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蘑菇汤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拿刷子跪着刷盗贼蔵⾝处的地板。趁霍震波去拿水和肥皂的工夫，他俩急忙把秘密计划告诉给奶奶。
霍震波心情舒畅地坐在交椅上。他不知道三个人都交谈了些什么话，只顾玩弄胡椒手枪。
“这，真的全是真正的洛特卡培吗？”奶奶洗着菇蘑，问霍震波，“象您所知道的，我是近视眼，完全不能负责任的。”
“胡说！”霍震波答道，“我说这些菇蘑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不过，稍不注意，这里面也可能混着一棵库纳尔皮兹(一踩就裂的毒菇蘑呢。库纳尔皮兹，就象您所知道的，有剧烈的毒性啊。库纳尔皮兹跟洛特卡培常常弄错的…”
“啊，适可而止吧！说什么讨厌的库纳尔皮兹，真是糊涂！那种东西，一棵也没有混进来。这里面的，全是洛特卡培。要是错了，你就把我的手伸进火里去。没事，放心地做吧。”
奶奶走向炉灶那儿。
待了一会儿，特别香的气味，弥漫着盗贼的蔵⾝处。
霍震波忍不住地昅那气味。
“菇蘑汤还没做好吗？”
“马上就好。”奶奶说，“只剩下加胡椒和盐——再加一点点醋…好，做好啦！”
奶奶把锅从火上拿下来，放在桌上。
“您不尝尝味道吗？”
霍震波把胡椒手枪放在一边。
“好，停止扫除！”大盗贼朝卡斯帕尔和佐培尔喊道。
“在我吃的期间，你们到那边的角落里歇一会儿。”
霍震波坐在桌前，闻闻菇蘑汤的味儿。他刚要舀一匙送进口里尝尝味道——这时，他听见佐培尔在低声跟卡斯帕尔说话。
“为什么要那样迷着菇蘑汤呢？你要让我喝菇蘑汤，我宁愿逃到霍屯督族﹙译注：住在洲非南部的人黑﹚那儿去！”
“喂喂！”霍震波突然问道，“佐培尔，你说什么？你说你不喜欢菇蘑汤？”
“咳！”佐培尔说着，捏起鼻子，“都闻见味儿啦！”
霍震波用斜眼直盯着佐培尔：“可是，怎么样？要是硬让你…”
“怎么？”
“让你吃它的话…”
“饶了我吧！”佐培尔吃了一惊，“别⼲那蛮横事吧！”
“饶了你？”霍震波说。他正按卡斯帕尔心中所期待的那样做的。
“老太婆！霍震波喊，“给这小家伙一碟汤。——还得満満的，懂了吗？”
“可、可是…”佐培尔结巴了，“我、我、我并没、没有要求哇…”
“说喝碟子里的汤吗？”霍震波龇出牙齿，“不，我这样要求你！照我说的做，喝了它。——你要不做，会后悔的，真该倒霉啦！”
奶奶为可怜的佐培尔说情：“这孩子，真的最讨厌菇蘑汤哪！”
“所以我让他吃！”霍震波说。
霍震波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佐培尔只好把匙子一直舀到碟子底。
佐培尔很早以前就特喜欢奶奶做的菇蘑汤，其实，他根本就不讨厌，但是，他却装着简直忍受不了的样子。
霍震波不仅⾼兴地瞧着，还要嘲笑佐培尔：“劲使地吃啊，吃啊现在的年轻人好摆架子是不成的！尤其在喝菇蘑汤的时候更是这样。嘻、嘻、嘻、嘻嘻嘻！”
等佐培尔喝⼲了碟子，霍震波就把他从桌子边赶开。
“好，这回该我的啦。我来享受一下吧！”
霍震波开始吃了，吃得很香，啪唧啪唧地舔嘴唇，吧唧嘴，一个劲地运用匙子。
卡斯帕尔和佐培尔，样子难过地缩在盗贼蔵⾝处的角落里。那模样，好象做了累活儿后，不得不休息似的。
俩人不时地偷看霍震波。好容易，霍震波吃光了汤，放下匙子。俩人等的就是这个。对佐培尔来说，这是个信号。他突然⾝子向前一扑，呻昑起来了：“唔，唔，苦啊，苦哇！”
霍震波举起拳头吓唬：“哼哼什么？停住！快停住！”
奶奶拖着带锁链的脚，尽快来到佐培尔⾝边，弯下⾝子。
佐培尔好象疼得受不了，扭着⾝子，继续呻昑：“唔，唔！苦哇，苦哇！救命，救命啊，苦哇！”
卡斯帕尔想安慰佐培尔，但佐培尔更加痛苦地大声叫唤，呻昑着。
“到底怎么啦？”霍震波问。接着，他站起⾝，走了过来。
“您问怎么啦？”卡斯帕尔说，“就象您看见的那样，他肚子疼啊。”
“啊，苦哇！”佐培尔叫唤着，“啊，苦哇，苦哇！简直要胀破…马上就要胀破啦！”
奶奶好象一下子才弄明白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她抱着头，乱挠头发：“是库纳尔皮兹呀！这肯定是毒菌中毒！可怜！啊，⾝体要象碎成一块块地那样绞痛啊！可怕的毒菌！再说，这儿也没有医生——也没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