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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古寺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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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已不过初过三更,朦胧中忽听庙门发出一点干涩而轻微的响声,脚步的声音,告诉众人又有人来了。

  但是这人与先前进来的病老人大不相同,病老人进来的时候,是动作轻零举止如风,从进庙门到睡觉始终没有开口。这人一进店望见殿中灯光便朗声高“三更灯火五更,正是男儿立志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头想学来不及。”

  声音清越悠长,极为动人。

  罢一步跨进大殿,俟发现大殿内情景之后,乃朗声一笑自言自语的道:

  “哟!客。”

  随后,先向正在香上鼾睡中病老人的背影看了一眼,又转脸对穆端等一行注视倾刻,然后对智圆大师,问道:

  “和尚!这庙是你住持么?”

  智圆大师微睁双目,摇头答道:

  “老钠亦是行脚至此。”

  穆端等人,见这后来的人,竟是个修长适度面污垢的青年,身上穿着的蓝布长衫,已经破旧不堪,一本破书握在右手,身外再无长物。

  穆端暗付:

  “此人放不羁,漏夜此来,颇不单纯,如果真是读书之人落魄至这种地步,亦太可惜了!…”

  青年稍作沉,复又转身跨出大殿,过了片刻再次回来的时候,怀中抱了半抱半干草和两块砖头。

  迈进大殿便直奔东边墙,铺开干草乃和衣而卧,头便枕在砖头之上,两眼着殿顶,高跷着二郎腿,口中不绝低咏长旁若无人。

  这时,大殿中除灯光,鼾声之外,又掺杂了这青年的咏之声。

  这样的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又听远处起一阵新的声音,虽然仍是脚步声,但这次乃不只一二人的脚步声,并且夹杂着相互谈话的声音。

  睡在香案上的病老人仍然鼾声照旧,躺在东殿墙下的青年,亦是哦如恒,只有穆端等人感觉在这僻野孤庙,碰上这种不寻常的遇合,微微有点惊愕张。

  忽听庙外一个阵浊重的声音,道:

  “里面还有灯光,你们怎么说是空庙呢?”

  接着,有两个声音先后回答,由于声音太低无法辨清是说些什么。

  这时,来人已相继跨入大殿,首先进殿的二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竟是穆端间在路途之上,面所遇的脸带刀疤的独眼彪形大汉,和行在路上一溜歪斜的醉鬼。但于此时他已毫无醉态,每人肩上扛着一个五六十斤的大酒坛,手中各都提着一包东西,进殿之后先将酒坛等物,放置在殿门旁边。

  穆端用肘轻轻一触智圆大师,最感不解的是池通等七人,心中忖道:

  “间这两人明明是从身边过去,何以现在又卷土重来?

  紧随着又进来了两人,前面走的是一个身躯高大健壮的老人,头如笠斗面红光,双目神光极为充足,好一付魁梧架子。身上披着一件黄红格子宽大长袍,不僧不俗非常刺目,但在举止之间,颇能矛人以分外威猛的感觉。随在这魁梧老人身后的,是一瘦长汉子,年纪约在四十开外,面色煞白,脸上不带一点血

  在进殿以后,除了独眼彪形大汉和那个醉鬼,对殿中情形分外留意之外,穿红黄一格子长袍的高大壮健老人,只向鼾睡在香案的老人背影稍稍注意,白面瘦长汉子带着冷傲的态度,道:

  “有这张桌子倒方便不少。”

  说着,右手掌一贴靠在香案边的大方桌面上,右臂连提了两次,大方桌则丝毫末动。

  这时,除了东殿墙下躺着的书呆子,仍是哦如故之外,全殿中十八眼睛,都瞅着白面人的右臂,放出了奇异的光芒,高大壮健老人,在旁一声洪笑,声若洪钟的说道:

  “幸会!幸会!”

  此时正值白面瘦长汉子贯注全力,右臂第三次猛然上提,这一次竟然毫不费力,大方桌应手而起,由于用力过猛,桌面一震,桌上的破碗油灯当被震得带着一溜火光,直向殿外出。

  突见高大壮健老人大袖一兜,破油灯悬空旋转,一团火圈好像水中的小旋窝,平空停滞在殿门稍外约尺许地方的当空中。

  这时,白面瘦长汉子,亦将大方桌放置大殿正中,壮健老人大袖微收,悬空的灯,忽然随着收袖之势,平平稳稳的又复落在方桌之上,非但灯油未溢出半点,落碗无声,即连那灯蕊火焰,都不见有半点幌动。

  这种“虚空取物”的功力,非但智圆大师与穆端等人心中大惊,即连东殿下的书呆子,亦是双目凝注,停此了哦之声。

  随着,先由那独眼彪形大汉,将两个大油素包打开,里面包着切好的烤鹿脯和薰鱼薰这类的东西,那醉鬼同时伸手往间取出四个大磁碗和四双竹筷,转身提过酒坛每个人面前倒了一碗。

  独眼彪形大汉又再行至殿旁,来回两次挟来四尊坐势罗汉,分置方桌四周.正好一人一尊跨坐肩头,白面瘦长汉子毫无血的脸上,首次现出一丝微笑道:

  “就地取材废物利用,可鉴世间无不可用之物。”

  智圆大师心中不住的念着:

  “罪过…”

  四人举碗一饮而尽,又再倒,随着箸夹菜不大嚼。

  这时,酒香四溢,使人馋涎滴,忽听东殿墙下有人高,道:

  “风吹柳花殿香,无人历酒对客堂…”

  高大壮健老人微微侧目洪声一笑道:

  “自古诗人难无酒,青年人你也想喝一杯上?”

  青年书呆子跳身立起,道:

  “辱荷宠召,自原趋陪…”

  边说边脸含笑的的凑到方桌边。这时,靠东面坐的正是那个醉鬼,青年呆子挨到近前,道:

  “咱们两人凑合凑合罢。”

  说着,车腿微抬单跨在泥罗汉右肩,与醉鬼并肩而坐,正坐在醉鬼的上首。

  醉鬼稍微向外挪了挪身子,对面的白面瘦长汉子和独眼彪形大汉,都是态度冷傲,未与接言,书呆子可不管这些,伸手端起醉鬼面前的大酒碗,伸手微指笑着说道:

  “我先敬诸位一杯。”

  随着一饮而尽,即刻又在坛中掏。接着用五爪金龙抓菜大嚼。

  高大壮健老人对这位书呆子似乎极感兴趣,哈哈一笑,道:

  “读书人难得这样痛快,小伙子,你学过武么?”

  书呆子暗中一惊,旋即笑道:

  “小可是先学文后习武。始终未通明师指点,结果是文不能应世。武不能济急现见在足漂泊穷途嘹倒,到处无以为家门”

  老人随道:

  “武是随何人所学?”

  青年答道:

  “随乡坊武师学了几手庄稼把式,怎堪一提?!”

  说至此处唉了一声,学手又干了一杯。

  老人点头微笑道:

  “看你酒量倒是不错,听说念书人有酒才能广开文思,诗人有酒才能助长诗与兴二话是真么?”

  青年答道: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眼,天子来呼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人家非但是酒仙,亦是诗仙,小可实无那种才分,学到今来才只学到“今有酒今醉”

  哩!”

  其余三人仍是自掏自酌,全未说话。

  高壮老人洪声一笑,道:

  “老夫并不管你斗酒诗百篇,亦不管你有酒今醉,老夫这酒可非是容易得来,今晚既然喝了老夫的酒,老夫即得考考你这庄稼把式!”

  话声未落,左手疾伸猛向青年书呆子当抓到。相距既近,出手又疾,更是粹不及防,如果真被抓住,当必被抓成一个窟窿!

  正在高壮老人的五个手指将及未及之际,青年猛一仰身,向后平而出。

  亦正在此时,忽由殿门外的黑当中带着一股强烈的劲风掸进一个长圆形物体,同时听到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

  “你先考考我老人家罢。”

  这时,首当其冲的是独眼彪形大汉的脊背,他算是还能听风辨声闻知警,上身一偏急仆地下,这撞进殿门的长圆形体,便挟着劲风擦肩而过,直向坐在首座的高壮老人撞去。

  高壮老人双目怒睁面寒霜,猛出右掌的八成劲功向前拍去。连续两声爆响,瓦屑横飞酒香四溢,整个大殿浓重的酒气。

  高壮老人在盛怒之下,一声暴响冲出殿外,庞大的身体一闪而出,忽又听见先时发话的那个苍劲声音道:

  “你再接这个。”

  又是一声巨震,并带着沉重的金属撞击声音,随着一声劲笑伴着一阵怒吼,这两种声音在呼吸之间,已飘出数里,端的快速无比。

  这时,最狼狈的是那独眼彪形大汉,淋地从地上爬起,那醉鬼脸赤红的看着对面的白面瘦长汉子,白面瘦长汉子怒目注视着彪形大汉的身后和地下,智圆大师与穆端等,无不以惊异的目光注视着全场,只有那面污垢的书呆子,含笑站立在墙,悠闲地看着热闹。

  殿内遍地淋酒气薰人,原来放在殿门旁边尚未经启封的那坛佳酿,不知何时被人提出殿外,当了兵器以掷进殿内,经高壮老人掌力一震击成粉碎,独眼彪形大汉由于见机得早幸未负伤,但他所坐的那尊泥塑罗汉,同时亦被高壮老人的掌力震碎,经酒一泡,逐渐变成泥浆,得半座大殿几乎无法著足。

  在场目睹的人,个个都已看出这高壮老人绝非等闲,竟有人敢轻持虎须,有心在太岁头上动土,在众目瞪瞪之下,来一出“神殿闹酒”确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可是使人更惊异的,还不仅止于此,而是在高壮老人出掌的时候,由于从外撞来的那股大力过于强劲,老人曾经被迫后退一步,因而地方狭窄,在老人一退之间,无意中将身后五寸厚的长香案拦撞断,众人看到摆在神龛的两节香案,猛然间记起睡在香案上的病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沓无踪影,所有地场的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自高壮老人离开大殿之后,庙内在短暂间又陷入了静寂。

  这时,白面瘦长汉子的目光,正落在面污垢和衣衫破烂的青年身上,突然对着青年冷笑一声道:

  “好朋友,你究竟是谁?咱们必须亲热亲热。”

  青年毫不介意的一笑道:

  “异乡沦落添知己,这倒是确为难得的事,阁下只要瞧得起我这穷读书之人,读书向来讲究的是和为贵,我亦极原结阁下这样一位朋友。”

  白面瘦长汉子尚未答话,周身水的独眼彪形大汉,闷了半天来的这口窝囊气,始终没有找到地方发泻,这时中听瘦长汉子说了话,独眼暴睁,对青年大喝道:

  “我看都是你这小子捣的鬼!”

  说话之间,与白面瘦长汉子同时出手.两人同时向青年读书人递出八招。

  青年一发朗笑,身形紧贴殿墙向右一飘横出五尺,躲过对方的攻击,对彪形大汉说道:

  “一只眼的朋友,你招子可要放亮一点,你可别烧香找庙门!”

  彪形大汉最恨的即是别人叫他一只眼,这时更是拳脚齐出,并愤声大吼道:

  “老子这一只眼就能看到你的骨髓”

  说着已与白面瘦长汉子连手攻出二十余招,青年则闪展腾挪,见招拆招见式打式,始终没有离开殿墙

  智回大师与穆端,见这脸污垢的青年人,经验充足招式老练,快稳狠准矫健异常,出招递式惧见工夫,虽是长拳中的一些普通招数,但在他使用起来,时间分寸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在此人最初进入大殿的时候,他们即预料到绝非平凡寻常之辈,但未想到如此年纪,竟有这样的一身功力。

  穆端近来所遇的青年男女,都是功力高绝,自己越想越觉得实在不中用了!此时正在猜想眼前这位污面的出身来历,忽见立在旁边的醉鬼身形微幌,也对着青年扑去。口中同时嚷道:

  “小伙子,我再敬你一杯。”

  正是醉拳中“借花献佛”的招数。

  青年刚才避过械右两人的五掌七腿,醉鬼的狠招又当撞到,青年轻笑一声,大侧身急勘步,让过敌人急拍三掌,身形轻轻一滑,选择一个最妥恰有利的对敌位置。随着说道:

  “这样也好,一齐打发免得再多费事。”

  白面瘦长汉子面愤怒,但并未答言,急剧的向独眼彪形大汉,及醉名两人说了声:

  “左上,左下!”

  大喝一声,猛扑而上。

  青年猛撤右步,斜着拍出三掌,刚将白面瘦长汉子的冲势缓得一缓,实了两声随喝,其余两人又从左侧方仆到。

  独眼彪形大汉的右手恰恰抓向青年的左肩头,醉鬼的肘尖正顶向青年的笑,青年身形猛挫,双手齐举由‘童子拜佛’变为‘霸王盗’,右足疾撑身子斜着出。

  对方三人的二股强大力量,全部冲在东殿下的泥塑罗汉上“轰隆”一声暴晌,随着滚滚尘土,充大殿。大殿顿时变成了一片混沌气象,模糊得什么亦无法看清,只有桌上的油灯,仍然发出灰暗的一点黄光。

  此时,垢面褴褛青年正至大殿正中。单手微抹桌沿稳住身形。忽听身后的智圆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沉声道:

  “神明无辜,愿诸施主多绩功德!”

  垢面青年亦接着对东殿边浓尘中的三人朗声说道:

  “听大和尚说了么,不要为你们三个人作孽,殃及神明,咱们出去打!”

  随着身形一幌跳出殿外。

  在垢面青年话音甫落,身形刚刚跳起的时候,忽见东段边尘烟猛卷,一条人影由尘烟中一而出。落在大殿门槛以内,正是那白面瘦长汉子。

  这时,他已遍身生上脸铁青之,足未沾地,便怒叱道:

  “好朋友,你先慢走!”

  正在他微微作势,想向殿外冲出之际,忽觉一股大力向前面撞到,在同时之间听到一个朗的声音道:

  “已经等了你们半天都不见你出来,那个走来?”

  随着“嘭”的一声,白面长汉子倒退两步。

  白面瘦长汉子面色更加难堪,见他猛挫身形,双掌护在前,一声狂吼疾冲而出。

  接着,朗笑与叱咤之声为一片,殿外小院中,仍然是昏黑无光,从呼呼不断的掌风猜想,二人已经展开猛烈殊死的搏斗。

  这时,大殿中已经慢慢的尘落烟消,桌上的油灯亦恢复了光亮,东殿边的四尊泥罗汉全成碎粉,独眼彪形大汉与醉鬼全是一样的灰头土脸,看去非常突涕可笑。

  二人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智圆大师等人,愤声说道:“真他妈的门,我醉钟离就是不信这一套。”

  说罢,身形略幌便到了殿门,醉眼微瞟殿外,正起势,忽听一声暴喝,立在智圆大师与穆端身后的池通,已越众而出,借着前冲之力“双推手”“劈挂掌”“通背锤”三招并出威力无畴。

  池通为乃父混元掌池方亮滴传衣钵,原以掌力见长,在盛怒之下,又是对方粹不及防,醉钟离在匆促之间嘿然出声“退而饮”“揖让而升”连避带闪两招齐出,才算出对方掌力圈外,仍然抢谎退后四步始才立稳,由于退避过急,以至将踉跄跃至的独眼彪形大汉,斜斜拉在大殿的东南角。

  池通虽只三招际上则等于击退两个敌人,年轻的一辈,如王锐孙全等。心中极为快慰,智圆大师与穆端,仍是平静如常,怒不可遏的还是醉钟离和那独眼智圆大师。

  醉钟离醉眼翻了两翻,冷笑一声,道:

  “朋友,你是自寻烦恼强出头,还是和刚才那小子一起的?”池通亦冷然说道:“相好的,咱们虽然是才见面,可亦算是旧相识,昨天在路上相遇,大白天里你就装疯卖傻,我只认为你是酒后无德,不足责怪,如果早知道你是借酒发疯,池某即有心原谅你,这两位老前辈亦不会你如此放肆。”

  说着,向身前的穆端与智圆大师比了比,接着又道:“如若你要明知故问,就算我自寻烦恼强出头罢!”

  “罢”字才出口,便即双掌齐出,分别向醉钟离及独眼彪形大汉两人推去。

  醉钟离疾喝一声,与独眼彪形大汉双双拍出四掌,三个人又重新战在起。

  于是,尘烟又起,逐渐漫全殿,众人的视线,又再模糊不清。只见一股股的烟尘,随着呼呼的劲凤。上下左右翻滚不停。

  方桌上的油灯,又变成了一圈微弱的黄光摇摆不定。三条人影在东边急骤的摇动,并不断发出喝骂之声。

  大约在七十招以后,三人的招式,已由快捷而转为缓慢,但是各人所发的劲力,都较前威猛。池通在初次出手之时,由于对方没有防备,待自己掌力雄厚之长,猛攻三招连续而上,确实站了便宜,但对方两人亦是武林高手,因之时间一久,便看出分外吃力。

  这时,池通虽尚未败象,但是鬓角已经冒汗,王锐不自主的跨前一步,智圆大师即时伸手微微一拦,示意他不要妄动。

  忽闻殿外嗔然大响,似是双方掌力对拼的声音,接着朗笑之意又起,听那垢面青年道:

  “你那两位朋友怎么这大半天工夫,还不见出来。”

  随听那白面瘦长汉子冷冷说道:

  “怎么?我廖大爷一人之力还不够打发你满意么!”

  又听垢面青年自话自说道:

  “因为你廖大爷打架,向来是以三对一,这次那两个喝酒的,竟然临难退缩。半天不肯出来朝面,酒朋友竟不行,究竟不行

  只听白面瘦长汉子冷哼一声,随着又是一阵急骤的掌风,和接连着几声暴响。

  这时,殿内的醉钟离等二人,亦是连气带急,脸肌动不已!

  再加上院子里的争烈战斗,使大殿中的醉钟离等,更是沉不住气,他的同伴的功力他们是非常熟悉的。在这久的时间,仍没有将对方收拾下来,可见那个垢面青年,绝非易与之辈了。

  醉钟离醉眼一翻上身连摆,踉跄两步一声沉喝“三星高照”对准池通右疾然拍出三掌,右侧的独眼彪形大汉,亦是拿捏火候紧紧配合着醉钟离的行动“嘿”然一声,双臂对着池通左侧全力推出。

  池通在这两个高手的合击之下,能支持到百招左右,已经难得,更在二人气急之余,由两个不同的角度全力合扑,池通虽然猛煞形“为拒千军”拍出两掌,只闻“嘭嘭”两声暴响,池通由于后力不继,当即连连后退,被禅至殿门附近,猛一拿桩身子幌了一又退出两步,如非智圆大师及时微拂袍袖,发出一股柔和之力,在池通背后一托,可能即被当场摔倒。

  池通面煞白心如焚火,低吼一声又再上,醉钟离与独眼彪形大汉,便趁此刹那的时机,身形连幌相继跳出殿外。

  王锐突从智圆大师身后一跳而起,喝道:

  “朋友,先请慢走,我王锐还有话说。”

  随着疾出右掌五指如钩,正在对方身躯悬空,将出殿门之际,一招“空中采莲”猛在向对方抓去“嘶啦”一声,独服彪形大汉的右腿膝盖以下管,被撕开了一尺有余。及至彪形大汉身形落地,已在丈许以外。

  这时白面瘦长汉子正立在西边墙头之上,而对立在院子正中的垢面青年冷然的说道:

  “小子,咱们今天先记住这一笔,不管你是怎样隐头藏尾,大爷总可挖出你的底细,而我廖仲常不收拾你“微湖山庄”亦绝放不过你。”

  说罢变未待青年回答,身形一幌便飘落墙外。

  垢面青年毫不饶人,仍朗笑一声,对着庙墙以外白面瘦长汉子飘落的方向劲声喊道:

  “少爷总有一天要亲往微湖,会一会南天二鹤!”

  此时,醉钟离等二人,适已跳出大殿,目睹当前情形,知道自已同伴必未占倒便宜,醉钟离半声未响,甫经着地便又腾身而起,随着飘出墙外。

  独眼彪形大汉被王锐撕破管,心实不甘,但又怕落单打独斗再吃大亏,见他猛然回头,一只独目含着愤恨而忽的眼光,对王锐深深的瞪了一眼,便随着其余二人,跳往墙外的暗影中。

  这财,穆端等诸人,已移集殿门附近,智圆大师先将被人用做暗器投击高壮老人弃置殿前的那口大生铁钟,暗运功力双手提起送回院子西南角,仍然挂在那株古柏上原来的地方。

  这位妙峰山的侠僧,在提着大钟行前的时候,心中想道:

  “在当今武林能将此钟任意挥舞之人,不确实不多呢!”

  恁是智圆大师武功深湛,从殿前行到挂钟的古柏树附近,仍是一步一个深陷二寸的足印,可见这铁钟的份量了。

  智回大师正在低头寻恩,这时在穆端等人背后本方桌上的那盏油灯,已经油干灯枯“波”的一声轻响,随着灯焰猛吐,全殿一亮,接着便即熄灭,剩下来的,只是一缕短白的轻烟,徐徐缭绕上升,最后又归于无有。

  这时,天渐渐放明,晨景清新视觉开扩,这座久已断绝香火无人看管的古庙,经过一夜苦战,殿内更显得残破狼藉不堪入目,殿外的整座院子.亦是布足印一片零

  穆端等请人,已经全部行至殿外,只有穆小端仍然躺在西殿下的原地未动,由孙全在守护着。

  确是晓景清新含着朝气,然而所有的人,并未去欣赏这片良辰美景,而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站立院子当中的垢面青年身上,由于他在最后对白面瘦长汉子提到要亲会“南天二鹤”已确实知道他不是敌人,但他如此年轻,工夫又是这样的后,他究竟是谁呢?

  智回大师与穆端带着疑惑的眼光,注视了片刻,同时微微颔首正发话,忽见青年自间取出一方手帕,向自己脸上连续擦拭了几下,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孔,顿时现出来。

  众人正自一惊,这才由污泊一变而变为英俊朗的青年,便面含微笑分别向智回大师与穆端揖了两揖,道:

  “铁胆惊魂诸葛老师父之徒朱翰,向大师及穆老前辈请安。”

  朱翰为武林中的青年彦硕,久已声名远播,自从与吴湘大破蒙寨力斗尸面骷髅之后,更是快名传遍江湖,殊少不晓,这一报出姓名,智圆大师道先宣了一声佛号,道:

  “善哉!善哉,朱施主为武林俊彦果不虚传,诸葛老施主有此传人,亦足应自了。”

  穆端在智圆大师发话的同时“哦!”了一声,并对朱翰深深注视了片刻,转头对智圆和尚道:

  “大师,真是长江后推前,不服老是不行。

  言下不胜感慨。随着又对朱翰频频颔首说道:

  “朱老弟功力智慧,均为老夫所极度钦佩,但不知昨晚之事,何以会如此凑巧?老弟倒像是有备而来?”

  朱翰微笑一揖道:

  “老前辈明察秋毫,晚辈是奉家师之命,在冀鲁一带访查微湖山庄匪类羽的动静,由于“河溯三快手”李焦等三兄弟散布各地诸位弟兄的帮忙,得知老前辈的令孙被劫诸位兴师山峰,以至五锻羽,与长面人魔失败的概略情形,正巧在数之前,发现微湖徒冷云手廖仲常,及醉钟离旅朋与瞎张飞韩桐等三人的踪迹,便缀了下来,看看他们是什么企图,才赶上这场热闹,不过那个穿花格子长袍的高壮老人,晚辈在昨晚之前,尚未见过呢?”

  穆端点了点头道:

  “那被花格子长袍的高壮老人,老夫倒是知道,他就是花豹老五,为当年陇东八屠中过天流星褚孟龙的师兄,此人功力不弱,已经多年未在江湖面,不知何以会在此地出现?”

  继之,略作沉思的说道:

  “最奇的倒还不是这些,我只觉得睡在长香案上的那个病老人有点奇特,来的突然去的神秘!”

  接着猛一抬头对智圆和尚问道:

  “大师能猜出此人么?”

  智圆大师言又止,随着摇了摇头说道:

  “贫僧不敢妄猜。”

  这时穆端便将朱翰与同来各人分别引见,少年英雄都富情感,一经引见之后,便互道倾慕热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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