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女施计擒蛟龙
伏魔一君摇了头摇,道:“不是!”“到底是谁?”
“我师兄!”
唐子良一时之间,不由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満头是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莫明其妙了。
一时之间,他竟怔怔地望着伏魔一君出神!
伏魔一君说道:“告诉你吧,我师⽗死了——大概死在了我师兄之手,而我师兄将我师⽗的尸体埋葬在古刹后面,坟碑上刻着他自己的名字,让江湖人物以为他死了!…”
“难道天下有徒弟杀死师⽗的事?”
“除了陈友山那丧尽天良的家伙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出来,他不但杀害了我师⽗,也切去了我腿双!…”
“什么?你也是被他所害?”
“对了,我也是被他所害——因为只有我知道他害死了我师⽗梅山神僧,这事说来你似乎也不相信!”
唐子良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道:“那么,杀害我⽗⺟的是他了?”
“这大概不会错。”
伏魔一君说道:“二十年前,在江湖上知道我师⽗名号之人,只有三两个人,当时,武林有三奇之称,这三奇只有人知道二奇…”
“三奇是谁?”
“蝴蝶夫人、寻梦人…”
“寻梦人?这也算一个人?”
“对,寻梦人是一个人,据说他很年轻,自称是江湖寻梦人,他武功之⾼,冠绝三奇,他很少出现,他说他之出现江湖,是在找一件东西,或许是一个人,他以二十岁的年华,狂疯了整个武林。
除了蝴蝶夫人、寻梦人之外,另外一人便是我师⽗,可是蝴蝶夫人在二十多年前,突然解散蝴蝶帮,留下了一对蝴蝶耳环,便下落不明,而寻梦人也告失踪!…”
“对,这两人在失踪之前,有一个可疑之点,那是我想不通的,他们连袂到这梅林…”
“他们到这里⼲什么?”
“找我师⽗!”
唐子良为之一愕!
伏魔一君又道:“在失踪之前,他们两个人一齐到这里找我师⽗,我当时正逢外出归来,所以看见了他们两人在座…”
“你师兄陈友山呢?”
“他在我师⽗⾝旁,不久,四人相偕外出,四天之后,我师兄与我师⽗回到了梅林,也在这时,我师兄突然向我下了毒手,他说他也杀了我师⽗。”
唐子良一愕,道:“他为什么要杀他?”
“这一件事直到目前我还想不透,事情只有一个可能,那是蝴蝶夫人、寻梦人及我师⽗三人外出,是在找一件东西,或知道了什么秘密,这件事关系了整个武林安危,我师兄知道,存心占有,自然,这东西是十分宝贵的!”
唐子良颔了一首,道:“这十分合理。”
“不过有一点可以推测,蝴蝶夫人与寻梦人之武功,任何一个均能独霸武林,如非有重大事故,不会连袂来找我师⽗…”
“不错!”
“所以,他们三人当时为何连袂外出。去了甚密的地方,是一个令人不解之谜题,只有陈友山一个人知道这个谜!”
“不错,只有他!”
伏魔一君又道:“我被害之后,居指算来,大约已整整二十年之久,他切去了我腿双之后,还在伤口上抹了一层毒药…”
“好辣的手段,他与你何仇?”
“是的,我与他无仇,他之害我,是怕我找他报师⽗之仇,如非我从前得到了一颗避毒珠,我早已⾝亡多时了。”
“好怖的手段,我一定为你报仇!”
“真的?”
“不错!”
“很好,我之叫你来见我,正也是为了此事,娃儿,不是我看低你,凭你现在的武功,还不如我师兄三分之一,除非你再学武功,这样吧,我们换一下条件,我传你武功,你替我报仇如何?”
“你武功与你师兄相比如何?”
“不差上下,不过,事隔二十年,他是不是另外有了惊人造就,这就不知道了,但,纵然他另有造诣,以我武功,接他三五十招,大约不是一件困难之事,你愿意么?”
“晚辈…晚辈无恩不敢受禄…”
“别婆婆妈妈了,咱们条件换,你是愿意不愿意?”
唐子良福至心灵,跪了下去,道:“多谢老前辈抬爱,晚辈当粉⾝以报!”
“起来吧!”唐子良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伏魔一君又道:“我师⽗传我的武功叫伏魔七式,共只七式,但变化莫测,我以这七招打遍江湖未逢敌手,也只此武功,才能知道我师兄为何人,因为我们招式是相克的,现在我传你!”
他由第一招,讲解至第七招,伏魔七式果是一种武林绝学,唐子良⾝负绝学武功之人学来,尚感吃力!
唐子良因祸得福,梅山之行,虽然没有找到真正的仇人,可是他却另得奇遇!
伏魔七式唐子良学了五天,方才全部学会,伏魔一君对于唐子良进步之速也甚为心喜,说道:“你果是武林罕见之材,五天之內,学我绝学,真是难得,你已有七成火候,你过来!”
唐子良走了过去,问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伏魔一君从怀中取出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绿⾊珠子,给了唐子良,道:“这是避毒珠,能解百毒,我就给你!”
唐于良道:“老前辈,这避毒珠不是能解你腿上之毒么?”
“是的,现在我已经活够了,我已经不愿意再活下去,我唯一报仇之愿,由你代我完成,我痛苦地活下去,不如死了的好,你收下!”
“晚辈…”
“收下,我迟早总要死的,这东西不如给你,你以后出现江湖,说不定能派上用场,这也是你我相纪念之物,收下!”
唐子良心里一阵感动,含泪接过了避毒珠!
伏魔一君的枯瘦脸上动了一阵,又道:“我是将死之人,留着这一⾝內力修为无用,你坐下,我把全部功力贯输给你!”
唐子良含泪坐了下去!
他的心目中,突然变成了一片空⽩,他不知道存在的是感还是悲哀,他只是茫然地坐到了伏魔一君的面前。
伏魔一君伸出了他那枯瘦的手,按在了唐子良的天灵盖上,推出了內力修为,他成全了唐子良,给了他所能给的。
一个时辰过后,伏魔一君真元⼲涸而亡,唐子良抱尸痛哭失声,就在唐子良痛哭声中,突然,一声长啸,传自古刹之外。
唐子良暗吃一惊,他停止了哭声,侧耳倾听,但觉⾐袂飘风声中,几个人已进⼊了古刹!
唐子良脸⾊一变!
倏闻有人说道:“那小子会真的在这里么?”
“很难说,不过他从进⼊这里之后,还没有出过梅林!”
另一个声音道:“为什么门主想杀他而又不杀他?”
“这谁知道?我们找找看…”
唐于良为他们这句“为什么门主想杀而又不杀他”的话感到震惊!
他一个掠⾝,出了地室,在唐子良⾝之下,三个灰⾐人乍然吓了一跳!
唐子良望了三个灰⾐人一眼,冷冷一笑,道:“三位是哪派门下?”
当首一个灰⾐老人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阁下是唐子良?”
“对!三位是哪派门下?说!”
唐子良的喝声充満了杀机,三个灰⾐人脸⾊齐为之一变,其中一人说道:“想不到阁下会真的还在这里…”
“你们是哪一派门下?说!”
“不说呢?”
“宰了你们!”
当首的灰⾐老人狂笑道:“小子,我们正是奉命来擒你,接掌!”
当首的灰⾐老人一语甫落,猝然弹⾝,向唐子良扑了过来,疾如电光石火,捣出了一掌。
当首的灰⾐老人一经出手,其余两个灰⾐老人挟着暴喝之声,也向唐子良了过来,齐攻一掌。
唐子良一声厉喝:“找死——”
断喝声中,他的左手猝然拍出,唐子良这一掌击出之力,已与当初不可同⽇而语,狂飚卷处,惨叫之声骤然响起。
首当其冲的一个灰灰人,应声惨死地上,其余两个齐为之吓了一跳,齐齐退了七八步。
唐子良的脸上,现出了骇人的杀机,喝道:“你们是哪派门人,如再不说,可别怪我唐子良出手毒辣。”
“那就试试!”
另一个灰⾐老人断喝之下,再度向唐子良了过来,出手攻出了一掌,唐子良一声沉喝,左手猛然拍出。
在唐子良出手之下,另一个灰⾐老人也猝然发动攻势,掌力猝然卷至。
这两个人出手似有拚命之势,唐子良似乎也估不到对方武功出手会如此之快,不由被迫退了两步!
他一声怒喝,双掌迅然拍出。
一声惨叫,应声响起另一个灰⾐老人再度应声惨死,剩下的灰⾐老人为之⾊变,连连退后了十来步。
唐子良厉声喝道:“你说不说是哪派门下?”
“不说!”
“找死——”
唐子良狂喝声中,猛了过去,灰⾐老人虚攻一掌,一个弹⾝,突向古刹之外了出去。
这一着出乎唐子良的意料之外,他一声断喝:“你逃得了么?”⾝形一划,疾如星泻,追了出去。
唐子良这⾝之势,何等之快,灰⾐老人乍觉眼前一闪,便被唐子良截住了去路。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你走得了么?”
“小于,我与你拚了!”
灰⾐老人一声怒吼,狂疯地向唐子良扑了过去,唐子良右手一挥,已将灰⾐老人弹退了五六步,口中喝道:“你是哪一个帮派门下。”
“不说!”
“找死!”
唐于良这时已忍耐不住,他一声厉喝,⾝形划处,向了灰⾐老人,左手猛然劈出。
唐子良这次出手,已用了全部功力,这一掌击出之势,何等之快,但灰⾐老人存心拼命,唐子良一时也奈何对方不得。
五招过后,灰⾐老人已承受不住了,唐于良一声断喝,紧接着砰的一声,灰⾐老人口⾎狂飞,栽了出去。
唐子良一个弹⾝,把灰⾐老人提了起来,灰⾐老人望着唐子良,一脸死灰之⾊,唐子良冷冷一笑,道:“现在你说是不说?阁下是聪明人,何必受⽪⾁之苦?”
对方骇然道:“你…你…要知道什么?”
“你们是何人门下?”
“假如我不说呢?”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让你痛苦而死。”
“说呢?”
“放你一条生路。”
“天王…哎哟…”天王两字甫出,一声惨叫,但见灰⾐老人脑⾎飞溅,应声惨死。
猝然之变,使唐子良骇住了。
唐子良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在灰⾐老人说出情形之刹那,突施辣手而去,使自己防不胜防!
倏然,一阵娇笑之声,把唐子良在极度的惊骇之中,惊醒过来,抬眼望去,但见一个蓝⾐少女出现在三丈之外!
唐子良脸⾊一变,把灰⾐老人掷落地上,一个弹⾝,向蓝⾐少女了过去,口里喝道:“你为什么杀死他!”
喝话声中,一掌击向了蓝⾐少女当,唐子良挟愤出手,其势如电,蓝⾐少女右手一挥,退了开去,喝道:“你⼲什么?”
唐子良的脸上充満了骇人的杀机,喝道:“你为什么突施辣手,杀了这灰⾐老人?”
“你说什么?”
“你什么杀了他?”
“胡说八道,我几时杀过他?”
这一句话说得唐子良为之一怔,难道向灰⾐老人下手之人,不是这蓝⾐少女?一时他不由怔立在那里。
他愕了半响,才说道:“那么是谁杀了他?”
“你这人怎么这般奇怪?你既没有杀人,怎会知道人是谁杀的?”
蓝⾐少女话声甫落,一阵娇笑之声,突又破空传来,紧接着⾐袂飘风声起,几个红⾐女子如飞而至。
当首之人是一个年约三旬的红⾐美妇,她目光一扫唐子良与蓝⾐少女,微微一笑,道:“梅花盛开,果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说到这里,她语锋一顿,目光落在了唐子良的脸上,冷冷问道:“阁下是唐子良?”
“不错,⼲什么?”
“本帮刑堂堂主千面美人可是死于阁下之手?”
唐子良闻言为之一怔,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千面美人是不是死于阁下之手?”
“我曾伤了她,可是并没有杀死她,四位是魔女帮的门人?”
“正是,可是千面美人是死于阁下之手,她横尸在京城之外的林中!”
唐子良闻言,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假如此情属实,有人在自己伤了千面美人之后,下手杀了她,嫁祸在自己头上,但,谁是向美面美人下手之人呢?
心念中说道:“我的确不曾杀她!”
“阁下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没有杀她,叫我怎么承认?”
红⾐美妇脸⾊一变,喝道:“你不承认我就叫你承认!”
红⾐美妇一声断喝,疾如电光石火般地向唐子良了过来,就在红⾐美妇弹⾝出手之际,一声冷喝传来:“住手!”
红⾐美妇被喝,不由把弹出的⾝子,收了回去,转脸望去,但见一顶红⾊小轿,在两个红⾐少女的扛抬之下,如飞而至。
红⾊小轿在唐子良面前一丈之处,停了下来,红⾐美妇及三个红⾐少女脸⾊一变,齐齐道:“弟子参见副帮主!”——
来人就是魔女帮的副帮主,这一下令唐子良暗地一惊,轿中人娇滴滴地说道:“罢了!”
“谢副帮主!”话落,四个人齐站了起人,轿中人冷喝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回帮去!”
“是!”应声甫落,四条红⾐人影,飘然而去,唐子良就不知对方在捣什么玄虚。
轿中人冷冷一笑,道:“听说阁下叫唐子良?”
“不错!”
“你住在⽩马山望舂岭?”
“不错!”
站在一侧的蓝⾐少女突脫口喝问:“你…住在⽩马山望舂岭?”
“对了!”
“什么时候的事?”
“自然是十二年前年的事!”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蓝⾐少女自语着,一时之间,似想到了什么而在沉思…
轿中女子的声音倏又传过来说道:“阁下杀了本帮刑堂堂主千面美人,本帮帮主要找你算账,阁下敢在后天晚上三更在这梅山岭下的梅花亭会我们帮主么?”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有什么不敢?”
“很好,那么,我们一言为定,后天再见了。”
话落,两个红⾐婢女又抬着那顶红⾊小娇,如飞而去,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难道我怕你们不成?”
唐子良话犹未落,倏闻蓝⾐少女喝道:“唐子良,我找你已经很久了。”
唐子良一愕,半晌才问道:“你找我?⼲什么?”
“跟我去见我⺟亲!”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我与你⺟亲毫不相识,为什么要跟你去见她?”
“你非去不可!”
“我偏不去!”
“什么?不去?”
“对!”
蓝⾐少女粉腮一变,冷冷喝道:“假如我非要你去呢?”
“我想你办不到!”
“那就试试!”
蓝⾐少女一语甫落,蓝⾐人影一闪,疾如电光石火,向唐子良了过来,出手便点。
蓝⾐少女出手之势,竟出乎唐子良意外的快,使他的⾝子不由向后退了七八步!
唐子良在退⾝之下,一掌已告封出,就在此时,蓝⾐少女挟着叱喝声,第二招再告袭到。
这一下迫得唐子良不能不全力出手,当头一声断喝,猛然扫出了一掌,蓝⾐少女不避反进,出手凌厉击至。
唐子良喝了一声找死,左手一封,右手一圈,只听一声闷哼,蓝⾐少女一只左手,竟被唐子良扣住了。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姑娘还差得远呢!”
右手轻轻一送,把蓝⾐少女弹退了五步,蓝⾐少女骇然望着唐子良,冷冷说道:“想不到你武功会⾼到如此出奇…我何颜留于江湖?”
说话声中,她的右手突然举了起来,向脑袋劈下。
唐子良想不到这蓝⾐少女情会如此刚烈,为了败在自己手下而自尽,当下本能地了过去,喝道:“你⼲什么?”
唐子良弹手一扑,正好扣住了蓝⾐少女拍下的手势,倏地,蓝⾐少女左手猝然点出。
这一下大大出乎唐子良意料之外,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蓝⾐少女会突然来这一手。
⾝上一⿇,人已笔直站在当地,他双目出了骇人光芒,迫视这奷诈的蓝⾐少女。
蓝⾐少女冷冷一笑,道:“唐子良,这一手你没有防到吧?放心,我还不想杀死你,只是骗你就范而已!…”
“你…”唐子良气得说不出话来。
“假如不这样,你怎么肯跟我去见我娘?”
唐子良气得浑⾝发抖,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蓝⾐少女冷冷一笑,左手一抄,把唐子良挟在肋下,如飞而去。
下了梅山岭,转向东奔去,不知穿过了多少森林,翻过了几座山头,但见天⾊已暗!
唐子良喝道:“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去见我娘呀!”
唐子良一想脫⾝不得,也只好任由对方布摆了,不久,蓝⾐少女已转⼊了一条山⾕,来到了一处岩洞之前!
但闻洞內传来了冷喝:“谁?”
“娘,是我!”
“是小娇?你回来了?”
“是的!”
蓝⾐少女话声中已向洞內行去,唐子良目光所及,但见这洞內十分宽大,不久,已来到了洞中。
原先那女人的声音又问道:“小娇,你手里的人是谁?”
唐子良循声瞧去,但见一个容貌姣好的黑⾐中年妇人站立面前,但闻蓝⾐少女说道:“娘,他是唐子良呀!”
“唐子良?…他是谁?”
蓝⾐少女把唐子良放了下来,向黑⾐妇人说道:“娘,你不是要找他么?他就是住在⽩马山望舂岭的唐子良…”
“什么?…”黑⾐妇人脫口叫了起来,但见她的脸上骤现动之⾊,目光落在了唐子良的脸上,喝问道:“你住在⽩马山望舂岭?姓唐?”
“对了!”
黑⾐妇人栗声道:“你⽗亲呢?”
“⼲什么?”
“我要知道!”
“死了!”
“死了?胡说!”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信不信由你!”
“你为什么说你⽗亲死了?”
“你为什么说我⽗亲没有死?”
黑⾐妇人冷冷一笨,道:“阁下好刁蛮!”
蓝⾐少女说道:“娘,他不但刁蛮,而且一⾝武功⾼得出奇,如非我用计,还无法擒下他呢!”
黑⾐妇人冷冷一笑,道:“阁下,你⽗亲在什么地方!”
唐子良脸⾊一变,喝道:“我说他死了你没有听见么?”
“他没有死!”
“难道我会诅咒我⽗亲么?”
“阁下,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说吧,你⽗亲在哪里?”
唐子良不由被她这句话说得愕立当场,他⽗⺟之死,他亲眼目睹,而他⽗亲脑袋也被人切去,自不可能不死之理。
他跟魔中魔学艺十二年,下山之时曾回家,虽尸体早已不见,可是他证明他⽗亲已死。
现在这黑⾐妇人说他⽗亲未死,这道理何在?一时之间,唐子良就想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
心念中,冷冷说道:“你说我⽗亲未死道理何在?”
黑⾐妇人冷冷道:“因为他杀了我丈夫!”
“什么?”
“你⽗亲杀了我丈夫。”
“什么时候的事?”
“十二年前,三月…三月十三⽇!”
“什么?三月十三⽇?”唐子良几乎脫口叫了起来,因为三月十三⽇这一⽇他毕生也不会忘记,那⽗⺟被杀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巧合也太不可思议了…
黑⾐妇人说道:“不错,正是三月十三⽇。”
唐于良骇然道:“你说十二年前三月十三⽇这一天,你丈夫死于我⽗亲之手?”
“不错。”
“你错…”
“错不了。”
唐子良冷冷地说道:“可是我⽗亲也是在当天被人杀死的…”
“我知道,那死去的不是你⽗亲,是我丈夫!…”
“什么?”这一句话又令唐子良脫口而叫,骇然而问:“那死去的是你丈夫?”
黑⾐妇人说道:“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蒜?”
“你说说看,我不懂。”
黑⾐妇人察言观⾊,似乎看出唐子良并非做作,当下说道:“你先说十二年前所发生的事吧!”
唐子良愕了一愕,说道:“那一天早上,我跟东村一个叫阿芬的女孩子在岭上玩,直到中午我才回家,可是一进门,便发现我⽗亲被杀死在门口,脑袋被人切去…”他将十二年前的事,详细告诉了黑⾐妇人!
黑⾐妇人闻言之后,说道:“你以为那死去的是你⽗亲?”
“当然!”
“你错了,那是我丈夫!”
“你丈夫?…这怎么可能?”
“事情是这样的,十二年前三月十三⽇,这天一大早,我丈夫告诉我他要到⽩马山望舂岭,他说他要找一个失踪多年的朋友,我问他,这位朋友叫什么?他说姓唐,临行之时,他一再告诉我,最慢当天便可回来,直到深夜不见他回来,于是,我眼⽪跳得厉害,预感会有事情发生,于是,我亲自赶到⽩马山,便看见我丈夫倒在门口,被人切去了脑袋!”
“那是我⽗亲!”
“错了,他虽然被凶手换上你⽗亲的⾐服,可是有一个地方却永远改变不了,那是他左手手背上有一颗红痣,我断定那是我丈夫!…”
唐于良愣在当场,如果此情属实,未免太不可思议了,那死去的不是他⽗亲,是这女人的丈夫?
这意外之事,使唐子良吃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当下说道:“你能确定那死去的是你丈夫么?”
“难道你⽗亲左手背上也有一颗红痣?”
唐子良想了一想,道:“没有!”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当天早上,我丈夫去找你⽗亲,你⽗亲便下毒手杀了我丈夫,然后改穿了他的⾐服,使别人认为那死去的人是他!”
“那么,我⺟亲之死,又作何解释!”
“这一点,我不知道,大概当时你⽗亲想杀你⺟亲,我丈夫适时而至,你⽗亲杀了我丈夫灭口,否则我丈夫之死,又作何解释?”
唐子良骇然了。
因为这女人所说的话如果不差,那么,他⽗亲杀了她丈夫故布疑阵,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杀他⺟亲,又做出被轮奷之状?
这的确令唐子良大惑不解,而且,如照对方推测是真的话,有一件事又更不可思议了!
因为想杀他之人是用梅花戒刀的信符,这东西只有梅山神僧大徒弟陈友山所有,难道说他⽗亲会是陈友山?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万一可能的话,那未免太过骇人了。
一时之间,唐子良不由被这些事弄得怔怔出神,他思忖不出这到底是不是可能。
黑⾐妇人道:“你在想什么?”
唐子良道:“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我⽗亲深爱我⺟亲,也非常疼我,他不会做出这种杀我⺟亲、也杀我之事!”
是的,这本是决无可能之事,然而黑⾐妇人却说道:“你⽗亲为什么会杀你及你⺟亲,我不得而知,但我丈夫是死了…”
“你丈夫是谁?”
“徐文达!”
唐子良咬了一咬牙,道:“相信我一定会查清这件事的,你把我擒来,想⼲什么?”
黑⾐妇人被唐子良这一问,反而怔了一怔,他原先认为找到了唐子良,便可以知道他⽗亲的下落,岂知唐子良却一无所知!
她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你也是真的不知道。”
她转⾝向蓝⾐少女道:“小娇,放了他!”
蓝⾐少女走到唐子良的⾝侧,⽟指轻点,解去了唐子良的⽳道,唐子良怒视了她一眼,转⾝便离去。
蓝⾐少女追了出来,说道:“唐少侠!”
唐子良微微顿⾜问道:“⼲什么?”
蓝⾐少女歉然道:“唐少侠,请恕我向你用了卑鄙手段,使你被我所擒!”
唐子良苦笑了一下,道:“我不怪你就是了!”
话落,他再度移步向洞外走去,蓝⾐少女又叫道:“唐少侠,你…真的不怪我?”
望着蓝⾐少女一片情深之⾊,唐子良轻轻一叹,道:“当然是真的,如非你用不正当手段擒下了我,我还无法知道一件事呢!”
蓝⾐少女问道:“你现在去哪里?”
“我事情很多,要去的地方也很多,请姑娘留步吧!”
蓝⾐少女现出了一副依依之情,微微颔了一下螓首,唐子良喟然地笑了一下,缓缓移步走出。
他的心中多了一个大疑问,他不知道黑⾐妇人所说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愿这不会是真的…否则…
他不敢往下再想了…
唐子良的心沉重无比,好像很多不可思议的事,都将发生在他的⾝上。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忖道:“现在,我应该去哪里?…对了,去毒⾕找毒狐狸…为我师⽗报仇…”心念打妥,他直朝龙毒山毒⾕奔来!
唐子良奔了一阵,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把脚步停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那突被人杀死的黑⾐人所说的话,他说他们帮主要杀他,又不杀他?…
他只说了“天王”两字,便被人杀死了,那么,他是“天王门”门下了!
天王门是一个什么门派?难道门主跟这一件事有关?
唐子良想到这里,不由疑念丛生,当下暗道:“找到了毒狐狸之后,再找天王门不迟!”
他掠⾝而起,向毒龙山而来。
是⽇,他来到了毒龙山的毒⾕之外,但见⾕口写着两个鲜红大字:“毒⾕”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我倒不相信这毒⾕能毒死我!”
话犹未落,他一掠⾝,向毒⾕之內飞而去,但见⾕內林木参天,穿过了林木,突然,一声恻恻的冷笑之声,破空传来。
唐子良把脚步停了下来,喝道:“什么人?”
那恻恻的冷笑之声传来,道:“阁下又是谁?到我毒⾕,意何为?”
唐子良冷一笑,道:“请问贵⾕之內,可有一个叫毒狐狸的女人?”
“不错!”
“她在不在?”
“阁下找她⼲什么?”
“有事问她?”
“抱歉,她已经不在本⾕了!”
“在什么地方?”
“这就不知道了。”
“你是⾕主?”
“不,守门人!”
“我想找你⾕主!”
“抱歉,我们⾕主向不见客。”
唐子良冷冷地笑了笑,道:“可是我非见他不可!”
“本⾕向来不与江湖朋友来往,阁下请退出本⾕,以免伤了和气!”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我说过我非见你们⾕主不可。”
“阁下如不要命,那就进来试试!”
这一句话说得唐子良怒气油然而生,他就不相信毒⾕到底有什么惊人之处。
他一弹⾝,向⾕中了过去,就在唐子良弹⾝一跃之下,风旋处,一道黑影,向他砸卷过来。
唐子良大喝一声:“找死——”
断喝声中,他右手猛然拂出,凌厉扫出了一招,在唐子良一扫之下,那黑影已飘退了数丈!
唐子良放目一望,但见三丈之外,站立了一个⾝着黑⾐的枯瘦怪人,对方冷冷一笑,道:“阁下已中了无形之毒了,不信,你运功试试!”
唐子良闻言,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不期地运功一阵,可是他觉得⾎气运循自如,毫无中毒之状!
他突然想起了伏魔一君给他的避毒珠,他之所以没有中毒,必是这避毒珠发生了作用!
他心胆为之一壮,冷冷一笑,道:“你认为区区之毒,便伤得了在下么?看掌!”
唐子良一语甫落,人已了过去,掌力猛然扫出。
唐子良能再出手攻招,大大出乎那黑⾐怪人意料之外,他一掠⾝,闪开了唐子良这一掌。
对方⾝子尚未闪开,唐子良第二掌已再度攻到,出手之快,使对方几有难于闪⾝之势。
黑⾐怪人在唐子良的凌厉攻势之中,猝然欺⾝,向唐子良猛击一掌。
唐子良冷冷一笑,左手一封,右手已经切出,只听砰的一声,黑⾐怪人栽了出去。
唐子良也不管对方死活,掠⾝向⾕內了进去。
起落之间,已出了数丈之外,倏然,人影一闪,一条人影又截住了去路,一掌突告封到。
这一道掌力使唐子良拿桩不稳,退了三四步,放目一瞧,一个奇丑枯的散发怪人,站立当前!
唐子良一怔!
散发怪人咧嘴一笑,道:“阁下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跑到毒⾕来撒野,阁下到此为何?”
“找两个人!”
“哪两个?”
“毒狐狸及你们⾕主!”
“我们⾕主向不见客,毒狐狸已不在本⾕了!”
“我非见⾕主不可!”
“阁下好像不怕毒?”
唐子良狂笑一声,道:“区区之毒,要不了在下之命!”
对方恻恻地一笑,道:“阁下认为本⾕只是以毒出名?哈哈哈…你错了,除了毒之外,本⾕武功依旧是武林一绝…”
“在下正想领教一番。”
唐子良一语甫落,人已朝散发怪人走了过去,散发怪人右手缓缓举了起来,恻恻地道:“阁下何必自寻死路?…”
“不知死的是谁?”
唐子良喝声甫落,⾝形似闪电一般了过去,在唐子良到之下,对方猛地扑了过来。
双方出手,均在同一时间之內的事,唐子良的掌力与对方撞个正着,砰然巨响,对方退了三四步,唐子良也退了两步。这一下令唐子良心头为之一骇!
对方脸⾊一变,道:“阁下的武功,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你也不差!”差字甫出,他又了过去,凌厉的掌式,疾如电光石火地击出了两掌,散发怪人也攻出怪异三招。
一时之间,打得难分难解!
唐子良之所以非进⼊毒⾕不可,自然是他不信毒狐狸不在⾕中,假如毒狐狸不在,他也必须向毒⾕⾕主取得解药救他师⽗!
是以,他非见毒⾕⾕主不可!
刹那之间,十招已过,唐子良发觉对方的功力果然不差自己多少,心想非速战速决不可。
心念疾转,奋起了神威,伏魔七式中神童伏魔已凌厉攻了出去。
伏魔七式变化果然不同凡响,掌式一出,掌影如幻,变化难测,散发怪人为之心惊。
唐子良在对方吃惊之下,猛然扫出一掌。
砰!散发怪人被唐子良击退了十来步,口⾎溅处,几乎站立不稳,这当儿唐子良再度欺⾝了过去。
倏然——一声沉喝之声传来:“站住!”
唐子良闻声,下意识把脚步停了下来,放目一瞧,但见前面已截住了十几个黑⾐人!
当首一个黑⾐老人矮胖得像一只大⽔桶,两只眼睛迫出了骇人的杀机,迫视在唐子良的脸上。
唐子良傲然伫立如山。
矮胖老人侧侧一笑,道:“阁下的武功,令老夫开了一次眼界,也破了本⾕数十年之例,竟能杀伤本⾕门人…”
唐子良冷冷问道:“你就是毒⾕⾕主?”
“阁下还不配见本⾕⾕主!”
“那么,你是谁?”
“本⾕掌刑长老!”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难道贵⾕主是见不得人的?”
“住口。”掌刑长老一声断喝,道:“阁下既然伤了本⾕门人,可别怪本⾕对你不够江湖义气!”
唐子良冷冷一笑,道:“我说过我非见你们⾕主不可!”
掌刑长老恻恻一笑,这当儿,十几个毒⾕门人缓缓散开,已将唐子良团团围住!
唐子良哂然一笑,倏欺⾝向掌刑长老走了过去,一时之间,场面笼罩了骇人的杀机。
倏地,掌刑长老大喝一声,矮胖的⾝形一划,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唐子良了过来,掌势突然封出。
掌刑长老出手攻招,其势甚疾,唐子良虽知对方武功不可轻视,但依旧不把对方看在眼內。
他一声狂喝,左手封出,右手一掌也迅然攻出。
两人出手,十分之快,但见人影疾转之间,已双双攻出了三掌,对方武功之⾼,竟出乎了唐子良意料之外。
唐于良心念之中,忙施出了伏魔七式,这威力奇強的掌式,使掌刑长老承受不起了。
五招过后,他已被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掌刑长老猛然一声大喝,出手击出了一掌,⾝子一划,突然飘⾝而退——就在掌刑长老退⾝之下,十几个毒⾕门人突然扬掌,十数道掌力,向唐子良击了过来。
这十数道掌力联合出手击出,其势之猛,非同小可,唐子良哪敢硬接,他一弹⾝,拔起了三丈来⾼。
掌刑长老似已料到唐子良会有这一着,在唐子良弹⾝而起之时,如涛的掌力,倏向唐子良击了过来。
唐子良此时⾝在空中,对于这掌刑长老的毒辣手段,也不由感到了杀心大起,断喝声中,一掌封下。
掌刑长老似估不到唐子良⾝在空中还能出手,他一个闪⾝不及,砰的一声,⾝子踉跄退了十来步,忍不住溢出了一口鲜⾎。
而唐子良⾝在空中发掌,真元自无法运用自如,掌力发出之后,他的⾝子坠落下来。
暴喝声中,数道掌力,再度卷了过来,唐子良掌力尚未击出,已中了两掌。
他內力修为已在八十年之上,伏魔一君已将毕生內力修为给了他,三掌击中,他的⾝子连退了七八步。
他奋起神威,猛击两掌。
惨叫之声应声而起,两个毒⾕门人,应声载倒在地上,而唐子良也中了三掌。
哇的一声大响,他终于噴出了一口鲜⾎,⾝子晃了两晃,这当儿,十几道掌力,又卷击过来。
砰砰砰!…
唐子良又中了五六掌,⾝子倒在地上,脑子一昏,人事不知。
不知经过了多久,唐子良在全⾝痛楚之中,醒了过来,放目一瞧,但见他躺在了一处大厅之中。
厅前,站立了数十个黑⾐人,当中坐着那个掌刑长老,唐子良咬了一咬钢牙,脸上骤现杀机。
他想站起来,可是浑⾝无力,⽳道已被人点中,但闻掌刑长老冷冷一笑,道:“阁下也有被擒之时…”
唐子良狂笑一声,道:“唐子良虽然被擒,但对贵⾕这种手段,甚难心服!…”
“不管你服与不服,你终已被擒…”
“有什么手段你使出来好了!”
“阁下,你猜我们将如何对付你?”
“大不了一死!”
“死?”掌刑长老狂疯地笑了起来,道:“这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叫你求生不能,找死不得…”
唐子良闻言,打了一个冷战,栗声道:“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本⾕以毒出名,任何毒药具备,就先要让你服下穿筋之毒,每一个时辰之內,你都要筋骨剧痛如割,三天之后,理智丧失,七天之后,狂疯而死!”
唐子良闻言,打从心里泛起了一股寒意,这手段之辣,确实叫人⽑骨悚然!
唐子良并不是一个怕死之人,但对于这手段,确实产生无比的恐惧,他栗声道:“你…敢?”
“敢与不敢,你就会知道。”
他语锋一停,喝道:“施刑手!”
“在!”
人群中,闪出了一个脸⾊瘦⻩的黑⾐老人!
掌刑长老冷冷喝道:“施刑!”
“是!”施刑手向唐子良躺⾝之处,走了过来,唐子良心栗了,一生之中,他从没有比这一刻更为恐惧。
这恐惧比面临死亡更甚。
这当儿,施刑手已走到了他的⾝边,唐子良此时反抗无力,求死不能,只好任由对方布摆了。
掌刑长老发出了一声恻恻地冷笑,道:“阁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子良咬牙道:“我唐子良如有不死之⽇,当要用同样手段对付你…”“你恐怕没有那一天了!”
唐子良双目几乎要噴出火来!
这当儿,施刑手已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右手拍出,唐子良的口刹然张开!
掌刑长老喝道:“施刑!”
“是!”施刑手掏出了一颗⻩⾊的药丸,纳⼊了唐子良的口中,唐子良此时已无反抗之力,那颗毒药便沿喉而下!
唐子良暗暗告诉自己:“完了!”
是的,他完了,毒药已在他毫无反抗力之下,呑⼊了胃中,除非奇迹出现,他将永不可活下去了。
这时,施刑手已解去了唐子良嘴上⽳道,唐子良的嘴又合了起来,他狂笑道:“毒⾕之名,果是名不虚传!…哈哈…”他发出了栗人的狂笑…
掌刑长老恻恻地笑道:“阁下不必笑了!”
唐子良虽有避毒珠解空气中之毒,但却解不了內服之毒,这时,他的毒气已开始发作了!…全⾝筋脉在发痛…似被刀割一般,他脸⾊了变,额上汗⽔如⾖滚了下来!…
他忍不住脫口而叫,极度而又难忍的刺筋之痛,使唐子良忍不住地在地上打滚,哀叫,发抖,其状惨不忍睹!
掌刑长老发出一阵骇人的狂笑。
倏然——就在唐子良在地上打滚、连声裒叫之际,一声朗喝由厅內传来:“⾕主驾到!”
声音乍传,使大厅中的毒⾕门人——包括掌刑长老在內,齐为之⾊变!
循声望去,但见两个黑⾐婢女,拥着一个黑⾐女,缓缓走向了大厅之中,所有毒⾕门人,齐伏⾝下跪,道:“弟子叩见⾕主!”
黑⾐女的脸上一无表情,冷得像一团冰一样,这时,唐子良刺伤之毒的药力,已暂时过去了。
他目光一扫那黑⾐少女之时,不由骇住了,这毒⾕⾕主不但不是一个奇丑怪物,而竟是一个绝⾊佳人,这一点的确出乎唐子良的意料之外!
黑⾐女的目光一扫唐子良,似略为一颤,然后,视线转落在掌刑长老的脸上,喝道:“掌刑长老!”
但见掌刑长老伏跪于地,栗声说道:“弟子恭候令谕!”
“你的目中还有我这个⾕主么?”
“⾕主何出此言!…”
黑⾐女倏喝道:“掌嘴!…”
掌刑长老脸⾊一变,悚然道:“⾕主!”
“掌嘴!”
掌刑长老怔了一怔之后,双手劈劈拍拍地打了十来下,直打得鲜⾎飞溅,双颊肿红。
唐子良看得一骇!
黑⾐女冷冷一笑,道:“掌刑长老,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掌嘴么?”
“弟子不知!”
“我在本⾕⾝掌何职?”
“⾕主!”
“我既是一⾕之主,本⾕发生之事,你能做主么?”
“弟子不敢做主。”
“有人到本⾕找我,打伤本⾕门人,你为什么不传报于我?”
“弟子认为这是小事,不敢劳动⾕主!”
黑⾐女冷冷一笑,道:“不敢劳动于我?哼!你分明是有意欺瞒我,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不惩戒你,门人就要造反了!”
掌刑长老脸⾊大变,栗声道:“⾕主,请饶弟子无知!”
“饶你?哼!”她重重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的药丸,掷给了掌刑长老喝道:“服下这三⽇痛!”
掌刑长老全⾝发抖,口里依旧说道:“谢⾕主轻罚!”话落,把那颗⽩⾊的药丸呑⼊了口中!
黑⾐女冷冷喝道:“施刑手!”
原先那脸⾊枯⻩老人,应声道:“弟子在!”
“拖下去!”
“是!”施刑手应了一声,将掌刑长老连拖带拉地拖向后堂,唐子良对这黑⾐女的手段也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这时,黑⾐女的冰冷目光,落在了唐子良的脸上,冷冷说道:“守⾕长老?”
人群中,闪出了一个老者,应道:“弟子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黑⾐老人将唐子良到毒⾕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主一遍,接着又道:“掌刑师兄已给他服下了刺筋之毒!”
黑⾐女轻轻哼了一声,向唐子良道:“阁下到本⾕,既是找人而来,杀伤本⾕门人,这就不对了!”
“这怎么能怪我?”
“为什么不能怪你?”
“在下到贵⾕,指名找人?按江湖规矩,应该给予引见,可是贵⾕门人却仗毒欺人,如我不出手,难道等死么?”
“你到本⾕⼲什么?”
“找人!”
“谁?”
“毒狐狸!”
“可是她在十五年前,就已离开本⾕了!”
“这话是真是假?”
“我⾝为一⾕之主,当无骗你必要!”
唐子良察言观⾊,知对方所言可能不假,当下问道:“她在什么地方?”
“十五年前,她私逃出⾕,我曾派人缉拿,可是一无踪影,阁下找她⼲什么?”
唐于良也不回答所问,道:“⾕主不知芳龄几何?”
唐子良这一句话问得毒⾕⾕主为之一怔,她似乎不明⽩唐子良此问为何,久久才应道:“二十!”
“你既然只有二十岁,怎么会知道十五年前的事?”
“毒狐狸叛离本门,家⽗死时,一再告诫于我,毒狐狸势必擒回按门法发落,我当然知道这件事。”
唐子良哦了一声,随即说道:“她以咀心之毒毒我师⽗,所以我找她算账!”
“那么,你又找我⼲什么?”
“她既然不在,我找你要解药!”
黑⾐女冷冷笑了一笑,道:“阁下也想得太天真了,不要说本门解药从不给外人,就是给,也不会在你打伤了门人之后,再把解药给你!”
唐子良冷冷道:“给不给是你的事!”
“给你解药也不难,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加⼊本⾕。”
“这一点,唐子良办不到!”
“第二,我⾕中女人,你选一人结婚,生下子女之后,我可以把解药给你!”
这第二个条件说得唐子良为之一怔,因为这第二个条件说得太过奇怪了,心念中,骇然自问:“与你门下女子结婚?”
“对,在没有生出子女之前,你依旧不能离开本⾕。”
“第三个条件呢?”
“接我三招不败,败了你留下,接得了三招,我放你走,并把解药给你。”
这句话说得唐子良脸⾊一变,他就不相信自己接不了她三招,可是这毒⾕⾕主既知自己能打伤她的门人,又开出了这个条件,分明是有制胜的把握,否则当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心念一转,骇然而问:“接你三招?”
“不错,这三个条件你可以任选其一。”
唐子良冷冷道:“在下愿意选择第三个条件!”
“接三招?”
“对。”
“败了你愿意遵照诺言留下?”
唐子良咬了一咬钢牙,心想不错,他只能选择第三个条件。若是败了。他也只好一死了之,否则,这刺筋之毒,并不是他所能忍受的。
心念一转,道:“我如输了,陪上一条命就是了!”
“很好,服下此药解毒吧。”
话落,一颗金⾊的药丸,直朝唐子良的面门掷了过来,唐子良伸手接过,纳⼊了口中。
刺筋之毒虽然解去,可是被点的⽳道,却尚未开解,唐子良看了毒⾕⾕主一眼,道:“烦⾕主解去我⽳道如何?”
毒⾕⾕主颔了一颔首,当下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伸手急拍,解去了唐子良的⽳道。
唐子良运功一阵调息之后,向毒⾕⾕主说道:“⾕主,我们可以动手了!”
毒⾕⾕主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十分人,唐子良一时之间,不由为之怦然心动!
毒⾕⾕主莲步轻移,婀娜多姿地走到了唐子良的面前三尺之处,把脚步停了下来。
唐子良竟还是怔怔地望着她!
毒⾕⾕主的星眸之中,现出了一丝异样⾊彩,从唐子良的眼光之中,她似发现了什么!
她轻轻一笑,道:“阁下,我们可以动手了。”
唐子良在茫然中醒了,他报给她一个苦笑,道:“是的,我们可以动手了。”
“阁下准备了,我要出手了。”
“请!”
毒⾕⾕主的右手缓缓地举了起来,大厅之中一片死寂,也充満了紧张的气氛!
倏然,一声叱喝声起,黑⾐人影一闪,毒⾕⾕主躯娇疾如闪电一般,向唐子良了过来,一掌已告攻到。
毒⾕⾕主这弹⾝之势,确实快得骇⼊咋⾆,唐子良一闪⾝,右手已封出了一掌。
唐子良右手尚未封出,对方第二掌已告攻到!
快——快得令人难于看清招式,唐子良之武功已是惊人了,想不到这毒⾕⾕主武功比他更⾼。
这一掌迫得唐子良不得不出手硬封,可是在这极快之间,黑⾐人影一闪,唐子良乍觉背上便挨了一下。
唐子良脑海里嗡的-声,似被锤击,他想不到自己竟真的躲不了三招之击。
他像失神一般,站立当场。
毒⾕⾕主退到原来之处,淡淡一笑,道:“阁下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你能躲我三招,我甚为佩服,我当依言放你出⾕,并将解药给你!”
唐子良骇然道:“你…说什么?”
唐子良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败了,对方怎么说自己躲了她三招,她是在讽刺,还是…
毒⾕⾕主说道:“你已闪了我三招,我自然该照言行事,给你解药,放你出⾕!”
天!这是怎么回事?唐子良茫然了!
终于,他想到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毒⾕⾕主手下留情,借赌招为名,使她可以名正言顺放自己出⾕!
唐子良想到这里,真是说不出的感,这当儿,毒⾕⾕主一投手,已将一个红⾊纸包掷给了唐子良,道:“这是咀心之毒解药,你可以走了。”
唐子良接过药之后,感地怔怔望着这并不毒的毒⾕⾕主!
毒⾕⾕主秀心一震,表面依旧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唐子良慨然一笑,道:“在下可否请教⾕主尊姓芳名?”
“⼲什么?”
“唐子良如有机会,当报此恩!”
“这不必了,你赌招既胜,我东西自然应该给你,至于名字知不知道都无所谓,阁下请吧!”
唐子良把药纳⼊怀中,凝视了毒⾕⾕主一眼,道:“如此,唐子良告辞了,愿后会有期!”话落,向大门之外行去!
唐子良一生之中,从没有像现在如此感慨过,因为这毒⾕⾕主了解他的心意,又给了他所要的东西,于是一时之间,毒⾕⾕主的影子像在他心目中生了一样。
出了毒⾕,正待弹⾝奔去,倏然,一条人影向唐子良走了过来,来人是个独眼老人,有些驼背,他走到了唐子良面前,停了下来!
唐子良一怔!
独眼老人望了望唐子良,问道:“阁下姓唐?”
唐子良不由为这突然一问感到一怔,半晌才应道:“不错!”
“叫唐子良?”
“也不错,⼲什么?”
“有人托我转给你一封信!”
“信?…”
唐子良应话之中,独眼怪人已掏出了一封信,给了唐子良,随又转⾝疾走而去。
唐子良握着信发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托信之人是谁,那独服老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久久,唐予良才把目光放在信上:“面:唐子良启”
除了这简单几个字之外,下面没有署名,唐子良不由一怔,才撕信一看,但见上面写着:“敬启者:接信,请明晚三更在魔山⽔潭一晤,事关机密,非到不可,过时不候,切记!”
简简单单一封信,写信人没有署名,唐子良一时之间不由怔立当场,由这信中所谈看来,必然事非寻常!
可是,他一算与魔女帮帮主之约,也正是在明晚三更!
他应该去哪里?赴这信上之约,还是赴魔女帮帮主之约?一时之间,他不由难下决定。
这封奇怪的信,由什么人所发?其目的为何?
终于,唐子良决定赴魔女帮帮主之约,因为这一件事是他亲口答应,他岂可失信于人?
而这写信之人,他并未答应赴约,将来纵是有什么事也说得过去。
唐子良心念打妥,朝梅山奔来。
第二天⻩昏,唐子良已到了梅山山下,约三更时分,他已到了约定地点——梅花亭!
夜,静悄悄地!
唐子良似乎预感到今夜发生了一场⾎战,如所料不差,魔女帮门人必定倾巢而出。
唐子良走到了亭外,突然,他瞥见了亭中独坐着一个⽩⾊的人影,像一个女人的背影。
唐子良一愕!
难道这⽩⾐女就是魔女帮帮主?看去又似乎不像,对方凝视远处的梅花,似在等待什么?也像在沉思什么!
唐子良轻轻走了过去,走到了亭中,也走到那⽩⾐女子的背后,可是那⽩⾐女子动也不动!
唐子良暗道:“她好像不懂武功?否则,怎么会不知道我来到了亭中!”
⽩灰⽩子凝望着远处梅花,像在欣赏…也像在追忆!
这⽩⾐少女在这梅花亭中,是巧合?还是魔女帮帮主?
三更将残!
月,有些朦胧,唐子良望着⽩⾐少女的背影,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因为这里从不见人踪,这女子当非住于此处之人!
那么,她是有意而来了?
倏然——⽩⾐少女说道:“看!月下梅花多美!”
唐子良闻言吓了一跳,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却又像对自己而发,他骇然道:“姑娘…还有我…”一时,他不知如何启齿。
“我知道你在我背后,你看,这盛放的梅花多美?”
唐子良略为一愕,随即笑道:“姑娘雅兴不浅,竟跑到这里来赏月看梅!”
“难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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