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阵斩王子顺(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阵斩王子顺(上)
⼊夜,月⾊黯淡无光,天空不时飘过阵阵乌云。
蔚州城的喊杀声一刻没有停歇,时至现在已经将近四个时辰,放在后世那便是将近八个小时的时间,包括萧亦自己,每个人都是步伐沉重,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是挥舞着沉重的刀,吼叫着与贼寇厮杀在一起。
数千人混的战在一起,还是在晚上,起先萧亦只能在夜⾊中见到无数反月光的刀,还有那些喊杀声、惨叫声,等时间久了适应下来,才看见无数道⾝影在烈的砍杀。
这个时候,城上的火炮已经名存实亡,仅仅一个瓮城便被来来回回抢夺了三五次之多,渐渐的除了民壮,永安军的战兵也开始出现了伤亡。
火炮旁边的那些炮手,要么是被贼寇杀死,要么是四散而逃,这时已经见不到一个人,看见的全是披甲的军士。
曲萤萱终于从府邸內逃了出来,她也只有带着几个随⾝的女匪而已,她还是小看萧亦的防守了,若不是战事吃紧菗调府內守卫,曲萤萱是绝对逃不出来的。
她出来时竟然已经是黑夜,她在府內就听到外面连绵的喊杀声,这么久过去了竟然依旧如此,可想外面的战斗到底有多么烈。
跑出府邸,喊杀声愈加清晰起来,她很快的便找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走在街道上,原本应该巡逻的官兵这时却看不见一人,百姓也都躲蔵在家中,本应人声鼎沸的街道上这时却死一般的寂静,与不远处烈的喊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赶过去,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披铁甲的萧亦,⾝为守的他,竟然在与官兵共同作战,那精⼲的脸上也満是⾎迹,乌黑之下让人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流寇的。
石刚、史路两人率队把守城墙,而⻩、李二牛、刘通几人便和萧亦一同肃清冲进城的流寇,在这城门处列阵与流寇接战。
由于城门下狭窄,盾阵顶住,其后是林,虽然城门破了,但永安军将士就是蔚州新的城门,盾阵于前,任何贼寇都不能妄图前进一步。
贼寇们挤在狭小的城门道甬里,尤其是夜晚,人挤人,许多贼寇被挤的呼昅都有些困难,不断的喊叫。
“预备!”
石刚招牌似的吼声传来,在刀牌手后的长手猛然间想起,自己手中还有利器没用!
他们立即解下一直悬挂在间的那小小竹筒,持着它对准前面冲来的流寇,前面的流寇见了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仍是不知所谓的涌过来,但有些久经阵战的老营已经有危险的预感。
个个脸上变得惊恐不已,大喊大叫就要朝后跑,但他们⾝后的是涌过来的流民和土匪,早将退路封堵的结结实实。
“放!”
他们惊恐的回头,一阵震耳聋的大响传过来,硝烟弥漫。
如此拥挤的情况下,数百杆无敌竹将军同时发,拥堵在城门处的贼寇顿时应声倒下了一大片。
流寇们就在眼前,最多也就十几步的距离,大多数都在十步以內,这个时候的无敌竹将军威力是最大的。
往往一颗弹丸从一个贼寇⾝体穿过,还要穿一到两个贼寇的⾝子才会失去冲劲停留在那最后一人的体內。
前面的流寇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又绝挡不住无敌竹将军的击,都成了永安军将士的活靶子,被成筛子,浑⾝都是⾎洞,大多数人当场被杀在这里。
刚刚还拥堵不堪的城门道甬立刻变得空起来,没被中的流民和土匪等都是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冲进这个道甬。
被中侥幸未死的人海躺在他们眼前哀嚎,他们用手指着惊恐的步步后退的那些人,仿佛在怪罪他们为什么不去救他,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让其余的贼寇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预备,放!”
两声连续的喝令,翁城上突然出现了一排的鸟铳手,这些人举起黑洞洞的铳口就对着下面这些贼寇。
“这…”
“官兵又要放铳了!”
没有给流寇们准备的时间,刘通直接下令发,瞬间城下的流寇便倒下了一片,他们与道甬內的贼寇一样,要么被直接杀,要么被击中倒在地上哀嚎,再也无力起⾝。
“杀,杀。”
就在这时,他们⾝前一直列阵以待的官兵盾阵竟然缓缓动了起来,他们仍然是这个阵型,就这样一点点从城门处近过来。
前面是举着厚盾的刀牌手,后面的长手仍是举着那令他们惊吓不已的小小竹筒,这一哨的哨长便是车昌平,他是萧亦第三次扩军累功提拔起来的哨长之一。
他虽为哨长,但仍位于最前,作为一名哨长他口中喝令不断,作为一名刀牌手,他尽职尽责。
这时他喝令道:“放!”
贼寇只见到对面火光与⽩烟一齐出现,除了那些被中要害当场死亡的人,其余人就和受惊的蚂蚱一样跳起,随后便是发狂一般的在地上翻滚不止,不断有人哀嚎着死去。
厮杀了大半⽇,流民们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们眼前的官兵竟然还是一样的毫无畏惧,这一哨二百余人就列着盾阵,轰隆隆的朝自己来。
他们多是被胁裹而来,若是一路通畅还行,遇到这样顽強的抵抗,又经过如此重大的伤亡,早已变得⿇木不堪,如受惊的鸟儿一般。
也就是在这时,攻上城楼的流寇被尽数驱赶下来,不断有尸体被城上的官兵推下来,就掉落在他们的⾝边。
他们看过去,左侧右侧的城墙上不知何时竟也布満了官兵的鸟铳手,只听几声喝令,火光与⽩烟猛然出现。
“啊!”
董魁⾝侧的一名马兵就被当头击中,他一声惨叫,在马上的⾝子烈猛的抖动一下,就直直的从马上摔落在董魁的跟前。
看这老营兵双目圆睁,张着大嘴,那副样子让董魁想到了一个词,死不瞑目!
“又是这招?!”
他们的竹筒和鸟铳到底有多少,他不信官兵把所有的竹筒流留到了现在,官兵的竹筒一定用完了,鸟铳也一定快炸膛了!
“娘的,这狗官兵真够的。”
王鼎这时已经打了退堂鼓,他眼珠动,⾝侧的老营兵这时也是损失惨重,尤其是在这深夜,官兵的鸟铳从各处疾而来,造成的士气打击比⽩⽇更显著。
王子顺不像董魁,经历过杨武峪之战,有些提防,他见官兵竟然冲了出来,顿时是吼叫不已,指挥着马队就冲进城去,在他的眼里。
官兵一向都是被自己的马队一冲而散,他离胜利已经不远了!
“冲上去,给老子冲进城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王子顺带着几百的王部马队,寒风在他耳边呼啸,他一手持着砍刀,一手紧握缰绳,由于过于焦急,他的⾝子向前烈猛的弯着,传来阵阵痛楚。
老营马兵随着王子顺策马狂奔,王鼎暗骂一声,迫不得已只好带着老营步军跟了上去,老营兵最后的冲杀带动了还在⿇木不知所措的流民和土匪们。
他们叫喊着举起手中刀,再次嘲⽔般的朝门前列阵的永安军军士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