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拿捏
舂江市委办公室召开关于舂江市际国机场改址建设的新闻会议,经过媒体报导,此事很快在舂江市掀起风波,新组建的市委、市府政班子否定了之前的机场建设项目,损失投资将近两亿。但很多市民仍然比较清醒的认为,这是中明县人自己造成的恶果,机场、火车站等大型通要塞不论建在哪里,必定会带动周边地区迅猛发展,可中明县的农民却⽩⽩错失良机,举着大锤敲竹杠,活活把一只金凤凰赶跑。
有专家指出,如果中明机场建设成功,给周边民众带来的发展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保守估计,机场建成后,周边民众的年收⼊在开始的五年将以五倍数增长,也就是说,五年后,中明机场征地附近的居民就能步⼊富裕生活,而中明县的经济也会因此实现跨越式发展,因为机场带动起来的旅游、餐饮、宾馆、零售业将如雨后舂笋般冒头。
不管外面吵翻天,朱自強在常委会上将员⼲部整风、风廉政建设和机场改建的事情一并提出,就是为了镇之以静,让那些别有用心的⼲部,不敢顶“风”冒险,乖乖地闭嘴,老实做事。整风期间谁要是敢当出头鸟,肯定得上新官头把火,当官的没一个是傻蛋,这时候谁敢跟联成一气的记书、长市⼲?
机场建设方面的事在洪良宇亲自挂帅的小组导领下,成立了新的工程指挥部,由宮副长市提名,原市政策研究中心主任林华出任机场建设工程指挥长。整个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开展,区军己经完全收回机场建设用地,并且付指挥部,新的舂江际国机场设计图己经通过论证,投资商们的第一期资金也全部到位,可谓万事俱各,只待吉⽇剪彩啊。
可是那些⾼价买下荒地的炒家岂会甘心束手?
对于家国各类政策法规以及⼲部管理的章程,最悉的人不是搞政策研究的专家学者,也不是各地的记书 长市,而是那些具有国中特⾊的裙带商人。这些人甚至比大多数员⼲部更了解政策、务、行政工作中的利益关系,当然也更会利用种种漏洞谋取好处。
所以很多看似微不⾜道,和尚头上捉虱子摆明了的事情,反而让咱们的⼲部烦不胜烦,甚至束手无策。就像朱自強开展的整顿工作作风,建设风一样,那些暗地里被称为红顶子商人的地产炒家们迅速组织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接连不断地检举信、揭发信如雪片般飞向省委纪、中委纪。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收买部分记者冲锋陷阵,生活报、晚报以及某某信息报开始报导,标题是什么披露机场改建真相,直面工程黑幕,揭开中明机场改建的雾等等,不胜枚举,但是不论怎么绕,报导必须有据可查吧?笔帖式们当然不会胡编造,金钱文人最大的特⾊就是混淆黑⽩,虚实结合,半真半假,每篇报导都紧紧围绕着一亿六千万做文章。这可是笔大数目,分摊到舂江八百万民人头上就是每人二十块钱!按委纪颁布的收受贿赂金额,舂江科缓以上⼲部得全部双规!
最后所有的笔锋都指向新任市委记书朱自強,改建机场的目的是什么?哪些导领主张改建?从中到底得到了多少好处?
中委纪和省委纪的调查小组还没有成立,朱自強却不得不应对这些苍蝇般的媒体:我谨向全市民人保证,巫家坝机场建成后将不会超出原中明机场投资总额,而且新际国机场的规模比中明机场更大!我请全市民人监督,如果超出一分钱,我栗自強引咎辞职。
这一巴掌拍打下去,所有炮全部哑火!不敢再深究了啊,再争下去,就真会把事实揭露出来,为什么当初会选在中明县?为什么在中明无法开展项目?这一揭开屎盆子,不是某一人的问题,而是一圈人的丑态!
吃了哑巴亏甘心吗?当然不甘心!毕竟炒家们从农民手中⾼价收购这么多荒地,再不想办法,等行银追上门来,拿什么还?所以这帮子红顶子商人又煽动中明县郊农民进行访上。天天到市委、省委大院坐静 议抗,完全否认哄抬地价的事实,要求和府政给个说法:为什么不建在中明?为什么要投⼊了这么多钱还要改建?
朱自強怒极发笑,站在办公室门口,忍不住感叹市场经济威力不小,以前憨厚纯朴的农民为了钱也变得不可理喻了。
同时朱自強也在自苦不己,从他担任口园乡委记书开始就没缺过调查组,在乡上是县委纪调查组,在县上是市委纪调查组,在市里是省委纪调查组,这次更绝,己经来了中委纪调查组!难道说在国中想塌塌实实为老百姓办点实事好事就这么难?他朱自強还算是福星⾼照,有惊无险的异类了,那些背景不硬,关系不好的⼲部不知道有多少被整翻船!
朱自強回头对王志力道:“把访上农民请到电子会议厅,准备好宮副长市录制的谈判会议录像。哼,我让这些妖魔鬼怪无所遁形,看他们还拿什么兴风作浪!”
说实话这次事件朱自強得感谢市电视台的记者,正是平时那种走过场、形式化的跟班记者们立了大功,宮远城是常务副长市,一举一动都有记者跟随,之前与农民谈判,正是一位市电视台记者全程跟踪拍摄,才有如今的“照妖镜”
王志力万分愉快地领命而去,他早就也不得记书发话了,这些农民一坐就一个星期,朱自強除了派信访办的人接待安抚外,不解释,也不出面。就这么凉拌了,弄得那些别有用心的媒体再次站出来吼脖子。
刚走到门口,朱自強叫住他:“顺便通知央中各大新闻单位驻彩云记者站、省电视台、省⽇报、以及市里的主要媒体到会。我们举行现场办公!”
王志力点点头,忍不住奋兴地说:“好咧,咱们也该出出气了。”说完飞快离开朱自強办公室,生怕记书临时又改变主意。
半个小时后,朱自強在委纪副记书李亚宁的陪伴下步进会场,林华真到京北出差,另一位主管信访的吴副记书出面主持会议,见到朱自強后,表情总算放松下来,悄悄地吐口气,声音也比刚才雄壮起来:“朱记书来了,下面,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市委记书朱自強同志。”
会场里的记者以及访上农民不约而同地响起掌声,朱自強面带微笑,绥绥走向主席台,气定神闲,转⾝⼊座,抬手示意大家坐下:“今天市委在此举行现场办公会,我代表市委各界新闻人士的到来。一星期前,我市中明县效,原中明机场建设用地农户到市委访上,要求取消机场改址重建。接下来,先请新闻界的朋友旁观纪录,有什么疑问我们将在办公会结束后进行专门的记者招待会。谢谢大家!”
吴副记书感受到朱自強的镇定,录像的事情他也听说过,当下开始一板一眼地主持会议:“请访上代表提问。”
一位穿着双排扣老式西装的中年汉子站起来,脸⾊略略有些紧张,不过说话还是很流畅,朱自強听得出来,这人是背过稿子来的。“朱记书,我是中明县大平坝村二道河社的社长王光辉,社里的乡亲推选我当代表,想请教朱记书几个问题?”
朱自強笑道:“可以,你请说。”
“我想请问:第一,既然市委、市府政己经将新机场选定在中明,为什么要临时改变?
朱自強非常配合他的子套,坦然回答:“我刚上任的时候就碰到机场建设的难题,当时由宮副长市主抓机场征地,由于多数农户单亩要价过⾼,无法协商一致,考虑到征地费用远远超出投资预算,所以我们通过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迁址。”
王光辉点点头,脸上透出一股子醉红,显得非常奋兴:“那么,我请问:朱记书所提到的单亩要价过⾼是怎么回事?我是当事人,据我所知,我社所占地是新机场的跑道用地,在座的村民都可以作证,我们单亩要价是三十万,跟巫家坝机场一样,这也是单亩过⾼吗?”
他的话音一落,旁观的记者忍不住开始私议起来,会场里响起一阵嗡嗡声,朱自強笑笑:“王光辉同志,你不是共产员吧?”
王光辉没料到朱自強会问到这个问题,一时有点吃不准对方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地摇头摇:“我不是。不过我上初中的时候⼊过团。”
朱自強点头道:“是共青团员!好,这样吧,这个问题呢我呆会给大家答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们全体村民都一致说要价三十万,我就暂时不进行争辩了,等你下边的问题问完后,我们再解决这件事,你说好不好?”
王光辉一下就急了,教他的人是按照步骤来的,现在朱自強回避这个问题,接下来叫他怎么问?扭头看看,那些大老板一个都不在,王光辉其好赶鸭子上架:“朱记书,我想请问你那个前期既然投了这么多钱,现在不修了。太浪费啊”
朱自強笑眯眯地说:“是啊!太浪费了,开始我们的选址就错了,不过还没有错到底,我己经通过电视台面向全市民人表态承诺,现在我再次承诺:巫家坝机场的计划投资加上己经投到中明的一亿六千万,巫家坝机场绝不会超出原中明机场投资数额。超出一分,我就引咎辞职。”
王光辉见朱自強始终面带微笑,他也慢慢放松下来:“那既然能够省出来,当初为什么还要投这么多钱进去?”
朱自強接过话说:“嗯,我明⽩你的意思,你是说既然可以省下这一亿六千万,当初申报中明机场项目时就应该少报一亿六千万,对不对?”很多村民和记者都在点头,朱自強继续说道:“我说了,我上任的时候正碰到中明机场建设征用地进⼊瘫痪状态,这么说有点推卸责任,我是舂江市的记书,既然错了就要勇于承担导领责任,也要勇于改正嘛。”
吴副记书在一旁听得眼冒金星,怪不得这么年青能⼲到市委记书的位置,听这话有⽔平!朱自強可没挑明说是前任记书,或者项目组的错误,可这言下之意谁还听不出来?看着台下那些记者一个个跃跃试的样子,吴副记书不噤替当初申报项目的同志们悲哀。人家申报、审批下来一个项目多不容易,现在官场的潜规则里,谁不知道多多要钱?一个工程项目的计划资金,那可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一万一到时候钱不够用,要追加投资,谁能承担这份风险?
而且谁都知道中明机场的建设资金审批下来⾜够建一个半机场了!现在你朱自強倒好,别人的胜利果实被你轻易摘走不说,临了骂人家是贼,反过来还要把自己标榜得多么正直清明!吴副记书在心里暗暗讽骂:没有最无聇,只有更无聇!照这样⼲老子也会。省掉那半个机场建设资金,别说超出投资,有可能还能节缩一大笔钱,到时候不又成了你的丰光伟绩?还在这儿吼得咣咣响,引咎辞职
吴副记书的腹诽还没有完,王光辉己经问不下去了,只得极不情愿地说:“我的问题完了,请朱记书解答刚才那个问题。.”他实在是很郁闷,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背过书,结果被那帮老板选定出来,活活背了一个星期才把二十三个问题记住,结果现在才用到三个。
朱自強道:“好的,现在我请庆家观看一个现场采访的录像,这是我市电视台晚间新闻栏目记者,跟随宮副长市到中明谈判的报导。谁是谁非自见分晓。”
朱自強⾝后的大屏幕开始亮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吵闹的人声,很显然这段新闻还没有经过剪辑配音,属于最原始的新闻资料,画面里宮副长市一行进⼊一间像是祠堂的大屋子,而接他的正是刚刚那位提问的王光辉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