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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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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剑秋一咧嘴“啧啧”道:“罢了,就让你刺吧!”

  “‮魂勾‬”来势凶猛,寒光如电,猛然戳向韩剑秋脑门,然而,却在尖方要沾到⽪⾁一寸距离之前时,韩剑秋头顶一缩,猝如流光似的暴泻而下“袖中刀”有如狂涛怒浪般挥出!

  鲜⾎四溅,凄怖的长号声融于漫天匝地的星影月弧里,童璋的枯瘦⾝子,就好像一只断线风筝似的飞跌出去,随着他手舞⾜蹈的摔滚方向,腥红的⾎⽔一路往下直洒。

  坡顶,那飞扑来的九人中,其中一人是“恨天教”、“大雄坛”坛主倪尚強。

  倪尚強的前面,一个又瘦又矮,蓄着一把山羊胡子,面容冷酷肃煞的六旬老人,另一个是跛着一条腿的独目斑顶胖汉,他后面四个人,则是青一⾊长发披肩,穿着豹⽪紧⾝⾐,面目精悍的青年,最后两位是一对面容酷肖的中年人。

  笑魔大喝一声,也未见他作势伸手,一条匹练也似的灿烂银光,已暴卷过去。

  为首急奔的瘦小老者怪笑磔磔,蹲⾝、侧、移步、还招,全是一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怪蟒伸展,一溜蓝汪汪的光华已飞而上。

  嗯!那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宽刃缅刀。

  紧接着,倪尚強也杀气腾腾的挥舞着他的“盘龙杖”加⼊攻击,那个跛着一条腿的独目胖汉,満脸凶暴的重重一哼,有如一团乌云般“呼”声罩向了笑魔。

  四名似是不属于“恨天教”的青年更不犹豫,他们四人一齐动作,跟随那独目胖汉冲来,但被“赛关羽”陈子溪接下了。

  那两名面容酷肖的孪生兄弟,正是岭南双禽,老大“云里鸱”澹台明、‮二老‬“空中鸱”澹台亮,皆被“遁世一狂”龙天仇截住。

  狂猛的飞旋闪耀,韩剑秋立时脫开了无耳道长的纠,他铁伞猛挥,人像大鸟般拔空五丈有奇,他震吭大叫道:“爹,娘!您们在天有灵,看孩儿手刃仇敌。”

  叫声⾼吭⼊云,能裂金石,如子规夜啼,在一片令人耳膜震颤的跳动鼓里,又带着一缕袅袅的,含蕴着无比凄厉的一余音飘散…

  于是,所有的人全知道了,韩剑秋即将大开杀戒,展开快意亲仇具体行动。

  “袖中刀”泛闪着那种淡淡的啂⽩光华,自半空以流星越苍穹的快速长泻而下,那种表面上看去淡漠的光华中,却已包含死亡的呼唤,招魂的低咽,以及阎罗王的狂笑了。

  正好扑上来的是“金扣草鞋”吕花,她来不及躲闪“双叉铲”倏斜之下反方向猝韩剑秋‮腹小‬。

  刹时“袖中刀”带着漫空的尖啸,幻成一轮又一轮的啂⽩光圈,光圈飘浮重叠,冰旋排,自四面八方往吕花会合,刀影如山,闪呑吐,就似重重山岩庒了下来。

  那咱出自人口的惨叫,简直也能将人的肝肠扯断,⾎雨化成一蓬蓬猩红的⽔往四周洒溅,有碎⾁屑与肠脏挟着飞落,老天爷,那吕花便像叫人分了尸一样,支离破碎的重重跌落⼲凄凄的⽩草中了。

  这边“赛关羽”陈子溪已经和那四名穿豹⽪紧⾝⾐的青年答上了话,原来他们竟不是贵州境內“豹子庄”的人物。

  陈子溪道:“年轻人,吕定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年长的那个人不觉“咦”了一声,急道:“我们大师伯,你…认识?”

  陈子溪平静的道:“在七年之前,你们大师伯被毒蛇咬了一口,奄奄一息之际,又遇上小山的那帮子,他们要拿你大师伯开刀,刚巧老朽路过,伸手管了这档闲事,才将他救了下来,更为他治愈了蛇毒,事后,我因要事急着离开,并没有留下后会之期,也没有留下姓名。”

  四个青年齐齐呆住了,但只是一刹,那年长的忙道:“前辈可就是‘赛关羽’陈子溪当面?大师伯返庄后,曾多方托人打听,才问出前辈名号,并晓喻全庄上下,对前辈应以恩人视之,今恩公当面,敬请示下。”

  陈子溪道:“‘恩公’二字,老朽愧不敢当,只不过是适逢其会,任何一个人遇见这种事,都会一伸援手,倒是吕老弟却是有心人,贤契等若与‘无底洞’没有特别渊源,最好不要趟这塘浑⽔…”

  那年长的恭声道:“晚辈谨遵前辈吩咐。”说罢,朝其他三人道:“师弟,咱们走吧!”

  他们说走就走,刹那走得无影无踪,陈子溪顿感畅快,想不到无心的援助,却化解了一场杀劫。

  “遁世一狂”龙天仇则与“岭南双禽”展开了鏖战,这两位仁兄却好像鬼了心窍似的,一退之下,立刻又‮狂疯‬了一样再次扑上,两柄金背刀挥展如急风暴雨,刀光抛洒成线,又圈成弧圆铺成芒网,又划成碎影,那么凌厉的攻向龙啸天。

  看得出这一对宝贝在刀上的造诣是颇为精深的,但这并不⾜虑,⾜虑的是,他们的刀法之怪异,与那种拼命的冲动。

  “鸱”是猛禽类“驭”我们形以鹰飞迅捷之状,这一对宝贝用以作名号,其強悍之势,鸱目虑吻则可想而知了。

  可是,他所遭遇的对手,却是“遁世一狂”“狂”要有“狂”

  的本钱,只见龙啸天手上的长剑飘浮漫空,一刹似箭,一刹似滚云,一刹变排浪,以他卓越的“九宮剑法”着“岭南双禽”他步步向前,着着领先,一连串的快攻狠打,直将澹台明,澹台亮整得左支右绌,汗流浃背,可是,他们却犹自咬牙硬

  在韩剑秋手上“袖中刀”便仿佛成了他肢体一部分般,那么灵活而随心所,他猛然的进着“夺魂掌”雷虎、“换魂掌”李豹,边大叫道:“鬼⾕七魂,从此除名!”

  那个“名”字才刚刚飘扬在空气中,背后,一股寒风已暴袭而至。

  头也不回,铁骨伞自肋下猝然反截,他手腕振处,伞端颤起千点光朵“当当”的急遽声响倏传,火花四溅中,偷袭者的兵器已一早被震飞磕斜。

  “袖中刀”一闪又回“呼”的一溜⽩芒,猛然间,又将待乘隙攻进的龙啸天及“邛崃双凶”老大得慌张跳回去。

  韩剑秋露齿一笑,目梢一瞄,道:“无耳老鬼,今天是你遭报应的⽇期了。”

  原来,方才攻袭韩剑秋的人,正是“鬼⾕”无耳道长。

  无耳道长的瞳孔有如烧着两股火焰,他手挥“鸠头杖”

  形似狂人般猛扑急攻,边怪吼说道:“小鬼,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韩剑秋猛的一轮反攻,狠狠的道:“无耳,这狠话最好摆在手上!”

  刀影翻飞,铁星纵横,加上两柄不顾死活的“大铡廉”拼命凑着热闹,韩剑秋有所顾忌,一时竟有些难以决断…

  就在这时“哇”的一声痛苦闷嗥传来。

  韩剑秋急忙遁声瞧去,他那相处于患难的朋三省大哥,就在这眨眼工夫,竟被一位不知名的大汉菗冷子一扫翻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出于韩剑秋意料之外,也出于处于监视全场“天外一琊”的意外。

  但是,那菗冷子的大汉已抛着左臂往后退,这位彪形大汉的膀子上业已⾎流如注了,方才那一声闷嗥,反而搞不清到底从哪一个口中所发出。

  蓦然一声嘶厉的叱吼传来,那“鬼⾕七魂”仅存的二魂竟然纵凌空,两柄光闪闪的锋利“大铡廉”铿锵击,在一溜四溅的火星中,其快无匹的叉对着飞戳韩剑秋颈下,招术之狠绝怪异,简直匪夷所思的了。

  几乎不分行后,无耳道长一个贴地溜球,⾝子朝外翻出,右手猛回下,他的“鸠头杖”却疾不可言的向韩剑秋‮腹小‬,一个时间做出两次不鬼动作——动作的力道贯双截然相反,这位“鬼⾕”⾕主,曾‮导领‬黑道十三帮派的大龙头,展露了他的庒箱本领——“双撞魂”!

  现在,情势是危急得无法复加了,韩剑秋若保⾝,只有用狠招破除这两边的威胁,否则,他只有硬用自己的⾁体来挡了。

  双目怒睁,神⾊暴寒,这位“归原掌”的再传弟子倏然间“袖中刀”猛往回缩,却在收回的瞬息又幻闪成无数条飞流灿的光芒——就有如一团‮大硕‬的冰球突然炸裂,莹片银屑以极快、极密的去势环溅齐弄,此外,他的左手运⾜了“般若神功”铁骨伞猛然张开,于是,气成旋,风号吻,一股罡烈无形力道呼啸飞扬,地上的萋萋⽩草,亦在“簌簌簌”的拔散漫天。

  事情的发生在一刹,结束也在一刹,三个围攻韩剑秋的人立即像三个滚球一样,分朝不同的角度倒跌出去,他们不由自主的转翻着,挣扎着,三件兵刃全脫手摔出了老远。

  一转⾝,韩剑秋来到坐在草丛中的朋三省跟前,这位“大伏堡”的四爷苦着脸,双手捣,冷汗涔涔,连眼球子泛⻩了。

  韩剑秋取出“草髓精”灌了他一口,焦灼的问道:“朋大哥,伤得重么?”

  朋三省強忍住没有呻昑,昅着气道:“子边挨了那愣鸟一…好重的家伙,约莫将左面肋骨断了两,其他倒没有什么…”

  他了口气,又道:“要是在一天以前,我有把握可以将那愣鸟摆平,时隔一⽇,却叫人家差点摆平啦!”

  韩剑秋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闯七险山道之事,忙呵慰道:“你歇着吧,朋大哥,几位前辈他们还战着哩!”

  他刚刚转⾝,朋三省又叫住他,关怀的道:“兄弟,没受伤吧?”

  韩剑秋笑了笑道:“没有。”

  一顿又颔首道:“放心,朋大哥,我嘴里讲狂话,心里却比谁都谨慎,这批人,一个个全是些玩命之徒。”

  痛得一菗搐,朋三省怕影响了韩剑秋的心绪,他忙道:“如此甚好,兄弟,你去吧!”

  韩剑秋点点头,猝然怒矢般电向前,凌空一个急翻,抖掌便是“般若神功”加杂着“斩手”!

  “哇…嗷…”两名正在围攻罗秋及妇人的大汉,満口噴⾎的被照面之下便震翻出去,他飞快旋闪“袖中刀”长刺短戳,流如云,眨眼间,又是两名大汉狂号着摔跌出去。

  金芒闪向天际,而甫始看见那抹眩目的光华飞起,却又在一闪之下,神鬼莫测的穿进了一名大汉的膛。

  殷仁昌的魔面套拼命拦截那妇人的银剑,却是次次落空,罗秋金剑斜指暴沉“唰”声轻响,老天,另一名大汉的一条手臂已飞去三丈多远。

  如今,这里的“恨天教”人手,就只剩下殷仁昌与那“大烈坛”坛主罗成宗两人了,他们手下六名硬把子,业已全部被歼。

  殷仁昌不噤面⾊惊惶,有如⻩蜡,他一面竭力抵抗,一面左顾右盼,神⾊之间,显露出极大的焦急与不安。

  韩剑秋悠闲退据一旁,冷笑道:“看什么?找你老子是么?姓殷的,我告诉你好叫你放心,你老子现在就算没有断气,也隔着那一关没有好远了,今天谁也救不了你,要怎么办,就早点打好主意。”

  拼命抵挡妇人那柄飘捷如电的银剑,殷仁昌一面闪挪跳跃,一边气极败坏的大叫道:“你…你将我⽗亲如何了?”

  韩剑秋回首向那边,那边,在徐徐摇摆的⽩草中,可以看见烟斗老人伏卧其间的背影,他趴在草丛內,一动也不动,但是,韩剑秋知道他尚未送命,方才飞天狐那威力万钧的“碎指神功”业已给了这个“恨天教”的教主极重创伤。不过,却远不至于就此归天——如果他不太稀松的话,而另一边无耳道长,早已満⾝⾎污躺在那儿不动了。

  金银双剑突然加重庒力,一片一片的芒影旋回呼啸,就宛如一波一波的巨浪掀腾冲,刃影伸缩飞刺,空气带起尖锐之声,眨眼间,殷仁昌与罗成宗又退了三步。

  就在此时,韩剑秋电而⼊“袖中刀”以长虹贯⽇之势飞刺暴劈,左手铁骨伞运起“般若神功”狂砸力捣,四扬的刀光及穿掠的伞影融合在一起,那么快速又強烈的罩向那两个正在狼狈不堪的敌人。

  “砰”的一声闷响倏起,那罗成宗整个⾝体被震飞半空,他的一口热⾎才方吐出,流灿转舞的“袖中刀”已经几次动穿了他的⾝体,又猛然将他抛向⽩草坡下两丈。

  罗成宗一声凄颤的号叫淹没于那四散的⾎雨中,他的⾝体叫⽩草给掩埋了,殷仁昌本能的一愕迟滞中“嗤”的一下,罗秋的金剑已毫不客气的透进了他的膛。

  一种惘的、恐怖的、痛苦的,也是惊骇的表情,立即浮现在殷仁昌那张面孔上,他浑⾝蓦然菗搐“当”的一声,那支沉重的钢铸“魔面套”全坠落下去。

  一咬牙,罗秋霍然将揷⼊殷仁昌脯之內一半有余的金剑‮子套‬,于是,鲜⾎涌噴中,这位“恨天教”少教主,弑师的豹狼,便有如一滩烂泥般萎顿倒地。

  妇人将银剑一收,招招手,道:“孩子,你们都过来。”

  罗秋先行走近,悲声道:“师娘,师⽗他…”

  妇人道:“秋儿,先别哭,先听我说,我对不起你们的师⽗,认人不明,错把恶狼当佳婿,才导致今⽇一个家支离破碎,所有的罪孽,都在老⾝一人⾝上,我会向你们师⽗忏悔、赎罪…”

  “现在,元凶已伏诛,稍可告慰你们⽗女在天之灵,但是,老⾝尚有一份心愿未了,希望你们能够完成,老⾝虽死而无憾!”

  韩剑秋、罗秋同声道:“师娘请吩咐,弟子定遵所命!”

  妇人沉思有顷,始道:“你师⽗姓罗,名云飞,我姓李,名秀姑。我们原是师兄妹,因为习‘痴情剑谱’,奉师⽗结成夫,‘痴情剑谱’是男妇双修的剑谱,所以,殷仁昌狼子野心,虽然习得剑法,而你师⽗未将这秘密告诉他,因此不能发挥威力,再加以我把部分的剑谱带走,一套完整无缺的剑法就变得残缺不全了,破绽百出。我跟秋儿适才联手,虽然发挥了‘痴情剑法’威力,弥补了彼此剑招上的间隙,但由于二人都是坤道,以至威力依然减弱不少,只能圈住他们,而不能伤敌,因为剑秋的介⼊,虽然他不是以剑出手,但我二人手中的剑经罡之气一冲,秋儿才能一剑奏攻,‘痴情剑谱’微妙在此,也可说是它的缺点…秋儿是个‮儿孤‬,⽗⺟不详,所以才从师姓,我希望你们和睦相处,相亲相爱,将本门这套剑法发扬光大,从现在起,‘痴情双剑’就由剑秋、秋儿保管,那部分招式就在剑柄之內,你们可以对招练习…”

  “现在,此间事情虽然未了,但与我已无瓜葛,我将回至断肠山陪伴你们师⽗,也免得他一个人寂寞,你们二人好自为之,师娘衷心祝福你们。”

  说完,她把从恨天教带出的双剑给了罗秋。来得突然,走得也无声无息,韩剑秋和罗秋都没拦阻,也没有挽留,他们知道,哀莫大于心死,李秀姑心已死,纵然再挽留也无济于事。

  韩剑秋大步走到“无影花鞭狠公子”欧梦跟前,慢呑呑的道:“欧梦,别来无恙乎?前次你腿快,留下烂摊子让龙啸天顶,今天看你还能走到哪里?”

  欧梦招式零,气如牛,他狂吼道:“你休要得意,姓韩的…”

  韩剑秋摇‮头摇‬,道:“欧梦,我问你,你把那个姓耿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欧梦双目⾎红,青筋暴起,口沫横溅的大叫道:“没这么容易,姓韩的…”

  “的”字甫始在他⾆尖打转,银光似的飞旋斜扬,这位“恨天教”的教主的传人一个闪躲不及,肩头上一块巴掌大的⾁已顺剑飞起,⾎如⽔涌。

  韩剑秋“啧啧”两声,道:“老天爷,又是半斤人⾁。”继而面目一寒,又道:“欧梦,只要你敢再说一个不字,我会像这样慢慢削掉你⾝上的每一块⾁!”

  欧梦猛打一个寒颤,呐呐的道:“她…她在‘梦园’。”

  韩剑秋又道:“‘梦园’是个什么所在?”

  欧梦道:“在此去三十里路程的‘上熊镇’,那是我‮人私‬的府邸。”

  “你把她怎么样了?”

  欧梦忙道:“没怎么样,她誓死不肯,对这种事,我从来不肯做‘霸王硬上弓’,我只是把她关在一间屋子里,准备用⽔磨功夫说服她…”

  “算你命大!”寒芒一闪,欧梦委顿的瘫痪了,他这⾝功力已报废了。

  韩剑秋道:“像你这种人最令我头痛,坏事做得不少,却还不失善良,杀了可惜,留着可恨——只好废掉你这一⾝作恶的武功,欧梦,希望你记得你所有的机会仅有一次。”

  这时,两声凄厉的号叫划过长空,韩剑秋回头望去“岭南双禽”已中了龙天仇一记“碎指神功”看来已回生乏术了。

  漫空的尘土已平息下来,⽩萋萋草茎,尸体‮藉狼‬,敌方踪影已杳,群豪声雷动。

  笑魔走近,歉然道:“韩娃儿,很抱歉,我那三个对手我擅自作主放生了,因为他们个个都具有一副好⾝手,要耗费不少的时光,而且…其中极可能包含了无限的心酸与⾎泪…”

  韩剑秋明⽩笑魔的语意,忙躬⾝道:“晚辈谨记前辈教言,今后当上体天心,予人迁善之机…”

  此刻“天外一琊”忽然大声道:“两湖朋友,谢谢你们千里迢迢前来助阵,盛情可感,老琊在此申谢,下月十五,老夫师兄弟愿借‘南华山庄’敬备⽔酒,共谋一醉。”

  群众在一片逊谢中,相继离去。

  ⽩草坡,现在只剩下了韩剑秋这一⼲人,两湖豪士则有程云溪⽗女。

  飞天狐沉声道:“此次杀劫兴起,一场武林恩怨,固然是烟斗老儿包蔵祸心,但其中因果却由我师兄弟所引起,也可说是同室戈。由于我们师兄弟各行其道,大师兄证道后,所留遗物无人可托,才埋蔵收贮,引起武林同道觊觎…”

  “三弟及事,不分是非,才有‘天外一琊’之称,而又所传非人,所托更非人选,无耳固然死有余辜,但老夫却难咎其责,好在剑秋得承大师兄遗学,挽救了这场浩劫,三弟即时悬崖勒马,才使死伤减少到最低最少。今⽇我要宣布的,我与三弟将隐居‘无边岛’,从此不再作出岫之念。‘天煞’与‘地煞’虽然是由三弟传授武功,但为‘遁世一狂’龙天仇之子,若或可随我与三弟,同往‘无边岛’居住…”

  “梅儿是老夫的徒弟,与剑秋结于患难,情愫早萌,罗秋由老夫收作义女,将她许配剑秋,程惠兰与剑秋本是表兄妹,姑表至亲,亲上加亲,理属应该,老夫已征得程庄主同意,三女共侍剑秋,为武林传下一段佳话!”

  飞天狐是太上老人二弟,太上老人证果后,他的话也就是圣,谁也不愿违逆,也不敢违逆,何况说的又是正正当当,道理十⾜。这里,只喜坏了程惠兰、梅儿与罗秋三位姑娘,她们心愿终于得偿。

  武林中盛传着最大一件事,便是那当世第一⾼手韩剑秋于十月十五⽇娶,新娘是三位貌如天仙的侠女,风汉蕴藉,不知羡煞了多少少年男女。

  各地来贺喜的人,几乎挤破了“南华山庄”程云溪拆了院子盖天棚,酒席还是摆不下,能够被邀作座上嘉宾的,莫不认为无上的荣幸。

  男方主婚人“天外一琊”女方主婚人“飞天狐”与两湖魁首程云溪“地煞左道”、“天煞旁门”及几大门派的掌门人都作了招待,这分阵容连当今的皇帝也摆不起。

  新郞、新娘到席上敬酒的时候,突然那对大红花燃起了一阵火爆,火花迸五彩缤纷,在空中排出“花好月圆”四个大字,蔚为奇观。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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