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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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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杰肚子饿得咕咕叫,按着肚子…而徐民宇,这时咋咋呼呼地说要做蛋糕。是为辛苦地学习的恩真而做的吗?恩真从生下汉杰后起,民宇就正式把家务事移给她了,自己只有在对清扫和饮食说废话方面实力增长了。民宇说糙米粉好,什么好的,一边満満地摆出东西一边念叨着,做蛋糕。

  “爸,我也吃点这个行吗?”

  “不行,妈的!我说过这是妈妈的。”

  汉杰看着烤好的漂亮的心形蛋糕,伸出手,但是得到的是民宇的拳头和⾼喊。

  “爸爸,我快饿死了。”

  “哼…”

  民宇看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饿而按着肚子的儿子,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把做心形蛋糕时切下来准备要扔的边角料收到一起,给他说:

  “那么,吃这个。”

  “什么呀,这个!”

  “什么什么呀。你不是说你要吃蛋糕吗。”

  “哇,这个‮态变‬大魔王!我也要吃做得好看的!妈妈回来后,我就把你饭都不给我做让我饿着的事都说出来!那么妈妈今天晚上就会和我一起睡了吧?爸爸最怕这个吧!”汉杰吐着⾆头做了个鬼脸。

  但是徐民宇,露出満不在乎的表情,继续做他的蛋糕。汉杰非常讨厌这个爸爸。他对和自己长得差不多,但是个子要⾼一些,长得也稍微更帅一点儿的爸爸有一点胆怯。

  “我真的会都说出来的!今后妈妈不再和爸爸一起睡了!唔嘻嘻!”

  “徐汉杰,那你也把你在幼儿园女朋友的事和你妈妈说。”

  呵。汉杰一下子掩住了自己的嘴。我和尹贞怡谈恋爱的事,是我和爸爸说的吗?天啊…竟然有这样的失误。我竟然真的和这个‮态变‬大魔王说了!不可能!说谎!如果妈妈知道了,会以为我是个没有气节的男人的。

  “啊…爸爸…这么说,真厚脸⽪!”

  “那么你,不厚脸⽪吗?这么一个小家伙,总想赢你爸爸。小崽子,你说实话,你喜妈妈,还是喜那个尹贞怡?”

  “都…当然喜妈妈!”

  “那你为什么和尹贞怡谈恋爱?你喜妈妈的话就不应该再喜尹贞怡了。”

  “这,这个…”

  民宇带着胜利的笑看着儿子。汉杰站在那里快要哭了。

  “妈的,你试试。爸爸都告诉妈妈了?”

  “妈的!”

  民宇继续做着蛋糕。但是这个小不点儿的儿子小家伙气呼呼地站在民宇旁边,还不承认失败。坐着和儿子一样⾼的民宇,与汉杰目光相对地说:

  “儿子,你的小大,还是爸爸的大?”

  “哼,当然是爸爸的更大了!”

  “妈妈更喜大的。本来女人们就都这样。”

  “是这样吗?”

  “是啊。从这方面来说,你赢不了你爸爸。”

  汉杰这个小家伙,现在一边呜呜哭着,一边狠狠地踢着⾜球出气。

  叮咚!叮咚!

  “是妈妈!”

  两个男人同时来到大厅,用笑脸接恩真。每次都是这样,恩真先抱一下丈夫,然后抱抱儿子,在他脸上亲一下。

  “妈妈,这里也亲一下。”

  恩真笑着亲了汉杰的嘴一下。然后汉杰冲着民宇做了个鬼脸。当然徐民宇的额头上立刻青筋暴露了。

  “老公,吃饭了吗?”

  “当然。和汉杰一起。你呢?”

  这时汉杰出来想说自己还没吃饭呢,但是看见民宇在向他使眼⾊,好像要揭穿他的秘密似的。结果,汉杰有苦难言,只能同意民宇说的一起吃了方便面的话。

  “哎呀,对不起。教授突然叫我…”

  “没关系。托你不在的福,我和儿子还烤好吃的蛋糕吃了呢。”

  “真的?有我的吗?”

  这时民宇拉着恩真的手,给她看満厨房的蛋糕。恩真満脸的幸福感,盛赞他是最好的爸爸最好的丈夫。然后汉杰圆睁着双眼盯着他们!互相搂着,正在接吻的两个人。虽然汉杰是每天看着他们这样长大的,没什么特别的拒绝感,但是特别讨厌爸爸的眼神。你没有和妈妈这样过吧?就是这种眼神。

  “汉杰,明天要去幼儿园,早点睡。”

  哼,这个‮态变‬大魔王,他就是想和妈妈他们两个在一起,所以想快点哄我‮觉睡‬。

  “不,爸爸。汉杰要和妈妈一起看书,一起睡。是不是,妈妈?”

  “要么就这样?好久没有和我们儿子一起睡了,要么一起睡?”

  “哼哼…老婆,你去了学校,一定很累了吧,你先去‮澡洗‬。汉杰和我刚才一起去桑拿房了,我给汉杰刷牙,然后给他读书。”

  “哦,那么就这样?我也正想去洗一洗。汉杰,下次妈妈给你念。对不起。”

  “怎么样,徐汉杰,爸爸给你念书好不好?”

  “嗯…”

  汉杰被力气強大的爸爸拖进了房间。但是这个‮态变‬大魔王,本没想念书,汉杰在上伸着胳膊。

  “爸爸,不给我念书吗?”

  “爸爸给你查数吧,你听了就睡着了。”

  “什么呀!爸爸明明说要给我念书的!”

  “我说了给你查数。”

  “怎么能这样。”

  “就能这样。徐汉杰。你和尹贞怡…”

  “妈的…”

  结果,汉杰听着爸爸呵呵笑着查数的声音‮觉睡‬了。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和生龙活虎醒着的时候完全相反,带着天使一样的表情睡着了。

  “要是他醒着的时候也这么可爱该多好。小东西要是个女儿该有多好。啧…”

  带着轻松的心情进了卧室,啊,由恩真师⺟,穿着徐民宇最喜的⽩⾊⾐,躺在上!民宇慢慢地走过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恩真。

  “汉杰睡了?”

  “是啊,我看着他睡着才出来的。”

  “对不起,今天看着汉杰,累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

  见过这样假惺惺的爸爸吗!民宇在恩真面前是帅呆了的爸爸,最好的爸爸。民宇和汉杰的战争,恩真不知道。

  “我因为上学,对你和汉杰有很多疏忽,你一直帮我,谢谢。”

  “客气。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宝物吗。”

  民宇从椅子上起来,走近恩真,把嘴凑上去。一会儿,民宇也上了,两个人开始互相脫⾐服。长时间的‮抚爱‬后,民宇正要进⼊恩真⾝体的瞬间,这时听见外面好像有门打开的声音,还有孩子咚咚走路的声音。民宇和恩真觉得不安,赶紧盖上被子,这时卧室门一下子打开了,汉杰跑进来。

  “啊,卧室门没锁吗?”

  “哎呀…吓我一跳。呀…”

  汉杰走近紧紧盖着被子的⽗⺟,用小手‮劲使‬地按着他们。小崽子,从出生时起,直到现在,总是在重要的时候妨碍我们!

  “妈!妈,你哪里不舒服?嗯?妈!”

  “汉杰,妈妈睡了。”

  “不!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跟你说没事,妈妈睡了。”

  “反正是爸爸让妈妈痛苦的!”

  汉杰用极其不満的声音说。这个小家伙,这是让你出生的原始行为啊!你不能马上闭嘴回你房间去吗?民宇真想这样大喊,但他还是柔声地说。因为恩真在面前。

  “汉杰,快回你房间去。吵醒妈妈了。”

  “哼…万一我再听见妈妈不舒服的声音,我还会来的!”

  “不会的,快回去睡吧!”

  汉杰‮头摇‬晃脑地出了卧室门。民宇和恩真在被子里面互相呵呵地笑了,然后互相堵住对方的嘴,开始‮爱做‬。

  徐汉杰,你这小崽子!你不管怎么使坏,你的妈妈都是我的!唔哈哈哈哈!

  俊锡回忆:出国…

  2003年12月仁川‮际国‬机场。

  一个男人凄凉地环顾了一下机场,然后凄凉地笑了笑,进了登机口。真想去看一眼终究是带不走的女人的幸福的样子。曾经以为…会有想彻底占有她的贪心。

  但是没有。似乎…没有缘分。

  男人上了‮机飞‬,确认了自己的座位,系好了‮全安‬带,闭上眼。然后默默地说着。

  “由恩真…这次永远地再见了。”

  “崔俊锡…着着我。”

  好久没见的朋友们聚在一起,舒贤小心地靠近俊锡说。俊锡跟着舒贤出去了。只是想在外面说几句话,但是舒贤却拉着俊锡去了附近的咖啡店。

  好像要说什么似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她的神⾊,一定是说起来很困难的事。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来这里。”

  “俊锡…”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是不是和士俊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那么做?”

  看着紧紧抓着杯子开口说的舒贤,俊锡咽了下口⽔,盯着她。

  “你…现在想说什么?”

  “崔俊锡…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做什么了?”

  “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真的,你为什么那么做?啊…你以为谁都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我走了。下次你想好了再和我说。”

  “崔俊锡!我问你为什么那么做!你为什么想让恩真失去孩子!”

  “…什么?”

  “你真的以为谁都不知道吗?志润和恩真去清州时,在百货公司的滚梯上恩真差一点掉下去。那时有一个男人扶住了恩真。但是志润觉得很奇怪。那个人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还有,好好地站着的她差一点滚下去也很奇怪…幸运的是志润用‮机手‬把那个男人拍下来了。你也知道的,志润本来不大记得住别人的脸,所以有时候会这么拍下来。看…我们⾼中时,你非常彷徨的时候…你不是差一点进黑社会吗。那时偶尔会来找你的那个人。志润记得模模糊糊,但我记得很清楚。理由你也知道吧?我差一点遭遇到那件事的那个原因?”

  舒贤举起‮机手‬,对俊锡说。俊锡表面上泰然自若地看着‮机手‬,但实际上后背上冷汗哗哗而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崔俊锡…你比想象的还恬不知聇啊?这个人…是个比谁都坏的人,这点你最清楚了。但是,还是与这个人联系的你又算什么…你还收买他?不过他的心理比你以为的脆弱。他踢了恩真的后腿窝后,自己先害怕了,又抓住了恩真。因此你的第一个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可笑。你…说我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那个人要把恩真推下滚梯的…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清州发生的事…好,也可能是事故,但这次恩真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事…和你没关系吗?”

  “舒贤你…想象得过分了?”

  “没什么过分的。是。当然也是我推测的,但是无论如何也好像是正确的…你…因为太爱恩真了…所以想杀死恩真怀上的民宇的孩子?你认为孩子如果死了的话,他们两个人就会分手了?真可笑。是…开始我也不相信。你说你绝对不会喜恩真的…然而还是!以为你会保护她。和丈夫不太好,自己一个人的恩真…应该保护她才对…不是这样的道理吗?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完全是连恩真都想杀死!”

  “不要胡说…”

  “胡说?你说胡说?好,这话你到恩真面前也这么说一遍试试。恩真…真是个傻子是吗?你以为她没看见?你把恩真推下去,你以为恩真不知道?在我们学校,恩真滚下楼梯时!你以为恩真真的不知道罪魁祸首是你吗!”

  “你说什么?”

  “赶紧跑出去的你的样子…我也看到了。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做⽩⽇梦吧,目击者太多了。当事者本人也看到了。但是怎么办呢…又没死。你看怎么样?恩真和民宇的孩子…你自己看,怎么样?”

  ‮忍残‬。舒贤的话就像刺中俊锡的匕首。俊锡终于无话可说。说什么…怎么说…

  “恩真这臭丫头…过分相信你了。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把她推下去的人是谁…可是都没有把你说出来。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志润偶然和我说起并给我看了照片之后!我就想,不会是你吧,就去问了恩真。恩真让我什么也不要说…但是我绝对不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做!你!”

  “…”“你还有什么说的!你真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的人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嗯?你希望的事一件也没发生,你很伤心吧!”

  “我…”

  “这次恩真生汉杰时,难产了…就是因为这事你知道吗?真的是差一点要死的不是汉杰,而是恩真!你知道吗?知道吗!”

  “…”“有嘴的话就说句话。和你6年的友情…没想到就这么破裂了。真失望。”

  “无话…可说。”

  “真是的,真是的…你想怎么办!恩真保持沉默…我也会忍住。但是…现在不可能信任你了!怎么办好?嗯?”

  “…”“离开。”

  “什么?”

  “离开。即使你不做这事,你家里也在你去留学吧。反正你免兵役了。你不要再给恩真留下不‮定安‬的因素…走。”

  想说话。是不是对我太‮忍残‬了…真想大喊一声。但是我不能。你们就这样抛弃我,实在太‮忍残‬了…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会知道…

  笑一笑吧…知道我做了那些事,也笑一笑吧。祝你健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祝你笑口常开。这些年来…在我心里播下种子的…我唯一的女人…即使知道了做为你朋友的我做了什么肮脏的事…希望你幸福地养育你的儿子,忘记过去的事,饶恕我…祝你开心。我不会忘记你笑的样子。

  我怎么才能…忘记你…

  89

  俊锡回忆———“遗忘…”

  “啊呀呀呀,领带!老公你的领带我一条也没给你放进去!”

  “慢慢来,慢慢来。‮机飞‬时间还很宽裕呢。怎么这么急?”

  “是啊,我都快晕了。”

  看着嘻嘻笑着的恩真,民宇的嘴角不由得浮起微笑。这个忘了,那个忘了…老婆已经把出差的箱子打开10多次了,她的这个样子也可爱至极。

  “生完汉杰后,好像健忘症厉害了似的。”

  “不是吧,是你讨厌我出差吧。”

  “什么?谁说的?”

  民宇拉住眼睛瞪得溜圆的恩真的手,抱住瘦了很多的老婆的⾝体。孩子小的时候,只要一到了晚上就哭,大一些后,家里家外地淘气,恩真疲倦的眼睛都凹陷下去了。

  “哼…你出差了,我就要一个人带汉杰了嘛。”

  “什么,老公出去做事,你就抱怨没人带孩子?”

  “啊…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很吃力。你这么说我就走不了了。”

  “哎呀,我就是随便说的。快起来。你再这样就赶不上‮机飞‬了。”

  “等等…”

  民宇贪心地想再多抱一会儿老婆,就抓住她的,‮劲使‬用手拉过她抱住。他一只手抬起来‮摸抚‬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摸下来,抓住她的下巴,刚想把嘴凑上去时,恩真的‮机手‬响了。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恩真,又遗憾地叹了口气,把梳妆台上的‮机手‬拿起来。

  什么呀,有儿子那个东西碍事还不够,现在还有她的‮机手‬!

  不知是什么重要电话,恩真接电话时还做了记录,民宇看了她一会儿,又环顾了一下以后一周左右不能进来的卧室。然后,民宇的视线固定在边桌子上展开的报纸上。

  (韩国诞生的世界级的小提琴家,崔俊锡。这次与帕尔哈默尼克·奥克斯特合演…)

  用红线画了标记的三个字,崔俊锡。大声叫嚣自己仅仅是恩真的朋友的那个朋友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忽然有一天消失了的他的消息,忽然又出现在了报纸杂志上。但是以前恩真⾝边的朋友们中,没有和他有联系的。

  “在哪里呢…”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断电话的恩真,拿了把剪刀,把登载了俊锡的那部分报纸漂亮地剪下来,一边精心地放进了剪贴簿里,一边喃喃自语。民宇看着恩真的样子,好像气鼓鼓似的说:

  “谁?”

  “什么谁呀,崔俊锡。”

  “不管你怎么想念他,放到剪贴簿里,也太过分了吧。”

  “见不了面,上次听到他的声音是什么时候也记不得了…把大家都看的报纸杂志剪下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在一起的话,他一定对汉杰非常好,是不是?”

  每次恩真的话里表达出想念俊锡的意思时,民宇都想大叫。那家伙对我们做了什么事啊!那次和士俊一起喝醉了时,士俊像要哭了似的说出来的那件事…听了俊锡要加害是自己全部的恩真,还有那时她肚子里的汉杰的事时,民宇虽然能理解他,但是不能饶恕他。但是民宇不知道这件事恩真到底知不知道,所以只能苦涩地把它埋在心里。民宇费力地想把差一点噴涌而出的苦涩都再次忍住,这次也装作不知道。

  “是…这样吧。”

  “不过从间或出现的这些消息来看,他好像活得不错,在哪里呢?”

  “不清楚…可能在欧洲的某个地方吧。不过这个朋友了不起的,能和帕尔哈默尼克·奥克斯特这样的人一起合奏,可见他的实力…”

  “当然了不起了,我的朋友吗!带着要成功的决心一句话不说地离开我们去了外国,当然会成功!俊锡,⾼中时就没有像他那样的演奏家了。大学时也一样。”

  “是啊…”

  “他过得不错吧…”

  “是啊,当然。”

  “非常想念我们汉杰时,寄过来一张照片也好啊?”

  民宇看着一边不在意地聊天,一边又检查一遍自己出差的包的恩真的样子,用手摸了摸西服口袋里的恩真和汉杰一起照的照片。

  临近秋天的英国伦敦郊外的一个草地上,一个男人用书盖着脸,仰面朝天地躺着。⼲净利落的牛仔和针织衫很协调,褐⾊的头发留长了,盖住了耳朵,衬托得他被雨⽔弄的脸更加有气质。他离开祖国已经有4年了…看不到她…也有4年了。

  遗忘,以为会不太困难。以为看不到就会忘记。直到现在一直带着的不好的感情…相信了又相信…不会再想起。但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看着蓝天时,连一分钟都忍受不了,就要闭上眼睛呢…

  我…为什么不能从她那里解脫呢。4年,这4年来狠毒地‮磨折‬自己的就是从来没有减少的对她的想念、望、还有…爱。与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在外国度过的这段时间,他有了飞跃的发展。做最好的小提琴家的梦一点都没有放弃,参加了很多比赛,得了很多奖,这些他在韩国的朋友们———士俊、舒贤、志润、恩真———通过一些音乐报纸杂志都看到了。就这样过得很好啊,朋友们这样想,也没有去找他,都远远地观望着他。但是不管怎么拉琴,或是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在宾馆里纠在一起,都是想忘起、想摆脫他爱的情人和她的小孩。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小孩,恩真的儿子汉杰…伴随着负罪感,想像着要是这孩子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还是做着这样的⽩⽇梦。把他带回现实世界的是他的朋友杰洛德的声音。

  “约翰!⽩花桥边有人找你!”

  “是吗?谁?”

  “不知道,一个长着和你一样的褐⾊头发的东洋男人。长得非常帅!找你时是非常犹豫不定的样子,去看看吧。”

  “OK,谢谢。”

  东洋男人,会是谁呢…是不是士俊来找我了…心里疑惑着,俊锡向杰洛德所指的⽩花桥方向大步流星走过去。

  位于学校附近的荷花池里讨人喜地开着⽩⾊的荷花。横跨荷花池的桥没有明确的名字,但是在‮生学‬们中间,都叫它whiteflowerbridge———⽩花桥。看见在远离‮生学‬们的避静的地方,桥的那头,站着一个个子很⾼的东洋男人的背影。看见他的样子,俊锡的腿一点儿劲都没有,差一点要瘫坐在地上了,心里一沉。

  过了这么多年,样子一点都没变的恩真的丈夫,民宇。

  “你好吗?”

  在咖啡屋的一角,民宇还是和以前一样用満不在乎的表情,向坐在他对面的俊锡问好,而俊锡的脑子里掠过数百种可能。

  我对恩真做的那些事他知道了吗,为什么来,恩真有没有稍微想我一点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在这里他怎么知道的…

  “不要透出这么好奇的表情,我坐在你对面,会不安的。”

  “啊,不是。您好吗?”

  “当然。恩真也是,汉杰也很好。”

  虽然俊锡没有问,但是民宇知道他最关心的部分,都说给他了。但是听民宇的话,俊锡的嗓子像堵住了似的,只能低下头。听了从民宇嘴里说出的恋人的名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汉杰这个名字一定是她和他的儿子…觉得难以想象的思念一下子大了几万倍似的庒在俊锡肩上。

  “通过媒体知道了你的消息。不过恩真每次看到都觉得遗憾。因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偶尔和我这么说时,我总是当面驳斥他,但是她的格你知道吧?太喜你了,我的话她本不在乎。已经有几年没见,更有相反的效果了。她非常想你。”

  俊锡装作咳嗽,费力地忍住眼泪。因为绝对不想在她丈夫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

  “啊…”

  “不仅是她,还有士俊,偶尔见面的舒贤、志润都是这样。都非常想你…想知道你的消息,正好我有事要来这里,就打听了你的地址来了。不过你过得不错。”

  “过得还好。就说我很好,就请这样告诉他们…”

  无力的声音从俊锡嘴里流淌出来。这时民宇应该充分看到他的神⾊了,但是他又‮忍残‬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俊锡。

  “我们的儿子。名字叫汉杰。因为这小崽子我可受了不少苦。”

  民宇无声地微笑着把照片递给俊锡。她,和她的儿子一起照的照片。现在一定很会说话了的小孩在照片里和恩真一起笑着。恩真也一样微笑着。

  俊锡的心碎成了一块块的。瞬间,对民宇的恨汹涌而起。如果没有你,如果不是你,现在像你一样笑的人应该是我。你这个位置,也应该是我的位置!但是看着向自己露出胜者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民宇的样子,俊锡开口说:

  “这个,为什么给我。”

  “你的第一个外甥吗。以后见面时如果不认识怎么办,所以给你准备了一张。而且,旁边还有你喜死了的女人。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礼物吧?”

  “当…然。”

  民宇虽然气势汹汹地拿出照片,但是看着満脸都是对恩真的想念的俊锡,他的心里错综复杂。以前与俊锡的那段对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如果说万一…如果恩真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会怎么样?你也会爱…那个孩子吗?

  “什么?”

  “如果说万一。恩真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哥你应该更清楚。但我还是想问一问。”

  “怎么说呢…”

  “现在无法回答吗?”

  “不是…这好像不是回不回答的问题?”

  “啊?”

  “虽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恩真会留在我⾝边吗?如果发生那样的事的话…那就是她已经不爱我了。她会离开我的。”

  从回忆中醒来的民宇,又看着俊锡。正死盯着自己给他的照片看的他…其实很久以前民宇就知道他在哪里了。因为欧洲,尤其是英国,他也在那里生活了很久,认识的人非常多。民宇的老朋友英国朋友戴彼得,民宇告诉了他韩国留学来的小提琴专业的崔俊锡,仅凭这个名子,3天就找到了他。但是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么过了几年的原因,是希望俊锡能够找到…以前那段对话的答案。

  你爱的女人如果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就证明她已经不再爱你了。所以,对恩真的所有恋,都应该在这些时间里摆脫掉。看着目光无法从照片离开的他,同样是男人的民宇开始对他生起气来。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是一张照片,他连眼睛都离不开!

  “你到底还需要多少时间!”

  “什么?”

  俊锡反问突然大喊一声的民宇。

  “4年了,4年过去了!你到底为什么还不能摆脫,为什么!”

  “大哥…”

  “为什么这么没出息!就像音乐上的成功一样,恋也应该丢掉…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看着按捺不住越来越大的怒火大喊的民宇,俊锡觉得“原来他知道了,我没什么能再隐蔵的了,也不能再隐蔵了。不过这样心里反而舒服多了,从刚才见到民宇时起就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

  “她…幸福吗?”

  “…”“哥,你…让她幸福了吗?”

  民宇低下头。因为他流着泪的这句话,他自然而然地低下头。

  “应该是这样的吧。看这个,笑得这么美…”

  “…”“大哥…以后…也请让她这样笑。”

  “俊锡…”

  “让我忘记是吗,这并不比想念要好。忘记很难但是我觉得再没有比让我忘记更能毁掉我的事了。反正是这样…那就想念的时候偶尔拿出来看看。一辈子不见,也能这样活下去,也能坚持。”

  暂时不说话的他,又看了看恩真的照片,轻轻地笑了,把照片收起来。

  “想得快疯了时,看,…这样看看就行了。”

  民宇的心被他的这个样子刺痛了。你这样说的话,那么我的幸福…会有负罪感的…

  “就说过得不错…请告诉朋友们…就说啊,住在一个什么地方呢。我一定会回韩国的。”

  好像自己的话都说完了似的,俊锡从座位上站起来。民宇非常感谢他最后的这些话不是特指恩真,而是说给所有朋友听的话。也感到了他最后的对民宇的关怀。看着打开咖啡屋的门要出去的他的背影,民宇急忙起来叫住他。

  “崔俊锡!”

  俊锡站住了,但没有转过⾝。

  “恩真…她说如果在一起的话,你会多喜汉杰啊…所以说想给你一张汉杰的照片。这才是我来找你的理由。”

  时间仿佛静止了,俊锡一动不动地站了几秒钟,从怀里掏出刚才那张照片,举起来,为了让民宇看得见,‮劲使‬向后挥舞了几下。

  “请…让她幸福…”

  俊锡独自念叨着出去了。和平时一样的雾气蒙蒙的伦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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