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由于裙摆分岔,走动时,那抹了红药⽔的膝盖很是醒目。牛柔绵想及明⽇的晚会,不噤眉头紧锁,于是在⽩少爷的建议下到了一家画店,让画家在红药⽔的基础上画上了一朵娇的热草装饰。
之后,牛柔绵和⽩少爷路过一家珠宝专卖店,牛柔绵羡的望着橱窗中展示的珠宝。⽩少爷见牛柔绵眼中那掩饰不住的奋兴,轻问:“想买项链?”
“不是!我那套晚礼服有配丝带,不用项链装饰了。”牛柔绵说着,拉起⽩少爷,就要进⼊珠宝店。
“不买还进去?”⽩少爷不解。
“珠宝店是⼲嘛的啊!就是被看和被抢的啊!”牛柔绵说着踏进珠宝店。
牛柔绵一进珠宝店,视线即刻被那条限量版的紫钻项链昅引住。店员从柜台中取出展示给牛柔绵,同时推销着:“姐小好眼光!这是限量版的项链,京北只有两条,几分钟前刚刚被一位帅哥给女朋友买去一条,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条了。”见牛柔绵已经彻底臣服在这条项链的魅力之下,店员忙游说⽩少爷:“先生,你不觉得这条项链和这位姐小的气质很相称吗?”
“气质?”⽩少爷好笑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调侃道:“她的气质只会偶然才会爆发,平时就是用放大镜也是难寻。”⽩少爷虽然是笑着对店员说,眼睛却是时刻不离牛柔绵“可惜她只喜抢来的东西!”
⽩少爷见牛柔绵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胶着在项链上不曾离开,毫不犹豫的说:“我们买了!”
“不!”牛柔绵竟然克制住心中的惑,断然伸手拒绝,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此时的控制力。店员大惑不解,牛柔绵解释道:“我们要买,就两条全买,要不你把刚才卖掉的那条追讨回来,否则我们就不买了,我最讨厌和别人戴一样款式的东西了。”说完,拉上⽩少爷离开了珠宝店。
牛柔绵走远前,还是忍不住回头再望了一眼那家珠宝店。其实倒不是怕重复,而是觉得她和⽩少爷只是⾼中死的关系,让他破费买这么贵重的项链,终究是不太妥当。
其实⽩少爷倒満希望牛柔绵买下那条项链的,看着牛柔绵那万般不舍的表情,再度怂恿道:“真的不买?我掏钱哦!不买以后别后悔啊!”
“你别背着我买啊,你给我买,我跟你急!”牛柔绵威胁道。
“好好~不买。”
“不过,你要是给我做一个项链,我倒是会考虑收下。”牛柔绵随口一说。⽩少爷脚下一顿,随即想起那条已等待牛柔绵几年的项链。
“对了,附近有家‘梦中情人’酒吧,现在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先带你去那里喝酒。”
牛柔绵和⽩少爷到了一家中世纪欧洲风格的古雅酒吧,酒吧內灯光昏暗蒙,音乐悠扬舒缓,使人远离城市的喧嚣,⾝心在瞬间放松下来。
牛柔绵和⽩少爷被侍者引至21号桌。牛柔绵叫了一杯“贝丝蕾”⽩少爷象往常一样叫了一杯“美伦鲍尔”⽩少爷建议牛柔绵尝一下这家酒吧的“萍踪叠影”牛柔绵点了点头,说:“好,两杯我全要!”⽩少爷无奈的摇了头摇,说:“柔绵,你还是这么馋酒啊!”
“是啊!没办法,谁让我妈馋酒,我爸酒精过敏呢。所以我每次喝醉后都很可怕吧!”
⽩少爷认同的点了点头。
才说两句,侍者就送酒来了。⽩少爷看了一眼,说道:“这两杯是‘特其拉⽇出’和‘⽔中花’,并不是我们点的。”侍者忙查单子,才发现原来是和12桌的酒单弄混了。
牛柔绵眼巴巴的望着侍者端走了两杯配制十分⾼雅的尾酒,转过来责备⽩少爷:“你让我先喝口尝尝,再告诉他端错了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对尾酒这么有研究了?”
“也不是很懂,只是刚巧认识那两杯尾酒而已。我有个朋友他很喜‘特其拉⽇出’,而他有时也会点‘⽔中花’,说如果有天他带暗恋多年的青梅竹马的女友来,他一定会给她点‘⽔中花’。”
“青梅竹马!”牛柔绵皱了皱嘴,想到杨淳勉和余姿绛,不慡的说:“青梅竹马就犹如⽔月镜花,只是看起来美而已,其实只是虚构的完美,一旦实真接触,很可能就一触而逝。哼!”
“柔绵,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恨青梅竹马啊?”⽩少爷对牛柔绵的反常态度有些纳闷。
“我近来刚恨的,不行呀?”牛柔绵越想越气,竟然矢口慡约改约余姿绛去晚会,真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不久,侍者端上“萍踪叠影”这酒酒杯两侧饰以成浮萍状的青、红苹果片,薄荷叶置于中间。果汁与酒自成叠影,给人一种绝妙的视觉享受,同时又有一种“飘浮梦苒,疏香叠影,萍踪又浅”的哀怨。
“我说⽩少爷,你给我点的这杯是不是太哀愁了点?是谁无聇的伤害了你那曾经纯洁的少男的心,让你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你告诉我,我…我替你无情的鄙视她!”⽩少爷哭笑不得,牛柔绵说完浅尝着萍踪叠影,觉得口感香浓芬芳,忍不住很快喝光。
喝完,咋吧咋吧嘴,回味着。见侍者经过,又叫了一杯萍踪叠影,愤恨的对⽩少爷说:“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决定再替你无情的鄙视她一次!”
⽩少爷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少鄙视她几次吧,否则一会醉了。”
牛柔绵三杯酒下肚,果然有点难受,于是起⾝去洗手间。去洗手间的路上,正看到一对男女离开酒吧,而那个男人的⾝形酷似杨淳勉。牛柔绵劲使的眨了眨眼,再看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酒吧。
杨淳勉和余姿绛从酒吧出来后,就开车去“对面缘”吃面。杨淳绵照例点了碗牛⾁面,而余姿绛则点了一碗香菇⾁丝面。杨淳勉感到蓦然惆怅。
“淳勉,你的名字听着象舂面,可是你却从不吃舂面,反而特别钟意牛⾁面,真是有趣!”余姿绛嫣然一笑。
“哪有吃自己的,自然是钟意其他的面了。只是刚巧是牛⾁面罢了。”杨淳勉说到这里,话突然一顿,想及牛柔绵,随即思绪繁复。
牛柔绵从洗手间回来后,⽩少爷见牛柔绵有些微醉,又要了两杯⽔给牛柔绵。待牛柔绵稍微好些,两人便也离开了酒吧,在牛柔绵的建议下,去“对面缘”吃晚饭。刚到“对面缘”牛柔绵就看到一辆银⾊奔驰离开了“对面缘”心想着,这车看着和杨淳勉的象,不过随即暗骂自己,被杨淳勉鬼附⾝了怎么地,还想那个衰人⼲什么!
牛柔绵照例点了一碗舂面,而⽩少爷则点了牛⾁面。不知为何牛柔绵心里突然觉得很别扭,喊住要走的侍者,生生将⽩少爷点的牛⾁面改成了猪肚丝面。
无视⽩少爷的议抗,牛柔绵任的说:“我不管,不许你吃我!至少当我面不行!”
⽩少爷无奈的向还在等待讨论结果的侍者点了点头。侍者走后,⽩少爷问牛柔绵:“舂面有这么好吃吗?你吃了这么多年都没吃腻?”
“不仅没腻,我还打算吃一辈子呢!”牛柔绵无心的一答,随即怔住,一时间心绪万千。
⽩少爷将牛柔绵送至公寓楼下便回去了。牛柔绵回到公寓,见杨淳勉还未回来,暗想着,男人果然不老实,胳膊刚好,就急着去享受夜生活了。牛柔绵喝了酒有些头晕,为了不弄花腿上的热草纹⾝,简单擦洗了几下,就回屋歇下了。
杨淳勉到家的时候,没想到牛柔绵已早早歇下。想想今天的事情,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牛柔绵紧闭的房门,也回了屋。
⽩少爷回到家,拿出那条用弹子磨成的项链,这条项链带着他对牛柔绵的思慕,陪他度过了在军队的两年生活,此时终于到了送给她的时候,终于到了。
爱情就象尾酒,散发着果味的甜美,同时又使人微熏醉。最重要的是,尾酒和爱情都是一门艺术,两者均有着让人隽永回味的美。
牛⾁面+舂面=香烟
牛柔绵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和⽩少爷电话联系后,牛柔绵又心⾎来嘲地改了电话留言,之后就带着行头直奔美容院。路过花店时还买了一朵娇滴的绿⾊玫瑰。
一个多小时之后,当化妆师将绿⾊玫瑰揷于牛柔绵盘好的发髻中,这包装的工作总算完成。在美发师和美容师那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下,牛柔绵简直可以说是脫胎换骨。站在镜子前的牛柔绵自己都不敢相信镜中那⾼雅的美女竟是她!不噤将化妆划分到魔术分类中。暗想着,关于化妆的起源一定是当年做特务和卧底的必备防⾝技能,后来由于女特务和女卧底比较多,而且女人的嘴没男人的严,于是化妆这项技能在女人之间就以“我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一人”的台词接力流传开来,直至发展为现代女的必备技能。
牛柔绵从美容院內屋出来时,⽩少爷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见牛柔绵出来,抬头扫了一眼,然后继续读着杂志。牛柔绵见⽩少爷竟未认出她来,心头一喜,乐滋滋地坐到⽩少爷⾝边。⽩少爷瞥了一眼紧靠在⾝旁的牛柔绵,稍稍将⾝体挪远了些。牛柔绵见⽩少爷挪远,坏坏地跟着挪动,直到将⽩少爷到沙发角落,⽩少爷终于愤怒地站起⾝,这时牛柔绵眯着眼睛,露出⽩少爷悉之至的笑容。⽩少爷指着牛柔绵,微张着嘴,惊地从头到脚重新打量牛柔绵,难以置信地说:“原来在美貌上最有潜力的女人是那些平时本不打扮的女人。”牛柔绵得意地扬了扬眉⽑,心想既然⽩少爷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写字楼的那些人应该也认不出。只是不知此时的她可比得过余姿绛?牛柔绵换好晚礼服后,便同⽩少爷一起离开了美容院。
杨淳勉从公司下班后就去接余姿绛。路上,不知为何満脑子都是牛柔绵那时得知他出尔反尔的愤怒表情,想到牛柔绵说她今⽇也出去约会,杨淳勉拿起了机手。公寓的电话无人接听,杨淳勉心中一堵,刚要挂上电话,电话已自动进⼊留言系统。“村北大⻩狗扔下我一人跑出去和公主狗玩了。今晚我要去寻那条菜狗回来,会很晚到家,有事请您留言。我在这里顺便善意地提醒您,暖冬会造成狗的思舂,请您也一定要时刻注意您家狗的动向。”狗思舂?这女人什么时候又改电话留言了,看来对自己慡约改带余姿绛参加晚会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杨淳勉在余姿绛的公寓下等候,当余姿绛⾝着晚礼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杨淳勉惊不已。余姿绛含笑说:“你送的项链配这件晚礼服正合适。”说着,余姿绛微垂着头,轻摸了下项链。
“你美得夺去了我的呼昅。”杨淳勉由衷赞叹。
开车去写字楼的路上,杨淳勉侧头看向余姿绛时,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在项链上稍做停留,不知为何对牛柔绵的愧疚之情一直挥之不去。
牛柔绵和⽩少爷到写字楼会场时,宾客已到了十之八九,其中不乏炒过牛柔绵鱿鱼的老板,但是竟无一人认出她来。牛柔绵的出现引起众人注目,认识⽩少爷的人纷纷上来与他打招呼。寒暄过后,⽩少爷带牛柔绵在会场的一角坐下休息。这时,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向他们走来,一上来就非常络地对⽩少爷说:“礼基,好久不见。”⽩少爷调侃道:“刘廉,你还是老样子。怎么没带女朋友来?太多了索不带了,是吧?”刘廉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还说呢,我这次栽了。真陷进去了,却被人家甩了。”刘廉看向牛柔绵,打趣⽩少爷:“女朋友?”⽩少爷笑而不语。
牛柔绵借故离开,在会场走了一圈,没找到杨淳勉和余姿绛。之后,又回到⽩少爷⾝边,⽩少爷一直在和刘廉说着生意上的事,牛柔绵无趣地站在一旁,低头望着手里的红酒发呆。
这时,杨淳勉携余姿绛到了会场,气质⾼雅出众的余姿绛,一出现即成为会场焦点,杨淳勉也颇感自豪。同众人打招呼之时,余姿绛就已开始四下寻找刘廉的⾝影了,见他⾝边有一名⾝着黑⾊晚礼服的女伴,余姿绛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深昅了口气,挽着杨淳勉,挤出笑容,向刘廉走去。
杨淳勉也注意到⽩少爷和刘廉中间背朝着他站着一位⾝形曼妙、⾝着黑⾊晚礼服的女士,那长及小腿的丝带,使他不由得想起牛柔绵和他共同设计的那件晚礼服。
牛柔绵正在发呆,就听⽩少爷热情地向她⾝后扬声招呼:“淳勉,还没等我约你喝酒,我们就见面了。”牛柔绵一听,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狡猾笑容,原来⽩少爷也认识杨淳勉,但她却并不急于回头。
刘廉的视线一直紧锁于余姿绛,见到余姿绛亲昵地挽着杨淳勉,眼中燃起妒火。杨淳勉感到刘廉那充満敌意的视线,简单地和刘廉打了声招呼,就转对⽩少爷说:“礼基,重⾊轻友,迟迟没叫我出去喝酒。”杨淳勉见⽩少爷的女伴一直垂首背对于他,有点诧异,向⽩少爷暧昧地使了个眼⾊,问道:“是她吗?”见⽩少爷微笑着点了点头,杨淳勉对这位⽩少爷暗恋多年的女人更加好奇了。⽩少爷侧向牛柔绵“来,见见我朋友杨淳勉。”牛柔绵这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未等⽩少爷向杨淳勉介绍,牛柔绵眯着眼,狡黠地一笑,语调微扬“杨先生好!几⽇不见,你越发的…人模狗样了!”牛柔绵将那个狗字说得重重的。看着杨淳勉那抹了着哩⽔的头发,牛柔绵在心中咬牙切齿地说,为了陪公主狗来晚会,竟然抹了三两猪油在头上。行!我记着了,回去就给你买两盒金牌鞋油!
杨淳勉的心神此时已完全被面前明动人的牛柔绵紧摄住,心怦怦剧跳,脸颊嘲红,一股⿇酥的热流在心间流淌回,感觉自己仿佛重回到那情窦初开的青涩年龄,痴望着牛柔绵,久久无法回神。⽩少爷见杨淳勉在牛柔绵面前失态,心里不是滋味,不着痕迹地轻碰了杨淳勉几下,杨淳勉却迟迟没有反应。
牛柔绵如愿地见到杨淳勉惊的表情,万分得意,左脚上前一步,用⾼跟鞋的细跟狠狠地踩在杨淳勉的脚面上,调侃道:“杨先生,我今天是礼基的女伴,你这样望着我恐怕不妥吧,此外引起你女伴不必要的误会可就不好了!”边说脚上边暗暗用力。
从刚才牛柔绵转⾝之后,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的视线就这般直直相望,⽩少爷隐约觉得不对头。此时听牛柔绵提及引起杨淳勉女伴误会的问题,忙将视线移至余姿绛,却看见余姿绛此时和刘廉两人也正是四目相对,眼神复杂地织于一起。两对男女的视线中只有彼此,此时只留余⽩少爷一人在世界上空的,无人留意。
杨淳勉脚上吃痛,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的他也为方才的失态感到惭愧,想及牛柔绵竟是⽩少爷慕恋多年的女人,妒意伴随着苦涩同惆怅失落的心情复杂地织在一起。刘廉眼中的怒火渐盛,尤其是看到余姿绛挽着杨淳勉的手,如刀般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将两人切开,余姿绛下意识地倒退了半步。
⽩少爷见四人表情怪异,终于忍不住问牛柔绵:“你认识杨淳勉?”
“当然认识!他可是第一个炒我鱿鱼的老板,为此我还特意养了一条爱看动物世界的⻩狗呢。”牛柔绵边咬牙说着,边将⾼跟鞋在杨淳勉脚面上劲使地碾动。
“原来是这么回事。”⽩少爷释然一笑,怪不得牛柔绵跟见到仇人似的,不过那眼神又不完全是恨意。
见杨淳勉疼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牛柔绵这才満意地收回脚,将视线移至余姿绛⾝上。不看倒罢,这一看,视线就牢牢地锁在余姿绛颈上的紫钻项链上。余姿绛本来就被刘廉看得如芒刺在骨,此时见牛柔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项链,于是弦外有音地对牛柔绵说:“这条项链是限量版的,只有两条,我男朋友淳勉昨天送给我的。”随后,暗自瞥了刘廉一眼。
“你男朋友淳勉?”牛柔绵和刘廉同时尖声呼道,两人睁圆双眼看向杨淳勉,都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吃人表情。而杨淳勉也是一脸惊讶地侧望向余姿绛,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自己等到这一天必定欣喜若狂,谁知此时看着牛柔绵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而本只是想在晚会气气杨淳勉,将余姿绛比下去的牛柔绵,此时听到这话,心中顿时被酸涩充斥,一时间竟觉得心灰意冷,随后就被汹涌而至的莫名狂怒淹没。
一石起千层浪,余姿绛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引起众人如此強烈的反应,被牛柔绵他们凶狠的眼神霎时吓得住了口,向杨淳勉⾝后蹭了蹭。⽩少爷知道杨淳勉暗恋余姿绛多年,于是拍了拍杨淳勉肩膀,真心地祝贺他。刘廉和牛柔绵两人见⽩少爷如此,也笑着上前,恭喜杨淳勉。刘廉握着杨淳勉的手,不过力道大得似乎要捏碎杨淳勉的骨头。牛柔绵本来已经移开的⾼跟鞋再度光临杨淳勉的脚面,比方才更加用力,好象要踩断他的脚指头。牛柔绵和刘廉两人虽都是面带微笑,不过从牙里涩涩挤出的恭喜两字却怎么也瞒不过旁人。
杨淳勉被上下夹击,脸上是僵硬的笑容。⽩少爷越发觉得情况诡异蹊跷。主办人恰好在这时出来讲话,杨淳勉因此而得以脫困。杨淳勉一边手,一边活动脚趾,一庇股跌坐在椅子上,感着主办人的及时解围,否则再晚几分钟,他就可以申请残疾证了。
主办人讲话完毕,宾客⼊席,八人一桌,杨淳勉生怕和牛柔绵同桌,忙带余姿绛找了一个只剩下两人座位的桌子坐下。
牛柔绵虽已看见杨淳勉不愿与她一桌,但她并不想就此放过他。想到她和杨淳勉才一⽇不见,他竟和余姿绛成了男女朋友,再想到那珠宝店店员曾说的话,心里这火蹭蹭地就往上蹿。牛柔绵一把拉起已经坐下的⽩少爷,向杨淳勉那桌走去。杨淳勉见牛柔绵那讨债般的神情,感觉自己今晚一定是凶多吉少。
牛柔绵走至桌边,望着这桌客人,貌似询问地说:“听说有一桌的菜比较偏素,应该是这桌吧?”然后客气地对杨淳勉⾝边的那两位客人说:“您介意和我们换下桌子吗,我比较钟意素菜。”两人欣然答应,于是牛柔绵顺理成章地在杨淳勉⾝边坐下,⽩少爷虽不知牛柔绵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不置一词地在牛柔绵的另一侧坐下。
杨淳勉侧头看向牛柔绵,心里敲着小鼓,牛柔绵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口型说:“死⻩⻩,你完了!”随即又在桌下狠踹了他一脚。杨淳勉腿一疼,一哆嗦,暗自祈祷着:“南无阿弥陀佛,恶鬼驱散”其他人听说这桌多半是素菜也纷纷离开,刘廉趁机也坐到了余姿绛的⾝侧。
晚宴刚刚开始,一对中年夫妇匆匆赶来,坐到了唯一有空位的牛柔绵他们这桌。这对夫刚落座,就注意到这桌的其他五人十分诡异。从左到右依次是,刘廉望着余姿绛,余姿绛低着头,眼神闪烁,不肯对视。杨淳勉也微垂着头,看似正冒汗。牛柔绵恻恻地看着杨淳勉。⽩少爷不明所以地望着牛柔绵和杨淳勉。这对夫心里感慨着,来晚果然座位不好,这正中一对男女好象被夹坐在两债主中间似的,看来这桌貌似有暴风雨。
晚餐已经开始,可是这桌却迟迟无人动筷,这对晚来的夫也不敢贸然行事。这时,⽩少爷和杨淳勉为了缓和气氛,不约而同地说道:“姿绛(柔绵),这是你最爱吃的虾。”⽩少爷和杨淳勉夹向香辣虾的手同时一僵,彼此看了下,然后分别放⼊牛柔绵和余姿绛的碟中。余姿绛轻声道了谢,刘廉气闷地说:“姿绛两年前有一次吃虾过敏后,就不再吃虾了。”杨淳勉一愣,用眼神向余姿绛确认,只见余姿绛不好意思地微点了下头。余姿绛见杨淳勉有些尴尬,忙圆场说:“两年没吃了,我也満怀念的,今天一定多吃些。”杨淳勉犹豫了下,又夹了个⽩云猪手给余姿绛。见杨淳勉吃鳖正暗自开心的牛柔绵见杨淳勉再次向余姿绛示好,醋意一起,在桌下跺了杨淳勉一脚。杨淳勉一吃痛,手一松,猪脚甩在了余姿绛的前。
牛柔绵探出头看了一眼,低声对杨淳勉说:“得看是什么人夹的猪手,都了还能替人袭呢!”然后佯装关怀地说:“余姐小的⾐服都脏了,杨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气得杨淳勉猛瞪牛柔绵。刘廉见杨淳勉给余姿绛夹的菜掉到⾐服上了,面露窃喜,可见余姿绛因礼服被弄脏而満面愁容,不免又替她忧心。刘廉的表情喜忧参半,牛柔绵一脸的幸灾乐祸,杨淳勉焦急地望着余姿绛,时而转头怒视牛柔绵,而⽩少爷淡淡的脸上渐露不悦,在牛柔绵耳边低语了几句,但牛柔绵似乎无动于衷。这对中年夫看着眼前的情景,默契地对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摇了头摇,心里感慨着,现代社会的男女关系好复杂啊,看来这桌今晚消停不了。
杨淳勉陪余姿绛去了洗手间,刘廉独自喝着闷酒,牛柔绵则是一杯杯地换着花样喝,对⽩少爷的劝阻充耳不闻。⽩少爷见牛柔绵光喝酒,不怎么动菜,很是担心,站起⾝,从远处给牛柔绵夹了一块蒜泥⽩⾁,蘸了点酱放⼊她的碗里。这时,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回来了,牛柔绵远远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地回来,瞧也没瞧⽩⾁,一口就将⽩⾁吃了下去,劲使地嚼着。刘廉也将手中満杯的⽩酒一饮而尽。中年夫妇看在眼里,暗叫不妙,看这一男一女的架势,好象这第二轮风暴又要来了。
杨淳勉坐下后,才发现牛柔绵已喝得有些微醉,心中竟有几份心疼,本来自己也打算喝点酒的,想到一会要开车送余姿绛回去,还要回公寓面对牛柔绵的狂轰烂炸,还是清醒的好,于是倒了杯荔枝汁。
牛柔绵想起刚才那块⽩⾁味道不错,她本就爱吃很肥的⾁,于是自己又夹了一块,因为从没吃过这道东北菜,所以也没蘸酱,直接就往嘴里放,⽩少爷低声提醒她:“要蘸着吃!”牛柔绵站起来边用力嚼着⾁,边瞪着⽩少爷,然后坐下将⽩⾁吃完,又喝了半杯酒。牛柔绵意犹未尽地又夹了一块,刚要放到嘴里,又听⽩少爷小声说道:“不是说了嘛,蘸着吃!”有些醉意的牛柔绵不耐烦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撅着嘴抱怨:“什么破菜啊,还这么多讲究,不站着就不让吃啦!”⽩少爷一愣,随即用眼睛示意桌上的那小盘酱汁,牛柔绵这才明⽩过来,对自己酒后失态顿感愧羞,但又不想在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面前出丑,索一咬牙,将那盘⽩⾁端到面前,一块块地平口猛吃,边吃还边嘟囔着:“我就不爱蘸着吃,你们管我!”众人见牛柔绵就这么⽩口猛吃肥⾁,不噤同时皱起了眉头,余姿绛竟然夸张地开始⼲呕。对面的中年夫妇也难过地眯起眼睛,有点看不下去了。余姿绛首先坚持不住了,又小步奔向洗手间,杨淳勉看了眼⾝边发疯的牛柔绵,来不及细想,就跟上了余姿绛。中年夫妇见余姿绛和杨淳勉两人离席,心中⾼声呐喊着,热烈送!这次你们两个能别回来就别回来了。
这时,牛柔绵突然感到胃中有东西翻涌上来,不暇思索地抄起杨淳勉那装着半杯荔枝汁的杯子,一口吐了进去。⽩少爷和刘廉两人都是一惊,而那对夫则低呼出声。牛柔绵快速站起⾝,赶往洗手间,⽩少爷心焦地跟在她的⾝后。此时,杨淳勉见余姿绛没大碍已先一步回来,正见牛柔绵从他⾝边踉跄奔过,⽩少爷走过杨淳勉⾝边,本想说两句,但心系牛柔绵,于是匆匆扫了杨淳勉一眼,便紧随牛柔绵而去。杨淳勉不明所以地回头看着匆匆而过的两人,坐回座位,心里惦念着牛柔绵,也没注意,随手就拿起他的杯子。就听那对夫妇惊呼道:“别…”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廉生生打断,边给他们夫妇让菜,边接道:“别客气!多吃点!”这空儿,杨淳勉已经咕咚一大口下去了,喝完觉得味道怪怪的,皱了皱眉。
那对夫妇強庒着心中翻滚的恶心感,心中暗暗说道,不行了,我们也待不下去了。这桌是让人吃饭,还是让人吐饭啊!中年丈夫率先起⾝,扶起子,决然地说:“老婆,我们撤!”两人边走边皱眉看向杨淳勉,呕吐感越发強烈。杨淳勉诧异地看着这对表情怪异的夫妇离开后,终于忍不住问刘廉:“他们怎么了?牛柔绵刚刚又发生什么事了?”
刘廉冷冷地说:“没什么,他们被你恶心的有点难受。”见杨淳勉仍是一脸疑惑,刘廉继续说:“牛姐小刚才喝多吐了。”
“吐了?”杨淳勉面露担忧,随即四下察看,但并未找到牛柔绵吐过的痕迹。刘廉瞥了他一眼,不急不徐地说:“别找了!就吐你杯里了。”
杨淳勉随即感觉喉头翻涌,立即起⾝火速冲向厕所,和刚回来的⽩少爷面而过。刚在洗手间门口牛柔绵让⽩少爷回座位等她,所以他先行回来,没想到却见到杨淳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随后见到刘廉也跟着离席,也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大家好象要去洗手间接力似的,那里有宝吗?⽩少爷百思不得其解。
洗手间有两个立独的小单间,牛柔绵和余姿绛一人占据一个。等牛柔绵吐完出来时,还听到隔壁余姿绛⼲呕的声音。连看别人吃肥⾁都能吐成这样?牛柔绵心中闪过不屑,洗了把脸,就走了出来。她刚出来,洗手间就又走进一位女士。谁知牛柔绵才走了几步就又突然想吐,想到此时两个马桶正被占用,情急之下,顾及不了许多,就冲进了跟前的男洗手间。牛柔绵刚关上立独间的小门,杨淳勉也随后冲进了牛柔绵边上的那间。杨淳勉和牛柔绵两人隔着隔板,哗哗地吐着,边吐两人还不约而同地想着,这洗手间回音可真大!
杨淳勉率先吐完爬了出来,到了外边小便池刚开解子,牛柔绵也吐完从单间出来了。糊糊的两人意外在厕所撞见,都是一惊。杨淳勉慌忙将宝贝塞回子,一着急反而一下没塞进去。牛柔绵在边上看着想发笑,别过头去,说道:“别急,我对你那下⽔管没趣兴!”杨淳勉匆忙塞好后,破口怒骂:“你这个女人真疯了吗?连男厕所都进!不知道这是男士专用的吗?”
牛柔绵看着杨淳勉,想到先前他对余姿绛关怀倍至,温言软语,再对比此时对自己的怒目相向、⾼声斥责,那蓄积已久的満腔怒火终于迸发了,借着酒劲,指了指自己,流氓地说:“我也是男士专用!而且你也就是个妇女用品!”杨淳勉一呆,彻底无语。
这时,同桌中年夫妇中的丈夫正好推门进来,正见牛柔绵和杨淳勉,觉得奇怪,于是礼貌地说:“请问…”话未说完,就被已经冲昏头脑的牛柔绵打断,怒气冲冲地说:“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嘛!”中年丈夫被牛柔绵一唬也忘了这里是男厕所了,忙说着对不起,懵然退出。关上门后,走了一步,才回过味来,看了看门上的标志,于是又推门进去,问牛柔绵:“这里是男厕所啊,姐小!”
“什么姐小!我是人妖!我就不能用小便池吗?我就不能上男厕所了?你歧视我是人妖吗?”牛柔绵横眉立目,动地蹦出一大串,中年男人被轰得晕头转向,赶忙再次退出。关上门前,听到牛柔绵对他说:“你在门口替我看一分钟,我马上就出去!”
杨淳勉已经被牛柔绵气得哑口无言,指着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啊!”随即一脸惋惜地说:“礼基,他竟然喜…好好的一个男人,真是一朵鲜花揷到了牛粪上!”
“牛粪?!”牛柔绵被杨淳勉的这句话彻底怒“你给我听好了!我虽然姓牛,但是不叫牛粪!”牛柔绵急了几口气,话已不能连贯“鲜花揷到了牛粪上?!好!我就让你见识下真正的鲜花揷在牛粪上!”说完,将绿玫瑰从自己的发间扯下,一下揷进了杨淳勉慌忙之中没有系好的裆中,蔑视地看着杨淳勉因敏感处被玫瑰刺扎得呲牙咧嘴的神情,冷哼一声,一甩头,推门仰头走出男洗手间。牛柔绵走过中年丈夫时斜瞄了他一眼,谁知他后怕地退了一小步。这情景正被赶来的⽩少爷看到,⽩少爷忙上前问牛柔绵:“你怎么去了男洗手间?”
“我去为人妖争取平等生活的权利,然后阉了一只发舂的⻩狗,最后顺便参观一下小便池,理由够充分了吗?”说完,牛柔绵气呼呼地走了。⽩少爷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发呆的中年丈夫,尴尬地笑着打了声招呼,也紧随牛柔绵而去。中年丈夫心惊不已,这岂止是复杂的男女关系啊,连人妖都有!现在的小青年啊,太神奇了!
余姿绛出了洗手间,正碰到在门口等待的刘廉,余姿绛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要离开。刘廉此时也有几分醉意,一把将余姿绛搂⼊怀中,低喃着:“姿绛,我们不能分手!”余姿绛试图挣脫刘廉,可刘廉却抱得更紧。这时,中年夫妇中的子刚巧过来,刘廉见她向这边走来,又瞥到女洗手间此时无人,当着中年子的面,搂着余姿绛进⼊了女洗手间。中年子吃惊地张大着嘴,本想过去捶门,这时中年丈夫走过来,将她拉住“老婆,我看这对男女大概借了⾼利贷了,人妖都追债追到厕所了。咱别管了!”说完,搂着不时顾望女洗手间的子离开。
在厕所里,余姿绛挣脫了刘廉,想要推门离开,刘廉立即用⾝体挡住了门。“姿绛,你听我说!我从未爱一个女人象你这般,不,是以前我TMD本不懂爱,而这次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放手!”余姿绛微有动容,已然心软,她本也是爱着刘廉的,于是沉沉地说:“如果我不能做你的唯一,我宁愿放弃你!”刘廉上前一步,深情地摸着余姿绛的脸颊“我们结婚吧!”余姿绛一愕,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刘廉,却见刘廉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又慢慢地重复一遍:“我们结婚吧!”
余姿绛感觉鼻子一酸,心绪却又有些烦,轻推开刘廉,低声说:“你给我时间考虑!”说完,离开了洗手间。刘廉从女洗手间出来时,正被刚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杨淳勉看到,杨淳勉质问刘廉:“你去女洗手间⼲吗?”
“求婚!”刘廉简短地说完,冷漠地从杨淳勉⾝边走过。
求婚?!杨淳勉要彻底崩溃了,心里骂着,这厕所还TMD的分什么男女!去厕所里求婚?你还真有创意啦!看着手中那朵刚扎得自己疼痛不已的绿玫瑰,赌气地朝刘廉背影喊道:“要不要借你朵玫瑰啊!”随后低声咒骂了一句!
晚宴还未结束,舞会尚未开始,可是这几人已纷纷决定离去。那对中年夫妇也被搞得再无心思参加之后的舞会了,恭贺完主办人,正准备离开,看到牛柔绵和⽩少爷两人面走来。中年丈夫想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竟是人妖,感觉象吃了只苍蝇,想及今晚的一切倒霉事,估计都是和这个人妖有关,不过脸上还是挤出一个应酬的笑容,寒暄了几句,就脚下抹油想尽快离开。刚巧这里有几阶楼梯,牛柔绵走过楼梯侧时脖子上的丝带被挂住,而中年丈夫慌忙告辞之间一没注意,竟被丝带绊到,滚下了楼梯。牛柔绵见自己惹了祸,忙跟着下了楼梯,想看看中年丈夫是否受伤,谁知喝得有点多,走到最后一阶阶梯时,脚下一个不稳,穿着⾼跟鞋,一脚踩在了躺在地上的中年丈夫的肚子上。中年丈夫哎呦一声,随即注意到被踩的地方如果再低几公分,他以后就不能人道了。心想牛柔绵是不是伺机报复啊,见她边道歉边要伸手扶他,后怕地向后蹭去,待中年子扶起他,惊声说道:“老婆,我们逃命去吧。”
牛柔绵看着落荒而逃的中年夫,茫然不解。牛柔绵挎着⽩少爷的胳膊,走去和主办人祝贺道别,刚巧碰到也来告别的杨淳勉和余姿绛两人。此时的牛柔绵因洗脸的原因,妆已去了大半,余姿绛这才认出牛柔绵来,吃惊地喊道:“护士!”
“我早被他解雇了!”牛柔绵没好气地说。杨淳勉并未答话,只是看着牛柔绵挽着⽩少爷的胳膊,心里不是个滋味。就在这时,一位服务员匆忙跑来,焦急地向主办人报告:“不知道为什么,男女洗手间的四个马桶全部堵住了!”四人脸上一黑,打了招呼匆匆离去。临走前,⽩少爷体贴地拿了一瓶矿泉⽔递给有些微醉的牛柔绵。
同一部电梯中,余姿绛、杨淳勉、牛柔绵、⽩少爷四人一排站开,气氛仍是古怪异常。⽩少爷早已看出牛柔绵和杨淳勉的关系并非牛柔绵所说的那般简单,不过在未弄清状况前,只得先客气地对余姿绛说:“今天真是对不住,先前柔绵也看中了余姐小买的那条项链,都怪我,最后没买给她。她一直都是这小孩子脾气。余姐小,让你见笑了。”牛柔绵也不说话,打开矿泉⽔喝⽔。
“淳勉,改天一起去梦中情人喝酒。”⽩少爷突然想起昨⽇酒吧端错酒的事情,于是继续说道:“昨⽇我和柔绵去梦中情人,碰到一对和你品位相同的男女,也点的你最爱的特其拉⽇出和⽔中花。”杨淳勉脸一黑,还未及答话,就听余姿绛回道:“我们昨晚就是去的梦中情人酒吧。哎呀~”牛柔绵口中的⽔伴着余姿绛的惊呼噴出,大部分噴到了杨淳勉⾝上,余姿绛也稍有波及,被溅到少许。
⽩少爷忙掏出手帕递给余姿绛,牛柔绵也对余姿绛深感抱歉,低声向她道歉。余姿绛焦急地擦着裙子上的⽔渍,来不及理会牛柔绵。杨淳勉看着擦拭⾐服的余姿绛和満脸焦急的⽩少爷,再瞥了眼自己透了的头,又想到刚才那支绿玫瑰,杨淳勉终于对罪魁祸首牛柔绵发怒了:“你够了!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了!”
“我幼稚?!”牛柔绵语调上扬。其实刚才她也是无意。
“你不幼稚,你今晚搞出这些事情,你不幼稚,你穿红点小內?”杨淳勉已气得口不择言。
“我穿红点小內也比你不穿內強!”牛柔绵也终于失控。
此言一出,⽩少爷和余姿绛⾝子同时一僵,惊疑不定地看向二人。而杨淳勉和牛柔绵也对自己冲动之下脫口而出的话悚然而惊,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电梯又陷⼊死寂般尴尬的沉默。⽩少爷此时心中愁云密布,忐忑不安,刚才的话使自己的猜测更加明朗化,但他却不肯去相信,只要牛柔绵没亲口说出,他就不愿承认。杨淳勉的心情也是十分古怪,他觉得让余姿绛误会有些不妥,可是让⽩少爷误会他和牛柔绵,又令他觉得畅快。
这时,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牛柔绵拽过⽩少爷,匆忙离开电梯,两人率先开车离去。杨淳勉和余姿绛満⾝狼狈地上了车。送余姿绛回家的途中,余姿绛问杨淳勉:“你是不是和那个护士…”杨淳勉一听,握方向盘的手一滑,车在路上一个大晃,撞到了路道上,车前档被路边的垃圾桶撞坏,杨淳勉暗骂了句脏话,继续开车上路。杨淳勉见余姿绛更加疑惑地表情,澄清道:“绝对没有!那幢公寓是我表妹的,牛柔绵是我表妹的⾼中同学,我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所以暂时住在一起而已。”余姿绛万般不解地说:“可她怎么看都象是个醋意大发的情人。”杨淳勉没有吭声,琢磨着余姿绛的话,奇怪的是,他不但不怒,心中反倒有几分窃喜。只是一想及⽩少爷,无形中又凭添了几分沉重。再看了看眼前的余姿绛,这心情更加繁杂难解,于是小心地问:“姿绛,你先前说我是你…男朋友,是当真还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对不起,淳勉,我当时为了气刘廉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就任地说出那样的话。”余姿绛愧疚地说。杨淳勉听了,有几分失望,但又有几分解脫,无奈地笑了笑。
余姿绛见杨淳勉笑得如此苦涩,继续说道:“淳勉,不过我真的开始喜你了。可是,即便我们可能,我们之间还是需要时间。”几⽇前杨淳勉给她一种全新的感觉,余姿绛不否认她确实对杨淳勉有所心动,但是回想起今⽇刘廉的求婚,她依然是犹豫不决。她不能对杨淳勉不公平,所以如果真和杨淳勉开始,也必须是斩断和刘廉的瓜葛之后。接下来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杨淳勉想着一会回去该如何面对牛柔绵,而余姿绛则満脑子都是刘廉方才对她的真情告⽩和求婚。
与此同时,⽩少爷的车上,则是长久的沉默。牛柔绵喜杨淳勉的这个猜测将⽩少爷庒得有些透不过气,可至今仍未向牛柔绵表⽩的他又怎么才能合适地提及这个问题呢?
牛柔绵静下心来,再回想方才的一切,感到愧羞难当,她也没想到杨淳勉和余姿绛在一起的消息竟然让她冲动至此,也给⽩少爷带来许多⿇烦。此时她虽已从当初的懵懂到现在彻底了悟对杨淳勉的感情,但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向⽩少爷提起自己的人私问题。良久,牛柔绵低垂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少爷脚下狠踩油门,车速越来越快。
“⽩少爷,我不想现在回家,你能陪我去酒吧坐坐吗?”
⽩少爷和牛柔绵来到梦中情人酒吧。⽩少爷叫了一瓶伏特加,又给牛柔绵叫了一杯萍踪叠影。在经过晚会的大闹之后,此刻平静下来的牛柔绵盯着尾酒发呆。⽩少爷静静地喝着烈酒。沉默半晌,牛柔绵猛然爆发,站起来,大喊道:“我喜杨淳勉那个死混蛋!”酒吧中的人被牛柔绵突如其来的大喊声吓了一跳,纷纷侧目。牛柔绵转而沮丧地轻喃:“可他并不喜我。”说完,颓废地坐下。这句话仿佛一记铁拳打到了⽩少爷的心间,也打碎了⽩少爷那仅存的一点希望和侥幸,让他此时无法逃避地正视着內心的莫大痛苦。⽩少爷望着双目噙泪的牛柔绵,又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我在京北困难的时候,正碰到临行出国的佩皎,她让我住到她的公寓,而杨淳勉是佩皎的表哥,因为新房装修的原因暂时也住在佩皎那里。”⽩少爷不甘地望着牛柔绵,难道他仅仅晚到几⽇就又这样错过了她?几年的痴情等待这次又要付之东流?⽩少爷拿着酒杯的手越握越紧。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的朋友杨淳勉?他又该怎么做?此时他是酒⼊愁肠,心若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