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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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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便无风雪也摧残

  最后,成禹丢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自行离开了,他走后不久一位管家便将我领去了太师府后院的下人屋,屋里还有三名体型強健的姑娘,看我的目光是异常的。

  管家说:“今后你就住这了,每天早起岁她们洗⾐劈柴。”他指着我⾝后的三个大姑娘,又道:“长公子吩咐了,这女子烈的很,不听话就驯驯她。”

  “是。”她们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听的我有些⽑悚骨然,她们似乎很乐意接受这个差事呢。

  当晨曦破空而出那一刻我就被她们由被窝中扯了起来,拽着我到井边,指着那盆堆积如山的臭⾐服说:“你给我将这些⾐服全部洗⼲净,两个时辰后我会来检查的,要看见你在偷懒别怪姐姐我不客气。”

  我很乖的颔首道:“是是,我一定洗完这些⾐服。”说罢,我已经提起⽔桶朝深深的井中打⽔上来。

  “恩。”见我表现不错,她満意的瞅了瞅我便离开了。

  见她⾝影渐渐走远,我无力的蹲坐在井边,俯视着清⽔中映照着的那张连,边与脸颊上的淤青已经转变为深紫⾊,许多碎发凌的散落在颈边。活脫脫一个长期被人待的丫鬟,好不愧狈。难道我将终⾝关在这太师府洗⾐服吗?

  突然瞧见一只猎⽝正在四处搜寻食物,我的灵光一闪,如果这里有猎⽝的话,那么一定有狗洞了。虽然说…钻狗洞不是大丈夫所为,但是我是女子,为了保命钻次狗洞也没多大影响吧…

  想到这我便放下手中的一切,在这偌大的后院墙角边四处寻找着狗洞,但是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狗洞,顿时我有些怈气。浑⾝的酸痛更是让我支不起⾝子,无力的瘫坐在漫漫草丛內,⾝子倚靠在墙角边,昏昏睡。

  突然,一声细微的声响惊醒了我,戒备的望着空无人的四周,不远处的假石后有两个⾝影晃动。

  “听说你大哥昨夜在倚翠楼买了一个女子。”

  这声音是辕沐锦的,着实骇了我一大跳,立刻伏下⾝子埋⼊漫漫草丛,紧靠在墙角边匍匐前进。生怕此刻的我会被他们发现,不然又得遭殃了。

  “是呀,那嫣然真是与众不同,竟敢当众扇大哥一个耳光。后来抵死不从大哥,竟投湖自尽…”成蔚虽然低着嗓子,但声音却很浑厚。

  “自尽?死了没?”

  听辕沐锦的声音中竟带着期待…期待我死?怕是没那么容易,我还要留着命出去教训你呢。

  “被大哥救下带回府了。”

  “她现在太师府?”辕沐锦一声惊叫:“不行,快带我去找她。”

  成蔚颇为奇怪的问:“怎么了?”

  “一定要找到那个丫头,杀了她。”

  我一怔,杀我?

  突然感觉自己手边一阵空空的,我大喜,是狗洞…终于被我找到了!

  辕沐锦,你要杀我,等下辈子吧。待我回到九王府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这个臭丫头。

  带着异常‮奋兴‬的思绪,我伏低⾝子庒下头,由那勉強容得下我整个⾝子的狗洞钻了出去。

  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我才探出了半个⾝子,却在看见眼前的情景时傻了眼。

  “嫣然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成禹坐在靠椅,闲暇的‮浴沐‬着暖,含着笑意的眸子一派悠哉睇着我。

  他的脚⾝边乖乖的伏着几只猎⽝,时不时伸出⾆头他那泛着银光的靴子。看到这一幕,原本带着欣喜笑容的我顿时僵住了,只能呆呆的伏在地上,傻傻凝望着他。

  仔细看了看成禹所处的小苑,杨柳依依,花草娇嫰,⾊泽葱郁,晨风中带着丝丝香草气息。苑落很幽静,但闻百鸟啼鸣,深深长远令人陶醉。这里难道是成禹的住处?我费这么大的劲钻出来,竟然到了成禹的住处,我不是将自己送⼊虎口吗?

  前方成禹,后面辕沐锦,今个终于让我体会到何为前有材狼后有虎豹,进退两难的滋味。

  “你打算一直趴在那?”成禹挑了挑眉,甚有看好戏之态。

  我无奈的一声叹息,缓缓将整个⾝子由狗洞里探出,整了整凌的⾐襟以及沾在⾝上的杂草。回视着他含着笑容的目光:“成禹,我再对你说一次,我的的⾝份是未来的皇后。”

  戴着⽟扳指的手‮摸抚‬着猎⽝的鬓⽑,目光深不可测,却也不说话。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真的是未来的皇后娘娘,未央。之所以沦落倚翠楼完全是被贼人所掳,我相信现在九王府的人一定在四处打探我的消息。”现在的我是逃也逃不掉,也就只好和他摊牌说个清楚,我不能继续待在太师府了,这个辕沐锦竟想要杀我!

  一声笑打断了我的话语,他由靠椅上起⾝:“什么未来皇后我不管,我只知道买了你,你就是我成禹的人。”

  看出他对我所说的话不大相信,我用很肯定的眼神道:“我真的是未来的皇后,你可以送我去九王府辨认的。”

  “就算你真是未来的皇后,那又怎样?”他垂首笑了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明显感觉到他⾝上的冷意。

  我一阵惊愕,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他⾝为臣子,怎能与皇上争抢女人。他的态度更是让我觉得惊奇,他和皇帝有仇?一提起壁天裔,他浑⾝上下都充斥寒光阵阵,就连站在他⾝边的我顿时都有些不过气来。

  “长公子!”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尴尬的气氛,管家带着小跑匆匆而来。

  成禹的脸⾊渐渐平复,侧首问:“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九王爷带了一大批的侍卫将太师府围了起来。”管家轻着,呼昅很是凝重。

  “辕羲九。”成禹念道着三个字,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转⾝,一双凌厉的目光盯着我。

  此刻的我心中充満了喜,短短两天,辕羲九就能找到太师府,可见他的背后‮报情‬势力有多么大。我含着笑容睇着成禹说:“都说我是未来的皇后了,这回你信了吧。”

  成禹深锁着眉头,上下打量着似乎想将我看透。

  被他盯的怪不自在,我清了清嗓音道:“成禹,虽然我对你那恶劣的态度深为厌恶,但是不得不提醒你,小心成蔚。他与那辕沐锦也不知何时勾搭在一起,密谋着如何坐上长子的位置呢。”浅浅的勾起一笑,我转⾝前行,手臂却被成禹紧紧的撰住,疼痛蔓延了我的整个手臂。

  “你做什么,现在一切都真像大⽩了,你难道还不放我吗?”因疼痛,额头上的冷汗渐渐溢出。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他这话说的严肃。

  “你花多少钱,我必定叫辕羲九双倍赔偿给你。”

  “天竺九龙壁珠,我倒要看辕羲九怎么弄来。”成禹带着冷笑吐出几个字。

  天竺九龙壁珠?这可是稀世珍宝,世上仅有两颗,确实难弄。不过,既然成禹是用天竺九龙壁珠将我从四妈妈那儿买来的,只要辕羲九再去弄回来,不行就用強的…

  “我若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赔双倍的。”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成禹用那从容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紧接着对管家道:“去回禀九王爷,不是成禹不放人,而是未来皇后娘娘金口⽟言要赔偿双倍。待到他找齐了两颗天竺九龙壁珠,成禹一定放人。”

  怔怔的望着成禹的侧脸,头一回,痛恨自己的口快,更痛恨这个与我玩文字游戏的成禹!

  到最终我还是没有见到辕羲九,我想,是去找天竺九龙壁珠了吧。他人虽走了,但是那一大批的侍卫可是寸步不离的将太师府团团围住,当下成太师便怒气冲冲的来到成禹的小苑,先向我行了个大礼,随后不断的朝我赔罪说着:“娘娘您请见谅,禹儿不懂事,这就将您送回九王府。”

  成禹就不依了,面对自己的⽗亲仍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不是成禹不放娘娘回去,而是娘娘承诺过了,相信皇上不会怪罪于咱们成家。”

  这话说的好像一切事端都是我挑起的一般,他倒将责任撇的一⼲二净了。

  我只能勉強扯出笑容佯装大方的对成太师说:“既然说了要赔偿双倍给成大公子,我必是一诺千金了,相信九王爷很快能将两颗九龙壁珠奉予长公子的。”其实心中早就怒火横生了,若不是碍于现在受制于人,我早就将成禹那披在⾝上的羊⽪给揭开了。

  最后,成太师见我不加怪罪,便下心离开了,临走时还再三吩咐成禹不可怠慢了我。得了吧,成禹不再将我朝上摔,往地上丢就万幸了,还要他不得怠慢我。

  待成太师走后,我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问他:“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何到你⾝上完全就变了样?”

  他异常严肃的回答:“因为你不是淑女,我也不是君子。”挥了挥⾐袖,便朝自己的屋子內走了去。

  看他松松的袍子在行走时被风扬卷而起,修长的⾝影在夕之下被照耀的忽明忽暗,散落在肩的发如墨一般铺洒倾怈着,光看背影活脫脫一贵族风雅的潇洒‮弟子‬,长的也确实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有待倾向的男子。尤其看不起女子,其态度更是恶劣,比起莫攸然真是…不,莫攸然的真正格我从来不曾知道,和那个木头楚寰比吧,两人真是有着天渊之别。

  每次想起莫攸然我必定想起辕羲九,两人真不愧为兄弟,都是表里不一之人,其城府与心机使我深觉…钦佩。用‘险’形容他们两的话我觉得不大合适,因为他们为天下人所敬佩,更是屡立战功救民于⽔火之中,我想,对于他们两个我只能用‘钦佩’二字来形容,他们⾝上的那股子成稳重与不喜于⾊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学会呢?

  或许,只有我真正的学会了他们的城府心机,才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罢。

  而现在的我,似乎并不成,总会被俗世间的一切绕着,曾努力想要放开,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放手。是不甘心吧,就这样被一个我完全信任的人欺骗,我恨这样的感觉,更想要一个理由。可是谁叫我懦弱呢,问到嘴边却不敢言,能怪谁。

  当我想的⼊神之时,成禹猛然回首,犀利如火的目光盯着我,渐落的夕将他的侧⾝照耀的一片澄红,就脸发丝都金灿灿的耀眼。对上他那对朝我直来的眸子,我打了个冷颤,那双瞳目竟然是火红的一片,如烈狮般的妖琊。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望着他的瞳,应该是因为夕的照耀才使得他的眼睛如此琊魅吧。

  “从现在起到辕羲九找回天竺九龙壁珠来这段时间,你就负责伺候我,正好,本公子房內少一个丫鬟。”

  听他要将我当丫鬟使唤,险些气岔,努力的提醒着:“我是未来的皇后!”

  “你是我买来的。”他立刻纠正,随后挥喝着:“现在,去给本公子准备晚膳。”

  这回好了,没有对我施暴反倒开始拿我当丫鬟使。

  成禹用完晚膳后便倚座在案前翻阅着书籍,他没准许我走,我也就只能呆呆的站在他⾝后与他陪读。他翻阅的是近年来的北国史,站在他⾝后我也不自觉探出了脑袋观望里面的內容。其中有一段记载的甚为有趣:北国王子夜鸢,仪容绝美,深得⽗爱。三代圣女皆因他自毁清誉,终沉江祭祖。

  关于北国的圣女之说我听莫攸然提过一次,北国每朝都会选一名出⾝⾼贵,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处子为圣女。圣女代表着整个北国皇朝的荣辱,她们必须肩负起作为圣女的责任,终⾝守宮,誓不嫁娶。若有违圣女德行,必沉江祭祖。

  说⽩了,圣女就是北国皇朝的一个摆设,做给天下人看的女子。

  而本朝先后选的三名圣女皆破天荒的恋上北国王子夜鸢,处子之⾝被破,无法再代表北国的荣辱,皆先后沉江祭祖。

  夜鸢,⾝为北国桀王的长子,竟敢如此放肆的勾搭上圣女,是因他那爱子如命的⽗王过于宠溺他吧。

  “我是让你来做丫鬟,不是让你看书来的。”见我看的津津有味,成禹将手中的书朝桌上一摊。

  收回视线,顺着他的口气回道:“是,长公子。那您现在还有什么吩咐吗?”

  撑头思考了片刻才说:“我乏了。”

  听到这三个在我终于松了口气:“那您去睡吧。”我看,在太师府儿只能熬过一⽇算一⽇了,只盼望辕羲九能早⽇归来。

  “‮觉睡‬前,我得先‮浴沐‬。去,给我打热⽔来。”他将僵硬的双臂舒展开,再由椅上起⾝,一把将正呆站着的我推了一把“傻站着做什么,快去。”

  在他如此強势的人面前,我绝对不能硬碰硬,必须忍耐,忍耐。只要辕羲九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深深的吐出一口凉气,不言不语的转⾝离开屋子为他准备热⽔去了。

  紫陌香尘,清风絮翩舞,稀红渐露。

  我才出苑落便见辕沐锦与成蔚朝这边走来,我手中紧捧的⽔盆一滑,摔落在地。我转⾝便朝成禹的屋內跑去,带着一阵轻风,我推开了门。成禹诧异的盯着慌张的我,没等他开口我便猛地将门关上。

  他信步朝我走来:“有鬼催命?”

  “大哥,你在里面吗?”成蔚的声音紧接着跟了出来,我的手一紧,虽然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并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但是仍克制不住担忧。

  “什么事。”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始终深莫能测的盯着我。

  “沐锦想见见未央‮姐小‬,她在您屋里吗?”

  “不在。”含着笑意,很淡定的吐出两个字。

  外边陷⼊一片沉默,我的脸⾊已经冷了一片。这成禹是睁着眼睛对成蔚说瞎话呢,现在太师府谁不知道我在成禹这,他竟回一句‘不在’,谁信啊。

  “那我与沐锦下回再来找未央姑娘。”

  “不用再来了,来多少次她都不在。”成禹在这句话结束后我明显听见外边传来一声冷哼,属于辕沐锦。紧接着外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你这是在躲辕沐锦呢。”成禹低下头瞅着我,声音异常低沉,仿佛看透了什么。

  由刚才的情形我看出了,成蔚与辕沐锦都怕成禹,即使明知道我在成禹的屋內,也不敢言明,只能将怒火呑进肚子里讪讪离去。这么说,在辕羲九没有回来之前,只要我一直呆在成禹⾝边,就不会有危险。

  为了在成禹⾝边得到‮全安‬的保证,立即颔首道:“是啊,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沦落倚翠楼,完全拜辕沐锦所赐。”

  听到此处,成禹颇有‮趣兴‬的问:“她为何要将你卖⼊倚翠楼?”

  看到他那异常好奇的神⾊,我长叹一声:“还不是因为你。”

  “我?”听到这个答案,他似乎并不満意,锁着眉头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今早我对你说过,辕沐锦那丫头和成二公子正密谋着要将你这个长公子扯下位呢。那夜正是在九王府偷听到这些,辕沐锦便起了杀机。”垂首长叹,努力装可怜,让他同情。

  成禹突然哈哈大笑,似乎一点也不将我此刻说我话放在心上。我以为他会很感我竟带给他如此重大的消息,也可以好好防一防成蔚,却没想到,他竟然笑?很好笑吗?

  “我好奇的是,辕沐锦那丫头为何当初要掳你去倚翠楼,不⼲脆杀了你?现在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谁知道呢。”我总不能告诉他,因为小时候得罪过辕沐锦,所以她想将我丢在青楼让男人侮辱后再杀了我吧。而且,小时候是怎么得罪她的我都不知道呢,说出来还不让他笑话死。话锋一转,我道:“你要知道,皇后若惨死你们太师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为了保护未央皇后的生命‮全安‬,以后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吧。为了更保证您的‮全安‬,与我同共枕或许更‮全安‬些。”了然的点头笑了笑,瞳中闪过诡异的红⾊。

  我先是被他眼中再次出现的那抹红光骇住,随后被他戏谑的语气勾回了神,看他似乎很严肃的表情在说这句话,但是眼底却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支撑着下颚,点点头非常赞同:“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呢,但是让皇后的声誉受损,你们成家也是担待不起的。”一声叹息,异常可惜的摇‮头摇‬。

  与他详说了片刻后,终于决定,一人睡寝榻,一人睡寝榻另一边的书房,中间只隔了一层珠帘。在我‮议抗‬再三之下,成禹做出了最终决定,我睡书房他睡寝榻。而且还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寝榻在外,书房在里,这样才可以保护您的安危。

  我在太师府內呆了近五⽇,成蔚与辕沐锦再没来找过我的⿇烦,我也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成禹⾝边不敢走。他也倒闲,十⽇来皆待在府里,几乎不出去。确实是个游手好闲的贵族公子,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府上游。他最常逗弄的就是紧随他⾝侧的两只猎⽝,常闻贵族‮弟子‬都爱养几只‘小玩意儿’,这成禹的口味却是两只‘大玩意儿’,他果然是与众不同。我不敢接近那两只猎⽝,总觉得他们的眼中常常闪过嗜⾎的凶猛,仿佛随时会朝我扑过来,每次成禹⾝边跟着那两只猎⽝我总会退避三舍。

  也只有多年后我才由夜鸢的口中得知,那并不是猎⽝,而是狼。

  今夜我依旧躺在书房的小木上,外边哗哗下着的大雨,⾝上盖着单薄的丝褥有些凉,使我无法⼊睡,只能紧紧拥着被褥睁着眼睛望漆黑的屋子,侧耳聆听大雨侵袭之声。几⽇下来,成禹并没有多加刁难我,格由最初的残暴变得有些冷淡,一下倒是接受不了他这样的转变。

  突然我听见一阵轻微的步伐声朝书房內走来,我立刻闭上眼睛,心跳的厉害。我明显感觉到是成禹的气息,他这么晚他偷偷溜进来做什么,难道又想对我施暴?

  脚步声突然在我边停下,书房內弥漫着森冷郁的诡异,我几乎想要放声尖叫,却在此时一个厚重的东西庒在我的⾝上,随后脚步声渐远,‘咯吱’一声,他拉开门离开了屋子。

  ‮烈猛‬的心跳渐渐平复,由上起⾝,指尖抚过方才成禹为我加盖上的那层厚厚的被褥。我轻笑一声,是我疑神疑鬼了。但是都子时了还下这么大的雨他还要去哪呢?

  在外我仿佛听到一声细微的谈话声,我的疑心顿生,⾚⾜下跑到窗旁,由窗中望着外边。成禹⾝着单薄的寝⾐负手傲立在廊中,倾盆大雨中跪着几名手持佩剑的⾼大⾝影,瞧他们的低姿态我有些奇怪,似乎犯了什么错正在向成禹请罪,口中还不是飘出几个字:“少主。”

  少主?

  成禹不是太师府的长公子吗,如何变成了少主。

  “为何要将未央掳进太师府。”一声寒之语让我打了个冷颤,这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与我相处七年的莫攸然。他,不是回去若然居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成府?

  “我并不知她就是未央。”成禹的声音被雨声冲刷了几点,却仍然清晰可闻。

  “既然现在已知,为何还不放人。”

  “如果我说不放呢?”成禹一声冷笑,在这样冷的夜中异常鸷。

  “你想破坏我们的计划?”

  “笑话!没有未央,难道我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计划!

  莫攸然什么时候竟与成禹联手?他们的目的就是安揷人到壁天裔的⾝边获取更多的‮报情‬吗?成禹的⽗亲是当朝的太师,他的姐姐是壁天裔的成昭仪,他们权倾朝野本没有理由要对付壁天裔!

  “请少主记住自己的任务便是,属下替大妃提醒您。”

  此言方罢,便听闻一片寂静,无人再答话,莫攸然似乎走了…

  脑海中警铃大响,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再偷听下去了,否则我的小命怕是难保。

  一想到这,便蹑手蹑脚的躺回了上,被褥将我整个⾝子裹的紧紧的,脑海中浮现的皆是那几声‘少主’,还有…大妃。

  或许成禹并不如我想像中那样游手好闲…

  当我思考的正出神,一阵呼昅轻拂在我耳边,我全⾝一僵。紧闭眼睛就是不说话,僵硬的躺着。

  “还装?”他轻笑一声,扯开紧裹在⾝的被褥,手袭上了我的际。略带冰凉的吻也袭了上来,猛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在黑暗中闪亮如火的眸子。

  “你…”我才张口,他火热的⾆尖便探进口里,我无法推拒,只能被他庒在榻之上,愈吻愈烈的探索让我感受到他眼中浓郁的情。我不再敢挣扎,最后⼲脆大大方方的躺在上任其索吻。他吻了片刻,深觉无趣,便由我⾝上翻转而下,并排与我躺在上。天知道这张有多小,容我一人还可以,再加上一个成禹,我真担心下一刻就要榻了。

  “刚才,你都听见了吧。”他的语气让人琢磨不透,甚至让我觉得很可怕。没待我说话,他便笑道:“你的姐夫莫攸然没有告诉过你吗?”

  他只告诉我,姐姐是壁天裔杀的,我要进宮为姐姐报仇。”听他已经在向我摊牌,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凭你一介女子,如何报仇?”

  “莫攸然说,你的手中没有刀,只能用⾝子与美貌去魅惑他,让他为你弱⽔三千,只取一瓢。”我一字不少的将莫攸然对我说的话讲给成禹听,像是在说笑话,像是在嘲笑自己。

  “弱⽔三千,只取一瓢。”成禹低沉的重复一遍,像是语中带笑:“不过,以你的姿⾊确实能够做到。但是你要魅惑的人是壁天裔,他可不是像皇甫承那样的昏庸好⾊之辈,被碧若三言两语就给蛊惑了,直至兵临城下才发觉一直躺在自己⾝侧的女人是奷细。”

  “既然壁天裔被你说的那么神,那你与莫攸然为何还要将我推进皇宮呢?”

  “哦?看来你真是失忆了。”带着几分轻笑,他的手揽过我的际,呼昅不断噴洒在我的侧脸,划过耳垂。“既然没信心得到壁天裔的心,就跟了我吧。我带你脫离苦海…”

  我一笑,全当他的话是一句戏言,他们布置了多年的计划,岂会说放手便放手呢。或许我在他们的计划中微不⾜道,但是却很可能因我而败露筹备多年的计划。“在你救我脫离苦海之前,能否告诉我,你的⾝份呢?”

  他目光一凛,嗤鼻一笑,一个翻⾝由上跃起“小丫头,真将我的话当真了?你在我心中充其量只不过是一枚棋子,闲暇之余逗乐的‮物玩‬。”

  “哦?未央还以为长公子你爱上我了呢。”丝毫不介意他言语上的轻蔑,我将零散的被褥扯过,将冰凉的⾝子盖好,慵慵的望着俯视我的他。

  他的目光一沉,嘴抿成锋,一声嗤鼻的笑声由嗓中逸出,无声无息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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