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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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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浩脸⾊冷凝的沉昑稍顷,忽又目注慕容仪芳问道:“此事既无现场目击之人,又无证据,怎知是紫所为,这十之七八的可能,又凭的是什么呢!”

  慕容仪芳道:“推断。”

  ⽔俊浩道:“是芳妹自己的推断?”

  慕容仪芳摇摇螓首道:“小妹焉有如此的才智…”

  语声一顿,望着⽔俊浩‮媚妩‬的一笑,道:“据说在双侠兄弟被杀害的半月之前,双侠家中突然来了两位三清访客…”

  常婷婷忽然揷口问道:“这两位三清访客便是武当道士,是吗?”

  慕容仪芳颔首说道:“不错,他们向双侠兄弟直言愿以多一倍的代价,一万两银子购回其门中遗失的两颗宝珠…”

  施佳佳问道:“这两颗宝珠真是武当派遗失之物吗?”

  慕容仪芳道:“这就只有武当道上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常婷婷在旁猜说道:“双筷兄弟定然拒绝了这两个武当道士,因而恼怒了他们,和双侠兄弟翻脸动起手来,结果落败锻羽返回了武当山,对吗?”

  幕容仪芳明眸一亮,转望着常婷婷道:“婷姊也听说过此事?”

  常婷婷嫣然一笑道:“没有,愚姊只是胡猜想的。”

  慕容仪芳笑道:“婷姊,你真是深蔵不露,直到现在,小妹这才发觉婷姊的智慧实在并不下于佳姊呢!”

  常婷婷笑道:“芳妹,你把愚姊捧得太⾼了,愚姊这点小聪明如何能和佳姊相比。”

  说着秀目微转,瞟视了含笑静立在旁边的施佳佳一眼。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婷妹,我们姊妹三人何必还说这些谦虚客气话作什。

  常婷婷和慕容仪芳都是冰雪聪明的姑娘,焉会听不懂佳姊姊这话中的含意,二位姑娘芳心都不噤甜甜的,明眸含情,偷偷瞟视了浩哥哥一眼,旋即粉脸生霞,低垂下了一双螓首。

  粉脸生霞,因是在暗夜中无法看得出来,但二位姑娘螓首忽然低垂的情景,却是一目了然。

  ⽔俊浩本未留心介意施佳佳的话意,但一见二位姑娘的这等情形,立时也就回味过来,两只星目不由转朝施佳佳望去,施佳佳的一双妙目恰于此际也朝他深情脉脉的望了过来。

  二人目光相触,施佳佳忽地向他嫣然一笑。这一笑,⽔俊浩脸孔顿时不由一热,赶忙移开目光望向另一边。

  只听施佳佳忽然轻轻一笑,道:“二位妹妹,你们这是⼲什么呀,怎地不说话了,是姊姊说错话了么…”

  话锋一转,接道:“芳妹,以后怎样了呢?接着说下去呵。”

  慕容仪芳螓首微抬,望着施佳佳笑了笑,说道:“婷姊猜想得不错,两个武当道士锻羽返回武当半月之后,江湖上便传出,双侠兄弟被人杀害了的噩耗。”

  ⽔俊浩道:“怎知便是紫老道⼲的呢?”

  慕容仪芳道:“双侠兄弟被杀害的第四天,江湖上曾有人发现过紫老道的行踪。”

  ⽔俊浩道:“在什么地方?”

  慕容仪芳道:“开封附近。”

  ⽔俊浩道:“同行几人?”

  慕容仪芳道:“据说只他单独一人。”

  “哦,”

  慕容仪芳又道:“以武当一派掌门之尊的⾝份,单独一人出现江湖,此事已悖常理,再以从‘西陵’到‘开封’的路程计算,正好是差不多四天可到,而他恰于此际出现在开封附近,情形很是明显,双侠兄弟的被杀,他实在有莫大的嫌疑!何况…”

  语声微微一顿,复又接道:“双侠兄弟为人正直重义,在江湖上甚少仇家,尤其双侠兄弟的一⾝武学功力造诣,均为当今一流⾼手,差一点的武林人物,焉能杀害得了双侠兄弟由此种种推断,江湖人物都认为十有七八必是紫老道⼲的!”

  ⽔俊浩道:“哪两颗宝珠呢?”

  慕容仪芳道:“当然也跟着失踪了,那两颗宝珠若是还在的话,江湖上的推测,也就不会怀疑到他了。”

  ⽔俊浩微一沉昑,道:“事隔五年迄今今,双侠兄弟的好友中,难道竟无一人出头查证,为武林伸张正义,替双侠兄弟报仇么?”

  慕容仪芳道:“谁敢,以武当派在武林中的地位声势,谁敢拿蛋往石头碰,何况那个在开封附近发现紫老道的人,在消息传出不久之后,那人便突然失踪江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了呢…”

  常婷婷忽然揷口说道:“那人一定也被杀害了。”

  施佳佳接道:“婷妹说得不错,这乃杀人灭口之计。”

  ⽔俊浩点了点头,目视慕容仪芳问道:“双侠兄弟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慕容仪芳道:“这就不大清楚了。”

  ⽔俊浩脸⾊忽地一变,转向左方沉声喝道:“什么人?请即现⾝!”

  六丈多外蓦然响起哈哈一声大笑,人影飘闪,走出一老一少二人。老者⾝着⻩衫,须发灰⽩,年约七旬开外,双眼精光灼灼如电,一望即知是位功候深湛的內家好手。

  少年约十五六岁,书生打扮,头戴文生巾,⾝着青衫,悬佩剑,生得剑眉星目,⽟面朱,也是位英俊逸脫俗的美少年,只是气质上却略逊于⽔俊浩,缺少⽔俊浩那特有的⾼华而慑火的威仪!

  老年和少年走到相距⽔俊浩八尺地方停住⾝形,目视⽔俊浩笑说道:“小友好灵聪的耳力,实在令人心佩得很。”

  ⽔俊浩冷漠的一笑,道:“多谢夸奖,请问尊姓大名?”

  老者眉头不由暗自一皱,忖道:“这娃儿的神情好冷!好傲!…”

  心中暗忖,口里却已答道:“老朽姓孟名光文。”

  ⽔俊浩微一抱拳,道:“原来是孟大侠,小生失敬了。”

  语气虽然和缓了些,但脸⾊神情仍是一片冷漠。

  孟光文成名江湖五十年前,外号人称“翻天掌”一⾝武功火候已臻登峰造极之境,名列“东海三奇”之一。在孟光文以为对方虽然年青不认识他,绝不会投有听说过“东海三奇”的名号,闻名之后,神情态度必然立变,一变冷傲而为恭敬。

  哪知意外地,眼前这位英俊逸非凡的少年美书生,闻名之后,语气虽然略显和缓了些,但脸⾊神情态度竟仍是冷漠如故。

  这一来,孟光文心中不噤顿然气生,脸⾊倏地一沉,寒声说道:“娃儿,看你仪表堂堂,相貌颇为不俗,神情态度怎的如此冷傲没有礼貌!”

  ⽔俊浩冷然一笑,道:“请问孟大侠,要怎样才算有礼貌?”

  孟光文道:“你听说过老夫的名号吗?”

  ⽔俊浩微一颔首道:“听说过。”

  孟光文道:“也知道老夫是何许人了?”

  ⽔俊浩道:“知道。”

  盂光文双目陡地一瞪,精光电的道:“以老夫在武林中的辈份声望,以你娃儿的年龄,既知老夫是何许人,言语态度为何还如此不恭不敬?”’⽔俊浩剑眉微微一轩,道:

  “小生对你孟大侠已经很够恭敬,很够礼貌了。”

  孟光文道:“如果不恭敬不礼貌?”

  ⽔俊浩冷冷地道:“小生便不会在此和你孟大侠谈了。”

  孟光文脸⾊微微一变,道:“娃儿,你把话说明⽩些。”

  ⽔俊浩道:“孟大侠可知一句俗语?”

  孟光文道:“那一句俗语?”

  ⽔俊浩道:“敬人者人恒敬之。”

  盂光文二怔,道:“老夫不明⽩你说的这句俗语的用意?”

  ⽔俊浩冷漠的一笑,道:“要想别人对你孟大侠尊敬有礼貌,首先必须言行方正,最起码也应该有光明磊落的风度才行。”

  孟光文不由又是一怔,道:“老夫哪里不光明磊落了?”

  ⽔俊浩脸⾊冷凝如冰的缓缓问道:“请问孟大侠,这隐⾝暗处,窥听别人谈话的行为,该算是什么?小生年青识浅,尚望孟大侠有以教示!”

  孟光文脸孔不由一热,顿时为之语塞,心道:“这娃儿是什么人门下,好厉害…”

  他心念快如电闪的一转,倏地肃容向⽔俊浩抱拳一拱,道:“老夫一时不觉,犯此过错,谨向少侠道歉!”

  此老的确有不同常人的修养气度,实在令人钦佩。

  ⽔俊浩听得心中不噤大为赞佩,连忙拱手还礼,朗声一笑道:“不敢当,‘东海三奇’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老前辈能够勇于认过的这一点看来,晚辈的言语态度,倒实在有些太过份了。

  尚望切勿介怀是幸!”

  孟光文哈哈一笑道:“少侠请不必客气了,事情原本是老朽的不对,焉能怪得少侠。

  语声一顿,问道:“尚未请教少侠贵姓大名师承?”

  ⽔俊浩正容答道:“晚辈姓⽔,草率俊浩,关于师承,则尚请老前辈原谅。”

  盂光文笑道:“既然有所不便,那就算了。”

  ⽔俊浩笑了笑,问道:“老前辈可是为了追踪一个武当少年而来?”

  孟光文心中一动,问道:“那姓魏的是武当弟子么?”

  ⽔俊浩颔首道:“不错。”

  孟光文急问道:“他人呢?”

  ⽔俊浩道:“已经返回武当去了。”

  孟光文忽地一跺脚,转朝⾝旁的少年说道:“荃儿,我们快追!”

  话落,伸手一挽少年,便待掠⾝而起。

  ⽔俊浩⾝形一闪,拦在孟光文的⾝前,道:“老前辈别追他了”

  盂光文脸⾊一变,道:“少侠这是什么意思?”

  ⽔俊浩微微一笑道:“老前辈为何要追他?”

  孟光文道:“老夫必须得到那张蔵珍图!”

  ⽔俊浩道:“那蔵珍图已经不在他⾝上了。”

  孟光文急道:“可是被人夺去了?”

  ⽔俊浩微一点头道:“是的。”

  孟光文道:“什么人夺去了?”

  ⽔俊浩反问道:“老前辈定要夺取那蔵珍图么?”

  孟光文一点头道:“老夫非得到它不可!”

  语气坚决,分明有不得手不罢休之意。

  ⽔俊浩心中不由立被引起一阵反感,语声转成冷冰冰道:“以老前辈在武林中的⾝份威望,为何竟也如此好贪,难道不怕受人非议,毁了‘东海三奇’的名头吗?”

  这两句话的份量颇为不轻,只听得孟光文的老脸不噤一热,但旋即有成竹的哈哈一笑,道:“少侠说的不错,以老夫的⾝份而言,实在不该有此贪,何况老夫已是年近八旬,行将就木之人,夺得了它,又能有何作为?….”

  语声一顿,接道:“老夫实是另有隐衷!”

  ⽔俊浩道:“什么隐衷?可否对晚辈一言。”

  孟光文目光瞥视了⾝旁的少年一眼,缓缓说道:“就是为了这孩子。”

  ⽔俊浩问道:“他是谁?”

  孟光文忽地轻声一叹,道:“这孩子⾝负⾎海深仇,非练成罕世的超绝奇学功力,不能报仇!”

  ⽔俊浩道:“他的仇家武功很⾼!”

  孟光文点点头道:“不但是武功很⾼,而且势力极大!”

  ***。

  ⽔俊浩目光微转,默默地注视着青衫少年久久,旋而缓缓仰起头,望着浓密遮空的树叶凝思…施佳佳等三位姑娘,孟光文和那青衫少年,谁都看得出来他这种神情,分明是在为某件事情作着重大的考虑,决定!

  他在考虑决定什么?…三位姑娘都是聪慧透顶之人,当然能够猜想到个八九不离十,知道必是与那青衫少年有关。

  至于孟光文和青衫少年,他们和⽔俊浩只是初见,对⽔俊浩的为人情尚还丝毫不知,又怎能猜想到他在考虑什么呢?不过,孟光文乃是位怀磊落正直的长者,见他突然凝神思考起来,便就没有开口说话打扰他,只和青衫少年静静地默立着。

  三位姑娘此刻自是更不会说什么,打扰他了。

  因此五个人,大家都静静地站立着,十道.目光齐皆投在⽔俊浩的⾝上,默默的望着他,静静地等待着。

  此刻,孟光文心中忍不住在暗想:“此人究竟是什么出⾝来历?这三位姑娘一个个都是钟灵毓秀,慧质天生,容华绝代的美人儿,她们又是何⼊门下弟子,和他是什么关系呢7…”

  突然,一朵乌云,遮盖住了天空似圆未圆的月亮,整座树林里立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暗黑中,倏见⽔俊浩双目奇光暴,灼灼如电的视着孟光文,问道:“孟老前辈,这位小兄弟如果得到那‘蔵珍图’,便定能练成绝学,报得⾎海深仇吗?”

  盂光文点点头道:“不错,按图索骥,寻到绝学经谱,潜心苦练,三年五载之內,定能成为当今武林绝顶⾼手,⾜以了断⾎仇!”

  ⽔俊浩微一沉昑道:“老前辈所言可是真的?”

  孟光文道:“少侠可是怀疑老夫所言不实?”

  ⽔俊浩一笑道:“晚辈相信老前辈说的这位小兄弟⾝负⾎海深仇之言,确实不假,不过…”

  话锋一转,问道:“老前辈可知‘蔵珍图’是何绝学经谱?”

  孟光文道:“这个…”

  ⽔俊浩含笑说道:“老前辈请即明言,晚辈当将那得图之人直告。”

  孟先文略一犹疑,道:“据说是百年前武林奇人‘龙渊上人’的遗物,除一部‘龙渊秘芨’以外,其他尚有何物,则就不清楚了。”

  “哦…”⽔俊浩目光又瞥视了青⾐少年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的姓名和仇家是什么人物?老前辈可否告知么?”

  孟光文摇‮头摇‬道:“为了他的‮全安‬起见,尚请少侠原谅…”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现在少侠可以明告那得图之人是谁了?”

  ⽔俊浩脸容倏地一正,道:“那人远在天边。”

  孟光文不由一怔,望着⽔俊浩惊异的道:“什么?少侠你…”⽔俊浩点头一笑道:“就是晚辈。”

  孟光文呆了呆,目注⽔俊浩问道:“少侠真的夺得那‘蔵珍图’了?”

  ⽔俊浩道:“老前辈可是不信晚辈有这份能耐?”

  孟光文目光扫视了地上的三具尸首一眼,道:“那么这三人都是命丧少侠之手的了?”

  ⽔俊浩道:“是的,他们贪熏心,罔顾江湖道义,妄想联手夺取‘蔵珍图’,晚辈不得不解决掉他们!”

  孟光文默然沉昑稍顷,缓缓说道:“看来老夫不得不和少侠一战了。”

  ⽔俊浩道:“老前辈如认为有此必要,晚辈定当奉陪,不过…”

  话声一顿,接道:“晚辈认为这一战还是免了的好。”

  孟光文道:“为什么?”

  ⽔俊浩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自信战来必胜吗?”

  孟光文脸⾊一变,道:“少侠可是认为老夫无能胜你?”

  ⽔俊浩道:“老前辈虽是当代武林绝顶⾼手,但是要想战胜晚辈,只怕非常困难!”

  孟光文双眉忽地一阵轩动,哈哈一声大笑,道:“少侠不觉得这话说得太狂了些吗?”

  ⽔俊浩淡然一笑道:“老前辈自认比那‘琼岛狂人’公孙楚如何?”

  孟光文怔了怔!道:“那公孙老魔还活着?”

  ⽔俊浩点点头道:“老魔头当年并未死去,琼岛三十年埋首潜修,功力大进,现已被‘金狮盟’网罗,聘为‘护法总监’。”

  “哦…”孟光文口中方自轻“哦”了一声,⽔俊浩接着又道:“数天以前在鄱湖畔,晚辈曾与他战过一场!”

  孟光文接道:“结果是老魔战败了,是不?”

  ⽔俊浩微一颔首道:“嗯,而且败得很惨!很惨!”

  孟光文道:“怎样很惨法?””

  ⽔俊浩朗声说道:“一剑断臂!”

  孟光文心中不噤一震,脸现惊凛之⾊的道:“所谓一剑断臂的意思,可是老魔在你剑下只走了一招?”

  ⽔俊浩道:“正是如此。”

  孟光文微一沉昑,道:“老魔既为‘金狮盟’的‘护法总监’,这样二来,一你岂不是与“金狮盟’结下深仇,‘金狮盟’⾼手如云,他们焉能饶你。”

  ⽔俊浩剑眉一挑,震声说道:“‘金狮盟’作江湖,残毒好杀,妄图称霸武林,君临天下,他们纵然肯饶晚辈,晚辈也不会饶得了他们呢!”

  他说盹俊脸正气映然,语声锵锵震人心弦,神威凛凛,令人不敢仰视,心底油然顿生敬佩之意。

  盂光文目睹他这等正气凛然之态,不由微呆了一呆,道:“如此说来,少侠倒是怀维护武林正义,魔平之志的豪士了!”

  ⽔俊浩微微一笑道:“除魔卫道,消弥杀劫⾎腥,武林人人有责,晚辈既然脐⾝武林。

  虽是一介未学后进,也断不能容忍琊魔猖撅,坐视不管厂孟光文倏地伸手一竖大拇指,由衷的赞道:“少侠豪气冲天,令人实在心佩!单凭此点,老夫就应当即此罢休,遵从少侠之意‘免战’,不过…”

  语声顿了顿,目光瞥视了⾝旁的青⾐少年一眼,正容接道:“为了这孩子的⾎海深仇,老夫自不量力,仍想和少侠一战胜负!”

  ⽔俊浩颔管道:“老前辈既是定要一战,晚辈道命奉陪。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便以十招为限,晚辈落败,便将‘蔵珍图’双手奉上。”

  孟光文心念一动,问道:“如胜负不分呢?”

  ⽔俊浩剑眉微蹙道:“便算晚辈落败如何?”

  孟光文脸⾊一变,沉声怒道:“你是存心侮辱老夫吗?”

  ⽔俊浩正⾊说道:“晚辈决无此心,因为晚辈自信十招必胜。”

  孟光文脸⾊沉寒地说道:“未动手之前,彼此皆有胜负各半之机,少侠你太狂妄了!”

  ⽔俊浩道:“晚辈当以事实答复前辈。”

  孟光文双目精光暴地点点头道:“好!老夫倘然落败,立刻转返东海,从此永不踏人江湖半步!”

  ⽔俊浩摇首一笑,道:“老前辈此话,晚辈不赞同。”

  孟光文怒道:“你要怎样才赞同,难道要老夫自绝当场。”

  ⽔俊浩道:“老前辈太言重了,晚辈怎敢有这种想法…”

  语声一顿,正容说道:“当今之世,正值魔道猖撅,浩劫狂澜扩张,道消魔长之际,以老前辈的一⾝武学功力,正应⾝卫道,拯救浩劫狂澜才是,否则,岂不辜负一⾝绝学,是以,晚辈愿令这一战赢得老前辈的正义之助!”

  此刻,孟光文这才明⽩了⽔俊浩的真正用心意图所在,心头不噤微微一凛!暗道:“看来此人不但是个⾝怀奇学绝功之人,也是个智慧超人的一代俊彦…”

  他暗忖至此,心念忽然一动,目灼灼的望着⽔俊浩问道:“少侠可是要老夫听命于你?”

  ⽔俊浩道:“晚辈不敢,只望老前辈能够应允相助,于愿⾜矣!”

  孟光文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少侠,老夫佩服你了…”

  语声一顿,正容说道:“好!老夫倘然落败,‘东海三奇’便全部都听命于你!”

  ⽔俊浩突然拱手躬⾝一揖,道:“如此,多谢老前辈了。”

  青⾐少年自和孟光文一起现⾝以来,便一值静立在孟光文⾝旁,从未开口发过一言,此时,却再也忍不住心底一阵动,脫口喊道:“师⽗!”

  孟光文侧脸望着青⾐少年道:“荃儿,什么事?”

  荃儿忽地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抱着孟光文的‮腿双‬,星目含泪地说道:“师⽗,您老人家对荃儿太好了…”

  话未说完,泪珠已如断线珍珠般的滴落。

  孟光文眉头微微一皱,道:“荃儿,你快不要这样,赶快起来站到一边去。”

  荃儿摇‮头摇‬道:“不!师⽗,荃儿请求您不要和⽔少侠相搏了!”

  孟光文笑道:“你是担心为师的落败,是吗?”

  荃儿道:“荃儿虽然不信师⽗真会落败,但是,您老人家三位已归隐多年,这次为了荃儿重履江湖,已使荃儿衷心愧歉不安,倘然您老人家…”

  语声微微一顿,恳求地道:“荃儿情愿跟随三位师⽗再苦练十年,但求师⽗答应荃儿不要和⽔少侠搏战了吧!”

  孟光文脸⾊倏地一寒,沉声说道:“这怎么可以,武林中讲究的是‘一诺千金’,‘言出无悔’,为师的岂能自毁信诺,纵是必败,亦得一战!”

  语声略顿,忽地轻声一叹,接道:“荃儿,你的心意为师明⽩,为师的如果自毁信诺,则一生英名岂不尽付东流!奎儿,你赶快起来站开一边去吧。”

  荃儿闻言,知道事情挤迫至此,已到无可挽回的余地,于是便点点头道:“荃儿遵命,万望师⽗多多小心。”

  孟光文微微颔首道:“为师自己有数。”

  荃儿站起⾝子,默默的迈步走向一边。

  ⽔俊浩忽然望着荃儿含笑地说道:“望兄弟,我现在先许诺你,不管你那仇家是个如何厉害难惹的人物,我一定使你手刃⾎仇!”

  荃儿忽地双五一批,坚毅地道:“不!谢谢你,我一定要凭自己的武功力量来手刃恶贼!”

  ⽔俊浩神⾊肃然地道:“好!有志气,我必定令你如愿以偿!”

  孟光文听得心中不由一动,目注⽔俊浩问道:“少侠如此许诺,敢莫是有成全荃儿之意?”

  ⽔俊浩正容点首说道:“是的,晚辈心中早就作了决定了!”

  孟光文问道:“少侠打算怎样成全他?”

  ⽔俊浩道:“现在言来未免嫌早,不过…”

  孟光文接道:“怎样?”

  ⽔俊浩道:“老前辈但请放心,晚辈必使他在一年的时间內,成为一个当代武林的绝顶⾼手!”

  盂光文怀疑不信地道:“一年时间之內可能吗?”⽔俊浩道:“晚辈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以荃兄弟的资质天赋而言,有一年的时间⾜够了。”

  ***。

  这一来,孟光文可不能怀疑不信了。他呆住了,双⽇盯视着⽔俊浩,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深莫测之感。

  ⽔俊浩朝他笑了笑,道:“老前辈可是不相信晚辈之言?”

  “呵!”

  孟光文连忙‮头摇‬道:“相信!相信!”

  语声一顿,倏地转向奎儿说道:“荃儿,你还不赶快上前叩谢⽔少侠。”

  荃儿闻言,连忙抢步上前肃容悦道:“荃儿叩谢⽔少侠慨诺成全大德!”

  说着便弯膝叩拜下去。

  ⽔俊浩微一摆手,含笑说道:“荃兄弟,不敢当,请勿行此大礼。”

  他微一摆手,即已发出神功罡气托住荃儿的⾝躯,荃儿如何还能叩拜得下去,一张俊脸挣得发红,仍是毫无办法。

  孟光文是何等阅历之人,一见荃儿挣拜下去的情形,立时便明⽩了其中原因,心中不由又惊又佩,连忙笑说道:“荃儿,⽔少侠既然不肯受你大礼叩拜,你就大德不言谢,只行个常礼吧。”

  荃儿闻听,便就恭敬地向⽔俊浩躬⾝一揖。

  ⽔俊浩忽又望着荃儿含笑说道:“荃兄弟,我比你大几岁,想认你做义弟,你愿意吗?”

  荃儿自从一见⽔俊浩时,心中便有着一种非常的好感,闻言,不由大喜过望,但因恩师在旁,不便擅专,便征求同意地掉首转向师⽗望去。孟光文当然明⽩爱徒的心意,立即微一颔首表示赞成。

  于是,荃儿便向⽔俊浩跪拜道:“小弟拜见大哥。”

  说罢,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这一次,⽔俊浩并未发出神功罡气拦阻他,实生生地受了他的大礼叩拜,然后这才伸手挽起荃儿笑说道:“愚兄名叫⽔俊浩,以后室弟便叫愚兄浩哥好了。”

  荃儿恭敬地答道:“是,荃儿遵命。”

  ⽔俊浩随即替荃儿介绍了三位姑娘,荃儿依次一行礼拜见过后,⽔俊浩这才转向孟光文道:“老前辈,现在该轮到我们的了。”

  盂光文不由一怔!道:“轮到我们什么?”

  ⽔俊浩笑道:“十招之战,老前辈难道忘记了?”

  因为情势转变得出人意外,孟光文还真把这“十招之战”

  的事抛到脑后去了,闻言这才想起“哦”了一声,摇‮头摇‬道:“算了,这十招之战可以就此免了。”

  ⽔俊浩道:“老前辈要自毁信诺么?”

  孟光文哈哈一笑道:“老夫岂是自毁信诺之人!”

  ⽔俊浩道:“然则这十招之战如何可免?”

  孟光文笑道:“老夫认败还不成!”

  ⽔俊浩剑眉微微一皱道:“但是事关齐涂二位老前辈…”

  他话未说完,忽闻一阵⾐袂飘风飒然,八个斜背长剑的中年道士奔进林来,并肩岸立在相距丈外地方。

  孟光文和荃儿一见,脸⾊不由齐地微变!

  ⽔俊浩目光一扫八名中年道士;冷峻地问道:“道长等何来?”

  其中一个道士脚下跨前一步,喝问道:“阁下就是⽔俊浩么?”

  ⽔俊浩道:“不错,道长何人?”

  道士道:“贫道武当一清。”

  ⽔俊浩冷声道:“原来是武当八剑之首,幸会幸会…”

  语声一顿,问道:“八位来此何⼲?”

  一清道:“找你!”

  ⽔俊浩道:“有何赐教?”

  一清道:“要还‘蔵珍图’。”

  “你们碰见魏宗鼎了?”

  “不错。”

  “他没有告诉你们本公子的传言?”

  “告诉了。”

  “你们为何还要前来?”

  “目的在要还‘蔵珍图’!”

  “这‘蔵珍图’可是你们武当之物?”

  “不是。”

  “既然不是,你这‘要还’二字,须得修改一下才对!”

  一清道:“贫道不想和你咬文嚼宇,只要你出‘蔵珍图’便算完。”

  ⽔俊浩微微一笑,道:“否则便没完没了,是吗?”

  一清一声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俊浩淡然一哂,道:“贵掌门不赴约吗?”

  一清道:“魏师侄已经回山禀告掌门人去了,赴约不赴约,皆由掌门人决定,贫道等未便代言。”

  ⽔俊浩倏地沉声说道:“一清,本公子劝你们还是立刻回返武当,听候贵掌门的决定为是!”一清也沉声说道:“没有那么简单!”

  ⽔俊浩双眉陡地一挑,震声说道:“‘蔵珍图’现在本公子⾝上,你们如果一定不听劝告,只管出手夺取,不过本公子却要先声明一句话!”

  一清道:“什么话?”

  ⽔俊浩一字一字震人心弦地说道:“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负责!”

  一清嘿嘿一声大笑道:“贫道还当你有什么遗言呢;原来竟是这么一句废话!…”

  话声一顿,双目陡瞪,沉声喝道:“少饶⾆了,你准备动手吧!”

  ⽔俊浩一声冷笑道:“好!久闻武当‘两仪,四象,八卦’剑阵为武林一绝,变化深奥无穷莫测,名震天下,本公子今天就领教领教你们的‘八卦剑阵’,你们联手布阵吧!”

  施佳佳闻听个郞要独斗“八卦剑阵”她深知武当“八卦剑阵”的威力非同小可,正待撤出下的“⾚龙神剑’’递给个郞时,却见个郞已探手怀內撤出了“紫金短刀”知道个郞要施展一⾝奇学绝功,一战“八卦剑阵”十是,一只握着剑柄的右手,便又悄悄缩回。

  只听一阵“呛啷啷”连声轻响,寒光景闪中“武当八剑’’已齐地撤出了斜背着的青钢长剑。

  这时,孟光文和施佳佳等三位姑娘五人,已全部退开二丈开外地方站立着。

  一清右手举起长剑一挥,喝道:“布阵。”

  ⾐袂飘风,人影飞闪,八剑已各就方优抱剑当,凝神岸立,将⽔俊浩包围在‮央中‬核心位置。

  ⽔俊浩手横短刀,气沉神凝,岳峙渊停地立场中,双目神光奕奕的盯视着一清,好像他此刻搏战的对手只有一人。

  一清心中不由一凛!他深知⽔俊浩曾凭着手中的一柄短刀,一招击败过峨嵋“四大金刚”实在是个⾝怀罕世奇学功力,⾝手⾼不可测的⾼手,若不小心与战,只伯很难有胜望。

  孟光文眼见⽔俊浩这等气势,心中不噤大为赞佩,自叹弗如!

  蓦听一清口中一声朗喝,右手长剑一振,抖起三朵剑花,寒虹暴闪,飞快如电的直朝⽔俊浩面攻到!其他七支长剑也立即如斯响应,分从七个不同的方位,齐朝⽔俊浩电疾攻出。

  刹那间,顿见寒虹飞闪,剑影纵横,剑风嘶嘶…,确不愧为名震天下武林的一派绝艺,其声势威力果然不同凡响,令人见而惊心⾊变!

  ⽔俊浩凝立‮央中‬,对于分自八方攻来的八支长剑,视若未睹,⾝形不移不动。

  就凭这份定力,已非当今武林任何一位⾼手能够办到,⾜以令人心头凛然失⾊。眼看八支长剑距离⽔俊浩的⾝体八处要害大⽳只在二尺许左右之际,第听⽔俊浩口中嗤然一声冷笑,⾝形一闪,已宛若游鱼般地从八支长剑的隙间滑过,欺⾝到了一清的⾝旁。

  快!快得出人意外,令人惊心咋⾆!只见宋茫一闪,直朝一清的前划去!

  一清心中不噤骇然大惊,连忙⾝形一侧,向旁横跨闪避!

  但是,⽔俊浩已决定“擒贼先擒王”存心一招将他伤于刀下瓦解掉“八卦剑阵”如何肯容他避开!刀势一偏,翻腕反向一清的左臂划下!

  刀光过处,带起一片⾎雨,夹着一声低沉的惨叫,一清的一条左臂,已齐肘盘关节部位被削断,跌落地上。鲜⾎如泉,急涌而出…一清痛得⾝体一晃,向后连退了二步,勉強稳住⾝形,右手一丢长剑,骄指连点了肩臂数处筋脉,止住⾎流!

  ⽔俊浩刀断一清的一只左臂,这本是电光石火一闪的事,其他七剑别说是出手抢救了,连看也没有看清楚!

  待至他们发觉一清受伤,又惊又怒的挥剑齐朝⽔俊浩扑去时,⽔俊浩已飘⾝退出丈外,沉声喝道:“住手厂七人停住⾝形,横剑怒目瞪视着⽔俊浩,其中一名瘦长脸孔的道士沉声喝道:“阁下有何话说?”

  ⽔俊浩面⾊凝寒如冰,冷峻地说道:“尔等八剑联手,以名震武林的‘八卦剑阵’,在本公子手下也只不过是一招之敌,若再敢逞強出手,就休怪本公子刀下绝情,要尔等立刻溅⾎标尸当场!”

  瘦长脸道士嘿嘿一笑,道:“⽔俊浩,你少说狂话,那是道爷们的‘八卦剑阵’尚未发挥真正的威力,为你所乘所致!”

  ⽔俊浩一声冷笑道:“就算尔等剑阵尚未发挥真正威力,本公子胜得侥幸罢,现在你等八剑之首已经负伤断臂,无能再战,难道你等还能以‘七星剑阵’一战不成!”

  瘦长脸道士道:“道爷们虽不清‘七星阵法’,但‘两仪’化‘四象’剑阵,发挥出威力,也一样能要你溅⾎当场!”

  ⽔俊浩冷然一哂,道:“你等自比峨嵋‘四大金刚尊者’如何?”

  瘦长脸道士脸⾊一变,正待答言时,却听一清沉声说道:“一宏师弟,不要多说了,我们走!”

  一宏心中仍有点不服气地道:“师兄!我们就这样回山,只怕…”

  他话未说完,一清已双目一瞪,厉声说道:“师弟,你敢不听愚兄之命么?”

  一宏连忙垂首说道:“小弟不敢。”

  一清脸⾊稍现和缓地说道:“我们走吧。”

  说罢,目光狠毒地瞪视了⽔俊浩一眼,正待转⾝迈开大步离去,忽闻⽔俊浩朗声说道:

  “且慢。”

  一清眉头一皱,冷声道:“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俊浩朗声说道:“相烦再传语贵掌门,就说本公子希望在他未赴约之前,请严令贵派门下弟子,切勿妄自逞強找本公子的⿇烦,否则,就休怪本公子手下绝情…”

  语声微顿接道:“还有希望贵掌门能准时赴约,解决一切,不然,武当山一宮五观,将遭⾎洗火劫!”

  八名道士听得齐都心头猛然大震,脸⾊变!

  一清嘿嘿一笑,咬牙说道:“好!贫道一定依言禀告敝掌门,阁下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俊浩道:“没有了,你们走吧。”

  一清不再多言,率领着七个师弟,转⾝迈开大步奔出树林而去!

  孟光文虽是名列“东海三奇”之一,武学功力绝⾼,为当今武林绝顶⾼手,但他目睹⽔俊浩一招伤人,击破名震天下的武当“八卦剑阵”这种奇绝罕世的武功⾼手,也不噤被惊得呆住了,恍疑置⾝梦中…他原本以为⽔俊浩和“武当八剑’’一动上手,他必可从⽔俊浩的武功招式⾝法中,窥视出⽔俊浩的师承来历的。哪知,凭他的目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俊浩的⾝形,竟也未能看清楚⽔俊浩使用的是什么⾝法,怎样将一清伤于刀下的!

  其实,他又怎知,他纵然看清楚了⽔俊浩的⾝法招式,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地无法知道⽔俊浩的师承来历!

  ***。

  武当八剑走了。

  孟光文这才恍若梦醒般地深深地轻吁了口长气,望着⽔俊浩忽然扬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少侠,老朽今天可真的开了眼界了,以⽔少侠这等超绝罕世的武功⾝手,举目当今武林,只怕很少有三招之敌呢!”

  他因已从心底深处,对⽔俊浩生出了敬佩之感,是以连“老夫”的自称也改成了“老朽”

  ⽔俊浩微微一笑,谦虚地道:“老前辈,你如此捧赞,可使晚辈惭愧汗颜极了,武学一道,其渊深有如浩瀚海洋,天下之大,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大,晚辈这么一点微末技艺,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又能算得什么呢!”

  孟光文又是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一个沧海一粟而已,少侠你太谦虚了…”

  语声一顿,正容接道:“若说少侠你的这⾝技艺算不得什么,则老朽的这三脚猫的把式,可要连粪土都不如,从此真得羞谈武事了!”

  ⽔俊浩笑道:“老前辈,我们别谈这些了,现在还是履行我们的约言吧。”

  孟光文当然明⽩⽔俊浩所指的“约言”是什么,此刻,他已深知⽔俊浩的武功⾝手⾼他太多,他如何还肯再履行“十招之战”的“约言”自找难堪。当下遂即脸⾊一正,摇‮头摇‬道:“不用履行了,老朽已诚心认败了。”

  ⽔俊浩答道:“那怎么行?”

  孟光文笑道:“不行也得行,反正老朽已决定宗旨,与其出丑还不如蔵拙的好。””

  ⽔俊浩鼓励道:“老前辈又何必如此自贬呢,晚辈认为以老前辈的⾝手,只要能凝神静气全力尽展绝学,还真不一定支持不下十招之数呢。”

  孟光文听得心中不由豪气顿生,但旋忽摇首一声轻叹,道:“少侠你也别替老朽壮胆了,这点老朽还有自知之明,纵然少侠你礼让老朽九招,只要你展开奇学反击,虽是只有一招,老朽也非落败出丑不可!”

  ⽔俊浩一听孟光文这等口气,知道无论如何,他是决不会和自己动手的了,不由眉头微皱了皱,道:“老前辈既然一定不愿履行‘十招之战’,晚辈自是不敢勉強,不过…”

  孟光文道:“少侠请放心,‘东海三奇’从现在起便听命于少侠,拯救浩劫,除魔卫道!”

  ⽔俊浩闻言,连忙肃容躬⾝一揖,道:“如此,晚辈多谢了。”

  孟光文哈哈一笑道:“少侠请不必客气了…”

  话锋一转,目注⽔俊浩问道:“有件事情,老朽想请教少自侠,不知当是不当?”

  ⽔俊浩含笑道:“什么事情?老前辈请直言好了。”

  盂光文微一沉昑,肃容问道:“请问少快可是与武当派有仇?”

  ⽔俊浩道:“现在还不能断定。”

  盂光文诧异地道:“为什么?”

  ⽔俊浩道:“家⽗是不是武当道士杀害的,尚待查证。”

  孟光文道:“因此少侠邀约武当掌门想当面质疑?”

  ⽔俊浩摇‮头摇‬道:“不是的。”

  孟光文道:“另有纠葛?”

  ⽔俊浩微一颔首道:“这段纠葛比晚辈的⽗仇还要严重!”

  孟光文心念一动,道:“严重得可能要⾎洗武当?”

  ⽔俊浩轻“嗯”了一声,道:“此次约晤,只要紫老道敢于违抗晚辈的条件,武当派将从此在武林中除名,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孟光文听得心头不噤凛然一震!道:“定要如此吗?”

  ⽔俊浩道:“哼!若不如此,武林中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孟光文道:“武当派何以惹下这等滔天大祸,少侠可否略示端倪?”

  ⽔俊浩笑了笑道:“老前辈此时何必多问,此事不出十天便可分晓一切,岂不比晚辈说来要好得多么!”

  孟光文微一沉昑,又问道:“令尊大人也是武林豪侠么?”

  ⽔俊浩点点头道:“是的,先⽗讳明飞,江湖人称‘万里萍飘’。”

  孟光文心中不由又惊又喜的道:“呵…,你是⽔大侠的公子。”

  ⽔俊浩道:“老前辈认识先⽗?”

  孟光文哈哈一笑,道:“岂只认识,十七年前,令尊远游东海时,曾在老朽兄弟居处盘桓了将近月余,情颇为莫逆呢!”

  ⽔俊浩一听“东海三奇”竟是⽗亲的莫逆之,连忙恭敬的躬⾝行礼道:“伯⽗原来是先⽗莫逆之,请恕小侄不知失礼之罪!”

  孟光文笑道:“贤侄不要客气多礼了…”

  话锋一转,问道:“令尊何时被杀害的?”

  ⽔俊浩凄然答道:“十年以前。”

  孟光文道:“先前贤侄曾有武当道士是否杀害令尊的凶手,尚待查证之语,难道其中还另有曲折么?”

  ⽔俊浩道:“并没有什么曲折,凶手不是武当道士便是峨嵋和尚!”

  孟光文心中不由一惊,道:“峨嵋和尚?可能吗?”

  ⽔俊浩点点头道:“除了他们两派弟子外决无别人。”

  孟光文诧异的道:“是为了什么事情,令尊竟与这两大门派结了仇?”

  ⽔俊浩悲愤的说道:“先⽗和他们两派本无仇无怨,只因先⽗曾经进⼊过‘女王城’而已。”

  孟光文甚为惑不解的道:“这是为什么呢?进人过‘女王城’并不犯罪呀!”

  ⽔俊浩道:“伯⽗可知当年凡是进⼊过‘女王城’的武林⾼手,全都被峨嵋、武当两派⾼手杀害了么?”

  孟光文不噤极感骇异的道:“真有这等事?”

  ⽔俊浩正容说道:“此事江湖上人尽皆知,小侄何敢言。”

  随后,⽔俊浩便把事情的起端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孟光文听后,这才明⽩原因真象。

  五天之后!

  ⽔俊浩和施佳佳,常婷婷,慕容仪芳三位姑娘带着王三和义弟荃儿,一行六人五骑到了⻩冈县城。

  ⻩冈城內,似乎正在蕴酿着一场风暴!甫一踏进城內,⽔俊浩和三位姑娘立时发觉了城內的气氛有些异样,情形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敢位⻩冈城內此刻所有大街小巷的饭馆客店中,到处都挤満了形形⾊⾊非常扎眼的江湖人物。

  其所谓“扎眼”是因为这些江湖人物,大都经过了易容化装,隐蔵着本来的面目⾝份,行动更带着一些神秘鬼祟的气氛!并且,这些江湖人物中,不但是黑⽩两道都有,竟还包括了一些名门正派的侠义之士。

  这实在太令人惊奇了!更怪异的是,这些本就是⽔火不相容的人物,有许多彼此间甚而还有着极深的仇恨,生死不解的过节,但此刻他们同处在一座城內,竟能相安无事,似乎已忘记了彼此间的仇恨过节,互不相扰。

  这种出乎寻常的情形看在⽔俊浩和三位姑娘的眼里,心中都不由得既惊奇又诧异,大为惑不解。不过,他们心底都有着一个直觉的意识,那就是形势显然,⻩冈城內定必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否则,决不会突然有这么许多江湖人物荟集到这个地方的。

  然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呢?⽔俊浩和三位姑娘都在默然暗想着,当然,任凭他们怎样聪明,智慧绝世,也决不会想到的。

  ***。

  “悦宾楼”名义上虽是一座兼营饭馆的大客店,实际乃是“女王城”对外一切连络的总店。因此,这座“悦宾楼”的规模范围之大,房舍之多,不仅是⻩冈城內首屈一指,纵目当今之世,天下所有的客店,相信也无出其右者。

  至于店內的伙计,帐房,总管,以及掌握一切大权的店主,一个个都是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年。自然,他们也都有着一⾝惊人的武学功力,是“女王城主”近十年来派人暗里在外面‮教调‬出来的好手属下。

  “悦宾楼”开设在城內东大街上,已经快有五年的历史了,由于店伙计们对客人和气可亲,接待周到,平时的生意就已经非常之好,这几天则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后院中一排五座颜⾊各个不同的楼房,和两旁二十多间厢房外,所有近百间的客房,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客満了。

  当然,这近百间客房里住的,都是来自各方的江湖人物。

  时当宋末,也正是一天当中,饭馆生意最为清闲的晨光。

  ⽔俊浩和三位姑娘等六人,到达店门外时,却见店堂內围満着一大堆人,总管贺大年和一个中年人在争执着。

  那中年人约有四十开外的年纪,⾝着一袭青衫,青衫上却打了几块补丁。

  帐房云翔沉寒着脸⾊,带着四个店伙站立在贺大年的旁边。

  ⽔俊浩见状,不由微皱了皱剑眉,转向三位姑娘低声说道:“你们且等一等。”

  说着人已下了马背,迈步走进店內。他本想分开围着的人丛人內问问是什么事的,但心念忽然一动,便没有这样做,乃停步站立在人丛后面静作壁上观。

  只听贺大年说道:“在下已经解说得很清楚了,那是內宅,实在无可从命!”

  中年人道:“在下非常相信总管之言不假,但据在下所知,那些房屋本无人居住,乃才作此不情之请,尚望总管能够于以方便通融!”

  贺大年道:“不必多说了,有无人居住,那是本店之事,兄台还是赶紧另觅住处去吧。”

  中年人忽地一声冷笑,道:“如此说来,总管一定不肯方便通融了?”

  贺大年冷冷地道:“哼!不行就是不行的,兄台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中年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总管请出贵店主来,由在下和贵店主商谈,也许贵店主说不定会答应在下的请求呢!”

  贺大年道:“兄台不必多此一举了,别说敝店主此刻不在,纵然是在,任凭兄台如何商谈请求,敝店主也决不会答应的!”

  中年人道:“这等说来连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贺大年道:“嗯,半点也别想!”

  中年人声调突然一变,沉声道:“如果我们硬要住进去呢?”

  贺大年双眉一轩道:“兄台可是要恃強么?”

  中年人道:“我们无处可住,总管又一定不肯通融,情迫不得已,只好如此了。”

  贺大年微微一笑道:“兄台敢是认为本店随便可以好欺侮的么?”

  中年人冷冷地道:“是便怎样?”

  贺大年突地朗声一笑,道:“没有怎样,不过在下可要劝告兄台一声,本店并非兄台可以恃強发横的地方,兄台最好能够收敛一些!”

  中年人忽地一声冷笑道:“如此说来,总管必然也是个⾝怀绝技的武林同道了。”

  贺大年冷冷地道:“是与不是,皆与兄台无关,本店已经客満,再无客房可供兄台居留,兄台可以走了。”

  中年人哈哈一笑道:“没有那么便当,在下已经看中了贵店后院里的那些空屋,非要住进去不可!”

  话声一落,⾝形微侧,竟自从贺大年⾝旁闪过,迈步往后闯去。

  贺大年一声冷笑,转朝⾝旁的一名店伙道:“拦住他!”

  那名店伙应声而动,⾝形一闪,已拦在中年人的前面,沉喝:“站住!”

  围观的群众,无一不是江湖人物,他们目睹店伙这等奇快的⾝法,心中不噤齐都一凛!

  对这座“悦宾楼”立时有了不简单的看法,暗忖道:“连店伙计都具有如此不平常的⾝手,则帐房先生,总管等人的武功⾝手,不言可知,必定更⾼了!”

  中年人眼见店伙⾝形一闪,便已惧在面前,心中也不由凛然一惊!但旋忽大怒的双目一瞪,冷喝道:“让开!”

  单掌一抬,便朝那名店伙前拍去!店伙计口中一声冷笑也是单掌一抬,吐掌上。

  “砰!”两掌相接,一声震响,中年人和那名店伙同时⾝躯一晃,各自后退了一大步。

  中年人不由微微一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悦宾楼”中一名小小的店伙计,竟然⾝怀与他同等功力的⾝手!

  他微微一呆之后,便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好小子,你手底确然不弱,再接我两掌试试!”

  话罢,双掌一挥,便待朝那名店伙扑出时。

  蓦地忽闻一声震人心弦的沉喝:“住手!”

  中年人应声顿住,围观的群雄心中不噤齐皆一惊,扭头循声望去,这才知道发出这声震人心弦沉喝之人,乃是位文质彬彬的少年美书生。

  群雄一见,心中不由全皆暗赞道:“这少年好美好俊…”

  ⽔俊浩微一招手,含笑说道:“诸位借光一下,让小生到里面去说话。”

  群雄连忙向两边一分,让开了一条路。

  ⽔俊浩口中道了声:“谢谢。”

  缓步从容的走进了人丛圈內——

  清心居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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