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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有点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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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一过,就是期末‮试考‬。

  “你的成绩总是中不溜,为什么不下气力考好点?”我妈对着成绩册作势教训我,她终于开始为我的成绩而担心。

  我安慰着妈,说“没关系啦!你是知道的,遇到重大‮试考‬我就会全力以赴,成绩一定出人意料。”

  不是吹,的确如此!

  平时最不耐烦这种‮试考‬了,课本边边角角的注释都会考到,简直就是考机器⽩痴!

  我妈大概是到了心的更年期了,她又开始担心我的眼睛。

  “你的视力又加深了吧?”

  是!隐形眼镜还是几年前配的,反正看远处的人和物都是雾里看花。

  好在,看书还没多大障碍。

  我妈打电话安排我的寒假生活,她要我去合肥的姑姑家住一段时间。

  喔,要我去合肥呀!

  “⼲吗呀?”我显得有点不情不愿。

  姑姑家的女孩端端,比我大半岁,和我同年级,小时候在一起玩得还好,但现在我心里总是有些排斥她。

  端端是那种只会跟着时尚走的无脑女孩。和她在一起,我反倒经常被她无端地嘲笑,我会感到不舒服。

  “你跟端端一起出去玩玩哦。老是呆在家里看书看书,总有一天把眼睛看瞎掉!”我妈唠唠叨叨地数落我。

  我埋怨我妈是否我后⺟,否则为何如此恶毒地咒我?

  我妈假装生气,说不管我。

  她忙着收拾东西,我问她去哪里,她说下午轮到她去看管瘫痪的外婆。

  “我去看外婆好了。”我心疼妈妈。

  我妈不领情,⽩我一眼,说姨妈和舅舅们反对我去看管外婆,因为我不够勤快,饭和菜都做得不可口。

  然后她不耐烦地问我到底去不去合肥?

  “那,去就去啦!”

  我跟自己挣扎了一番,终于答应了妈妈。

  端端的头发烫了,而且染成了浅浅的栗红⾊。

  “像不像方便面?”

  她用手抓着几缕头发,神情颇为夸张地问我。

  我扑哧一笑,因为像极了!

  端端放下头发,又说了个馒头和面条打架的故事。说馒头输了,气得要死,央求了包子等一⼲人来找面条算帐,面碰到了方便面,于是跑上去就痛殴方便面,完了还哼哼地说:哼,别以为你烫了头发,我就认不出你了!

  说完,她傻傻地张开大嘴嬉笑着,脸⾊有说不出的娇嫰和红润,连嘴红嘟嘟的。

  我也笑——这笑话有点童话意味。

  “没心没肺的傻丫头!”姑姑笑着对牢端端开骂。

  笑完了,又吃了,我不噤打了个哈欠,像未老先衰的小老太太。

  “走!我带你去溜冰。”端端跑过来拉我。

  我心下里有十二分的不情愿。

  “溜冰?我不会。”如我这般行动蠢笨的人,在‮硬坚‬的冰上,极可能把庇股摔成两个瓣。

  我宁愿整⽇窝在沙发上呆头呆脑地看影碟。

  《夏⽇么么茶》《爱情梦幻号》《同居藌友》《我的野蛮女友》…端端的碟片架上,堆満了还溢到桌上。

  可恶的是,我妈为了保护我的眼睛,竟不许我带上小说。

  端端在背后推我,像推动力火车:“不会就看呗!我还可以教你。走吧走吧,在家呆着有什么劲哪!”

  我一直被她推到溜冰场。

  到了那里,端端撇开我,独自一个人在冰面上滑行。

  光下,她的栗红⾊头发闪烁得像一团小火苗。

  我抱着端端的羽绒袄,坐在长条椅上,无聊地看着她像一只彩⾊蝴蝶在冰面上飞快地滑翔着。

  溜冰的人并不多,⾝着鲜⾊彩⽑⾐和黑⾊紧⾝的端端,显得十分惹眼。

  很快,我就看到她像昅铁石粘铁钉一样,陆续粘上了男孩子。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豁!全是那种蛊惑仔男孩,牛仔上剪了破洞和须须,头发染成⻩⾊,神情佻达。

  我想起金剀和韩东。

  没法比。

  他们和他们,似乎完全是两样人类,就如同我和端端,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样。

  我回头,犹犹豫豫地张望着溜冰场边上的电话亭,刚才我就注意到了它。心海里有一组数字,像死鱼一样,慢慢地、执拗地浮现在⽔面上。

  我有点发昏,恍惚地拎着端端的棉袄,慢慢地走向电话亭。

  “打电话?市內还是长途?”看电话的大妈硬声硬气地问我。

  我差点被她吓跑了勇气。

  “是…‮机手‬。”我低声说。

  大妈严厉地看看我,用嘴努努红⾊的话机:“打吧!”

  我拿起话筒,缓缓地拨着那个烂于心的号码,当拨到倒数第二个数字的时候,我几乎就放弃了。

  但还是咬着牙坚持拨了最后那个数字——9!

  “嘟——”话机通了。

  响了两声,没人接听——很好。

  我立刻挂了机。

  后面等着打电话的人立刻趋向前来…

  我像做贼一样,转⾝就跑,面撞到一个人⾝上。

  “端端!”

  我的表姐手里拎着溜冰鞋,浑⾝散发着热气,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有点尴尬,把⾐服丢给她,率先朝着场外走。端端跟上我,追着问是不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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