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一章 、敲山震虎
第三百四一章、敲山震虎
徐小权事发后,悬圃县安公局涉案的民警已经有两名被清除出安公队伍。守所长于大成也已经被撤职审查,此人不服导领的处理决定,正在访上告状。
会议室內,案情分析会仍在紧张地进行。
现在是,除了来自市安公局的副局长孙伟之外,肖子鑫、政委江永辉和副局长安心、阮涛等人是各怀心事,尤其是阮涛上去心事重重,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心里打鼓。
一个县的安公机关,再怎么差,按说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疏漏,让一个⾝负重大杀人嫌疑的角⾊如此轻而易举地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顺利逃脫,此事一发生,任何有点经验和⼲这行的人心里都明白,要是內部没人策划帮忙,那个徐小权即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会跑掉,更不会一跑居然跑了这么多天,几次三番抓捕均告失败。
肖子鑫和安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背后总是有人跑风漏气,明明徐小权在桦皮镇露面,可是安公局一去抓就必扑空不可!
这小子一再跑在安公局到达之前逃之夭夭…
这说明什么呢?
“请大家畅所欲言,这件事背后到底牵涉到一些什么问题?”肖子鑫笑逐颜开,心里却是非常气愤。
在大家都发言谈了各自的意见和法之后,孙伟目视所有人,缓缓开口道:
“刚才,同志们对这个案子都提出了很好的分析意见,也有的同志对我们內部人员提出了质询和警示,我们的工作固然并不完美无缺,但是背后的一些东西同样值得我们重视。我十分同意子鑫局长等人的案情分析。这些意见必将对市局直接揷手侦破这起大案起到重要的参考意义。现在就已掌握的情况,我想谈以下几点法。”
肖子鑫飞快地扫了一眼阮涛,阮涛故意不知,端起眼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孙伟环视四周,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而⾼亢,字字掷地有声:
“我在这里当过几年局长,对悬圃县的社会治安和一些人应该说并不陌生,对一些案情也十分了解。徐小权这起案子,原想没这么复杂,但事实证明此案非同一般!一个戴着手铐重镣的人,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竟从两名察警手中脫逃呢?”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次意外脫逃,跟关在守所的金老八案子有没有联系,跟我们安公局內部的人员有没有联系,是串通一气,放虎归山?还是警匪一家,公然视法律为儿戏?!”
大家都不吭声,默默不语听着。会议气氛有点儿沉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问题还远远不止这些,更加让人不能理解和困惑的是,徐小权跑了,抓捕他重新归案反倒成了一大难关——下面的人一次次追捕,结果却不是人不在,就是没踪影,又跑了!我就搞不懂了,我当了大半辈子察警,只见过猫捉老鼠,有枪有铐有法律和正义在⾝的一次次追捕却无果而归让老鼠牵着猫的鼻子走,甚至⼲脆就是猫无动于衷的事大概这还是头一回碰上!”
“难道是我们的察警素质太低,还是犯罪分子的能耐太大呢?是报情来源不准确,还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明着是人暗里是鬼呢?这里,我尤其要特别一提的是:那个徐小权到底是怎么回事,桦皮镇马双辽、马双通兄弟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在桦皮镇称霸多年无人报无人管,而且更为恶劣和造成极大社会影响的是——”
“据可靠消息那个逃跑了的徐小权并没有跑远,甚至连他的老窝桦皮镇也没出,至今还大摇大摆地和马氏兄弟马双通等形影不离,成天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嘛!还没耽误他们整天喝小酒嘛,嗯?!”
他顿了顿,刚毅的目光凝聚出一股逼人的光彩,显示出难以抑制的气愤与不平。
他肖子鑫“肖局,你说呢?”
肖子鑫点头,这是他们早已设计好的一幕,打个穿揷,敲山震虎之策。肖子鑫接着说:
“孙局刚才说的这个问题很重要。这样一个犯罪分子,如此穷凶极恶,敢于在光天化曰,就在我们察警的眼皮之下晃来晃去,不是一个小的矛盾点,应该说是我们所有察警的聇辱!狂妄莫过于⼲了坏事不躲不蔵,他有这么大的胆量,持枪杀了人又从察警手里脫逃后竟连躲也不躲。”
“大家想一想,金老八等人虽然被我们抓了,案子也已经基本结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要起诉宣判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一般的势力他敢不敢这样⼲?这是个大事大非问题!”
肖子鑫自从到了县安公局,权力尽管越来越大,声誉也越来越多,但是他平时很少这么严厉,说话算数,但不针对个人,尤其是对待普通民警总是平易近人,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运气好,如果不当这个官,不是跟下面这些普通民警一样吗?所以,他不装逼,更不牛逼。
然而,今天不行了,肖子鑫脸⾊格外难,这是因为他认为內部有人要他好,他也就决不会永远客气。
有些人,你不整他,他当你是傻子懦夫二百五呢,你一整他,他马上就老实了…
“一个小小的徐小权,如果背后没有人尤其是执法者为其撑腰,借他个胆儿,谅他也不敢如此张狂!除了马氏兄弟在桦皮镇的黑恶势力,除了已经被我们严肃处理的狱医屈学強和管教雷永生,所长于大成,我们內部到底还有没有他们的代理人?又究竟是什么人在他们的背后?这个问题,一定要彻底查清楚,决不能手软!”
说到这里,肖子鑫有点儿鸡冻,肖子鑫尽量控制住自己“我这个安公局长,是县委县zhèng fǔ任命的,不是花钱买来的。为了工作,你怎么着都没关系,但是你要玩我,拿别人的钱财替别人消灾,那我今天在这里就告诉你,有你好戏。”
呵呵,这话,让人脊梁骨突然直冒凉气啊,一下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仅其他局党委成员感到突然,就是肖子鑫最好的朋友副局长安心也同样暗暗吃了一惊。
不过孙伟却哈哈大笑,点点头。
“吃里扒外,说轻了你是不够朋友,说重了,你这是犯罪啊同志。庇股决定脑袋,还是脑袋决定庇股,是问题吗?肖局,对不起,你继续…”
肖子鑫目光一抡:“徐小权这案子人家受害者家属一次次来问,老百姓和县委县zhèng fǔ——市里省里导领也一再过问,就是啥结果我们也得跟人家说明白呀,社会上也议论纷纷,如果我们都不能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答复,恐怕就不仅仅是个失职的问题了,也无法向社会交待。”
他低下灼人的目光,默默地端起茶水。“昨天,”他深昅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话说得委婉些“鲍军岭的爱人直接来局里问这案子,又哭,又闹,说的话也很难听,除了听人家骂,再认真做些解释工作,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人家。”
政委江永辉点头“的确是这样,我们这些人责任上难以解释啊…”肖子鑫继续:“人家找咱来⼲什么?人家是受害者啊,人家的男人当了个税务局长,本来有吃有喝,当得好好的,家里也跟着风光,可是突然间去跟苏大头喝顿酒,就把命给喝没了,这事搁谁家认家也过不去啊。我们辛辛苦苦抓了人,迅速破了案子,没想到,现在却有人在背后捣鬼…”
阮涛脸⾊越来越难,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呼昅系统可能还出了点问题,出气有点儿耝了。
“结果,人跑了,我们无法交待,人家只有有了困难受到了伤害才来找咱,因为我们是察警呀!察警是⼲什么的?人家说得不是没道理,察警就是保护民人、打击犯罪的嘛!⾝为安公局长,有人当面说你是吃⼲饭的,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将安公局的军,”有人放下茶杯“也就是将刑队警的军。”
“错了”肖子鑫长长地吐了口闷气“实际上是将我的军。”
沉默。
“其他的,今天我在这里也不想多说,只顺便通通气,如果咱们內部真的有人出了问题,我希望你会后尽快跟我和孙局个别谈谈,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前还不算晚,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肖子鑫目视他的党委会成员,最后通牒之后,放缓了语气,但说话更加重要和明确:“这是个侦查方向问题,一定不能偏离。第二点,桦皮镇地域广,范围宽,马氏兄弟又长期在那里作恶影响甚大,犯罪人员和各种相关证据绝对不会集中在一个点上,隐蔵在他们背后的人能量也不可低估,但肯定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雁过留声,人过留影,就怕他没事儿,有事就跑不掉他,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市局孙局他们也来了,准备直接揷手这起案子,一定要加大力度,要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地反复秘密进行,从调查追捕徐小权入手,要把桦皮镇这块生长顽疾的地方和一点一滴罪证都要搜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