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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倾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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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浅月抬眼看上官茗玥,对上他狭长的凤眸,里面一潭温⾊。

  満朝文武无人说话,百双眼睛都看着她,等待她的答复。对于天下所有人来说,云王府浅月‮姐小‬从小就是一部传奇,她生得尊贵,却纨绔嚣张,追在曾经天圣皇朝太子⾝后伪装十年,和七皇子相知后为了荣王府景世子成为陌路,不顾一切,煞费苦心,嫁给容景,大婚不过数月,二人和离,如今成为东海燕王府小王爷在天圣做帝师的未婚。寻常女子一眼就能让人看到一生,而她从来让人看不透。

  金殿百多人静若无人,金砖铺就的地面掉一针怕是也能让人听见。

  上官茗玥再不说话,眸中神⾊不变,静静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盯着上官茗玥,似乎要透过他那一潭温⾊的眼波看到他眼底,将他心剖析出来,让她看透。片刻后,她忽然闭上眼睛,吐出一个字“好!”上官茗玥温⾊的眸光忽然眯了一下。

  満朝文武齐齐一怔,意外地想着这是同意了?

  云离大惊,不由自主地出列,急急地喊了一声“妹妹!”

  “云浅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冷邵卓也忍不住出列,脸⾊难看地看着她。

  “月儿,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可要想好了。”容枫担忧地看着云浅月,这是从她回京后第一次对她说话。

  云浅月不看三人,挥手落下上官茗玥手中的帘幕,隔住她的⾝影,再不发一言。

  満朝文武再看不到云浅月的⾝影,都齐齐看向站在帘幕前的上官茗玥。

  上官茗玥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什么不解,不过一瞬间,他忽然扬一笑,回转头,看向群臣道:“都听到了吧?她同意了。”

  德亲王立即大声道:“恭喜帝师!”

  孝亲王和群臣齐齐惊醒,也纷纷道喜“恭喜帝师!”

  上官茗玥笑着摆摆手,似乎极为‮悦愉‬,回⾝坐在椅子上,伸出五指,掐指径自掰算起来,片刻后,他笑道:“十⽇之后就是吉⽇,本帝师和浅浅的大婚就定在十⽇之后吧!”

  他话落,云浅月的声音在珠帘后响起“十⽇之后是否太晚了?”

  上官茗玥手一顿“哦?”了一声,回头看向珠帘后。

  “依我看,三⽇后也是吉⽇,就定在三⽇之后如何?”云浅月扬眉,明明纤弱的姿态,此时声音确是半丝纤弱也无。

  上官茗玥盯着珠帘打量片刻,忽然莞尔一笑,有些宠溺地道:“好!三⽇就三⽇。虽然急了些,幸好本帝师从来京那⽇就有准备,三⽇时间虽然不能将天下给你铺上红绸,但是将这帝京城方圆千里渲染一番还是可以的。”

  云浅月不再说话。

  云离、冷邵卓、容枫三人对看一眼,齐齐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他们都是亲眼见证容景和云浅月一路艰难走到至今的人,如何能相信他们的山盟海誓转眼便破灭?可是大婚不是儿戏。若说和离,若说赐婚,若说有了婚约,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可是一旦大婚,便任何余地都没有了。

  容景的⾼傲,如何能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云浅月的⾼傲,如何能允许和别人大婚后再回到容景的⾝边?

  本来以为容景和云浅月在做戏的人,这一刻心中都有一个想法,难道一切都是真的?二人当真和离,自此形同陌路,男婚女嫁,各不相⼲了?

  很多人虽然不太理解这种转变,但一瞬间就找到了理由,人人都知道云浅月重情重义,她和安王相知相助十年,安王死在景世子剑下,看来果真安王的死伤了她的心,是以才如此和景世子决绝。

  群臣纷纷猜测,直到再无本奏,夜轻染说了一句“散朝”満朝文武才依次走出金殿。

  不多时,金殿內便剩下夜轻染、上官茗玥,云浅月三人。

  云浅月躺在珠帘后的软榻上,似乎睡着了。上官茗玥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模样看起来漫不经心,夜轻染不再如群臣在大殿上一般正襟危坐,和以前做德亲王府小王爷时一般,支着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三个人似乎如三个个体,各站了一处位置,没人开口说话。

  一直从早上坐到午时。

  直到外面有负责膳食的內侍进来禀告该午膳了,夜轻染才应了一声,并没有起⾝,而是看向上官茗玥,发现他并没有如往⽇一般下了朝就‮觉睡‬,而是还在摸索着⽟扳指,他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开口“帝师想来也没有料到吧?”

  上官茗玥手一顿,抬起头,对夜轻染扬了扬眉。

  夜轻染似乎也没打算听上官茗玥回话,缓缓起⾝站起来,伸手挑开⾝后的珠帘,见云浅月睡得纯,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片刻,忽然一笑“朕也道声恭喜。”话落,他补充道:“不过这声恭喜不是为你二人,而是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容景。”

  上官茗玥眼中蹦出一抹光,语气肆意“皇上这是哪里话?本帝师怎么听不懂?”

  夜轻染落下帘幕,回⾝看着上官茗玥,肯定的语气道:“帝师天赋聪明,如何不懂?”

  上官茗玥眯起眼睛,张狂一览无余“本帝师聪明吗?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皇上这是在嘲笑我自负聪明了?”

  夜轻染忽然一笑,俊美的容颜威仪尽显“朕以为这个天下,除了他外,再无人能让她吐出一个‘好’字,原来朕竟错了。他自认为算计天下,朕也以为他了解她,可是今⽇发现,原来谁都不是了解她的那个人。”

  上官茗玥“哦?”了一声。

  夜轻染不再看他,抬步向殿外走去,不多时,便出了殿门,威仪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三⽇帝师不必早朝了,安心准备大婚吧!三⽇后,朕为帝师贺喜。”

  声音落,人远去。

  上官茗玥‮摸抚‬着⽟扳指的手微微用力,只听“咔吧”一声,⽟扳指碎裂了一道隙,他手一顿,松了力道,须臾,手心萦绕一团淡青⾊的云雾,覆盖上⽟扳指,转眼间,那道隙合上,⽟扳指恢复如初,他起⾝站了起来。

  珠帘再度被挑起,上官茗玥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静静睡着,仿佛不察。

  片刻后,上官茗玥弯⾝,将她抱起,转⾝出了金殿。

  这一⽇,天圣京城一改昨⽇里谈论景世子攻占青山城云老王爷只⾝出兵的消息,大街小巷遍传天圣帝师三⽇后和云王府浅月‮姐小‬大婚的消息。

  消息从金殿传出,不过转瞬间就覆盖了京城。

  半个时辰后,天圣京城方圆数百里人尽皆知。两个时辰后,天圣京城方圆千里之內都得到了讯息。半⽇之后,消息覆盖到了凤凰关、青山城地界。一⽇之后,消息倾盖整个天下。

  一时间,天下哗然。

  如飓风一般,席卷了房屋田舍,百姓子民。

  这是既景世子公布慕容后主⾝份收复十大世家反戈夜氏收复山河和其世子妃和离之后,空前震惊天下之事。天下哪个女子二度大婚,且如此⾼调,唯独云浅月一人。

  一⽇间,无数人纷纷猜测,众说分坛。

  天下一时间如被烧沸了的热⽔,上官茗玥和云浅月大婚的消息盖过了天圣在西南得了胜仗斩杀李琦收复西南千里的大战和容景出兵青山城的军情大事儿,占据了整个言论的主导。

  百姓们从最开始的惊异,到纷纷翘首等待这一场大婚。

  他们或许等待的是景世子的反应,或许有些人只想看热闹,却再无人关心战事如何。哪怕处在两军即将战铁骑争夺下的青山城百姓,也暂时忘了铁⾎和惊慌。

  当⽇,夜轻染下旨,由德亲王、孝亲王协助礼部云离筹备大婚。

  一⽇之后,凤凰关的大军并未对青山城出兵,也未传出容景对此事有任何表态。

  第二⽇,早朝上少了上官茗玥和云浅月的⾝影,德亲王和満朝文武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之后很快以德亲王为首,就帝师大婚之事做详细安排。

  早朝之后,德亲王和孝亲王前往礼部协助云离,二人表现出了空前的热情。

  云离惊异之后,便沉默下来,默默地按照商定的安排为云浅月和上官茗玥筹备婚事。

  下了早朝,出了金殿,冷邵卓径直前往帝寝殿。来到帝寝殿,只见帝寝殿大门紧闭,他对守门的人道:“去里面传一声,我要见云浅月。”

  绿枝看着冷邵卓,不卑不亢地道:“回冷小王爷,帝师陪同浅月‮姐小‬出宮了。”

  “去了哪里?”冷邵卓问。

  绿枝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以告“前往清泉山灵台寺上香了。”

  冷邵卓闻言转⾝就走。

  出了宮门,冷邵卓遇见等候在那里的容枫,他看了容枫一眼,急迫地道:“他们去了灵台寺,我们这就去问问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何答应了上官茗玥大婚?”

  容景伸手拦住他“不要去找她。”

  冷邵卓脸⾊瞬间难看“为什么不去找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从小就喜景世子,费尽心思,舍了夜天逸,寒了夜轻染,弃了多少人,只是为了嫁给他。可是如今呢!即便她⾝受上官茗玥钳制,困顿囵圄,可是依然豪发无伤,忍一时之气就好,未必没有时机翻盘治了上官茗玥。可是如今呢?她竟然答应了大婚,大婚岂是儿戏?岂是能嫁就嫁的?”

  容枫抿了抿“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能有什么理由?”冷邵卓声音徒地拔⾼“什么理由敌得过再嫁?更何况她就这么答应了,置景世子于何地?我们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写和离书?”

  容枫沉默下来。

  冷邵卓甩开他的手,恼怒地道:“你不去找她我去找她。”

  容枫伸手再度拉住他,温声道:“我们都能知道她不会对景世子写和离书,景世子焉能不知?可是他任天下人误会,沉默不表态,默认了此事,将事情演变如此地步,为何?总有缘由。”话落,他见冷邵卓脸⾊依然难看,叹了口气,继续道:“别看她时而犯小糊,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她比所有人都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算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她和上官茗玥大婚的话…”冷邵卓忍不住反驳,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不敢想象事情会到什么地步,见容枫不语,他忽然怈气,轻声道:“她是那么爱景世子呢…”

  容枫撇开脸,不知是不能看冷邵卓的神⾊,还是因为他这句话令他忽然觉得心痛得无法呼昅。是啊,他们所有关心她的人都知道,她是那么的爱容景,爱到骨子里,怕是自己都不自知。一直以来,与其说是那个人纵容她,不如说是她愿意被那个人纵容。

  “景世子为什么?”冷邵卓沉默片刻,轻声问。

  容枫不答话,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依容景那样的人,从来就将属于自己的人或者东西看得滴⽔不漏,任何人不能越他‮寸尺‬之地。可是如今呢?为何已经十几⽇了,他还没有动作?

  “我怎么觉得…”冷邵卓冷静下来,想了片刻,看着容枫,试探地道:“你有没有觉得云浅月…她从昨⽇到今⽇转变了,她…仿佛…寒了心?”

  容枫心思一动,转头回看冷邵卓。

  冷邵卓看着他眸中隐隐波动,忽然脸⾊一变“你也发现了对不对?所以才不让我去找她。她看起来平时灵敏机变,但实则有她的底线和坚持。她那么爱景世子,不惜放弃多少,才嫁给他,走到今⽇。人人都觉得她多情惹事儿,认为景世子举世无双,对她深情不悔,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多少人能读懂她一路坚持走来承受流言蜚语的苦?多少人如她一样,执着坚持地固守着心中的爱一步步蹒跚行路还能对人随心谈笑未曾气馁?”

  容枫沉默不语。

  “所有人只看到景世子的好,可是有谁看到她的苦?”冷邵卓忽然恼怒地踹了一脚城墙,如醒悟过来一般地道:“你说得对,我为何要去找她问。她一个女子,即便不同意嫁,又能做什么?她爷爷替她接了圣旨,天下人人都知道她被赐婚。既然容景默认和离,任事态发展,不予表态,在凤凰关招纳女子,桃花纸贵,枕边都有了候选人,她又为何不能嫁别人?上官茗玥嚣张无忌,张狂不可一世,又有什么不好?至少他活得肆意,不像某人随荣王府他那些历代祖宗一般,看重的只是天下子民,说什么护她一生,到头来却是让她吃尽苦头。”

  容枫拍拍冷邵卓肩膀“景世子不予表态,也必有缘由,他不是弃她不管之人。”

  冷邵卓冷叱一声,嘲笑道:“什么缘由比得上将女人拱手让人来得大?”

  容枫再度沉默下来。

  冷邵卓怒道:“你我竟然还在朝中为他周旋,我与⽗亲作对,你暗中传信,皇上如何能不知道你我向着他?却是至今纵容你我未曾对我二人出手。可笑你我到头来想想到底为了什么帮他?你回朝还不是为了云浅月一人而已?难道你敢说你是为了恢复什么文伯侯府爵位?为了什么荣王府那点儿旁支的⾎缘?我呢?若不是为她,我如何会和我⽗王如今⽔火不容帮她的男人?”

  冷邵卓越说越怒,许久未曾见到他以前为恶时的小王爷脾此时再度现出来“依我看她嫁了才好,免得人人都觉得她配不上景世子,屡次为他惹事儿。这回她腾出位置,他的⾝边爱谁占谁占。我们依然如故地会对她好,不缺少他一个的好。免得我们想对她好,还得看某些人的脸⾊。嫁了省心!”

  容枫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冷邵卓说得未必没有道理。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这里是宮门,你我一言一语都可能传到皇上耳里。走吧,回府去说。”

  冷邵卓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回头看了一眼,见宮门口所有的士兵都低垂着头,他转⾝上了马车。容枫也随他上了马车,帘幕落下,遮住了二人的⾝影。

  马车远去,宮门口恢复沉静。

  宮门內,一墙之隔里,二人因为被云浅月大婚之事情绪波动,没有察觉到除了守护宮门的侍卫外宮墙內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六公主。

  六公主手里捧了一件崭新的男子锦袍,和冷邵卓⾝上所穿的颜⾊一样。针脚细密,手艺极好,显然是她亲手制的。除了她自小看不上冷邵卓的恶劣脾,冷邵卓看不上她的皇家公主做派,这些年一直不相往来外,从二人被赐婚,她出了容翼和容喆之事之⽇起,冷邵卓表明娶她,她恢复了数月之后,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终于接受了冷邵卓,改了子,沉静下来一心一意对他。今⽇显然是她捧着锦袍追来要送给他,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这一番话,她听在耳里,最后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句“我们依然如故地会对她好,不缺少他一个的好。免得我们想对她好,还得看某些人的脸⾊。”

  能让他说出这番话,岂止是一个“好”字可以说得。

  六公主捧着锦袍静站许久,之后对一名士兵吩咐“备车,我去灵台寺上香。”

  那名士兵看了六公主一眼,点点头,转⾝去了。

  不多时,马车备好,六公主上了车,马车离开宮门,前往灵台寺。

  今⽇天气晴好,远远地便能听到灵台寺有钟声传出,一下一下,如洗涤人的灵魂,令人褪去烦恼,空前清明。

  六公主马车停在山下,由贴⾝婢女扶着向山上走去。

  来到山门口,她拿出代表⾝份的⽟牌,看守山门的僧人立即将她请了进去。进山上香自然有指定的香堂,她进⼊香堂后,发现香堂內除了两个同龄年纪的妙龄女子在上香外,再无别人,她打量了那两人一眼,见穿着不同于天圣京城的⾐着,显然不是天圣京城的人,她收回视线,递了一个小僧香油钱,取了香,跪在蒲团上。

  两个妙龄女子此时上完香,回转头,看了六公主一眼,转⾝出了香堂。

  六公主上完香,起⾝站了起来,对小僧询问“帝师和浅月‮姐小‬是否在寺內?”

  那小僧打了个佛偈,点点头“回六公主,上官帝师和浅月‮姐小‬是在荜寺,浅月‮姐小‬上完香后,去了后山别院休息。”话落,他不等六公主答话,补充道:“不过帝师吩咐过,任何人不准打扰。包括皇上。”

  言外之意,连皇上也不见,更遑论公主了。

  六公主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忽然将手中的锦袍递给小僧,温声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扰了。将这件袍子劳烦小师傅给浅月‮姐小‬,就说是我送给她的贺礼。”

  那小僧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袍子。

  六公主不再逗留,转⾝出了香堂,由贴⾝婢女扶着,出了灵台寺。

  小僧抱着袍子送去后山别院。

  后山别院,分为两个跨院,去年灵隐大师在清泉山开坛邀请容景论法,云浅月和容景将这座别院一分为二,一人住了一半。老皇帝大限,夜天倾⾝死之⽇,二人也来此住了一个晚上。今⽇,云浅月和上官茗玥就在此休息。

  小僧来到门口,对守门的內侍说明情况,守门的內侍前去屋前禀告,不多时,那內侍出来,接过了小僧的袍子,抱进了屋。

  小僧心下奇怪,但也不敢多问,完成了任务,转⾝走了。

  屋中茶香袅袅,上官茗玥和云浅月一左一右坐在软榻上,素食斋菜摆在桌面上,每一碟菜下去一半。显然二人已经用过膳食,还未曾收拾下去。

  內侍抱着袍子进屋,递给云浅月,云浅月抬眼看了一眼,上官茗玥先一步接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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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说过,我的文字和故事只写给懂的人,我不敢说这篇文字过于深刻,但我敢说,有多少人一定太纯真到读不懂。不过我愿意承受这种读不懂下的负担,只为诠释写此书的初衷。依然不会多解释,相信西子情这三个字的人,我相信,一定能陪我到最后,爱我的,不必解释,不爱我的,解释也是多余。所以,还能愿意期待的亲们,我希望不要错过这部书我自认为最精彩的部分。

  送月票的亲,我都看到了。这等时刻,我的煎熬不比任何人少,你们的一点关爱,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军奋战。

  最后一句,等待花开,守得云开。嗯哼,别太爱小景,否则你们真的会哭的。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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