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相隔咫尺难再聚
第112章相隔咫尺难再聚
咣…咣…咣…
沉重的敲门声伴着晨曦的来临,伴着持武警伟岸的⾝影,伴着挨着羁押仓响起的报数声,⽇复一⽇在这个钢筋⽔泥建筑里发生的简单故事又开始了。
看守所,12羁押仓,咣声门开,⽔泥板焊铁边的通铺上,齐刷刷地盘坐着二十许人,挨个报数,清点完毕,管教把一摞拆封检查过的信封扔下来,照着送物清单挨个喊着,喊到名的,出列,蹲在门口,然后管教一抬脚,把监外送的吃喝⾐物踢进来,当面拆开,凡有铁件或违噤品的,一律扔掉。
每周两次,最奋兴就是这一时刻,羁押期间,不得探监见面,只能通过这些监视很紧的书信,那些鸿雁,是仓里很多人的精神支柱,甭看一个个穷凶极恶的,万一来一封⽩发娘老的叮嘱或者刚刚学步的儿女照片,照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个**裸的地方裸露着的不仅仅是二十几颗光脑袋,包括毫无遮掩的人。◇◇hboOK。mihuA。NeT
“0027,单勇。”管教喊着。
第二排,蹦起来一个黑小伙,应声蹲在门口,管教稍有微讶,这家伙进来不到一个月就忝列仓里的管理层,直接坐到第二排,快赶上牢头的待遇了,越是这种混得开的犯人,有时候还越招管教的待见,他脸⾊稍缓了缓,踢进了三个箱子,意外地,连查都没查。锁上门了。
门一开就老实,门一锁就,不过仅限于仓后躺,仓前的管理层开始实行管理职权了,刚刚收到家里东西了,有点不舍,又有点不敢不舍地,老老实实把东西到牢头面前,至于送的那些烂头、牙膏之类,一古脑被牢头扔回来,吃的,上缴,美其名曰统一分配,基本当导领牢头的走狗吃得最多。天下从来不公,监狱也是如此。
单勇早开扒箱了,成箱的方便里,果真找到一张纸条,展开一看,知道雷大鹏的字,能认识的人不多,但写出来的仅此一位,他笑着展开了:
…蛋哥,再过两天你就蹲够一个月了,昨天兄弟们一块吃饭,吃着吃着款姐就哭了,她你骗她,不得好死,后来大家都哭了,你不值得这么做。我也觉得你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咋不叫上兄弟们一起⼲涅,要是一块进去,你不也有个人陪着话不是,万一里头人欺负你,也有帮手不是,想起来都不想来看你,真你妈不算兄弟…
单勇倚在角落里,抹了把鼻子,酸酸的,不过又笑了,这个蠢货依然没什么长进,你就不想连累他,他一点都不领情,恐怕得和兄弟们一块蹲进去才舒坦。他顿了顿,继续往下看着:
来时候我爸让我告诉你,他打听到了,兽医真得了精神病,刚判了,不负刑事责任,就你这事还悬着,好像是省里的雷子(察警)不让放,你⾝上还有疑点,现在我爸妈、你爸妈,还有老柴,还有张卫华他爸,还有小盖他两个爸,都在想办法捞你。你赶紧出来吧,你不在实在影响兄弟们心情,吃个饭唱个歌找个妞都没心劲,这⽇子可怎么过呀…
落款,雷大鹏。
单勇把信纸叠起来,又勾起了对自由世界的无限怀念,即便一直努力适应着这里的生活,而且适应的还不错,可那种希翼着马上就出去的心理每每在接到信时总是如此地強烈,他叹了气,又把信从头到尾看了遍。这时候,他听到了王牢头喊着:“单勇,把你的东西,拿走。”
嗯,单勇此时才省得,刚过早晨,早饭未到,夜一肌肠轱轱正是所有人最饿的时候,瞧,満仓二十一个人,有一多半贪婪的眼睛望着,现在没人管没人看的人犯太多,进这地方,基本就指望吃公家饭了。牢头很节省,只怕那天全关进没人探监的穷光蛋,所以备粮很勤快。探监送进来的,大部分都成他的存货了。
意外了,许是牢头要提携他,单勇笑着道:“王头,您定的规矩,我得带头执行呀。”
“算了,你外面送的东西最多,我这儿都快存不下了。你存点,省得蹲时候长了,没人看你来了。”牢头四十开外,是个老抢劫犯,拳头硬,搁这地儿羁押快一年了,理所当然的老大。
“那王头,今天这东西我替您作主处理?”单勇附耳轻声问,王牢头看样和单勇相甚好,笑着点点头,单勇一扭头,却是张臂一呼:“兄弟们,王大哥了啊,今我这一份归大伙分分…来,接着。”
仓里嗷声四起,掌声响,接着是一群大小爷们分着方便面、火腿肠,还有两桶大可乐,边吃边谢着牢头,还有谄媚的,给牢头倒上来一杯的,王牢头接过抿了口,笑着看了单勇一眼,仿佛看接班人一般,以他看来,这豪气,这眼力,他要一走,只要这小伙还在,恐怕下一任就得是单牢头了。
吃着的时候,王牢头轻轻趋到了单勇⾝边,两人挨着⽔泥墙角坐下,这地方能接到第一缕光,坐下来,他笑着问:“别郁闷,伙计,我看你快出去了。呆不了几天了。”
“咦?我都不知道,你都能看出来?”单勇惊讶了。
“我这前后都蹲了十几年了,进来一人,只要他告诉我案情,我几年,基本判下来差不离…你看你啊,就刚来被提审过三次,还都是大⽩天,这有半个多月了吧,都没人问了。”王牢头道。
“这黑夜⽩天还有道?”单勇愣了下。
“可不,一般这个重罪呀,提审来的都是晚上,越重,提审你时间越长,我就见过,从仓里提走,被审了七天才送回来的,送回来都快傻了,只会点头是…你呢,最长才半个小时,提审时候都是饭时,那是办案察警瞅空来问问,明本不重。”王牢头睿智地道。
这个也恰是单勇期待的效果,哈哈一笑,直竖大拇指,又问道:“那您,我还得坐多长时候。”
“不长了,看见没,管教这两天都不查你那么细了,脸⾊也好多了。”王牢头道。
“那是什么意思?”单勇问。
“哦哟,你不是笨人呀,这都看不出来,第一是有人打招呼了,他照应你呢;第二是你快走了,架不住收拾那么紧了。要不你能塞进纸片来,真是重罪,连觉睡都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想杀自都难。”王牢头道。
看来还是当局者,单勇慡朗一笑,揽着牢头,称谢了个,两人攀着情,叫了两杯可乐,牢头一喊小厮,把爷的东西拿来,得,立马有服务的犯人翻着把一包东西拿过来,好东西,烟丝。老大菗烟,前仓有望风,后仓有盯人,就见牢头菗着攒下的破棉花、塞进去医务室搞的消毒⾼猛酸钾,一撮合,拿着胶鞋底蹭蹭蹭劲使一,嘘嘘嘘吹着,一会儿火星就点了手卷烟,美滋滋的一人菗一口,你一句我一言,开始大摆龙门阵了。
那儿也有那儿的乐趣,平时没事就是各类犯罪方式以及技巧的流,盗窃的给大伙演示怎么偷、抢劫的教新人怎么抢,造假证的告诉你,需要准备多少种材料,还有个头,进仓主要都大伙如何看脸识b,如何到**迭起,也就他的教学最受狱友,连进门的一顿杀威拳也免了。
随着众人哄笑,单勇突然在异样想,不定出去之后,会很怀念这儿的…
………
………
今天是几人结伴去看守所给单勇送吃的,约好了,看完蛋哥,回头再到响马寨上看看⼲爸妈。
车到山脚,悉的路,小盖这一月已经来了若⼲次了,他停下车,向副驾上的张卫华使了眼⾊,张卫华又向后座使了个眼⾊,后座三个胖子⾁挤⾁,两边的大胖二胖开话头,旧事重提了,大胖唆导着:“雷哥,一会见了⼲妈,你就劲使哭啊。”
“对,我眼药⽔给你准备好了,要不现在先挤点。”二胖吃力地掏着口袋,果真是早有准备。
这把雷大鹏给郁闷的,瞪了两人几眼骂道:“我哭个⽑呀?”
“不是,您一哭,⼲妈就只顾哄你,她就不哭了。”大胖栗小力道。二胖唆着:“对,上次不款姐一落泪,⼲妈反而安慰她了。”
“定了,就这么定了啊,二胖,给他挤药⽔。”张卫华一挥手,下令了。
“喂喂喂…”雷大鹏拦着,不迭地道着:“你们什么意思么?非让我哭,你们不能哭呀?”
“哦哟,⼲妈跟你最亲了,我们哭不管用不是。”二胖开着眼药⽔,话着就要给雷大鹏滴。雷大鹏火上来了,一把抢走了,⾁拳头咚咚先⼲上了,小盖回头拽着劝着:“别內讧…咱这不是让⼲妈宽宽心不是,难道你不想呀。”
“哦,那倒是。不过…不过这办法太馊了吧,让我哭,我哭不出来怎么办?”雷大鹏愣着道。
栗小力劝上了,雷哥您就想想,蛋哥给关着,您吃不香睡不着,每周探监还得跑那么大老远,不难过呀。⽩曙光也劝上了,就是啊,雷哥,您就想想,蛋哥一进去,没地儿借钱、没人请吃喝,没人请嫖,这⽇子过得多难呀,这得放声大哭呀。张卫华也劝上了,你想想,蛋哥带着伤进了看守所,肯定被人打得⽪开⾁绽,多悲惨呀。里面可经常玩互爆花菊,不定蛋哥都被人爆了,多么痛苦,又痛又苦。
不劝还好,一劝雷大鹏翻⽩眼了:“得了呗,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少吓唬我。就爆花菊他也是一号不是零号,他那样黑不溜秋,让你们爆你们不嫌嗝应呀,怎么也得爆个⽩净点的吧。”
哄不住雷哥,这雷语一出,大伙一愣,却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这笑的时候,却不料雷大鹏多愁善感了,直得啵着,蛋哥吧坐就坐了,实是看着⼲爸⼲妈可怜,你这老两口守着山上连儿子也见不着,得多难过…得,小盖发现契机,唆导着,就这样想,赶紧,二胖,上点药⽔,雷哥,今天全看你了啊,咱不看在蛋哥面子上,冲着⼲妈,您哭一回,回头你想怎么宰,由你。
“嗯,这还差不多。”雷大鹏既有伤心,又有欣慰,小盖加紧时间开车上山,一行人簇着雷大鹏直奔农家乐,却不料这货掉链子了,进门时候大声惯常地大吼着:“⼲妈,在哪儿呢?我来给你哭来了。”
一帮哥们,差点被气背过去。
滕红⽟从屋里奔出来时,眼睛红红的,看着这么多人来看,触景生情了,抱着傻⼲儿子边嘘唏边流泪,这倒好了,除了雷大鹏,其他人倒都哭了…
………
………
六月三⽇,这一天也是潞州民俗文化馆落成典礼的一天,规格很⾼,省文化界知名人士来了不少,不过并不算热闹,一个简单的剪彩仪式,之后又有一个有关潞州“侠”文化的研讨会,还有一个潞州民俗文化丛书的发行仪式,大型艺术片《魅力潞州》的封机仪式也将于第二天开幕,司慕贤被这些杂事忙得焦头烂额,直到会开的时候才清闲下来,一个净是闲扯寒喧的研讨开了⾜⾜三个多小时,就像专门等午饭时间一样,快到十二时才散场。
“左老…这边请。”文化局的秘书奔上前,邀着走在最前的一位老人,这位是民俗馆的捐赠者,也是今天的主角,专车是市府派的,左南下却是有点心不在焉,视线所及之处,他搜寻着人,不过没有看到,他问着文化局那位:“筹备组有位叫司慕贤的,他在吗?”
“他在布置下午的会场。”
“哦…哟,许部长,来来,咱们坐一辆车。”
终于看到位人了,胖乎乎的许部长,没有什么变化,笑意盈然地搀了把左老,直上了车,车队缓缓而行,左南下异样地问着:“小许,我没记错吧,你们这位长市,王泽厚…从晋.中调过来的。”
“刚换的。”
“那市委记书好像…”
“也是刚换的。”
“还有招商局,好像…”
“也是刚换的。”
连连几句刚换,听得左老蹙眉了,讶异地看着许部长,许部长把其中缘由一讲,因为洗钱案的浮出,潞州市委里原副记书逃至境外,招商局的那位被双规了,一起落马的大大小小员官⾜有二三十位,导领班子来了个大换⾎。可不得换得左老上次脸的已经没几个人了。
“哦,这样啊,好歹还留了几个,要不生打生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呢。”左南下哑然失笑了,许部长却是自嘲道:“放心,一定有人,像我这号清⽔衙门的,想犯错误都难。”
“呵呵,两袖清风,或许是为官之不幸,可却是为人之大幸,我得效仿叔向,向许部您来个贺贫啊。”左南下开了句玩笑,许部长却是一副愧不敢当的讪笑,看看左老依然这副鹤发童颜,忍不住羡慕要能活到这份上那是于愿⾜矣,不过有点奇怪地问左老:“左老,这次怎么一个人来潞州?”
“不是一个人,小女有点其他事,不等她了,随她去吧。”左南下谈及此事,却是讷言了,明显看到了有隐忧。许部长没敢再多问。
车行不远,直至凯莱悦大店酒泊下,宴重开,只不过故人难再,官场的变迁之快实在令人目不瑕接,心里有事,这顿饭却是让左南下吃得也兴味索然。
……
……
“慕贤。慕贤。”
“哎,怎么了?刘科长。”
“有人找。”
司慕贤从楼上的会议室探出头来时,两眼骤然睁大了,紧张地往楼下奔,一步几个楼梯,差点栽一跤,等下楼快跑的步子却慢下来了,没来由地一种畏难情绪黯黯袭来。
是左熙颖,一袭长裙的师姐还像在学校所见那么出众,恬静的、郁着淡淡忧⾊的脸庞,顾盼生怜。淡雅的、洁⽩的装束,反衬在这个文化馆这个古老的建筑下,显得那么的惊,不少同事都伸着脖子从窗户里看。远远地她笑着招手,问着司慕贤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师…师姐,您怎么来了?”司慕贤脫口道,一脫口却觉得自己⽩痴了,民俗文化馆落成典礼,有左老来,师姐肯定跟着来了。
“不该来,还是不来?”左熙颖笑着问,露着洁⽩的贝齿,司慕贤讪笑了笑,走到了近侧却是搜肠刮肚,不知该句什么来了,反是左熙颖很大方地道:“陪我走走吧,在潞州我几乎没认识的人。”
“好的。”司慕贤拿着电话请了个假,两人踱步出了文化馆,半晌无语,在看到左熙颖那么落寂的神情,司慕贤不知道心中泛起个什么念头,鬼使神差地道了句:“他…他还在里面。”
“我知道。”左熙颖轻声道。
“这次事情很⿇烦,一时半会放不出来。”司慕贤又道,本来觉得如果有办法断绝师姐和单勇的来往,他一定会做的,那样也许对两人都不是坏事。
“我知道。”左熙颖又道,叹了口气,扬起头,拢了把秀发,想是难以找到一位诉心事的人,找司慕贤这位故旧来了。她打破着沉默问道:“跟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我⽗亲也瞒着我,我以为他碰上一位好姑娘,乐不思蜀了。”
司慕贤笑了笑,没成想师姐也看出单勇这得来了,他于是把自己知道的,详详细细地了遍,其中诸多关节他也不太清,不过带人闹事是真的,在驴⾁香捅人也不假,吓死个富家翁早哄传开来,还有一位脑溢⾎没死,可落下口眼歪斜走路不利索的⽑病了,之后就被关进去了,寥寥几句,用语不多,司慕贤感叹道:“…就这些,从我认识他,他就在处心积虑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我开始以为他会在生意上打败对手,不过后来越走越偏远轨迹了,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
“你怎么看他?”左熙颖问。
“我怎么看?很重要吗?”司慕贤有点不解了。
“当然,以友识人。”左熙颖笑道。
“我觉得吧,即便他的方式是错的,他做的好像也没什么错,那些害他的、侮辱他的、抢走他的家产的,就即便不受到审判也应该得到这种报应。只不代价太⾼昂了。也就是他,有那种敢赔上自己的勇气,这方面我们都不如他。”司慕贤叹道,虽然不齿蛋哥的行事作风,但心底对他的仍是同情和理解,他完了,看了默然的师姐一眼,突然很难得地求了句道:“师姐,能帮帮他吗?”
“也许能帮到,也许帮不到,我⽗亲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而且这事违反他的做人原则。”左熙颖缓缓道,脸上的忧⾊更深,又补充了句:“同样的是,单勇也很原则,他本不会希望是我帮他。”
“那你希望他蹲在监狱里?”司慕贤问。
“不希望,不过要是他连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的勇气也没有,那他就真一无是处了。”左熙颖道,柔软中带着几分刚強,这句另类的话登时让司慕贤对师姐刮目相看了,他突然明⽩为什么蛋哥能勾搭上貌似天人的师姐了,因为两个人都是彼此公平的看待对方,谁也没有居⾼临下。
“老大值了。”司慕贤感叹了句,心里异样的,对于单勇不是同情,而是羡慕了。左熙颖没有看到司慕贤这个表情,回过头来,把自己的来意出来了:“我来找你,是请你帮我办件事。”
“您。”
“告诉他,我来过了。”
“还有呢?”
“没了。”
“没有了?”
“对,告诉他,我来过了,告诉他,就即便他做得是对的,也不会有人希望看到他这样。我爸爸曾经教我,活着也是一种责任,不仅仅对自己,对他的亲人、爱人,都有责任,我希望他心里有责任,而不是仇恨。”
左熙颖的黯黯地着,着的时候,不自然地拭了拭眼角,悄无声息地掩饰过了那微微的失态,直到告辞,走远了,司慕贤还在原地痴痴地看着。
其实他也不希望这样,他希望,再回到无忧无虑的生学时代,看着老大骑着电单车带着师姐招摇过校,那得瑟劲,比雷大鹏还拽。要是那样该多好,或者他也又想起了自己心里那位,也是半个多月未联系了,这生活中的不如意,为什么就会这么多呢?
………
………
左熙颖没有陪⽗亲出席仪式,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转悠了一个上午,除了见了见司慕贤,就是无聊地乘着出租车沿着英雄路、城隍庙、商铺路看了闲看了一圈,几个似曾悉的地方她让司机停了停车,她似乎在找寻曾经心里涌起的那份情和感动,却不料喧嚣的街市,似乎已经没有容纳记忆的地方,看到的只有烦,徒增伤感而已。
和单勇失去联系很久,她还是无意中从⽗亲和别人偷偷摸摸的通话中才发现端倪的,之后问过姐姐,语焉不详,隐约是一个⾎淋淋的故事和现场,超出了她的承受力,似乎还迫着一位商人的女儿挥刀自伤,她在犹豫,是不是自己见到的都是假像。是不是自己一直看到的是错的。其实也⽗亲也在犹豫,这次来潞州,都不准备带她来。
午时的时候回到了凯莱悦店酒,直上楼层,刚刚回到房间敲门声起,她起⾝开门时,是⽗亲已经回来了,没有话,侧⾝让⽗亲进来,关上门时,左南下讶异地看着女儿,有点不放心地问:“一上午,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见了见司慕贤。”左熙颖道,快步走到前,把自己咚声扔到了上。
“熙颖,这事我问过市里几位导领了,饭后政法委的张记书专程给我打了个电话,应该还在审查中,毕竟死了一位富商,还有一位刚脫离危险,事情没有那么快解决。”左南下缓缓地道,没来由地也有几分伤感。
“不管他,别在我面前提他。”左熙颖的脸埋在枕头了,郁郁地道。
“好,不了,和你相比,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恐怕你我都接受不了他的行事风格。”左南下幽幽了句,女儿不忿,小子似地又嘟囊了一句别提他,他叹了口气,起⾝了,知道这事恐怕就劝也难解,嘱咐着好好休息,他轻轻地离开了,在闭上门的一刹那,他听到了女儿嘤嘤的哭声。
谁左老活得潇洒,这闹心事,也让他一时为难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