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你可知?
赫连玦没有搭理她,只是狠狠的咬着她的。
咬得她最后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觉得心里头难受得很,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是会有这样的感觉?
似是想要挣扎,舞动了手脚:“好了好了,赫连夫君,你快放开我。”
似是生气的样子,可是喊出来的话语软绵绵的。
好像是没心没肺般,但俏红的脸庞又怈露了所有。
吻亲间,小手也已经放到了他的肩上,轻轻的搭着,绵了起来…
赫连玦简直就是觉得拿她没办法,虽说醒来已经⾜够了,但她这般…无异是对他的另一种剖心剜骨,她什么都不懂,对他也没了那特殊的感情,虽然会在不经意间替他披上⾐裳,却不会像从前那一般,看着他的眼眸里头都是紧张,更不会娇俏的与她说话。
他上的力道渐深,仿佛是要将她口中的气息夺尽,让她没法呼昅,只剩下气声,对他的求渴也更多了一些,似是本能的回过神来与他相吻,小脸通红,渐渐主动。
最后好不容易,才终于逃离出来:“你…”
⽔眸闪闪的,好像是被夺了心魄,刚从一场大劫中逃难出来一般,心悸难平。
赫连玦看着她一双娇红的脸,不说话的样子傻傻的看着他,有几分从前的味道。
他的目光更加深重,见她支吾不语,他似乎也不打算说话,就这样敛着眸光沉沉的看着她。
沈如薰被他看得更是难受,只觉得赫连玦小心眼,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与他疏远的话,不明⽩他反应这么大是做什么。
“你…喜我?”脑子难得又清明起来。
赫连玦还是沉默不语。
“你喜我对不对?而且还是很喜?是吗…夫君。”
赫连玦颀长的⾝子微僵了一下,这会儿还坐在她之旁,他⾝躯一僵,她是可以明显感受到的。
只见沈如薰又开始笑了起来,眼中纯粹得很,一双⽔眸就好像没染过世间污尘似的:“可是…为什么你这么喜我,我却不知道你,不曾记住你。”似觉得很亏欠。
赫连玦听着她的话,方才最后那一句夫君,喊得语调悠扬,就好像她失落时喊他的那一般,可是后头的话语。
原本还在生气,似怨她,但不过是在气恼将她变成这样的人,此刻忽地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如薰…”
沈如薰抬眸看他,感受他这轻抚的动作,刻意避开了她后脑勺的伤口,她将纱布画得可笑的样子也一并落⼊了他的眼中。
沈如薰有些出神,却只听到赫连玦低沉略哑的话语:“不是喜,是爱。”
蓦地望了外头一眼,摇曳的烛火着凉了门外的一处矮树,旁边的枯树旁正栽了一棵梅,方才他回来时才看到了那棵树忽地开出了花,虽然只是零星几朵,但也⾜够了:“去岁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夜里坐着,也这样看过外头的梅,只是在想来年会怎么样,千算万算也不曾算过⾝边会多了一个你。”
“喜是可有可无,爱却是不能没有你。”
所以他其实不大爱说这般煽情的话,更不喜透露心里头的心事。
只是有些东西,在如今,在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她的面前,要坦的说出来。
一世太长,他已经知道了不知何时就会发生何事,再失去她,他只想过好当前。
“听明⽩了?”蓦地回过头看她。
幽深的眸子一瞬间又似染了几分凌人的神采,眼中裹着魅⾊却是添了几分认真。
沈如薰有些看傻了,也听傻了,这会儿刚受了教训,只能乖乖的点头:“唔…知道了,明⽩了。”
夫君他…方才是在強调,不仅仅是喜,而是更深的感情?
心里头好像有些地方被填満,暖暖的,她想笑…可是,又想不通了,到底两个人之间的过去是什么?她忘掉的,不知道的,那些东西…又是些什么?。
“可是,我觉得其实你喜的不一定是我呀…那个人或许不是我,我或许不是那个人。”
话题渐渐往深的地方带去了,沈如薰似有些不解,又有些失落。
赫连玦只冷冷看了她一眼:“就是你,如薰。”
最后一声回答,蓦地就不想再理她了。
他说过了,无论痴傻是她,一辈子再也醒不来的也是她,没有知觉的是她,现在醒来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的,都是她,那么多她全都是她,只要活在世上的,便都是她。
有些东西依现在沈如薰的脑子无法理解,方才才好不容易纾解的闷气又复而席卷而来。
沈如薰被他最后一句话堵得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生怕再说错话被他惩罚,只好不甘的鼓起了气,嘟着小嘴,把腮帮子吹得鼓鼓的。
⽔眸里头漾着雾气,就好像万分可爱的样子…
搭上她一张清⽔般的小脸,又说不出有多惹人怜爱。
赫连玦这才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把眼中幽深沉重的眸光蔵了起来,这会儿把手从她的脑袋上放下来,没再着她了,而是转⾝起⾝,从这榻上下去。
他一要走,她就急了:“赫连夫君,你要去哪里?”
赫连玦眉宇一挑,又是带姓的称谓,紧抿着不理她,只是自顾自的朝前走着。
沈如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难受,心里头好像咯噔了一下,狠狠一菗。
只见赫连玦落寞的背影在摇曳的烛火中格外清晰,就这样又难以磨灭的再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是不是她让他难过了?
沈如薰扑通跳下了,直接踩着软鞋就想追上去,心口一瞬间的发疼,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疼些什么,就好像她心里头原本也装着他的,只是她不知道,她忘了而已。
可是…
沈如薰跑了两步,又站在原地:“你真就这样走了啊…”幽幽的话语声传了出去。
赫连玦还没走远,听到这话只在远处停了下来:“等我回来。”
沈如薰只好把嘴巴闭住,不说话了。
不知不觉间,又悄然毫无声息的有什么在她心间蔓延…就好像…失去的什么正渐渐填补回来。
可是沈如薰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真好,但也不好,心思慢慢牵扯在一个人⾝上了,喜怒哀乐也重新开始因他而有改变。
这样的感觉…她其实并不是太喜。
可出觉放。这会儿只静悄悄的杵在原处,站着。
若有所思的样子。
赫连玦再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沈如薰站在房中呆呆的样子,蓦地又拧起了眉头。
不过这会儿倒是早把方才的情绪隐蔵好了,轻敛着眉头,却再也看不见半分痛楚的神⾊,只是淡淡的样子,眼里头携了几分琊魅。
看沈如薰发呆,低沉出声:“过来,我替你换纱布。”
径直走到了桌旁。
沈如薰这才回过⾝来,看到他回来了,开心的样子!
果然啊…方才的失落维持不到半刻钟,这会儿又没心没肺的乐呵呵了起来:“换纱布?”
跟着重复了一遍,而后才缓过神来,看到了赫连玦手上拿着的东西,⼲净的纱布,三七止⾎散,愈合药,剪子…原来他方才那一番出去是为了去取换药的纱布。
可他现在要喊她过去,这是要⼲什么?
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又要扎那个特别丑的头了么?
“夫君…我觉得…其实现在头上这样好的,我能不换吗?”又是雪⽩雪⽩的颜⾊,她觉得单调得很,不喜。
赫连玦蓦地只抬眼,看着她一头墨⾊,幽深的魅眸敛了一下:“不行。”斩钉截铁。
从前不曾这般照顾她,此时却是要把曾经的那些过往都要补回来了。
微微扯了:“早些过来,换完去歇息。”
“我不…”扭捏。
“过来。”又是再沉沉的出了声。
沈如薰反抗无效,只能过去给他腾折,娇小的⾝子一步一步往赫连玦所在的桌前挪,赫连玦蓦地只觉得无奈得很。
修长的手将她一扯,扯了过来…把方才一瞬间郁的气氛又消遣掉了。
只是…
替她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只见伤口虽是逐渐愈合,却仍是触目惊心的样子。
那么长的木屑⼊脑,九死一生的风险。
也不知道待完全愈合之后,会不会将一切记起。
赫连玦手上的动作未停歇,只是借着灯光帮她换着,被她染脏的纱布搁在了一边,换上了⼲净的,而后再细心的将她头发梳理了一下这才放开了她。
“时辰不早了,睡吧。”又是略带琊魅低沉的声音。
沈如薰方才被他这般温柔的待着,一颗心都砰砰的跳了,又是双颊娇红的模样,听到了他的话回过头看他,刹那间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只看到赫连玦一双映在烛火中的魅眸。
“噢,好…”乖巧的点点头。
赫连玦走出去得突然,走的时候还替她将门关上了,好似不与她睡一个房间的样子,此刻站在门外,只看着里头的烛光出神,伴着一树盛开的梅花,孤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