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当派现在的祖师爷,名叫邱耕宇,是武当派开派祖师张三丰四十三传弟子,他年纪过百,但是却黑发童颜,而且生<img src="in/xing.jpg">不拘小节,甚至喜<img src="in/huan.jpg">任<img src="in/xing.jpg">胡为,所以像颜中⽟那样的个<img src="in/xing.jpg">,最能投他所好,也最得他的真传。
邱耕宇从小就喜<img src="in/huan.jpg">读书,更胜于武学,那时正是民智初开,刚开始时兴留洋的年代,当时武当掌门的思想已经颇为开放,认为学问和武功一样重要,想要振派兴邦,缺一不可,于是也派了几名优秀弟子到欧洲各国游学,邱耕宇就是其中一名。
由于天资聪颖,不到三十岁,邱耕宇就从英国拿了两个博士学位回来。此后,他继续精修武学,又过了十年,就成了武当派文武皆第一的弟子,当掌门去世后,自然便传位给了他。
邱耕宇当了几十年掌门,终于大感厌烦,便传位给他的大弟子,自己则弄了张假⾝分证,虚报年龄,在岁数上打了个对折,二十年前就混到国美去,在国美又念了一个博士学位,然后便堂而皇之在一所大学中当起教授来。
武当派年纪较大的弟子,大多知道邱耕宇所执教大学的位置,偶尔也有人前去请益或者问安,邱耕宇并不避忌。孙寒山也知道地方,于是带同罗一郞和司徒云等四人,搭机飞了十几个小时,到达国美。
当孙寒山一行人找到邱耕宇的时候,他正在实验室中做实验,孙寒山一见到他就认出来了,于是倒头便拜,口道:“弟子孙寒山,拜见祖师爷。”
邱耕宇年纪虽大,但是记<img src="in/xing.jpg">非常好,孙寒山是他的徒孙,倒也还记得。邱耕宇道:“你是刘大周那个小驴子的三徒弟?怎么老了那么多?害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对了,你一定是不用功,內功没练好,所以才变成这个德行。”
邱耕宇有七个徒弟,颜中⽟排行最末,刘大周则排行第二,是孙寒山的师⽗。这时,孙寒山早已经头发全自、齿牙动摇了,由于早先生活的磨难,看上去比他六十七、八岁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些,然而邱耕宇看起来却像是只有五十几岁,外表比孙寒山还年轻得多。
孙寒山道:“是,弟子不才,有辱祖师爷及师⽗教诲,请祖师爷责罚。”
邱耕宇道:“我哪有空责罚你?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以后回去好好依照口诀练功就是了。”
孙寒山道:“是,弟于遵命,弟子今天来,是有事要求祖师爷。”
这时,左瓦娜扶着罗一郞,独孤殇扶着司徒云,两人浑⾝发抖,都跪在孙寒山⾝后,邱耕宇看了他们一眼,道:“我看见了,你是要我救你⾝后的那两个年轻人,是吗?他们是你的什么人?”
孙寒山道:“他们是弟子的徒弟。”
邱耕宇“哈哈”一笑:“原来你也收了徒弟,你的徒弟功夫能好到哪里去,一定是被人打伤了,是不是?”
孙寒山一阵脸红,道:“是,弟子没用。”
邱耕宇走上前去,双手各抓起罗一郞和司徒云的一只手,把了把脉,忽然“噫”的一声,又抓起孙寒山的手来把了把脉,道:“奇怪,奇怪,你徒弟的內力看来比你还強,倒有中⽟的七成火侯。”
孙寒山道:“是,他们曾经有幸得过颜师叔的指点。”
邱耕宇道:“嗯,很好,不,很不好,他们中了这种<img src="in/yin.jpg">毒的掌力,恐怕活不过三个小时了。”
孙寒山道:“祖师爷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
邱耕宇皱皱眉头,道:“难!”
孙寒山不断磕头,道:“请祖师爷一定要救救他们。”
邱耕宇道:“这种掌功,名叫绝<img src="in/yin.jpg">掌,是蔵缅一带的佛家武学,通常要在⾼山严寒之地修习,打通九条纯<img src="in/yin.jpg">经脉,才能练成。想要救这种掌毒,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用纯<img src="in/yang.jpg">掌的纯<img src="in/yang.jpg">內力去化解,可惜这种纯<img src="in/yang.jpg">掌只有我师⽗会,我却没练过。”
孙寒山“啊”了一声,问道:“还有另一种办法呢?”
邱耕字“嘿嘿”一笑:“另一种方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但是还没用过,不过,现在想要救他们的<img src="in/xing.jpg">命,也只有这唯一的方法了。”
孙寒山道:“既然是唯一的方法,就请祖师爷试试。”
邱耕宇道:“我现在研究的內容,叫做“辐<img src="in/she.jpg">物质对人体神经、⾎管、淋巴、肌腱及关节之影响””
孙寒山道:“好像很复杂。”
邱耕宇笑道:“外国人不懂奇经八脉和人⾝⽳道的道理,其实我所说的什么神经、⾎管、淋巴、肌腱、关节这些东西,都与经脉和⽳道有关,经脉和⽳道就是控制人体內部循环和活动组织的网路及开关,懂吗?”
孙寒山想了一想,道:“我懂了,这些只是传统名称和西方医学名称不同的说法而已,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邱耕宇道:“不只如此,国中古代医学和武学重视的是经验累积,而西方医学却注重解剖和实验数据,传统的统计结果是一个庞大的宝库,现代的科学方法却是开启宝库的钥匙,以反把宝库里的资本拿来运用以获得更大利益的方法。”
孙寒山道:“祖师爷说得太深奥了。”
邱耕宇道:“一点也不深奥,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前两年本地有一家医院给病人动开膛的大手术,由于病人对⿇醉药过敏,便找来一名中医,在病人头部的神庭、百会、承光、通天等七、八处大⽳扎针,结果一样可以开刀,病人也不觉得疼痛。”
邱耕宇顿了一顿,又道:“后来研究的结果显示,原来在这几个地方扎针,可以刺<img src="in/ji.jpg">人脑分泌出一种物质,这种物质的⿇醉效果比吗啡还要強好几倍,又不会伤害⾝体,就是这种道理。”
孙寒山道:“真是神奇。”
邱耕宇道:“一点也不神奇,科学就是科学,所有实际存在的现象,都是可以用现代科学手段加以分析研究的,虽然有些容易、有些困难,但是一旦分析出原因之后,就可以加以利用,发明出更多更好的方法和应用。”
孙寒山道:“是,祖师爷说得有理,那祖师爷打算用什么方法医治这两个小曾徒孙呢?”
邱耕宇道:“现在他们所有的经脉都被寒毒侵袭,我必须在他们所有相关的⽳道揷针,不过那并不是真的针,而⾜一种⾁眼看不见的微量辐<img src="in/she.jpg">,<img src="in/gen.jpg">据我的研究显示,这种辐<img src="in/she.jpg">可以刺<img src="in/ji.jpg">细胞,让他们的经脉自体加温,驱除寒毒保证没有问题,只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孙寒山道:“就算有后遗症,也比死了強。”
邱耕宇点点头,又道:“其实这种原理和我们运功疗伤的原理类似,<img src="in/gen.jpg">据我的研究,所谓內功,只⾜一种用人体自⾝的內息去摩按经脉和⽳道,经由复杂的化学反应产生生物电,达到<img src="in/ji.jpg">发潜能目的的方法。现在我们用外在的科学手段去刺<img src="in/ji.jpg">,也能够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孙寒山道:“既然这样,就请祖师爷动手吧。”
邱耕宇叹了口气道:“好吧!”
于是邱耕宇召来实验室中的助手,先将罗一郞抬上手术台,脫掉⾐服,然后送进一间密闭的照<img src="in/she.jpg">室。
邱耕宇亲自坐在有三个电脑萤幕的仪器前<img src="in/cao.jpg">作,设定好程式之后,仪器便自动开始以辐<img src="in/she.jpg">照<img src="in/she.jpg">罗一郞的⽳道。一个多小时之后,罗一郞照<img src="in/she.jpg">完毕,邱耕宇又重新调整程式,继续为司徒云照<img src="in/she.jpg">,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也完成了司徒云的照<img src="in/she.jpg">工作。
助手将罗一郞和司徒云放在活动<img src="in/chuang.jpg">上推了出来,只见两人呼昅已经渐渐平顺,⾝上也不再发冷,大家都十分⾼兴。
邱耕宇对孙寒山道:“他们的<img src="in/xing.jpg">命总算保住了,但是经过辐<img src="in/she.jpg">的照<img src="in/she.jpg">,两人都有不少细胞受损,必须调养一阵子,我给你开一帖补气生⾎的药方,你到人唐街去买来煎给他们吃,半个月之后,再带他们来见我。”
孙寒山又跪下来磕头叩谢,左瓦娜也跟着孙寒山拜了,才与独孤殇一起扶起罗一郞和司徒云离开实验室,去找住的地方。
由于旅馆中煎药不方便,他们只好另想办法。稍稍打听之后,发现在国美有许多低建密度、共公设施齐全,分为带家俱和不带家俱两种,由租货公司管理,全部只租不卖,按月计费的公寓社区,非常适合他们。
于是他们立刻租下了一间三房两厅带家俱的公寓,左瓦娜和罗一郞一间,独孤殇和司徒云一间,就这样暂时住了下来。
一切安排安当之后,罗一郞和司徒云已经稍稍清醒过来,孙寒山等人都十分⾼兴,但是两人⾝体都非常虚弱,不断口渴想喝⽔,胃口却不佳。
左瓦娜和独孤殇立刻去人唐街买锅买药,回来煎了两人服下,罗一郞和司徒云喝了药又睡,睡醒了又喝药,偶尔地吃些流质的食物。就这样到了第八天,司徒云由于伤势较弱,终于先醒了过来,大吃一顿之后,精神也好多了,又过了三天,罗一郞也可以下<img src="in/chuang.jpg">走动了,他同样大吃大喝了一顿,吃得比司徒云还要多,两人的精袖终于都恢复了,体力变得甚至比以往还好。
孙寒山遵照邱耕宇的指示,继续叫罗一郞和司徒云服药,半个月过去之后,孙寒山便带同两人前去邱耕宇处拜谢。
三人见到邱耕宇,一再拜过之后,邱耕宇便带他们到一个小客厅,各自生了下来,然后又为罗一郞和司徒云把脉。
把了许久,只见邱耕宇双眉深锁,忽然大叫道:“庸医害人!真是庸医害人!”
孙寒山惊慌道:“是什么地方不对,我们买错药了吗?”
邱耕宇道:“不关药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庸医,害了他们两个人。”
孙寒山问道:“祖师爷救了他们两人的命,怎么会害了他们?”
邱耕宇摇头摇,自顾自道:“我说会有副作用,果然没错,我已经万分小心,但还是一时心急,用了过量的辐<img src="in/she.jpg">,造成他们的经脉过度活跃,內力比以前強了好几倍,恐怕比我还要強不少。”
孙寒山问道:“这不是好事吗?”
邱耕宇摇头摇道:“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他们现在就像是一百匹马力的引擎,強加了好几个涡轮增庒器,被庒榨出三百匹马力一样,如果不想出解决的办法,这引擎很快就会烧掉,到时候,两人內力尽失,一遇到冬天或者下雨,全⾝经脉就会菗搐疼痛,最后一定会搞到生不如死。庸医,真是庸医。”
孙寒山、罗一郞和司徒云听邱耕宇这么一说,吓出一⾝冷汗,忙同声问道:“有解决的办法吗?”
邱耕宇想了一想,道:“人体的构造,真是复杂,现代的科学和医学对人体往往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知道其三、其四,汽车的涡轮增庒器可以装个冷却器冷却,人⾝上的经脉却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邱耕宇一连说了好几个“怎么办”之后便不再说话,双眼一闭,像是陷⼊了沉思。过了许久,邱耕宇忽然双眼一张,道:“有了,那个用绝<img src="in/yin.jpg">掌打你们的家伙还活着吗?”
罗一郞道:“应该还活着。”
邱耕宇道:“这就是了,你们再去找他打你们,一、二、三,每个人至少要挨三掌,才能恢复正常,但千万却不能挨第四掌,否则又要送来救急了。”
罗一郞和司徒云听了真是哭笑不得,要找到巴森打他们一人三掌不难,可是要他不打第四掌可就不太容易了。
司徒云道:“不瞒袒师爷,这个用绝<img src="in/yin.jpg">掌打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一个大敌人,我们的大师伯郭齐宾就是被他打死的。”
邱耕字惊讶道:“什么?齐宾死了?”
孙寒山道:“是的,大师兄就是被这个奷贼害死的。”
罗一郞接口道:“这个人名叫巴森,他在缅甸巴⼲假扮成⾼僧,骗取信徒的尊敬,但是却在泰国曼⾕包赌包娼,杀人贩毒,无恶不做。”
邱耕宇道:“齐宾这孩子,从小就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个<img src="in/xing.jpg">倔得很,碰到这种人,岂有不找他⿇烦的道理?但是从你们先前的伤势看来,这个叫做什么巴森的,看来武功不弱,和我大概也差不了多少,以齐宾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唉!”
司徒云道:“我们打不过他,才⾝受重伤,现在我们內力变強了,正好可以找他算帐,但是等到我们一人让他打过三掌之后,內力恢复原状,又打不过他了,到时候恐怕只能挨宰。”
“嗯,的确不好办。”邱耕宇沉昑半天,才通:“这样吧,我传给你们一套內力互补的功夫,可以在发功的时候,将你们的內力串成一气,你们让他各打三掌之后,再二人联手,将他打败。”
司徒云想了一想,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口里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明⽩,一旦內力恢复正常,就算罗一郞和他两人內力串联,也不是巴森的对手,于是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邱耕宇见他们同意,立刻传给他们口诀,然后教他们一人伸掌顶住另一人的背部,依口诀发功,后一人的功力便传至前面一人的⾝上,反覆练习几次,直到无误之后,邱耕宇才停止教授,嘱咐他们经常自行练习。
孙寒山等人拜别邱耕宇之后,回到住处,将经过向左瓦娜及独孤殇说了一遍。隔天,一行人便收拾行李,返回家中。
又过了两天,罗一郞和司徒云逐渐觉得內息愈来愈凶猛,时常感到全⾝就像火烧一样,非要找个空地打一、两个小时拳,才能平息。两人知道事不宜迟,便叩别孙寒山,带同左瓦娜又去了曼⾕。
他们在曼⾕住了几天,也去了巴森在郊外的庄园许多次,但是都没有见到巴森的人影,后来擒住了庄园中巴森的手下一间,才知道已森回缅甸去了。
经过巴森的手下这么一说,他们才猛然想起,过几天又是一年一度雅南达寺宝塔祭的⽇子,巴森一定是扮回了⾼僧的模样,又去⼲说道骗人的勾当了。
于是罗一郞、司徒云和左瓦娜立刻启程,飞往仰光,然后赶赴巴⼲,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雅南达寺宝塔祭的前一天。
当天晚上,罗一郞和司徒云汹涌澎湃、猛如烈火的內息又发作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強,一次比一次更难以控制,于是他们立刻出发,夜探雅南达寺。
他们在巴⼲的夜⾊中奔跑,速度比马匹狂奔还快,两人脚底不住加劲,仍然庒不住如火山爆发般的內息,他们又跑了一阵子,眼见雅南达寺已经在望。
罗一郞和司徒云来到雅南达寺底下,四周绕了一遍,看见⾼处有几扇没关闭的窗子,两人內力既強,轻功便⾼,于是轻轻一跃,便飞⾝上了窗口,再向內探头看去,不见半个人影,便纵⾝一窜,进到屋內。
他们知道巴森在这里的地位不低,于是避过普通房间,直闯寺中房门较大且装饰较华丽的几间卧房,他们一间间找了过去,都没有巴森的影子。
按着,他们又来到另一间房间门口,才一推开门,<img src="in/chuang.jpg">上睡的人就坐了起来,喝问道:
“什么人?”那人正是巴森,说的是缅甸语,显然还不知道⾜罗一郞和司徒云来找他。
罗一郞和司徒云进人屋內,顺手将门关上,这时,巴森已经看清楚了是他们,不噤十分诧异,连忙披上⾐服,站起⾝来,改用华语说道:“你们还活着?”
罗一郞道:“没错,我们还活着,但是你却快死了。”
巴森心想:“你们中了我的绝<img src="in/yin.jpg">掌,居然还能不死,这次一定是有备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带了手<img src="in/qiang.jpg">之类的武器?”于是用话套他们道:“是好汉的话就不要用刀用<img src="in/qiang.jpg">,我们凭真功夫决胜负。”
司徒云道:“我们从来不用<img src="in/qiang.jpg">,正是要再讨教你的绝<img src="in/yin.jpg">掌。”
巴森一听,立刻放松了心情,他料想罗一郞和司徒云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武功上不可能有什么惊人的进步,大不了只是年轻人不服输,又来送死罢了。于是道:“好吧,既然你们活得不耐烦,我就成全你们。”
说完,慢慢走上前来,突然双手一堆,用了七成功力,双掌分别打向两个人的<img src="in/xiong.jpg">口,正是绝<img src="in/yin.jpg">掌。
罗一郞见巴森手掌打来,下意识地举掌便挡,司徒云却伸手推开罗一郞举起的手掌,小声叫道:“慢。”
就这么一缓,巴森的双掌已经拍上了两人前<img src="in/xiong.jpg">“碎!碎!”两声闷响,巴森的掌力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明明击中了两人,他们却居然一动也不动。
这时罗一郞和司徒云却感到无比受用,只觉得一股清流袭来,顿时令他们火烧一样的经脉冷却不少。
巴森不噤有些骇然,通起十成功力,又再推出两掌,务必要致罗一郞和司徒云于死地。
谁知道两掌打中他们之后,罗一郞和司徒云仍然是不动如山,甚至还面带微笑。
巴森骇异莫名,脸⾊苍⽩,指着他们道:“你们…你们…”竟然说不下去。
罗一郞道:“你快点打啊,还有一掌。”
巴森不明⽩罗一郞说的“还有一掌”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们练成了什么奇妙的功夫,已经不怕他的绝<img src="in/yin.jpg">掌,这时只想逃跑,免得他们后面用什么厉害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司徒云见巴森迟迟没有动作,叫道:“向他出手。”双手画一个大圆圈,同巴森虚攻一招。罗一郞听司徒云一叫,立刻明⽩过来,也画起了圆圈,举掌拍向巴森<img src="in/xiong.jpg">口。
巴森无心恋战,左闪右逃,想要夺路冲出门去,无奈罗一郞和司徒云的太极拳招式严密,他不使用绝<img src="in/yin.jpg">掌的內力硬拼,<img src="in/gen.jpg">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时,罗一郞和司徒云已经将巴森围堵到了墙角,无奈之下,巴森只好又使出绝<img src="in/yin.jpg">掌,一掌句司徒云打来,司徒云见状,立刻一伸手,将罗一郞拉来挡在自己⾝前,罗一郞不明所以,见巴森出掌,自己也出掌相抗。
两人双掌一碰“碎”的一声,罗一郞不动,巴森却猛然退后一步,撞在墙上,脸上的神⾊,更是惊惧到了极点。
罗一郞受了巴森三掌,经脉中火烧般的感觉完全消失,已经大致恢复正常,便对司徒云道:“轮到你了。”
司徒云却知道,如果自己再挨巴森一掌,他和罗一郞的功力就全都恢复正常,那时就算巴森只剩下不到一半功力,也不能再接他的绝<img src="in/yin.jpg">掌,于是他道:“不,我们现在就废了巴森,到我⾝后来吧。”
罗一郞不明⽩司徒云这么做的目的,以为他有十分的把握,于是二话不说,跳到司徒云⾝后,使出邱耕宇所传授互串內力的法门,用双掌抵住司徒云后心,做好准备动作。
司徒云见罗一郞已经就位,立刻使出大极拳法,缓缓昼起几个大小圆圈,脚下踏出六和<img src="in/mi2.jpg">踪步的轻功,欺近正想伺机逃走的巴森,双掌全力推出。
巴森逃到一半,看见司徒云闪电般向自己接近,眼见无法脫⾝,只好又运起残存的內力,两只手掌奋力推出,正好<img src="in/ying.jpg">上了司徒云打来的双掌。
两人四掌相<img src="in/jiao.jpg">,霎时间,巴森只觉得对方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也使全力回击,双方堪堪斗了个平手。司徒云知道不能让对方的极<img src="in/yin.jpg">內力人侵,否则自己內力消退,便再也制不住他,忙对罗一郞叫道:“发功!”
罗一郞立刻将內力全力送出,透过经脉传到司徒云的手掌上,直街已森体內。
巴森顿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完全无法抵抗,刹那间,双手经脉尽断,又快速蔓延到了体內其他经脉,突然脑中轰的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罗一郞和司徒云看见巴森倒下,立刻收功。司徒云道:“这个人已经完了,至少要变成个残废。”
罗一郞问道:“你不杀他?”
司徒云道:“一个经脉全断的残废,全⾝不能动弹,还要受尽各种痛苦的煎熬,活着比死了还惨。”
罗一郞又问道:“你怎么样?內力恢复正常了吗?”
司徒云惨然一笑,通:“我没问题,走吧。”
罗一郞和司徒云回到山上,过了几天,司徒云便伙同独孤殇一起去到⾚道帮总舵,由司徒云躲在暗处指点,教独孤殇召开大会,在各分舵主面前揭露梁源洋设计反叛前帮主的事。
梁源洋见事迹败露,临时找来几名心腹想趁机反抗夺权,但是立刻被独孤殇制服了,将梁源洋驱逐出帮。从此以后,梁源洋众叛亲离,失去了权势,连美美也不再理他。
梁源洋独自一个人到处流窜,想要加⼊其他帮会,但是道上早就传遍了地出卖老大的事情,因此没有一个地方齿于收留他,甚至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于是他只好远走他乡,一个人隐姓埋名地过下去。
除掉梁源洋之后,独孤殇又在司徒云的协助之下,逐步大改⾚道帮的规矩,将⾚道帮改制成了“⾚道食品有限公司”独孤殇财力雄厚,买地建起了工厂,毁掉所有的<img src="in/qiang.jpg">械,废弃不法买卖,请来专家,指导原有的帮众学习食品加工技术,然后依照原来的级别分别派给董事、经理、主任、课长、组长等职务,不愿意留下的帮众则发给遣散费,让他们自谋生路。
之后,独孤殇又主导⾚道食品公司和孙寒山合作,扩大生产及贩卖健康食品的生意,增加产品种类、拓展新的海內外市场,从此以后,黑道中少了一个帮派,商场上却多出了一家竞争力強劲的公司。
司徒云将一切安排安当之后,有一天,忽然对罗一郞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罗一郞问道:“什么地方?”
司徒云道:“去了你就知道。”
于是两人驾车下山,经过市区,奔向郊外,穿过海边蜿蜒的公路,到了一座风景优美的山上。
山上的风很大,吹得罗一郞和司徒云的长发和⾐角不停地飘动,他们站在一个墓碑之前,碑上刻着:“显耆维公东旺之墓”左下角写着:“不肖男一郞”
罗一郞看着墓脾上的字,心中充満了疑惑,问道:“这是…这是谁的坟墓?”
司徒云道:“本来,我是不应该带你来的,因为你⽗亲不想让你知道他的存在,他觉得自已十分平庸,不配做你的⽗亲,他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要你知道,你⽗亲实在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亲,因为他爱你。”
罗一郞早就猜出了几分,但是仍然讶异地道:“你是说,这是我⽗亲的墓?”
司徒云点点头,道:“是的。”
罗一郞又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司徒云道:“我认识你⽗亲,他的后事,就是我帮他料理的。”
罗一郞张大了口:“你认识我⽗亲?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司徒云道:“我也是在他临终之前才认识他的,也是从他那里得到你的资料的。”
罗一郞道:“是他叫你来接近我,和我做朋友的?”
司徒云点头:“也算是吧!那是我的任务。”
罗一郞喃喃道:“任务,任务,原来你和我<img src="in/jiao.jpg">朋友、做兄弟,只是为了任务。”
司徒云道:“我帮助你脫离黑帮是任务,做兄弟却是真心诚意的。”
罗一郞想了一想,道:“是的,你一直很够兄弟,那是装不来的。”
司徒云道:“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说罢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保留。”
罗一郞表示理解,又道:“我想知道,我⽗亲最后说了些什么?”
司徒云想了一想,道:“他说,他希望你能做一个平凡而快乐的人。”
罗一郞喃喃道:“平凡而快乐!人在江湖,能平凡吗?”
司徒云笑了笑:“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平凡的人,不管是众所周知的大人物也好,还⾜没没无闻的小百姓也好;在江湖也好,在家里也好,都是一样平凡的人,都不是神,都有七情六<img src="in/yu.jpg">,都会犯错,都有机会往逆境中选择自己的路。”
罗一郞点点头:“我明⽩了,我的确很平凡。”
司徒云又道:“最重要的是快乐,真正的快乐是很难追求的。”
罗一郞问道:“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快乐呢?”
“満⾜!”司徒云道:“満⾜于你对亲人的爱,満⾜于你对朋友的奉献,満⾜于你对不认识的人的关切,満⾜于所有的事物。”
罗一郞又问道:“你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就在我⾝上花了六年的时间,人生能有几个六年?你不觉得可惜吗?”
司徒云道:“我只用了六年,却改变了你的一生,可以算得上是本小利厚了,何况我还<img src="in/jiao.jpg">了你这个好朋友,还有独孤殇、左瓦娜这些好朋友,也有过许多不平凡的经历,⽇于过得这么丰富,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罗一郞点点头:“我懂了,你就是一个快乐的人。”
司徒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风依旧很大,吹<img src="in/luan.jpg">了罗一郞的头发,他跪下来向他⽗亲的坟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眼眶有些红,但⾜心里却十分平静。
“走吧!”司徒云说道:“我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去执行,就在这里告别吧。”
罗一郞仲出手来,与司徒云紧紧一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是吗?”
司徒云微微一笑:“也许,但是不管如何,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说完,司徒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罗一郞看着司徒云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风愈吹愈急,愈吹愈狂。
罗一郞回去之后,继续修练非道心经,多年以后,终于成了武当派第一⾼手。
而司徒云呢?是不是终于化解了经脉中过盛的真气?没有人知道。而大家都知道的是,司徒云回到“实现最后愿望协会”之后,又完成了许许多多的任务,然后才突然消失,从此下落不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