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琵琶疗伤
穷神不由一愕,心想:“这女娃儿有何谋不成?”
心中虽然如此猜,但仍推门而⼊,朝着木栏走去,急将锦帐技开,蓦地,大惊失⾊,呆在栏旁,哑口无言。
只见榻上空无一物,被褥平整?看来不像有人睡过,不由暗忖道:“方才我分明看见榻上躺着一人,怎么现在就?…”
心中正在纳闷之际,耳边忽然响起娇跪的声音道:“老前辈这下总可相信晚辈此言不假吧!”
穷神举目环顾室中一眼,心中狠狠的忖道:“我老叫化倒要看看你耍的是什么花!”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却未形于⾊,展露笑容道:“我老叫化子可否跟姑娘谈谈?”
罗⾐少女天真的耸了耸肩,娇声道:“能与名震江湖的老前辈谈谈,何幸如之!岂有不顾之理!”
穷神苦笑一声,道:“这倒不敢。姑娘乃名家弟子,我老叫化不属斯文一脉,言失之处,尚请姑娘不要见怪才好!”罗⾐少女微笑未答,似是也不承认,也不否认,挥手一指雕木的大椅道:“老前辈请坐。”
穷神摇了摇首,道:“谢啦,我老叫化一向东来西去,还是站着舒服些,你也不必跟我客套,我来此的目的,不妨直说了!”
罗⾐少女敛褚一礼,道:“老前辈请直言!”
穷神点了点头,⼲咳了一声,道:“不论姑娘是不是承认郭元生在此,但我老叫化还是要说,不论你怎样说,我都一口咬定,郭元生在此无疑。”
罗⾐少女神⾊镇静的道:“老前辈当真有此想法!”
“不错!”
“那老前辈可以看,这屋子里,尚有他人吗?”
穷神叹了一口气道:“我老叫化子闯江湖数十年之久,虽然不能说到料事如神,至少也不会错到哪里,可能十拿九稳。”
罗⾐少女点了点头,道:“这晚辈早已听过了!”
穷神似未听到她的话,仍继道:“何况这事,老叫化子尚亲目所睹,不是我老叫化卖老倚大,成见过深,姑娘擒蔵郭元生必有用意!”
“什么?”罗⾐少女柳眉一蹙,面⾊一沉,道:“老前辈岂可妄加猜疑,请问你看到的人呢?”
穷神哈哈一笑,道:“姑娘不要冲动,你我毫无瓜葛,我又长你一辈,岂会強词夺理,现在不论你如何说法,希望姑娘能让我老叫化子见见郭元生一眼,这种不算是太过份的要求吧!”
罗⾐少女脸⾊一沉,愠声道:“此话何意?”
穷神轻松的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条⽩⾊娟帕,给罗⾐少女,道:“这个东西姑娘可认识?”
罗⾐少女接过娟帕,点点头道:“这正是晚辈的手娟。”
穷神暗道:“好一个厉害的丫头,竟然不动声⾊。”
于是说道:“手娟上的字,可是姑娘所写的?”
“不是!”穷神哈哈一声大笑,道:“手娟是你的,字不是你写的,这未免令人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
“这不是我老叫化信不信的事,我都觉得有些奇怪,姑娘这么做法,不知为什么原因?”
罗⾐少女脸⾊一变,不悦道:“你来此的目的,就是向我问这些吗?”
“我老叫化绝无此意,因为郭元生⾝负重伤,翠衫⽟女与一尘生等人,冒生死之险,前往‘千幻⾕’,盗得千年参丸,准备救治郭元生,谁料郭元生被姑娘擒走了!”
“你岂可⾎口噴人!”
穷神冷笑一声,道:“老叫化不敢,但救人要紧,本来时辰一过,他已无药可救!但姑娘超凡的琴艺,却延长了郭元生的生命。”
“我不懂你的意思!”
穷神⼲咳一声,笑了笑道:“姑娘是聪明人,何必要老叫化点破!”
罗⾐少女冷哼了一声,道:“你说好啦!”
穷神指了指琵琶,道:“姑娘方才所弹的不正是久绝江湖的‘琵琶回生’一曲,就因为一绝曲,延长了郭元生的生命!”
罗⾐少女面⾊骤然大变,粉颊陡然罩起一层杀机。
她此时全⾝手脚在发抖,狠狠地瞪住穷神,要不是她忌惮穷神盖世的武功,怕早已出手了!穷神得意的笑了一笑,道:“姑娘认为我老叫化的话没错吧!”
未待罗⾐少女开口,又接着说道:“姑娘⾝出名门,是知书达礼之人,做事尚须三思而行,即是你有意将郭元生收拢于旗下,也不可施用‘琵琶回生’的尾段——回生转,丧失他的本来的天…”
“哼!不知姑娘为何如此忍心,下此毒手,陷害一个自己心爱的人,将他变成⽩痴,而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罗⾐少女忽然厉叱一声,道:“住口!”
穷神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觉得难受吗?现在为时不晚,快将郭元生出,尚有可救。”
罗⾐少女涉世较浅,心中一急,脫口道:“不!不能!我不能将他给你!”
“为什么?你不怕这事传了出去,你凤姑娘没脸做人?”
罗⾐少女面⾊木然,言又止,似有难言的苦衷。
穷神望了望她一眼,道:“如果你爱他的话,任何困难不妨尽说出来,我老叫化一句话有何不利,由我一人为你承当!”
罗⾐少女神⾊痛苦的叫道:“不!不!”
穷神沉思半晌,如有所悟道:“是否幕后有人指使姑娘如此做法?”
罗⾐少女急得大声叫道:“不不!没有!”
穷神知道再说下去也也是徒费口⾆,目注木榻,沉声道:“姑娘既然不说,我老叫化可要动手啦!”
话方出口,左手扬处,呼的一掌,直向木塌墙上打上。
这一掌去势疾快,而且发之突然,罗⾐少女想拦阻,已是不及。
但见掌风到处“嘭”的巨响,木榻的墙上,顿现一扇门“吱吱吱”的打开露出一条道甬。
罗⾐少女万没想到竟会被穷神识破。
当下脸⾊一变,厉声叱道:“你敢走进去,可休怪姑娘手辣!”
穷神不屑的冷笑一声,竟毫不理会,朝道甬走去。
他这目中无人的举动,使罗⾐少女气得全⾝发抖,话也不说,直欺上去,一掌劈向穷神背后。
穷神上⾝不动,轻巧的避开一击。
他知眼下时间极为重要,必须争取先机,心念一动,举右手,施展“隔空点⽳”的上乘手法,遥遥向罗⾐少女点去。
強厉的指风划空响啸,极为骇人。
罗⾐少女心头一震,躯娇一翻,正避开。但穷神早已料此一着,只见“卟嗵”一声!她已⽳道被点,翻⾝仆倒。
穷神一击挫敌,急忙纵⾝进⼊道甬。
罗⾐少女眼睁睁的望着穷神进去,芳心焦急之下,脸上神⾊大变,暗暗叫道:“这如何是好,叫我如何对师⽗待…”
就见穷神抱着晕死的郭元生,缓缓步出道甬,心里那份难堪,羞愤,着急,就不用提啦,恨不得纵⾝上前,把郭元生抢回。
穷神和颜悦⾊的望着罗⾐少女,道:“人我一定要带走,姑娘尽可放心,我老叫化绝不会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不过在幕后指使你的人,我老叫化已然心中有数,姑娘如果推责,一切推到我⾝上好了!”说此,话声一顿,道:“姑娘武学不凡,尚望善自利用,勿误⼊歧途是幸,老叫化良言既出,愿不愿,仅在姑娘一念之间了!”
“后会有期,今⽇之事,一笔勾消!”
话方言毕,挟着郭元生,一个纵⾝飞出门外,反手朝罗⾐少女拍去一掌,人已几个纵落,没⼊黑夜之中。
罗⾐少女在这一拍之下,⽳道被解,但她没有追去,眼眶中充満了泪⽔缓缓走出门外,仰首望着寂静的黑夜。
此时的她,已经伤心至极,口中喃喃的念道:“你走吧,走吧,我确实不该害你…”渐渐地,她的泪,顺着跟眶流了下去。
且说穷神,挟着郭元生疾若脫缰怒马,奔出此庄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已回到翠衫⽟女与一尘生调息之处,缓缓将郭元生放在地上。
一尘生及翠衫⽟女已然疗好伤势,见穷神带回郭元生,心中好生⾼兴,尤其翠衫⽟女看到郭元生面呈死灰,不噤又流下了伤心之泪。
穷神一直未曾说话,放下郭元生,即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千年参丹,送⼊郭元生的口中,开始替他推宮过⽳。
气氛沉寂的,紧张的…
翠衫⽟女望了望郭元生,问着一尘生道:“老前辈,圣旗尊者不知将郭元生的‘九龙魔令’如何处置?”
一尘生长叹一声,道:“已沉⼊了‘凝⾎寒潭’潭底!”
翠衫⽟女听得大吃一惊,脸⾊骤变,追问道:“当真?”
一尘生点了点头,不噤感到有些奇怪的道:“姑娘何须如此紧张,‘九龙魔令’乃是江湖祸首之源,郭元生若不是为了此牌,也不会落⼊今⽇惨状。”
翠衫⽟女连忙头摇道:“不!不!郭元生醒来后,若是发觉‘九龙魔令’已沉寒潭将不知会急成什么模样,他会更加恨我。”
一尘生大感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要恨你呢?”
翠衫⽟女黯然长叹一声,道:“此事任何人都不会了解,我一定要去取回‘九龙魔令’。”
一尘生听了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去取回?”
“‘九龙魔令’?”
翠衫⽟女木然的点了点头,语气极其肯定的道:“不错!”一尘生突扬双眉,反问道:“姑娘可知道‘凝⾎寒潭’从无人下去过?”
翠衫⽟女惨然一笑,道:“知道。”
一尘生又问道:“姑娘可否知道,无论武功再⾼之人,进⼊潭底,必死无疑?”
翠衫⽟女点了点头道:“知道。”
一尘生紧锁双眉,问道:“姑娘既然全知,还要去?”
翠衫⽟女似乎意志已然决定,毫不迟疑的道:“不错,我决定要去一试。”
一尘生没有想到翠衫⽟女说得这般坚决,于是说道:“姑娘虽然有此心意,但姑娘可知,⼊得潭底,是出不得潭底,何况姑娘伤势方愈。”
翠衫⽟女苦笑了一声,道:“就是拼了一死,我也要前去一试。”
一尘生摇了头摇,长叹了一声,道:“姑娘可曾想到,‘九龙魔令’再出现江湖,一场浩大杀劫,将又因之揭起,后果将不堪设想。”
翠衫⽟女黯然一声长叹,道:“我也就顾不了这些,请老前辈们在此等我,如果我未返,请转告郭元生!我没有对他不起。”话方言毕,她一纵⾝,朝“凝⾎寒潭”奔去。
一尘生望着翠衫⽟女远去的背影,不噤长叹了一声,喃喃地道:“孽债!孽债!”
此时他再低头看了郭元生一眼,只见郭元生面⾊转好,心中不噤也安了下来,但他心中有数——翠衫⽟女此去,凶多吉少。
天,开始显出了鱼肚⽩⾊。
郭元生已经在穷神相助之下,可说是死里逃生,一尘生与穷神都不噤吁了一口气,暗庆不已。
整整费了一天的工夫,郭元生已然清醒,再经过他自行调息之后,已是伤势痊愈,精神似乎更增几倍,一跃而起。
当他四周打量,不噤剑眉一皱,望了望穷神,又瞧了一尘生许久,感到非常奇怪,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穷神看郭元生痊愈,心中极其⾼兴,于是问道:“小娃儿,你现在觉得⾝体如何?”
这话问得郭元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老前辈,我到底怎么啦?”
穷神于是将一切情形告诉了郭元生。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不噤又望着一尘生问道:“这位老前辈是谁?”
穷神哂然一笑道:“他就是江湖响名一时的一尘生,也是为你盗药的救命的恩人。”
郭元生听了之后,拱⾝朝一尘生施礼道:“老前辈,失礼了,此恩晚辈定当图报。”郭元生突然摸背后,不噤脸⾊骤变,问道:“糟糕,我的‘星芒剑’呢?”
穷神耸了耸肩道:“已被鬼⾕寒爪拾去。”
“什么?”郭元生吃了一惊,道:“他人呢?我一定要将剑寻回。”
穷神安慰着他,道:“此事不急,即已知道为谁拿去,总有寻回之⽇。”
郭元生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莫非这拾剑之人,正是谋害师⽗的仇人?他虽然在心中如此想道,却未说出,因为这事,还未能证实,而且说与别人听,也是无用,于是又问道:“老前辈可知晚辈的‘九龙魔令’,被何人抢去?”一尘生望了穷神一眼,启口说道:“谁也没有抢到。”
郭元生心中一喜,急忙问道:“那么东西现在何处?”
一尘生苦笑了一声,道:“已被沉⼊‘凝⾎寒潭’潭底。”
郭元生听得几乎要叫起来,两眼睁得铜铃似的,问道:“谁丢的?”
一尘生沉昑了半晌,作出一付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少林寺的掌门——弘忍大师。”
郭元生又是一惊,脸⾊骤寒霜杀机狠狠的道:“竟是少林寺的掌门所为,我一定要去问他,为什么要将我的‘九龙魔令’丢⼊‘凝⾎寒潭’!”
一尘生缓缓说道:“郭元生你不可以这样,现在已有人,冒生死之险,前往‘凝⾎寒潭’,替你⼊潭去取啦。”
郭元生不噤脫叫道:“真的?”
一尘生点了点头,道:“我岂会骗你。”
郭元生情不待迫的追问道:“此人是谁?”
一尘生一扬双眉,缓缓说道:“翠衫⽟女。”
“什么?”郭元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属实,不噤喃喃的说道:“是她?难道一切我都错怪了她。”
郭元生岂会不知“凝⾎寒潭”就是武功再⾼之人,也无法活着离开此潭,翠衫⽟女难道真会为他冒此危险?他木然了,感到有些不解。
翠衫⽟女如此做法,又是为了什么呢?他知道自己对她不但不好,而且还特别坏。
一尘生黯然神伤的,叹了一口气,道:“你的确错怪了她,她对你的一切,全是真的,此次前往‘千幻⾕’盗取千年参丹,为你治疗全是翠衫⽟女的功劳,我一尘生只不过从旁相助一臂之力而已。”
郭元生此时恍然大悟,心中感到万分惭愧,暗自责骂道:“郭元生呀!郭元生!你真是天大的混蛋,人家对你的一番真意,你却因为一次的成见,险些铸成大错,她若此次为你丧生潭中,你将如何能够安宁一生。”
心想之下,急忙问道:“她去了多久?”
一尘生望了望天⾊,沉思之后,说道:“大约快一整天。”
郭元生听了吃了一惊,道:“此去须时多久?”
一尘生想了想道:“武功⾼強之人,此去须两个时辰。”
郭元生突然感到一阵不祥的预兆,急忙说道:“走!咱们赶快追去,我不能让他替我冒这大的危险,我已经对不起她,我绝对不能让她这样做。”
一尘生摇了头摇,长叹了一声,道:“哼!恐怕为时已晚。”
郭元生此时听得更是着急,道:“不管怎样,我定要去。”
说毕,拉着一尘生就走,穷神黯然的摇了头摇,跟着而去。
三人武功皆已极⾼,疾愈电闪而行。
一尘生在郭元生奔走之下,只见施展最上乘的轻功。在前领走,只见他愈走愈快,就听阵阵⾐袂划空之响。
不到两个时辰,三人果然到达了“凝⾎寒潭”
郭元生虽然对“凝⾎寒潭”星有听闻,但从未亲目所赌,此时一见之下,不噤连打几个寒额。
只觉四周寒气刺骨,百兽不⼊,冷清的不见一个人影,惨凉的景象,令人有股死气恐怖森之感。
郭元生急得心神不宁的,喃喃念道:“翠衫⽟女的人呢?你为何如此的傻,这‘凝⾎寒潭’你岂能下去,真是一个傻子…”
这当儿,他已成见皆失,回头问着穷神与一尘生道:“老前辈,她怎么还没有上来?”
穷神与一尘生两人,均不约而同的黯然神伤的摇了头摇。
他们此时又能说些什么话呢?这“凝⾎寒潭”他们岂有不知,以他们数十年闯江湖所闻,从未听人敢⼊潭一试,今天还是首次。
郭元生两人脸⾊沉重,久而不答,更是着急,忙追问道:“怎么?难道翠衫⽟女已经不会上来啦。”
一尘生轻叹了一声,道:“我们也不知道。”
郭元生突然责问起一尘生,说道:“老前辈,当时你为何让她来此,难道你不知此潭的危险!”
一尘生苦笑道:“翠姑娘意志已定,虽然当时老朽再三劝她,都是⽩费口⾆,她说只要她死后,你不要再恨她了,她也就死得心安啦。”
郭元生听得一酸,泪险些脫眶而出。
他是坚強的,极少承认自己的错误,今他有说不出的难受,喃喃的道:“不!她不会死的,我要下去找她。”
穷神与一尘生两人听得大吃一惊,同时叫道:“什么?”
郭元生依然神情恍惚的喃喃说道:“我要下去找她,就是死,我也要跟她死在一起,不然我会问心不安的,终生不会得到安宁之⽇。”
一尘生急忙阻止着道:“少侠万万不可这样,更何况这未证实翠衫⽟女已经⼊潭,如果你不想想,还有多少事,等待着你去完成?”
“深仇⾎恨未了,又谁去替你达成这愿望?”
“你能对得起你的师⽗——银汉煞星培育你的一番苦心吗?”
一尘生的话,突然触发了郭元生的回忆,重重往事,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一时间,不噤陷⼊了惘之中。
在他的脑际中,顿时浮现出种种的问题:“我能死吗?…”
“不!我是不能死的,我就这么一死,谁又替我去报深仇⾎恨呢?我岂能对得起⽗⺟生育之恩?师⽗临死之前,所待我完成的事,不但未做,竟连师⽗的‘星芒剑’也被我遗失,我对得起谁呢…”
心想之下,不噤长叹了一声,剑眉紧锁,神⾊沉重。
但他又想到了翠衫⽟女,突然摇了头摇,喃喃的道:“我还是不能让她替我去死,我要下去一试,我一定要下去一试…”
穷神听郭元生神⾊不对的胡言语,吃了一惊,拍着郭元生的肩膀道:“小娃儿,你千万不可胡来,你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郭元生似乎意志已定,摆开穷神放在肩上的手,话也不说,朝潭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