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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圣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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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信人的怀疑猜想一说出,静立在四面的一群侠义群雄⾼手,立有大半多人心中为主一动,暗忖道:“不错,这确实大有可能…”

  “也许也是一项谋…”

  “不然,他们为何不敢露面现⾝,当面揭穿,显是他们心中有鬼!”

  “以丐帮长老,病、酒二丐的⾝份名望,既能⾝出面为这葛飞鹏证明,则其为真葛飞鹏无疑!…”

  一众侠义群雄纷纷暗忖中,陡听送信使者扬声大笑道:“你既然这么猜疑,那么刚才为何不抓住他们一个问问呢?”

  这话是理,只要抓住一个予以审问,岂不就明⽩究竟了么?

  受信人微微一笑道:“阁下,你以为他们会很简单容易被人抓住的么?”

  送信使者道:“以你的武功⾝子,我不相信你会一个都抓不住!”

  受信人道:“事实上不但是我,在这座山头上,任凭是谁,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对无法抓得住他们一个!”

  送信使者道:“你这话我不信。”

  受信人笑道:“你何必说不信,我认为你应该比谁都信才是!”送信使者脸⾊微微一变,道:“你的意思我不懂。”

  他脸⾊微变的神情,可惜被黑布遮蒙着,别人无法看得到。

  受信人道:“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对不?”

  送信使者怒声道:“说你抓不住他们的理由吧!”

  受信人道:“你知道的比我清楚,何必还要我说。”

  送信使者道:“你何必故弄玄虚!”

  受信人道:“阁下,故弄玄虚的是你,并不是我。”

  送信使者沉声道:“受信人,我希望你莫要⾎口噴人太甚!”

  受信人心中忽地一动,暗道:“难道他真不知道么?…”

  心中一动,不由脫口问道:“阁下,你真不知道?”

  送信使者冷声道:“知道我又何必问你。”

  受信人星目湛湛,视着送信使者稍顷,问道:“阁下,你以为那些人是在这峰顶上说话的么?”

  送信使者似乎一怔!道:“不在这山顶上,难道是在地底下?”

  受信人颔首轻声一笑道:“那些人虽然并不见得是在地底下,但是,话声却是由地底下冒出来的!”

  送信使者心中惊凛极了,蒙在黑布后面的脸⾊,也骤然变成了一片苍煞!

  他觉得这受信人太厉害,太⾼明得可怕了!

  他心念飞转地暗忖道:“此人如果是那‘双奇’的传人,实在是个非常不好对付,极难斗的敌手!”

  一群侠义群雄⾼手,更是全都听得骇然呆住了。

  顿时间,数百双眼睛,全都睁得又圆又大,満含惊奇,惑不解之⾊地投在受信人的⾝上。

  话声会从地底下冒出来,而地底下又没有人,这岂非是天下奇谭?

  这话,谁会相信?谁又敢相信?

  相信这种话的人,如果不是傻瓜呆子,也必定是个神经病,疯子!

  然而,一群侠义群雄⾼手,他们虽然不是傻瓜、疯子,但是,他们大部分人的心里对受信人这种近乎荒谬,奇谭的话,却相信了十分之七八。

  他们认为受信人此话,定必有着他的见地道理!

  当然,他们能遭然相信受信人的话,绝非是无因的。

  原因是受信人隐稳中有着一种令人心折,⾼华的气质,和一种无法形容,慑人的威仪。

  他说出来的话,似乎有着一股人无可抗拒的力量,值得人信赖!

  至于那少林掌门悟慧大师、丐帮帮主司马奇、葛飞鹏、病、酒二丐,还有那立在一边的葛⽟凤、范瑶珍姑娘和兰儿。

  他们更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心中毫无怀疑!

  自然,这是因为他们已知受信人是谁的关系!

  送信使者忽然扬声哈哈大笑,道:“话声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你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受信人淡笑地道:“阁下,你别不相信,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事情未能查证之前,我还不敢断言一定对,但,百分之九十不会有错!”

  送信使者冷声一笑,道:“哼!除非你能说出道理,拿出凭据来!”

  受信人道:“道理很简单,人隐⾝在峰壁之间,至于凭据,稍时查证定有所得!”

  送信使者不噤傻了眼,哑了口。

  受信人轻声一笑,又道:“阁下,你相信了么?”

  送信使者忽然轻声一叹,道:“你诚然⾼明,我虽然不相信,但是,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噤相信了三分。”

  受信人朗声大笑道:“阁下,那么你也该相信,眼前的这位葛飞鹏便绝不会得有假,不可能是冒充的了!”

  事实的确是不应该再有所怀疑了。

  可是,送信使者却摇‮头摇‬道:“在事实未澄清之前,我不愿改变我的初衷!”

  他的凝心真固执得很!

  受信人话锋倏地一转,伺道“阁下,他既然是假冒的,那么真的又在何处?”

  这是突击式的,如果反应稍顿,心智较差,很可能会被这种突击式的问法问得怔住,或者会露出什么马脚来。

  但是,送信使者没有,他目光瞥视了葛飞鹏一眼,冷冷地道:“这话,问他岂不胜于问我。”

  有道理,回答得也实在的妙。

  葛⽟凤姑娘忽地飘⾝而出,道:“阁下,我证明葛飞鹏是真的,总该没有问题了吧!”

  送信使者点头一笑“姑娘,你证明这葛飞鹏是真的,我本是应该相信的,不过…”

  葛⽟凤姑娘接道:“怎样?”

  送信使者忽然冷冷地道:“姑娘的本⾝也有问题。”

  葛⽟凤姑娘不由微微一怔道:“我也有问题?”

  送信使者点点头道:“姑娘若无问题,我怎会不信姑娘之言。”

  葛⽟凤姑娘道:“我有什么问题?”

  送信使者道:“姑娘貌美如花,姿容绝世,我不忍令姑娘难堪,使得花容失⾊。”

  他倒是很客气,很懂得怜香惜⽟!

  葛⽟凤姑娘明眸轻转,微微一笑,道:“阁下,你知道我是谁么?”

  姑娘心想,送信使者一定不会知道她是谁的。

  哪知送信使者却笑了笑道:“我虽然不认识姑娘,但,却知道姑娘眼前的⾝份。”

  这话里有⽑病,⾝份就是⾝份,为何还有什么眼前眼后之分。

  葛⽟凤姑娘聪慧绝世,焉会听不出他这话里有因,只是姑娘没有理会这“因”不在意地道:“我不相信阁下真会知道我的⾝份,我是谁?”

  送信使者淡笑了笑,道:“姑娘也姓葛,芳名⽟凤,是葛飞鹏的妹妹,对不?”

  葛⽟凤姑娘粉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旋忽脸⾊一寒,道:“阁下,你既然知道我是葛飞鹏的妹妹,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做的证明?”

  送信使者道:“自然有道理。”

  葛⽟凤姑娘道:“什么道理?”

  送信使者道:“姑娘要我说?”

  葛⽟凤姑娘道:“这还用问。”

  送信使者似乎有点犹疑的道:“那是姑娘我使你自己难堪了!”

  葛⽟凤姑娘秀眉一挑,道:“我不怕难堪!”

  送信使者微微一笑,说道:“说出来会有伤姑娘的自尊心的,姑娘虽然不怕难堪,但是,我却心有不忍,我看还是不说也罢!”

  他说的倒是很体贴,很动听。

  他如此做作,使人立即感受到:“此人心很不坏嘛!”

  自然,葛⽟凤姑娘芳心绝不会得为他这两句淡淡的动听,体贴之言所动。

  她秀眉微皱了皱,道:“我不在乎这些,你只管说好了。”

  送信使者一笑道:“姑娘一定要我说么?”

  葛⽟凤姑娘陡地冷叱道:“少说废话!”

  送信使者忽然轻声一叹,道:“看来我是非说不可了,不过…”语声顿了顿,接道:“如因此有开罪姑娘之处,尚望姑娘千万不要生气才好,否则,我会衷心感到非常不安的!”

  他实在会做作,好话几乎皆被他说绝了。

  葛⽟凤姑娘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别再假惺惺作态了!”

  送信使者嘿嘿一笑,突然语冷如冰地道:“姑娘,我请问,姑娘真是葛飞鹏的妹妹,葛⽟凤吗?”

  葛⽟凤姑娘秀眉一挑,道:“为什么不真?”

  送信使者道:“真与不真,姑娘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葛⽟凤姑娘忽地咯咯一笑,道:“如此说来,我这葛⽟凤也是假冒的了?”

  送信使者冷冷地道:“姑娘,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葛⽟凤姑娘粉脸凝寒地道:“是我自己说的又怎样?…”

  语声微微一顿,问道:“阁下,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真葛⽟凤?”

  送信使者嘿嘿一笑,道:“据我所知,葛⽟凤姑娘乃是闺阁千金,本不谙武事,而姑娘…”

  葛⽟凤姑娘陡扬轻笑,截口道:“我⾝怀武功,便不是真葛⽟凤是么?”

  送信使者点首道:“不错,为此,姑娘又岂能真怪我不信姑娘的证明之言。”

  葛⽟凤姑娘脸凝寒霜的道:“阁下,你对我葛家的事,似乎知道得很清楚嘛!”

  送信使者一笑道:“其实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的。”

  葛⽟凤姑娘道:“听谁说的?”

  送信使者狡猾地道:“姑娘,我已经记不起了。”

  葛⽟凤姑娘秀眉一皱,樱口刚张。

  受信人陡然一声朗笑,道:“姑娘,这问题不要再争谈下去了。”语锋一顿,转向送信使者道:“阁下,除葛首领外,有少林掌门和丐帮帮主为我作保,你该放心说出你的口信了吧!”

  送信使者点点头道:“敝上命我来此传言,请今夜来此赴约的朋友,于明舂二月二⽇,移驾泰山⽇观峰顶一会。”

  这几句话,说得似乎有点没头没脑,听得受信人和少林掌门丐帮帮主等人,全都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送信使者又道:“时间是午时整。”

  受信人问道:“就是这几句话么?”

  送信使者道:“别无他言。”

  受信人道:“请问贵上是谁?”

  送信使者道:“三圣七绝公子。”

  受信人听得心中一怔!转向悟慧大师和司马奇问道:“大师和帮主听说过这名号么?”

  悟慧大师和司马奇脸露茫然之⾊地摇‮头摇‬道:“没有听说过。”

  受信人剑眉微皱了皱,目光转注送信使者道:“请问贵上⾼姓大名?”

  送信使者道:“抱歉,我不知道。”

  受信人道:“贵上师承门派?”

  他明知此问不可能会得到结果,但,他还是不加考虑地问了。

  送信使者道:“很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果然是没有结果的答复。

  受信人微一沉昑,又问道:“贵上既号称公子,年龄想必一定很轻了?”

  送信使者道:“不错,年纪确实不大。”

  受信人道:“大概有多大年纪?”

  送信使者道:“这个我就不敢说了。”

  受信人道:“阁下没有见过贵上么?”

  送信使者道:“见过。”

  受信人道:“看不出他的年纪?”

  送信使者点点头道:“不错。”

  受信人道:“他脸上经过易容化装?”

  送信使者道:“正是如此。”

  受信人紧紧锁起了两道剑眉。

  他原本以为这位送信使者便是老魔的传人,如今这才知道料错了,其口中的那位什么“三圣七绝书生”可能才是老魔的传人。

  想到“三圣七绝书生”这名号,他心念不由忽然一动,星目深注,凝视着送信使者,问道:“阁下,我请问何谓‘三圣’?何谓‘七绝’?”

  送信使者突然哈哈一笑,道:“这个你都不知道么,真是陋见寡闻得很!”

  语含讥讽,听得受信人剑眉不由双轩。

  但是,他星目异采忽地一闪,微笑了笑,道:“也许真是我见陋寡闻了些,不过,也得要怪贵上名号太不够响亮了。”

  真绝,真妙,这话回答得实在令人大叫⾼明。

  送信使者怔了怔,嘿嘿一笑,道:“你倒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嘛!”

  受信人淡淡地道:“其实,我是很愿意吃点无关痛庠的小亏的,不过,我说的可是…”

  送信使者一笑,截口道:“事实,对不?”

  受信人点头道:“你总不能否认说不是吧…”语声一顿又起,道:“阁下,还是请说贵上的‘三圣七绝’吧。”

  送信使者轻哼了一声,道:“三圣者,是拳,掌、剑三圣。”

  受信人道:“七绝呢?”

  送信使者道:“琴、棋、书、画、医、卜、酒七绝。”

  少林悟慧大师,丐帮帮主司马奇,病,酒二丐,葛飞鹏和葛⽟凤姑娘等人,全都听得心头不噤怦然大震!暗忖道:

  “这‘三圣七绝书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广以此为号,好狂妄的口气!”

  受信人陡地朗然一声豪笑,道:“如此说来,贵上对于这十样,必是样样都⾼明精绝,已臻炉火纯青,天下无人能敌了!”

  送信使者点点头道:“不错,若非如此,焉配称作‘三圣七绝’。”

  受信人淡笑了笑,倏地沉声说道:“阁下,请回复贵上,二月二⽇泰山⽇观峰之会,请他准备较技应用之物,以较量⾼下雄长!”

  送信使者问道:“十样都较量?”

  受信人道:“一样也不能少,不过…”语声微微一顿,按道:“贵上如果‮趣兴‬⾼浓的话,多两样也无不可。”

  送信使者心中暗暗一震!问道:“这人可是你?”

  受信人摇‮头摇‬道:“不是。”

  送信使者道:“谁?”

  受信人道:“托我来此受信之人。”

  送信使者道:“是‘双奇’?”

  受信人道:“不是。”

  送信使者道:“那也必是‘双奇’的传人了?”

  受信人道:“我不知道他是谁的传人,也许可能是。”

  送信使者道:“你代他答应此约,他准定会赴约吗?”

  受信人道:“当然。”

  送信使者道:“你代他订此十项较技之约,可是认为他也样样均皆精绝,能够胜得敝上吗?”

  受信人剑眉微微一挑,但,随即淡淡地道:“我相信他最少可占半数!”

  送信使者轻声一笑,道:“如果他不赴约呢?”

  受信人道:“绝对不会。”

  送信使者道:“说的是如果万一?”

  受信人大声道:“绝不会有如果万一!”

  送信使者微微一笑,道:“有句俗语你知道么?”

  受信人道:“什么俗语?”

  送信使者道:“天有不测之风云。”

  受信人一怔!摇‮头摇‬道:“我以为不可能,也没有那么巧!”

  送信使者道:“当然,我也不以为会有可能,那么巧,不过…”语锋一顿又起,道:“如果偶因什么突发的事故,使他一时无法分⾝,耽搁了赴约的时间,总不能说是绝不可能吧!”

  受信人道:“阁下,你可是要个保证?”

  送信使者道:“我希望如此。”

  受信人剑眉倏挑,脫口道:“我,如何?”

  对了,送信使者打从心底笑了,他正要他说出这么句话。

  送信使者心底虽然笑了,但是,口里却故意地道:“你,行吗?”

  受信人道:“为什么不行?”

  送信使者笑道:“你既然说行,我自是不反对,但是…”语锋一顿,轻声一笑,道:“那么,你是谁呢?该报出你的名号了吧!”

  对,做保证人,岂能不报出名号,还不让人知道是谁,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受信人不噤微微一呆!

  此刻,他这才知道上了对方的当了。

  按情理,他必须立刻报出名号,方合保证人之道。

  然而,事实上,目前也还不宜报出名号来!

  他不噤双眉暗皱地为了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对方才好。

  送信使者忽然嘿嘿一笑,道:“怎么?你想做不负责任的保证人么?”

  受信人不由怒道:“谁说的!”

  送信使者知道只要再一两句,受信人定然会忍不住报出姓名的。

  他一笑,正待张口。

  丐帮帮主司马奇陡发哈哈一声大笑,道:“阁下,在下出来做个连环保如何?”

  送信使者心中暗骂道:“混帐东西,你真不识相得很,看来你是想要早点去见阎王了!”

  他心中在暗骂着,口里却不得不露声⾊的道:“你是要替他受信人做保?”

  司马奇点头一笑,道:“那人如果不赴约,你阁下可以找在下,在下当替你找他!”

  送信使者眼珠微转,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司马奇道:“我知不知道他是谁?这是我的事,用不着阁下烦心了!”

  送信使者眼珠又转了转,问道:“你是以你司马奇为他做保?还是以你丐帮帮主的⾝份为他做保?”

  司马奇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送信使者道:“当然有不同。”

  司马奇道:“我觉得没有什么两样。”

  送信使者嘿嘿一笑,道:“我认为完全两样!”语锋微微一顿,接道:“你如以个人名义做这个保,很抱歉,我不接受,要是以丐帮帮主名义么,那还马马虎虎!”

  司马奇双眉一轩,目寒电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信任我司马奇的为人了?”

  送信使者冷冷地道:“不错,你司马奇如不是⾝为丐帮帮主,在江湖上又怎得有如许名望,说老实话,你司马奇实在算不了什么,你跑掉了,我找谁去要人?”语锋一顿又起,道:“如是以丐帮帮主名义,情形便不同了,你跑掉了,丐帮数千弟子皆要负责!”

  司马奇听得心中不噤凛然一震!双目暴瞪,须发贲张地怒声喝道:“你敢如此轻视我司马奇!”

  送信使者语冷如冰地道:“我本就没有把你司马奇放在眼里!”

  好狂妄的口气!

  司马奇双目尽⾚的道:“你有多⾼的功力,竟敢这等目中无人!”

  送信使者冷然一笑道:“司马奇,你别做出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明⽩告诉你,凭你那点武学功力,绝非我手下三招之将!”

  司马奇不噤被怒得心中怒火如焚,吼喝道:“那么我就试试你!”

  话落,右臂陡扬,正待挥掌拍出。

  送信使者突然摇摇手道:“且慢!”

  司马奇右臂一重,喝道:“你不敢试?”

  送信使者一声冷笑,道:“笑话,举目当今天下武林,只怕还没有我不敢一试之人!”

  受信人忽然接口道:“包括贵上在內?”

  送信使者似乎不意突有此问,怔了怔,道:“敝上当然除外。”

  受信人淡淡地道:“阁下,那你这句话便不能说了!”

  送信使者双目寒电地道:“为什么不能,我只要加上一句‘敝上除外’,不就能说了么。”

  受信人微微一笑,道:“阁下,我以为除去贵上之外,应该还有好几个人。”

  送信使者怔了怔,道:“你何以故作惊人之语?”

  受信人道:“我说是事实,并非故作惊人之语。”

  送信使者摇‮头摇‬道:“我不相信…”语锋一顿,问道:“你说是哪几个人?”

  受信人微微一笑,道:“这几个人便是贵上的业师、‘宇內双奇’二位老人家和二位老人家的传人,还有一个是…”

  送信使者接道:“还有一个是谁?”

  受信人朗声说道:“还有一个便是明舂二月二⽇,要前往泰山⽇观峰赴约与贵上较技之人!”

  送信使者陡地扬声大笑道:“我承认,你说的这几个人,他们确实都是当今武林的绝顶⾼手,但是…”话锋一顿又起,道:“这其中,除敝上的授艺恩师他老人家外,可是没有一个能使我胆怯,不敢出手一试的!”

  受信人声一笑道:“阁下,你这种豪语,胆量,实在令人不能不佩服称!”

  送信使者淡淡地道:“哪里!哪里!”

  丐帮帮主司马奇突然一声冷笑,道:“那你刚才为何摇手阻止在下发掌,不敢与在下一试?”

  送信使者诡声一笑,道:“我是在给你留点脸面,你懂!”

  司马奇道:“在下不懂,也不领你阁下那份情!”

  送信使者目光陡冷电,话锋忽地一转,道:“司马奇,我问你,你自以为你一⾝功力比酒丐如何?”

  司马奇被问得不噤愕然一怔!

  武林各门派中,大都有几种非掌门人不传的秘技绝艺,司马奇⾝为丐帮帮主之尊,论武学,实是要比酒丐精博,略⾼一筹,但是,若论功力之深厚如何,他可得略逊酒丐半筹了。

  送信使者突发此问,司马奇愕然一怔之后,旋即哈哈一笑道:“阁下此话问得实在有点多余,我功力如何?动手一试不就知道了么!”

  送信使者嘿嘿一声冷笑,口刚张,正待发话。

  受信人陡地朗声一笑,道:“阁下,你认为司马帮主必定不是你三合之敌么?”

  送信使者冷哼一声道:“你可是不信?”

  受信人道:“自然不信…”话锋微微一顿,朗声接道:“阁下武功⾝手虽⾼,但是,我敢说司马帮主是有能方接你十招不败!”

  送信使者一笑,道:“别说是十招了,凭他,只要能接得住我手下三掌,不落个吐⾎当场已经算是奇迹了。”

  受信人震声道:“但是,我却说他能接得住你十掌!”

  送信使者道:“我不信。”

  别说他不信,即连司马奇本人也是不信呢!

  司马奇刚才已经亲眼见识过送信者的功力,那么轻飘飘的随手一掌,便将酒丐震得连退了七八步,凭他比酒丐尤要略逊半筹的功力,倾出全力,能不能接得下对方三掌,实已大成问题,何况是十掌?

  他自己虽也不信,但,受信人偏又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简直不容人有丝毫怀疑,他心中不噤暗想。

  难道我真有这份功力?能接得下对方十掌么?…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酒长老功力深厚,较我尤⾼半筹,尚且一掌被震退,我又如何能行?

  然而,受信人为何还这么说呢?

  可能受信人是别有用心吧?

  但是,是什么用心呢?如果对方抓住这句话,真和我力拚十掌,我接得下么?那岂不是立刻便要出丑当场么?…

  他心念思转之间,只听受信人忽地一声轻笑,道:“阁下,须知武功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希望你不要把话说得太狂,太満了,否则…”

  送信使者大概被他这两句话怒了,陡地沉声截口道:“住口!你既然认为我狂,那我索就狂给你看看…”

  语锋微微一顿,双目寒电地道:“以十招为限,只要他真有能力接得下我十掌无碍,我就…”

  “就怎样?”

  因于一时动之下,没有想到适当之言,是以倏地顿口止声,没有接说下去。

  司马奇听得心中不由一凛!暗道:“果然,他抓住这句话了…”

  其实,司马奇又怎知道受信人的用心,正要送信使者如此上当呢,不然,受信人岂会故意这样相

  换句话说受信人不但是别有用心而且是有成竹,早已想好了让司马奇力接送信使者十掌不败之策!

  当然,他的用心,他的成竹在,只有他自己心里明⽩,别人是不知道,也绝对想不到的。

  送信使者语声倏地顿住,受信人竟又轻声一笑,道:“怎么样,为何不接着说下去?”

  送信使者眼珠一转,反问道:“如果他接不下十掌呢?”

  受信人淡淡地道:“阁下可是想和我一赌?”

  送信使者笑了笑道:“赌,你必输无疑!”

  受信人道:“先别说输赢,且说你敢不敢赌!”

  送信使者冷哼一声,道:“赌了,他败了怎样?”

  受信人道:“他败了,我就告诉你我的姓名师承,如何?”

  送信使者道:“好,他如能接得住我十掌,我便饶他一命!”

  受信人忽然一笑道:“好聪明的赌注,阁下,你不觉着偷机弄巧了么?”

  送信使者笑地道:“以一条命赌你的姓名师承,你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难道还不満⾜?”

  受信人道:“如此赌注,听起来确是占了便宜,应该感到満⾜了,但是,阁下,我请问,这条命是你的么?”

  送信使者冷笑道:“你想要我的命?”

  受信人摇首一笑道:“阁下,你是一个送信使者,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怎会得要你的命,我只是要你知道,司马帮主的命并不是你的命,你这种慷他人之慨的‘命’的赌注,我不赞同,不想占这种便宜。”

  送信使者诡笑道:“他的命虽然不是我的,但,已经是我的。”

  这话,是什么话?

  好矛盾,好令人不懂!

  受信人剑眉微微一皱,星目深注地望着送信使者,道:“阁下语含玄妙,我不懂,请说清楚点。”

  送信使者讥诮地道:“连这话都不懂,你,枉为聪明人了。”

  受信人淡淡地道:“说我聪明那是你的夸奖,其实,我很笨。”

  送信使者突然目冷电的道:“因为于此片刻之前,我已决定了要他的命,如今你该懂了吧?”

  司马奇脸⾊不噤然一变,须眉俱颤!

  受信人平静地道:“懂是懂了,不过,还有不解之处。”

  送信使者道:“什么不解之处?”

  受信人道:“阁下,你虽然已决定要他的命,但是,我请问,你有把握要得去吗?”

  送信使者嘿嘿一声冷笑道:“你以为我不一定能要得了他的命?”

  受信人淡淡地道:“很难说。”语声一顿又起,道:“而且,这是以后的问题,以后的问题有以后的变化,以后的变化,谁又能预料得到,阁下,你懂?”

  送信使者微一沉昑,道:“那你的心思要什么赌注?”

  受信人忽然朗声说道:“我要你保证在泰山⽇观峰会前,不得向少林、丐帮寻事生非,动他们两派一草一木!”

  送信使者不噤微微一怔!他似乎意料不到受信人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赌注,一时竟未回答。

  受信人接着又道:“阁下不敢答应?”

  送信使者经此一,无法不答应地一点头,道:“好!我答应了。”

  至此,悟慧大师和司马奇等人才明⽩了受信人的用心,心中不由全都十分动,但,也十分的不安!

  不安的是,送信使者⾝怀罕绝功力,司马奇实非对方十掌之敌。

  尤其是司马奇,他除了不安之外,心中更感惶悚无比!

  只听受信人忽又轻声一笑,道:“阁下,我还有个小小的附带问题。”

  送信使者冷冷地道:“我希望你莫要得寸进尺。”

  受信人道:“你以为我有点贪得无厌?”

  送信使者道:“你好像很难満⾜得很!”

  受信人淡淡一笑道:“并不是我很难満⾜,事实上,是面对如阁下这等心机⾼明的对手,我实在不得不多加谨慎小心点,否则,这场赌,便是⽩赌,你的保证,也⽩答应了。”

  送信使者心中暗暗一凛!眉头微皱了皱,道:“什么附带问题?你说吧。”

  受信人道:“我要你保证包括你的手下人!”

  送信使者心中一震,脸⾊变,旋忽笑地道:“你想我会有手下人?”

  受信人微微一笑,道:“阁下,你既有贵上,也就必有属下,对不?…”

  语声一顿又起,道:“以阁下的功力而言,贵上应该视你为膀臂,在你们那个圈子里,你的⾝份当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了!换句话说,贵上的属下,也就是你的属下,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料,但是,我想我猜得不会离谱的,是不是?”

  他侃侃言来,只听得这位送信使者心弦不住震颤,蒙在黑布后面的脸⾊连连剧变,暗中惊凛不已!

  送信使者心念电闪,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你诚然⾼明,竟是连一点空隙漏洞都不肯放过,这份机心、谨慎,实在令人心折,哎…”语锋微微一顿,接道:“你既然有这种想法,我要是说除了我和敝上外,实在没有一个属下,你一定不会相信,碰上你这样的对手,没有话说,也无可奈何,我答应了,但是,便宜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占尽,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受信人道:“什么条件?”

  送信使者道:“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受信人道:“没有问题,只要你赢得这场赌斗,我一定照办。”

  送信使者一笑,倏地转向司马奇道:“司马奇,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这话,问得好大方。

  其实,他是明知在这等情形下,司马奇纵然有什么意见,也不便出口,他是落得大方,故作大方。

  果然,他话声一落,司马奇立即双眉一轩,道:“在下没有意见。”

  这时,司马奇暗中已经受了指点。

  他不但明⽩了受信人要以这一场赌斗来约束对方,使少林和丐帮在明舂⽇观峰会前的这段时⽇中,获得平静与安宁,并且要利用这机会,使对方对他这位丐帮帮主的一⾝功力不敢轻视。

  至于受信人将用什么方法,使他能够安然接得下对方十掌,受信人于传音中既未说明,他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深信受信人必有把握,否则,绝不敢如此冒险!

  只听送信使者又是一声笑,道:“司马奇,这十掌,亦可要尽出全力呀!”

  司马奇冷冷地道:“不劳阁下费心关照!”

  送信使者目睹司马奇似是有恃无恐的神情,心中不由忽然一动,暗道:“他怎地突然嘴硬起来了,难道我低估了他不成?…”

  他当然想不到司马奇突然变得有恃无恐的道理。

  他心中虽是已动疑念,但,此刻话已说満,情势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冷嘿了一声,道:“那你就准备动手吧!”

  司马奇⾝形一动,忽地向左横靠了两步,双目似冷电寒芒,气静神凝,威态慑人的然岳立。

  他站立之处,背对受信人,相距六尺左右,面对送信使者,距离约在丈许。

  突然,受信人竟又陡扬轻喝道:“且慢动手。”

  送信使者眉头暗暗一皱,道:“你又有什么问题?”

  对手受信人的心智,他已经开始感到有点头痛,难以应付了!

  受信人笑道:“阁下请放心,不是问题,是规定。”

  送信使者道:“什么规定?”

  受信人道:“我请问,这十掌,是不是各凭內功真力硬接硬拚?”

  送信使者道:“不错,正是这样。”

  受信人道:“不准取巧躲闪,对不?”

  送信使者道:“当然,否则,岂能立见胜负!”

  受信人点点头道:“也不准暗用什么毒功力,对不?”

  送信使者心中一凛!道:“你以为我会使用什么毒功力?”

  受信人笑了笑道:“自然,凭阁下的功力,我相信阁下还不屑使用什么毒功力,是不?”

  “不屑”这两个字用的妙,有技巧,表面上是“捧”骨子里却是“扣”又“捧”又“扣”实在⾼明。

  送信使者虽然明知他这话是明捧暗扣,却也无可奈何,冷冷地道:“既然知道,何必还要多问。”

  受信人微微一笑道:“事先说清楚点,不是比较稳当些吗?”

  送信使者冷哼一声道:“现在已经说清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了?”

  受信人‮头摇‬一笑道:“没有了,你们可以动手了!”

  右手微抬,点出三缕指风,隔空点在司马奇后背⽳道上。

  受信人如此点出三指,立在对面的送信使者的视线,恰好被司马奇的⾝子挡着,自是没有看到,丝毫无知。

  当然,站在旁侧的少林悟慧大师、病、酒二丐、葛飞鹏和葛⽟凤姑娘等人,他们全都看得甚清楚。

  受信人为何点出这三指?

  葛飞鹏和葛⽟凤姑娘见闻较薄,不明⽩其中的奥妙用意,因此,兄妹二人都不噤微皱了皱眉头。

  然而,悟慧大师和病、酒二丐,三人的脸上却都立刻泛起了笑意,知道司马奇这十掌没有问题了。

  受信人三指点出,司马奇蓦觉浑⾝精神大振,体內气机,真力有若怒涛澎湃,似乎必须立刻发怈才能舒畅!

  他双目暴瞪,光比电芒尤为強烈人,眼球⾊转⾚红,额上青筋暴起…

  那神情,简直是要择人而噬!

  送信使者目睹此状,心中不噤大生凛骇,双眉暗皱!

  就在此际,司马奇耳边响起一股极细而非常清晰的声音,道:“用你的‘飞云掌’法,闪电快攻,一气呵成,连拍十掌,不要给他息的机会,好了,可以出手了,快!”

  传音声落,司马奇自是不稍怠慢。

  陡地一声喝道:“接掌!”

  声落掌发。

  ⾝形倏地前跨三尺,双掌挥舞如电闪般拍出。

  掌风呼啸,劲气如涛!

  送信使者早已提聚一⾝內功真力,凝神蓄势以待,一见司马奇掌力已发出掌来,也即一声大喝。

  双掌疾挥,真力山涌,硬接硬

  砰!砰!砰…

  声如暴雷连响,狂飙猛卷,劲气中,二人已不折不扣的硬拚了十掌,⾝形各自飘退。

  送信使者目光凝注着司马奇的脸⾊神情,他,呆住了。

  司马奇不但果真和他硬拚硬接了十掌,而且毫无一丝受伤的迹象。

  看司马奇的脸⾊,虽然略现苍⽩,呼昅略现耝浊,但,看那寒电般灼灼坚定的眼神,似乎仍有再拚三五掌之能!

  这实在太出他送信使者的意料了!

  受信人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阁下,如今你该相信,无话可说了吧!”

  至此,送信使者还能说什么,除了承认输了这场赌约之外,他还有什乡可说的?

  口中冷哼一声,猛地一跺脚,⾝形陡转,弹⾝电而去。

  受信人倏朝酒丐低声说道:“快点上司马奇帮主的睡⽳,让他好好的大睡一场,我马上就回来!”

  声未落,⾝形已掠空飞,朝送信使者逝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酒丐飞快地点了司马奇的睡⽳,让司马奇平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一群侠义豪雄⾼手,纷纷围拢了过来。

  受信人在司马奇⾝后施弄手脚,连点三指那轻微的动作,当时群豪还立在十多丈以外,虽然未有一人发觉,但是此刻,酒丐突然出手点了司马奇的睡⽳,心中顿时全都不由大感惊疑!暗忖道:“这做什么?…”

  “酒丐老化子疯了!”

  真力损耗之后,应该立刻就地运气调息恢复才是,为何点他睡⽳?让他沉沉大睡,这算是什么?

  一众群豪心中虽然皆大感惊疑、奇诧,但,酒丐是丐帮长老,司马奇是丐帮帮主,这种事,连紧立在旁边,和司马奇情最为莫逆的少林掌门悟慧大师,还有那也是丐帮长老的病丐,他二人都没有问,别人自是更不便问,也不好问。

  丐帮八大护法之首的“一杖横空”范大中突然开了口。

  他双目瞪视着酒丐,脸⾊沉寒地喝道:“酒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酒丐愕然一怔,怒道:“范大中,你这是对本长老说语的态度么?”

  范大中沉声道:“弟子态度如有不是,愿领责罚,但,请长老先回答弟子的问话。”

  酒丐忍住怒气地道:“你问的什么意思?你明说吧!”

  范大中目光一瞥躺在地上的帮主,道:“长老为何不让帮主就地运气调息,点住帮主的⽳道?”

  酒丐这才明⽩范人中何以敢对他如此无礼的原因,原来竟是个误会。

  对于这误会,洒丐当然不会得责怪范大中的无礼,他嘻嘻一笑道:“范贤侄,你知道帮主被点的是什么⽳道么?”

  范大中道:“睡⽳。”

  酒丐点了点头,问道:“睡⽳对人体有妨害吗?”

  范大中微一犹疑道:“应该是没有,但是…”

  病丐突然截口道:“这样总不如及时运气调息恢复真力好,是不是?”

  范大中道:“事情确是如此。”

  病丐话锋忽地一转,问道:“你觉得今天帮主的功力比较平时如何?”

  范大中怔了怔,道:“似乎突然增⾼了许多。”

  病丐道:“你敢确定?”

  范大中有点犹疑地道:“这个…”

  病丐又道:“你可知道此中原因?”

  范大中道:“弟子不知。”

  病丐沉声道:“你⾝为八大护法之首,事情真相未明之前,为何不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竟然如此盲目冲动,对长老无礼,你忘了本帮的戒规了么?”

  范大中不噤头一低,道:“弟子未敢忘记,只是…”

  病丐陡又截口叱道:“你还敢辩理!”

  悟慧大师在旁接口说道:“范护法,你不可误会,酒长老此手乃是为帮主好,也是奉命而为。”

  范大中微微一怔:“奉命而为?”

  悟慧大师点点头道:“老衲以少林掌门⾝份保证,范护法应该相信老衲的话,决无虚假!”

  悟慧大师望重武林,他以少林掌门⾝份保证,范大中如何还能不信,对酒长老再有怀疑?

  于是,他立时面对酒丐躬⾝行礼,肃容垂首说道:“弟子盲动无知,冒犯不敬,愿领长老责罚!”

  酒丐正容摆手道:“这是误会,也表示了你对帮主的忠心,我不怪你,算了。”

  范大中躬⾝说道:“多谢长老宽宏大量,不罚之德。”

  病丐道:“以后凡事都必须冷静,先弄清楚是非真相。”

  范大中恭敬地道:“弟子记下了。”

  武当掌门清虚道长忽然目注悟慧大师问道:“僧兄,那位‘受信人’施主是谁?”

  悟慧大师宣了声佛号,‮头摇‬道:“老衲也无所知。”

  清虚道长微微一笑道:“他不是两位老人家的传人么?”

  悟慧大师道:“道兄是不相信老衲不知么?”

  华山掌门梅瑶卿接口说道:“大师既然不认识他,又不知他的来历,竟而⾝出面愿意为他作保,这实在令人不解得很。”

  悟慧大师微微一笑道:“梅掌门之言很是有理,不过…”语声微顿了顿,接道:“老衲却有老衲为他作保的道理。”

  梅瑶卿含笑道:“大师的道理可是因为他代替大师接下了那‘送信使者’?”

  悟慧大师点头道:“不错,老衲怎能眼见他被那‘送信使者’窘住,何况…”

  蓦地,一声朗笑,阻断了悟慧大师未完之言。

  只见一位丰神俊逸,潇洒儒雅的⽩⾐书生,缓步从容,儒袂飘飘地走了过来。

  这⽩⾐书生正是侯天翔。

  病、酒二丐一见,才待上前见礼招呼,侯天翔却已抢先一步地朝他二人拱手一揖为礼,潇洒的一笑,道:“二位老人家好。”

  病、酒二丐是何等机灵乖巧的老江湖,一见侯天翔抢先向他们如此招呼,自是立即明⽩侯天翔的心意。

  酒丐抱拳拱手还礼,哈哈一笑,道:“公子你好。”

  病丐道:“公子来迟一步了。”

  侯天翔陡然一怔道:“怎么!小生来迟了么?”

  病丐道:“公子早来一刻,便可看到他们二位了。”

  侯天翔脸现懊丧之⾊地道:“真遗憾…”

  他満脸懊丧的神情,只看得葛⽟凤、范瑶珍、兰儿三位姑娘六只明眸,在他的俊脸上直打转,芳心里暗笑着:“他真会做作呀…”

  侯天翔话锋一顿,望着病丐问道:“老人家,他们二位是‘双奇’二位老人家么?”

  敢情刚才真不是他?

  然而,不是他,是谁呢?

  是做作么?那又何必如此做作呢?

  病丐怔了怔,摇‮头摇‬道:“不是,是两个黑⾐蒙脸人。”

  侯天翔道:“是二位老人家的传人和那老魔的弟子?”

  酒丐忽地嘻嘻一笑,道:“可能是,可能不是。”

  侯天翔一愕,道:“此话怎么说?”

  病丐道:“他二人一个自称‘送信使者’,一个自称‘受信人’,谁都没有报出姓名师承来历。”

  侯天翔忽然一笑道:“这倒巧得很,一个是送信,一个是受信…”话锋微微一顿,问道:“送信的送的什么信?”

  病丐道:“邀约今夜赴约之人,于明舂二月二⽇前往泰山⽇观峰顶会晤。”

  侯天翔道:“会谁?”

  “送信使者的主人。”

  “哦!”侯天翔轻“哦”了一声,又问道:“他主人是谁?”

  病丐道:“叫做什么‘三圣七绝书生’。”

  侯天翔道:“受信人怎么答复的?”

  病丐道:“准时赴约。”

  侯天翔道:“如此,明舂⽇观峰顶之会,定然有场热闹可瞧了!”

  病丐忽地嘻嘻一笑道:“明舂之会,公子大概总不会得再迟到了吧?”

  侯天翔笑了笑道:“那是当然不会得了。”

  倏的转向悟慧大师拱拱手道:“大师便是少林当代掌门么?”

  悟慧大师从病、酒二丐和侯天翔谈话时的神情上,心中已经猜料到这位丰神俊逸,倜傥绝俗,气度⾼华无比的⽩⾐美书生,可能就是他‮望渴‬想见之人。

  闻问,立即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道:“老衲正是悟慧,请问施主贵姓?”

  侯天翔拱手一揖道:“小生⽩強,拜见大师。”

  悟慧大师闻听“⽩強”之名,当然立刻明⽩他就是侯天翔,连忙⾝形一侧,合十躬⾝还礼,肃容说道:“不敢当,⽩施主快请不要多礼。”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小生适才来时,在山下途遇一位⻩脸中年汉子,给小生一封信笺,托小生转陈大师。”

  说着探手袖內,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悟慧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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