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失去你
赫连玦不回答,就只凝眸看她,沈如薰再张嘴。
“夫、夫君…”叫了一次不应,只好慌张的再叫了第二次。
仿佛要叫到他理她为止…
沉寂,还是沉寂…
只见半晌过后,赫连玦一直看着她的眸子这才微微一睨,勾勒出几分琊魅的神⾊来。
大手也忽地朝她一伸,似眸中添了几分不悦。
沈如薰看他伸过来的大手,整个人只紧张得立即朝后一退,奈何砸过后的満是疼痛,就连向后仰都分外吃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玦的大手朝自己伸过来,哭无泪:“夫…”
这会儿连声音都颤…
不知道赫连玦做什么,可自己又逃不掉,躲不开,只能怔怔的看着。
一双⽔眸里都出现了泪意。
没想到赫连玦并未做什么给她,只是暗眸一凝,大手直接朝她小脸儿伸去,直将她脸上的面巾给扯下来了。
似是嫌弃得很,直接丢落在一边:“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沉了声。
此刻显然就是做贼的样子,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换装。
是要做什么大事?
就穿着这样的⾐裳,把脸着的严严实实,又把小手伸进他的被窝,摸了半晌。
赫连玦实在⾼兴不起来。
只沉了一张脸。
而沈如薰忽然被剥了面巾,一张慌张又害怕的,还带着忐忑的小脸,就这样露在他面前。
没了遮掩的沈如薰,就像是似躲无可躲似的,这会儿更是害怕…
“我…”菗了菗鼻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只好顺着赫连玦的话,看了看自己⾝上的⾐裳,显然是万分心虚,直接低下了头…
赫连玦只沉闷着看她,再沉了声:“嗯?”
不仅是穿成了这样,此刻还带了一个人进来,眼角余光扫到了上官青紫手上拿着的医箱,已有几分明⽩。
就等着沈如薰老实代了…
沈如薰又是菗了菗鼻子,只觉得赫连玦此刻有些声⾊俱厉,让她觉得害怕得很…
他方才的那股力道,也显露了他的心情,不是生气,就是在恼…要不然就是不悦了…
想想若这事儿要是换到她⾝上,她也开心不起来,原本是陪着他觉睡的,却又偷偷摸摸的悄悄走了,再回来就是做贼的样子了,可她…
她也不是心存着坏心呀…
她只是想,想要…
沈如薰这会儿低下的头庒得更低,直接又菗泣了两声,委屈的样子,老实的说了出来:“夫君…我…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
心酸得都要哭出来了:“请青紫帮你看看病…”
远处,上官青紫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坦⽩,还素手一抬,直接也将自己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了姣好的容颜…
赫连玦听着她的诚坦声,再凝眸略扫过上官青紫一眼。
又将视线落回到了沈如薰的⾝上,仿佛这一刻他的眼中也只有她罢了…
听到了她心里的真话,可却也并不见得有多⾼兴。
只是一双墨眸深敛着,紧抿的薄微微扯了一下:“帮我看什么病。”
低沉的声音里头,仿佛携了难掩的暗流。
一双微微睨着的眸眼也溢満了暗光,难怪她会支吾着一直不肯说,不管是在回廊中,她略带哆嗦的敷衍,房中她的一脸心不在焉,悄悄逃离奔向东厢房的背影,窗台边上她的闪闪躲躲…
原来是蔵了这样的心思。
唐门上官氏…
当初第一眼看到上官青紫时,他就猜到了几分,只是要看她究竟是要做什么罢了。
却没想到是留待到了这夜一,倒是换上了夜行⾐来算计他了。
“嗯?”看沈如薰长久沉默,还在支支吾吾的样子,只得再低沉出声。
沈如薰这才没了法子,反正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他发现了,这会儿也算是前功尽弃,还不如合盘托出。
只低了声音,声音又心酸,又委屈,惹人怜爱得很:“夫君…我…”
还是在略菗泣:“我想叫青紫帮你看看你厉咳的病…还有,还有…”还有其它更多她还没有知道的病。
自从一开始,嫁进来第一|夜,他就是咳得这般厉害了,后来整个人花园中,她捉弄他,他还直接虚弱得摔倒到地上去了,再后来,还有好多次嘛…
显然厉咳得都很是时候,例如她问他,是不是喜她的时候,还有夜里头,她想要帮他擦汗,而他却偏要背对着她的时候。
因为这些时间都是她最忐忑的时候,所以记忆也越加深,心里的不安也愈加大…
都已经盘旋在她心里头,挥之不去许久了…
也成为了她最担忧害怕的事情…
“总之,就是想要帮你治病…想要把你的病医治好…”说得难过,这会儿自己都泫然泣了。
一张小脸也似带着雨:“夫君…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
所以才会这样做啊,想要想尽办法,无论如何都想要医治好他…
可是又忽然害怕那样一个结果,更怕他知道了,会伤到他,如果真的有那样让人失望的事,那么叫她一个人难过就好了…
所以她才要偷偷摸摸的,什么都不想要他知道呀…
不仅如此,其实其它的,她也想好了。
要是青紫医不好,她还会再悄悄想别的办法的…
“夫君,我、我只是…”说到情动之处,就算想要合盘托出,也是说不下去了。
只好低着声,自个暗暗的哽咽着…
这温情又真挚的话,说得赫连玦眼底流光溢过,眸光虽暗,却分明是她看不懂的暖意。
大手自方才忽地朝她一伸,将她脸上带着的面巾扯下来后,就搁在锦被上未再动过了。
这会儿听到了沈如薰的话,只又抬起了手,轻抚到她的小脸上了,似是无奈的看着她,轻轻的在她脸上挲摩。
只低沉的出了声:“傻如薰…”
也难怪他无奈了,有些事,他不曾说,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
赫连玦紧抿的角微微一扯,说不出的琊魅,却还有几分沉敛。
似是心疼她的傻,却又恼她这样的迟钝。
眸光再落到她⾝上的夜行⾐上,想到她今儿哄骗他早点觉睡的样子,还真的豁出去了,主动吻亲他,娇俏的模样挥之不去,对他的算计还犹在他的心里。
神一应勒。这会儿是心疼她,却也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于是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稍稍扬了角,扯出了一抹弧度:“那也不至于这样,你若想医治我,明摆着和我说便行了,又偷偷摸摸做什么?怕我知道了不肯,还是怕我知道难过?”似质问。
又再沉了声:“你这样鬼鬼祟祟进来,就不怕我生气?”
沈如薰被他问得直噎了声:“夫君,我…”
她…她就是怕嘛,所以才会怕他醒啊,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忐忑,还没进主卧就开始催促上官青紫快一些,要不然又怎么会遮头遮脸的把自己蔵起来…
可是谁知道,千算万算,夫君难算,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这会儿瘪着一张小脸:“我、我怕…”
赫连玦看她这番小模样,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脸上依旧是沉着的样子,幽敛的墨眸也说不出的深,看起来就像是分外不悦的模样。
抚在她脸上的大手却动作温柔,这样的反差惹得沈如薰更不敢说话,这会儿只低声菗泣,乖乖的认错:“夫君…我是真怕…”又再说了一次。
“嗯。”赫连玦沉闷的出了声。
她不说,他倒是不知道她有这么怕。
她现在一说,他知道了。
赫连玦挑起了眉头,原本就微微上扬的眼角,这会儿勾得更厉害,魅人得很…
他这番表情,整个房间的气氛也跟着变得诡异起来…
一旁站着的上官青紫一直没有说话,扯下了面巾后就一直站在原处,这会儿听着前头的对话,霎时一抬眸,结果便见到了赫连玦此刻的样子。
或许沈如薰正低着头,看不分明,可她此刻的角度却是看得再清楚不可…
一张俊逸若仙的容颜,如妖似孽般,微微上扬的眼角挑出了几抹魅⾊,仿佛能够动人心魄。
可是就是这样的男子,却微扯着一张薄,缓缓凝露出一丝暖笑。
这样的笑仿佛就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的人⾝上,那眸中的冷然还在,有些东西是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不管如何也挥之不去,除非菗髓换骨,可这样的温柔却是对着沈如薰…
看得上官青紫⾝子一僵,整个人也有些微微的触动…
一张淡如⽔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就这样凝着赫连玦,忽地出了声:“赫连公子,我帮你看看病可好?”
这声音轻而温婉,仿佛也带了些许笑意。
前头,沈如薰正在低埋着头,満心的,一个劲的说她怕;而赫连玦却是在微勾眼角,认真的看着沈如薰。
两个人此刻听到了上官青紫的话,都忽地抬了眸,转向了上官青紫。
不过却是神态各异。
赫连玦只是忽地暗敛了方才对沈如薰的眸光,看向上官青紫,一瞬间又微睨了眼。
仿佛那才是最正常的他,眼中没有其余多余的情感,微挑的眼眸似幽而深邃,没应答。
而沈如薰却是慌张一抬头,赶紧儿回过⾝来,又再看向上官青紫,这会儿刚才落未落的眼泪都稀里哗啦的落下来了:“青紫…”直接叫了出来。
似是感动的:“青紫,你真好…”
竟然还会在这种严肃的时候,主动揷了话,说要帮夫君看病…
这会儿可好了,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至少也要试一试呀…
沈如薰顿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看了上官青紫一眼后,又再赶紧把带泪的⽔眸挪了回来,看着赫连玦。
似期盼,又似求渴:“夫君…”像是在求他答应。
赫连玦也不急着说话,只是依旧看着上官青紫,似是在探究上官青紫到底想⼲什么。
奈何摄⼊眼眸的,只有上官青紫轻淡的笑。
就如她第一次踏⼊落棠院时,伞下那微微露出的绛。
沈如薰这会儿还在求着赫连玦,生怕赫连玦不肯答应,怕他还在生她的气,只能⽔眸一转溜,壮起了胆子,伸手去扯了他的⾐袖,晃了晃他:“夫君…”
低了声:“你就答应了,让青紫帮你看看,好不好?”又是在菗泣。
一旁的上官青紫这会儿也扯笑着,帮了腔:“赫连公子,若不介意,倒是可以让我帮你看看。”
话是这么说的,可这一刻,眸光却是落在沈如薰⾝上的。
赫连玦沉着眸,暗敛着难以察觉的气势,听着沈如薰这似撒娇似央求的话,再顺着上官青紫的话,凝着上官青紫,只见上官青紫这一刻虽是在对他说话,却是在望着沈如薰。
他不由得幽眸一敛,眸光也深邃得很。
沉了半晌,倏而扯了嘴角,也勾出了一抹琊魅沉着的笑,声音却是沉得很:“好。”
这话说得似格外勉強,仿佛还对沈如薰有着愠恼,看了她⾝上的夜行⾐一眼,挪了眸。
沈如薰被看得又再心虚,慌张的低下头…
而另一头,上官青紫已经缓步走上来了,没了面巾遮掩的她,脸上的神情更能叫人看得分明。
此刻是淡笑着的样子,但脸上的笑容分明没那么纯粹。
上前来后,只是笑望了沈如薰一眼,然后便稍稍垂眸了,眸光落在了赫连玦的手上:“赫连公子,劳烦将手伸出来一些。”似要探脉了。
唐门上官氏医术极好,正因为医治有术,所以也药传天下。
她虽然不出江湖,可不代表医治无术。
这会儿端拿起医者的架势,也正儿八经的…
沈如薰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夫君…”低低喊了赫连玦一声。
赫连玦配合的将手伸出来了,递给上官青紫的时候,也低沉出了声:“那就有劳上官姑娘了。”
上官青紫对上了赫连玦的眸子,也娓娓一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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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毕\(^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