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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烦恼皆因强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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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莫愁道:“你可是怕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就败了下来!”

  韩方道:“大家此刻都决定在三两手内决胜负,自然出手就施招,一失先机,那是很有可能的!”

  韩莫愁沉声道:“你的顾虑也许有道理,可是你如果连这点问题都应付不了,就不够资格做韩家的后人了!”

  韩方沉重地应了一声道:“二叔责怪得很对,小侄当尽力而为,以不堕祖上英风!杜兄请赐招!”

  杜青笑笑道:“听过你们的谈话后,我反而不好意思先出手了,万一我出招占了先,使你失去了施展招的机会,你岂不是败得太冤枉了!”

  韩方道:“旋风四式本来就无法先行出手,如果杜兄能一式制胜,兄弟只好认输!”

  杜青道:“先前手时你不是有很多机会吗?

  韩方诚恳地道:“不错!可是这四手剑式太凶,发出后连兄弟自己都无法控制,先前的决斗时杜兄招迭现,却都留几分余地,兄弟也不敢使出来!”

  杜青笑道:“如此说来兄弟倒是叨蒙盛情了,既然大家都把话说了,彼此也不必客气,为了领教妙着,兄弟就先行一着,抛砖引玉了!”

  语毕用手指一弹剑身,发出铮琮如碎玉般的鸣声,剑尖也抖起微颤,映着月光,闪起数十点银星!

  突然他把长剑一伸,震颤的幅度扩大了,那数十点银星也化身千万,往韩方身上罩去!

  所有旁观的人都为之一震,不明白他这一手怪剑法是从那里学来的,韩方也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只有咬紧牙关,挥剑展开一片扇形的圆幕,挡住了千百点如碎雨的寒星,然后一剑平推,把杜青退了两步!

  跟着手下毫不停歇,剑化无数道瑞霞反击回去,杜青沉稳地挥开了去,还没有准备还击,突然前一凉!

  那是韩方的长剑不知在什么时候从霞彩中分了出来,刺点在他的口,刺破了他的衣衫!

  杜青的神情只呆了一呆,随即将剑垂地笑道:“高明!高明!杜某认输了。”

  韩方也回了剑,脸上带着钦佩的神色道:“那里!那里!杜兄实为剑中名家,盛名无虚!”

  杜青将长剑归鞘后,朝韩莫愁一拱手道:“比剑已告结束,府上的旋风剑式奥妙难测,杜某服输了,庄主是否能允杜某告退!”

  韩莫愁呆了一呆才道:“当然!不过十天之后…”

  杜青道:“十天后杜某一定登门拜谒,届时对庄主必有一个明白代!”

  韩莫愁干笑一声道:“韩某并非故意作难,因为韩某最重视羽,绝不容门下子侄有不肖的行为,杜公子既然明指韩家出了不肖子徒,信非空来风,韩某不得不认真追究一下!”

  杜青笑笑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本来杜某不该管到府下的家事,只为一言之失,不但引起庄主的不安,也为自己增加许多麻烦,十天后杜某重谒府上作过代后,也算多学了一点经验,今后当谨慎言行,效金人三缄其口…”

  韩莫愁道:“年青人本来就应该如此,不过韩某绝不护短,只要公子能提出确实证据,韩某定然有以报之!”

  杜青道:“十天后再见吧!”

  说完拱拱手要走,韩莫愁的女儿忽然道:“爹,我们家死了两个人就这么算了?”

  韩方一皱眉道:“九妹!杜兄的剑法你已见过了,五哥六哥都不是对手,如果杜兄要杀死他们,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着点了他们的道再击沉他们的船!”

  那女孩子道:“可是他们的死总与这姓杜的有关!”

  韩方道:“那该找击船的人负责!”

  那女孩子急了道:“击船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韩方道:“不知道!外面湖上巡逻的人很多,他们应该知道,如果他们不知道,就该自己负责!”

  那女孩子一瞪眼道:“七哥!你是怎么了,你刚来的时候不是气势汹汹要替五哥他们报仇的吗?”

  韩方道:“不错!可是我现在想法变了,我们韩家如果事事对得起人,我们的弟兄不会遭人暗算,放着二叔在当家,报不报仇有长辈们作主,用不着我们做晚辈的心!”

  韩莫愁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沉声喝道:“萍萍!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小七子,你说的也不像话!”

  韩方一昂头道:“二叔!您别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我心里比谁都明白!”

  韩莫愁脸色煞白,混身发颤道:“小七子!当着外客,我不想跟你多说,等一下我要跟你好好地算算帐!”

  韩方道:“可以!不过我要求您把全家的叔伯弟兄都召全了,再搬出家法来治我!”

  韩莫愁直呼气,连话都讲不出来了,杜青朝谢寒月一使眼色道:“我们走吧!”

  谢寒月点点头,又向谢耐冬看看,谢耐冬道:“你们走你们的,我不回谢家了,也不愿意看到谢家的人!”

  谢寒月皱皱眉头道:“娘!您不回去也不能留在这呀!”

  谢耐冬道:“我当然不会留在这里,韩庄主已经准备下棺木,我想请他把棺木施舍给非侠,立刻就扶柩北上!”

  谢寒月黯然道:“娘!您这是干什么呢?无论如何,王非侠是为谢家而死的,殡殓之事也该由谢家来办!”

  谢耐冬叫道:“我就是不要,我听见一个谢字都生气,绝不用谢家的一草一木,韩庄主!你给不给!”

  韩莫愁陪笑道:“当然给,这口棺木韩某原是备来自用的…”

  谢耐冬冷笑道:“你也别假客气了,比剑没开始,你就算定了不会用,那口棺木不过是做做样子,所以我才要它,否则王非侠还怕买不起棺材!”韩莫愁又干笑一声,正要开口,谢耐冬抢着道:“你也不必费事,派人把棺木送到门口,再麻烦你派辆车子,送我到江边,我自己会雇船。”说完抱起王非侠的尸体,走在最前面,其他人也只好跟着出去。走到门口时,韩莫愁倒是赶紧叫人把一口沉沙木的八寸巨棺抬了出来,谢耐冬在大门口把王非侠放了进去,自己盖上棺盖,谢寒月刚要下跪,谢耐冬一把拖住她道:“不敢当,你已是谢家的女主人了,无论怎么说,他总还是奴才,受不起你们的礼,你赶快走吧!”口中说着话,眼睛直盯着谢寒云,一股愤然之,溢于眉目,杜青知机,连忙拉着谢寒云先走了。没过多久,谢寒月驾车从后面赶了上来,谢寒云有点不平,也有点不安,低声问道:“娘呢?”谢寒月轻叹道:“走了,坐着韩家的车子走了,连我要用车子送她都不肯接受…”杜青叹道:

  “她的脾气也太急燥孤僻了!”

  谢寒月道:“都是你!”

  谢寒云噘着嘴说:“大姊,你别怪杜大哥!我知道娘是在生我的气,可是这能怪我吗?

  她今天净跟我过不去,好象是我害死老王似的!”谢寒月张口言,杜青忙道:“别说了,别怪我多事,我也是为了她好,活着的人比死的人重要。有些人心气高傲,一点打击可能会影响一生。王世伯自己很明白,这样结局最好,否则他在地下也不得安!”谢寒月轻叹道:

  “也许你是对的,不过也不能怪她生气伤心,希望过一段时间她能平静下来…”谢寒云道:“比剑的事总算过去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杜大哥,你怎么又会跟韩莫愁订下十之约?他家里人的好坏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最后的斗剑,你败得真不值得,你把对二姊的那一招使出来就足可以赢他了,要是你使出在花园里气走查子强的那一剑,就更不会输了。”谢寒月忙说:“别胡说,这些话在路上别讲,回家后再谈,杜…公子!”谢寒云叫道:“还公子小姐的多难听呀!我看大姊也和我一样叫杜大哥好了,以后再改别的称呼…”谢寒月白了她一眼,然后很大方地叫了声杜大哥,接着道:“我还有几点请教…”杜青忙道:“谢小姐…”

  谢寒云笑道:“大姊都改口了,你还叫小姐,不是太见外了吗?”

  杜青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谢寒月笑道:“杜大哥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好了。”杜青着手道:“那不是太唐突了吗?”

  谢寒云笑道:“唐突什么?你在韩家已经叫过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当时人很多,我没好意思开你的玩笑!”杜青的脸更红了,呐呐地道:“是吗?那是我太造次了,希望你别生气!”谢寒月一笑说道:“我怎么会生气呢!那样反而自然一点,免得大家别扭,至于我的请求…”杜青沉片刻才道:“你的问题,我尽量据实答复,不过有些问题我必须暂时保留。”谢寒月想想道:“哪些问题呢?”

  杜青道:“关于韩莫愁与花三的问题…”

  谢寒云叫道:“那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还怕他吗?”

  杜青摇头道:“不是怕他,否则我后来也不会故意去得罪他,这其中关系着另一个人!”谢寒云问道:“谁?”

  杜青道:“就是那个花三。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是韩莫愁告诉我的。我在无意间邂逅了这位老丈,承他的情指点了我几手剑法,换条件就是代他寻访一个叫铁面无影的人,想不到那个人竟会是韩莫愁…”谢寒云问道:“韩莫愁真的杀了他的全家吗?”

  杜青道:“是的!韩莫愁自己也承认了,可是我只能说到这里,因为我答应那位老丈不对第三者道及的!”谢寒云道:“连我们也不能说吗?”

  杜青道:“是的!虽然我绝对信任你们,可是我必须对人守信,请你们原谅!”谢寒月道:“大哥这才是信诺君子的行径,我不能使大哥为难!”

  杜青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谢寒月想想道:“没有了!我的问题差不多全会牵扯到那件事,问了大哥也不肯说!”

  杜青望了她一眼,说道:“你想到这一点,可见你也多少了解一部分了。”谢寒云道:“我倒有许多问题!”

  谢寒月忙道:“你的问题我全知道,回家再说!”

  谢寒云道:“我还没开口问呢,你知道是什么?”

  杜青笑道:“你大姊智慧如海,她说知道就一定知道,忍耐一下吧,回到家里,还有许多你惊奇的事呢!”谢寒云蹩着一肚子的问题,急急地想赶回家,因此一到放马的树林里,就忙着把她和杜青骑的马牵出来。杜青道:“我们何必骑马呢?我来驾车,你们姊妹俩坐在车里面…”谢寒月笑道:“还是骑马好,把马留在这里,韩家的人正好可以藉着送马的理由找上门来,韩莫愁此刻一定急着想听听我们谈些什么呢!”杜青笑道:“还是你细心!”

  谢寒月轻叹道:“细心是没有用的,阅历知识才是处世的学问,如果不是大哥凑巧在场,今天吃了亏都不会知道!”杜青眨眨眼睛,谢寒月会意,住口不言。杜青接过了马,与谢寒云并辔疾驶,谢寒月驾着车子紧跟在后面,没有多大工夫就赶回了乌衣巷谢宅。为了隐秘行踪,他们仍然走后门,将车子直接驶入园中心。谢寒月立刻将守候在园中的使女赶开,吩咐几个执剑的本家亲戚姊妹道:“把园子四周的通路全部封死,每三个人一组,发现任何响动时不要紧张,马上用最机密的方法通知我们!”那群女郎总数有十几名,立刻分头散开。杜青问道:“她们守得住吗?”谢寒月笑道:“她们的武功不如韩家的子侄们,守卫的本事比他们高明多了,至少用你的那套方法,就别想混得进来!”杜青不信,问道:“如果对方也偷偷地制住他们呢?”

  谢寒月道:“没有用!她们三个人并排守在一条路上,彼此之间用暗藏的丝线相连。只要她们中有一个人受了暗算,移动了方位,丝线就会断掉,警铃立刻大鸣…”杜青道:

  “这虽然是消极的办法,却有效地多了!”

  谢寒云得意地道:“这都是大姊想出来的!”

  杜青伸伸舌头道:“幸亏韩家没有这种人才,否则今天我就进不去了!”谢寒月淡淡一笑道:“韩家自恃剑术超群,门中子弟众多,个个了不起,所以才有疏忽。我们一家都是女,没有骄人的地方,只好想些柔弱的办法!”谢寒云道:“外面的布防大概已经就绪了,我们可以畅快地谈一下了吧?”谢寒月笑道:“等你二姊来了再说!”

  谢寒云一怔,问道:“等她干吗?”

  谢寒月道:“因为这事情关系着谢家,她也是谢家的一分子,自然该让她知道!”谢寒云道:“谁知道她跑到哪儿去了?”

  谢寒月道:“不远,就在附近。”

  谢寒云和杜青都是一怔,连忙四处寻找,谢寒月笑道:“二妹,是否要我请你才肯出来!”车帘一掀,谢寒星从车子里钻了出来,脸愧,走到他们面前,首先向杜青弯弯道:“杜大哥,以前我太任,得罪你很多,请你原谅!”杜青对她虽然反感颇深,可是她先开口道歉了,倒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只得笑笑道:“那里,那里!我也有不是地方…”谢寒云叫道:“二姊,你怎么会躲在车子里的?”

  谢寒月道:“幸亏她躲在车子里,否则韩家警卫森严,她要出来还不大容易呢!”谢寒月怔然道:“二姊,你也到韩家去了?”

  谢寒星低声道:“我一个人是进不去的,多亏你跟杜大哥开了路,我才借机会进去了!”杜青轻咳了一声道:“那船是你沉的?”

  谢寒星道:“是的,不过我没想到船上会有人,因为我在水底下看不见上面的人,更不知他们被你点了道,躺在船舱里…”谢寒云叫道:“那你为什么要凿穿船底呢?”

  谢寒星道:“我是为了方便你们。因为韩家的人在湖上巡逻的很多,一只船停在水上不动,必然会引人怀疑,岂不是把大家的行藏都暴了?所以我把船推到芦苇丛里,再凿通船底,让船身低沉一点,外面就看不见了!”谢寒云道:“二姊,你真不知道船上有人?”

  谢寒星两眼一翻道:“你是不是怀疑我故意死他们?你一定要这样想,我也不否认,老实说还真想杀死几个韩家的人来出气,如果我知道上面有人,一定刺他们几剑,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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