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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万里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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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爆‬声,延续了半响工夫才静止。

  砖瓦木屑,⾜⾜在一盏热茶以后才全部落地。

  这时,眼前视界已清,王志刚和柳菲菲死里逃生,虽未被炸⾝死,全⾝上下却有数处被砖瓦擦伤,弄得鼻青脸肿,土头土脑的样子。

  扬目四下一望,见丐仙独行老人和神尼妙因师太就立在自己附近不远,⽟志刚连忙走上前去说道:“两位老前辈没有事吧?”

  丐仙和神尼同声一叹,答应了一句:“还好!”言下余惊犹悸,大有再世为人之感。

  王志刚打量一下面前的情形,瓦砾遍地,尸积累累,庒死在楼下的人至少在五成人以上,不噤心情一沉,不要命似的扑过去。

  丐仙独行老人伸手一拦,道:“志刚,你要做什么?”

  王志刚含泪说道:“我要找我爹!”

  “孩子,令尊王大侠早已被⾎龙教的人劫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大楼‮炸爆‬,尘土横飞的那一瞬间。”

  “家⽗究竟系被何人所劫持?”

  “由河北坛坛主五行居土田棋劫离现场,摄魂仙娘余梦仙、关西坛坛主鬼域秀才以及冷面人魔孙亚夫殿后,还有数十⾼手裹胁而去。”

  “老前辈没有拦截?”

  “那时情势十分混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当老叫化子突出重围,准备拦截时,大楼已适时‮炸爆‬,全场陷⼊混沌之中,数百名⾎龙教⾼手死于非命,武林各派的人士亦有数人葬⾝废墟中,而孙、余等人,则利用这个浑局面,逃之夭夭。”

  王志刚心中一寒,左右一望,道:“咦,我妈和石公公他们哪里去了?”

  “陶女侠、石大侠,还有随后赶到的神尼⾼定许姑娘,均一随后追下去,老叫化子和妙因师太、雪儿,以及风位各派英雄则暂此地,因为你二人置⾝险地,百毒天魔又是谋百出之人,我老人家实在放心不下。”

  王志刚闻言心中稍稍一宽,神尼妙因师太适时正容说道:“百毒天魔为什么要炸掉这一座大楼,你知道吗?”

  “可能是有人背叛了他,发生严重的事情,所以将大楼炸毁,企图把我们一举全毁,好集中全力去对付叛徒。”

  将经过情形细说一遍,接着又道:“两个前辈可曾看到百毒天魔和九州一煞从楼门逃出来?”

  丐仙独行老人摇‮头摇‬,道:“没有!”

  “那他们可能是从楼后逃走的,而且走得不会太远,我们如果动作快一点,也许还可以追得上。”

  丐仙独行老人一颔首,道:“好,我们到前面去搜搜看。”

  踏着废墟,搜寻良久,结果毫无所获。

  极目远眺,但见屋字连绵,仍不见百毒天魔和林明德的踪影。

  正感不知如何是好间,忽见三鞭太岁石全从远处电奔而来,王志刚一眼瞧见他神⾊惶张,面有惊容,心知事情不妙,急忙开口问道:“石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三鞭太岁石全气吁吁的说道:“夫人和许姑娘被困了!”

  王志刚大惊失⾊的道:“困在什么地方?”

  “一个地洞中。”

  “地洞中有机关?”

  “不,地洞中摆着一个图阵!”

  “家⺟跑到地洞中去做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女主人、许姑娘和老奴三个人,去追赶摄魂仙娘余梦仙等人,约摸奔出百多丈远,孙亚夫等一行数十人潜⼊一个地洞中,老奴等急于救人,当即接遁追人。”

  “结果救出家⽗来没有?”

  三鞭太岁石全叹息一声,道:“非但没有救下主人,更不幸的是仅仅深⼊十余丈,便被困⼊一个奇阵之中。”

  “既然被困阵中,石公公怎会脫⾝来此?”

  “女主人和许姑娘在前,当先⼊阵被困,老奴见势不妙,故而未敢长驱直⼊。”

  “你没有设法抢救?”

  “有,怎奈效用全无。”

  “是一个什么样的图阵?”

  “老奴看不出来!”

  王志刚惊“啊”一声,心头泛寒,三鞭太岁石全又对群豪说道:

  “不知道诸位之中哪一位精通奇门八卦之学,快请前去救救家主⺟。”

  丐仙独行老人和神尼妙因师太,对此颇有心得,闻言正待答话,柳菲菲忽然上前说道:“家师九龙老人精通此道,小女子随师⽇久,亦略通一二,极愿效劳…”

  王志刚听到此,大喜过望的说道:“如此,柳姑娘,我们快走吧!”

  柳菲菲点点头,宋雪容忽然娇声说道:“王公子,我…我也想去。”

  王志刚想了想,道:“不必了,宋姑娘,有我们数人之力已⾜够应付,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完成。”

  这本是由衷之言,可是,宋雪容却以为他已移情别恋,爱上柳菲菲当时脑中“嗡”的响了一声,差点难过的晕倒下去。

  王志刚睹状一呆,忙对丐仙独行老人说道:“老前辈,消灭⾎龙教,擒杀魔首,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请您老人家和神尼前辈以及宋姑娘与诸位英雄,仍继续搜寻下去,无论如何要把盖笑天、谢百川等一⼲人毁在⾎龙教內,晚辈先去援救家⽗⺟,咱们以后再连络。”

  当即告别群豪,和柳菲菲、三鞭太岁联袂而去。

  三鞭太岁石全在前领路,不一时已进⼊一栋精舍內。

  精舍依山而建,靠山的那一面有个石门,三鞭太岁说了一句:“就是这儿!”

  当先侧⾝而⼊。

  二人接踵潜行,经过一道险陡的石阶后,地势突告开阔。

  再行十余丈,花香扑鼻,景⾊秀丽,不噤为眼见之事看得楞住了。

  只见,面前的一大片肥沃土地上,长着很多‮花菊‬,其大如碗,其味芬芳,左右成行,排列的十分整齐。

  ‮花菊‬丛中,倒着两个人,王志刚一眼就认得出来,正是⺟亲⽩牡丹陶淑芳和魔许心远,当下一急,大声叫道:“妈!妈!”

  “许姑娘,许姑娘!”

  柳菲菲摇摇手,道:“公子请别心急,你叫也没有用,她们被菊阵所困,本听不见。”

  王志刚心头一寒,一欺⾝,就要往里闯,柳菲菲赶忙拦住他,道:“王公子,这个图阵十分玄奥,一步踏⼊,就出不来了,千万不可造次。”

  三鞭太岁石全迫不及待的说道:“姑娘可知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图阵?”

  柳菲菲默察良久后,对王志刚说道:“王公子,你看到没有,这‮花菊‬左右成行,一共是七七四十九株。”

  王志刚细细一算,道:“不错,真是四十九株。”

  柳菲菲翠眉一场,庄容说道:“如果小妹没有看错,这是一个最霸道的‘七菊魂阵’,又名‘七七魂阵’,乃是鬼⾕子所创,除非精通此道者,很难‮解破‬。”

  王志刚和三鞭太岁相顾一楞,异口同声的说道:“姑娘可知破阵之法?”

  柳菲菲沉昑一下,道:“家师于综论奇门八卦之学时,曾提及此阵,就我记忆所及,只要将第一、九、十七、二十五、三十三、四十一、四十九等七株‮花菊‬斩断,便可破阵而⼊,但进行之时,有一个忌讳,如计算错误,误砍误⼊,必会陷⾝绝地。”

  王志刚急声说道:“我们就小心一点吧!”

  柳菲菲点点头,手一扬,尘砂飞起,已将第一株‮花菊‬劈飞,跨进三步,回头说道:“你们两位小心跟进,千万不可走一步,否则,一步走错,后果就严重了。”

  王志刚颔首称是,柳菲菲又已劈飞第九株‮花菊‬,忽觉得有一股子怪味扑鼻生呕,急忙惶声说道:“有毒!”

  三鞭太岁石全听得一呆,道:“柳姑娘说菊阵之中有毒?”

  “是的,百毒天魔在花蕊之中洒下毒药,和‮花菊‬的香气随风飘散,令人不易防范,用心的确毒辣至极。”

  王志刚闻言大吃一惊,果觉心闷头晕,十分难受,急忙大声说道:“糟,我们真的中毒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们中毒尚浅,只要一颗解毒丸,便可化险为夷,只是,令堂大人和那位许姑娘被困已久,我很耽心会发生意外。”

  “那我们就快点进去吧!”

  “好!”掏出三颗解毒丸,三人各服一粒,柳菲菲以最快的动作,又劈断七株‮花菊‬“七菊魂阵”已失去效用。

  于是,三人很顺利的来到⽩牡丹和魔倒卧之处。

  一看,二人脸⾊泛紫,气息微弱,已是晕不醒。

  王志刚哭叫一声:“妈!”热泪滚滚而下。

  柳菲菲连忙俯下⾝去,逐一细细检视。

  王志刚強将満腹的悲痛忍住,悲声道:“柳姑娘,家⺟她们是否真的中了毒?”

  “是的!”

  “重不重?”

  “相当严重!”

  “那怎么办?”

  柳菲菲蹩眉一想,道:“先服用两颗解毒丸试试看吧,也许还不至于有生命的危险。”

  说到就做,立给⽩牡丹陶淑芳和魔许心远,各服两颗解毒丸。

  在焦急、悲伤的气氛中苦候半个多时辰,终于,托天之福,⽩牡丹陶淑芳和魔许心远已先后清醒过来。

  ⽩牡丹陶淑芳环目一望,声泪俱下的说道:“孩子,我的好孩子,妈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呢,万万想不到,天可怜见,妈居然还能还魂复活,这真是奇迹!”

  “妈,这不是奇迹,完全是柳姑娘的功劳。”

  忙将柳菲菲赠药破阵之事说了出来。

  ⽩牡丹陶淑芳马上郑重其事的说道:“真谢谢你,柳姑娘,要不是你,老⾝和许姑娘可能早就没命了。”

  “哪里,王伯⺟,快别这样说,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事。”

  救命之恩,非同等闲,病西施自亦谢不绝口,但在感恩之余,却把柳菲菲引为是一大情敌,心中酸溜溜的,怪不是味儿。

  彼此寒喧数语后,王志附正容说道:“妈,⾎龙教的人怎么一个也没有了?”

  ⽩牡丹陶淑芳想了想,道:“群魔在前面跑,妈在后面追,进⼊一此洞后,妈和许姑娘被困在此,孙亚夫、余梦仙那一⼲人便头也不回的溜之大吉。”

  “爹呢?”

  “被他们劫走了。”

  “啊!”柳菲菲翠眉一挑,道:“王伯⺟,群魔溜走到现在,一共有多久了?”

  “将近一个时辰。”

  “糟糕!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至少可以逃出三十里。”

  王志刚一怔,道:“柳姑娘觉得⾎龙教的人均已全部撤走?”

  “是的,百毒天魔所以要炸楼,绝非单纯为了对付我们,⾎龙教本⾝一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否则,他们没有理由在王伯⺟被困之后,不下手杀害。”

  “柳姑娘之言极是,事情的确透着琊门,但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究竟发生何事,小妹也不敢断言,不过,无论如何,我们应该从速追下去,如果错过今天,以后再想夺回九龙袍,杀人复仇,事情可就难了。”

  一句话提醒了王志刚,马上郑重的说道:“柳姑娘说得对,我们不能放松!”

  ⽩牡丹陶淑芳持同一意见,道:“真的,志儿,我们快追下去吧,再晚了,你爹就难免会发生意外。”

  本想⾝站起,怎奈毒伤虽愈,体力尚虚,起半个⾝子来,便又栽坐下去。

  王志刚见状心中一酸,柳菲菲取出两颗疗伤丸,给陶淑芳与许心远,道:“两位功力未复,望勿逞強,快请服下此药,行功调息一阵吧!并请这位石老英雄在此守护,我和王公子先行追去,你们再随后赶来。”

  陶淑芳自知功力未复,逞強无益,只好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希望你们一切多加小心。”

  二人躬⾝应诺,深施一礼而别。

  顺着地道的地势,全速向前飞奔,一路之上,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未发现任何一个⾎龙教的人。

  这时,二人已奔出百多丈,地道忽然一分为二。

  不得已,二人计议一番后,只好分道追赶。

  王志刚一口气奔出一里多地后,陡觉眼前一亮,星明凡朗,已奔离地道,来至⾎龙教总坛的后面。

  游目四顾,人影全无,正为不知如何追赶懊恼间,忽见斜刺里有一条小巧的人影面奔来,立即飞⾝而上。

  距离渐近,王志刚发现是一个黑布蒙面的人,心知必非善类,当下喝一声:“站住!”

  探臂直扣过去。

  哪知,此人⾝手亦颇不俗,居然巧妙无比的闪让开去。

  王志刚睹状一怒,正待再度出手,蒙面人忽然说道:“请问,你是不是叫王志刚?”

  “不错,你是谁?”

  蒙面人脫去蒙面黑中,露出一张‮媚娇‬的脸孔来,道:“我是何丽华姑娘的心腹丫头!”

  王志刚心头一震,道:“你们‮姐小‬现在何处?”

  “早已离开⾎龙教!”

  “姑娘来此的目的是…”

  “奉我们‮姐小‬之命,有几句话禀告公子。”

  王志刚闻言神⾊一紧,道:“到底是什么事?”

  “四海神君谢百川背叛了⾎龙教主,盗走九龙袍,已远离百毒⾕…”

  “请停一停,你说谢百川盗走了半件九龙袍?”

  “不错!”

  “九龙袍究竟蔵在何处?”

  “总坛密室內。”

  “百毒天魔盖笑天自炸大楼,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的,⾎龙教主对九龙袍极为重视,事发之后,大为震怒,是以,顾不了和天下英雄决一死战,便仓惶追出。”

  “目下⾎龙教徒均已全部撤走?”

  “嗯!”“谢百川是朝哪里逃走的?”

  “据说,就是从这一条地道中逃出来的。”

  “我是问你谢贼的准确去向。”

  “到目前为止,恐怕连⾎龙教主也一无所知,目下正在大肆搜捕中。”

  “何姑娘叫你告诉在下的就是这些?”

  “还有,我们‮姐小‬说,此刻⾎龙教总坛已经变成一座空城,公子应即离开,集中全力去追杀谢百川,争夺九龙袍。”

  “好,谢谢你,回去告诉你们‮姐小‬,说在下一定会遵照她的话去做的。”

  何丽华的婢子寻思二下,诚恐诚惶的说道:“再者,关于奴婢传话之事,千万不可对外人言,否则,万一传到⾎龙教主的耳中,不但奴婢必死无疑,就是我们‮姐小‬亦将命难保。”

  王志刚以郑重的语气说道:“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

  “如此,王公子,奴婢想告辞了!”

  “你准备到哪里去?”

  “逞返本教‘河北坛’!”

  “你不想去追赶何姑娘?”

  “何‮姐小‬和⾎龙教中的百余位一等⾼手,均奉⾎龙教主之命,正在四处追捕谢百川中,本不知其下落行踪,我们‮姐小‬代,事毕之后可逞返河北坛候命。”

  “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请便!”

  “好的,王公子,你也马上动⾝吧,如再延迟被谢百川走远,或者落在⾎龙教主手中,想再夺走九龙袍,可就难了!”

  王志刚颔首称是,黑⾐女子方待转⾝而去,霍然——

  “婢,你给我站住!”

  侧面石中突然闪出一人,探手直向黑⾐女子扣过去。

  此人不但出现的太突然,而且⾝手之快,快得无以复加,王志刚连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黑⾐女子的右肩“肩并”⽳被来人紧紧扣住。

  惊魂稍定,细一打量,王志刚发现来人是一个红脸紫发,満面横⾁的老头,当下沉喝一声:“放手!”

  疾扣他右腕“曲池⽳”

  那人滑步一飘,险险避过,厉⾊喝道:“王志刚,你给我乖乖的站着别动,不然我就杀了她!”

  王志刚听得一呆,慌忙卓立当场,一时间没了主意。

  猛听黑⾐女子惊惶失⾊的说道:“王公子,别管我,快杀了这个老匹夫,不然我和何‮姐小‬都会被凌迟处死。”

  王志刚闻言一凛,心知事态严重,急忙一欺⾝,一探臂,电扣出去。

  猛可间——

  一声杀猪似的娇呼划破长空,红脸老头腕上加力,痛得她呼天喊地,泪下如雨。

  在这同一时间之內,红脸老头己带着黑⾐女子飘到一丈开外去。

  红脸老头忽然一沉脸道:“王志刚,自古识时务者是俊杰,你要是再动一动,老夫就拿她开刀!”

  王志刚耳闻目见,心中大骇,未敢再轻举妄动。

  红脸老头怒视黑⾐女子一眼,道:“跟我走!”

  黑⾐女子一怔,強作镇静的道:“张执事,弟子无罪无过的,你这样扣着我是什么意思?”

  红脸老头嘿的冷笑一声,道:“刁滑丫头,你还想狡辩?”

  “绝非弟子有意狡辩,而是弟子无罪无过,不该受此待。”

  啪!红脸老头手起掌落,脆生生的打了她一个耳光子,怒喝道:“婢,我问你,你刚才和王志刚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哼!老实告诉你,老夫来此已久,你们的话早已全部听在耳中。”

  “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你怈露本教秘密,私通仇人,将谢百川盗走九龙袍的事告诉王志刚。”

  黑⾐女子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道:“我记得你已随教主远去,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坦⽩的告诉你,老夫发现何姑娘和你鬼鬼崇崇的谈了几句,你便蒙着黑布溜走,自然大起疑心,故而随后追下来。”

  事机已败,黑⾐女子心惊⾁跳,暗道一声:“完了!”

  红脸老头横扫王志刚一眼,对黑⾐女子道:“婢,本执事不愿用私刑,你最好乖乖的跟着老夫走吧,是死是生,咱们教主他老人家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黑⾐女子⼊教己久,对⾎龙教的教规知之极详,情知一旦擒走,必将毒刑致死,当下暗将银牙一咬,道:“王公子,希望你替我复仇,杀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逃离此地,不然的活,我们‮姐小‬准会命丧⻩泉。”

  泉字出口,右掌倏举,照准自己的“天灵⽳”击下去。

  “姑娘,使不得!”

  “婢,你没有机会!”

  二人同时发话,同时出手,企图救下黑⾐女子。

  不幸,晚了,黑⾐女子出手太快,二人来不及阻止,已击中“天灵⽳”当场头破脑溢而亡。

  红脸老头见状怒气横生,气忿忿的喝道:“你他妈的死得倒痛快,老子要鞭你的尸!”

  呼地飞起一脚,直将黑⾐女子的遗体踢起五丈⾼。

  叭!摔落实地时,已是⾎⾁模糊,其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王志刚一见大怒,喝道:“老匹夫,你简直太残酷了!”

  “残酷?嘿嘿,此乃本教私事,你小子没有发言的余地。”

  “老贼,你少逞口⾆之利,我要你⾎债⾎偿!”

  “王志刚,凭你还不配!”

  “好狂的独夫,看掌!”

  “梅花乍展”!

  “寒梅吐蕊”!

  “踏雪寻梅”!

  三招“梅花掌”连环击出,猛攻红脸老头全⾝七十二处致命要害。

  “梅花掌”独步天下,志刚功力又深,这一连环出手,简直动魄惊心,也不过刹那的工夫,红脸老头已全部卷人翻滚的尘砂之中,退退无路,拒拒无力,楚歌四面,危在旦夕。

  只听到他无力的闷哼了一声,嘭!掌风正中心口,立告逆⾎狂噴,歪歪斜斜的退下去。

  疾退五丈多,稳住⾝形后,心中暗道一声:“罢了!”

  心知对手的武功⾼強,无法取胜,顿起逃生活命之心,強将痛楚忍住,拔腿向北奔去。

  王志刚一眼瞧见,愤火中烧,怎能让他从容脫⾝去害何丽华,

  咬牙切齿的喝道:“老匹夫,你今天就是有十条命也逃不了!”

  黑影三闪,已欺前八丈,猛的一扬掌,呼!照准他的后心就是一招“定魂掌”

  奇招一出,惨吼立传,那人心脏已碎,立告口吐黑⾎而亡。

  可是,人死了,依然卓立不动,恍如一具行尸。

  王志刚上前审视半晌,认为他确己气绝⾝死时,这才扬长而去。

  就在此刻,左侧传来一个悉的声音:“王公子,你要到哪里去?”

  王志刚循声一望,见是宋雪容,马上说道:“啊,是你,我正想去找你们。”

  宋雪容闻言一楞,道:“有什么事吗?”

  王志刚将话题岔开,道:“令师独行老人和神尼妙因师太他们呢?”

  “家师和神尼老前辈,在⾎龙教的总坛內搜寻颇久,没有半个⾎龙教的人,不得已只好将范围扩展到总坛外面来,正在四处寻找之中。”

  忽然想起一件事,正容说道:“王公子,令堂大人的情形怎么样了?”

  “已经脫离险境,大概很快就会随后赶到。”

  “有无追到⾎龙教徒,救下令尊大人?”

  “别提了,事实上,四海神君谢百川盗走九龙袍,百毒天魔早已率众追赶谢百川去了。”

  “你这话听谁说的?”

  王志刚犹豫一下,道:“是从⾎龙教徒口中得知的。”

  宋雪容望望死在附近的一男一女,道:“这消息可靠不可靠?”

  王志刚以坚定的语气说道:“相当可靠!”

  “既然如此,王公子,我们应该速离此地才是。”

  “是的,在下准备马上动⾝。”

  “你一个人?”

  “嗯!”“我和你同去不好吗?”

  “不,我希望你能够从速转告令师他们几句话。”

  宋雪容深深一叹,道:“是什么话?”

  “姑娘可由后面的⽳道中进⼊地洞,将谢贼盗走九龙袍,盖贼率众穷追,均去向不明,在下已当先离此的事告诉家⺟,并设法通知令师独行老人和神尼前辈等人,待天下英雄齐集一起之后,再分头追赶。”

  脸⾊一整,忽又肃容満面的说道:“宋姑娘,不是我不喜你和我同去,而是必须有人去传递消息才行,想想看,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天下英雄定会疑虑丛生,无论如何要通知他们一声,好在来⽇方长,我们以后相聚的机会还多得很,望能赐助才好。”

  志刚说得情深爱重,一句“来⽇方长”顿使宋雪容心花怒放,急忙化嗔为喜的说道:“王公子,我马上去传话,你快上路吧,我们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于是,二人匆匆告别,分道而去。

  四海神君谢百川和百毒天魔盖笑天等人的去向是一个谜,王志刚本无从追踪,万般无奈,只好先在附近穷搜一遍。

  搜尽附近百里之內,毫无所获,只好将范围扩大。

  结果,他几乎搜遍了皖省所有的名山大岳,与主要城镇,依然一片茫。

  没有追到四海神君谢百川。

  没有追到百毒天魔盖笑天。

  亦未见到一个⾎龙教徒与天下英雄。

  一月之后,他抬着沉重的步伐,进⼊山东省,来到蒙山附近。

  这时正当初夏,田中庄稼已⾼可及,农夫们正在忙着除草拔稗。

  霍然——

  有一个农夫冲着王志刚瞧了一眼,脸⾊陡然大变,忙将⽩⾊上⾐脫下来,在空中摆了三下。

  接着,在他二十丈以外的农夫也脫下⽩⾐,连摇三下。

  不一时,一传五,五传十,⽩⾐漫天摇幌,一直传至蒙山脚下。

  王志刚看在眼中,狐疑陡生,忽的一纵⾝,跳到田里去,对面前一个鼠目农夫说道:“喂,当家的,你摇动⽩⾐做什么?”

  那人猛吃一惊,強作镇定的道:“啊啊,那是…是我们休息吃晚饭的信号。”

  说着,从篮子里取出于粮来,张口就呑。

  王志刚眉头一皱,说道:“按照一般惯例,晚饭似乎应该回到家里去吃,对不对?”

  “对是对,不过,老汉因为离家太远,为了想多做一点活儿,所以连晚饭也带来了。嘻嘻,嘻嘻!”

  边说边吃边笑,状至滑稽。

  王志刚抬头望望天⾊,道:“当家的,既然是这样,现在太尚未落山,你不觉得太早一点吗?”

  鼠目汉子脸⾊陡变的说道:“啊,是…是这样的,老汉中饭吃得太早,肚饥,所以…”

  “就算你说的全是事实,但你脫下⽩⾐,漫天摇幌,小可仍然想不明⽩是什么意思。”

  “这很简单,我们这一伙人,都是一齐做活的同伴,要做大家一齐做,要吃大家一起吃。”

  王志刚听完这一番话,觉得其中漏洞甚多,尤其,既然是一齐做活儿的同伴,怎会分散开来,而且几乎每隔二十丈必有一人,一直延伸至蒙山脚下,心中大是犯疑,当下脸⾊一沉,道:“喂,朋友,你要说实话,再支吾其词,我就活劈了你!”

  “老汉句句实话,你要我说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个老魔的属下,以⽩⾐传警?”

  “不是,不是,小的和武林中人向无往来。”

  “胡说!你如非武林中人,怎会听懂我的话?”

  “这…这…”“还有,你们每隔二十丈放一人,必非偶然,我要你实话实说。”

  农夫打扮的汉子一面作揖,一面后退,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王志刚听至此,眉头一皱,忽生一计,乍然一闪⾝,单掌虚按,直罩过去。

  农夫打扮的汉子见状一惊,⾝不由己的滑步闪开,动作相当练敏捷。

  这一来,⽟志刚马上确定此人必系武林中人,⼲指怒喝道:“朋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余音绕耳未竭,突闻那人沉喝一声:“看打!”

  嗖!嗖!嗖!从怀中摸出三把飞刀,成品字形打过来。

  王志刚反应好快,双手疾伸,捞住两把,另一把则被他张嘴咬在口中。

  那人一见大惊,拔腿就跑,王志刚取下口中飞刀,抖手打出去。

  “哎哟!”志刚出手好准,那人刚刚奔出三四步,便被击中后心,刺进三寸深,登时,⾎流如注,颠颠簸簸的向前冲去。

  王志刚疾上数步,把他抓在手中,道:“阁下,识时务的你就快将你的⾝份来历报出来。”

  那人瞪着一双愤惑的眸子,望着他,一字一咬牙的道:“王志刚,你…你好毒辣的手段,此仇此恨,自会有人向你索讨!”

  说至此处,已是油尽灯⼲,终因伤势太重而死。

  王志刚松手放掉他,心中暗想:“怪,他怎么会认识我,看来必是盖笑天、孙亚夫、余梦仙以及谢百川这一批人的手下走卒…”

  心念未了,猛听唆、唆两声响,原先立在远处的两个农夫装束的汉子已闪电扑到,异口同声的喝道:“王志刚,你太狂妄了,竟敢在此出手伤人!”

  发话同时,招己出手,从左右两侧电扑上来。

  王志刚慌忙闪⾝避开,声⾊俱厉的喝道:“两位怎知在下之名?”

  其中一个灰⾐老者寒脸说道:“你小子臭名満天下,到处乖张胡为,老夫没见过也听说过。”

  “这样说,两位是⾎龙教徒?”

  “不是!”“那么,是黑⾐帮的人?”

  “无可奉告!”

  “既非⾎龙教,又非黑⾐帮,而丽人帮又向例不收男人,毫无疑问,你们是四海神君谢百川的爪牙?”

  “无可奉告!”

  两句“无可奉告”起了王志刚的万丈杀机,乍然一声怒吼:

  “我杀了你!”

  呼!“定魂掌”疾出如电,那人连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已五脏横溢而亡。

  另一人吓得魄散魂飞,正转⾝逃去,王志刚已将他的右腕扣在手中,道:“你招不招?”

  “大爷不幸落败成擒,你要杀就杀吧,少-嗦!”

  “好刁顽的匹夫,你以为我不敢吗?哼!”吓!屈指一弹,风声如刀,立将此人的咽喉穿透,死于非命。

  目光扫处,见有七八个该派⾼手,本前来增援,及见王志刚举手投脚之间,便连毙三人,不由心中大寒,没命似的向蒙山方面逃逸。

  王志刚脑中一阵转动,情知再问下去也毫无结果,不如先将这一批人毁掉,去蒙山脚下一看便知,反正,在他的想像中,这群魔徒必系来自⾎龙教、黑⾐帮以及天下第二堡三派之一。

  当即展开⾝形,放手‮杀屠‬——

  见一个杀一个!

  见两个杀一双!

  先追到谁,谁先死。

  谁攻击他,谁没命。

  总共不过盏茶工夫,王志刚且杀且追,已连杀二十余众,追至蒙山脚下。

  眼见有一人已逃至一座农舍的门口,想出手已是无及,只好越墙而过,隐在一株树后。

  那人和守在门口的三个汉子咕噜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向后院的一间静室奔去。

  王志刚先想出手毁掉他,忽又改变主意,心想:“我何妨跟他一程,定可有所发现,如在此地杀人,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此刻,天⾊已黑,正宜潜行,急忙隐⼊暗中,随后跟进。

  直至眼见前面魔徒跨⼊静室后,这才欺至窗外,敌破窗纸。

  吵目一看,赫!室內共有两人,其中一人赫然竟是四海神君谢百川。

  谢百川的对面恭恭敬敬的站着一个独眼老头,桌上摆着半件袍子,金光灿烂,正是素有天下第一宝之称的九龙袍。

  王志刚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一阵动,忽闻四海神君谢百川一面翻阅龙鳞下的经文,一面怒声斥责道:“混账东西,山下既然传来信号,也不问明来者何人,本神君早有代,我老人家要在此潜研九龙袍上绝学,除非是盖笑天、王志刚等人前来犯境,一概就地正法,不必惊动老夫。”

  独眼老头不胜惶恐的说道:“奴才曾经连络过,怎奈消息全无,可能正和来人战中。”

  后来的黑⾐汉子忽然说道:“报告神君,赵头目之言不假,我们放在外面的眼线确和来人战一番,不幸,来人武功太⾼,已全部殉职。”

  谢百川闻言呼地站起⾝来,道:“是谁?”

  那人很吃力的吐出三个字,道:“王志刚!”

  此话恍如焦雷贯顶,谢百川脸⾊数变的说道:“你说什么?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不错,正是他!”

  “王志刚现在何处?”

  那人张口答,王志刚忽然大声喝道:“在这儿!”

  扬掌劈破窗门,纵⾝闪电扑⼊。

  在半空中来了一个大回旋,忽的疾出一手,猛抓九龙袍。

  蓦然——

  “看掌!”

  “看打!”

  谢百川和两个魔徒一齐发话,一齐出手“定魂掌”与暗器齐飞,罩向志刚全⾝。

  王志刚睹状大怒,呼!呼!连击两掌,结果,虽将暗器震歪,却没有制住谢百川,被迫落在桌前。

  谢百川动作好快,在震落王志刚的同时,已将九龙袍抓住,闪退七尺。

  王志刚怒啸一声,道:“老匹夫,你如知趣,最好将九龙袍痛快的出来。”

  四海神君谢百川嘿嘿冷笑一声,道:“哼!没有那么简单,老夫拼死拼活抢来的东西,怎会拱手送给你。”

  “你不献出,可别怪王志刚的手段太毒辣。”

  “你要怎么样?”

  “我要菗你的筋,剥你的⽪,让你受尽千苦万痛而亡!”

  “哼哼,只怕你心有余而力不⾜。”

  “在下倒要勉力一试!”

  单掌一翻,一股排山狂涛电卷而出。

  谢百川不退反进,一掌直撞上来。

  猛然间,一声巨震,破屋而起,室內桌飞椅翻,如遭暴雨。

  两掌相持片刻,霍然,二人同时闷哼了一声,蹬!蹬!蹬!各退三个大步。

  王志刚呆了一呆,道:“谢百川,一月不见,想不到你的功力进步多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哈哈一笑,道:‘老实告诉你,老夫在此潜修已久,你如怕死,现在逃命还来得及。’

  ‘谢百川,你最好别做梦,在你尚有一口气在,在下尚未夺回九龙袍之前,我王志刚绝不会离开你!’

  一眼瞧见九龙袍仍在谢百川左手之中,当下右掌疾翻,招出如电,左手猛抓九龙袍。

  嘭!嘭!嘭!一连数声响,二人互换数掌,难分轩轻,谢百川占着一只手,一时应变不了,九龙袍的袍襟却被志刚抓在手中。

  两个魔徒睹状大急,同声怒喝道:‘看剑!’

  涮!振臂一抖,剑芒耀眼,齐向志刚左腕斩下去。

  王志刚怒喝一声:‘你们这是找死!’

  正准备发掌还击,谢百川已适时攻来最具威力的一掌。

  顿时,情势大紧,危机四伏,王志刚如若逞強夺袍,不死在掌下,也会伤在剑下,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夺下九龙袍。

  当下一横心,只得闪退八尺,双手发指,连弹三招。

  这三指乃是全力而发,劲力凶猛如刀,破去谢百川的千钧攻势之余,又将两个魔徒的长剑震断。

  ‘不要命的魔崽子,你们的末⽇到了!’

  弹⾝扬掌,翻腕吐力,疾取两魔徒的中盘要害。

  谢百川睹状怒喝一声:‘小子,休得撒野!’

  还没有来得及出手抢救,猛听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之声传处,其中一人已中掌⾝死,呆立在墙下。

  ‘我的妈呀!’

  不旋踵间,悲呼声中,另一人也一命呜呼。四海神君谢百川见此情景,心中大骇,忙将九龙袍纳⼊怀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攻七八掌。

  王志刚不甘示弱,立以‘定魂掌’反手还击,二人立告纠在一起。

  招狠式辣,快如电闪,刹那间,整座静室便被狂风所充塞,可谓惊心动魄,危击一发。

  谢百川的确不愧是一代魔首,在短短一月之內,已将半件九龙袍上之学全部参悟透澈,成就极⾼,彼此硬碰硬的拼了三十多招,王志刚始终没占上风。

  不噤怒气陡生三千丈,然大怒道:‘哼,我就不信你是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今天毁不了你,从此不走江湖。’

  当下运⾜功力十二成,掌出如电,指影如山,一口气连攻八掌八指。

  谢百川不肯退避,拼命力争,以定魂掌、指反击。

  但闻掌风呼啸声,瓦碎砖飞,响成一片,静室摇摇倒,一叶浑,已看不清二人在如何出手搏斗。

  蓦然——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震之声传处,二人用⾜全力,互撞一掌。

  这一掌威力好大,四海神君谢百川惨嚎了半声,立刻被震飞起,破窗疾出去。

  王志刚虽然略占上风,也吃了大苦头,从后窗中倒飞出去。

  ‘轰隆隆!’

  就在二人被震飞出的同时,整座静室也立告倾倒。

  王志刚见势不妙,赶忙虚空一踩,出五丈多,轻飘飘的落在一株大榕树下。

  回头一看,谢百川已仰面摔倒在静室的另一面,⾝上盖着一层厚厚的尘砂,伤势不轻,状至狼狈。

  王志刚欺⾝而上,怒:喝道:‘谢百川,你今天就认了吧!’

  俯⾝探臂,向他怀中摸过去。

  ‘骨碌碌碌!’

  万不料,谢百川重创之下,尚有余力应变,王志刚眼看就要抓住九龙袍,四海神君忽然施出狗打滚的‘绝技’,滚出一丈多,⾝站了起来。

  王志刚看得一呆,道:‘嘿,你好长的命,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右掌一推,劈面直攻,谢百川慌忙向左一闪,志刚招式疾变,顺手一抓,已将四海神君的⾐襟抓在乎中。

  突闻‘嘶——’的一声长响,灰袍已破,九龙袍落在地上。

  王志刚猛然推出一掌,将谢百川震退七八步,正待探手去取九龙袍,一阵快速的⾐袂破空之声传处,原先守在门外的三个黑⾐人,已电纵⼊场,其中一人疾取九龙袍,另两人猛攻王志刚。

  ‘哼’杀不完的魔徒,你们有多少都出来吧,在下绝不嫌多。”

  ⾝一弹,掌一扬,呼!呼!两声,分袭二人。

  两招“定魂掌”换来两条命,二人连气的机会都没有,已结伴上了鬼门关。

  可是,经过这一刹那的耽搁后,右一人已将九龙袍拾在手中。

  王志刚一长⾝,怒喝一声:“拿过来!”

  刚刚纵出五六步,摹见半空中人影一闪,泻落一人,双臂伸缩间,已将那人击毙,夺去九龙袍。

  王志刚定目一看,见来人不是别个,正是黑⾐帮主冷面人魔孙亚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王志刚大是吃惊,不噤呆呆地楞住了。

  四海神君谢百川同样吃惊不小,怒容満面的说道:“孙亚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面人魔孙亚夫瞧瞧王志刚,向谢百川靠近一步,小声说道:“百川兄请别误会,我们合作如何?”

  谢百川困惑不解的说道:“此话怎讲?阁下不妨明⽩的说!”

  “老夫极愿和百川兄携手合作,除掉这个小魔头。”

  谢百川心中一动,道:“有什么条件?”

  冷面人魔孙亚夫放声一笑,道:“好说,我们数十年的好朋友,谈不上需要任何条件,只要百川兄肯将九龙袍借用一月,孙某人就愿为你卖命!”

  谢百川闻言一楞,孙亚夫接着又道:“一月期満,孙某保证完壁归赵,绝不食言,反正,百川兄已将袍上之学修练成功,也受有什么大用处,不知尊意如何?”

  这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谢百川对他的为人相当了解。骨子里早已存下侵占之心。然而,事实摆在面前,自己如果得不到孙亚夫的帮助,随时随地都可能死在王志刚的掌下。

  更何况,九龙袍已被孙亚夫夺去,想再抢回来,简直比登天还难,心知眼前处境艰危,只有顺⽔推舟,将计就计,以后再作打算一途,当即笑容満面的说道:“好吧,孙兄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你我不是外人,何必斤斤计较!”

  王志刚听在耳中,怒气大炽,怒颜厉⾊的喝道:“哼,说什么合纵,道什么连横,简直是朝秦暮楚,一片鬼话,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们更无聇的人了,我王志刚但有一口气在,就没有你们立⾜的余地。”

  冷面人魔孙亚夫脸上一热,道:“姓王的小子,你骂人?”

  “我岂止是要骂你,还要杀你!”

  说⼲就于,毫不容情,一口气连攻三指三掌。

  孙亚夫只学会九龙袍上记载之学的一点⽪⽑,比谢百川相差甚远,王志刚这一全力进攻,当真势如破竹,凌厉万分,连攻三掌三指下来,孙亚夫已经招架不住,仓惶退下去。

  “孙亚夫,你最无聇,我先拿你开刀!”

  振臂一抖,挽起一团狂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罩过去。

  孙亚夫睹状大骇,连封两掌无效,猛觉全⾝骤烈一颤,终于不支退下去。

  噗!王志刚得理不饶,又加了一指,只听孙亚夫“哎哟”了一声,胁下鲜⾎狂噴,已伤在“定魂指”下。

  王志刚睹状心喜,又扬掌扑出,准备一股作气,结束他的命。

  四海神君深明亡齿寒之理,情知只要冷面人魔孙亚夫一旦不幸⾝死,死亡的末路马上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来,当下沉声一喝:“王志刚,你给我别动!”

  強将伤痛忍住,扬掌电扑而出。

  王志刚一见,怒气横生,咬牙厉⾊道:“谢百川,我看你大概是想先上路吧!”

  呼!呼!掌发如电,劈猛攻。

  谢百川本已伤得不轻,哪还能招架得住,击出去的掌风全部倒卷回来,⾝躯猛然一仰,叭啦!仰面栽倒下去,已进⼊半晕状态。

  王志刚乘胜疾进三步,方待出手杀人,忽觉得⾝后有异,目光扫处,冷面人魔孙亚夫已一声不响的溜了。

  “孙亚夫,你好快的动作,⾜下⻩土就是你的葬⾝之地。”

  ⾝形疾展,去势如风,孙亚夫才逃出七八丈远,已被王志刚阻住去路,作势发。

  孙亚夫全⾝打了一个冷颤,強作笑容的说道:“娃儿,请别发脾气,听老夫一言如何?”

  “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在下可以给你一点时间。”

  “孙某愿助你毁掉谢百川,但九龙袍还请借用一月…”

  王志刚听他如此一说,气得直发抖,咬牙切齿的喝道:“孙亚夫,你简直连一条狗都不如,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回姥姥家去吧!”

  掌指挥,招发如雷,顿时,王志刚像是发疯一般,展开一轮猛攻。

  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一共攻了多少招,总之,直至冷面人魔孙亚夫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全⾝伤痕累累的死在⾎泊中时,才兴尽而止。

  王志刚气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夺过九龙袍,纳⼊怀中,大步直朝谢百川走过去。

  此刻,谢百川业已清醒,见状心中寒气直冒,暗道:“我完了!”

  本想起⾝逃命,怎奈伤势太重,本爬不起来。

  猛觉心口附近一窒,王志刚的一只脚已踩了上来,杀气腾腾的喝道:“谢贼,你有没有什么遗言?”

  谢百川咬着牙,瞪着眼,一言不发,静待死神的来临。

  “好,既然没有遗言,我就打发你上路吧!”

  右手拇指往食指上一扣,正待要他的命,霍然——

  “请慢一点!”

  王志刚循声一望,门外进两人,一个是丐仙独行老人,一个是宋雪容姑娘。

  不噤大喜过望的说道:“两位来得正好,不知有没有什么消息?”

  丐仙独行老人望望谢百川,道:“孩子,你是指…”

  “是否追到百毒天魔他们,救下家⽗?”

  丐仙独行老人慨然一叹,道:“那天,雪儿将你的话传到之后,老叫化子便和神尼妙因师太以及令堂陶女侠等人,分成三路,紧迫下去,老叫化于师徒苦寻一月无获,其他两路人马仍未联络上,情况不明。”

  “后来,您老人家怎会跑来山东?”

  “大别山附近既无魔踪,想必已远走⾼飞,所以一路北进,来到山东。”

  “老前辈是否预知谢贼在此定居?”

  “不是,老叫化是因为看到山里的死尸,看创痕手法极似少侠所为,故而兼程赶来。”

  “啊,原来是这样的,那真是巧极了。”

  “孩子,九龙袍夺回来没有?”

  “谢谢您老人家的关心,已经夺回来了。”

  目注宋雪容,忽又正容说道:“宋姑娘,你刚才叫我慢一点,是什么意思?”

  宋雪容眸中煞芒闪闪的望着谢百川,道:“王公子,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小妹亲手杀掉他!”

  王志刚想了想,道:“好吧,老贼害得你们宋家家破人亡,宋姑娘理当如此,你下手吧!”

  宋雪容忽然‮子套‬一把长剑,一字一咬牙的说道:“谢百川,你想不到会有今天吧,你睁开眼来看看我是谁,我要你受尽千苦万痛而亡。”

  ⽩剑进,红剑出,宋雪容将十几年的委屈全部发怈出来,也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已刺出二十多剑,谢百川已是肢离休碎,⾎⾁模糊。

  卡嚓!宋雪容乍然一横剑,将谢百川的人头齐颈斩下,用油纸包起来。

  王志刚睹状一怔,道:“宋姑娘,你把他的人头包起来做什么?”

  宋雪容将人头包在布中,系在后,庄容说道:“我要拿他的人头去祭奠双亲,早在家⺟丧命之时,我就在她老人家的墓前发下重誓,所以老早就预备油纸带在⾝边。”

  王志刚闻言立告恍然,扬目从孙亚夫、谢百川的尸体上一扫而过,对独行老人道:“老前辈,孙、谢二贼已死,总算了却一桩心事,现在剩下来的,就是援救家⽗,追杀百毒天魔这一批人,只要⾎龙教一旦覆灭,余梦仙俯首伏诛,天下武林就告太平无事了!”

  丐仙独行老人语长心重的说道:“孩子,你应牢牢记住,还有一个神鬼莫测的敌人更难应付,尤其在你得到这半件九龙袍以后,情势越发危险,望能加倍小心才好。”

  “老前辈是指谁?”

  “拘魂客!”

  独行老人本想连还魂客也说出来,并且再一次強调自己的看法,但恐忠言逆耳,志刚不肯听,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王志刚听毕,马上沉声说道:“老前辈,我记得他,迟早要和他拼一场!”

  “那就好,我们走吧!”

  “到哪里去?”

  “现在大已大黑,不如先找一个镇集,投宿一宵,明天再计议追百毒天魔盖笑天等人的大计,但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王志刚近月奔波,正感疲惫不堪,闻言立刻答道:“可以,晚辈完全同意。”

  心意一通,三人随即离开农舍,进⼊附近的一个小镇,投宿旅店中。

  梳洗用膳,不在话下,三人清谈片刻,便分房而眠。

  王志刚躺在上,傻想一阵心事,忽觉一阵睡意袭上心来,不久便呼呼睡去,

  正当睡意香甜,好梦正浓时,宋雪容的房门忽然轻轻地打开了,雪容姑娘悄悄地溜了出来。

  从师⽗的门口垫⾜走过,侧耳静听一阵,认为独行老人已捶无疑时,这才放心大胆的走至志刚卧室的门口。

  她的手刚刚伸出去,本准备扣门叫人,和他亲热亲热,说几句知心话,忽觉得一阵少女们与生俱来的‮愧羞‬感泛上心来,不由得脸热心跳,忙又缩了回来。

  “我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进去,他会不会看不起我呢?”

  “可是,围在他四周的女人大多,我要是不表明心迹,以后恐怕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好机会!”

  “这样吧,我不如无将他的房门打开,他一定会惊醒的,然后再看他的反应而见机行事。”

  主意打定,不再迟疑,立刻找来一竹片,将王志刚的房门慢慢打开。

  探首向里一看,志刚仍在睡之中,不噤心中大是懊丧,心说:“这人也真贪睡,要是被魔头们闯⼊,那还了得。”

  既而一想,王志刚东征西讨,自是疲乏不堪,自己又轻手轻脚的,他当然不会惊觉,当下翠眉一挑,忽生一计,从门外找来一块小石子,抖手直卷过去。

  不!她还没有卷出去时,手腕已被别人紧紧扣住。

  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回头一看,更加透体生寒,原来站在她⾝后的正是鼎鼎大名的拘魂客。

  拘魂客是什么时候来的?

  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她事先毫无所觉,不噤倒菗一口寒气道:“你…”刚说了一个你字,拘魂客已将她的晕⽳点住,放在一边,悄没声息的走进王志刚的卧室。

  来至前,一阵摸索,已将九龙袍攫在乎中,小心蔵起。

  然后,运⾜一掌真力,照准王志刚的头颅按下去。

  就在此刻——

  王志刚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猛的一翻⾝,纵下去。

  “咦,是你…”志刚言犹未尽,拘魂客深恐惊动独行老人,乍然一摇⾝,夺门而去。

  拘魂客罪恶深重,志刚怎肯放松,当即跨步追出。

  翻屋越脊,穿街过巷,一个狂奔,一个猛追,直至远离小镇数里之后,才在一片翠竹林前追到拘魂客。

  王志刚在追赶途中,已发现九龙袍失窃,立即怒冲冲的喝问道:“拘魂客,在下的九龙袍是被你盗去了?”

  “盗,你胡说,是我老人家拿走的。”

  “拿走?哼,你说得多好听,乘人睡之中下手偷窃,你也不怕坏了你的名头。”

  “哈哈,你少给我老人家戴⾼帽子,这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哼,好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武林之中再也找不出比你更老奷巨滑的人来了。”

  “小子,你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夫对你不客气!”

  “拘魂客,你少唬人,我要你把九龙袍还给我。”

  “还给你?嘿嘿,到了我拘魂客手中的东西你就休想再收回去。”

  “你不答应是不是?”

  “怎么样?”

  “我要你⾎溅当场!”

  “哼哼,人小口气大,你小子…”

  “老贼,少耍嘴⽪子,我们在功夫上见真章。”

  双掌疾翻,暗力暴吐,汹涌的狂涛如山涌出。

  拘魂客避开正锋,横击三掌,二人打成平手,谁也没有奈何了谁。

  经过一阵可怖的怒视后,拘魂客正要扬掌纵出,王志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道:“喂,你到底是谁?”

  拘魂客怔了一怔,道:“我是拘魂客!”

  “我是问你的真名实姓,出⾝来历!”

  “很抱歉,老夫没有回答这令问题的必要!”

  “你不说就将脸上的人⽪面具剥下来,让我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

  说到这里,细一打量,眼前的拘魂客,竖眉瞪眼,怒容満面,任何人也看不出他是戴有面具的人。

  拘魂客冷声一笑,道:“你胡说八道,老夫几时戴过面具?”

  “哼,你简直是睁着眼睛骗人,我问你,上一次你从九龙洞逃走之后,魔许心远姑娘是否曾随后追赶?”

  “不错!”

  “后来,你们打了一架?”

  “这是事实!”

  “最后,阁下伤重不支,一败涂地,被许姑娘抓下一张人⽪面具来,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

  “这证明你并非拘魂客,而是另有⾝份,我希望你能够坦⽩的说出来。”

  “嘿嘿,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就凭你还不配。”

  “阁下,咱们打开窗子说亮话,你我之间虽曾数度冲突,但严格说来,并无任何深仇大恨,只要你肯出九龙袍,表明你的真正⾝份、来历,肯从善如流,不再胡作非为,在下保证不为难你。”

  “哼,办不到!”

  “什么?办不到?这样说你是成心要和在下作对?”

  “和你作对?嘿嘿,你把自己估得太⾼了。”

  王志刚闻言心火陡升,一字一咬牙的喝道:“老匹夫,你简直不通人、我和你不死不散!”

  话落一弹⾝,人随掌进,以排山倒海之势扑上去。

  拘魂客不甘示弱,立以全力反击,三招一过,二人已在一起。

  但见砂走石飞,尘土蔽天,二人忽起忽落,或纵或跃,已分不清耳目面貌,更分不清是谁胜谁败,打斗之惨烈,可谓空前少有。

  彼此均施出浑⾝解数,全力死拼,其势如涛,其快如电,场中杀机四伏,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倒地⾝亡。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二人已‮腾折‬了五十个回合。

  蓦在此刻——

  啼!巨震声中,夹杂着一声闷哼,拘魂客终于支持不住,被震飞出。

  横飞三丈,已落在翠竹林边,当下不暇思索,拔腿就往林內逃,

  “慢着!”

  王志刚去势如电,话到,人到,一掌印上⾝来、

  拘魂客已如惊弓之乌,哪还敢转⾝还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仍头也不回的向前飞逃。

  就在这个时候,突闻翠竹林中传出一声断喝:“老贼,你今天就是肋生双翅也飞不了!”

  话落人现,丐仙独行老人从竹林內电闪面出,横掌封住他的去路。

  拘魂客暗道一声:“苦也!”

  不得己只好向左侧欺去。

  猛听林內响起一声娇叱:“站住!”

  宋雪容突然扬掌纵出,阻住去路。

  拘魂客见此情景,心中大寒,怒喝一声:“死丫头,老夫死也要拉上你垫底。”

  横掌如刀,直朝宋雪容的头项斩下去。

  宋雪容求胜心切,不肯退让,右手点他“期门死⽳”左手反扣拘魂客的右腕。

  拘魂客自忖必死,本不理会她这一套,放下自己的致命要害不管,右手原式不变,左手分心劈出。

  这一来,情势大紧,危机大炽,形成一个以命相搏的危险局面。

  独行老人惊惶失⾊的说道:“雪儿,别逞強,快退下去。”

  “宋姑娘,老贼功力深厚,你打不过他的。”

  二人心中骇懔,出手似电,不顾一切的分从左右两侧扑上去。

  叭啦!王志刚动作好快,拘魂客连一个怪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已一掌印上他后心,立即口⾎狂噴,俯面栽下去。

  在这同时,独行老人已将拘魂客的掌风劈散,巧妙无比地将宋雪容救出掌风圈外。

  王志刚疾上一步,先一脚将他翻过来,接着又将九龙袍取回,蔵在⾝边。

  此时,拘魂客已经晕不醒,口中⾎流如注,已是奄奄一息。

  宋雪容杀机満面的瞪着他,道:“王相公,赶快杀掉他,还迟疑什么?”

  王志刚想了想,道:“且慢,我想先弄明⽩他的庐山真面目。”

  丐仙独行老人略一颔首,马上说了一句:“对!”

  疾出一手,从拘魂客的脸上抓下一张制作精巧,其薄如纸的人⽪画具来。

  显现在面具下画的脸孔,志刚并不陌生,不噤气急败坏的说道:“他…他…他怎么会是还魂客呢?”

  原来面具下面的脸孔,正是还魂客,宋雪容同样吃惊不小。

  丐仙独行老人如释重负的哈哈一笑,道:“孩子,你不必惊奇,此事早在我老人家意料之中,只可惜,少侠被还魂客的假仁假义所惑,不肯听信,现在,你大概应该明⽩了吧!”

  王志刚蹩眉一想,他立刻想到很多可疑的事情:

  第一:还魂客的出现,自始至终就透着古怪,

  第二:在⾎龙教总坛时,他一直未曾公然现⾝,显然志在九龙袍,而不在助自己。

  第三:九龙老人曾说自己连一半九龙袍上的绝学都没有学全,显系还魂客蔵了私,留下余步。

  综是以观,这一切,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谋、大骗局,老魔一方面以还魂客的名义,和自己虚与委蛇,情,骗取自己的信任,以备在必要的时候,采取非常行动。

  另方面,又以拘魂客的名义,和他处处为敌,打击他,给还魂客制造骗取信任的机会,用心之毒,可谓登峰造极。

  想到这里,当即怒气冲天的说道:“如此看来,老前辈,所谓还魂客、拘魂客,当真是一个人?”

  “不但是一个人,而且,目下的还魂客亦非他的真面目。”

  “老前辈认为还魂客还戴着一层面具?”

  “不错!”

  王志刚怔了一怔,上前在还魂客的脸上一撕,果然,丐仙之言不差,又取下一张极薄极薄的人⽪面具来。

  不看犹可,一看之。卞,王志刚不噤大大地吃了一惊,原来现在面具下面的人不是别个,正是王志刚的授业恩师西门无忌。

  当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道:“这…这不可能是事实吧?”

  丐仙独行老人以极端郑重的语气说道:“孩子,不必怀疑,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老叫化子和妙因师太早持同一看法,以魔中之魔西门无忌的⾎淋淋的历史来看,他绝不会做出悔过‮杀自‬的事来。”

  “既然是这样,老前辈,西门无忌最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那是因为他想利用你,使九龙袍合壁,但又放心不下,故又装死骗人,以拘魂客、还魂客的双重躺和你周旋。”

  “当时的那一颗人头,老前辈的看法是…”

  “当然是假的,以老魔的易容术来说,我们当然分辨不出来。”

  “可是,他本来⾝负重创,功力丧失,怎会全部康复呢?”

  “我记得你曾说过,为老魔找到一株‘续命草’,是不是?”

  “是的,有这一回事。”

  “续命草效可恢复功力,起死回生,他服下之后自然可以康复。”

  “然而,老前辈,这一株‘续命草’他后来又还给我了。”

  丐仙独行老人寻思一下,道:“关于这件事,老叫化子曾听令堂陶女侠提起过,你在黑⾐帮事毕后,曾将续命草赠给神偷赵鹏,是否确有其事…”

  “正是这样,当时赵老英雄伤重垂危,所以…”

  “但是,孩子,据令堂陶女侠说,赵鹏服下续命草后,本效用全无。”

  “这…这是何故?”

  “毫无疑问,魔中之魔己在事先将续命草的精髓全部菗走,他自己呑服下去了。”

  王志刚听他说得有理,不噤气冲斗牛的喝道:“这个老贼实在可恨,我要他粉⾝碎骨而亡。”

  心中恼火,出手似电,呼!劈就是一掌!

  霍然,他的脑海之中掠过一抹奇异的思绪,硬将攻出去的掌势收回来。

  此刻,魔中之魔西门无忌已经清醒过来,王志刚跨前一步,以沉痛的语气说道:“看在你曾经传我武功,并且已有师徒之名,姑不论其是真是假,我仍愿叫你一声师⽗,如按罪论处,我本当杀了你,但,无可讳言,在你来说,虽是别具用心,另有图谋,然而,如非师⽗授艺在前,又以还魂客之名相助在后,我也许早已丧命⾝死,最低限度,不会有今天。因此,我愿意忍痛含悲地给你一个‮生新‬的机会,希望你老人家能够洗面⾰心,重新做人,并盼能对重创家祖⽗,因而不治⾝死的事有个公平代,如再执不悟,仍旧一意孤行,下次见面时,休怪徒儿要亲手杀师,以谢天下并安家祖⽗在天之灵。”

  不管魔中之魔反应如何,马上转⾝对丐仙师徒说道:“老前辈,宋姑娘,我们走吧!”

  当即一纵⾝,振袂而去,转眼已在十丈开外。

  丐仙独行老人看得一呆,忙不迭的追上来说道:“孩子,你疯了,怎么可以这样施仁义?”

  宋雪容也上前急声道:“王相公,老魔恶名満天下,千万留不得呀!”

  王志刚一整脸⾊,对丐仙独行老人说道:“老前辈,请恕晚辈固执,又一次没听您老人家的话,我实在忍不下心来杀他,因为他确曾有恩于我。”

  “可是,孩子,他也有罪于你呀?”

  “这个我明⽩,所以,到现在为止,晚辈还没有决定如何处置。”

  “魔中之魔杀人无数,満手⾎腥,你应该当机立断。”

  “老前辈,他是我的授业恩师,武林中人最重师道一伦,我怎么能够…”

  “志刚,你这话固然说得不错,只是,他在收你为徒之时,本就没怀好意,你千万不可认贼为师。”

  “老前辈,我总觉得天下没有不可救药之人,问题是我们肯不肯给他们一个‮生新‬的机会,晚辈今天就想拿家师来试一试。”

  “如果老贼积重难返,后果岂堪设想?”

  “果不幸而言中,晚辈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提着他的人头来见您老人家。”

  “孩子,还有一件事,你应牢记心头,他是你的杀祖仇人呀!”

  “晚辈知道,如果家师肯悔过向善,一切当然容易解决,否则,还是那一句话,我绝不轻饶他。”

  丐仙独行老人眉头一皱,道:“荒唐、荒唐,你千万不能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偶然扬目一望,不知何时,魔中之魔己离开现场。独行老人不噤神⾊一紧,道:“这个老匹夫好快的动作,雪儿,我们追!”

  伸手一拉宋雪容,放步电纵而出。

  王志刚呆了一呆,大声说道:“老前辈,您老人家要⼲什么?”

  “老叫化子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要杀了西门老贼,为天下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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