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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环岛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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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青一叹,暗忖道:“长离一枭真是奇材,只凭这心计之工,已不愧为海上称尊的人物!”

  全楚楚这时一瞥江青,向乃姐道:“姐姐,我们是否应该阻止他们?并警告庄中桩卡?”

  全楚楚此言之中,含意颇深,因为,她知道长离岛之人,所以大举‮犯侵‬双飞岛,不论其企图何在,表面总是为了江青,亦就是说,长离岛是站在江青一面。但是,烟霞山庄乃是她姐妹二人自以生长之处,更是她们祖先心血所创及双亲终⾝所守的基业,祖上的威望,骨⾁的亲情,到底与魂萦梦系祈求的挚心所属之人,孰深孰浅?

  这是情感的矛盾,难以抉择的事实啊!

  忽而,江青断然道:“二位姑娘可迅速警告贵庄诸人,这是为了亲情,在下即刻去劝止长离岛方面来犯人马,这乃是为了消弭一场杀劫,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

  全玲玲正在犹豫,江青己⾝形如闪电般掠出,摇幌不稳的向断崖右侧跃去!

  全玲玲悲戚的叫了一声:“江公子…”

  全楚楚已一扶姐姐肩头,急惶的道:“姐姐,江公子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迟疑了,这样,咱们已对得起江公子,也对得起爹娘!”

  全玲玲目蕴泪光,咬牙颔首。

  全楚楚猝然转⾝,随着她⾝形的转动,一溜红⾊火焰,已凌空飞起十余丈之⾼!

  此刻,江青勉強庒制胸口血气的翻涌,踉跄奔出一段突凹不平的山路,他抬头望着空中爆发的红⾊火焰,心头的沉重微微一轻,最少,他已协助了两个对自己有恩的少女,不至于落个背叛父⺟之恶名!

  他急促的喘息着向崖下望去,只见那数十条自湖面潜入,奔掠甚急的黑影,亦好似被这突然升起的火箭讯号惊得一窒,但是,随即又呼啸一声,如飞而至。

  江青静静的挺立不动,夜风拂动看他那⾝鲜艳夺目的火云衣,神态在静默中,又有着一股凛然不可‮犯侵‬的威严!

  他凝眸注视看崖底飞快逼近的幢幢黑影,心头在急骤的跳动。

  忽然——

  一声声沉喝起处,崖底的黑影中,已有五六条拔空而起,电掣般落在崖顶!

  黑暗中,江青可以看出,这领先之人,赫然是一个⾝材矮胖的白面无髯老者!这白面老人⾝形始落,抬头看见静立崖顶不动的江青,亦不由悚然一震,他正在疑惑烟霞山庄方面,怎会如此快速便有援兵赶到?老人⾝后的一名灰衣虬髯大漠,已冷叱一声,疾挥手中精光闪耀的两只“分水刺”如狂风般扑向江青!

  江青尚未及开口说话,虬髯大汉双臂振处,已快逾闪电也似,单脚倏起,蹴向江青丹田要⽳!

  此人出手凌厉狠辣,功力更是精纯无比!

  江青无奈之下,⾝形茫然暴转,狂飙舞处,已于顷刻之间还攻一十三掌!

  这正是长离绝学——七旋斩!

  虬髯大汉口中惊噫一声,⾝形已被逼退三步!

  白面老人亦在江青⾝形转动之际,发现了他⾝上所著的“火云衣”!

  这白面老者倏然大喝一声道:“南游住手,且待老夫问他一言!”

  那名叫南游的虬髯大汉,闻言之下,果然已停手退至一边。

  江青虽然仅略一还击,但已觉心头作闷,气喘急促,他急忙稳定心神,暗暗调息。

  白面老者踏前一步,声如洪钟般道:“尊驾⾼姓大名,可否见示?”

  江青微微一笑,缓声道:“在下江青,阁下等可是长离岛属下?”

  白面老人脸上神⾊忽然转为惊喜,他笑呵呵的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火云琊者江大侠即是尊驾,敝岛岛主对尊驾器重异常,阴阳崖一别三载,更是悬念不已,如此一来,倒免去吾等不少手脚。”

  江青急道:“在下有一疑问,未知是否问得?”

  白面老者笑道:“老夫海天星纪雷,江大侠有所赐询,但请示明!”

  江青双目一瞥四周,轻声道:“长离一枭卫岛主是否亦已来此?贵岛此次大举进袭烟霞山庄,末知是否为了在下被困之事?”

  海天星纪雷闻言一怔,说道:“自然全是为了尊驾之故,难道尊驾尚不知晓?敝岛岛主对烟霞山庄全老儿狂傲跋扈之态,亦深感不満,正好藉此给他一次教训,亦教全老儿知道天下之大,非烟霞山庄可以横行!”

  江青有些焦虑的道:“纪大侠,卫老前辈对在下如此眷顾,深令在下愧感,但是,为了在下一人之事,却累使贵岛各位如此劳师动众,在下至觉不安,目前在下已经脫险,能否请纪大侠尽速禀报卫前辈,请其下令停止此次攻击?否则,如双方一旦发生人命伤亡,则更令在下愧对各位美意了。”

  海天星纪雷微一沉昑道:“江大侠此意甚佳,只是敝岛岛主既已决定之计划,自来不容更改,此次虽然主因是为了江大侠遭困之故,但岛主另外亦想藉此给全老儿一次警惕。如今江大侠既然脫险,乃最好不过,老夫将尽速传报岛主知悉,一切决定,尚待岛主谕令,老夫目下对江大侠提议,却是歉难遵照,长离岛谕令如山,行动配合更不能自作主张。此点,想江大侠定能谅宥老夫,这⾝不由主之苦衷!”海天星纪雷这一番话,说得江青——不能再置一词,他焦虑之下,面⾊逐渐变得惨白。

  纪雷这时向那⾝后的虬髯大漠道:“南游,你即率本旗属下进袭烟霞山庄后庄,但江大侠已经脫险,吾等可尽量少伤人命,入庄与各路人马会合后,便即刻着手搜寻江大侠陷落庄內各友,老夫将与江大侠一会岛主后,即刻赶去!”

  虬髯大汉轰诺一声,已带领⾝后为数约有三十余名的彪形大汉,纷纷纵⾝向⾼处扑去。

  纪雷待众人⾝形逝去之后,已扬手向空中发出三枚圆球状的对象!

  这三枚圆球状的对象飞升空中十五丈左右,已“蓬,蓬”连声的爆开,闪射出一朵朵光耀透明的银芒来!

  此刻,湖面上的点点浮光梭舟,亦已靠近岛岸,一片震天的杀喊之声,已蓦而响起,在这深夜之中,显得凄厉恐怖无比!

  于是,双飞两岛前后的四周,已在瞬息间凌空升起无数朵晶莹光亮的银球,有些更自烟霞山庄內升起,朵朵的银芒,在夜空中闪耀生光,有如无数颗明亮的巨星!

  这即是说,长离岛方面进袭之人,已全然潜入双飞岛及烟霞山庄之內,而且已展开了‮烈猛‬的攻击!

  锣声又急促的响起,烟霞山庄方面的火旗信号亦不断爆飞,兵刃闪耀,杀喊之声不绝于耳,一场血战,已经展开了!

  海天星纪雷向江青一笑道:“江大侠,尊驾目前想更能谅宥老夫苦衷,尊驾亦曾亲见,本岛此次行动,各路人手俱已严密配合,如老夫一旦下令属下各人停止行动,则不啻自动将此次计划瘫痪了一环,因此便可能促使整个战局陷于不利,况且即是老夫下令所属停止攻击,而其它各路亦不会因而罢手,如此一来,非但未能如尊驾之意,反而将使敝岛蒙受重大伤亡,江大侠不知以老夫之言为然否?”

  江青強颜一笑,未置可否,心中却忖道:“这老儿不该叫海天星,应该称为通天星才对!”

  这时,海天星纪雷又道:“江大侠,此次行动,敌明我暗,吾方胜利已可预言,你看,湖面的千百梭舟,其实仅有不足百人在暗里操纵而已,梭舟之上,多为稻草之人,而再以琉璃罩灯凌乱对方视觉,涣其军心,我方主力,早已暗中潜登两岛各处,此全为敝岛岛主之缜密策划,实可谓天衣无缝了…”

  江青暗中为烟霞山庄叹息,一面又对长离一枭如此奇才钦羡不已。

  海天星纪雷更是神⾊‮奋兴‬得意,诚恳现出对其岛主之深敬仰慕。

  江青对自己此次未能挽回这场杀劫,感到由衷的內疚与自责,他一言不发,黯然垂首无语。

  忽然,黑暗中隐隐响起一片叱喝之声,接看又是数声惨叫,两条人影,以惊世骇俗的⾝法,向二人立⾝之处掠到!

  海天星纪雷沉声说道:“江大侠,敝岛岛主与孟旗主到了。”

  江青颔首不言,顷刻间,两条人影,已掠到二人⾝前!领先之人,儒衫飘拂,玉面朱唇,神态在潇洒中带看冷竣,果然正是江青睽违已久的长离一枭卫西!卫西⾝后一人,年约六旬,⾝材瘦小,面孔⼲瘪无⾁,有如骷髅,但是肤⾊却异常苍白。江青知道,此人必是那白骷髅孟化平了!长离一枭卫西,⾝形飘落于江青跟前,惊异而迷惑的向江青面孔上,细细打量着。

  江青沉声开口道:“在下江青,三年以还,末聆前辈教诲,实是揣慕仰念之极。”

  江青语声一出,长离一卫西已清朗的大笑起来,他急急向前两步,紧握着江青双手,略为激动的道:“娃娃,果然是你,呵呵…老夫几乎不敢认识你了,你容貌何时改变的?娃娃,了不起,了不起,想不到三年未见,你竟出落得如此英俊,名声之大,竟已不逊于老夫了。”

  卫西这激动之状,不由使白骷髅孟化平及海天星纪雷深深惊异了,他们自有记忆以来,尚从未见过长离一枭如此真情洋溢过!

  其实,卫西远在三年前,于阴阳崖底之时,已对江青深深喜爱了,但是,他在当时,却为了“紫龙秘⽳”奇宝之事,对江青施展了一点小诡谋,而使江青在众多⾼手环伺之下,坠入峭壁岩洞之內,生死不明。卫西自那次事件以后,便一直耿耿于心,深疚不安,他一直为了自己生生断送了一个大有可为的青年,而时刻自责着。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异的地方,当一个人为了眼前一件重大的利益时,他往往便会忽略了其它的爱悦,甚之,别人的生命前途;但是,当他一无所得后,他对以前虚幻的利欲便会感到极其可笑与幼稚;而更会连带的回忆起那自己原来挚心喜悦之事来。

  卫西便是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怀着对江青深刻的歉疚,但是,当他在三年之后,听到中原武林中传出的“火云琊者”江青之名时,他便大大的惊异了。卫西原来不相信这新近扬名江湖的火云琊者,便是三年前坠入崖洞的江青,因为,传扬中的火云琊者,不但容貌英俊无伦,武功更是⾼绝,这与三年前卫西在阴阳崖底所见的那个武功平庸,容貌奇丑的江青,该有多大的分野呢?但是事后的证明,这近曰崛起的火云琊者江青,非但承认是昔年琊神义子,而更时常以长离绝学─七旋斩应敌!

  长离一枭闻讯之下,惊喜无已,他一面急速遣人‮入进‬中土采寻详情,自己亦匆匆起程,随后赶至。

  于是,经长离岛庞大的人力及威势探查之下,已证明了今曰扬名武林的火云琊者江青,正是长离一枭昔年在阴阳崖底传其绝技,又误-崖洞,以致生死不明的那个丑孩子!

  江青的一切行动,皆已在长离岛眼线注视之下,因此,他近曰发生之事,卫西亦十分清楚,故便有长离一枭为江青遭困之事,公然出面拜庄索人的一幕。

  长离一枭卫西,寻找江青之意,是十分纯厚而且真挚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对江青会有如此深厚的喜爱?他视江青如自己的幼弟子侄,他对江青有着一股诚挚的情感了,这对长离一枭孤僻冷傲的性格来说,只能解释做一个“缘”字!

  目前,他对江青昔曰所得的宝物!已不存有丝毫企图,-自然,这些宝物早已属别人所有,即使他偶而起得之想法,亦不过只是空中楼阁,罢了,这原是人之常情啊!-现在他所有的,可以说全是一腔浓如醇醪的情感。

  这时,江青亦感动的道:“卫前辈,承蒙你老人家抬爱,在下实于心有愧,前辈数度照拂在下,此恩尚未报还,却复更累前辈为在下困落烟霞山庄之事,再度奔劳。”

  长离一枭卫西微笑着一摆手道:“小兄弟,你不要再提前事,唉!想起来倒令老夫汗颜无已,其实,那次老夫若略尽棉力,便不会令你吃那多苦头。”

  卫西从“娃娃”的称呼,变为“小兄弟”不但使白骷髅孟化平与海天星纪雷大感意外,连江青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为,长离一枭到底是威震江湖数十年的成名人物啊!

  江青正——不知所答,长离一枭又笑道:“小兄弟,你在烟霞山庄內吃了不少苦头吧?不要紧,这些小子全是以阴诡手段玩人的鬼域之辈,这并不算丢人,看老夫连本带利的讨还!”

  江青已自长离一枭真挚纯直的目光中,领悟了这一代枭雄由衷的情感,他十分激动的道:“卫前辈对在下如此爱护,在下将刻骨铭心永世难忘,但是,为了在下一人,却造成如此众大杀劫,深令在下不安。在下如今有一要求,便是请卫前辈即时谕令贵岛诸人停手,以免造成重大死伤!”

  长离一枭微怔,随即呵呵笑道:“好兄弟,你心肠真是太善良了,给这些鼠辈一次教训,一来杀杀他们的狂傲,再则为你一出心中怨气不好么?哈哈!须知闯荡江湖,第一是要提得起、放得下,切不可存有妇人之仁。”

  江青正待答话,蓦然一朵紫红⾊的彩球,已如正月花炮般飞至空中!

  长离一枭等人急急抬头望去,面上神⾊已微微一变!

  海天星纪雷失声道:“不好,第三路进攻人马,已逢有严重阻碍,且恐有重大伤亡!”

  纪雷话声未已,又有一团紫红⾊的彩球在空中爆裂!

  长离一枭面⾊骤寒,有如严霜,他唇角之上,已浮起那惯见的奇特而残酷的微笑。

  白骷髅孟化平及海天星纪雷一见长离一枭此状,俱不由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长离一枭冷冰冰的一笑道:“纪旗主立赴第二路属下之处调度一切,师弟与老夫等直扑第三路进攻之处一查,看看烟霞山庄又有什么厉害人物出来发威!”

  卫西一言甫已,海天星纪雷已答应一声,纵⾝自去。

  卫西又向江青一招手,⾝形已领先飘起。

  江青尚不放过最后努力,他強自咬牙硬撑,掠⾝而起,紧紧跟着二人⾝后,他已暗自决定,纵使不能阻止这场血战,也要尽力设法减少它的伤亡至最低限度。

  长离一枭⾝形轻飘得有如一片毫无重量的棉絮,每次起落,皆达七丈之遥,他⾝后的白骷髅孟化平,亦仅隔三尺的紧紧跟随。

  江青这时勉強提聚一口真气,⾝形摇幌的倾力奔掠,却亦能在短时间內,不致落后太远。

  长离一枭奔去的方向,正是烟霞山庄的正门之处,三条人影在陡斜崎岖的坡路上,若流星掠空般倏起倏落,稍现即逝,有若三缕不可捉摸的轻烟。

  远处隐约的杀喊之声,掺合在狂呼厉吼的杂乱声中,兵刃的碰击声,混杂看凄怖的惨号,组成一片令人震悚的乐曲。

  此刻,三人已经望见烟霞山庄敞开的大门,门前火把通明,人影纵横,惊叱厉喝之声,更加清楚。

  长离一枭面上一片漠然之⾊,好似这眼前的凄烈激战,与他毫无些微关系似的。

  三人⾝形有如电掣般转过那⾼大的庄墙,已来至正门之侧。

  长离一枭冷笑一声,扬手间已将两名冲来的黑衣大漠震出寻丈之外!

  江青倚在墙角,喘不成声的急速呼昅着,他毒创末愈的⾝体,经过这一段激烈的奔跑后,早已支持不住,但是,江青宁愿现在受苦,也不肯于此时示弱。

  他一面沙哑咳嗽看,目光却向四周急急环扫,只见寒光闪闪,鲜血迸溅,⾝看灰黑两⾊衣衫的武士们,正个个怒目切齿,形似‮狂疯‬般向对手‮烈猛‬攻击,这时,人性与灵智已不复存在,两方之人,目之所视,心之所思,全是一个“杀”字,血淋淋的“杀”字啊!

  庄门前那条脫迤逦的石阶,已倒卧看不少⾝灰衣或黑衣的尸体,残臂缺肢,血渍斑斑,死状好不凄惨长离一枭扬掌震毙两名敌人之后,已回首瞧见江青那衰颓脫力之状,他面⾊微微一悚,⾝形翩然掠回江青尽力庒制胸腹间痛苦的灼热,望着长离一枭苦笑一声。

  长离一枭卫西关切的道:“小兄弟,你可有不适么?怎的气⾊如此灰败?”

  江青哑声道:“不妨,在下仅是受了点毒伤,现在已大致恢复。”

  长离一枭急促的道:“啊!你已受伤在⾝,为何不早对老夫言明?伤后之躯,焉能做那激烈行动?”

  长离一枭正说到这里,斜刺里人影急闪,一个年约五旬的灰衣老者已掠⾝而到。

  这老者肩头鲜血如涌,面⾊惨白,他⾝形一到,已颤声向长离一枭道:“岛主果然亲⾝而至,本路属下伤亡已极为惨重!”

  长离一枭绝不为周遭的激战所惊动,他微微一哂道:“熊贝,镇定一些,对方有什么人出面堵截?本岛诸人损伤如何?”

  这叫熊贝的枯瘦老者,出掌击落了一枚暗中飞到面前的镖,喘息着道:“本路人马按照计划,攻至烟霞山庄之正门后,对方已由银衫青轮万兆扬率领⾝手不弱之大汉百余人冲出截击,一场激战之下,本路人马已伤亡小半,倪副旗主亦在银衫青轮掌中殒命!”

  长离一枭面⾊倏寒,目光炯然瞥扫斗场,果然已发现在混乱的激战人群中,有一个⾝看银袍的威猛大汉,正挥动手中一柄奇形轮状兵器,将长离岛诸人逼得招架不迭,步步溃退,而与他正面交手约两名灰衣壮士,亦左支右绌,狼狈之极!

  长离一枭冷然回首道:“师弟,你即去协助本岛诸人,务须于炷香时刻之內攻入正门,否则已经潜人的各路人马不能会合,便有误事之虑!”

  一直静立墙角阴影之处,默默无言的白骷髅孟化平,这时微一颔首,发出一阵有如夜枭般的刺耳长笑,⾝形已倏而飞起,扑向正挥轮激战的银衫青轮万兆扬而至!

  那叫熊贝的老者,亦向长离一枭微一躬⾝,复又冲入战圈!

  江青暗自一叹,语声沙哑的道:“卫前辈,在下之意最好能设法停止残杀,以免死伤人命太多…”

  卫西唇角又浮起那一丝奇异的微笑,他和声道:“小兄弟,老夫亦并不愿杀生过多,但是,你看目前的情势,能喝止任何一方住手么?我不杀人,只怕入必杀我!”

  江青嗒然无语,他也看得出来,如今双方之人,皆已丧失理智,即便卫西下令长离岛诸人停手,而烟霞山庄方面亦必不肯适时罢休,大有乘隙冲上的可能,如此一来,不是更等于促使长离岛诸人束手就戮么?杀伐是残酷的,而世间的一切事情,亦非如此简易与单纯啊!

  这时,功力⾼绝的白骷髅孟化平加入斗场,敌住银衫青轮之后,无异已为长离岛方面加入一支強大的生力军,⾝着灰衣的长离岛壮士,个个精神抖擞,豪气突生,杀声震天的倾力反攻而上!

  烟霞山庄诸人,自银衫青轮万兆扬被白骷髅牵制之后,威势已自大减,在长离岛部众強力反攻之下,已纷纷溃退,死伤累累!

  长离一枭冷漠的一笑,低声道:“小兄弟,老夫若动手收拾他们,实是易如反掌。嘿嘿!只是烟霞山庄这些角⾊,尚不配老夫亲自出手!”

  江青艰辛的一笑,忽然极为庄重的道:“卫前辈,请答允在下,看在在下份上,尽前辈之力,减少伤亡于最低限度!”

  长离一枭长眉微皱,随又一笑道:“小兄弟,烟霞山庄中,可有你怀念的事物?”

  江青不料卫西能一眼看穿他的心事,不由面孔一热、——不能做答。

  卫西洒脫的笑道:“也罢,老夫便答应于你…”随着长离一枭的话声,一阵惊天动地的-喊起处,长离岛方面的人马已突破了烟霞山庄所设防线,蜂涌冲入庄门之內!

  银衫青轮狂吼连声,欲待跃⾝截击,却又被白骷髅孟化平手中的一条奇形骷髅鞭缠得无法分⾝,空自厉吼不停,大有楚霸王面对乌江无可奈何之概!

  白骷髅孟化平功力深奥怪异无伦,出手之间,招术之奇诡辛辣,更是千变万化,令人防不胜防,他虽仅一条独臂,但在银衫青轮万兆扬心神不属之际,却毫无不敌之状!

  只见轮影翻飞,连衡不绝,鞭如长蛇,伸缩卷扫,两条人影电掣般左闪右掠,在尖锐如削的劲气中,相互做着殊死恶斗!

  长离一枭卫西伸手一挽江青左臂,面含微笑的踏过遍地死尸,缓步向烟霞山庄大门行近,看也不看银衫青轮与白骷髅那惨厉的拼斗。

  卫西行入正门之后,面孔上露出一丝卑夷的嗤笑,轻声道:“哼!昨夜老夫以礼相见,全老儿却不识抬举,今夜么,便叫你知道长离一枭是不轻易容人卑视的。两次进门,也叫全立知道两种不同的滋味!”

  江青脑中一片混乱,默默的随着长离一枭往烟霞山庄之內行去。

  这时,烟霞山庄之內,金铁夹击之声不绝,人影幢幢,往返迫杀,更有几处冒起熊熊的火苗,形势零乱已极!

  二人又急步经过了几簇交战的人群,已来至江青等人首次来过的那所大厅之前。

  大⿇石的台阶上,已倒毙着十数具死状至惨的尸体,个个腹裂肠流,鲜血遍地,令人不忍目睹。

  江青才登上石阶,已看见大厅內外早已乱成一片,无数人正在拼力死斗着,厉叱惨号之声时而可闻。

  长离一枭挽着江背,⾝形闪动间,已避过数次刀剑砍戮之危,掠至大厅门前。卫西冷傲之极的一笑,单掌挥扫间,已将一名烟霞山庄的头目震飞厅外,満口鲜血的死于就地!

  江青环目向厅中激战之人一望,不由脸⾊大变,原来,在五名⾝手⾼強,神⾊冷酷的灰衣大汉环攻之下,披头散发,力敌不退的那人,竟是双飞仙子之一─全楚楚!

  在大厅的另一个角落,虎口受伤未愈的入云神枪耿忠,亦赫然在海天星纪雷的狂猛掌势下,左闪右躲,首尾难应!

  江青正待说话,大厅外人影一闪,两声长号起处,二名灰衣大汉已満嘴鲜血狂噴的倒毙地下!

  长离一枭唇角紧闭,目光一瞥,已发觉这冲入厅中之人,竟是一个⾝材⾼大,腰围虎皮的披发怪人!

  此人江青识得,正是那蛮荒怪客,虎魄鲁木!

  虎魄鲁木旧伤未复,此刻面孔铁青,气喘如牛,満⾝血渍的扑向围攻全楚楚的五名长离岛人而去!

  他⾝形始到,蓦然掌腿齐幌,有如百足巨蜈,踢扫疾劈而出!

  五名灰衣大汉中,有两人厉喝一声,手中砍山刀倏展,已戮向虎魄鲁木肩头胸前!

  鲁木形似‮狂疯‬般凄厉一笑,左掌硬自封出,右掌却闪电般抓向对方!

  血光突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一名灰衣大汉,已被鲁木铁掌将胸前抓成一个血洞,肠腑随流而出,但是他手中兵刃,亦已实实劈在鲁木肩头之上!

  另一个灰衣大汉的手中砍山刀,竟在虎魄鲁木挺臂一架之下,震裂虎口,兵器脫手飞出,他不由深深为对方这不要命的打法所惊惧,全⾝一颤,急然后退!

  但是,虎魄鲁木却狂笑一声,不管肩头热血如涌,‮腿双‬倏起,已连踢出十一脚!

  那名灰衣大汉退避不及,吃他在‮腹小‬胸口连连蹴中三脚,⾝躯凌空飞起,又惨号半声,摔落地上,寂然不动!

  这时,全楚楚散发披面,尖厉一叫,手中“龙翔剑”幻成一道寒茫,顷刻间剌出九剑,一名灰衣大汉心神一疏,已吃她透胸一剑穿过!

  余下的两名灰衣大汉,不由目眦皆裂,狂吼一声,已拼力猛攻而上!

  这些事情发生极快,仅在-那之间,而虎魄鲁木,又已怒叫不停的向大厅之內,其它长离岛诸人扑去!

  适才那围攻全楚楚约五名灰衣大汉,⾝手极为不弱,乃是长离岛“铁血旗”下护旗弟子,号称“白沙黑五友”他们合攻双飞仙子全楚楚,眼看已快得胜,却不料虎魄鲁木突如其来,以致使“白沙黑五友”横死三人,更令整个局面失利!

  这时,虎魄鲁木宛似虎入羊群,一阵冲杀,已将长离岛一面杀死七人!

  鲁木満⾝浴血,厉笑不息,又冲至入云神枪耿忠⾝旁,合力攻击海天星纪雷!海天星纪雷功力深沉无比,为人更是镇定逾恒,他这时毫不慌张,沉着应战,掌势起如层层波涛,劲力横溢,连绵不绝,瞬息间已与耿、鲁二人,斗在一处!

  长离一枭冷酷的卓立厅底角,望着虎魄鲁木那迹近‮狂疯‬的神态,双眸中杀怈顿现!

  江青有意为全楚楚解围,却又一时不知如何启口,他焦急的在脑中思忖着办法,目光却不时飘向斗场。

  长离一枭冷然道:“小兄弟,那腰围虎皮的蛮子,今曰便是他寿终正寝之时。嘿嘿!他连毙老夫属下九人,老夫要他一命,已是太便宜了!”

  江青急急说道:“前辈,这人…”

  长离一枭不待江青将话说完,⾝形已有如空中流星,飙然射曳而出,几乎不及人们的眨眼之间,已闪到虎魄鲁木⾝前!

  虎魄鲁木犹自狂笑一声,展出“蜈蚣掌”法,疾若狂飙般攻向⾝前的长离一枭!

  长离一枭肃杀之极的一笑,⾝形侧闪,冷然道:“蛮子,你到了地府⻩泉,也应该记住,是我长离一枭取了你的狗命!”

  虎魄鲁木怒骂一声,又待奋⾝扑上!

  长离磋一枭蓦茫然厉喝一声,⾝形有如大海旋涡般,呼轰回转,旋动中,连出十七腿二十一掌,罡气排涌,窒人呼昅,有若万山巨浪,漫天而到!

  这正是长离一枭的不之秘…七旋斩!

  虎魄鲁木但觉掌山腿形,有若天罗地网,挟着山崩海啸的威涌到,找不出一丝空隙,寻不到任何一寸没有劲力充斥的空间!

  鲁木狂号连声,口鼻被劲风逼窒得微渗血丝,他迎出的双掌,已在-那间“劈啦”折断!

  长离一枭卫西贯足全⾝真力于掌腿之中,出手之下,决不留情,鲁木腕骨一折,他已厉笑一声“波来波去”、“海流循环”、“再起忽落”七旋斩中凌厉绝招,已连续使出!

  于是,惨叫声混合着骨骼的碎裂声响起,虎魄鲁木头颅及胸前的骨骼已全被长离一枭震成粉碎,血⾁模糊的跌出两丈之外!

  入云神枪睹状之下,不由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但他目前在海天星纪雷的攻势之下,亦是自⾝难保,岌岌可危!

  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际,海天星纪雷已沉喝一声,右掌“错脉手”扣向耿忠肩骨,左掌并拢“削波斩”劈向对方胁下,‮腿双‬急出,连环腿扫向耿忠下盘!

  耿忠骤觉劲风自四面八方袭来,欲待躲闪,却已不及!

  他双目怒突欲出,喉头一阵暗响,手中一对沉重银枪,已蓦而幻化成千条银虹,刺向海天星纪雷!

  风劲、光寒,⾝闪、血溅,入云神枪耿忠一声闷叫,肋骨被纪雷生生劈断三根,⾝躯更被踢翻五尺!

  但是,他临危使出的那招“寒虹卷云”亦在海天星纪雷‮腿大‬之上,划破一道三寸血槽!

  长离一枭早已掠回江青⾝旁,他深恐自己痛爱的这位年轻人会有失误。

  这时,他淡漠的向海天星纪雷一瞥,沉声道:“纪旗主,留此人一命,你自己包扎伤势后,即往庄后察视!”

  海天星纪雷宏声笑道:“遵令,本旗主伤不碍事,这就领谕前去!”

  说罢,纪雷微一招手,已率领厅中十余名灰衣大汉,向外掠出!

  此刻,宽宏的大厅之內,仅有两拨技人仍在拼斗,一拨是为数约有七八人的烟霞山庄人马,正与数目相等的长离岛属下在激战,另一拨,便是双飞仙子全楚楚力敌“白沙黑五友”仅存的二人!

  江青望看全楚楚那凄厉之状,如她目前已是“強弩之末”了,看她那气喘咻咻的形态,及逐渐迟缓的⾝手,显已不能再支持多久!

  江青一面为全楚楚担忧,心中却更悬念其姐全玲玲的安危,他这时已顾不得可能会引起长离一枭的不快,钢牙一咬,便张口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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