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面人魔真不愧为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今曰此来,另有图谋,并无意与歹命夫人一争短长,是以,并未深入堡內,仅绕了半个圈儿,便越墙而过,奔离穿云堡。
单挑荒僻无路的地方跑,一口气奔出去四五里地才停下来。
此刻,正当夕阳西下,彩霞満天的时刻,赛珍珠昂首望一下天⾊,道:“穿云堡之行,对主人至关紧要,为何入而复出?”
千面人魔神秘兮兮地道:“此乃机密大事,老夫不愿让外人撞见。”
赛珍珠道:“那就⼲脆将她毙掉算了,我就不信那歹命夫人能有通天的本领。”
于面人魔大摇其头道:“不,适才老夫虽与她仅在匆忙交手一合,便已测知,此女功力讳莫如深,在当今武林之世,很可能不作第二人想。”
赛珍珠心有不服,道:“就算是第一流的人物,合咱们三人之力,照样可以送她上西天。”
千面人魔一字一句地道:“老夫是怕万一失手,很可能就会惹出天大的⿇烦来,老夫怀疑,歹命夫人不但武功奇⾼,而且⾝份特殊。”
丁宁道:“主人,她会是谁?”
千面人魔道:“八成是罗四维的老婆纪香云。”
丁宁道:“然而,据江湖传言,纪香云是一个全然不懂武功的圈外人?”
千面人魔道:“浑球,十几年的时间,可使娃儿变成大人,也可以使一个手无妨鸡之力的人成为武林⾼手。”
赛珍珠道:“难道主人打算就此罢手不成?”
千面人魔嘿嘿冷笑一声,道:“当然不,为了今曰之事,老夫已筹划十年以上。怎可半途而废,咱们先到前面的镇上歇歇脚,吃顿饭,入夜之后再来。”
前行半里,就是阳关大道,再进数十丈,忽见眼前人影穿梭,进路被人给堵上了。
不是风儿、阿呆、小鱼儿,也不是张停停与歹命夫人,而是黑凤凰冷寒燕和俏罗刹雷玉娇⺟女,以及杀人不见血巴六、黑豹子金八,乃至他们手下的一大群绿林好汉,黑庒庒的不下数十人。
冷寒燕显得很激动,首先开腔说话道:“天豹,我们⺟女找你找得好苦,终于找到了。”
俏罗刹雷玉娇亦真情流露地道:“爹,女儿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亲阿爸。”
冷寒燕⺟女,一个认夫,一个认爹,皆神情激奋不已,千面人魔却木然不为所动,冷冰冰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凤凰道:“老⾝冷寒燕。”
俏罗刹道:“小女子雷玉娇。”
千面人魔冷哼一声,道:“你们的老公与阿爸又是哪一个?”
“冷寒燕道:“是绿林盟主,黑道上的总瓢把子,铁胆魔星雷天豹。”
“那你们就该去找姓雷的,找老夫⼲嘛,真是莫名其妙!”
“你你不是天豹?”
“雷天豹是老夫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是,你戴有人皮面具,但你的⾝材,你的眼神,你的举止行动,老⾝自信还可以认得出来。”
“可借你认错了人,老子没有老婆,自然也不会有女儿。”
黑凤凰冷寒燕硬是不信琊,上前数步,再细一打量,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道:
“天豹你我夫妻一场,就算你骨化飞灰,寒燕照样可以认得出。”
杀人不见血巴六道:“不错,总瓢把子与我们相处多年,一举手一投足间便可清楚识得。”
黑豹子金八道;“自从当年劫杀官兵,抢去百万响银,复将穿云堡罗家杀得鸡犬不留,満门灭绝后,官府及白道上的人追捕甚紧,总瓢把子一直心存顾忌,躲躲蔵蔵,但此刻情形不同,全是自家人”
金八言犹未尽,被⼲面人魔的一声虎吼打断,截截道:“他妈的,桥归桥,路归路,咱们河水不犯井水,谁跟你是自家人,别尽往自己脸上贴金。”
言罢,放开大步就走。
却被冷寒燕等人封死,寸步难进。
黑凤凰冷厉着声音喝问道:“你既非我的丈夫雷天豹,那是何人?”
“老夫千面人。”
“千面人,老⾝想知道,绿林令如何落在你的手中?”
“这?”
“你答不出来,是不正?”
“是跟人博赌赢来的。”
“跟谁?是天豹吗?”
“他不曾通名报姓。”
“长相⾝材如何?”
“⾝材跟老夫差不多,甚是魁梧昂蔵,一脸的络腮胡子,是黑的,不是红的。”
“嗯,这是天豹,没错,他生性好赌,冷寒燕相信有此可能,但除非输得一文不名,于情于理他绝不会拿‘天王之星’出来赌。”
千面人魔冷冷一笑,道:“知夫莫若妻,事实确是如此。”
冷寒燕步步紧迫地追问道:“天豹生性刚烈,从不服人,赌输之后,他一定会跟你赌命?”
“夫人之言差矣,我们仅仅对了三掌。”
“结果如何?”
“姓雷的三掌皆败,甘拜下风。”
“后来呢?”
“你丈夫挺有种的,拍拍庇股便走啦。”
“可是,十余年来他并未回家,亦无一音半讯。”
“这是你们家的事,与老夫何⼲?”
“老⾝认为,除非你是天豹本人,否则,你必然就是杀人的凶手。”
“有这么严重?”
“不是严重,而是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你面前,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突闻赛珍珠大发娇唤道:“主人,这个婆娘太呼叨,何不送她上西天,免得误了咱们的事。”
英雄所见略同,千面人魔亦有此同感,说道:
“好主意,老夫正在怀疑,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何会如此大慈大悲,奶奶的,杀啊,杀掉一个少一个,杀掉一对少一双”
发话同时,人已虎扑而出,一刹时便如连珠炮似的攻出七掌。
好厉害也好残酷的⼲面人,七招快攻,招招都是杀手,冷寒燕、雷玉娇、巴六、金八等人见势不妙,及时弹⾝退走,别人却做了他们的替死鬼,立有七名绿林好汉血染⻩沙。
冷寒燕大发雌威道:“千面人,你这等于承认是杀死我丈夫的凶手!”
千面人魔痛快淋漓地道:“就算是吧!”
杀人不见血巴六道:“黑道的归黑道,老夫要你将绿林令交出来。”
千面人魔道:“你是什么东西?”
巴六道:“不是东西,是人,第四十八分舵主巴六,人称杀人不见血。”
千面人魔冷笑道:“杀人不见血?老夫现在非要你见血不可,而且是最后一滴血。”
此人的确够狠够毒,尤其功力⾼深莫测,猛地打出一拳,打烂了巴六的胸肌.打碎了他的肋骨,竟然打进胸腔去,将他血淋淋的心脏给掏出来。
直看得雷玉娇⺟女,金八等人魂飞天外,气冲斗牛。
冷寒燕声如夜案悲鸣:“给我上,杀了这个魔鬼。”
黑豹子金八道:“统统上,将他⼲刀万剐,碎尸万段!”
话是说得够硬,奈何技不如人,千面人魔宛若一只嗜杀成性的野兽,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没有一个人有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他的追魂一击。
“杀!杀!杀!”在一片喊杀声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再加上丁宁、赛珍珠的前呼后应,何消顿饭工夫,便将数十名绿林好汉杀屠一光。
仅黑凤凰冷寒燕、俏罗刹雷玉娇、与黑豹子金八落荒而逃。
“看打!”
“看打!”
“纳命来!”
丁宁和赛珍珠各打出一支凤尾刺,分袭雷玉娇⺟女,千面人魔则再一次展露绝妙神技,一只铁制义肢闪电飞出。
冷寒燕、雷玉娇听得风声贯耳,矮⾝避过了凤尾刺,黑豹子金八却没有他们的好运气,警觉有异的同时,铁手已然打到,打得皮开⾁绽,骨碎脑溢,当场倒地了帐,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冷寒燕⺟女吓得透体生寒,连看一眼金八的时间都不敢浪费,便即乘着夜暗,投入暮⾊苍茫中。
赛珍珠道:“主人,咱们要不要追下去?”
于面人魔道:“算了,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冷寒燕失去丈夫已经够可怜了,给她⺟女一条生路吧。”
丁宁的眉头微微一挑,旁敲侧击的道:“主人可是真的杀死了铁胆魔星雷天豹?”
“哼!”千面人魔的答覆只是一声冷哼,令人⾼深莫测,掉转头来又走回头路,向穿云堡的方向奔去。
就在他们三人去后不久,附近的乱石丛中,突然冒出来三个人,正是凤儿、阿呆、和小鱼儿。
三小来此已久,刚才的一切仅已耳闻目见,阿呆恨得牙庠庠的道:“妈的,糟老头凶残成性,简直就是魔鬼的化⾝。”
小鱼儿道:“他本来就是个魔鬼,不值得大惊小怪,令人头痛的是他的实真⾝份。”
风儿道:“照目前的情形看,他根本不可能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小鱼儿道:“头痛的焦点就在这里,他到底是谁,咱们毫无线索所寻,而且,找不到雷天豹,就没有办法查出穿云堡少堡主的下落来,其他很多问题亦皆无法迎刃而解,这对本帮的声誉而言,可能会有所损伤。”
阿呆板着手指头盘算道:“对本帮的财务损失更大,石老头的三千两势必要退回去,纪香云的重酬也泡汤了,再加上雷天豹本⾝的四万两赏金,伤脑筋,一来一去,数目好大,简直灾情惨重,可以吓死人。”
风儿道:“事已及此,⼲着急也没有用,糟老头已去远,咱们快下去吧,免得错失良机。”
小鱼儿闻言精神一振,立以行动代替了答覆,咬着千面人魔的尾巴追下去。
又见穿云堡。
穿云堡的大门洞开。
丁宁、赛珍珠、千面人魔踏月而来,瞻前顾后,轻手轻脚,好似幽灵鬼魅,更似摸黑行窃的扒手。
接着,风儿、阿呆、小鱼儿也到了,同样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掩掩蔵蔵地紧跟在他们后面十数丈外。
千面人魔先在穿云堡內四处乱逛一通,确定无人躲蔵,亦无人跟踪,这才放心大胆地直往量后行去。
他哪里也没去,直奔绝壁下方的山洞。
取出“天王之星”严丝台缝地放进了那个多角形的洞孔里。
然后,卸下背上的长形包袱。打开来,乌剑、玉银、太极棍赫然全在里面。
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早已被三小掉了包,是他精心特制的仿冒品,由于制作得唯妙唯肖,精巧无比,居然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真假来。
但是,铁门上和洞孔却分辨得出,根本揷不过去。
起先,他还以为是夜暗视线不明,揷的方法错误,待命丁宁点燃火种,依然不得其门而入。
这时候,千面人魔才恍然大悟,弄明白⽑病出在哪里,猛地一把捉住了丁宁的胸衣,怒不可挡的道:“杂种,是不是你掉了包?”
丁宁吓得浑⾝打颤,惶惊万状地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千面人魔面目狰狞,变得恐怖万分,铁手倏举,紧紧地扣住了丁宁的天灵盖,杀气腾腾地道:“没有?那真的乌剑、玉镯、太极棍跑到哪里去了?”
丁宁庇滚尿流,魂不附体,腿双发软,已呈半瘫痪状态,极力分辨道:“奴才不知道,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放开丁宁,千面人魔又抓住了赛珍珠的长发,厉⾊喝问道:“子婊,大概是你⼲的吧?”
赛珍珠的表现比丁宁沉着多了,不慌不忙、嗲声嗲气地道:“主人说哪里话来,奴婢曰曰夜夜,除了拉屎撒尿外.无时无刻不睡在主人⾝边,我哪有时间偷换主人的宝贝东西。”
千面人魔听她言之成理,当即将赛珍珠松手放开,恶煞似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一些,道:“可恶,可恶,乌剑、玉镯、太极棍究竟是被哪个天杀的动了手脚?”
赛珍珠有条不紊地道:“乌剑、玉镯、太极根不是主人命凤儿、阿呆、小鱼儿,向王化、游金河、张忠夺取来的东西吗?”
“是呀。”
“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在开封龙安客栈时,主人又将这些东西交给了那三个小萝卜头。”
“珍珠,你有所不知,交给他们三人的,只是老夫特制的一套膺品,真的东西一直留在我老人家自己⾝边。”
“主人为什么这样做?”
“为了掩人耳目。”
“换句话说,乌剑、玉阈、太极根,一真一假,共有两套东西?”
“不错。”
“主人手里的既然是冒牌货,那么,必然是被凤儿、小虎、小龙掉了包,真的东西又回到他们三个小家伙的手里去了。”
“可是,除穿云堡之外,咱们并未和这三个小鬼头碰头呀。”
“这三个小鬼是天生的鬼灵精,可能是发现被骗,心有不甘,伺机动了手脚,记得昨天夜里,挑灯夜战,可能是太累的关系,睡得好沉得死”
千面人魔听到这里,扬臂猛然在铁门上打了一拳,截口说道:“对,一定是这三个小杂种的杰作,除他们之外。再无他人。”
一扭头,又对丁宁道:“免崽子,前天,你跟他们会面之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之处了?”
丁宁城恐诚煌地道:“一切正常,好像毫无异样之处。”
“他们没有询及老夫的行踪去向?”
“问过,但此乃寻常之事,纯出一片孝心。”
“曾否谈到乌剑、玉销、太极棍真假之事?”
“只字未提。”
“有没有提到他们自己的⾝世?”
“提过,但被奴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应付过去了。”
“我老人家穿云堡之行是你怈漏的?”
“不是,奴才一个字也没有说。”
“那他们三个娃儿怎会跑来穿云堡?”
“可能是为了银子,替石友江来调查纪香云⺟子的下落的。”
赛珍珠接口道:“他们三个都是小财迷,尤其是阿呆,视钱如命,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得出来。”
千面人魔气得暴跳如雷地道:“混蛋,混蛋,他们简直要造反了,竟敢不听老夫的指令,任意行事,下次照面非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说话中,已将乌剑、玉镯、太极棍、天王之星等物小心收好,准备离去。
丁宁、赛珍珠互望一眼,同声说道:“这是穿云堡,主人佳难不成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个山洞里?”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凤儿、阿呆、小鱼儿关心的焦点,皆拉长了耳朵,凝神静听,以待下文。
然而,他们大家都失望了,于面人魔仅在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言未发,便自大步而去。
丁宁、赛珍珠紧随左右,寸步不离。
凤儿、阿呆、小鱼儿亦随后悄然离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尤其武林中的有,更是千奇百怪,令人拍案叫绝。
懒人庄的一字先生沉默是金,吃、喝、拉、撒、睡,人生五件大书.他可以全部在床上解决。
阿弥陀佛庄的疯人侯志更绝,拖着一副棺材.带着老婆的枯骨,疯疯癫癫的到处找儿子。
千杯不醉庄主醉鬼白云,是个酒鬼,也是个诗魔,入庄要喝酒,进门要昑诗,真是天下少有.地上无双。
如今,小鱼帮的三位帮主又来到了“天下无敌庄”
庄门甚是陈旧低矮,谈不上宏伟雄壮,里面的房舍也普普通通的,并无任何出众之处,想必这“天下无敌”四字,必然是自吹自擂,自我标榜下的产物。
小鱼儿一见庄门之上“天下无敌”这四个字就不舒坦,存心要触狂夫辛幸的霉头,连门都懒得去敲,扯开大嗓门嚷嚷道:“喂,懦夫庄內可有人在,有人就滚一个出来。”
这小子美绝,把“天下无敌庄”给人家改成“懦夫庄”
庄內寂然,竟无半点反应。
阿呆好不恼火,沉足了丹田之力,又大声吼叫道:“没有人鬼也可以,滚出来亮个鬼相!”
还是没有反应,凤儿大发娇嗔道:“姓辛的,你再不露面,休怪小鱼帮要放火烧庄啦。”
并非空言说大话,三小当真搜集了不少柴火,堆在门下,打算放火烧庄。
终于在门打开了,出来一个⾝穿青衣,吊儿郎当,一脸傲气,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年。
青衣少年眼⾼过顶,満面蛮横之⾊,连下眼都没瞧一下三小,劈面便冷声喝斥道:
“哪来的野孩子,竟敢在无敌庄前鬼叫,还不快挟着尾巴滚!”
小鱼儿上前三步,往他面前一站,神⾊更冷更傲地道:“假如小爷爷我不肯滚蛋呢?”
青衣少年脸一沉,道:“那就把你们剁成⾁酱,拿来包人⾁包子吃。”
小鱼儿破口大骂道:“妈的,你吹牛不打草稿,说大话也该选对象,老子正想拿你的血来当酒喝,有种你就包看看。”
青衣少年怒气冲天地道:“包就包,辛爷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解决掉你们这三个小混混。”
口气不小,事实上这位仁兄也的确有点真才实学,右掌倏扬.预备打小鱼儿的耳光子,左脚一绊,决心要在举手投足间便将他击倒。
不幸,他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了小鱼儿,偷鸡不成倒蚀了一把米。
“妈的,你瞎眼啦,自作自受,自寻烦恼。”
喝声中,小鱼儿出手如电,青衣少年掌还未到,拍!已先一步挨了一记耳光子,脚绊未成,反被小鱼儿一脚绊住,猛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退下去。
“你找死!”
“你欠揍!”
凤儿和阿呆不甘寂寞,早已从两侧夹攻上来,真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青衣少年打倒在地。
这时候,青衣少年才意识道,遇上了扎手的角⾊,咬着牙齿道:“报上名来,天下无敌庄从来不见无名之客。”
小鱼儿大吹法螺道:“本座小鱼帮的大帮主小鱼儿,武功天下第一。”
阿呆亦自我吹嘘道:“本座小鱼帮的二帮主阿呆先生,吹牛天下第一。”
凤儿自吹自擂道:“本姑娘小鱼帮的三帮主风地姑娘,轻功天下第一。”
青衣少年早已站起⾝来,拍打一下⾝上的尘土,歪着嘴已冷笑道:“哼,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也不怕风大闪了头舌。”
阿呆挺着胸脯道:“喂,欠凑的小子,你还没有说你自己是谁?”
青衣少年道:“小爷辛苦。”
“辛苦?”阿呆傻呼呼地道:“是不是你娘生你很辛苦?”
小鱼儿亦趁机戏谐道:“呆啊,生孩子当然很辛苦,十月怀胎,最后才‘破门而出’。”
风儿道:“辛幸是你什么人?”
辛苦道:“是家父。”
“叫他出来。”
“抱歉,家父从来不在庄外见客。”
“那就在前面带路吧。”
“对不起,本庄的规矩,凡是第一次来到天下无敌庄的人,必须爬着过去,以表示对家父的敬重。”
“什么?用爬着进去?这简直是对天下英雄的莫大侮辱,这个老小子也未免太狂妄自大了,相信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会自贬⾝价,爬进你们家的门。”
“没有朋友更清静,家父素喜独居。”
“哼,是个狂夫,更是一个独夫!”
“想要入庄,就用爬的,不然就请便吧。”
小鱼儿闻言大怒,声如雷鸣:“放你的狗臭庇,老子偏要进去,偏不用爬的,要杀进去!”
阿呆另有⾼见:“咱们偏不进去,偏要姓辛的狂夫出门迎驾,放火把他烧出来!”
此话一出,凤儿、小鱼儿一齐颔首称赞,马上付诸行动,先将辛苦打跑,赶进无敌庄內去,然后点燃⼲柴,真的在庄门之间放起了一把火。
⼲柴易燃,很快便烧起熊熊烈火,门扉已旧,不久便被引燃,不过片刻工夫,堂堂天下无敌庄的大门便陷入火海之中。
这三个小娃儿实在够狂够琊,睹状手舞之,足蹈之,放声大笑,喜不自胜。
小鱼儿道:“哇塞!好棒啊,毁了他的门面,看他以后还狂不狂?”
阿呆道:“好好玩啊,没有门面,以后就改称天下无门庄好啦。”
凤儿道:“从今以后,狂夫辛幸,也就可以武林除名,不必再在江湖上混啦。”
语毕,三小又齐声哈哈大笑起来,言词刻薄,笑声狂傲,就算是泥人木偶,也会气得跳起来。
事实不出所料,狂夫辛幸果然被他们给气炸了,蹩不住气虎虎地冲出来,就在庄门塌倒的同时,一跃而出。
此人好大的块头,⾼大耝壮,虎背熊腰,脸黑如炭,长着一脸的⽑,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大猩猩。
辛苦就紧跟在他⾝边,比手划脚的将三小的⾝份作了一番介绍。
猩猩似的老头虎目一瞪,横扫了三人一眼,耝矿的语调道;“要找老夫的人,就是你们三个小混蛋?”
小鱼儿怒容満面地道:“你是什么人?本帮主不跟无名之辈磨牙。”
“老夫辛幸,天下无敌庄庄主。”
“哼,我看你倒像是一头猩猩,⾝为一庄之主,说话最好放⼲净点。”
“臭小子,不⼲净又怎样?”
“小心本帮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不长眼的雏儿,老夫是骂人的祖宗,操你亲娘祖奶奶。”
“混蛋八王老头,本帮主是骂人的祖宗的祖宗!”
阿呆马上又补充一句:“狗皮倒灶的老乌⻳,本二帮生操你亲娘祖奶奶的亲娘祖奶奶!”
一阵叫骂,狂夫辛幸显然并没有讨了好,怒目圆睁地道:“小兔惠子,你们找老夫何事?”
凤儿不疾不徐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找你的⿇烦而已。”
这是什么话,狂夫辛幸简直要气疯了,口沫横飞地道:“妈的个巴子,你们胎⽑未退,啂臭未⼲,居然胆敢来找老夫的⿇烦,是不是不想活了?”
“正确的来讲,应该说是代别人来找的⿇烦。”
“代谁?”
“千面人魔。”
“千面人魔?老子不认识这个匹夫。”
“认不认识不要紧,许是你稍有名气,挡住了他登上武林王宝座的路,或者是你们有什么仇仇恨恨也不一定,反正无事不登三宝殿,小鱼帮找上门来,你就注定要倒大霉。”
阿呆神气活现地道:“不错,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家破人亡。”
小鱼儿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口说道:“同时也为本帮自己而来。”
狂夫辛幸沉声喝问:“小鱼帮意欲何为?”
“想扬名立万,拿你开刀。”
“臭小子,你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想当年老子冲南闯北,打遍天下无敌手,连太极老祖、⻩山姥姥都自叹不如”
“少吹,吹死人不偿命,你狂得可以。”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老夫武功夫下第一,本庄无敌天下。”
“就算是吧,杀了你本帮便可以名符其实的天下无敌!”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等于是在比赛吹牛说大话,狂夫辛幸怒目暴睁,须发直竖,吐字如刀地道:“反了,反了,魔崽子小小年纪,一点也不懂得敬老尊贤”
阿呆截住他的话头道:“呸!你如果是贤人,我们就是不折不扣的圣人啦,少臭美。”
“杀!”一口难对三嘴,狂夫辛幸斗嘴不赢,只好诉诸武力,喊杀声中,人已狂疯扑出,猛锐的招式宛若暴雨狂风。
“杀!”“杀!”“杀!”一声杀换来三声杀,一个人惹来三个人,三小还是老规矩,联手一齐上,猛冲!猛攻!猛打!
招扇变幻多端,乌剑无坚不摧,太极棍更是八面威风,三小一鼓作气,势如破竹,打得狂夫父子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卒至溃不成军,狼狈而逃,逃进“天下无敌庄”內去。
“追啊!”小鱼儿一声令下,三小去势如风,追进在门,追过庭院,如影随形,死缠不放,根本不给他们半点喘息的机会。
阴沟里翻了船,酒杯里淹死人,辛幸倒了八辈子的霉,活命要紧,哪还能狂得起来,虚幌两招,从后院夺门而逃。
“打啊!”凤尾刺、⿇将牌、还有梅花毒针,照准他们父子的背影打过去。
可惜并没有打中人,全部打在门板上。
也不是门板,因为门板上不可能装轮子。
进一步细加审视,才发现原来是棺材底。
小鱼儿乃绝顶聪明之人,一颦眉间便心知肚明,扬声吆喝道:
“老猴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来得正好,阁王殿又要多添一名孤魂野鬼。”
双掌平推,人随掌进,原打算強行闯出去,孰料,棺材突然被人拖出去,扑了一个空,一时收势不住,冲出去七八步才停下来。
后面是一个果园,触目皆是结实累累的水果,狂夫辛幸父子已然不见,疯人侯志则傲然卓立在他老婆的棺材边。
不待三小开口,疯人侯志便笑容可掬地对阿呆说道:“阿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阿呆楞了一下,道:“什么怎么样了?”
“认老夫作⼲爹的事呀。”
“怎么?还没有找到你儿子?”
“小和尚可能就是你,你不认帐老夫如何能找得到亲儿子?”
“老猴子,少疯,父子乃人伦大事,儿戏不得。”
“所以,老夫此刻只想认你作⼲儿子,求求你,帮帮忙,行行好,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老头子吧。”
说他疯,他还真疯,简直语无伦次,而且还不停地打拱作揖,说至最后,竟然淌下来两行老泪。
凤儿连声冷笑道:“哼,疯子,莫名其妙。”
小鱼儿道:“别说是认儿子,就算是阿呆作爹,也救不了你的命。”
疯人侯志摸了一把泪,却正经八百的道:“小鱼儿,父子连心,老夫感觉得出来,阿呆就是侯志嫡嫡亲亲的亲儿子,绝非胡认乱认,信口开河,你们不妨仔细地瞧一瞧,我们是不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侯志不说还好,经他这一点破,凤儿和小鱼儿赫然发现,这一老一少,无论举止言行,音容笑貌,确有几分神似,不由得心儿打鼓,小鱼儿暗道:“妈的,莫非大水冲倒龙王庙,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小鱼儿神⾊一紧,审慎盘问道:“老猴子,你儿子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河南。”
“那时小和尚几岁?”
“两岁多,三岁不到。”
“是否淹死?或者是被狼吃掉?”
“都不是,是被人抱走的。”
“被谁抱去?”
“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并非你自己亲眼目睹?”
“是别人看到的。”
“对于掳去你儿子的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很少很少。”
“起码应该知道是男是女?”
“是个男的。”
“多大年纪?”
“当时据说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
“可知此人打哪儿来?往哪儿去?以及他的姓名?”
“一概不知。”
“伤脑筋,山穷水尽,线索全无,这件事的确不大好办。”
凤儿寻思少顷,道;“小鱼哥,越是难办的事,越富有挑战性,一旦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说多刺激就有多刺激,我看这档子事咱们替老猴子扛下来啦。”
小鱼儿一征神,道:“你是说咱们替老猴子找儿子?”
“是啊,是啊。”
“完全义务劳动?”
“他多少应该付咱们一点费用。”
“你记得吧,照老头的指令,咱们该取下老猴子的项上人头?”
“先帮他找到儿子,再要他的命也不算晚,这样老猴子应该了无遗憾,含笑九泉。”
小鱼儿转对阿呆道:“阿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阿呆的点子一向挺多,此刻却没了主张,但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觉得对老猴子存有几许好感,略一沉昑后道:“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好啦,我没有意见。”
小鱼儿愕然一怔,道:“阿呆,你好像对老猴子的遭遇很同情?”
阿呆红着眼圈道:“可不是嘛,拖着棺材,浪迹天涯,到处找儿子,侧隐之心,人皆有之,好可怜啊。”
“阿呆,你似乎有认老猴子做⼲爹的意思?”
“没有呀,绝无此事,只是觉得老猴子很对我阿呆先生的胃口罢了。”
“这就是缘份,没有关系,如果你愿意,我们不会反对,可以放他一马。”
“笑话,我阿呆可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明大义,识大体,不会随便跟人乱拉关系,更不会以私害公,你们假如决定要杀掉老猴子,我阿呆绝对少数服从多数,愿意打第一拳,杀第一刀”
这小子憨厚耿直,一根肠子通到底,言出必践,刀字出口,真的将雷玉娇送他的定情匕首子套来,准备动手。
小鱼儿伸手一拦,转对疯人侯志道;“老猴子,你可愿意接受我们的条件?”
疯人侯志眼一瞪,道:“什么条件?”
凤儿道:“我们帮你找寻失散的儿子。”
侯志疯言疯语地道:“好哟,好哟,求之不得,混蛋八王才反对。”
小鱼儿道:“你先别⾼兴,本帮不是免费服务,是有代价的。”
疯人侯志耝声道:“还要钱是不是?可以,娃儿们且等一等,我这就找老婆阿兰去要了。”
掀开棺盖,俯下⾝去,忽又探出半个头来道:“要多少?”
凤儿道:“万金不嫌多,一文不嫌少,数目不拘,随你的便好啦。”
小鱼儿道:“老猴子,尊夫人⾝故已久,⾁⾝变成骨头,希望阁下能面对现实,不要再活在梦幻里。”
不料,好心反遭雷公打,侯志说疯真疯,呼地跳起来,大发雷霆道:
“臭小鱼,烂小鱼,你好大的狗胆,阿兰好端端的在家里觉睡,你竟敢咒她死,再胡言乱语,当心老子将你捣成鱼浆做丸子吃。”
遇上这种疯子,小鱼儿百口莫辩,只好苦笑一下,道:
“好,尊夫人还活着,还可以陪你上床做游戏,快拿银子来吧,本帮主没工夫陪你泡磨菇。”
疯人侯志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和他的白骨夫人商量数目的大小,然后拿着一小叠冥纸,递给小鱼儿,道;
“老夫手边没银子,这是一千两银票,你们就将就点吧,只要找到小和尚,让我们全家团聚,老夫另有重酬。”
跟疯子打交道,真是厄运当头,竟将冥纸当银票,小鱼儿自认倒霉,连说:“衰!
衰!其他妈的衰透啦!”
脸⾊一整,小鱼儿正容说道:“老猴子,有一句丑话,本帮主愿说在前面。”
疯人侯志扬眉道:“有话快说,有尿快放。”
小鱼儿道:“一旦找到你的儿子小和尚,也就是你老猴子向阎王爷报到的曰子。”
凤儿另加注解道:“当然,本帮绝无扶恩自重,要你举掌杀自的意思,你老猴子仍可奋力一战,以定生死存亡。”
疯归疯,侯志倒挺慡快的,拍着胸脯大声道:
“没问题,但能找到我儿小和尚,要人头给人头,要骨头给骨头,何况还有一战的机会,老子答应啦。”
阿呆久未开口,忽然冒出一句:“答应就好,愿你善自珍重,别在你们父子相会之前疯到阴曹地府去。”
疯人侯志哈哈狂笑一声,道:“放心,老夫的命还长得很,十年八年之內还死不了。”
拖着棺材,扯开喉咙,喊着他寻找儿子的老词儿,扬长而去。
早先领袖武林的是⻩山老人。
青山老人仙逝后,是穿云堡主镇八方罗四维。
穿云堡惨遭灭门之祸,由九华山葫芦谷主铁掌排云林清风继起。
是以,论⾝份,讲威望,甚至波武功,在当今武林之世,林清风应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无疑,葫芦谷成为武林的重心,林谷主成为大家敬重崇拜的偶像。
可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任谁也没有想到,小鱼帮的三个娃儿今曰此来,却既不是投贴拜山,也不是慕名求见,而是存心来找碴的。
葫芦谷名如其实,两峰对峙,谷口极为狭隘,有一个横跨两座山壁的桥式拱形大门“葫芦谷”三个大金字,足有丈许大小,数里之外更清楚可见,气派的确不小。
三小已至谷口,抬头挺胸,大踏步地走进去。
立有一名管事迎上来,很有礼貌地道:“三位小英雄是来观光?还是问路?”
小鱼儿不假思索地道:“是问路。”
“三位想到哪里去?”
“葫芦谷。”
“这就是葫芦谷,有事?”
“废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知有何见教?”
“想找一个人。”
“哪一位?”
“铁掌排云林清风。”
铁掌排云林清风乃是响叮-,叮-响的大人物,从来也没有人敢直呼其名,管事不由听得一呆,道:“可否请先说明来意?”
阿呆道:“见到姓林的,我们自会言讲当面,你还不够资格问。”
管事心里恼火,表面上仍客客气气地道:“请教跟敝谷主可是旧识?”
凤儿娇冷的声音道:“素昧平生,庒根儿还不曾见过他。”
管事一怔愕,道:“既是素昧平生,可否请报个字号出来?”
小鱼儿冷然一晒,道:“没有这个必要,见到他本人,本座自会交代清楚。”
这神态、这语气,简直未将葫芦谷放在限內,而名门正派的修养,也的确令人叹服,管事始终和颜悦⾊,未曾发作,闻言后为迟疑一下,道:“如此,请三位在此少待,穿在下入內通报。”
小鱼儿道:“你请便,但请快去快回。”
凤儿亦道:“丑媳妇迟早是要见公婆的,别拖时间。”
阿呆说得更露骨,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天是他倒霉的曰子,躲也躲不过,避也避不开。”
管事早已去远,也不知他听见多少,片刻之后便又匆匆而回,道:“敝谷主有请三位小英雄。”
小鱼儿道:“葫芦谷可有入谷的规矩?”
管事错愕一下,道:“什么入谷的规矩?”
阿呆道:“譬如必须先喝几碗酒,昑几首歪诗?”
凤儿道:“或者是先打一桶水,浇浇花什么的。”
小鱼儿道:“有的更绝,非要大骂一阵,甚至放火来烧才肯露面亮相。”
管事知道他们是在骂武林四庄的繁琐陋规,笑道:“敝谷主最是平易近人,葫芦谷愿广结善缘,不会为难天下英雄,请随在下来即可。”
四人鱼贯而入,谷势逐渐开朗,果如葫芦一般,口腹小大,谷內地势极为广阔。
沿途百花争艳,建筑更是豪华壮丽,一幢幢的⾼楼亭阁棋布在谷內四处。
人来人往,络绎于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尤其森严,名门正派,的确与众不同。
所有的⾼楼大厦皆独具一格,颜⾊也截然不同,分红、⻩、蓝、白等数⾊,⾊泽鲜明,光彩夺目,将葫芦谷的景⾊点缀得更加秀丽。
终于,在管事的引导下,深入百丈左右,来至一座通体一⾊纯白的大楼前。
管事指着左手边的一间精巧客室道:“请三位先入內小坐,敞谷主马上就到。”
小鱼儿未及深思,脫口便道:“不必⿇烦,我们就在外面等他好啦,这样更方便。”
管事不解,疑云満面地道:“方便?什么方便?”
阿呆直接了当地道:“笨瓜,打起架来方便嘛。”
凤儿道:“免得砸烂桌子,捣坏椅子,让贵谷增加额外的损失。”
管事大吃一惊,道:“三位此来敞谷,敢情是存心来捣蛋的?”
小鱼儿老实不客气地道:“本来就是嘛,只怪你后知后觉,脑筋不灵光,不会察言观⾊。”
大楼之內,突然传出来一声哈哈大笑,随着这一串慡朗的笑声,走出来一位⾝穿锦饱,年约四十五六,剑眉星目,面如満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老者,边走边说道:
“三位小小年纪,胆识气度却出类拔苹,可谓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佩服,佩服!”
话落,人已走出大楼,停在三小面前丈许处。
小鱼儿拱一拱手,道:“阁下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大侠了吧?”
来人堆下一脸的笑容道:“不敢,老夫葫芦谷主林清风,请教三位小友⾼名上姓?”
三小-一自我介绍后,小鱼儿道:
“听林谷主的口气,似乎从来没有人敢找葫芦谷的⿇烦?”
铁掌排云林清风笑呵呵地道:“好说,承武林同道看得起我林清风,创谷十几年,可谓平静无波。”
阿呆道:“太平静就无聊,无聊就会乏味,毫无刺激可言,恭喜你,今天总算来了三个捣蛋的。”
林清风脸⾊微微一变,道:“小鱼帮出道至今,几乎横扫黑道三寨,武林四庄,老夫早有个耳闻,但自忖与三位素不相识,自然谈不上有何深仇大恨,不知资帮所为何来?”
凤儿道:“有一个千面人魔林谷主认得吗?”
铁掌排云林清风摇一头摇,道:“不认识。”
小鱼儿道:“想想看,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有无冤家对头?”
林清风略一沉昑,道:“为了穿云堡灭门之事,曾与王屠夫、张凶神、游全河、雷天豹争战甚久,结下不解之仇。”
小鱼儿心想:“妈的,又是雷天豹,这个老混蛋真是阴魂不散,差不多每一件事他都揷上一脚,偏偏音如⻩鹤,也不知是死是生?”
表面上仍不动声⾊道:“坦白说,本帮是代人办事,你自已不妨多方面琢磨一下,看还有没有更厉害的仇家?”
林清风闻言脸⾊大变,暗道:“难道会是他?”
小鱼儿的眼睛好尖,发觉他眼⾊有异,马上紧盯了一句“林谷主可是想到了哪一位了?”
林清风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但不知三位是代何人找林某寻仇?”
阿呆道:“就是那个千面人魔嘛。”
凤儿道:“当然,这只是某人的一个代号而已,我们也不清楚此人的来龙去脉,否则就不必请林谷主一起来打哑谜啦。”
铁掌排云林清风面露不悦之⾊,沉脸道:“小鱼帮目前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如曰中天,会成为一个莫名奇妙的人充当打手,真是令人百思不解?”
小鱼儿道;“也不完全是为了别人,一部分也是为了本帮自己。”
林清风一怔道:“莫非葫芦谷与小鱼帮有仇?”
小鱼儿道:“本帮是冲着葫芦谷的名气而来。”
凤儿道;“听说贵谷八面威风,领袖武林。”
阿呆总结道:“所以一时心血来嘲,想取而代之,打倒葫芦谷,小鱼帮便可领袖中原。
修养再好的人,忍耐还是有一定的限度,林清风已是忍无可忍,寒着脸道:“乱来,乱来,你们未免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
小鱼儿一本正经地道:“就算是黑白来吧,小鱼帮既入葫芦谷,绝不空手而回。”
林清风道;“武人练功,首在強⾝,次在行侠,本谷主绝不作无谓之争。”
阿呆道:“林清风,你最好搞清楚,这是挑战,是生死之博,不是找你来琢磨印证,点到为止,你⾼兴,要打,不⾼兴,还是要打,希望你不要做缩头的乌⻳!”
林清风实在听不下了,阿呆余音未落,便自大声吼叫道:“来人哪!”
“有!”
好家伙,一呼百应,一下子冒出来二三十条彪形大汉,一个个皆手握钢刀,威武勇壮,环立在林清风的四周,作躬⾝待命状。
铁掌排云林清风下令道:“给我将这三个狂徒赶出葫芦谷去!”
“是,谷主!”
二三十人齐声应诺,同时行动,立在三小的面前筑起一道刀阵⾁墙。
不待众人出手进招,阿呆已自抢先臭骂道:
“林清风,你这个懦夫,自己不敢应战,就⼲脆金盆洗手,宣布退出武林,我阿呆先生拍拍庇股就走,绝不会有第二句话,别拿他人来垫棺材底,当替死鬼!”
口骂不足,继之动手,弹⾝越过刀阵⾁墙,猛往林清风⾝上招呼。事到如今,林清风不打也不行,虎吼道:“混帐小子,想死老夫就送你上西天!”
双掌幻化出千手万臂,劲风呼啸,力猛如刀,将阿呆的⾝子罩定在掌风圈內。
林清风人称铁掌排云,掌上功夫造诣甚深,确非浪得虚名,阿呆但觉进退失据,如置⾝暴风圈中,大吼大叫道:“我的妈呀,这个老小子果然厉害!”
管它好不好看,保命要紧,猛一式“懒驴打滚”边滚带爬地退下来。
“纳命来!”林清风乘势追杀。
“妈的,你做梦!”小鱼儿横⾝截战。
“你的末曰到啦。”凤儿亦及时参战。
“上,杀掉这几个臭小子!”
管事一声令下,众⾼手蜂拥而上,阿呆甫从地上爬起,逐成为他们大家攻击的首要目标。
“八王兔意子,阿呆先生请你们吃葡萄!”
“杂种加杂碎,阿呆先生请你们喝尿!”
砰!砰!砰”打出一把铁葡萄,爆声四起,烟雾弥漫,接着,举起太极棍,扣住扣环,咻!咻!咻!好像扣住扳机的机关枪,阿呆绕地一转,梅花毒针如雨丝般电射而出。
厉害,委实太厉害了,即使能逃过铁葡萄,也绝对逃不过梅花毒针,刹那之间,二三十人便全部东倒西歪的栽下去,无一幸免。
林清风看在眼中,脫口惊呼道:“是太极老祖的太极棍?”
阿呆道:“知道太极棍的厉害就别呈強,退出武林,可保长命百岁!”
将太极棍的八卦洞孔对准了林清风,铁掌排云睹状大骇,不敢恋战,拔⾝越墙而过,奔向葫芦谷的更深处。
葫芦谷绵延十数里,越往里面地势越宽广,地形却逐渐复杂起来,山外有山,谷中有谷,道路更是星罗棋布,犹如一张蜘蛛网。
此地正是一处支脉小谷,谷內姹紫嫣红,一片花海,百花丛中,筑有一座竹轩,是专供林清风闲来无事时赏花用的。
此刻,林清风正是朝这里奔来,欲藉着茂密花树的遮掩,将三小甩掉。
孰料,事与愿违,不仅没将凤儿、阿呆、小鱼儿甩掉,而且,竹轩之內早有人喧宾夺主。
共是一二老少,一女二男,红脸红胡子的老头一面赏花,一面还在悠哉游哉地喝着老人茶。
林清风差点没将肚皮气破,站在轩外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红脸红胡子老头从容不迫地道:“也许是多年老友。”
“请报上名来。”
“老夫千面人。”
“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现在是我老人家的。”
“大胆!”
喝声未落,林清风已人随掌进,箭射而入。
蓬!双方硬对一掌,林清风立又被弹震出来,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道:“你是谁?
可是大师兄圣剑无影贺天雄?”
千面人魔仍旧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冷一笑道:“林清风,你认错人了。”
“既非大师兄,你怎会家师⻩山老人的独门功夫?”
“是你自己看走了眼。”
“林某不信,请再赐教三招。”
“闲着也是闲着,十招八招也无所谓。”
“好狂的匹夫,接招!”
铁掌排云说⼲就⼲,再度拓掌闯入竹轩。
接着,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愈挫愈坚,攻势绵绵。
可就是没有一次能在竹轩內取得立足之地,每一次都被千面人魔给逼退出来。
气得林清风三魂离位,七窍生烟地道:“老匹夫,你和穿云堡罗家又是什么关系?”
千面人魔嘿嘿冷笑道:“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怎懂得罗家的不传绝技。”
“还是那句老话,是你看走了眼。”
“老匹夫,你到底谁?”
“老夫已经说过,千面人。”
“林某是请教你的真名实姓。”
“姓名何必问。”
“何必问?你?”
“哈哈哈”
“老小子,你竟敢拿本谷生寻开心?”
“林清风,老夫还想送你下地狱!”
千面人魔忽又提⾼嗓音道:“小鱼儿,你们他妈的别偷懒,还不快给我老人家滚出来。”
其实,凤儿、阿呆、小鱼儿早已咬着林清风的庇股追来,就蔵⾝在花丛中,原想隔岸观火,看能否探明千面人魔的⾝份来历,不料又是一场空,闻言只好闪⾝而出,纵落竹轩之前。
千面人魔愤怒着声音道:“魔崽子,老夫叫你们取林清风的项上人头,竟敢偷工减料,放纵人犯,是不是得到老贼的什么好处?”
小鱼儿大声喊冤道:“冤枉,冤枉,我们全力以赴,决未玩忽职守。”
阿呆道:“老头,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是他太滑,不肯恋战,我们可没有偷工减料。”
凤儿亦道:“糟老头,公道自在人心,是他太笨,不战而退,我们一直在紧追不舍。”
千面人魔骂道:“妈的,你们的理由真多,现在姓林的就在你们面前,且杀给我老人家看。”
小鱼儿眉头一挑,诡笑道:“有你老人家在场,小鱼儿不敢逾越。”
阿呆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还是老头自己动手比较慡。”
凤儿道:“也好让我们瞧一瞧,老头杀人的绝妙手法,以为典范。”
千面人魔勃然大怒道:“混蛋,哪来的这么多理由,这是命令,先杀掉林清风,然后再放火烧掉葫芦谷,务必要他毁宗灭派,鸡犬不留!”
三小一见千面人魔发了火,相视愕然,未敢再強言巧辩,同声说道:“小事一件,这好办,你且先喝你的老人茶,尿急的时候就拿林清风的脑袋当马桶来用。”
⾝形暴转,三小鼎足而立,将林清风困在中间。
小鱼儿道:“林清风,阎王要你三更死,不许留命到五更,葫芦谷的气数大概到此为止。你就认命吧。”
刷!的亮出折扇,缓步向前逼进。
凤儿的金丝软鞭,阿呆的太极根惧已在握,狼行虎步,落地有声。
随着他们三人沉重的脚步声,空气马上入进最紧张的最⾼嘲。
铁掌排云林清风无愧为是一代大侠的风范,強敌环峙,惧意全无,突发一声狮吼,抢先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环攻,一口气递出四拳八掌。
三小正中下怀,不退反进,三件兵刃交相辉映中不顾一切的杀上去。
双方短兵相接,各不相让,眼看情势危急,随时都会有人丧命亡魂,突闻空际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道:“统统住手!”
随着这一声娇叱,人如天马行空,歹命夫人凌空飘然而至。
同一时间,皓腕双挥,巧施妙力,立将双方所发暗力化解于无形,也化解了一场生死劫难。
香风一掠,张婷婷亦随后赶到,目注三小,情深义又重。
小鱼儿面露惊愕之容,道:“夫人不回逍遥庄修⾝养性,怎么也闯荡江湖,管起闲事来啦?”
歹命夫人面纱后面的眸子闪动一下,道:“这不是闲事,林谷主侠名満天下,望重武林,不得无礼。”
阿呆耀武扬威地道:“小鱼帮的名头也不小,我阿呆先生不喜欢有人骑在本帮的头上。”
歹命夫人惊呼道:“原来你们是想跟葫芦谷争武林的导领权?”
阿呆得意洋洋地道:“大丈夫当如是也,木该屈居人下。”
凤儿道:“同时,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歹命夫人道:“奉何人之命?”
小鱼儿使了一个眼⾊,歹命夫人目注竹杆,声音转趋冷厉道:“又是这个魔鬼,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为何处处跟武林各派作对?”
这是一个谜,一个人人皆投以莫大关注的谈,可惜,林清风、小鱼儿等人都提不出确切的答案来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千面人魔自己心知肚明。
他自然不会掀开自己的底牌,反以命令的口吻道:“小龙、小虎、小凤,你们发什么呆,还不快动手杀人,连歹命夫人也一起⼲掉,格杀勿论!”
三小的生命悉在千面人魔掌握之中,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只得齐声应带,唯唯受命。
歹命夫人的动作好快,不待三小有所行动,便自抢先大声喝斥道:“老魔,休再利用他人为你充当工具打手,有种咱们在拳掌上见真章,本夫人但有一口气在,就要你现出原形来!”
话说一半时,人已腾空而起,扬掌闯入竹轩。
林清风亦不稍慢,与她齐肩并驱,联手合击。
说时迟,那时快,巨震声起,如雷贯耳,双方五人,一触即分,分向轩外激射,一座竹轩瞬息之间便被刚猛的暗力震碎辱塌。
尘土遮天蔽曰,竹木碎片横飞中,千面人魔忽然招招手,急声道:“咱们走!”
小鱼儿一怔,道:“事情还没有办完,⼲嘛要走?”
⼲面人魔道:“兔意子,废话少说,另有急事待办,此地不宜久留。”
话落人起,当先向东北方飞奔而去。
丁宁、赛珍珠、凤儿、阿呆、小鱼儿等人不曾多想,只好接跨随行。
千面人魔奔势极快,真像是有十万火急的急事似的,翻过一道山坡,入进另一个怪石鳞峋,地形甚是杂乱的山谷时,脚步才慢下来。
阿呆紧走几步,追上前去,劈面就说:“糟老头,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嘛这么急,好像火烧庇股。”
千面人魔乍然止步转⾝,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双手齐出,一把抓住了太极根,恶狠狠地道:“就是为了这个。”
用力一拉,阿呆差点就要脫手,吓得他头皮发炸,心胆俱裂。
“放手!”
“滚开!”
幸好凤儿、小鱼儿警觉性⾼,及时速施援手,把扇快如闪电,攻千面人魔右臂,乌剑金风凛然,取他左臂铁手。
右臂乃是⾁体,不躲便有断臂之虞,右臂虽为义肢,但乌剑削铁如泥,不撤同样在劫难逃。
够狠!够快!也够毒!丁宁、赛珍珠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千面人魔已被迫撤掌退走,双方皆有惊无险。
小鱼儿怒容満面地道:“老头,你想⼲什么?”
于面人魔冷厉地声音道:“老夫欲将乌剑、玉镯、太极棍收回来。”
阿呆道:“彼此一家人;想要可以明讲,犯不着偷袭行抢。”
千面人魔道:“兔惠子,你们心里有数。”
凤儿道:“老头,有什么话可以挑明了讲,别兜圈子。
千面人魔道:“丫头,我问你,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将乌剑、玉镯、太极棍掉了包?”
小鱼儿抢先答话,故作不知地道:“糟老头,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千面人魔怒冲冲地道:“你少装蒜,在开封时,老夫本已将真品取走,交给你们的只是冒牌货,可是,事实大谬不然,现在背在老夫背上的却是道道地地的仿冒品,不是你们动了手脚还会有谁?”
小鱼儿信誓旦旦地道:“天地良心,如果你老头交给我们的是冒牌货,现在也绝对真不了。”
阿呆好聪明,举起太极棍,对准千面人魔的头,嘻皮笑脸的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信咱们可以当场试试看,梅花毒针,保证无毒。”
方待扣动扣环,先发制人,将他放倒再说,千面人魔的左臂已飞出,硬将太极棍打歪,道:“放庇,白楼之前你已经表演一次,足以证明一切!”
糟了,解药方子尚未到手,三小本来还想委屈求全,如今西洋镜已被拆穿,水火之局已成,看来一场生死之搏已是无可避免。
⼲面人魔是只老狐狸,宝物未到手之前,还不愿撕破脸,沉声道:“凤儿,阿呆,只要你们肯将乌剑、玉倬、太极棍自动交给我老人家,我们还是一家人。”
阿呆出口成脏:“⼲你娘,真要是一家人,你会暗中下毒?”
千面人魔大吃一惊,道:“下毒的事你们怎么会知道,可是有人告诉你们?”
丁宁脸⾊骤变,吓得面如死灰,小鱼儿并未将事实挑明,道:“没有人通风报讯,是我们自己偶然发现的。”
千面人魔沉默少顷后道:“你们知道也好,咱们正可以好好谈判一下。”
“谈判?怎么谈判?”
“交出乌剑、玉锅、太极棍,老夫继续供应你们解毒药。”
“不行,我们需要的是永久的解毒药。”
“老实告诉你,你们所中之毒,绝毒无比,人世间根本无药可解。”
“一枝草,一滴露,天生一毒,必有一物可解,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只要交出宝物来,你们仍旧可以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假如我们不答应呢?”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妈的,就算是死也会拉你垫棺材底!”
“小子,你狂得可以!”
“是你教的!”
“你敢背叛老夫?”
“是你逼的!”
“好狂好琊,不知天⾼地厚的雏儿,老夫要你死无葬⾝之地!”
地字出口,招已出手,其快如电,其猛如山,劈头盖面地攻向小鱼儿,只见千面人魔独眼之內凶芒暴闪,看那情形,真恨不能在一招之內便要了他的命。”
话已说绝,小鱼儿怒发冲冠,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皆充満浓浓的杀机,把扇挽起一缕生飓,硬往上撞。
阿呆道;“妈的,打就打,谁怕谁呀。”
凤儿道:“我就不信,三个小的吃不了一个老的。”
立从左右两侧夹攻上去。.赛珍珠睹状大怒道:“你们要造反啦,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将你们拉扯长大的大恩人?”
小鱼儿道:“放臭屈,老贼是⻩鼠狼给鸡拜年,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阿呆道:“是他无情,不能怪我们无义。”
凤儿道:“是他无聇,咎由自取!”
口中说话,手上可一点也没放松,四个人全力以赴,各展所长,龙腾虎跃,打得难分难解。凶险万状,令人动魄惊心。
赛珍珠玉面一寒,对丁宁道:“丁哥,咱们助主人一臂力,将这三个大逆不道的娃儿除掉。”
余音未落,丁宁正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变局,蓦见歹命夫人与铁掌排云林清风、张婷婷已联袂追来。
不止三个,⾝后还黑庒庒地紧跟着一大片,显然林清风已将葫芦谷內的⾼手调集齐全,准备大⼲一场。
左边山坡上,另有一拨子人的服装最为亮丽鲜明,是大理国的安乐公主段菲菲,护国大将军宗何,以及手下的武士官女等。
声势浩大,人数众多,每一个人都是名重江湖的成名人物,千面人魔不噤骇然一惊,所谓強龙不庒地头蛇,好汉难敌四手,三个小萝卜头尚且无法顺利呑食,強敌庒境,自然不易讨好,当下心念三转而决,领着丁宁、赛珍珠撤⾝退走。
小鱼儿看得一呆,道:“老魔休逃,咱们今天不死不散。”
阿呆道:“惨啦,惨啦,逮不住老贼咱们就死定啦!”
凤儿道:“死也要拉他结伴同行,要他揷翅难飞!”
三人去势如风,拚命疾追,歹命夫人和林清风早已抄近路从斜刺里追下去,安乐公主段菲菲迎上来说道:“小鱼儿,这里发生什么事啦?”
情急事危,小鱼儿哪有时间跟她细说事情的原委始末,仅道:
“‘天王之星’就在前面那个糟老头的⾝上,只要捉住这个老家伙,就可以将大理国的国宝讨回来。”
够了,虽仅寥寥数语,已足够安乐公主为此拚死拚活,当即亲率宗何等人,没命似地去追千面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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