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计谋连环,巧取制胜
“火球”张鑫一⾝华服进⼊这家勾栏院中。
大茶壶急忙上前招呼,道:“少爷,有相好的吗?”
张鑫道:“没有。”
“小的给少爷介绍一位,包您満意。”
张鑫道:“你们这里最美的姑娘是哪一位?”
⻳奴道:“⽟英姑娘。”
“最年轻的呢?”
“红姑娘,才二八年华。”
张鑫道:“以这二位姑娘来说,哪一位更美些?”
⻳奴道:“这个…”他接受过红姑娘的好处,说话自然要思考一下,但一个对他好,另一个对他更好些。
他正要说出另一个的名字,正好门前有一个三十出头,夙韵不恶的美妇走过,张鑫道:“这一个怎么样”
⻳奴脸一板,道:“贵客开玩笑了!”
“开玩笑?不会,我以为中年女人更体贴、更成。”
⻳奴冷冷地道:“那是老板娘。”
“老板娘?老板呢?”
“老板娘就是老板,由于她是女人所以不称老板,而称老板娘。”
张鑫道:“那好极了,就是她价码由她出,少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
立刻塞给他一张银票。
⻳奴一看,乘乘!真大方,居然是一百两。
这儿的红姑娘“打茶座”是三十两,开门八十两,过夜是一百五十两到二百两,这比开门还多了二十两。
本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看在银票份上,故作不见吧!
他抬抬下腭,道:“就在楼上后面,少爷,你右别说是我指点的,老板娘只接一个客人,别人不接。”
张鑫没听清,要是听清了他一定要问她接的那个客人是谁?
张鑫上了搂一直往后走。
后面是个单独的大房间,到了门口,正好门內探出一个头来,道:“什么人?”原来正是老板娘。
这位徐娘,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汪汪的大眼睛,真是风情万种,张鑫伸手就提粉颊一下。
她叫了起来,道:“X你格娘!你以为娘老也卖?”
张鑫道:“怎么?,你不卖?”
“X你格娘!我要是卖,你娘也卖!”
小张一脚揷了进来,道:“越是不卖我越有趣兴。”
屋中很豪华,老板娘嚷嚷着骂道:“X你格娘,你以为娘老好期负是不是?嘿嘿!包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上放下了蚊帐,帐內有人在睡。
老板娘一嚷嚷,这个人也就醒了,坐了起来。
小张以为,明明接客却说不接客,未免瞧不起他,道:“老梆子,你放心,爷们有的是银子,玩得起你!”
就在这时,蚊帐突然撩了起来。
小张惊极,嗓中发出一声怪叫。
原来这帐中之人,竟是他的师⽗“雷神”苗奎。
世土真有这种巧合的事,太巧了吧?
也可以说小张的气太差了,在他魂飞天外之时,知道逃走不易,立刻跑了下去,道:“师⽗,徒儿不知是您,徒儿该死…”说着自掴耳光。
老板娘道:“老苗,这小于是你的徒弟呀!”
“这是我苗奎瞎了眼,他竟然一犯再犯…”
他的意思是说,上次把当铺的女人弄了,今夜又要弄这一个,这个徒弟真是踏着头顶拉屎,欺人太甚于。
老板娘道:“什么!一犯再犯?”
苗奎杀机顿起,由边站起来,提起手掌。
张鑫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只有闭目等死。
哪知这工夫突然有人自后窗⼊,向苗奎猛攻一脚。
这当然是意外的事,苗奎的注意力全在小张⾝上。
这一脚凌空跺到,既狠又快,只不过苗奎毕竟是老油子临危发现有人施袭,半转⾝子一闪。
这一脚太快,而他闪得也稍迟了些“蓬”地一声,左肩仍被跺中,后退了五、六步之多。
小张哪会放过这机会,跃起窜出门外溜了。
如他还有师徒之情,就该留下对付敌人。
来人正是李双喜,他们是热不两立的。
“雷神”是吴三桂的人,吴恨透了李闯。
李双喜是李闯的义子,自是他们猎取的目标。
“原来是你这小贼!”
“老贼,你真有出版,师徒二人几乎真诚了同一条‘⽔路’。”
“雷神”也知道李双喜⾝手了得,本想立刻使出火器,但李双喜已经攻了上来,他只好接着。
这屋子很宽敞,二人烈的打斗,一些古玩都打破了,老板娘在外面哭闹,似乎她的恩客并没有那些古玩重要。
李双喜自然也知道他的火器利害,更知道论武功,苗奎也不逊他,刚才主要是施袭而已。
一击不成他就要撤退。
李双喜穿窗而去,在屋內苗奎不敢用火器,怕毁了老板娘的陈设,到了外面就不客气了。
连续使用两种火器,炸伤了李双喜。
只不过仍然被李双喜逃脫了。
李双喜的-、腿上都被炸伤,他必须找个地方治疗。
在附近镇上李双喜有一幢民房,越墙而⼊。
他才知道“雷神”非比等闲。
要不是闪得快,一件威力更大的火器,⾜能炸断他的腿双。
亮了灯一看,炸得很厉害,立刻找出物药自疗。
这时他忽然听到异声,骇然抬头,发现门外站立一人“千手秀士”贾笙噙着一副狞笑。
李双喜道:“贾笙,你是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贾笙道:“今夜我宁愿作小人!”
李双喜“仓”地一声撤刀在手,道:“爷们受了伤,也不会在乎你,只怕你这怪物⽩忙一场!”
贾笙道:“出一样东西,我留你海口。”
“什么东西?”
“你一向引以自豪的东西。”
李双喜冷笑道:“的确引以自豪,因为你这辈子…”
贾笙撤剑攻上,狠快无比。
贾笙今夜决定要带走那件东西。
李双喜不受伤是不会怕贾笙的,目前他接不下他的五、六十招,很可能就会流⾎过多倒地不起。
只不过要脫⾝却也很难。
此刻有一筹思就作了决定,立刻撤出伸缩短。
只要看到这“乾坤”就知道她的来历了。
用此的人,只有⽩雨亭⽗女和他的徒弟三人。
贾笙一看⽩芝到了,立刻破门而出,李双喜走近,⽩芝道:“算了,你伤的不轻,我来为你疗伤。”
李双喜很感,道:“⽩芝,你迟来一步我就完了。”
⽩芝道:“你们二人怎会结下梁子?”
李双喜自不能说出怀疑⽩、贾二人有一手的事,于是就以谎言搪过。
⽩芝为他疗后,道:“双喜,似乎目前要捉你的人不少?”
“我知道,吴三桂的人绝不会放过我。”
“清廷的‘巴图鲁’也在找你?”
“当然。”李双喜道:“其实南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双喜,我们可以到边陲去。”
“哪里?”
“比喻说,塞外和西域某处,没有人认识我们。”
“⽩芝,你真的愿意和我一道去厮守一生?”
“怎么?你不信任我?”
“⽩芝,你当今武林中除了你,我是谁也不信任了。”
⽩芝道:“双喜,你在中原太危险了。”
“要带走那些宝蔵可就有点难了!”
“把它一处一处地掘出,一处一处地出手卖掉,变成银票带走,再多也不用发悉了吧?”
李双喜道:“⽩芝,这主意很好,在我养伤期间就由你处理,挖一处卖掉一处…”
⽩芝道:“双喜,你信任我吗?”
“⽩芝,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好,我来办,你的伤痊愈后,咱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中原了。”
“到那时候,手中有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边又有一位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我不是变成了神仙了?”
司徒胜听说师⽗⽩雨亭殁于终南山,兼程赶往。
这天在饭馆中吃饭,忽然有人招呼。“小伙子,你不是司徒胜吗?”
这年轻人⾝材⾼挑,颇为英俊,连忙抱拳道:“在下正是司徒胜,这位前辈是…”
“我是‘魔钩’庞大元…”
“原来是家师的故,失敬,失敬!”
庞大元道:“看你行⾊匆匆,要去何处?”
司徒胜道:“家师去世,晚辈要赶往终南山为家师料理后事,此事庞前辈没听说吗?”
庞大元愕然道:“这消息正确吗?”
“是友人告知,应该不会假。”
庞大元道:“真想不到⽩兄会走得如此之早,不知是什么人居然有此⾝手?你知道吗?”
“听说是‘天边一朵云’南宮远和他的师侄女施袭。”
“卑鄙!”庞大元道:“好老嘁!我有机会也会为⽩兄报分。”二人谈了一会,庞大元先走,稍后司徒胜也离开此镇。
哪知出镇才七、八里,天⾊傍晚还未黑,就被人挡住去路。
这人居然也是个年轻人。
“你是司徒胜?”
“是…是的,请问姑娘是…”
“八王蛋,你少装糊涂!”
“姑娘怎可骂人,在下和你又素不相识?”
“你要去终南山是不?”
“姑娘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要管,去收⽩雨亭的尸对不?”
“对对!莫非姑娘听到不久前在下与庞大元的谈?”
“不错。”
“姑娘找在下何事?”
“我要宰了你!”
司徒胜见她无理取闹,不由大怒道:“你行吗?”
“宰你这徒,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是什么人?”
“如你能不死,我会告诉你的。”
两人就在山中山径上打了起来。
这姑娘当然就是余抱香了,她只知道玷污她的叫司徒胜。
她怎知道是张鑫信口胡扯的?
余抱香的剑势凌厉对绝伦。
司徒胜的⼲⼲也绝对无匹。
但两人都是“四绝”之后,功力差不多。
七、八十之后,胜败不分,一百五十招也是一样。
“慢着!”“呛”地一声,司徒胜格开一剑,道:“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恨?”
“你是狗,猪…”
司徒胜一字字地道:“我却以为你是个疯子,我自信与你从未见过,你却一见面就动手,真不可理喻!”
余抱香当然也不是未怀疑过。
如果玩她的是司徒胜,就不会说出自己的姓名。
设若他真是司徒胜,人长得又不错,为何要蒙起她的面孔,使她看不到他,这当然大有疑问。
“你没做坏事玷污一个女人?”
“玷污女人?哪个女人被玷污了?”
“要你管!”
司徒胜道:“不是侈被玷污,与你何⼲?”
余抱香道:“你有未去过终南山?”
“没有,这是有生第一次。”
“未去终南山,你怎能找到⽩雨亭的埋⾝之处?”
“友人画了详细的路线图。”
“你真的没有占一个女人的便宜?”
司徒胜大声道:“你怎可这样随便猜忌别人?”
老实说,司徒胜的口音和张鑫也不同,一个是河北人,一个是山西人,这口音相差很多。余抱香在外面也跑了五、七年,江湖经验也不差。
她一看司徒胜的神态,就不像个徒。
司徒胜并没有被他的师⽗带坏了,原因可能是他很少在⽩雨亭⾝边,要不只怕也早被污染了。
余抱香回头就走,也没道歉一声。
司徒胜心道:“果然就是个疯女人,莫名其妙!”
余抱香心情不好,奔行了一会,实在累了就在山壁上一个山洞中休息,她现在真正是心灰意冷。
正因为如此,和她的师叔暂时分了手。
南宮远不知道她发生的事,只以为女人的情多变。
哪知和司徒胜打了一百五十多招,又奔行了十余里路,竟然不知不觉沉沉⼊睡了。
这真是太危险的事,而且危机立刻降临。
突然,她被点了⽳道。
人已醒,但却不能动弹,因为点⽳是要很用力的。
不久,她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块手帕。
为什么这个人的举措和上次那个一样?
当然,是因为此人只想玷污他,却不想被看到。
她感到悲绝,怎么会如此倒楣?
要不是此人仍在暗暗地盯着她,怎会这么巧?
余抱香恨极,但是恨是无济于事的。
她必须设法不使这贼得逞。
她觉得有些动作似曾相识,这怎么可能呢?真的又是上次那个⾎贼吗?她真正是哭无泪了。
于是她收拾起悲的情绪,全神贯注而进行解⽳。
严格的说,人在做这种事时是不可能解⽳的。
只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她是被奷污而非在合作。
这贼也活该倒楣,他非常贪。
大约近一个时辰时,他突然⾝子大震,翻落地上。
余抱香已经坐了起来。
她看清了来人,居然是“雷神”之徒“火球”张鑫。
瞬间,余抱香气得⾝发抖。
她要一块一块地把他割成千万块。
小张知道这一次八成是完了。
只不过未到最后关头,总要尽量设法,他道:“香妹,我是太爱你,才会出此下策的…”
她一言不发,先在他的腹小上跺了两脚。
“香妹,我知道我犯的错不值得原谅,可是你我已有夫之时,你可以杀了我,只不过你能再嫁别人吗?”
的确也是事实,怎能再嫁别人?
“从现在开始到你六十岁好了,至少还有三十五年,合计一算多少个⽇子,你能单独熬过去吗?”
一个处子可能以为可以单独熬过,但一个已有过男女经验一次以上的女人,则可能以为大不可能了。
除了人之心外,还有传宗接代,绵延香烟的问题。
他们余家本就只有她这个女儿,她不能不成家。
她能和这个成家吗?
“香妹,我虽不肖,但也是火器名家‘雷神’之徒,也是来自世家,如果妹子能饶了我,从此改过向善,我们可以回到原籍⽩头偕见…”
“你做梦!”
“香妹,我以为人生在世,能和爱你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是幸福的,再说,你今生再嫁别人吗?”
“那是我的事!”
张鑫心眼恨我,听出她的口气似乎气已消了一半。
于是他淌着泪道:“香妹,我张鑫死有余辜,也无颜再敬活人世,你就马上手吧!越快越好!”“你以为我不敢?”
“你怎么会不敢?我害过你两次,赔上一命也是啡有应得的,香妹,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余抱香以为杀丁他能不能嫁别人呢?
也不是不能,因为杀了他别人并不知道她失⾝于小张的事,自然可以再嫁别人,但是自己总有点窝囊。
即使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良知总是知道的。
她非嫁人不可,要不就杀了他终生不嫁。
她不出声,张鑫道:“香妹,我死之后也不必埋我,让野狼吃掉算了,但我的灵魂一定能随时在你⾝边保佑你的,香妹,就请你快点动手吧!”
余抱香的心动了,人就是这么矛盾的,他越是要她杀他她越是不杀,事实上是小张的话击中了她的弱点。
这弱点就是她不能再嫁别人,因为她不是不重视贞的女人,她冷冷地道:“你真能改琊归正吗?”
“香妹,你把我杀了吧!”
“怎么,不能?”
“不是不能,而是改琊归正还是对不起你呀!”
余抱香余恨未消,实在妨不了这口气。
如果仅是一次,还则罢了,居然还有这第二次,而且完全一样把她的脸蒙起来,必然是玩完了扬长而去。
假如还有第三次的机会,一定仍会发生。
想到这里,她又动了杀机,一定仍会发生。
想到这里,她又动了杀机。
张鑫也知道,此刻仍是九死一生,道:“香妹,你杀了我,反正这件事我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仍可嫁人,我真的是死有余辜。”
余抱香提掌运动,但是她真能嫁给别人吗?
他虽然是強暴她,在另一方面总是有了夫之实,如他能痛司前非,不也可以考虑一下吗?
她出手逾电,解了他的⽳道,道:“对天发重誓,如果你能故态复萌必会受到天谴,立刻发誓!”
张鑫心中大喊,道:“老天爷,谢谢您!”
他不敢怠慢,跑下磕了三个响头,道:“皇天及过往神明在上,小民张鑫如有再犯此错,就叫我抱尸荒山,尸骨不全。”
余抱香这才叫他起来。
张鑫道:“我想来想去对不起你,也配不上你,⼲脆今后捡鞭随镫作你的奴隶好了。”
“你只要真的改头换面子。就不必自馁,因为正如你所说的,此事我知我知别人并不知道。”
“香妹,我只想作你的奴隶来补报你。”
“能原谅你就不须补报。”
“香妹,你真的愿意和我厮守一生?”
“当然!”
“那我们应该举行个仪式。”
“将来一定要,现在不必。”
“不举行仪式,我们在一起别人会不会说闲话?”
“我们可以说只是朋友。”
二人有了这种关系,一个女人很难抗拒这种惑和他那花言巧语,于是他们自然地就像夫一样了。
可以说夜夜舂宵,从不虚度。
余抱香过腻了这种江湖生涯,以为将来不会有好的结局和小张商量决定回到原籍云南去过田园生活。
这本是个很好的建议,而且余抱香手头也有三、五万两银子,后半世的生活不成问题,小张也答应了。
最初余抱香还以为他早起练功或外出买早点,起四处找寻,知道小张溜了,她差点气错。这显示小张本没有诚意和她厮守一生。
他不过是为了保命而敷衍她,和她在一起半个月,也不过是为了在她的⾝上得到某些乐趣而已。
她真后悔,居然会相信这贼能改头换面。
她发下重誓,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李双喜的伤差不多全好了。
⽩芝的挖宝工作已近尾声,一共九处宝蔵,已挖了八处。
“⽩芝,我们到了西域可以建一城堡,成立一个王国,统治一些子民,那将是我们永久的天下。”
⽩芝道:“到了那里再说吧!只有一处了,我先挖了再说。”
“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了!八处我都自己挖了,就差这一处,你要把伤完全差好也好长途跋涉,好,我去了。”
李双喜心満意⾜,他相信自己和义⽗不同。
他的义⽗闯王只知道杀掠,不知守城,有所谓能攻不能守,他以为他比义⽗有福,⻩金美人都已到手,这世上还有什么遗憾的事呢?
大约是晚膳稍过时分,他估计⽩芝也该回来了。
他一定要等她回来,好好喝几杯来庆贺这最后一笔财宝到手,明天就可以上路了,心表真是愉快极了。
只不过⽩芝没有回来,院中却站着三个汉子。
由这三个人的轻功看来,绝非⾼手。
也可以说,即使一对一非他敌手,三人联手一定不成。
甚至他可以隐隐看出这三人的辫子和服饰,必是満人。
这必是清迁的“巴图鲁”
是⽩芝挖农副产品怈密,她已经陷⼊敌手了。
⽩芝如陷敌手,一切都以泡汤,国为所有的宝蔵换成的银票都在⽩芝的手中,李双喜前后判若两人,刚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世上相当幸运的人呢?
“三位是…”
“大清帝国的‘巴图鲁’。”
“找在下有什么事?”
“你是李闯的义子李双喜没有错吧?”
“没有错!”
“那就跟咱们走吧!”
李双喜不必问为什么?已无必要。
清迁虽不如吴三桂那么恨他们义⽗子,却也十分忌讳他们,绝对不能再记他漏网逍遥法外的。
李双喜道:“你们怎知在下隐在此处?”
三人同时一笑,道:“有人告密!”
李双喜一惊,是鱼、汤、熊、郭四人?
这四人绝对不在此处,那是谁?他道:“是什么人告密?”
“我们也不知道,只按到一张告密的约条。”
“我能不能看看那纸条?”
“不必!但我们可以告诉你,是个女人写的。”
李双喜陡然一震,女人,会是⽩芝吗?
不!绝不是她,他知道⽩芝对他十分热情,可以说永远也离不开他,猜忌她是绝对不公平的。
“跟我们走是要我们硬请?”
李双喜,道:“试试看吧…”
一出手就是杀着,刀焰如雪崩冰溅,寒芒刺目。
三个“巴图鲁”一人用刀,两人用斧。
用刀的稍差,两个用斧的招术精奇狠辣。
李双喜估计自己不可能击败三人,既然可能取胜就必须早作打算,现在清延鹰⽝到处都有。
李双喜也知道,要撤退也需要技巧。
他冷笑一声道:“怎么?三人联手还不够,背后又宋了两个,你们到底还有多少?齐上嘛!”
他说着就向三人的后面望去。
三人自然会回头观望,李双喜窜⼊屋中,却自侧窗溜了,现在他要弄清告密的人是不是⽩芝?
于是他去了最后一处,九个埋金处的最后一处。
他发现坑⽳还在,宝蔵已取走,⽩芝不见踪影。
是⽩芝吗?他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她,告密的女人会是谁?三人“巴图鲁”实在没有必要说谎。
鱼得⽔上很久,但未睡着。
他近来听到的家国大事都是极不利的。
清军消灭了李闯和四川的张宪忠两巨寇,接着就大举南下,目前河北、山东一带都已⼊清兵之手了。
明眼人可以看出,弘光帝⾝边的人不可能对付近百万清兵的庒力,有心人个不伤时忧国。
就在这时,忽然隐隐捍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窗外一闪。
鱼得⽔心头一惊,甚至他以为加⽩雨亭及南宮远都办不到。
鱼得⽔追出时,落下一片纸条,隐隐发现那人影已在对面屋上,一闪而没仅仅看到了个下⾝。
是个女人。
鱼得⽔的目力过人,在月光下他看得真切。
这女人可能是一双莲⾜(小脚)。
莲⾜女人会武功的大不乏人,但武功如此⾼的真是绝无仅有了。
追了一会就追丢了人。
他想了一会,想不出这女人的来历。
回到屋中看看那字条,上写:“杀菊”者“四绝”中的一人,是不是你们“梅”的上一代?
“原来是‘菊夫子’之女徐小珠?”
这想法就不会太离谱了。
李悔和小熊也被惊醒,二人忽然发现鱼得⽔后窗餐有人窥伺,小熊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对鱼大哥不利的,他绝不客气。
他怕此人是谁,以她自己的庇股来挡,小熊这一个威力不算太小的火器“轰”地一声炸开。
这一幕鱼得⽔也正好看到了。
他大叫“小熊,住手!”已扑了上来。
待在窗外窥伺的是⽩芝。
她始终不忘鱼得⽔,却又不能专一。
她在得到全部宝蔵之后,向満清的“巴鲁图”告密,然后南下去找鱼得⽔。
她当然知道⾝怀十亿两银票,对鱼得⽔有多大的昅引力?必然会以上宝接待她吧?
她不知道鱼得⽔已对她倒尽胃口。
此刻李悔已被炸伤。
她之所以被炸伤,主要是看出窗外窥伺者是⽩芝,为了鱼得⽔宁愿牺牲自己受伤。也不能让⽩芝被炸死。
所以她以庇股为⽩芝挡了这一枚火器。
李悔的下⾐被炸得⾎迹斑斑,尤其是臋部。
鱼得⽔抱起李悔,道:“李悔…你这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以⾎內之躯挡火器。”
“鱼大哥…我怕⽩芝被炸死…”
“你何必管别人的事?”
“因为⽩雨亭死前已觉悟,且成全过你…所以我为…只要⽩芝未包蔵祸心…就不该伤她…”
“你真是太原傻了…”抱⼊屋中,立刻叫小熊拿药箱来似乎本不重视⽩芝的存在。
本来要悔的庇股受了伤,⽩芝来治疗最好。
只不过鱼得⽔不放心,却道:“李悔,这伤处我不便为你治疗。”
李悔道:“鱼大哥,我信任你…”于是小熊把药箱取为,连连道歉退出屋外,鱼得⽔开始为她疗伤,她的臋部被炸得伤痕累累。
还有腿大处,但是其他部位却没有受伤。
“李悔,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重是不是?”
“不是重不重的问题,而是这部位受伤将来会留下疤痕对一位姐小来说本没有妨碍,其他部位一点也没有。”
“那就她,鱼大哥,⽩姑娘未受伤吗?”
⽩芝被冷落在一边,脸上像结了一层冰。
她⾝上有十亿两,本要来献殷勤的,想不到鱼得⽔好像本未看她一眼,甚至她本不存在似的。
⽩芝道:“我就是死了,与他何⼲?”
鱼得⽔道:“你爹临死前都对你失去了信心,你要是还有作人子者的心肠,就到终南山把遗骸运回中原,重行好好安葬!”
⽩芝道:“他有个好女婿,我算什么?”
“我们已不是岳婿关系,我葬他,他授我武功却是以朋友的关系进行,因为他说他已经没有女儿了。”
⽩芝忽然笑了起来,那笑比哭还难听。
李晦道:“⽩姑娘,别介意,鱼大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以为你自己应该在⽩前辈⾝边。”
⽩芝道:“你少卖弄,我不领情。”
鱼得⽔冷竣地道:“她以⾎⾁之躯为你挡火器,你却不领情,像你这种女人领情又如何?”
“我这种女从又如何?”
“问别人总不如问自己好吧?”
“我觉得自己很不错,至少对你是够了。”
鱼得⽔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道:“你的恩情,我们鱼家的人存殁均感,这未免太伟大了!”
“‘伟大’二字我的确当之无愧!”
鱼得⽔边说话也以为多余了,门外的小熊道:“你他妈的脸⽪有多厚?难道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和李双喜狗⽪倒灶的事,都搞烂了还要装忐洁烈女?”
⽩芝冷冷一笑,道:“本起我是来献宝的。”
小熊道:“献宝;我看你是来耍宝的。”
⽩芝道:“李闯生前埋蔵的金银财宝共九处,全部挖出来,李双喜以为我会陪也去西域去建立一个王国,我却把全部宝蔵换成银票带来,本打算给你,由你献给史大人的,现在…”她取出一大卷银票亮了一下。
鱼得⽔等人一震,果真如此,这十亿两对南明太重要了。
李晦道:“⽩姑娘,你的好意我们都十分感,这份爱国情也无以伦比,其他小过节就微:不⾜道了。”
⽩芝道:“现在嘛!我又改变了主意。”
鱼得⽔冷冷地道:“这可由不得你!”
⽩芝道:“鱼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得⽔道:“这些民脂民膏并不属于李闯,当然更不属于你的,你本就应该全部拿出来,以助军需共赴国难!”
“笑话!李闯是李闯,我是我,我以自⾝的危险到这十亿两,爱给谁就给谁…”
鱼得⽔道:“你要给谁!”
“谁最顺眼,我就给谁!”
“谁最顺眼?”鱼得⽔道“在目前连李双喜都不顺眼了吧?”
“如果我看着満清的‘巴格图’顺眼,说不定我会送给他们,反正我一个女人怎么花也花完这么多。”
鱼得⽔道:“留下一百万两作我个生的生活费,其余的全部留下来。”
“你要命令我?”
“对!只要是大明的忠贞子民,谁都有资格命令你这么做!”
⽩芝“格格”笑道:“你不配!”
“我马上就要你知道配是不配…”
鱼得⽔下要放下物药生擒⽩芝,这十亿两对这风雨飘摇的破碎河山太重要了,但⽩芝往外一冲,不到一招就制住了小熊。
本来小熊也不会那么差,他是未及提防。
鱼得⽔道:“⽩芝,放下小熊!”
“你凭什么命令我?告诉你,我就是把这十亿两银票丢在⽔里,也不会给你们的…”
她往后退着,道:“别跟踪我,我会要他的命,到了郊外我会放了这小子,我还不屑宰了他,可别以为我开玩笑!”
李悔道:“⽩姑娘,你放心!放下小熊别人不会难为你。”
⽩芝道:“你懂什么?我现在⾝上有十亿两。”
她挟着小熊退去,鱼得⽔叫李悔留下,他要过回追上生擒⽩芝,不能让她带走十亿两。
“鱼大哥,为了大明你就迁就点…”
“怎么迁就?”
“她无非是讨好你,这也没什么!”
“覆⽔可以重收吗?”鱼得⽔已经走院了。
他当然可以追上⽩芝,而且绕到她的前面去。
⽩芝见无人追来,就放了小熊。
小熊握着两件火器,大声道:“⽩芝,你如不留下那十亿两银票,我就轰你两家伙,你信不信?”
⽩芝道:“我不信!”
“你以为我唬你?”
“你当然是唬我!我是个烂女人对不?”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个清⽔货?”
“就因为我是个烂货,所以不值十亿两。”
“你当然不值十亿两,你一两也不值。”
“这就对了,你会让我和十亿两同归尽吗?”
小熊一愣,眼看她扬长而去,道:“回去告诉鱼得⽔,要这十亿两必须陪我三夜,不然免谈!”
小熊“呸”地一声唾了一口,道:“你要不要脸?”
⽩芝道:“有什么了不起?少见多怪!”
小熊呆了,这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芝“格格”笑着,回头道:“小子你很吃惊是不是?当然你娘要不和你爹上,你是怎么来的?”
小熊骂道:“你简直不是个玩意儿…”
这工夫⽩芝正在得意地笑着,一条人影自树上泻下,由于是施袭,未出三招⽩芝就被制住了⽳道。
这人当然是鱼得⽔,立刻取得她⾝上的银票。
大约看了一下,果然有十亿两左右。最小的票面也有五万两。
临去留了十万两给她,还踢了她一脚。
这一脚自然是为她解⽳的。
⽩芝已经能动了,可是她还坐在地上未动。
她恨鱼得⽔,她几乎想死,但她绝不自绝,她要报复。
要杀鱼得⽔,她还差得远。
只不过她还有其他方式,比杀她还使他痛苦。
躺在凉凉硬硬的地上,品尝着意失的滋味,不久之前她还是十亿两的主人,现在她等于穷光蛋一个。
虽然鱼得⽔为她留下了十万两,十万与十亿相比简直不能比拟,她嘶呼着…-跃而起,道:“我要报复,我要永无止休地报复…”
突然,她凛然愣住了。
她的⾝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和卜亿两银子有密切关连,他本该是这十亿两的主人,他当然就是一脸杀机的李双喜。
他一直不停地打听,他易容成功,清迁的“巴图鲁”多和他臂而地,他们却一直未能认出他来。
李双喜道:“你绝对想不到是不是?”
⽩芝木地道:“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的确够快!也是幸运。”
“快是快,你仍然迟了半步…”
“什么意思?”
“你李双喜难道猜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莫非十亿两已经不在你⾝上了?”
她“格格”笑了起来,他上前抓住了她的双臂。
她不想反抗,并非怕李双喜,现在她又觉得对李双喜太不公平了,银票已经在鱼得⽔手上,他却一点也不领情。
“说,银票呢?”
“你宰了我吧!我⾝上全部所有的只有十万两。”
“其余的呢?”
“破鱼得⽔抢去了!”
李双喜一字字地道:“鬼才信,你是自动送给他的,你下!你很欣赏他的‘爱瑜伽’是不是?”
⽩芝“格格”笑着道:“‘爱瑜伽’算得了什么?太平公主的‘万声娇’、‘锁功’、‘主房秘诀’以及‘老婆方’等等,他无所不通,所以办起事来简直是不能形容了,格…”
李双喜双目⾚红,这才知道他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十亿两反而换来了莫大羞辱。
他的动作如风,也如狂疯的野兽扑向⽩芝。
他一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脚裸,这动作是十分明显的。他要把她撕成两片,而八片…
只有这样才能使他解恨。
或者,即使如此也不能使他消除中之气。
也正因为如此,以及看到她了无惧⾊而停止了行动。
一个美好的女前程似锦,居然能视死如归。
现在他终于懂得了她的意思,她也许比他更悲绝、怨恨,所以她想籍他的手离开这个世界吧?
这猜测八九不离十,他一字字地道:“要我杀你,门儿也没有。”
“你能不杀我?”“我当不杀你,因一种方法也许比死还厉害。”
“是什么方法?”她显然并不相信。
“我要砸塌你的鼻子,撕去你的一只耳朵,戳瞎你的一只眼,在你的脸上泼一盆开⽔…”
⽩芝突然变⾊。
以女人来说,美容原来比生命还重要的。
李双喜得到了答案狂笑道:“原来你也在乎这办法。”再次伸手去抓她的头发,一次她不再等死了。
她疾滚三步,一跃而起。
李双喜猛攻狠打,⽩芝虽然稍逊,百招內却不会有决定必的成败,李双喜道:“你原业是个妇?”
“你怎么说都成。”
“是不是除了我和鱼得⽔,还有其他户头?”
“怎么?你以为只有你们二人平分秋⾊?”
“X姐小!还有多少?”
“多哩!老的小的、⾼的矮的、肥的瘦的,数不清!”
李双喜越恨就越是无法速战速决。
⽩芝道:“你还是逃到边陲去吧!中原已无法立⾜了,各方面的人都在抓你,我是你就马上走。”
“要走也要先宰了你。”
“不见得吧!只可惜杀我的机会被你蹉跎了。”
“你胡扯什么?”
“看看四周!”
李双喜这才发现四周有七、八个人,不须看第二眼就知道是清迁的“巴图鲁”的确是四面楚歌。
李双喜立刻停了手,向左边孔隙处疾掠。
“想跑?”立刻有二人拦住。
李双喜不想耽搁时间,立刻调头向右,仍被挡住。
李双喜拔刀出手,三个就够他调理的了,其余的并不全上,地防他逃走。
⽩芝缓缓向另一边走去,她谁也不帮。
一个“巴图鲁”道:“姑娘,慢着!”
⽩芝停下道:“有什么事?”
这汉子显然是这八人中的头子,道:“谢谢你抓住了他,使我们的人能及时找到他,以便逮他归案。”
⽩芝道:“不必谢我,我拦住他不是为了讨好你们。”
“姑娘若肯去见的我们的王爷,必然…”
⽩芝道:“我目前没时间…”说完就走。
这头子抬抬下腭,另外三汉子立刻包抄而上。
⽩芝撤战,头子道:“原来姑娘是名人之后?”
⽩芝道:“名人之后又如何?”
头子道:“王爷更会喜!”
⽩芝道:“你们心目中的王爷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头子冷笑道:“你可别不知好歹!”
三人加紧攻击,⽩芝有点吃力,大约只能支撑五、七十招。
那边的李双喜所接下的三个比较厉害些,此刻已有些招架不住,还被其中一人蹴了一脚,扫了一掌。
就在这时,忽然两条⼊影飞泻⼊场。
这二人都蒙了面,一人拿了一小树,看来是刚刚拔起来的。
另一人使的是一对护手的钩。
由于二人来的突兀,算是施袭,立刻伤了两个“巴图鲁”
李双喜绝处逢生,知道拿小树作兵刃的是“恶”宇文彪,他本是用齐眉的,大慨是怕怈露了⾝份。另一个自然是“魔钩”字大文了。
这二人过去都是闯王⾝边的红人。
闯王死后,他们也变成了过街耗子人人喊打,只不过他们还念旧情,肯现⾝救李双喜。
这可能和李双喜过去对一些武林中人很豪慡之故,其实他之豪慡是为了获得他们的半式武功。
三人当然不会恋战,伤了人立刻就撤。
部下要追,头子道:“不必追了,我知道他们是谁?飞了鹦鹉飞不出,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再看看⽩芝,也在混战中不见了。
⽩芝失去了十亿两并不十分心痛。
鱼得⽔不领情,视她为⺟狗一样的女人她受不了。
事实上,她的行为又如何呢?
此刻⽩芝在洒楼上独酌,而且已喝了五、六斤花雕:
在一个不太善饮的女人却已经够多了。
她消极、颓废而又偏。
她对自己说过,她要无休止地报复鱼得⽔。
现在就来了机会。
此刻是晚膳时刻,天还没有黑,这酒楼上下几乎満座武林中人几乎占了半数,而且还有两个面孔。
这二人,一个是小熊另一个是李悔。
只不过他们并未在一起,而且也易了容。
由于⽩芝对他们太,仍可看出他们的特征。
就在这时,⽩芝端着杯子道:“哪一位同意愿意和本姑娘喝几杯?”醉态可掬更加人。
莽莽武林之中又有几人知道她很谁?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个油头粉面的三十左右汉子端着杯子,噙着轻浮的方笑走了过来。
但这人才走到一半,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背戟的青年却抢先了一步,道:“姑娘,小可陪你喝一杯。”
⽩芝道:“好!好!不知⾼姓大名?”
“在下‘豹子’⾼登…”
“哗…”地一声,一杯酒自后面泼来,那汉子一闪,仍然被溅了少许在头脸上,此人生了一双鼠眼,精芒四也把酒泼向“豹子”⾼登。
“豹子”已有准备,当然也是泼不中的,厉声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齿着牙道:“‘徒命七郞’萧非!”
“原来是你这亡命徒?”
萧非道:“你给我滚得远远地有我在没有你的份儿!”说着就要上前坐到⽩芝对面。
“豹子”⾼登伸手就抓。
他的动作真像豹子一样,其疾如电。
萧非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甩肩让过一抓,一面砸向豹子的外臋,二人近⾝相搏,这一手既狠又毒。
⽩芝对于二人的搏杀视若未见。
她又举杯道:“各位同道,我是一代名捕‘一把抓’的未婚,我们先行易择吉开张,都已过尝了鲜哩…”
酒楼上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人惊呆了。
要不是酒已过量,那就是这女人有点不对劲。
楼下的人都挤到楼上来。
⾼登和萧非还在动手,两人显然差不多。
⽩芝睡眼惺忪道:“鱼得⽔不守婚约和李闯的女儿粘在一起,我又何必独守空闺…”
有人大声道“对对!姑娘是聪明人,这年头太已经不是‘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时候了,那不过是宋儒以理杀人的⾼调。”
另一个人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能玩玩就玩和自苦这天气一个人睡凉被窝,那滋味可不好受。”
这话引起一阵大笑。
这种劳话有几个男人不爱听的?
⽩芝不以为忤,道:“被窝嘛!永远也不会凉,他有女人我也会找男人,我和他标上了!”
“对呀!”一个轻薄男子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她下流,这些下三滥男人更下流。
他们以为在这场合逗一个女人说劳话,那是了不起的。
⽩芝道:“他们二位一时瑜亮,一时半刻也分不出胜败我可要走了!不过各位千万别忘了,我仍是鱼得⽔的未婚,他玩别的女人,我偶孬弄弄男人换换口味,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嘛!”
有人大声叫“好”!有人大笑,也有人大叫“过瘾”!
但这些武林中人及非武林之內,也不管正人群子的。
这几个君子知道这种女人打她、骂、都没有用,也许也轻蔑的方式对待她,可能有效些。
他们作出哎吐的声音和状态,表示对她的厌恶。
⽩芝下了楼,李悔大声宣布鱼、⽩的婚约早已解除了,然后和小熊也下了楼。
李悔过去为了成全鱼得⽔,处处让着⽩芝。
那是她发现⽩芝不免对鱼说了,而他却不信之后,她以为她不该管这些闲事,鱼得⽔自有一天会了解的。
正国为如此,她曾经以臋部挡住了⽩芝的脸。
她的臋部被小熊的火器炸伤,却救了⽩芝。
要不,至少她的脸部会受伤,她⽩芝却一点也不领情。
现在李悔不再原谅这个女人了。
李悔和鱼得⽔之间清清⽩⽩,⽩芝却说得十分下流,她自己很滥,几乎是人尽可夫,这还不要紧,居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下流的话来。
这可以猜到她的心态,她旨在侮辱鱼得⽔也是自暴自弃。
这一手十分剧毒,所以两小非教训她不可。
到了郊外,二人拦住了⽩芝。
⽩芝不在科地道:“怎么?要为鱼得⽔找场?”
小熊道:“想跟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有更下流的?”
⽩芝道:“你真要看?”
“当然!”
⽩芝道:“胆子够大吗?”
“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
“叭”地一声,⽩芝的带断了,子“刷”地一声落在脚面上,露出了溜光⽔滑的⽟腿,这一手比李悔更大胆露骨些。
当然,即使李悔没穿內也看不到紧要的部位,
小熊立刻转⾝去,道:“⽩亭雨上辈子作过什么缺德的事?居然有这么一个外表看来人模人样,骨头却没有四两重的货!”
⽩芝“格格”笑道:“这么嫰不敢看嘛!真差劲!”
李悔道:“人要脸,树要⽪!⽩芝,你这样当人侮辱鱼大哥,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吗?”
⽩芝道:“对得起,因为我爹这辈子也没作好事。”
小熊道:“一个女人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什么叫尊严?你以为你爹和你娘上玩那个时候,他们都十分庄严,心中只想着神圣的任务一传宗接代?不是为了解决?”
“这…”小熊大声道:“你简直不是人!”
⽩芝一字字地道:“如果鱼得⽔算人,我宁可不是人,他抢走了我的十亿两,又无视予我的存在,他才不是人!他是魔鬼!”
她嘶呼着,声嘶力竭。
小熊忍无可忍,扑了上去,此刻⽩芝已提上子。
她撤出“乾坤”
小熊不敌,李悔加⼊,⽩芝以一对二,接不过七、八十招。
⽩芝的确很消极,却不想死在这二人手中。
她恨李悔,她以为鱼得⽔瞧不起;她和李悔有关。
⽩芝力攻两招,向林中窜去,小熊要追,李悔道:“小熊,算了!她现在已经不太正常了…”
小熊道:“一个年轻女人在酒楼上会说出这种话!”
“一个人失常了,什么话都可能说出来。”李悔道:“还记得我以前动动就绷断带的事了?”
“当然不会忘,像要献‘宝’似的。”
李悔打了他一下,道:“其实那正是自卑的一种反,⽩芝表面上是在报复鱼得⽔骨子里却是自和自卑。她本要丑化别人,却先伤到了自己,很多人都地犯这⽑病,忘了打出一拳会有反震之力,打得越重反震越強。”
小熊道:“你这话很有道理,以前你消极颓废,自暴自弃,原因是不是由于你是李闯的女儿?”
“对!上天要我托生为他的女儿,太不公平了!”
小熊道:“以后只怕再也看不到你的带绷断了…”
李悔正要打他几下,忽然低声道:“小熊,咱们必须动点脑盘,才能脫⾝了。”
原来四周有十来个“巴格图”却未扑上。
二人以“蚁语蝶音”换意见,而且还动上了手。
李悔上前踢了一脚,狠声道:“你刚才的话不但是侮辱,而且还有点逗挑的意图,你以为姑娘是谁?”
小熊还她一拳,但没有打到她。
小熊打不到人更加气恼,立刻反扑道:“李闯的女儿,一个贼婆娘,对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侮辱不侮辱?”
“我是贼女,你是地痞流氓!”
地人狠攻了一阵,四周的人隐伏不动,坐山观虎斗。
打了一百招左右,李悔在小熊庇股上狠踩了一脚。
又过了一会,再砸小熊——拳,但李悔也挨了一掌。
此后二人挨打的次数越来越多。
最后二人⾝形一分,各掏出一件东西,互相掷出。
“轰轰”两声巨震,泥尘烟硝飞溅弥漫,稍散之后,隐隐可见地上躺着两个人,一动也不动了。
看来两已被炸死,或者重伤昏。
四周的十来个人走出来,还自林中牵出十来匹马。
走近一看,两小⾝上⾐衫多处破碎,⾎渍斑斑。
有——个“巴图鲁”上前一试小熊的心脉,道:“似乎已经死了?”
另——个去试李悔的腕脉,道:“这个也死了…”
为首的汉子道:“死的也要弄回去,我们走了!”
一个“巴图鲁”已把李悔弄上马,另一个也要把小熊弄到鞍上去,头子道:“带他回去⼲什么?不嫌累赘?”
众人走后,小熊坐了起来。
他刚才闭住心脉,瞒过了对方,当然那是不能太久的。
他要暗暗跟着这些人。
这些“巴图鲁”奔行了地十余里,停下歇息。
为首的道:“能带回一个李闯的死女儿,也可以两面领赏了。王爷有赏,‘平西王’也少不了咱们的。”
这工夫忽然有一个“巴图鲁”大声道:“跑了!那贼女没有死,逃往林中去了,快追呀!”
看到李悔逃走的人只有那一个,但发现马鞍上已经没有人了,立刻就有三个向林中疾扑。
哪知林中飞出两个卵大小的东西。
有人大喊:“快伏下!火器…”
由于火器丢得颇內行,很低,此人语音未停,已经是“轰轰”大震,立刻就传来了惨呼声。
清兵⼊关,杀戮太狠,汉人恨之⼊骨。
“扬州十⽇”杀人五万“嘉定三屠”死者也有八万人,沟渠⾎⽔流溅,尸积如山,一个月才清理完毕。
这都是汉人所永不能忘的⾎仇。
刚才这两件火器都是威力強大的,本主不有意⼲掉这几个人,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梁子是结下了。
二人这一套当然是预先计议好的。
他们⾝上经常带有一些玩花稍的道具。
刚才在火器炸爆时,趁机在⾐上撕破多处,然后把一些红⽔涂⾐破之处,看来像是遍体鳞伤。
在烟硝泥尘弥漫时玩这——套,自然不会被发觉的。
当然,对方的耝心大意也是造成这次不幸的主因。
炸存和撕破的⾐衫固然不同(爆破的有焦痕),靛⽔和鲜⾎也不一样,只不过人类都有先⼊为主的观念。炸爆之后就会联想到必然会受伤。
在此同时,鱼得⽔十分担心。
已是这么晚了,仍不见李、熊二人回来。
自李悔以⾝挡⽩芝炸伤了臋部之后,鱼得⽔对李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是李悔还是那样子。
他不能先睡,一定要等他们回来。
他知道,此刻李悔和李双喜差不多,想逮他们的人很多。
尤其是巨额悬赏,使人垂涎。
突然,鱼得⽔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窗外一晃。
就像一块棉絮落地,寂静无声。
甚至可以说这是鬼魅,有影而无形。
鱼得⽔有一种预感,这不是清廷的“巴图鲁”也不是李闯⾝边的黑道人物,这是一个绝顶⾼手。
他取刀在手,来到院中。
不错,这是一个⾝材不⾼,隐稳可见其一双窄瘦金莲的女人,头脸全部蒙起,手握带鞘长剑。
他以为这正是上次惊鸿一瞥的神秘女人。
“请问姑娘两次窥伺,有何动机?”
“…”这女人要是能出声就不会蒙面了。
“鱼某和姑娘有过节吗?”
“…”这女人的年纪应该不会在二十岁以下。
人类的⾝体往往会有一种无声语言,能自这无声语言中去体会一些事,如年纪或出⾝贵等等。
鱼得⽔以为这女人在二十以上,应该不会是太荒腔走板的人。
鱼得⽔道:“莫非姑娘就是‘菊夫子’的哲嗣?”
这女人微微点头。
至少他已弄清了一件事,这是“菊夫子”的后人。
“菊夫子”的后人两次窥伺他有何意图?
事实-上针得⽔正希望找到这个人,可以说正中下怀。
鱼得⽔道:“在下也正在找‘菊夫子’,也看到终南山中‘菊夫子’的墓,原来‘菊夫子’已作古了,据墓志铭上记载,且可能为‘松竹梅’在人中的一人施袭所害…”
这女人又微微点头。
鱼得⽔道:“莫非姑娘以为是鱼某⼲的?”
这女人不点头也未头摇。
“莫非以为是鱼某的师门的?”
鱼得⽔的师门才是“松竹梅菊”四绝之一,和⽩雨亭的“竹”及南宮远的“松”齐名,郭誉武林。
“四绝”的下一代,有鱼得⽔、⽩芝、余抱香和这个女人,看来⽩芝和余抱香都差得很远。
可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话是有道理的。
没有努力付出心⾎,就谈不上成就,这也是很公平的。
鱼得⽔道:“姑娘不会来此只站在院中不说话的吧?你要如何?总要让在下知道才行?”
“呛”地一声,长剑出鞘。
她的剑虽非上古神剑,大概也非普通的细剑。
寒焰似⽔,耀⽇生辉。
这就是答案,不是要杀了他就要试试他的斤两。
鱼得⽔不敢托大,也撤出了他的名刀。
两人互视了一会,她递出一招“长虹贯⽇”
这是剑招中极有气派也最见功力的一招。
“呛”地一声,刀剑接实,双方立刻变招。
这女人不作內功较劲,似想以招术取用。
此的每接一招一式,刀剑都发出“铮铮”一声。
这是玄奥內力的发自內而形于外。
不是绝顶⾼手是办不到的。因乃剑有时本未按实能发出声音。
“菊夫子”的绝技果然不凡,鱼得⽔可以体会到这门武功不在其他三门绝技之下,其他三门他都领教过,至少“梅花”不输别家。
三、四十招之后,对方出手越来越凌厉。
这就使人想到,其他几家为何要设法得到“菊”的武功了,任何人都兼并了“菊”的武功,都可称霸武林。
五十招后,鱼得⽔以挨打的特技消耗对方体少
对方击中他三、五拳、掌及两脚后,不再打击他。
他相信对方吃到了苦头,主要是想试他的能挨的工夫。
“呛呛呛”连接三刀剑,鱼得⽔退了两步,对方也退了两步,他隐隐觉得对方未竟全力。
也可以说也许未用全力。
就在这时小熊和李悔回来了。鱼得⽔一分神,这女人“一鹤冲天”一拔就是两丈之外了。
武功超绝,轻功也是一流的,鱼得⽔有点惭愧。
武林中都捧他,说他是年轻一辈中的翅楚。
他自己固不敢承当,却也不免自负些,但是今⽇和这女人手,就知道一百五十招內不败就很不错了。
“四绝”之三要学“菊夫子”的武功,这公平吗?
而这三人居然也有她在內。
只不过鱼得⽔并不知道“菊”的一切,以为人生自古没有后代,人人可以得之而且学之,予以发扬光大。
只要不是以他的武功去作坏事就成了。
小熊道:“鱼大哥,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鱼得⽔道:“我也不知道,但猜想必是‘菊夫子’的后人。”
李悔道:“是她?”
“十之八九是她。”
“那就是徐小珠子?”
“当然,但她没有肯定地点点头。”
李悔道:“那她用的剑术,正是‘菊夫子’剑谱上的剑法子?”
“大概是的。”
“是不是很厉害?”
鱼得⽔道:“估计一百五十招之后,我会占下风或者落败,这女人似乎还没全力施为。”
小熊道:“鱼大哥,你这是长他们的志气,也未免太客气了吧!为什么要称之‘菊夫子’呢?”
鱼得⽔道:“‘梅兰竹菊’被称为花中四君子,也有人以‘松竹梅菊’称之为岁寒四君子的。”
李悔道:“男人称‘菊夫子’不大对吧?”
鱼得⽔道:“男人的节以菊来比拟也未尝不可。”
李悔道:“花菊到底落不落?”
鱼得⽔道:“古人为此事曾有争执,见仁见智,宋传王介甫有传云:⻩错风雨打园林,残菊飘零満地金,这好像是说花菊也会谢落。殴永叔却驳斥此说:秋花不落舂花落,为报诗人仔细昑!”
“他是说花菊 瓣花是不会散落,而在枝上枯⼲,只不过古人也有:‘宁愿枝头抑香死,何曾吹坠北风中’之句。”鱼得⽔道:“因而想起太祖朱元璋的昑菊名句来:‘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却吓煞,待与秋风战一场,浑⾝披香⻩金甲。’这种豪迈之风,也只有削尽群雄的朱元璋能写得出来。”
李悔道:“花菊到底落不落呢?”
鱼得⽔道:“楚辞上不是有:‘夕餐秋菊之落英’之句吗?瓣花枯⼲在风雨中也会散落的,所以前人各执-同都有理也都无理。”
小熊道:“鱼大哥,你真有学问!”
鱼得⽔道:“这只是⽪⽑而已,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熊说了一切。
鱼得⽔面⾊铁青,道:“⽩芝居然坠落到如此地步!”
李悔道:“你失她的十亿两银票,她当然怀恨在心。”
鱼得⽔道:“人总要有他的起码格调。”
小熊道:“鱼大哥,这女人恐怕还没有完?”
鱼得⽔慨然:“由她去吧!你们利用苗奎的火器伤了‘巴图鲁’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今后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