fǔ办都出过力。即使是自己后来在⾼县长面前给他不止一次说过好话,让他如愿以偿,但是官场上的规矩不能坏了,不能因此就乱了“辈份”
主任就是主任,局长就是局长嘛,可是今天,不行了,肖子鑫明显感觉到刘斌又近了一层!
不是大哥,是什么呢?
谁会想到在⾼县长被王国清记书(仅仅是估计,內幕可能永远是谜,没有真相)突然“坏”了一把,让人弄到市里去了之后,王记书的儿子那边却是也会忽然后院失火,而恰恰先前小雷偷偷摸摸录下的东西跑路前又托付给欧阳文博保存,而这个欧阳文博呢…
考我,呵呵,他怎么会跟刘斌局长是“朋友”?
呃,这个不得而知,这不是主要的,反正以后慢慢会知道。重要的是,刘斌知道这件事后在欧阳文博也决定跑路前建议他把东西冒险给zhèng fǔ办综合科的肖子鑫送来,而且时间紧急又只能直接给他送到县zhèng fǔ办来…太吊诡了!其中神马意思,聪明能⼲的肖子鑫会不明白吗?
⾼县长对肖子鑫而言就是伯乐,有再造之恩!而刘斌局长,⾼县长对他难道说不也同样吗?
不叫⾼县长,不叫肖子鑫背后帮忙说话,他恐怕这辈子都得跟那些苦大仇深的访民打交道了,而信访办又是个众所周知的清水衙门。
物价局长呢?天壤之别啊!
所以,⾼县长出事,刘斌当然理所当然滴不能等闲视之,如果说没有欧阳文博和他手上的东西,刘斌也只能跟眼下的肖子鑫和张主任他们一样,暗中着急上火,关注事态发展,或者望洋兴叹。可是一旦有机会,他就要从中作梗,帮助⾼县长一把!
按照际国惯例来说,即使是搬不到王国清记书,臭他一把也解恨啊,毕竟录像上那些东西不应该是一个50多岁的人——尤其是一个县委记书应该做的事,何况那是涉嫌犯罪,性犯侵,而当时,不像现在这些公开地导领⼲部找小三、包二奶,县导领的作风问题往往就能要了他们的命,哦,对不起,是结束他们的政治生命,中止他们仕途上横行霸道、一手遮天的好运气。
具体来说…就是欧阳文博给肖子鑫送来的这颗“弹子”!
实话说,当时肖子鑫了录像的部分內容后,感觉说它是枚小号的核弹也不为过——他心里明白,一旦这颗核弹由自己引爆,那么必将引起悬圃县政坛的超级地震,刮起一场社会超级风暴!究竟谁有问题,谁有罪,用事实录像说话,难道还有比这证据更有力的摧毁一切的能量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而在这个关键时刻,给肖子鑫提供这一核弹头的关键人物就是刘斌局长!
这样的人,不是大哥,谁是?
想到这里,肖子鑫非常鸡冻,浑⾝居然冒出了汗,跃跃欲试。不过,肖子鑫毕竟也不再是当初在信访办到一些不平事情就立刻提笔给报纸写稿子揭露事实的那个小青年了,虽然年龄依然不大,但心思和有关策略还是相当地成熟了。他决定还是先听听张主任的意见,然后晚上跟刘斌见面好好谈谈,再了解东西之后,听听刘斌的建议是什么,再动手也不迟。
“哈哈,肖科长呀!”一声哈哈大笑,将肖子鑫吓了一跳,本来就一直牌紧张状态,猛地有人叫他,一激灵!
一,考我,葛明伦。这小子这几天来可是又异常活跃起来了,当然了,或许他⾼县长倒霉,心里巴不得肖子鑫也跟着完蛋呢。不过,他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哎,那边不是跟曰本人谈判签约呢吗,你没去参加?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呆若木鸡呵呵?”
“呵呵,去你的,”肖子鑫冷笑,也不发火,只说:“你才呆若木鸡呢。别⾼兴!”
“哎,⾼县长有没有消息啊,我都挺想他的了…”葛明伦眨眼询问。
“不知道,”肖子鑫头摇“我怎么知道组织上的事。”
“你不是他的贴⾝秘书嘛,哈哈。”
“我得去开会了,要锁门…”肖子鑫起⾝,冷着脸,他从来不在这些嘴皮子上跟这种人斗,没劲。要斗,就谁笑到最后,那才是真本事!
得意个庇啊?
葛明伦一肖子鑫要走,自己也不好赖皮不走,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综合科的门,肖子鑫砰一声关上门,头也没回直奔四楼小会议室去了。
葛明伦在后面瞅着他,嘿嘿冷笑,打字员王东过来见:“我靠,葛科长,笑啥呢,一个人在这?”(其实葛明伦早就不是科长了,王东故意逗他玩吧)。葛明伦仍然笑逐颜开,说:“我在戏呢,zhèng fǔ办应该有好戏了哈,你不知道啊?”
就象过去的地主老财,⾰命使他们失去了所有财产后对于⾰命党人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一样,葛明伦对于这个肖子鑫、张主任和⾼县长的仇恨也不是一般的那种,虽然葛明伦不是地主老财,也不是失去了土地银子和浮财细软小老婆之类,但是,⾼县长的到来,尤其是⾼县长对于肖子鑫、张主任等人的信任重用,使他努力奋斗了许多年才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秘书科长职务最终被划为终结。
如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他每天在秘书科就是个普通的科员,有时候不得不象个耗子一般灰溜溜地跑来跑去,无人再重视他。
这恨,你说他能小得了吗?
尽管⾼县长被市纪检部门带走那天他也在走廊上见到了,心里也挺吃惊,不知⾼县长究竟犯了神马事?
不过,随后他心里就乐开了花。呵呵,报应啊,报应,八王蛋肖子鑫,老子你还能在悬圃县zhèng fǔ办蹦达几天?
那天晚上下班,肖子鑫在zhèng fǔ大门外遇上了刘斌,他坐在车里,微笑着替他推开后车门,肖子鑫就钻了上去。然后,小车司机按照刘斌的吩咐三拐五拐就拐进了一条小街道。“是先洗脚,还是先找个地方吃口饭?”刘斌征求肖子鑫的意见,肖子鑫说:“饭,不急,现在没心思吃饭,洗脚就免了吧!”
“恩?”刘斌扭头他“罢工了哈?”
“不是,最好找个地方咱俩先说说话,不然我心里真急,那东西怎么办?”
“恩,也好,”刘斌思忖一下“那就上我办公室吧,哪也不全安,就我办公室全安。”
于是,小车又拐了个大大的弯,从另一条小街出来,然后上了建国大街,回到了位于前面不远的物价局。
实话说,这个晚上是肖子鑫大学毕业参加悬圃县工作以来最难忘、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晚上。也是他重新认识刘斌主任(局长)的一个新开端。在他的办公室(相当够意思,不说豪华,至少也气派啊),刘斌让司机先回家了,自己亲自给肖子鑫沏茶,然后坐下来开始了关于如何处理那个东西的秘密交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