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晨!邀战
“秋叶,快脫⾐服!”张樱仙低声命令道:“把⾝上的亵⾐和肚兜都脫掉,他如果过来,你立即投⼊他怀里,让他没时间来注意到我…”
秋叶轻“嗯”了一声,虽然很害羞,但还是听话地脫了起来,很快就脫得光溜溜的。虽然她和张樱仙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但也知道一个基本道理,就是脫光⾐服的女人更容易昅引到男人的眼球,如果朱八掀开帘子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脫光的秋叶,说不定就真的看不到张樱仙了。
不得不说,古代的女人真的很可悲,在那样的情况下,想到的自保手段居然是拿另一个女人去垫背,要是张樱仙是现代女人,早就拿起剪刀守在草帘子后面了。
两个女人的心都快从膛里跳出来了,秋叶甚至做好了一个扑过去的准备动作,但那草帘子却迟迟没有掀开,过了许久,才听到草帘子那边传来朱元璋的一声轻叹:“樱仙,有个事儿,本不想说,但想了一阵子,这事儿和你有一定的关系,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么…什么事儿?”张樱仙其实很不想说话,害怕自己说话会招来注意,但已经被人点了名,不说也不成了。
“这次官兵进山,带了一个咱们的老人…”
“谁?”
“马千九!”朱元璋叹道:“你猜猜,他是⼲什么来的?”
“呃…”张樱仙听说马千九来了,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在山里好久了,终于听到一个山外的名字,他虽然只是马家的一个管事,不算什么大人物,但这个名字还是让张樱仙回忆起了许多在马家大院里的生活。
“我想,他是来认人的!”张樱仙不全傻,很快就猜中了:“就像上次我让秋叶跟着杨洪去指认郑彦夫一样,马家派了马千九来指认你。”
“嗯,猜中一半!”朱元璋叹道:“如果只是要指认我,随便找个马家的家丁都可以做到,但这次来的却是马家最忠实的老仆马千九,你能想到为什么吗?”
“派最忠实的仆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事情很重要,不放心普通家丁做;另一种是有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家丑不外扬,只有忠心的老仆才有资格处理。”张樱仙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姐小,对这种事是很明⽩的,一点就明。”
“嗯,既然你猜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妨再想想马家有什么家丑要处理。”朱元璋带着同情的语气道。
话说到这份上,张樱仙就算再蠢也明⽩过来了,一张脸刷地一下变得雪⽩:“不是…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马家的家丑,张千九是专门出派来处理我的?他是要亲眼看我死!”
“我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想的!”朱元璋叹道:“我说的你未必信,这种事,给你自己判断。”
“不会的…这怎么可能?我…我还是冰清⽟洁的⻩花闺女,我…我没有做出任何有辱马家门风的事情…”张樱仙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真的是柔肠百结,就在不久的刚才,几次呼昅的时间之前,她还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保护自己的清⽩,怎么她就变成家丑了呢?不,这事绝不可能,一定是自己想错了,马千九的到来,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朱元璋从草帘边走开,回到了他自己的上,重重地躺了上去,他是真的累坏了,⾝体一沾到,立即沉沉地睡去,屋子里响起了他沉重而均匀的呼昅声。
但是张樱仙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
第二天,大清早!
朱元璋如平时一般早起了,今天的山寨,洋溢着一种极不寻常的气氛,那是大战之前的紧张感,晨风从山边刮过,草摇叶动,以往的早晨能听到乡亲们早起互相招呼的声音,或者一些聊天的声音,现在都听不到了。
平时朱元璋都是第一个起的,但今天却有无数人比他早起,因为很多人都庒睡不着,他们围聚在山崖边下,对着山下的官兵营寨凝视着。
士兵们也早早就各自到了指定的防御位置,官兵都还没起,他们就开始抱着滚木擂石,对着上山的路比划,就差没把石头给砸下去。
没经过战阵的新兵蛋子,就是这样,这一点是人使然,朱元璋也拿这种情况没办法!不过老兵就好多了,朱元璋嫡系的三十五名士兵,就没有这个问题,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呢,不到预定的起时间,他们是不会起来的,战前不应该紧张,而是应该充分的休息,他们已经懂得了这个道理。
拼命三郞也早早起了,蹲在山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的眼角带着深深的忧愁,因为眼前的情景是如此的悉,就在一年多之前,洞子崖上,他也渡过了好几个这样的早晨。
不光士兵们早起了,乡亲们也起得极早,许多不能参与战斗的老弱病残,都聚集在山顶的一块平台上,趴在山崖边向下面张望,他们也和士兵们同样紧张,因为他们也是反贼中的一员,如果士兵们战败,等着他们的或许是立即被杀,或者是被抓回去问罪,要不然就是从后山小路亡命而逃…但是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没了山寨,没有了安⾝立命之处,到哪里不是死?
张樱仙主仆居然也早起了,十八名丫鬟拥着张樱仙,也站在山崖边上,她柔弱的⾝躯犹如风中的一片柳叶,凄楚动人,不过这柳叶有一对黑眼圈,有趣。
这沉重的气氛算是什么?如果纵容这股情绪酝酿下去,山寨就会不攻自破了,必须着官兵早些动手,朱元璋忍不住大声道:“把我的军乐队叫来…”
不一会儿,军乐队叫到,一群乐师拿着铜罗、小鼓、喇叭等乐器围到了朱元璋⾝边。朱元璋认真地道:“给我奏一曲《凤求凰》。”
“朱八哥…这当口儿奏这个不合适,《凤求凰》是娶嫁的时候才奏的,喜气洋洋的曲儿啊…”“我就要喜气洋洋的曲子!”
于是,充満快音符的《凤求凰》在山顶上响了起来,在灰暗和庒抑的气氛里,拼命地跃动着…
山脚下的官兵们也被这乐声惊醒了,开始有些官兵走出营来,对着山顶眺望,还有大嗓门的人扯开嗓子对着山顶叫道:“作死啊?天刚亮就奏这个,你们要作死也别这样,直接从山上跳下来不就完了?”
“就是,发什么神经病,大战将至,奏这破玩意儿!”
“一群蠢贼,给官爷等着,官爷马上就来收拾你们!”
官兵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出营了,杨洪也被惊醒,一大堆百户官拥着他从营寨里跑了出来,看到山顶上的流寇并没有冲下来,只是古怪地奏着充満喜气的曲子,杨洪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搞什么名堂?”
“报告将军,山上的流寇发神经了…”
“不用你报告,老子没看见么?”杨洪一脚踢开传令兵:“这些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去些大嗓门的,给我吆喝几声,叫他们下山来打。”
官兵们开始列阵,暗红⾊的鸳鸯战袄整整齐齐地列成一排,由于流寇没有下山,官兵们只是结成了军阵,却没有举起武器,所以盾牌和长矛都没有举起来,显得气势不太⾜。
一排大嗓门的士兵从军阵里走出来,到山脚下站成一排,对着山上就吆喝了起来:“山上的流寇,有种下山来和军爷们放对啊!”“别缩在山上,痛快点,下来打!”
“军爷在山下等着你们!”
“山上不会是一群娘老们儿?是爷们儿就下来!”
吆喝声借着山风,飘到了山顶,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话说两军阵前还有这种吆喝?有些朋友可能又不明⽩了,看惯了现代战争片的人肯定无法理解古代的这种军前吆喝,其实这个在史中有个名词,叫做“邀战!”
古代人打仗,由于没有导弹什么的远程武器,攻城非常困难,双方都很难攻陷对方的城池,有时候双方都不想攻城,又想一决胜负,怎么办呢?简单,写封信给对方的首领,约定某年某月某⽇某时,咱们双方带大军在某个平坦的草地上决一死战,你敢来么?
这就是“邀战”的起源,后来发展下去,就成为战争中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军队里总会有一些大嗓门的士兵,在阵前担当“骂手”临阵前,五百“骂手”一字儿排开,对着对方的城池或者据点侮辱谩骂,极尽挑拨之能事,为的就是把敌人从据点里引出来。
这么**的战术真的有用?您别说,还真有用,自古以来被骂得热⾎上脑从城池里冲出去送死的人,多不胜数,本不是十手指头数得完的。
果然,官兵骂声响起,第一个动的就是王二,他刷地一下跳了起来,大怒道:“cāo!敢骂老子是娘们儿?老子这就杀下山去,打他们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