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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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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千里回到山下民家,立即又和陶静静密商了一番。直到傍晚,才护送着陶静静出发往太行山总寨而来。

  陶静静仍是乘坐小轿,她随带的十几名手下,以及龙千里的人都负责护送。

  总寨方面,因为吴震天事先已有代,早知是大头领的好友潜龙庄老庄主要来,当然也就不加盘查。

  小轿直抬到内寨,房就设在陶静静从前做大头领时的卧房里。因之,陶静静一下轿就直接进入房。

  吴震天对龙千里所带来的人,以及陶静静的手下不敢慢待,也争先在内寨整理出房间以便招待过夜。另外也备了几桌酒食供他们吃喝。

  这时

  吴震天真巴不得马上进入房和陶静静见面,但却因龙千里已有代,必须用过喜筵才能进入房,就只有耐下子等了。

  房外面的客厅,果然已备好一桌上等酒食。

  吴震天来到客厅,只见龙千里已先行等在那里,而且龙千里还亲自沏了三杯茶。

  吴震天迫不及待的道:“老爷子,该把新娘请出来了!”

  龙千里笑道:

  “吴老弟别急!大姑娘出阁,那能不好好打扮一下。”

  吴震天跺了一下脚道:“糟糕!吴某还没替她准备聘礼,只怕她连随身换洗的衣眼都没有呢!”

  “你放心!这方面老夫已准备好了。干女儿出嫁,干老子那有不备嫁妆的。”

  “多谢老爷子顾虑的周到!”

  “其实老夫也不过替她置办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首饰,别的东西,只好等以后再送上山来了。吴老弟,先喝杯茶再说。”

  吴震天心急口渴,一下子就把一杯茶喝光,再催促着道:“她大概打扮得差不多了吧?

  老爷子请进去催一催如何?”

  龙千里笑道:“吴老弟未免太心急了吧?”

  “不是吴某心急,怕的是菜都凉了!”

  “老夫擅自进入新房,不太合适吧?”

  “老爷子和她是义父女,有什么关系?那有老子不能进入女儿房间的道理。”

  “如果使得的话,老夫就进去看看了!”

  龙千里说着,掀帘便进入新房。

  只见陶静静果然在灯下对镜整妆。

  陶静静除了皮肤稍黑一点,本来就姿不凡,以前因身为太行山义师大头领,在装饰上不方便修饰。看来当真光四,美如天仙,如果让吴震天看了,不神魂颠倒才怪。

  龙千里低声道:

  “静静,打扮得怎么样了?那小子好像已经有些等不及啦!”

  他此刻直呼陶静静芳名,可见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又更进了一步。

  陶静静也低声问道:“那件事你老人家办好了没有?”

  “这样的大事,又在关键时刻,老夫当然办好了。”

  “他是否?…”

  “那小子根本不可能起疑心,等用过酒饭后就差不多了。”

  “你老人家请先出去,我马上就到客厅入席。”

  龙千里刚回到客厅,吴震天便急急问道:

  “怎么样?为什么还不出来?”

  “她要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吴老弟认为陶姑娘长得怎么样?”

  “当然很漂亮,不论身材脸蛋儿,都是一等一的。只是…”

  “只是什么?”

  “有点严肃,让人不敢接近。”

  “从前她是大头领,不严肃一点行吗?今晚做新娘子,那就大大不同了。”

  “对!老爷子的话有道理。”

  “吴老弟,老夫希望你待会儿要镇定一点!”

  “镇定?”

  “不错!小心被她倒。等进入房后,那时你就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了。”

  吴震天被说得脸上发热,但内心却乐不可支,咧了咧嘴一龇牙道:“老爷子取笑了,想不到你老人家还这么风趣!”

  龙千里笑个不停的道:

  “今天是你吴老弟大喜的日子,老夫的干女儿终身有靠,心里一高兴,风趣一下又待何妨。如果不是这事是秘密进行,老夫准备来个闹房呢!”

  “老爷子要闹只管闹!”

  “岂有此理!今晚吴老弟是宵一刻值千金,老夫不想打扰你的好事。”

  “老爷子又取笑了!”

  就在这时,壁门的门帘一掀,陶静静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袅袅娜娜走了出来。

  在这刹那,吴震天简直以为是仙女下凡,两眼发直的直盯着陶静静,瞠目结舌,连话也说不出来。

  龙千里忍不住笑道:“吴老弟,你是怎么啦?从前和她天天见面,隔了不过一个月,难道就不认识了?”

  吴震天这才定了定神,连忙双手一拱道:

  “属下拜见…”

  龙千里大笑道:

  “吴老弟好像真的已经神魂颠倒了!现在你已不再是她的属下,要见就见,用不着拜见。”

  吴震天忙改口道:“夫人好!快请入席,就等着你了!”

  龙千里道:

  “这还差不多!静静,今晚你是新人,新人为大,就坐上席吧!”

  陶静静显出从未有过的羞答答模样,红着粉脸道:

  “老爷子请坐上席。”

  吴震天也紧跟着道:“夫人说得对,上席应该由老爷子坐。”

  龙千里摇摇头道:

  “新人为大,那就由吴老弟坐上席吧!”

  吴震天当然不肯,陪着笑道:

  “什么话?老爷子是夫人的义父,也和吴某的义父差不多,那有晚辈坐上席长辈在下首相陪的道理。”

  “既然吴老弟这样说,老夫也就只好不再客气了。”

  龙千里随即在上位坐下。

  吴震天和陶静静也分别在两旁落了座。

  如此一来,吴震天和陶静静正好隔桌相对,更可餐美

  吴震天只顾两眼直直的看,连负责斟酒的事也忘记了。

  龙千里连忙提起酒壶,一边斟酒一边笑道:

  “吴老弟虽然贵为太行山大头领,但却打了半辈子光,从今晚起,你这王老五的旗号就可以收起来了。”

  吴震天这才觉出失礼,急急抢过酒壶来说:

  “这是吴某的事,怎敢劳驾老爷子斟酒?”

  说罢,随便斟三杯酒。

  这时的陶静静,只是羞答答的低垂粉颈,视线从没和吴震天接触过。

  龙千里担心僵了场面,望了陶静静一眼道:“静静,吴大头领也不是外人,从前还做过你的老部下呢!而且马上就成为夫妇,还害什么羞。放心吧!今后一切有我,相信他绝对不敢欺负你。”

  吴震天道:

  “老爷子说得对!吴某今后会把夫人看成女菩萨一般,让她高高在上,谁也别想碰她一。”

  “别说啦!酒宴开始,大家喝酒吃菜,但也别喝得太多,免得耽误了好事。”

  陶静静的双颊愈发红如霞。

  吴震天也愈发乐在心里。

  酒过三巡,陶静静已显得有些不胜酒力,站起身来道:“老爷子,你们继续吃喝吧!我该到里面休息了。”

  吴震天不觉一楞道:

  “夫人以前不是酒量很大吗?为什么只喝三杯就不喝了?”

  龙千里抢着道:“吴老弟真糊涂!静静是体贴你,若她喝醉了,新婚之夜还如何陪你?”

  吴震天猛地一拍大腿道:

  “吴某确实头脑不灵光,打了半辈子光,这种事半点不懂,夫人就快请回房休息吧!

  我必须再陪老爷子喝两杯。”

  陶静静一走,吴震天巴不得也马上跟进去,但却不得不继续陪龙千里。

  此刻的吴震天,心里只想着进入房以后的事,更恨不得让龙千里马上知趣的离开。

  偏偏龙千里却酒兴正浓,而且谈笑风生,大有不醉不休之概。

  好在吴震天是海量,无奈之下,只有把龙千里灌醉才是上策。

  直到一大壶酒喝完,龙千里竟毫无醉意。

  吴震天心头大急,只好站起身来假意道:

  “老爷子,你等一等,我去拿酒。”

  龙千里哦了声道:

  “老弟身为大头领,何必自己去拿酒?”

  “是你老人家代婚礼要秘密进行,吴某此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不自己拿酒怎么办?”

  “说的也是,到那里去拿?”

  “远得很!酒都放在后寨地窖里,至少要顿饭工夫才能回来,如果守地窖的偷懒不在,找不到钥匙开门,说不定要耽误更久。”

  龙千里不觉暗笑,摆了摆手道:

  “免啦!”

  吴震天内心一喜,却故意问道:

  “老爷子还没喝得尽兴,怎么可以免呢?”

  “其实老夫也喝得差不多了,若再耽误了你新婚之夜的大好时光,岂不罪过。”

  “老爷子的意思?…”

  “老夫现在该休息了!”

  吴震天为龙千里安排的寝处,就在客厅另一面的隔壁。吴震天为表示殷勤,亲自把龙千里扶进房间,然后再关上客厅的门,这才心花怒放的进入新房。

  岂知新房里黑的已经熄了灯。

  吴震天咧嘴笑道:

  “夫人,干嘛把灯吹了,若照规矩,新婚之夜,至少该点上两支红蜡烛。只因咱们的婚礼是秘密进行,所以才没准备那些,要吹熄也该等上以后才成。”

  只听陶静静道:

  “要点灯你就自己点吧!”

  “这才对!我马上点。”

  灯亮了,照见陶静静正低着头坐在沿上。

  吴震天真恨不得立刻上前拥抱亲吻一番,但他总算勉强忍住了冲动。

  他倒了两杯茶,笑得合不拢嘴道:

  “夫人要不要喝杯茶解解酒?”

  陶静静摇摇头道:

  “我没醉,要喝茶你自己喝吧!”

  吴震天喝完茶,把茶杯放回桌上,又咧咧嘴道:“夫人,不是作梦吧!想不到我吴震天也有这一天。”

  “废话!还没上,你作的什么梦?”

  “夫人,你变了?”

  “我又不是孙悟空,那里会变?你说我变在那里呢?”

  “从前,你是威风凛凛的大头领,那里会想到今晚你却变成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这不是完全变了吗?”

  “再变我也是姓陶,名字也叫静静,倒是你却真变了。”

  吴震天怔了一怔道:“我那里有变呢?”

  陶静静撇了撇角道:

  “如果说我变了,我只是变小了,而你却变大了。”

  “这话怎么讲?”

  “我由你的上级变成你的下级,而你却由下级变成上级,更一下子变成我的老公。从前我可以把你呼来唤去,现在却要侍奉你的枕席。想想看,这变化有多大。”

  吴震天不由涎脸陪笑道:

  “夫人,咱们已经是夫了,何必还说这种话?我虽然名义上是大头领,却情愿一切听你的,关起门来,你就是要罚我跪,我绝对不敢站着。”

  “你就这样听话?”

  “唯有听老婆的话,做起事来才有办法。”

  “别说那么多了,你喝醉了没有?”

  “我的酒量,夫人是知道的,那会喝醉,尤其今天晚上更不能醉。”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何必明知故问,房花烛之夜,正是咱们两个成双配对的时刻,如果喝醉了,躺在上像死猪一般,岂不让你独守空帏,耽误了花月良宵,那还得了。”

  “这方面的事,你好像懂得不少?”

  “没吃过猪,总见过猪走。”

  “我不信你没吃过猪?”

  吴震天干咳了两声道:“虽然吃过猪,但却都是烂猪,唯有今天晚上才是最上等的。”

  陶静静忽然柳眉一耸,面冰霜道:

  “好哇!你把我比成猪了?”

  吴震天急急陪笑道:

  “对不起!我说错了话,我该把夫人比成另外一种。”

  陶静静不动声道:“又把我比成什么?”

  “比成天鹅。”

  “那你一定是癞蛤蟆了?”

  “就算癞蛤蟆吧!偏偏我这癞蛤蟆,今天晚上能吃到天鹅。”

  “如果我不让你吃呢?”

  “夫人别开玩笑了,你既然答应了婚事,当然不能不让我吃。”

  “我偏不肯,你要怎么样?”

  “莫非夫人今天晚上不方便?”

  “方便得很。”

  “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一只癞蛤蟆,癞蛤蟆根本吃不到天鹅。”

  “那是我方才打比方打错了,就另外比一比吧!”

  “你要怎样比?”

  “我是个老饕,你是一块最上等的,美味当前,我是非吃不可。”

  “那就看你吃不吃得下了。”

  “当然吃得下。”

  吴震天说着,便要上前拥抱陶静静,并且呶起了,做出要亲吻的恶形恶状。

  陶静静一把拨开道:“你别急!新婚之夜,我当然要陪你上,你也用不着非马上上不可。”

  “我的姑,已经快三更啦!你该记得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吧?”

  “这句话我当然知道,可是咱们既做了夫,来方长,以后随时随地都可以上,不是吗?”

  “你该明白今天的日子不同。”

  “有什么不同?今天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

  “我能和夫人成就好事,这在从前连想都不曾想过,差不多也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只是你的想法,不能算数。”

  “我很累!只想今晚安安静静的睡一觉。”

  “夫人,你虽然做过大头领,什么大风大都经历过。但和男人睡觉的事,却一定没经历过,有意思得很呢!”

  “有什么意思?你说!”

  “这种事说不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待会儿上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这人很笨,必须听别人说出来才能明白。”

  “上以后用行动来做说明,比用嘴说更好。”

  “我不相信有这种事,如果你说得对,世上的人就全想做哑巴了。”

  吴震天苦笑着跺了一下脚道:“夫人,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何必老吊我的胃口呢?”

  陶静静不动声:“刚才你已大吃大喝过,既然吃喝足了,还怕别人吊的什么胃口?

  “好吧!你不上我先上,我在被窝里等你。”

  吴震天说着,起身便上了,并拉起被子盖上,好在尚未衣服。

  陶静静瞥了一眼道:“现在可以吹熄灯了吧?”

  吴震天只道对方来了意思,忙道:“等夫人上了再吹灯不迟,免得看不见衣服。”

  “衣服闭着眼都成,何必点灯?”

  “自己给自己,当然瞎子也成,但今晚应该由我替你,不点灯怎么看得见,免得把你的衣服撕破。”

  “好吧!我不吹灯,你先自己吧!”

  陶静静此时,目的只是在磨蹭时间,以便等待吴震天体内的毒发作。

  原来吴震天在饮宴之前喝下的那杯茶,已被龙千里暗中下了毒。照龙千里的说法,在一个时辰之内必定发作。

  若照时间而论,此刻已该到达一个时辰了,偏偏吴震天却依然能保持正常。因之,陶静静一面设法拖延时间,一面也有些沉不住气。

  就在陶静静心神不安之际,吴云天却忽然捧着小腹喊叫起来。

  陶静静内心暗喜,吴震天果然体内的毒发作了。

  她故作愕然的问道:“你是怎么啦?好好的房花烛之夜,却忽然大呼小叫起来?”

  吴震天咬牙咧嘴的道:“我…我…肚子好痛!”

  “那可能是刚才吃得太多的缘故吧?”

  “不…我酒虽喝了…不少…饭菜却…吃得不多…而且…”

  “而且什么?”

  “这痛法…痛得…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肠子就像…绞断一般…哎哟…我…受不了啦!…”

  “那怎么办呢?”

  “总寨有位黄大夫,医术很,夫人…快快…把他请来!”

  “那不成!咱们的婚礼是秘密举行的,我现在不能抛头面。”

  “那…快通知龙老…爷子去请…他就睡在…客厅隔壁…”

  “你忍一忍,我马上去通知龙老爷子。”

  龙千里根本没睡,连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听到脚步声,便主动打开门问道:“怎么样?”

  “药已经发作了。”

  龙千里嘿嘿笑了几声,随着陶静静便来到新房。

  这时吴震天已痛得在上打滚,不但脸色惨白,连额角都冒着豆大的汗珠。

  一见龙千里进来,吴震天便龇牙咧嘴的道:

  “老爷子…我…我…”

  龙千里嘿嘿笑道:“静静已经对我说过,你的肚子痛得很厉害,是吗?”

  “岂止…痛得…厉害…连肠子…都快断了!”

  “用不着请什么黄大夫,治这种病,老夫最拿手不过。”

  “那就请…老爷子…快给我治!”

  龙千里先命陶静静倒一杯冷茶,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只绿色玉瓶,倒出一粒药丸,与陶静静道:“帮他服下!”

  当吴震天眼下药丸后,果然不多久疼痛便逐渐减轻,盏茶工夫之后,痛苦便逐渐消除。

  他连忙爬起身来,双手高拱道:“想不到老爷子还是位神医,吴某真不知该怎样谢你!”

  突见龙千里遥空一指点去,吴震天顿时瘫在上动弹不得。

  吴震天大吃一惊道:“老爷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龙千里冷冷一笑道:“小子,你应当心里有数?”

  吴震天因已被点了麻,半点不能反抗,呆了一呆道:

  “有数?…吴某有什么数?”

  “静静往日待你不薄,把你一手提拔为总寨副大头领,你不但不知感恩图报,竟然设计把她逐出太行山。吴震天,你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没有?”

  “老爷子,那是她自己离开太行山总寨的,怎能怨我?”

  “去你的!太行山有义师数万之众,如果不是你策动兵变,就凭罗奇和白素娟那十几二十个人,就能把她赶走吗?你若再行狡辩,老夫就马上结束你的狗命!”

  吴震天虽不能动弹,但身子却仍在直打哆嗦,嗫嚅着道:“老爷子…我做错了事。现在…只求你手下…留情!”

  龙千里哼了声道:

  “你错了一次还不够,偏偏竟一错再错。”

  “吴某又…错在那里?”

  “你若头脑灵光些,就不该同意再把静静接上山寨做副大头领。这还不算,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要娶静静做寨夫人。吴震天,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我…错了…请老爷子和…夫人原谅!”

  “什么?你还称她夫人?静静,给我掌嘴!”

  这次陶静静却听话得很,身子一探,照准吴震天面颊,左右开弓,乒乓就是几掌掴了下去。

  吴震天顿时被掴得口、鼻鲜血直

  龙千里嘿嘿笑道:

  “吴震天,你可知道肚子痛是什么原因?”

  吴震天捣着面颊惨叫道:“莫非老爷子在饮食里动了手脚?”

  “不错!老夫将一粒毒极强的药丸放在你的茶杯里,那时你还没进客厅,当然无法发觉,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毒药?”

  “我若知道,就不至于喝了。老爷子,那是什么毒药,你请说!”

  “那药丸溶在水中,无味无,你就是事先留意,也不可能看出,何况老夫是在你未进客厅前放进去的。”

  “你还没说出那毒药是什么名字?”

  “这种药丸,叫百毒断肠散,是当年九宫毒枭西门龙精心炼制的独门药物。”

  “既是九宫毒枭西门龙的独门药物,老爷子是怎么得到的?”

  “是他在临死前赠给老夫的。”

  “原来老爷子和西门龙有来往?”

  “那只能算事出偶然,十几年前,老夫因访友路过九宫山,在一处山里遇到了他。”

  “以后呢?”

  “当时西门龙病得很重,他因一向独来独往,虽然病重,身边却无人服侍,于是老夫就自动留在那山里,昼夜不眠的服侍了他七天七夜。但他的病最后还是回天乏术,是他感于老夫的照顾之情,在临终前把他遗留的药物,全数赠于老夫,百毒断肠散就是其中的一种。”

  “老爷子,你打算把我怎样处置?”

  “你自己说吧!”

  “吴某和老爷子往日无怨,近无仇…”

  “住嘴!往日无怨还讲得过去,若说近无仇,你该心里有数?”

  “吴某近和老爷子结过什么仇?”

  “静静是老夫的干女儿,你策动兵变把她赶出山寨,这仇还不够大吗?这还不算,你居然还想娶她为,不但对静静是算很大的侮辱,老夫更不齿你的为人。”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吴某和她也并未正式成亲,吴某情愿…”

  “情愿如何?”

  “情愿再扶她为太行山总寨大头领。”

  龙千里摸着胡子嘿嘿笑了几声道:

  “吴震天,你的生死已经在老夫手中,你不这样做成吗?现在老夫该让你明白百毒断肠散的毒了!”

  吴震天又猛地打个哆嗦道:

  “我…已经尝试过了,老爷子何必再下…毒手!”

  “你放心!老夫现在还不想要你死,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老爷子请讲?”

  “别以为你已服下解药就没事了,今后你每隔十天必定发作一次。”

  “老爷子,发作以后,要多久才能好?”

  “发作了就不可能好,两个时辰以后,必定肠断肝裂而死。”

  “那…怎么办?”

  “当然有办法,只要服下老夫的解药,马上就没事了。所以说你的生死,今后已完全控制在老夫手中。”

  “老爷子,求求你!”

  “求老夫赐解药,对吗?只要你肯听话,老夫一定会按时发解药给你,等有一天你已完全没有异心,老夫可发给你一次断的解药。那时体内的毒,就永远消除不再复发了。”

  “吴某一定听老爷子的话,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老夫根本不怕你有二心,你若有办法杀了老夫,最多只能得到老夫身上的一瓶解药,照样也活不了多久。老夫那一次断的解药放在潜龙庄,除了老夫,谁也拿不到。”

  “老爷子放心!吴某就是借天做胆子,也不敢生出二心,保命要紧。”

  龙千里在前椅上坐下,冷笑了几声道:“吴震天,你听着!老夫现在就代你该怎么做。”

  吴震天咧咧嘴道:

  “老爷子快请吩咐!”

  “明天你就把七大寨寨主,以及总寨重要头目召集来,并当众请出静静,宣布依然拥戴她做太行山总寨大头领。至于老夫,只想在总寨做一名客卿,从旁协助静静重整大业。”

  “这事吴某一定办得到,只是老爷子如何处置吴某,你老人家还没说明。”

  “你还是做副大头领,只要你今后对静静忠心耿耿,过往的事,老夫一概不究。”

  这条件对吴震天来说,自然是喜出望外,忙道:“老爷子对吴某恩同再造,吴某今后不但会对大头领忠心耿耿,更竭诚拥戴你老人家。”

  龙千里点了点头道:

  “你的生死已经掌握在老夫手中,老夫根本不怕你再起二心。至于今晚上该委屈你一下了。”

  吴震天又呆了一呆道:

  “老爷子要把吴某?…”

  “为了保密起见,老夫不得不暂时点了你的道,在天亮后再为你解开。”

  龙千里边说边一指向吴震天点去。

  吴震天身子一歪,便倒在上人事不知。

  原来龙千里的计划已有所改变,他最初的主意,是要陶静静在新婚之夜把吴震天当场杀死,但后来一想,这种做法很可能巧成拙。

  因为若杀死吴震天,势必爆发出惊人内幕。七大寨寨主不可能个个心服口服,说不定局面将不可收拾,唯有迫使吴震天带头拥戴陶静静复位,才是无波无的上上之策。

  望着僵卧上的吴震天,陶静静道:

  “老爷子,让他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这里是不是你以前做大头领时所住的房间?”

  “不错!以前我就是住在这里。”

  “既然如此,你的房间,当然不能由他躺在上。”

  “那就把他送回他自己原来的房间如何?”

  “不成!那样一定会被他的手下人看到,事情就不好办了。”

  “老爷子的意思呢?”

  “就把他送到隔壁我住的房间。”

  “那你住那里?”

  “老夫就回到山下民家暂过一夜。”

  龙千里说完话,托起吴震天就来到客厅隔壁房间。

  把吴震天在上放好,扣上门,刚要离开客厅,陶静静已急急跟了出来道:“老爷子,你千万不能走?”

  龙千里故意问道:“老夫为什么不能走?”

  “你走了这里的事情怎么办?”

  “老夫明天一早就回来。”

  “这里离山下民家有十几里路,打个来回,你那里还有休息的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

  “今晚这大半夜是最重要的时刻,一旦发生状况,叫我如何处置?何况我现在也不方便出面。”

  “说的也是!老夫干脆就在客厅坐到天亮算了。”

  “那怎么成,你老人家必须休息。”

  “可是老夫到那里休息呢?”

  陶静静忽然娇靥泛现绛霞,羞答答的低声道:“你老人家就睡在我房间里吧!”

  龙千里故作一惊道:“那怎么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的是真心话,那张本来就是双人的。”

  “静静,这样合适吗?”

  此刻的陶静静,已顾不得什么,探出一只纤纤玉手,抓上龙千里的胳膊道:“老爷子,你若不答应,我只有用拉的了!”

  龙千里顺水推舟,跟着陶静静进入新房。

  陶静静直把龙千里扶到沿坐下,才急忙把房门关上,然后又沏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龙千里喝了口茶,咂了咂嘴道:

  “静静,若今晚的事传扬出去,老夫还如何做人?”

  陶静静柔顺得像一只依人小鸟,媚声道:

  “老爷子放心!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三更半夜,根本不可能有人闯进来,怎可能让人知道呢?”

  “静静,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我们家乡的规矩。”

  “你家乡有什么规矩?”

  “新婚之夜,房里不能只有一个人。”

  “可是今晚你的婚事是假的。”

  “假的也要当真的做,不然的话…”

  “便怎么样?”

  “将来再嫁人时,便会死男人。”

  龙千里嘿嘿笑道:

  “如果真是这样,老夫就不得不睡在你的上了。”

  陶静静连忙上前扶着龙千里道:

  “我服侍老爷子上!”

  龙千里轻拂着陶静静的秀发,再拍拍她的香肩道:“静静,现在你该改改称呼,别叫我老爷子了!”

  陶静静抛了个眼波,紧紧偎依在龙千里怀里道:

  “该叫你什么好呢?”

  “一男一女同睡在一张上,该怎样称呼,你自己决定吧!”

  “我叫你…”“叫我什么?”

  “那就上再说吧!”

  龙千里又发出嘿嘿笑声,在陶静静投怀送抱的搀扶下,鞋便上了

  灯熄了,房间里霎时便一片漆黑,但却并未静下来,很快便发出另一种声音。

  口口口口口口

  原来龙千里早就得知陶静静身材健美、姿可人,只是当时根本找不到亲近机会。

  直到陶静静由太行山逃到鲁公馆藏身,龙千里才来了机会。谁想在他尚未见到陶静静之前,对方却和他的义子于成志来了个私下闪电结婚。好在龙千里能及时采取行动,总算阻止了两人的婚事。

  龙千里一向做事深藏不,而且手段高明,他深知自己声名得来不易,不能让绯闻使声名毁于一旦。因之,在陶静静面前,表面上必须表现长者风范,却从另一方面着手。

  他深知陶静静爱慕虚荣,而且野心甚大,唯有设法助她东山再起,才能博取她的心,是以连来全在这方面努力。

  其实以龙千里的身份地位,想找像陶静静同等姿的女人,可说不费吹灰之力。他之所以肯在陶静静身上下这么大的工夫,不外是另一方面受了权势的惑。他虽贵为潜龙庄主,威镇河东,但却仍无法望,而得到陶静静的心以后,相信陶静静必可受他控制。只要控制了陶静静,太行山数万义师的势力,也就等于为他所有,自己虽在幕后,实际上就是大权在握的幕后主持人,这对他是多么大的惑。

  至于陶静静,自然也是私作崇,为了重登太行山义军大头领宝座,她必须仰赖龙千里的大力相助,只要对方能助她完成大事,献身相报,也心甘情愿。更何况龙千里年纪虽老,却面红光,老当益壮,尤其神态间仍不失英雄气概,能和这样的男人同共枕,比一般绣花枕头型的小白脸要实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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