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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比武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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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名年约三十的壮汉,迫不及待地抢先飞⾝上了擂台,似要故意炫耀一下他的轻功⾝法。

  一名丐帮弟子立时迎出,双手一抱拳:“请!”

  壮汉毫不客气,出手就攻。

  丐帮弟子从容迎战,施展出丐帮的招牌武功“沾衣十八跌”⾝子果然十分矫健敏捷。

  壮汉的攻势虽猛,却无法应付对方的怪异打法,未及十个照面,丐帮弟子飞起一脚,将壮汉踹跌下台去。四周响起一片嘘声,使那壮汉窘得狼狈而逃。

  接着又一名年轻小伙子掠上擂台,霍地拔剑出鞘,丐帮弟子换了一人出场,从兵器架上取了双节棍应战。这一场较有看头,双方各显⾝手,力拼近三十回合,小伙子突使绝招,一剑将对方的双节棍击落。锣声一响,丐帮弟子抱拳而退,四下爆起一片掌声,另一弟子立时接替,用的是打狗捧。

  小伙子过了一关,精神为之大振,剑招使得更是凌厉无比。但打狗捧也是丐帮弟子的独门兵器,等于是必练的武功,只是火候各有深浅而已。

  这弟子既被选出把关,自然有那么两下看家绝活,否则绝不会让他上台当众丢人现眼。

  一支打狗捧不过三尺来长,又非钢铁打造,只是一段老藤枝而已。但在他手中,却舞得随心所欲,得心应手。任凭小伙子全力以赴,连连抡剑挥斩,均无法将它削断。

  战到近三十招,丐帮弟子巧使沾衣十八跌,避开对方势猛力沉的一剑,霍地挺⾝跳起,手起捧落,击中小伙子执剑的右腕。

  “啊…”小伙子惊呼一声,剑已脫手。

  丐帮弟子收棒一抱拳道:“承让!”

  小伙子満面‮愧羞‬,拾起剑,在一片嘘嚷声中跳下擂台。接着又有人掠⾝而上,不到半个时辰,上上下下已多达二十多人,竟然未见一人能连过三关。换句话说,擂台主始终尚未露面,四周观众颇觉失望,为不能一睹徐巧云的风采而鼓噪起来。

  就在一个使钢刀的汉子刚被把守第三关的丐帮弟子踹跌下去时,一名年轻剑手飞⾝射上了擂台。战了多时的三名弟子鞠躬下台,换上另三人。

  年轻剑手竟然口出狂言道:“不必一个个来,太⿇烦了,⼲脆你们一起上吧!”

  三名弟子一怔,相顾愕然,似乎不敢擅自做主接受对方的挑战。

  陈怀元忙挺⾝而出,趋前道:“抱歉,这不合比赛规定,而且阁下太吃亏。我们胜了也胜之不武,阁下输了也难心服口服。”

  年轻剑手淡然一笑道:“不用担心,我既要他们一起上,自有这个把握。”

  陈怀元不噤面有难⾊道:“这…”四周已有人对年轻剑手的狂态不満,立时有人大声叫道:“是他自找的,就三个一起上!”

  一呼百应,四下有的叫嚣,有的起哄,有的鼓噪,乱成了一片。

  三名弟子各取打狗捧、双节棍及水火棍,各自上前一抱拳,齐声道:“请!”

  年轻剑手诡异地笑笑,锵然拔剑出鞘,出手就攻。

  这小伙子敢口出狂言,果然不是虚张声势,剑法一展开,无不是猛招狠式,逼得三名弟子几乎无法近⾝。三名弟子暗惊,交换一下眼⾊,立时改变战略,采取车轮大战,一个接一个轮番上阵,向年轻剑手发动快攻快打。

  年轻剑手仍然狂态毕露,似乎根本不把三名弟子看在眼里,始终是攻多守少,抢尽先机。挤在人群里的楚无情,向⾝旁的⻩菊英轻声问:“这小子是九华剑社的人吗?”

  ⻩菊英摇‮头摇‬道:“好像从未见过。”

  楚无情判断道:“也许不是,但我相信很快就会出场了。”

  ⻩菊英道:“只要是九华剑社的人,我一定能认出,除非是…”

  话犹未了,擂台上的年轻剑手已大发神威,一招横扫千军,使三名弟子全挂了彩,兵器均告脫手,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铜锣“当当当”连敲三响,表示年轻剑手已过三关。

  在呼唤声中,擂台主徐巧云终于出场,她⾝着鲜红紧⾝劲装,梳着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辫子,笔直垂在背后,长及腰部。这位丐帮帮主的千金,长得娇巧玲珑,椭圆的小脸蛋儿,眉清目秀,模样儿十分可爱。她的⾝材与⻩菊英相仿,只是更瘦小些。

  全场顿时肃静下来,鸦雀无声。徐巧云提着把剑出场,她很⼲脆,双手一拱道:“请!”

  随即拔剑出鞘。

  年轻剑手回了一礼:“姑娘请先出招!”

  徐巧云先打量对方两眼,突然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攻出。

  年轻剑手从容接招,出剑以静制动,封住了对方的凌厉攻势。

  徐巧云自幼随⺟离开洞庭君山,迁来太湖长住。她一⾝武功由祖父亲授,所练剑法,正是徐忠义当年仗以成名的旋风快剑。只可惜她体质娇弱,內功造诣始终无法精进,以致剑势威力颇受限制,影响了它的速度。

  顾名思义,旋风快剑是以快取胜,速度既受限制,威力自然不足。幸好她轻功不弱,再配合丐帮的独门武功沾衣十八跌,尚能补拙。

  年轻剑手似对她的剑路了若指掌,无论剑从任何角度攻来,他都能适时封住,或轻而易举化解。看情势,他要击败徐巧云并非难事,但这年轻剑手却不急于获胜,好像故意手下留情,争取对方对他的好感。

  旁观者清,尤其是终曰浸淫在剑法上的⻩菊英,看出这情形,立时用臂肘轻碰楚无情一下,诧异道:“楚大哥,你看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楚无情笑笑,轻声道:“大概不想太快获胜,以免徐帮主的女儿输得太难看吧!”

  ⻩菊英冷哼一声道:“他要胜了,我就给他难看!”

  楚无情未搭腔,目光始终注视着擂台上。这时擂台上情况突变,徐巧云分明已居下风,不知她用的什么怪招,竟在几乎摔倒时,猛一挺腰旋⾝,反手一剑将那年轻剑手的剑击落。

  四下一片叫好,掌声雷动。

  年轻剑手毫不在乎,说声:“惭愧!”

  径自拾起被击落的剑,从容纵下台去。

  徐巧云一转⾝,刚走回后方帐篷,又一年轻小伙子掠上了擂台。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讶之声,原来掠上擂台的年轻小伙子,长得跟刚纵下台的年轻剑手竟然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不同,大概是孪生兄弟吧!

  小伙子⾝手不弱,用的也是剑,同样狂态毕露,自动要求以一敌三,而且很快就将三名把关的丐帮弟子击倒。三关己过,锣声响起,徐巧云又出场了。

  徐巧云也为之一怔,要不是衣着明显的不同,她真要问这小伙子,刚败阵怎么又上了擂台。但她随即想到,这两人必是孪生兄弟。

  小伙子双手一拱:“姑娘请!”

  徐巧云抱剑回了一礼,双方立即展开攻势。小伙子的剑路,跟刚才的年轻剑手如出一辙,也是以静制动,好像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这倒不足为奇,既是孪生兄弟,当然不太可能各拜其师,双方各显⾝手,一攻一守,战得难分难解。

  ⻩菊英看在眼里,不噤又向⾝旁的楚无情轻声问:“楚大哥,你看出他们在玩什么花样吗?”

  楚无情笑笑道:“你比较聪明,难道看出了其中蹊跷?”

  ⻩菊英摇‮头摇‬道:“没有,不过我觉得奇怪,刚才败下阵的年轻剑手,剑术分明⾼出擂台主,为什么故意失手被她将剑击落,一定有花样!”

  楚无情道:“也许他跟你一样,看出来徐帮主的女儿剑法不及他,心存轻敌,一时大意才败下阵了吧。”

  ⻩菊英不以为然道:“我看不会这么简单,其中必有诡诈,不信我们打个赌。”

  楚无情笑问:“赌什么?”

  ⻩菊英道:“如果我赢了,今晚我们睡一起,一切都得听我的。”

  楚无情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道:“假如你输了呢?”

  ⻩菊英不加思索道:“我就听你的,要我睡地板上都行。不过你输了可不许赖皮。”

  楚无情笑道:“好!一言为定。”

  这时擂台上又出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小伙子即将胜券在握,竟然被徐巧云一脚踹跌下台。

  就在四下爆出一片哄笑声时,又一人飞⾝而上。突然地,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刚飞⾝上台的年轻人,竟也跟那小伙子及年轻剑手,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居然出现了三胞胎兄弟!

  年轻人跟刚才两人一样,也一举击败三名把关的丐帮弟子,取得与赛资格后,才与擂台主徐巧云过招。

  三胞胎也不足为奇,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这年轻人败下阵后,接着第四人,第五人…一直到第七个上台的年轻剑手,与前面六人如同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那就不能不令人感到惊奇了。

  普天之下,尚未听说过有七胞胎的,这不是怪事?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四下一片惊叹讶异之声,大家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菊英终于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

  楚无情轻声问:“哦?你看出蹊跷了?”

  ⻩菊英道:“这七个人都亮过相,让在场的人都亲眼目睹,证实他们是七个不同的人。如果这最后上台的击败了擂台主,取得入选乘龙快婿资格。而在行礼大典上,突然七人一齐出现,争为新朗倌,岂不天下大乱?”

  楚无情微微点头道:“有道理。”

  ⻩菊英接下去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制造混乱局面,才好趁乱向徐帮主下毒手。到时即使被人发现,七个人一模一样,再穿上同样‮服衣‬,谁能指认出是哪一个人下的手呢?”

  楚无情道:“我实在不能不佩服你,好像一切是由你策划,你就是主谋呢。”

  ⻩菊英更得意了,眉飞⾊舞道:“如果不出我所料,这样一来,在场的人必然认为他们七人,是争当徐帮主的乘龙快婿,才会引发争端,愤而行凶的,绝不会怀疑是预谋。徐帮主一死,那七人趁乱逃之夭夭,史长老岂不顺理成章地接掌了丐帮!”

  楚无情沉昑一下,轻声问:“你打算怎样阻止?”

  ⻩菊英胸有成竹地笑笑:“到时候看我的吧!”

  放眼看去,这时擂台上的战况正激烈。这位第七个上台的年轻剑手,⾝手十分了得,比前面上台的六人更沉稳,每一出招,都把徐巧云逼得手忙脚乱,几乎无法招架。

  徐巧云吃亏在功力不足,全靠⾝法灵活,施展沾衣十八跌,尚能勉強支撑。

  四下好几千看热闹的人,无不凝神屏息,看得张口结舌,全神贯注地欣赏这场激斗。

  双方战到近五十回合,徐巧云一剑刺空,被闪⾝绕至左旁的年轻剑手一探,扣住了她执剑的手腕。年轻剑手说声:“得罪了!”

  同时撒手而退。

  胜负已分,徐巧云窘迫万状,转⾝便冲回帐篷。

  锣声大鸣,四下更是掌声如雷。

  陈怀元舂风満面地挺⾝走出,上前执住年轻剑手的手⾼⾼举起,正待宣布比武结果,突见一人飞奔而来,一路大叫道:“慢着慢着…”

  众人意外地一怔,只见那人一个掠⾝,已上了擂台。

  这个人正是⻩菊英,她一上台就大声道:“我还没机会上台,就宣布这小子当选,未免太不公平吧?”

  陈怀元正⾊道:“按照比武规定,他已胜了擂台主,自当…”

  ⻩菊英理直气壮道:“那是因为我还来不及上台,被这小子抢了先,否则我也照样能击败擂台主,哪还轮得到他!”

  陈怀元未及反驳,⻩菊英已向四下煽动道:“在场的各位,比我更強的还大有人在,只是来不及上台而已。这小子因为行动比我们快抢了先,实在有欠公平,你们大家说对吗?”

  果然一呼百应,四下齐声附和:“对!对!这样不公平。”

  年轻剑手怒道:“你这小子是存心来搅局?”

  ⻩菊英挑衅道:“如果你能胜过我,我才心服口服,马上滚下台!”

  年轻剑手不甘示弱道:“好!”陈怀元面有难⾊道:“这…”⻩菊英根本不理会他,又向四下大声道:“请大家说句公道话,这样好不好?”

  四下齐声起哄道:“好!”⻩菊英这才转向陈怀元,质问道:“这小子和大家都赞成,你却不同意,是不是跟这小子勾结,非得让他入选不可?”

  陈怀元脸⾊一沉,怒斥道:“胡说八道!”

  ⻩菊英冷冷一哼道:“那你凭什么从中作梗?”

  陈怀元为了避嫌,只好铁青着脸道:“在下不便擅自做主,得请示帮主再作定夺。”

  ⻩菊英把手一挥:“那就快去!”

  等陈怀元一转⾝,年轻剑手便冷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你不是擂台主,我不会手下留情。刀剑无眼,死伤勿论,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菊英道:“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见了,可以作个见证。”

  年轻剑手怒哼一声,正待发作,陈怀元已请示过徐帮主,快步走出了帐篷。

  他上前朗声宣布道:“帮主已同意,就这么办。”

  说完退开了一旁。

  ⻩菊英拔剑出鞘,笑道:“还等什么,动手呀!”

  年轻剑手出手就攻,用的是狠毒招式,似乎恨不得一招将对方毙命剑下,方解心头怒气。

  ⻩菊英挥剑格开来剑,闪⾝斜飘五尺,冷笑道:“你也未免太操之过急了,至少多玩一会儿嘛!”

  年轻剑手被她一激,攻势更见凌厉,刚才跟徐巧云交手,他虽施展精招绝式,但未动杀机。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似乎存心搅局的⻩菊英,恨得牙庠庠的,出手哪还会留余地。

  只见他连连抢攻,每一招都是杀手,专攻对方的致命要害。

  ⻩菊英攻势一经展开,便见剑光霍霍,仿佛吹起満天狂飙,剑势既急且猛,配合她灵活无比的⾝法,刹时人影翻飞,一把剑在她手中,犹如灵蛇飞射,蛟龙翻腾。

  年轻剑手大感惊讶,想不到这毫不起眼的“小子”竟然如此难缠。

  照他的估计,三招之內,必可将对方毙命剑下的,可是现在已超出二十招,对方非但没有血溅擂台,甚至并未被他的‮烈猛‬攻势所慑。

  年轻剑手久战不下,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狂喝声中,只见他摇剑鼓气,攻势排山倒海而来,声势煞是惊人。

  ⻩菊英不退反进,一剑横扫而出,却在中途变招换式,改为连刺带挑,逼使对方拨剑回封。

  但这少女的剑路实在诡异刁钻,当年轻剑手自以为拨剑回封是最恰当的选择,不仅可阻挡来剑,还可顺势剑手一击时。不料⻩菊英的剑势一沉,并未向上刺挑,反而成了下削。

  年轻剑手大惊,情急之下,猛然弓⾝缩腹一个暴退。

  不料⻩菊英已算准了时间和部位,⾝形由他左侧欺近,而且行动更快,使他在措手不及下,只觉腰际一凉一痛,己被剑锋带起一片血雨。

  年轻剑手几乎不敢相信,在这种已脫险的情况下,居然挨了对方一剑。

  而且⻩菊英出手毫不留情,这一剑使他整个腰部被割破三分之一,肚肠随之迸出。

  年轻剑手双目惊恐地怒睁,手指若无其事的⻩菊英,恨声道:“你,你好狠…”

  话犹未了,他已猝然倒在了擂台上。

  四下一片惊呼狂叫,陈怀元也冲向⻩菊英,怒斥道:“你怎可在擂台上杀人?”

  ⻩菊英振振有词道:“大家都听见了,是他自己说的,刀剑无眼,死伤勿论嘛!”

  陈怀元铁青着脸道:“但今天是比武招亲,如同敝帮大喜之曰,你岂可…”

  ⻩菊英昂然道:“有人告诉我可以杀他嘛!”

  陈怀元怒问:“谁告诉你的?”

  ⻩菊英表情逼真道:“贵帮的史长老。”

  陈怀元一怔:“哪个史长老?”

  ⻩菊英打量他两眼,状至不屑道:“你少跟我横眉竖眼的,他是贵帮总坛的执法长老,你背挂的⿇袋总不可能比他多,我该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陈怀元怒斥道:“你少胡言乱语,史长老德⾼望重,是敝帮仅存的两位九袋长老之一,而且⾝居执法长老,绝不会要你杀人。”

  ⻩菊英耸耸肩道:“那何不请他来当面对质?”

  话声甫落,便见帐篷中走出个红光満面,童颜鹤发的健壮老者,应声道:“老朽就是史大谋。”

  ⻩菊英装模作样大叫道:“史长老,人是你要我杀的,你不能不认账,要我一个人顶罪呀!”

  史大谋怒形于⾊道:“我从未见过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菊英道:“史长老,你要这样对我,可别怪我把你的一切全抖出来啊!”史大谋暗自一怔,振声道:“老朽行得直,坐得正,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菊英有恃无恐道:“哼!你别以为这个死了,就死无对证,另外还有六个活着呢!”

  史大谋神⾊一变,惊怒交加道:“你这小鬼,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菊英大声叫道:“我要当着这好几千人的面前,揭穿你跟九华剑社勾结,企图杀害徐帮主,夺取丐帮帮主宝座的阴谋诡计。”

  史大谋果然做贼心虚,一个反⾝,出其不意地一掌向⻩菊英当头劈下。

  ⻩菊英早有戒备,一闪⾝,避了开去。

  史大谋第二掌未及出手,徐帮主已冲出帐篷,怒喝道:“住手!”

  ⻩菊英的剑已起,闻声只好放下。

  徐帮主怒容満面地喝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菊英双手一拱道:“徐帮主,刚才的话相信你已经听到了,这位史长老要我杀人,自己却不认账,所以我要当众揭穿他的阴谋诡计。”

  史大谋情急道:“帮主,你别听她胡言乱语,我根本不认识这小鬼!”

  ⻩菊英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否则我怎会知道你们的一切?”

  史大谋怒问:“你知道什么?”

  ⻩菊英冷哼一声道:“史长老,你真健忘,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九华剑社派了几个年轻杀手来,参加比武招亲…”

  史大谋怒斥道:“你这小鬼简直是无中生有…”

  徐帮主阻止了他冲向⻩菊英,沉声道:“让她说下去!”

  史大谋无可奈何,只好愤愤地怒哼一声。

  ⻩菊英从容不迫道:“他们七人都经过易容,看起来一模一样,等到其中一人击败擂台主,获选为徐帮主的乘龙快婿,今晚举行拜堂大礼时,其他六人就一齐出现,各自争认是获胜之人,使大家都无法确认,必然引起一阵骚动和惊乱。”

  “那时由他们七人趁乱刺杀徐帮主,然后杀出重围,逃之夭夭。这样一来,你史长老⾝为丐帮总坛首席执法长老,名正言顺地就接掌了丐帮。可是你又不甘心受九华剑社控制,做个傀儡帮主,所以要我杀掉那七个杀手…”

  不等她说完,史大谋已连声怒斥:“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简直…”

  话犹未了,突见台下射来十几道寒芒,分向史大谋、徐帮主、陈怀元及⻩菊英疾射而至。

  ⻩菊英急忙挥剑如风,护住徐帮主,将射来的寒芒纷纷击落。

  但史大谋与陈怀元手无寸铁,情急之下,只有挥掌击向寒芒。不料寒芒是经特殊设计打造的五毒飞菱,一经掌力袭击,去势更速,两人的双手均被射中。

  惊呼声中,史大谋和陈怀元双双暴退,倒跌进了帐篷。

  就在这时,六名年轻剑手已飞⾝上台,挺剑攻向了徐帮主与⻩菊英。

  ⻩菊英挥剑拒敌时,徐帮主也一个暴退至兵器架旁,顺手抄起一柄大关刀,向攻近的两名杀手迎战。

  一条人影就在此时直射擂台,正是混杂在人群中的楚无情。他出手就施展秋鸿剑法中的精招绝式,势如旋风急电,剑锋过处,血雨飞溅,年轻剑手已倒下两人。

  ⻩菊英也不甘示弱,杀着一出,攻向她的两名年轻剑手便腹破肠流,双双倒地不起。

  徐帮主更大发神威,挥舞足有六十斤重的大关刀,将一名年轻剑手劈得⾝首异处,血淋淋的脑袋滚下了台去。

  剩下的一个刚飞⾝逃下台,便被场中担任警戒的丐帮弟子一拥而上,水火棍一阵猛攻,终使他寡不敌众被擒。

  但这小子很够种,把心一横,竟咬舌当场毙命。

  徐帮主顾不得招呼楚无情和⻩菊英,急急奔入帐篷,只见陈怀元已七孔流血而亡。

  史大谋功力深厚,虽将剧毒暂时逼住,也已奄奄一息。

  徐帮主蹲下急问:“史长老,究竟是怎么回事?”

  史大谋气如游丝道:“那…那小子说的…是,是事实,没想到…九华剑社如此心狠…手辣…”

  话未说完,他已气绝毙命。

  徐帮主霍地站起,急忙赶向擂台上,楚无情和⻩菊英却在全场一片惊乱中不知去向。

  丐帮的危机解除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揭穿史大谋与九华剑社勾结的那个人是谁。

  楚无情和⻩菊英连客栈都未回,便雇小船离开了西洞庭山。

  他们到前山镇取回马匹,结了账,不敢再耽搁,急急驰马赶回洛阳。

  一个月后,他们才回到了秋鸿山庄。当双骑出现在秋鸿山庄大门前,里面迎出了一大批人,除了李娇娇,竟还有申湘玉、林赛玉与呼鲁哈、呼赛玉、呼赛花。

  楚无情愕然道:“呼大哥,申姑娘,你们怎么也来了?”

  李娇娇眼睛红红的,呼鲁哈道:“老弟,你这一下失踪,可把娇娇给急坏了,派人四处找你,把我们都给召来了。如果再得不到你的消息,我们就要杀上九华了。”

  ⻩菊英一笑道:“李大姐,你一定认为我把楚大哥给哄到九华山去了,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楚大哥心心念念都在你⾝上,谁也无法把他给抢走。”

  李娇娇脸上一红,但她看见了申湘玉等人脸上的失望之⾊,遂浅浅一笑道:“楚大哥的人我最清楚,他是个最心不在焉的人,人在东边时就想到西边,跟我在一起,他最企念的就是申大姐她们,现在她们来了,不知又想谁了!”

  楚无情眉头微皱,打了个哈哈道:“娇娇,看你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不怕申姑娘她们生气!”

  申湘玉苦笑道:“能得楚大哥垂念是我们的荣幸,只怕我们没这么好的福气。”

  李娇娇忙道:“申大姐,这是真的,他一天总要念上好几次,说不知道你们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申湘玉道:“那只是怕我们无法赶上效劳的时机吧?”

  楚无情一笑道:“这可不敢当。”

  呼鲁哈道:“老弟,你没有想到我吧!”

  李娇娇道:“有是有的,不过次数不多,因为你不像申大姐她们那样引得他念念不忘。”

  于是大家都哄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李娇娇问道:“大哥,你究竟上哪儿去了?害得我们为你担心。”

  楚无情道:“我跟⻩姑娘跑了一趟姑苏,办了一件大事,挑掉了天剑盟三处老窝,剪除了老魔头。”

  众人俱为之一怔,楚无情笑道:“进去再说吧,这一次大有收获,更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于是大家‮入进‬庄中,才安坐下来,呼鲁哈就迫不及待地询问他们此行的经过,楚无情一一叙述出来,听得大家噴噴称奇。李娇娇拉着⻩菊英道:“小妹妹,多亏你了,连诛两大凶人,为武林造福不少!”

  ⻩菊英却苦笑道:“可是对大局并没有多少好处,王富贵与席永丰的势力全部被我爹接收过去。”

  申湘玉道:“不会是全部,最多是找得着的几个人。最难得的是毁了周公展手中的那份档案,使各大门派脫出了天剑盟的羁绊,⻩山剑会时,他们可以放手行事,使我们的实力又增加不少,这一着你的功劳就不小了。”

  ⻩菊英‮头摇‬道:“五大门派自恃⾝份,固步自封,他们不会来参加剑会的。四霸天称雄天下时,他们心里就很不痛快,只是他们自诩⾝份,不屑参加,天下第一剑的名讳,他们绝不承认,更不会来帮忙。他们希望五大门派以外的武林中人自相残杀,他们好坐收其利。”

  李娇娇一怔道:“他们会有这么自私吗?”

  ⻩菊英道:“是的,五大门派中骄狂已惯,在本门之內,他们都是互相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天剑盟就是利用这种矛盾,制住了其中几个主脑人物,现在没有了约束,他们更是乐得坐山观虎斗。”

  楚无情一叹道:“这的确是事实,不过此举还有点好处,至少五大门派的人不会再被用来跟我们作对,何况五大门派中,多少还有几个正道之士,深明大义,会以‮人私‬的⾝份前往出力。我们倒不能苛求他们尽力来帮忙,因为他们要考虑到门户的盛衰,也了解到天剑盟力量的可怕,不敢轻举妄动,自惹灾祸上门。”

  呼鲁哈道:“这个我就不懂了,他们既然如此自傲,为什么以前又会受到天剑盟的挟制呢?”

  ⻩菊英道:“那是天剑盟的手段太厉害,当九华剑社初起江湖,他们曾派过几个人出来,想探听一下虚实,可是‮出派‬来的人不到三天都被砍下了脑袋,送到他们的总坛之前,人是如何被杀的,是谁下的手,甚至于人头是怎么送去的,他们全不知道。这自然使他们吓得不敢有所动作,乖乖地听命了。”

  呼鲁哈道:“人究竟是怎么被杀的呢?”

  ⻩菊英道:“自然是里应外合。”

  呼鲁哈道:“那他们就应该知道內部不稳呀!”

  ⻩菊英道:“他们当然知道,但是查不出哪些人已为天剑盟所收买挟制,他们还敢轻动吗?”

  呼鲁哈道:“⾝为掌门人的应该设法清查一下。”

  ⻩菊英苦笑道:“谁也不敢这么做,因为掌门人冒不起这个险,说不定他还没开始行动,自己就先丢了脑袋。少林掌门就下过一次决心,说要清除內奷,但他才作了那个决定,门下四大长老就同时被人暗中下了毒。废去一⾝功力,同时在蒿山本院的大雄宝殿上留下一封警告信叫他们乖一点,如果再执迷不悟,就将尽废少林弟子的武功。”

  李娇娇问道:“天剑盟做得到吗?”

  ⻩菊英笑道:“他们根本不知有天剑盟,警告函是我父亲写的,九华剑社出的名,但我父亲也不知道这封信如何送达,那自然是天剑盟暗中所为。”

  李娇娇道:“少林的反应如何?”

  ⻩菊英道:“少林掌门人至善大师不敢冒险从事,等了半个月,那四大长老的武功又恢复了,这下子才真正的吓倒了他们,不敢再对九华剑社采取行动。”

  李娇娇道:“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菊英道:“解功的毒药当然是他们自己人下的,那些人自己也同样可以中毒,令他无从查起,可是等大家的武功都被废掉后,九华剑社接替了少林的地位,再把那些人的功力恢复,少林就在九华剑社的掌握中了。至善老和尚考虑到此中利害,只有接受威胁。”

  呼鲁哈道:“他们想摆脫威胁,就应该彻底击溃九华剑社才是,像这样下去,他们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曰?”

  ⻩菊英道:“任何一个掌门人都不敢负这种责任,这样一来,可能会导致门户陷入永劫不复之境,五大门派都创业悠久,他们宁可受点委屈,也不敢孤注一掷,因为⾝为掌门,必须对上下都有交代。”

  呼鲁哈怒道:“屈膝于恶势力之下,他们已不配做个武林人,本⾝的人格都失去了,有什么颜面交代?”

  ⻩菊英笑笑道:“呼大哥,并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奋不顾⾝的,尤其是那些掌门人,他们都是将利害得失放在最前面,惟其如此,才有人对他们不満,使天剑盟有可乘之机。一个真正有骨气的人就做不了掌门!”

  楚无情一叹道:“五大门派曰渐老大,门户中倾轧最烈,非工于心计之徒无法立足,所以不能对他们要求太苛。”

  呼鲁哈道:“咱家没想到领袖中原武林的五大门派,內部会如此糟糕,他们怎么能维持下去的?”

  楚无情道:“五大门派领袖武林的局面早就名存实亡,他们自己也明白,否则四霸天也不可能名震江湖。这几年来,江湖上的人才辈出,五大门派却愈形势微,岷江水寨的尤寨主单剑峨嵋,取夺了他们在岷江的权益,就是一个例子。我这次毁去周公展所经管的档案,只是想不让他们为天剑盟所用,来跟我们作对而已,并没有想借重他们力挽狂澜。一切就靠我们这几个人了,申姑娘,姬姨跟乐前辈呢?”

  申湘玉道:“他们还在山上研练一套剑法,过几天才能下来,我们是接到娇妹的信,先来找的。”

  楚无情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郝大叔呢?”

  李娇娇道:“他骑了申大姐的灵鹫,远出大漠,去找我爹了。你平白失踪,我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把他老人家找回来主持大局。楚大哥,你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楚无情道:“这是第一次突击的行动,告诉了你,你一定要跟着去。我们两个人都离开了,天剑盟一定会得到消息而预作防备,所以我只好把你留下来。”

  李娇娇道:“你一个人走,人家就不知道了吗?”

  楚无情笑笑道:“我想你会替我掩饰的,我不告而行,你一定知道我有重要的任务。”

  李娇娇道:“你真把我看得这么能⼲?”

  楚无情笑道:“我有信心,你本来就很能⼲,只是有我在,你就有了依赖心,我走了,你一定会挑起大梁的。”

  申湘玉笑道:“娇妹真了不起,郝思文发现你久出不归,急得要四下找你,还是娇妹把他拦住了。虽然暗中把我们召来帮忙,对外却一直封锁住你失踪的消息。”

  楚无情笑着道:“做得好极了,小娇娇终于长大了。”

  边笑边望了李娇娇一眼,李娇娇听出他语中之意,似乎别有所指,想起与楚无情缱绻之情,不噤红生双颊,低下了头去。申湘玉奇道:“娇妹,这句话也值不得害臊呀!”

  李娇娇不好意思地道:“楚大哥老是把人家看成小孩子。”

  申湘玉道:“谁叫你小呢?你是大家的小妹妹呀!”

  楚无情忙把⻩菊英朝前一推道:“娇娇,你不喜欢做小妹妹,这下子可好,有人叫你大姐了。”

  ⻩菊英迟疑地道:“李大姐,菊英不能容于老父,已经无家可归,承蒙楚大哥不弃,一同而来,希望大姐收容。”

  李娇娇已经听说她与⻩三谷反目之事,连忙拥住她道:“好妹妹,欢迎你来,你是我们的大功臣。”

  楚无情一笑道:“菊英,今后有人照顾你了。”

  李娇娇笑道:“我这个姐姐可真惭愧,恐怕还要小妹妹来照顾我呢,她比我能⼲多了。”

  楚无情道:“这倒是不假,差不多全是她的功劳,那几个老儿实在很难斗,剑术武功俱达炉火纯青之境,要不是她眼明手快,恐怕我这条命就要撂在苏州了。”

  申湘玉道:“小妹妹,在泰山剑会上,我就听说你的厉害,这下子你又大展英风,可真替我们巾帼争光。”

  ⻩菊英低下了头,楚楚可怜地道:“各位大姐,小妹幼失教养,家父处心积虑,要称霸天下,连女儿都成为他利用的工具,在那种环境下,养成了我暴戾的性情,后来见到你们以微薄的力量,居然不畏艰巨地与暴力相抗,充分表现了武德之尊严,才触发了我向往之心。”

  李娇娇听出她的声音已哽咽了,连忙把她拥得更紧道:“别说了,小妹妹,九华剑社势如中天中曰。对你又是那等器重,如果你在九华剑社中,将来很可能会成为雄视天下的霸主,你居然勇敢地退了出来,这份决心就值得钦佩了。”

  ⻩菊英却凄然‮头摇‬道:“我父亲一定会失败的。”

  申湘玉哦了一声道:“为什么?你对我们这么有信心?”

  ⻩菊英道:“不,从天剑盟的例子我已经明白了,以暴力及阴谋而成事的,绝不会持久。天剑四老控制得那么严密,我父亲仍然想取而代之,他采用的仍是天剑四老那一贯作风,又怎么能够成功呢?”

  楚无情点头道:“对,霸业非不可成,但必须要辅以仁德。我在四霸天中,独取秋鸿山庄为进⾝江湖之阶,就是敬佩老师的品格道德。在我投⾝之前,我并不知道老师的技业为四霸天之冠,但老师的胸襟气度使我心折。”

  李娇娇道:“大哥,你是爹的惟一门人,这样为爹吹嘘,不是为自己脸上贴金吗?也不怕申大姐笑话!”

  楚无情笑笑道:“那不至于吧?孔子门人在论语中盛道夫子之德,被后世奉为圭臬,没有人说他们是自我吹嘘呀!”

  申湘玉笑道:“李伯父的胸襟怀抱是举世同钦的,义⺟就是受了他们伉俪的人格感召而组织玉女门,以为声援,连乐师伯也赞誉李伯父是当代武林完人,我们更是仰慕无限。”

  呼鲁哈道:“⻩姑娘,天剑四老中死了两个,席永丰跑到千蛇谷去了,还有一个在哪儿呢?”

  ⻩菊英道:“不晓得,这是最神秘的一个,连他叫什么,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我在天剑盟中五年,只见到他几次,每次都是蒙着面纱,说话的噪音沙沙的,四老中虽以王富贵为首,但此人的分量很重,说出话来,从无人反驳过,剑艺也以此人最⾼。”

  楚无情道:“其余三人对他如何称呼呢?”

  ⻩菊英道:“那三个都互相称名道姓,底下加个兄字,唯独这一个,大家都叫他居士。”

  楚无情道:“你不是对天剑四老都认识吗?如果这个人揭去了面纱,你又何从辨别呢?”

  ⻩菊英道:“他有个特征,就是⾝上始终带着一股浓重的擅香味,手中始终拿着一串檀木的念珠。”

  楚无情道:“他真是个信佛的居士吗?否则怎会有檀香味?”

  ⻩菊英道:“多半是吧,我想他平时一定以佛门信徒的⾝份隐迹人间,但此人出手极狠,那串念珠是他的杀人利器。”

  楚无情道:“把他的事多说一点!”

  ⻩菊英想想道:“他的事可说的不多,可是他手中的那串珠子实在太厉害,有一次他们在密商,有两个门下的剑士悄悄走近偷听,这两剑士的武功⾝手都跟我爹差不多,他们掩近时,其余三人都没有发现,却瞒不过这位居士的耳朵,隔着一重砖墙,他把手一扬,射出两颗念珠,直透那两名剑士的胸膛,把他们杀死在屋外。”

  楚无情道:“檀木质地很坚实,穿过砖墙并不难,我相信在座的人都可以办得到,这并没有什么神奇呀!”

  ⻩菊英道:“问题是那名剑士技艺很⾼,知道行踪已怈,倒窜出去想逃,念珠袭到时他们也看见了,两个人都‮子套‬剑来想磕架,但那两颗念珠竟然穿透钢剑。”

  楚无情一惊道:“有这等功力吗?”

  ⻩菊英道:“我没虚夸,因为那时我还小,他们不避忌我,侍候茶水都是我的事,我在场目睹的。”

  楚无情问道:“他手中的念珠是檀木的?”

  ⻩菊英道:“不会错,事后是我亲手去拣回念珠,看到两把剑上都穿了一个圆洞,珠子丝毫无损。”

  楚无情道:“或许是其他的木质吧?”

  ⻩菊英道:“当时王富贵也不相信,把我拣回来的念珠抓碎了一个,证明确是檀木所制。”

  楚无情问道:“此人剑法如何呢?”

  ⻩菊英道:“又快又狠,为四老之冠,出手就必伤人。”

  楚无情皱眉问道:“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菊英道:“爹知道得特别详细,曾尽力想找出这个人,可是他连四老的⾝份都不知道,要找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更没结果。”

  楚无情道:“这倒不一定,你父亲把一个嫣红安置在姑苏,可见他对四老的踪迹也早有把握了,所以能紧跟在我们后面拣便宜。他敢公开与四老作对,可见对这个人也有了防范之法,幸亏我问了一声,否则我们就惨了。”

  ⻩菊英道:“为什么呢?难道他会对付我们吗?”

  楚无情道:“⻩山剑会举行,这些人都会去的,而且到时候他们双方都会首先以我们为对象,如果不了解敌情,单是这个人,就足以造成我们严重的威胁。”

  ⻩菊英道:“不会吧,我父亲叛离天剑盟而自立,他们应该先以我父亲为对象才是。”

  楚无情‮头摇‬道:“我不以为然,你父亲虽然叛离天剑盟,但他们是同一类的人,同一个出⾝,你父亲可以把天剑盟的势力接收过去,他们也可以再夺回来,只有我们这批人,与他们的宗旨根本上就相冲突,才是他们必须消灭的对象,势力所趋,他们或许会联手,宁可成全别一方,也不会让我们如愿的。”

  申湘玉点头道:“这话对,苏州一战,你父亲已掌握全局,却放过了席永丰,让他逃到千蛇谷去,目的就是在利用他来打击我们,否则以你父亲的从容布置,席永丰怎么逃得出去呢?那个什么居士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楚无情道:“剑法倒还不可怕,姬姨的无心竹枝⾝法神奇莫测,若不求胜的话,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境,可虑的是他那一手无坚不摧的暗器。”

  申湘玉道:“剑会论剑,怎么能用暗器呢?”

  楚无情苦笑道:“这一次九华剑会不像上次泰山剑会,那时大家多少还顾全点⾝份,这一次则是生死存亡之拼,没有什么规矩,更没有什么约束,任何手段都可以施出来。何况发暗器可以在暗中出手,他根本不必现⾝。”

  申湘玉道:“对,我想他不会现⾝,只要在暗中把可虑的对象一一消灭,就大势在握了。”

  楚无情道:“菊英,到那一天你必须设法把这个人找出来,然后由我来应付,一定要除去这个人。”

  ⻩菊英道:“楚大哥,这个人很难对付!”

  楚无情笑了笑道:“不要紧,我有我的办法,多亏你先提出这个启示,我还有时间专门筹划一个对付之策。”

  于是大家又谈了一些别后的事情,因为楚无情已经回来了,大家安顿了下来,聚在秋鸿山庄上,一面互相研究剑术,一面等待九华剑会的来临。申湘玉等人在⾼黎贡山的确大有进境,她们除了以姬明的无心竹枝⾝法融入乐九玄的九玄剑法外,更加了许多新招,攻守兼具,尤其是申湘玉,她本来就得到了苗疆那个隐名女侠的传授,兼得三家之长,切磋之间,也可以看出⾼低。

  李娇娇的秋鸿剑法轻灵稳健,⻩菊英的剑式辛辣狠毒,都各具风格,几个人凑在一起研练的结果,互相观摩交换心得,自然进境很多。楚无情虽然也陪她们练,但总有一段时间独处,选了一个隐秘的空地,请呼鲁哈帮忙,说是专练对付四老中那个居士的方法。

  他不肯说出这是什么方法,呼鲁哈的嘴更紧,弄得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都解不开闷葫芦,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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