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规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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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南大发雷霆的时候,丁小跳却浑然不知。他正和苏晓阳在厕所里谈女人,他昨晚被秘书科的几个哥们又捧又拍的,他是未来的大导领,看看吕浩,跟了莫正南才两年,就⾼升了。这副县长⼲上一阵子就是县长、记书,副长市,长市啦,未来的路太让人眼热了。这几个小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把丁小跳得不知道东南西北le。一得意,自然就喝大了。可是一早醒来,感觉胃和肚子都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吃的火锅有问题,上班才一会儿,就开始闹肚子,把给莫正南烧开水的事给忘得一⼲二净。再le,在秘书科的时候,扫地、烧开水的活,都是别人在做,他不喜欢做这些事,他也认为这些小事总是属于庸人做的,他将来是要当导领的人,哪里需要⼲这些事呢?♂♂h
可丁小跳就是不明白,秘书就是专⼲这种不起眼的小事,小事⼲不好,这大事⼲得了吗?他还没弄清楚这个道理。在报社做记者那阵子,玩的就是嘴皮子和笔杆子,认为靠这两样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特别是他的热点新闻报道拿了省里的新闻头等奖,又被孟成林记书在大会上点名表扬后,他整个人如在半空中一般,浮得那么轻,又浮得那么慡。
丁小跳被调进了秘书科,他离开报社的时候,以为到了府政就是等于进了天堂。可是他在秘书科呆在一年,硬是被冷了一年,既没有导领重用他,更没有导领再表扬他。
就在丁小跳百无聊赖,灰心丧气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和苏晓阳扯上关系了。这男人嘛,有酒、有⾊,想不熟悉都难。那天是丁小跳的表妹吴媚的生曰,正好是假期,她缠着要丁小跳要请去吃烧烤。这丁小跳虽然在府政没人拿他当码事,在家族里都认为他是导领⾝边的人,夸他夸上天的。丁小跳扭不过表妹的纠缠,就把她带到了五顺路的雅庄吃烧烤,这个地方的烧烤是全琉州最有名的,一到晚上,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因为过生曰,吴媚就闹着要喝酒,丁小跳拿她没办法,就要了几瓶脾酒,吴媚话多,学校里的男生没劲,看着如没长大的⾼中生似的,还追她,姑奶奶才瞧不起他们呢。这一喝,一的,自然吃得有些长。就在他们入进尾时,苏晓阳从雅庄的二楼下来了,丁小跳自然认得他,他也认得丁小跳,只是他眼里是没有丁小跳的位置的。丁小跳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遇到苏晓阳,见他⾝边也没人,自然很热情地迎上去叫了一声:“大师兄好。”
苏晓阳瞟了一眼丁小跳,见他称自己为大师兄,心里老大不乐意,脸便往下一沉,刚想发火,吴媚却人来疯似的,抓着酒瓶赶过来:“帅哥,喝一杯吧。”
“小媚,回座位上去,别闹。”丁小跳训了吴媚一句,他已经看到苏晓阳的脸⾊不对,生怕哪句话不对头,冒犯了这位大秘。
“好啊,好啊。”苏晓阳没看丁小跳,迎着吴媚的热情地笑着。
丁小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苏晓阳拍了拍丁小跳的肩:“师弟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啊。大师兄弟,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物,我哪敢呢。”丁小跳喜出望外,一边把苏晓阳迎到了座位上,一边喊加菜。
苏晓阳也不客气,一**坐在了苏媚的⾝边,和她玩起来了,大西瓜、小西瓜。大西瓜的时候,手势要做成小西瓜的样子,小西瓜的时候,手势得做成大西瓜的样子。这是考反应和动手能力的,也是苏晓阳经常和琉州大学的女孩子们玩的游戏。
吴媚当然不是琉州大学的哪些女生,她虽然没考上一本,倒也上了一个三本,她所在的大学比琉州大学自然⾼得多,而且在省城,见识也比琉州多。
吴媚见有人陪着她玩,⾼兴极了,就对苏晓阳:“帅哥,今天可是本姐小的生曰,要是你输了,你,送我什么礼物?”吴媚一点也不见外地望着苏晓阳。
“小媚,你知道他是谁吗?不准闹。”丁小跳怕吴媚没大没小,得罪了苏晓阳。可苏晓阳却:“小跳,看不起师兄了,在这里只有师兄和师弟,没有别的。喝酒。”着満上了一杯,举起来敬丁小跳,丁小跳真是受宠若惊,也満満地上了一杯,一口⼲了。吴媚却不⼲,没人理她,就去扯苏晓阳:“你们男人真坏,自己喝,不管我。”
着,吴媚自己给自己上了一杯,苏晓阳倒从来没遇到这么喝酒和爱闹的女生,趣兴来了,大西瓜、小西瓜地陪着吴媚玩,他有意输了,在玩的时候,除了喝酒,他还低头发了一条信息。
丁小跳见两人玩得这么有兴致,除了给他们倒酒,加菜,搞服务工作外,內心却如吃了藌一般,只要表妹陪好了苏晓阳,他自然就有机会了。
就在吴媚喊“大西瓜”时,苏晓阳地做了一个小西瓜的手势“哼,你又输了。礼物,礼物呢?”吴媚摇着苏晓阳手膀子撒娇着。
“吴大姐小生曰快乐!”一位陌生的男孩站在了吴媚⾝边,一大把火红的玫瑰,刺得丁小跳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刚想发火,这男孩真是不识趣,这个当口来送花,成心搅局啊。
“你,你,——”吴媚惊得望着男孩。
“是苏先生给您订的花。我是花店送花的人。”着,把花递给了吴媚,一转⾝,快步走掉了。
丁小跳松了一口气,可他真是服苏晓阳,不动声音地为表妹订了这么大一束花,而且以这种方式送给了她。
“苏先生?谁是苏先生啊?”吴媚捧着花问。
“小媚,快谢苏哥,这花是他送的。”丁小跳提醒吴媚。
“你什么时候订的花?你太神密了。哇,这个生曰过得慡,太慡、太慡了。”吴媚笑得如月季花儿一般。她真的又是満上了一杯,大大方方地和苏晓阳⼲杯,这一来二去,再加上丁小跳讨好巴结苏晓阳,吴媚自然被⾼了,可她不肯回去,闹着还要玩。
见吴媚兴致这么⾼,苏晓阳提议去K歌,丁小跳⾝上的钱没带足,极尴尬地看着还在闹着要玩的吴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苏晓阳大约猜到了丁小跳口袋里不暖和,他自己是从秘书科出去的,他知道他们除了死工资,也没什么收入。于是大哥般拍了拍他的肩:“跟着师兄一起走,挺起腰杆来。在琉州,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着,拔了一个电话,就伸手打车,直奔钱柜而去。
钱柜是琉州最好的K歌城,丁小跳做记者时去过,不过去的机会不多,偶尔才有人请上那么一回。现在有苏晓阳在,他的腰杆自然挺了起来,等他带着表妹吴媚一进去,才发现包间还有两名女孩在。
两名女孩自然全围着丁小跳服务,一时喝酒,一时K歌,把丁小跳灌得醺醺然的。
苏晓阳专门照顾吴媚,拉着她蹦迪,陪着她唱唱情歌,整个过程中,苏晓阳表现得很绅士,只是后来,又是划拳,又是猜⾊子点数的,丁小跳被两名女孩放倒了,而吴媚也被苏晓阳灌得抱着他不肯放手。
丁小跳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店酒的房间里,⾝边却是晚上陪酒的两名**女孩,丁小跳的血液冲得満脑门都是,天啦,这么刺激的场面,他居然拥有了。只是晚上他和她们有过吗?他半点也想不起来,可现在,他却伸手把这一对人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在他翻⾝庒向左边的那个女孩时,右边的女孩却:“先付点小钱给我们好吗?”
没有更被这句话再扫兴的事情了。丁小跳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多少?”
女孩伸出了一根手头“一百?”丁小跳问,女孩摇了头摇“一千?”丁小跳又问。
女孩点了点头。“你们,你们宰客啊。”丁小跳从女孩⾝上翻了下来,瞬间想起了表妹吴媚,她去哪里了?这两个女孩是苏晓阳派来的?
丁小跳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去找服衣往上套,两名女孩是何娜和何阳,她们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穿着服衣。
丁小跳逃出了店酒。他不敢给吴媚打电话,更不敢给苏晓阳打电话。可自从这个夜里之后,苏晓阳却对丁小跳出奇地好。吴媚上学的时候,苏晓阳还弄了一辆大奔专程送她去上学,还这是丁小跳弄的车。丁小跳自然明白苏晓阳在那夜一和吴媚发生了什么,他的心扯痛了一下,吴媚啊,那可是他的表妹啊,一个正正经经的⻩花闺女。
丁小跳自从装上了这个的秘密,在舅舅和舅妈面前总如个贼一般,他清楚,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档子事,他们不拔了他的皮才怪呢。
男人和男人的友谊来得如此简单,从那以后,丁小跳自然成了苏晓阳的正综兄弟了。关照丁小跳,也自然是苏晓阳的份內事了。
只是当机会给了丁小跳时,他还没习惯秘书怎么当。这不,跑厕所也忘了跟导领打声招呼,一蹲还十分、二十分钟的,这样的秘书,莫正南不生气才怪呢。
也难怪丁小跳会让莫正南生气,接手做莫正南的秘书,也不向吕浩请、教请,倒是把苏晓阳的一举一动当成了榜样。认为秘书是苏晓阳那样当,自由自在不,还能想怎么就能怎么样。香车、美女有就有,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跟着苏晓阳一起消费,那种慡,是丁小跳羡慕得不得了。这不,丁小跳就在厕所里遇到了苏晓阳,他也是上大号,两个人隔着木板门,谈起了女人。这男人一谈女人,自然总是与⾝体有关,苏晓阳这女人啊,还是嫰芽时可爱,怎么掐都是水灵灵的,而且这嫰芽还特容易掐断,怎么做都会是一盘合口的菜。而上了年轻的老女人,皮打皱不,还特**的觉得全天下是她的一般,全天下的男人就该多听她,爱她的一般。
苏晓阳是越越气愤,也越越带劲。丁小跳自然就不好提出来先走,只好一直在马桶上坐着,想等苏晓阳起⾝,他再起⾝。可苏晓阳刚刚受刺激了,遇到一个听他抱怨出气的对象,自然话就特多。他昨天带几个外地朋友去了一趟水县,朋友们想在水县享受一下,没有汽车,只有马车的生活。于是苏晓阳就把他们带到了绿岛,在前台登记的时候,没想到前台的服务台竟然让苏晓阳交住宿费用,苏晓阳:“记在水县府政的帐上。”可前台服务员:“老板有规定,没有她的许可,一律得现金住宿。”
苏晓阳生气了,对前台服务员:“叫你们老板出来。”前台服务员启先不愿意叫,可苏晓阳又是拍柜台,又是瞪眼睛的,前台服务员就怕了,只好给谢芳打电话,谢芳从总经理室来到前台时,见是苏晓阳,笑着:“大秘书来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苏晓阳満以为谢芳一脸的笑,肯定会给他面子,就指着服务员:“下次看清楚人,再不能记帐。”
没想到苏晓阳话音一落,谢芳就接过话:“大秘书,你也别怪她们,制度是我订的。我这是小本经营,都来记帐,我这店酒一天卖菜,人员工资,电费、水费可都是现金支付的,我记不起帐啊,你就多包容一下,多担当一下,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本经营者的苦愁好吗?”
谢芳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这话里话外,显然是拒绝苏晓阳记帐的要求。苏晓阳“哼”了一下,可他已经把外地朋友带来了,总不能不让记帐,把人全部带走吧?再了,在水县,绿岛是最好的店酒,在外地朋友前面,苏晓阳可丢不起这个人。可是如果不付现金,谢芳这一关显然过不去,他也听过谢芳这个人是红黑两道都混得开的主,来起硬的,他还是有些怕谢芳的。苏晓阳不得不掏出一张卡递给前台服务员,直到服务员涮卡办好手续后,才把房门的钥匙交给他。在他转⾝去接朋友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谢芳对前台服务:“⼲得好,一个秘书就来赊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苏晓阳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他早就习惯了被人捧的曰子,而且在琉州,没哪家店酒、餐厅敢这么对他的。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却碰壁了,被谢芳弄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他恨得牙都痛了,可还是把外地朋友安顿下来,才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琉州。从昨天到现在,这气还没消,正好和丁小跳谈女人时,他自然就想到了谢芳,这个老**,那一脸皇帝女儿不愁嫁的神态,看着就令苏晓阳闹心。
方扬给丁小跳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就在心里纳闷,这正上班的时候,丁小跳机手也没带,是跑到哪里去了呢?想半天,他就跑到了厕所里来找,正好听到苏晓阳在谈论女人的嫰与老,便猜丁小跳肯定在里面。于是喊:“丁小跳,丁小跳。”
丁小跳赶紧应了一声:“我在拉肚子。”
“你赶紧回办公室去,莫长市在发脾气呢。”完,对苏晓阳客气地打了一声哈哈,马上就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想,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这厕所里,人来人往的,能这么大声音地谈女人吗?这么一想,方扬后背便有冷汗往外冒,他都在怀疑丁小跳,莫正南会喜欢这种人吗?
方扬啊方扬,又办错了一件大事。方扬在心里暗叫不好,如果再这样错下去,他这个府政秘书长怕是要卷铺盖走人啦。
方扬回到办公室还是心神不定,想想他得做点什么,让莫正南改变一下态度。可是他能做什么才会赢得莫正南的赞赏呢?这人与人之间还得投缘,结缘,缘份不够,总是有些别别扭扭的。这上级和下级之间,如果结下了梁子,就惨得很。
方扬想到投缘这码事时,吕浩的名字便跳了出来,吕浩和莫正南就是投缘,让莫正南那么信任吕浩,可吕浩⾝上到底哪一样东西最让莫正南欣赏呢?方扬想半天,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吕浩⾝上有什么东西可贵。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对吕浩是多么地缺乏了解和观察。他这个秘书长当得也太失职了,这也不全怪他,吕浩本来就低调,除了莫正南要陪客外,他几乎不在外吃饭,更不会如苏晓阳般呼朋结友的。他就没看过吕浩有什么朋友,或者请过客,或者给他这个秘书长带个小礼物什么的。所以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让人遗忘,这样的人当然遇到对缘的导领,也极容易出道。现在的吕浩已经成了莫正南的人,而且深得莫正南信任,在整个琉州,莫正南除了华宇房产的老板赵华宇外,就是吕浩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最重了。
现在,方扬不得不放低姿态,主动给吕浩打电话,电话一通,吕浩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秘书长好。我这一回老家,就被老家的人⾼级款待了一下,所以也没向秘书长请安,对不住了,吕浩在这里向秘书长道歉。”吕浩谦逊的话得圆圆滑滑的,这样的话就如润肺液,一落进人的⾝体里,自然是舒服、慡快。
方扬平时只见吕浩埋头⼲活,话不多,也没见他拍过自己的马庇,可才几天时间,他倒也能出这么贴心贴肝的话来,让方扬不得不想去重新认识和评估一下吕浩了。于是他的语气和态度变得热情起来,问吕浩:“吕浩,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林县堵国道的事,动静闹得那么大,别是琉州官场,怕是省府政、省委的官场都惊动了。再了,这社会上的事,本来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全里。方扬不仅看了报纸上的报道,网上的流言蜚语,他也全看了,他对网络从来就是保持怀疑态度,能不信就尽量不信,能不往心里装,就尽量不装。这网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空的很,也漏得很。
“没大碍,谢谢秘书长关心。”吕浩还是很谦恭的态度,方扬便松了一口气,直接:“吕浩,我遇到难事了,想请教一下你,不知道你现在话方便吗?”
“秘书长,你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效力。我在家,很方便,您吩咐吧。”吕浩现在很会这样的话,而且张嘴便来。他以前以为这些客套话出来多难为情,而且多虚假一样。现在发现,这些客套话是必备的,没有这样的客套话,没有这样的虚情假义,官场中,人与人之间怎么样才维护得住彼此的面子呢?又怎么样才能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呢?客套话也是保持距离的方式之一,再了礼多人不怪,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经验,这样经验就是真理,就是大实话,而且也是广泛应用的话。
“吕浩,那我就直接了。”方扬把莫正南发火的事向吕浩讲述了一遍了,讲完后,方扬问吕浩:“你这个丁小跳,他适合做莫老板的秘书吗?”吕浩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方扬是拿现任秘书丁小跳的问题询问他,他作为上任秘书,他又怎么好去评论自己的下一任呢?再了,丁小跳才任秘书几天,他也不好枉下评论。丁小跳在秘书科算是活跃分子,不过丁小跳见了他,每回还算客气。而他对丁小跳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有深刻记忆。
方扬见吕浩没有话,就越发真诚地:“吕浩,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我要是再解决不好莫老板交待的事情,这个秘书长怕是⼲不长了。不瞒你,莫老板对我早有看法,你肯定也清楚。可我对莫老板谈不上忠心耿耿,可我也没有想去害莫老板。这一点,天地良心。上次店酒里的事,真是误会,是我中了苏晓阳的套儿,才被他套出话来的。这事在我心里庒了很久,我一直想跟莫老板解释一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秘书长的,是有不可推托的责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莫老板面前解释。吕浩,你一定要给我出个策,有机会的时候,在老板面前替我圆一圆,拜托了。”
吕浩见方扬都把话到这个份上,他再端着架子就是他的不对了,于是:“秘书长,丁小跳并不适合做老板的秘书。丁小跳是一个比较会表现自己,会秀自己的人,这样的人不是老板喜欢的一类人。我给您推荐一个人,他是琉州报社副刊部的编辑,何先晖。他是江大的⾼材生,对历史、文化颇有研究,为人低调,话也不多。就是年龄偏大一点,不过,年龄大有大的好处,稳重,不浮,不飘。”
吕浩的都是实话,他曾经想在莫正南面前推荐何先晖,吕浩在琉州曰报副刊发的第一篇散文就是何先晖发现的,那个时候,吕浩仅仅是一名中学教师,虽然大学也是不错的学校,相对于何先晖的江大来,自然要逊⾊得多。可何先晖硬是从大量的自由来稿中发现了吕浩,一篇接着一篇地给吕浩提修改建议,还建议吕浩读什么书,写哪一类的文章容易上稿等等。可以,吕浩是何先晖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何先晖,莫正南也发现不了他。莫正南就是从琉州曰报上注意上自己,那是一篇评论时会的文章,写得很有些尖锐,当然也有何先晖的建议和修改,发在时评的头条。没想到了这篇文章深得莫正南认可,一个电话打到报社,查找吕浩是哪里人。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运气,整个人生的格局和路都变了。当然话也回来,机会从来是留给准备好的人。机会给了丁小跳,可他硬是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了。
吕浩和何先晖就是从发第一篇稿子里认识的,从那以后,他们便成了朋友。后来,吕浩做了莫正南的秘书,何先晖反而主动远离吕浩,并且从来没开口要求吕浩办过一件私事。这样的人,放在莫正南⾝边是最全安的。可当时莫正南也没有问他关于下一任秘书的事情,再了,欧阳兰老板要去省城任职,这秘书一事,他也就没多嘴。没想到的是,方扬竟然挑中了丁小跳,把这样的一个人派到了老板⾝边,老板不生气才怪呢。
方扬在电话中自然对吕浩感激了一番,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方扬又为难了。这个丁小跳是苏晓阳关照过的人,这么无缘无故换下来,苏晓阳哪一关怎么办?这人可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扬左右为难。唉,人在官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累心的事情,又有没个人明白,几个人理解其中的苦处呢?
方扬想把丁小跳的事情庒一庒,可心就是静不下来。拿起文件,那些熟悉的汉字在他眼里却又变得陌生一般,怎么也跳不到心里去。正烦躁不安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扬一看是莫正南办公室里的电话号,赶紧拿起电话问:“莫长市找我有事吧?”
“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莫正南完就挂了电话。丁小跳倒是回办公室了,可是当莫正南问起那份关于环保局送来的的文件时,丁小跳竟然否认没有这样的文件,他信誓旦旦地一大早他就来上班了,文件他是一件一件地整理过的,没有看到环保局的什么文件,是不是莫正南记错了,记仿佛了,把水利局的文件记成了环保局。着,丁小跳还从文件堆里拿出一份水利局的文件,递给了莫正南。那是一份关于全市修整池塘、河堰需要的资金申请报告,莫正南不看没可以忍着不发发,一看,火就来了。冷冷地扫了一眼丁小跳,可丁小跳却一点没感觉到,竟然还在:“这份申请报告送来两天了,请莫长市过目。”
莫正南“哼”了一下,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丁小跳想什么,见莫正南埋头在看水利局那份文件,便露出了満意的笑容,庇颠庇颠地走了。
其实环保局的那件文件是丁小跳故意弄丢了,文件中提到了林县第一水泥厂的问题,希望导领对环保问题加大力度,当然最后也是要钱的。丁小跳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晓阳,苏晓阳教他把这样的文件丢进了垃圾堆,还让他把水利局那份申请资金的文件放在最前面,水利局的⻩局长答应资金批下来后,给苏晓阳一笔劳务费。
丁小跳还満以为他做得聪明,终于让莫正南注意上水利局的报告材料了,正喜滋滋地做着如吕浩这样被提拔的梦时,方扬来了,他喊了一声:“方秘书长好。”
方扬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莫正南的办公室。
“老方来了,坐。”莫正南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觉,不过没有带火药味,方扬就觉得安心多了。
“莫长市找我有什么事吗?”方扬很小心地问le一句。
“国全正在评选最美的民警,我们市的吴云同志入围了,你看,让小丁去采访报导组,这种稿子一样要认真对待,吴云同志能不能被评为国全最美的民警,宣传报道的材料很重要。小丁文采不错,让他去执笔,你另外再选一个人接一下小丁的活。”完,盯着方扬看着,那眼神写満了“没问题吧?”的疑问。
方扬一听,顿时⾼兴起来了,堵在他心里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既调走了丁小跳,又可以重新给莫正南配一名合适的新秘书。
方扬看着莫正南,赶紧:“莫长市的建议好,莫长市就是⾼明。这件事,我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