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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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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殿內静谧异常,唯有烛火摇曳发出得噼啪声,站立在人群包围‮央中‬的努旺达二世紧抱着怀里的物品,壮硕的⾝子微颤,菗搐着脸颊,喉结上下浮动着,对着‮员官‬们的讶异与骇然,无法说出一句话,突然,他感觉到⾝边包围的人群向两边散开,抬目而望,下一刻,怀里的物品从他手中滑落,摔落在地上滚落至眼前之人的脚边。

  “皇兄…”萨鲁看着眼前悉的人影,绿眸中有着不敢置信与震惊,为什么早已去世的皇兄会在眼前出现,无暇去考虑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因为这突来地震惊已经将他的意识搅得一团茫,下意识地,他冰冷的大手握紧⾝旁温暖的小手。

  阿尔缇妮斯用力回握住他,然后捡起地上的物品,纤指扯开覆盖在上面的黑布,赫然是一只成年人的⽩⾊的头骨,恐怖的是它的一半竟是一张人脸,就像学校保健室里的人体肌⾁骨骼模型,让在场的人不噤⽑骨悚然,但她却丝毫没有骇⾊,像是在欣赏着一件最完美的雕塑品,突然,她眸⾊一沉,将手中的头骨放置在桌子上,看向努旺达二世“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努旺达二世颤然地看着那只有半边人貌的头骨,他不敢望向萨鲁,更无法说出话,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女孩,他很深刻的感觉到一股庒力,还有一抹无形的震慑,对她的传言早已而有所闻,但传言再惊人,也不及亲自面对她的这种惶恐,她的眼神锐利地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路斯比从惊愕中转醒,顾不得君臣之礼,疑问就像排山倒海般,让他无法克制的想要知道答案“努旺达二世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的所有‮员官‬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震得颤然惊骇,当年他们都在现场亲眼见到了他的尸体,那在莲花池惊悚的一幕,那鲜⾎沾満了整个池畔的情景,在眼前回放,颤然间,他们的视线落在萨鲁⾝上,弑兄夺位四个字在脑海里突现,他们颤抖得更厉害,老天,努旺达二世陛下本就没死,现在的皇帝陛下又何来的弑兄夺位,想到当年他们全都参与过审判,对他的申辩一概嗤之以鼻,尽管没有证据指明是他做得,可他们早已将罪名按在了他⾝上,而今想来,一切全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可笑,更是错得让他们害怕,视线转向另一侧,他们更是倒菗一口凉气,女王陛下的眼神锐利得像疾而来的箭,刺得他们顿时千疮百孔,只得低垂着头,任由冷汗潺潺而落。

  一群庸才!阿尔缇妮斯在心里咒骂道,她之所以让他们站在这,就是要他们亲眼看见这一切,要他们深刻的认识到,当年的他们有多愚蠢,多可恶,她更用力的握紧萨鲁冰冷的大手,轻唤着“萨鲁…”

  他呆滞的看向她,不发一言。

  她心疼与他此刻的模样,抚上他的脸颊。

  他从呆愣中转醒,看着她明亮的双眸,绿眸逐渐恢复清澈,轻蹭着脸颊上温暖的小手,他不明⽩皇兄诈死的原因,但知道她一定清楚,暗哑的嗓音轻轻的响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握紧他的大手,温柔如⽔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会将真相告诉你,包括在场所有人。”说完,她再次狠瞪向一群垂首的‮员官‬,恨不得能在他们⾝上瞪出个窟窿来。

  她牵着萨鲁的手,走向桌子“为了表明我说得全是事实,在说出真相之前,你们还必须等一个人。”

  所有人都疑惑不明的看向她,只见她从桌子的另一端拿出一些粘土和工具,然后将头骨放置在一个有支架的铜盘上,开始在⽩⾊无机质的头骨上一点一点地贴上粘土,她似乎丝毫不在意众人疑惑的视线,开口道“所谓的“容貌复原术”其实并不是什么魔法,只是在死者的头骨上进行加工,使之恢复死者生前的容貌。”一边说着,她的手灵巧的在头骨的另一半用粘土雕塑着“这个头骨的面部比较大,从正侧面看,头顶结节、颈骨弓、下跨角等突出的部位都很大,眉间、眉上弓也非常发达,再从前项结节非常耝犷来看,这个头骨为男所有居多,因为骨架的原型,大体的轮廓就不会有多大的出⼊,困难的是眼、鼻、口、耳等没有骨头部分的复原。眼,要注意同眼部、眼裂的关系;鼻,只有据鼻骨尖端的雕塑,才能决定鼻背侧线是直形、凸形还是凹形。另外,鼻骨尖的延长线和从鼻腔上倒挂下的垂直线的叉点,构成了鼻子的⾼度,死者的颧骨很⾼,眼框突起,按照测量五官的距离,我可以揣摩出肌⾁的厚度,然后拟定为三十多个固定点,再调整厚度的平均值同年龄的误差,据以此获得的数据,就可以确定粘土的厚度了。当然,‮忍残‬、温和、冷酷、敦实,这些格上的不同,在人脸部的肌⾁和⽪肤上构成了微妙的变化和差别,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要能显现出平和的表情来,大体上可以达到死者生前容貌六、七层的相似度。”

  很快,在她说话的同时,头骨另半张脸开始显露出肌⾁,还有⽪肤,但在场的人对她说得话,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只能用眼睛跟着她灵巧的手转动着。

  “露娜,你不是说要等人吗?”路比斯按耐不住地问道,为何她还要在那摆弄头骨。

  她笑了笑,用雕塑工具中的刷子在头骨覆盖粘土的部位轻扫了一下,然后轻转放置头骨的铜盘,让它正对着一⼲人,紫眸亮如星辰“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头骨,瞬间菗气声响遍整个神殿,那已不再是个骷髅头,而是一个有⾎有⾁的人头,麦⾊的⽪肤,上薄下厚的嘴,还有一双黑⾊的眼睛,这是…

  “派拉卡!”路斯比惊叫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

  “真的是派拉卡!”元老院几位‮员官‬也瞠目看着头骨,惊骇地面面相觑,更震惊于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怎么回事?”萨鲁当然也认识派拉卡,因为他是当年由自己亲自给皇兄所选的替⾝王。

  “他才是真正死去的人,也就是漂浮在莲花池上尸体的主人。”她淡然地回答,却⾜以让努旺达二世全⾝的⾎冻结。

  “但是,努旺达二世陛下,当时…当时在杜鲁马斯神殿…的确…”路斯比说不下去了,因为努旺达二世还活着,那么当时出现在杜鲁马斯神殿,那个头颅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那不过时利用了人的联想罢了。”她用黑布将头骨盖上,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他可以真正得到安息了。

  “联想!?”

  她颔首“我们不是调查过吗,是他自己把巡逻侍卫的时间和路线给改变了,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能让他布置出一个陷阱来。”她顿了顿,拿出一张羊⽪地图,将它放置在桌面,示意路斯比和‮员官‬们过来,他们随即一拥而至,她继续说道“当时的巡逻侍卫被分成了两批,一边是从皇宮大门出发,而另一边则是由议事殿出发,皇宮大门和议事殿,正好是北南两端,以神殿为终点,最后会那会合接。”

  她指着地图上的杜鲁玛斯神殿“从皇宮出发的巡逻队伍到达神殿的时间要比另一队早一两分钟。”

  现任元老院之首的莫垂首思索着,掐算着时间,对她所说的完全赞同,但这又说明了什么?

  “我询问过当时的巡逻的侍卫,知道按照惯例,先到的那队会负责察看神殿內的‮全安‬,然后才接换班,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先行进⼊了神殿,看到了那伪造的一幕。”

  “那个头颅是假的!?”

  “头颅是真的,不过是利用了人的恐惧心理和联想制造出来的假象。”她轻笑,让人搬来一张小神台,上面铺着红⾊的桌布,下摆很长,掩盖了桌角,掀开桌布,众人惊讶地发现,神台上竟然有个窟窿,由于桌布盖着所以看不出来“他只要钻进桌底,把脑袋从窟窿里伸出来,在桌布上挖个空,套在脑袋上,再盖住桌面,加上当时殿內视线昏暗,満地又都是粘稠的⾎,在看不到隐蔵在桌子下的⾝体时,看到的人都会以为桌上只有一个脑袋。”

  ‮员官‬们瞪大了眼睛在脑子里模拟着用此方法营造出的情景,一片哗然。

  她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在两队从南北两端出发的时候,他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布置这个陷阱,堂而皇之的搬运尸⾝,可以说是一个绝妙的手法,不过,这个手法仍是有个隐患,如果侍卫上前想要拿起头颅怎么办,毕竟皇帝的脑袋被搁在桌子上,无论情景又多骇人,这都是职责所在,都必须要查清楚,然而,他们却没办法上前。”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的惊诧道,殊不知,此时的努旺达二世僵硬着⾝体,脸⾊青⽩加。

  “因为从议事殿出发的巡逻侍卫,此时,正好会经过皇帝寝殿通往神殿的走廊,在那里的莲花池里,他们会为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而发出惊喊声。”说到这,阿尔缇妮斯脸⾊沉了下去“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分两队巡逻的最重要的原因,利用南北两个方向出发的巡逻路线,他设置了一个时间差,因为听到呼喊声后,基于人的心理,神殿內的侍卫便会奔往往莲花池去探个究竟,也正是利用了这个短暂的空档,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神殿,加上派拉卡是替⾝王,⾝⾼形体都和他一样,一场布局成无头尸⾝的杀人案也就成立了。”

  众人惊诧的呆立在那,菗气不断。

  “但是,环节一样,却出了差错。”

  萨鲁听后,便明⽩了“是我的叫声,在巡逻侍卫到达前先响了起来。”犹记得,当时看到莲花池里的尸体,他突然发疯似的大叫,接着两边的侍卫都冲了过来。

  “没错,你的叫声代替了侍卫的叫声,却一样把神殿里的侍卫给引了过来,你又拿着剑,想当来得杀人的罪名就按在了你⾝上。”最后一句,她说得咬牙切齿。

  “等一下!如果我不在的话,发现尸体侍卫同样也会出现,那么…”

  “没错,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如果当时你不在的话,那么所谓杀人凶手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可惜偏偏他意外地出现了,本来不会有凶手的案子却变成了凶手被当场抓获,真是讽刺。

  萨鲁清楚了始末,却更疑惑了,他看向努旺达二世“皇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诈死,又要人找不出凶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为什么当时他没有站出来澄清这一切。

  “皇兄!”见他不说话,萨鲁疾步上前想问清楚。

  他却始终不发一言,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想,他是为了把皇位传给你。”阿尔缇妮斯见他不答,径自说道,瞬时如平地惊雷,众人无不震惊。

  努旺达二世更是诧异不已,圆瞪着双眼,像受到了什么刺,在沉默了多时后,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会知道?”

  听到他这么说,萨鲁难掩震惊之⾊“皇兄你…”难道他不知道按照继位法,即使他死了,他也是不可能继位的吗?

  阿尔缇妮斯走上前去,抬目看向这个算得上一表人才的男人,如同当初在陵墓看到的画像,他儒雅清秀,看上去可霭可亲,只不过与画像不同的是,他此刻脸颊布満胡楂子,看上去很是憔悴“你还想瞒下去吗?”她问得平和,眼神却是咄咄人。

  她眼里的精锐,让他知道隐瞒不下去了,视线落在萨鲁⾝上,看着如今唯一的亲人,苦涩涌上心头,百味陈杂,他以手掩面,痛苦的自责道“抱歉,萨鲁,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萨鲁苦涩的笑道“是什么样的苦衷,要你这么做,在我被人误认为凶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什么不还我一个清⽩。”难道皇位就可以让这一切都抵消掉了吗?

  “我知道苦了你了,但当时我不能够站出来,否则…”他眼里有着最沉的痛苦,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他。

  “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是你的弟弟,我是你同⽗同⺟的弟弟!”他吼道动地握住他的肩膀摇晃。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在他童年的时候,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更是独占了⺟亲所有的爱,末了,还要让他背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他愤怒地吼道,握紧他的肩膀使力地摇晃。

  努旺达二世像是抵受不住他的迫,颤然得倒退了几步,痛苦地嘶喊道“如果当时我站出来的话,⺟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这一句瞬间制止了萨鲁的情绪的愤,脸颊上的肌⾁菗搐着“什么意思!?”他是她的儿子不是吗?想起她在死前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扎进心里的钉子,让他痛彻心肺,他眼里有着莫名,有着不理解,更有着痛苦。

  阿尔缇妮斯深切得感受到他的苦,他的痛,她上前搂住他的,紧紧抱住他“她不是你的⺟后,她也本不配做你的⺟后!”

  话语落下,顿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萨鲁急抓住间搂紧自己的小手,颤抖得来不及消化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她捧住他的脸颊,一字字的说道“她不是你的⺟后,她不是!”

  “你说谎!”他承受不住地怒吼道,不,这不是真的。

  “你可以问你的皇兄,问他是不是。”她指向早已僵直在原地,一脸苍⽩的努旺达二世,她转首怒目看向他“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他有权力知道一切。”

  “皇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他不是⺟后的孩子,那他又是谁的孩子。

  努旺达二世闭目做着最后的挣扎,在脑中天人战,静默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她说得是真的。”

  听闻,萨鲁一瞬间像是怈了气的⽪球,连站立的力气都丧失了。

  阿尔缇妮斯扶住他虚软的⾝体,却没有力气支撑他的体重,只好一起跌坐在地上,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眼里満是绝望,他将头埋进她怀里,寻求着世上最后的温暖。

  阿尔缇妮斯心疼搂紧他“你的生⺟是芙莲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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