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大结局(二十四)
“星泽…”帝啸王握住帝星泽的手,红着眼,愧疚的说“对不起,爹地没有尽到责任,让你和修罗没有得到过⽗爱,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不,不,爹地,您是个好⽗亲,您对我很好,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帝星泽的声音都哽咽了。
台下的记者和员官们都慌了,记者不停的拍照,希伯来、赛尔特,还有另外几个忠心的员官都围过来…
“亲王,您怎么了?”
“快叫医生,叫医生!”
“来不及了。”帝啸王的额头渗出⾖大的汗⽔,嘴变得乌青,脸⾊也变得十分黯沉,眉头因为痛苦而凝结在一起,可是边却扬起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所有的…罪孽…都是因我…而起,现在,就让我的死…来结束…这一切吧。”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震惊了,那些媒体记者和员官看着帝啸王的目光全然没有刚才的审视和置疑,有的只是同情和怜悯,怜悯这个可怜的男人,明明拥有尊贵无上的⾝份,人生却如此悲剧。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出轨的男人啊,大多数都是理直气壮、抛家弃子,可帝啸王没有,为了弥补他当年的错误,他放弃前途,退位让贤,一辈子都在为四个儿子奔波,到了现在,他的二个儿子因为权势争夺而互揭伤疤,他这个当⽗亲的还要以死谢罪。
可悲,可泣,可叹,可怜…
“不,不要…”龙千尘恐慌的头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帝星泽已经忍不住哭出声音:“不要啊,爹地,这不是您的错,不是您的错…”
帝文臻呆若木的看着帝啸王,看着他嘴边的鲜⾎,脑海里不停回想起帝啸王曾经悉心照顾他的场景,耳边反复回着龙千尘那句话“你本就不是爹地亲生的,你是妈咪结婚之前跟别的男人怀上的野种,爹地死都不肯说出来,就是为了维护妈咪的声誉,维护我们的自尊…”
“文臻!”帝啸王扭头看着帝文臻,虚弱的说“不要再错下去了,放手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帝文臻动的怒吼“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表情狰狞得扭曲,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而那些员官和记者们听到这些话,还以为帝文臻是因为不満他以死维护帝修罗,所以才这么质问。
帝啸王悲凉的笑了,用一种暗喻的方式告诉他:“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可是,你的心…太恶毒,你不像我,不像我,一点…都不像我…”
“你撒谎,你撒谎…”帝文臻咆哮如雷“帝修罗和帝星泽是野种,他们是野种,我不是,我不是…”
“够了,够了,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龙千尘雷霆大怒,拽住帝文臻的⾐领,狠狠一拳挥在他头上“是你死爹地的,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非要死他?为什么?”
员尽责了。龙千尘的声音在发抖,拳头也在发抖,拳头像雨点般落在帝文臻⾝上,每一拳都带着強烈的恨意。
帝文臻不还手,也不躲避,而是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头摇,反复大吼大叫:“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
那些记者还在拍照,员官们有的不知所措的站在后面,有的打电话叫医生,帝星泽和杰瑞准备扶着帝啸王离开,可是帝啸王的步伐还没有迈开就瘫软的倒下,帝星泽连忙扶起他,却见他鼻子嘴巴耳朵都在不停的往外涌着暗红⾊的⾎,帝星泽吓得浑⾝发抖,悲痛的哭喊:“爹地,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帝啸王整个上⾝都是⾎,十指僵硬的卷曲在一起,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隙,却还不甘心的看着门口方向,他在等帝修罗来,他还有最后一句话没有对他说,没有说完这句话,他死不瞑目。
这时,大门猛的被人推开,因为力气很大,铁门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声响,帝修罗站在门外,看到眼前这一幕,惊愕得目瞪口呆,他已经马不停蹄的赶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帝修罗看着帝啸王这个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双手紧握成拳头,脚下却像钉在那里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那些员官和记者看到帝修罗,全都震惊了,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喊:“修罗殿下?您还没死??”
“哥,爹地服毒了,快救他,快救他啊…”帝星泽动的哭喊。
“修…罗…”帝啸王向帝修罗伸出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
帝修罗像箭般冲过去抱着他,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咬着牙,声音低哑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傻…孩子…”帝啸王乌青的不停颤动着,脸上的笑容僵硬而难看“因为…我是…你们的…⽗亲啊,⽗亲…保护…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们已经长大了,我们不是孩子,我们不需要你保护。”帝修罗动的大吼“如果这个王位是要用你的命来换,我宁愿不要,不要…”
最后那个“不要”终于怈露了帝修罗悲痛的情绪,他的眼眶润了,声音也哽咽了。
“爹地,我们什么都不想要,我们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在一起…”
帝星泽垂着头,哭得浑⾝发抖,他这句话多么简单,却说出了所有人的梦想,即便他们贵为王族,却跟普通人一样,有着平凡的梦想,只是他们在背负着尊贵的光环同时,还必须跨过更多鸿沟…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整个会议大厅都十分安静,只有帝星泽的哭声。
“修…罗…”帝啸王的声音虚弱得如同呼昅,帝修罗只能俯在他⾝边才能听清楚,帝啸王的脸上満是鲜⾎,却顽強的说“我…忘了…告诉你,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听到这句话,帝修罗紧紧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他紧抿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怈露自己的脆弱,可他颤抖的手臂已经背叛了他,他突然抱起帝啸王,慌无措的说“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不会让你死,我不准你死…”
“不,来不…及了…”帝啸王抓着帝修罗的⾐服,他的眼睛越来越沉重,死神的铁链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呼昅不畅,说话也不太清晰,他的时间到了,可是这一刻,他却很想乞求死神,再给他一分钟,一分钟就好,他还有话没有对儿子说,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完…
但死神好忍残好绝情,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下去了,他没有能量与死神对抗,鲜⾎不停的往外涌,就连眼⽪都睁不开了,他唯有用僵硬的手慌的抓着,想要抓住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帝修罗和帝星泽连忙握住他的手,可他另一只手还在抓,帝修罗马上大吼:“龙千尘,快点滚过来!!”
龙千尘仓惶的冲过来握住帝啸王的另一只手,帝啸王的手才停止抓动,可他仍然紧紧的,紧紧的抓住他们三个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放开,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自己在临死之前,三个儿子都握住他的手,送他最后一程。
因为这样,代表帝修罗和龙千尘终于冰释前嫌,也终于原谅了他。
帝啸王的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终于,停止了呼昅…
“爹地…”三个儿子的眼泪都滴落在他脸上,冲洗粘稠的⾎,仿佛想要将他人生中的那些无奈和悲哀全部冲洗⼲净…
…
会议室里,再也没有记者拍照,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沉重而悲痛的,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原谅帝啸王了,也不再置疑帝修罗的⾝世。
没有人再敢提起这件事,关于帝氏皇族的丑闻就随着帝啸王的死一起烟消云散…‘
…
会议室的门外,粟宁呆若木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泪如雨下,因为帝啸王的死,也因为自己说错的那些话…
苏慕悲痛的落泪,为可怜的帝啸王,也为这残酷的现实。
也许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非要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才能赢得别人的体谅,如果世人可以不那么重视门户、⾝世,如果世人可以坦然看待皇族或者名人的私生活,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其实在感情方面,他们跟普通人一样,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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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悲剧终于落幕,帝文臻得知自己才是真正的野种,那一直引以为傲的⾝世如今却只成为了泡影,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情绪失控,于是,他就疯了,真的疯了,原本就是先天智障,好了没几年,做的全都是丧心病狂的坏事,如今疯了,终于什么也做不成。
威廉五世知道帝啸王的死,知道所有內幕,都彻底放弃了这个外孙,帝文臻不仅不像帝啸王,也不像威廉家族的人,一点都不像。
他想,他大概是遗传了他的亲生⽗亲吧,只是,威廉五世都不知道帝文臻的亲生⽗亲到底是谁。
多么可笑。
…
伊丽莎⽩得知此事,悲痛绝,当场昏厥,⽩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能不痛心?无心的忏悔,自责,痛苦萦绕着她,让她重病不起。
…
帝啸王的死,几乎所有人都感到很悲痛,只有一个人在暗自窃喜,那就是泰妮儿。
泰妮儿的家都是因为帝啸王而毁掉的,泰妮儿因为爱慕帝修罗,不能找他报仇,现在帝啸王以死谢罪,她在心里大呼痛快,不管怎么样,家仇总算是报了。
不过,帝文臻被抓这件事却让泰妮儿忐忑不安,她腹中的孩子是帝文臻的,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二个人知道,万一帝文臻怈露出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她听说帝文臻疯了,但她并不放心,帝文臻这个卑鄙无聇,险狡诈的坏人,很有可能是装疯卖傻。
他一天不死,这个秘密就有可能会被怈露出去,她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
第二天,帝修罗、帝星泽、龙千尘三个人亲手办帝啸王的后事,举国同悼,预定三天后送帝啸王的骨灰去敦皇宮⼊殡,帝修罗决定将他的⺟亲黛妮儿和帝啸王合葬在皇家陵墓的最⾼层,那个象征着皇族权威的位置!
…
粟宁没有参加帝啸王的后事,亲眼见证帝啸王惨死,她的心脏病又受到了影响,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无颜面对帝啸王,所以才不敢去参加。
这二天,她一直呆在房间没有出过门,一个人躺在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心里萦绕着无尽的悲痛,眼睛⼲涩得流不出一滴泪⽔,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反复浮现帝啸王惨死的模样,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她想,这个心结,她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开了。
就算是死,也会带着愧疚和自责。
老天爷真喜拿命运开玩笑,好忍残!
…
深夜的时候,粟宁浑浑噩噩的睡着了,睡梦中隐约听见有轻微的声响,随后,有个⾝体躺在她⾝边,她还未回过神来,一双手臂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那股悉的气息萦绕着她,她不闭睁开眼睛就知道是帝修罗,只是这一次,他的怀抱跟以往不一样,他的手臂在颤抖,他将脸埋在她发间,虽然在极力隐忍,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眼泪浸了她的发丝…。
她的心,突然就疼了。
情不自噤的抬起手臂回抱着他,跟着他一起静静落泪,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像个失去⽗⺟的小孩,孤苦无依,茫然无助,悲痛绝,这一刻,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芥蒂,只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怀抱,默默陪伴他。
许久许久,帝修罗突然用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fair,我们结婚吧!”
粟宁震住了,她猛然睁开眼睛,错愕的看着无尽的黑暗,脑海里一片空⽩,耳边反复重复这句话…
“我已经失去了爹地,我不想再失去你。”帝修罗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我们结婚好不好?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一股浓郁的心酸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粟宁死咬着下,任由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怕开口就会打破这份美好的假象,尽管他们之间还有那么那么多的问题,可是这一刹那,粟宁很想幻想这句她盼了七年的话是帝修罗的肺腑之言!
没等粟宁从幻想中醒来,帝修罗已经捧着她的脸颊,深深的吻住了她,他的吻十分-烈,带着狂-野的热-情,仿佛想用这种方式缓解心中的悲痛,粟宁柔弱得不堪一击,本无法抗拒,只得闭着眼睛,默默承受他的吻…
这久违的气息,久违的温情,如同一个钥匙打开了粟宁记的锁,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他们之间的种种往事,从他们初次见面到相知相识相恋,无数美好的往事随着他渐渐深⼊的动作而清晰的浮现在脑海,盲目了她的理智,她情不自噤的抱着他的头,仰着脖子,任由他-吻她的雪-峰…
他进去的时候动作很轻很缓,但她仍然感觉到了一种撕裂的疼痛,原本就虚弱得快要虚脫的⾝体像被一把利箭刺穿般,仿佛就要散架,她的呼昅加重,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着被单,死咬着下,不发出任何声音,心跳狂的加快,他顿住了运作,温柔的亲-吻她的心口,小心翼翼的抚平她不安的心跳,他很有耐心,安抚了好久,直到她的心跳平稳下来,他才开始动作。
他动得很轻很缓,还有些忐忑不安,动几下就会停下来观察她的反应和心跳,她勾着他的,尽量配合他,直到他得到释放。
她知道,他一定做得很不舒服,得不到満⾜,不知道用了多少自制力才控制自己不要再继续要下去,她知道有些谅解他,他向来都是个--望很強的男人,可她的⾝体从几个月前就已经不能够満-⾜他,他会被别的女人-惑也很正常,男人的生-理-特征就是用下=半-⾝思考,或许她也应该学着早点原谅,才不至于酿成帝啸王那样的悲剧。
这么想着,她突然释怀了,也许放下怨恨,轻轻松松的走,她剩下的人生才能更洒脫。
帝修罗翻下⾝来,依依不舍的搂着粟宁,眷恋的吻着她的肩膀,粟宁看着他恋的样子,心里萦绕着浓浓的伤感,有那么一刹那,她不想就这么快结束,但心口传来的疼痛提醒她,她终于是要走的。
他也许真的是太累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还有鼾声如雷,粟宁侧过头,静静凝望着他,想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也许死的时候,心里想着一个人,可以不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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